第40章 永不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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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慕從餐廳走出來，米樂樂就追了出來。
她應該是沒想到簡慕會突然發火，自己也有些楞。
她追上簡慕，抓著她的手腕，問她，“簡慕，你幹什麽？你在怪我？”
簡慕站定了，抓住沈眉，怕她亂走。
然後才對米樂樂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特別說的嗎？”
米樂樂不答反問：“難道你沒有想對我解釋的？”
簡慕笑了笑，笑的十分無奈，也十分淒涼，“既然今天撕破了臉，那就說清楚。是，我隱瞞了我跟陸修繁的關系。我跟陸修繁在一起已經六年了，簽了六年的契約，校慶之後第二天解除的契約。我怕你傷心，校慶的時候，只字未提。”
“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很大的問題。是你隱瞞你跟陸修繁之間世交的關系在先。我如果知道你們兩家會有婚約，我絕不會跟陸修繁簽下六年的契約。可是你說過嗎？提過半個字沒有？”
米樂樂的眼睛睜大了看著她，“所以，怪我咯？”
“那怪我嗎？”簡慕原話問回去。
米樂樂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簡慕又問她，“你到A市之後，所有的行蹤根本找不到。我給你打電話，你幾次未接。我那天去了陸家，才知道，你這幾天，都是在陸家呆著的吧？”
米樂樂說：“那又如何？難道我不該跟我未來的婆婆處好關系嗎？”
“是，你沒有問題。那麽我在沒有人求助又急需一個戶口的情況下，跟陸修繁假結婚又有什麽問題？”
米樂樂怔了怔。
她從不知道簡慕的邏輯可以如此的縝密。
她印象裏，簡慕話少，可以說想捏就捏。大學時候，叫她幫忙洗衣服，她都很少說個不字。簡慕成績好，多半是簡慕死命的拼搏換來的。
米樂樂那時候就覺得她太傻。
可是如今——
簡慕字字吐在七寸上，沒有給米樂樂還擊的機會。
簡慕拉住沈眉，對她說：“我對朋友沒有底線，可以為朋友做所有的事情。但是羞辱我的親人，無論誰，什麽原因，都是在拒絕做我的朋友。何種原因的羞辱，我都一概不接受。”
“無論哪種！”
簡慕甚至沒有等米樂樂在說一個字。
她很清楚，她跟米樂樂回不了頭了。
從米樂樂的目標定向陸修繁開始，她們就註定了，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簡慕拉著沈眉一直走到樓下的面館門前。
她停了下，深吸了口氣，然後才跟沈眉說：“走吧，我們去吃飯。”
可是要進去的時候，沈眉卻不肯走了。
簡慕說：“怎麽了，媽，不餓嗎？”
沈眉搖搖頭，仍是不肯，拉住簡慕說：“回家吃，不在這裏吃。”
簡慕說：“累了一天了，我也不想做了，咱們在外面吃行不行？”
沈眉卻哭了，哭的特別傷心。
她拉著簡慕的袖子，一直在哭。
簡慕有些懵，她將媽媽抱在懷裏，問她，“怎麽了，哭什麽？媽，你這是突然又明白了什麽？”
沈眉指著面館的店說：“壞人，都是壞人。”
她到底是知道了。
在那家餐廳的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並且很清楚遭遇了什麽，所以她本能的懼怕這樣的店。
簡慕將她拉到旁邊的凳子上休息，然後跟她說：“媽，這些壞人剛剛不是被我說了嘛。你看她們現在都怕我，不敢欺負你。”
簡慕說過這句話，沈眉卻哭的更兇了。
簡慕這就猜不到了，她這是什麽事情難受成這樣。
沈眉低著頭一直哭，哭了一段時間，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簡慕沒辦法，領著她去甜點店，隨便點了個甜點，然後坐在休息凳上吃。
簡慕也有些餓了。
她一邊吃一邊想，要怎麽帶著媽媽去見簡世呢。
簡世不知道在不在家。
吃了一半的時候，沈眉突然將她碗裏的糯米丸子叉到簡慕的碗裏，然後咧開嘴一笑。
簡慕被她逗樂了。
簡慕打小就喜歡吃糯米喜歡吃湯圓，媽媽看樣子是還記得。
給了她之後，還討好的看著簡慕笑。
簡慕給她擦了擦嘴，然後說：“媽，快點吃，吃飽了我領你去看簡世。你想他了吧。”
沈眉錯愕了下，對簡慕說：“簡世是誰啊，我不認識他。”
哎，這又這麽快不記得簡世了。
簡慕有時候覺得簡世被媽媽記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那時候心裏還吃醋，為什麽已經神志不清的媽媽只記得簡世不記得自己。
現在看來，媽媽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簡慕在微信問簡世在哪呢，要不要打錢過去。
簡慕說在家呢，然後跟她說有錢就打過來吧。
簡慕打了五千他，多少有點心疼，最近她手裏有些緊張。畢竟少了陸修繁的一部分收入。
之後，就打車帶著沈眉去了簡世的公寓。
路上，簡慕跟沈眉說：“一會就見到簡世了。”
沈眉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
雖說簡慕沒明白為什麽她突然就沒有那麽想見到簡世了。
敲門的時候，簡慕有些興奮，她想著，簡世見了沈眉，會不會好一點，會不會不像現在這樣，會不會改變一些。
簡世說了句來了。
之後，門裏面就安靜了。
簡世沒有開門。
他應該是在門縫裏瞧向外面過，應該是看到了沈眉，所以他拒絕開門。
簡慕帶著沈眉站在他的門前，像是個傻子，無論如何摁門鈴，如何敲門，如何叫他的名字，他都再沒有應過半句話。
簡慕一邊拍門，一邊覺得倉皇無力，她從不曾想過會變成這樣，更從不曾知道，簡世原來是真的討厭媽媽。
沈眉突然叫了句簡世。
然後她學著簡慕的樣子，叫簡世，一聲一聲。
而門裏始終安靜一片，沒有半點聲響。
簡慕當時就哭了，哭的特別傷心。
“簡世，你為什麽啊，你六年都不曾見媽媽，你瘋了嗎？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簡慕站在那邊，瘋了一樣的踢他的門，最後抱著媽媽泣不成聲。
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到底是哪裏又沒有做好，才會遭受這樣的報應？
簡慕將沈眉帶出來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她拉著沈眉在馬路邊上站著，腦子裏全都是簡世過去的種種。
她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麽。
簡世每每跟自己說幾句軟話，說他可憐，簡慕就會心疼不已，巴巴的貼上去打錢。
她只要求他能見媽媽一面，他卻鐵了心。
除了恨媽媽，還有什麽能解釋這件事？
簡慕想著不理他了，以後都不要理他。
她跟沈眉說：“你從現在開始就當沒有這個兒子，你聽到沒有？簡世他就是個牲口畜生！”
簡慕氣的直罵。
沈眉拉著簡慕有點害怕。
簡慕沒辦法，又招手，準備打車回家。
這時候路邊停了輛邁巴赫。
車窗搖下來，是王挺。
王挺看了簡慕一眼，“簡小姐去哪，我送你。”
簡慕哦了一聲，說行，那就麻煩王特助了。
簡慕上車之後，忍不住朝簡世的公寓樓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簡世就躲了躲。
他一直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簡慕還有沈眉。
掌心裏的玻璃刺破了皮膚，痛感一點點傳到心臟的底部。
那痛感，不足以叫他脆弱的神經有半點反應，他朝後，握住那把尖銳的刀，才疼的額頭都是汗。
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他——這樣恨。
簡慕到家之後，房東卻來了，說是房子要賣，決定收回了。
簡慕一聽急了，“那我來不及找房子了！能不能寬限幾日。”
房東說：“房租都退你，我可以支付違約金。可是寬限不行，畢竟我跟買家簽了合同了。如果晚了，我可是也要交違約金的。你下周二就想辦法搬出去吧。”
真是揪心。
越是不順，越是事情都搞到一起去了。
簡慕周一應該可以拿到接收函了。
到時候周一就是本地戶口，去療養院將媽媽送過去。
這倒是來得及。
可是周二就走，她這麽多東西，還要找房子，她住哪去啊！
周末，她到處找房子，附近都沒有合適的，不是租出去了，就是太貴。
她找了一天，到下午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了。
她到一家特別小的中介公司碰運氣，結果一進去，那人就說：“簡小姐是吧，我們附近沒房子了。”
說完，他好似感覺到說漏嘴了，又改口說：“什麽事。”
簡慕當時也就明白了，這幾家中介公司豈不是都認識她？
可是為什麽呢？
回家之後，想起昨天到今天，就是攆她走的樣子。
總不會自己進了什麽黑名單，沒辦法找房子吧？
也來不及盤算，趕緊給沈眉做飯。
吃飯的時候，簡慕順便打開推廣的短視頻APP，想看看成績。
看完了，她這一頓飯都吃不下去了。
沒有成績，零星的四五個點讚，還不知道是誰碰到了隨手點了一下。
等於說，推廣完全沒有做。
簡慕將筷子扔了，調整呼吸，她此時特別想殺人。
簡慕趕緊給Windy打電話，可是Windy的電話卻是個空號。
簡慕差點把手機砸了。
DT什麽情況。
這個林督導簡直是在搞事情。
看沈眉吃過飯了，簡慕哄著她自己在家看電視。
她出門坐了公交車朝公司去。
打卡進公司，到辦公室打開郵箱，看到自己的確是發過消息給Windy的，也抄送了林督導，可是Windy一封沒有回覆。
她將內部扣扣登陸了，聯系Windy問她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安排，可是對方沒有回覆。
簡慕抱著頭，只好自己將推廣重新聯系了。
又是周末，對方顯然不太想搭理她。
簡慕說明了情況，叫對方諒解一下，好歹半天才應了，說行吧，到時候加一下。
可能也是簡慕催的急，對方印象比較深。
推廣之後，還特別打電話給簡慕問她，“那個號碼是你們公司的吧？”
簡慕說是的。
簡慕盯著手機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她做的那個短視頻。
效果倒是不錯，也就是半小時的時間，已經看到了瀏覽量。
簡慕舒了口氣，還好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
簡慕將電腦關了，朝外走的時候，正好電梯開了。
陸修繁迎面走了出來。
簡慕楞在那邊，沒想到他周末竟然在公司辦公。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說要去美國，很著急，不在國內麽？
簡慕叫了聲，“陸總。”
陸修繁抄著口袋走過去，瞥了她一眼，“不長記性。”
簡慕怔了下。
陸修繁說：“我還沒吃飯。”
簡慕下意識的說：“那回去我給你做。”說完自己也無語了，“陸總想吃什麽口味？我現在給定了。”
陸修繁將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正面對著她，“簡慕，你在逼我。”
簡慕嗯了一聲，擡頭看他，沒明白逼他什麽。
他邁前一步，將她壁咚在墻上，臉貼了她很近。
簡慕瞪大了眼睛，無可適從。
陸修繁眼瞼有了笑意，“乖，到底叫我什麽？”
簡慕知道他的意思，有些糾結的說：“可，那個，不是假——”
結婚兩個字被陸修繁直接吞掉了。
陸修繁低頭咬住她的唇。
他的吻很安靜，帶著幹凈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簡慕一陣子頭暈，總覺得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麽。
為什麽好似在哪個時刻，記得他也曾這樣親吻過自己，卻始終想不起來了呢。
整個大樓裏都安靜的聽不到聲音。
而在這個角落裏，有人，這樣安靜的親吻對方。
簡慕突然就明白了有句話叫徐徐圖之。
因為有些人，是一點一點，慢慢滲透到你的周圍你的生活，最後套牢了你的心，你卻從不知道。
從公司大樓出去後，保安跟陸修繁敬了個禮，又說了句簡小姐。
意味深長的看著兩人笑。
簡慕感覺到自己的耳根都燒著了。
陸修繁上車後，瞥了簡慕一眼，“以後，少跟雄性生物交流。”
陸修繁又說：“記得，這是作為陸太太的最基本細則。”
簡慕目瞪口呆的聽他如此評價男性。
忍不住問了句，“包括狗嗎？”
他瞇著眼瞧她，“怎麽，你果然跟雄性狗交流過？”
簡慕想了想說：“抱過。”
陸修繁說：“閹割一只小狗不犯法。”
簡慕就禁了聲。
這以後，要是隨便跟一個男人說話，他豈不是也要閹了人家？
簡慕覺得有必要跟張閑多說幾次話，這樣夏青嵐就可以守活寡了。
陸修繁吃的是一家意式餐廳，他也比較喜歡吃意餐。
簡慕不餓，準備只是陪吃的了。
陸修繁卻不依不饒的叫簡慕必須吃些什麽。
簡慕叫了份甜點。
兩個人吃的正開心呢，有人端著酒杯走過來，叫了聲，“陸總。”
簡慕擡頭看過去，是林督導和Windy。
真是巧合到家了。
而Windy挽著林督導的袖子。
巧合奏是這樣，一波又一波的。
Windy的的確確是林督導的女兒。
林督導說了句，“簡小姐也在啊！”
簡慕禮貌的打招呼，叫了聲Windy。
Windy卻昂著頭，並沒太搭理她。
林督導無奈的推了推她，“耍小孩子脾氣。你們別介意，她就是被我寵壞了。”然後又對Windy示意兩下。
Windy似乎沒看到似的，就是不做聲，誰也不管。
林督導有意拉攏簡慕和Windy，所以直接說他請客，今天都算他的，然後叫服務生給他們換了一個大桌子。
四個人依次坐下來。
Windy拉著一張臉，始終不太開心。
簡慕也不想低頭找她說話，畢竟簡慕真覺得自己躺槍，沒對Windy說過什麽。
陸修繁跟林督導時不時說幾句，提到了最近新一季上市產品，提到簡慕的策劃和設計，似乎已經有些成效了。
簡慕笑著說那就好。
林督導說：“簡小姐，我一見到你就特別喜歡。所以這次合作也特別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會很努力給出個結果。”
Windy這時候彪了句，“喜歡她，你叫她做你女兒啊！你要我幹嘛！”
簡慕黑了臉。
林督導估計也是真的生氣了，“你還說，你故意為難簡慕，以為我看不出來？叫你做的推廣，你做了嗎？”
Windy當時就吵了起來，“為什麽要我做？我們公司都將推廣外包給她們了，他們吃屎的嗎，不知道顧客是上帝嗎！”
林督導氣的不行，“我怎麽養了你這麽笨的女兒，推廣細節確認，難道不需要我們做？推廣渠道，你以為隨便誰都能給？”
Windy立即說：“所以說你們這些人虛偽，做作。這種事情商業機密吧？為什麽不拿出來分享？大家不是一起賺錢嗎？”
簡慕跟陸修繁兩個人差點笑出來。
求問面癱跟木訥的人，誰更容易憋出內傷？在線等，急……
林督導教訓Windy沒什麽結果，最後基本上等於兩敗俱傷。Windy甩手直接走了，一臉不情願，覺得自己才是受傷的那個。
簡慕順手看了一下短視頻推廣，開心不已，效果很好。
她將視頻給林督導看了眼，林督導也說是不錯。
然後跟簡慕道歉，叫她不要跟Windy生氣。
簡慕說不會。
林督導恨鐵不成鋼，也是沒辦法。
要不然怎麽會用Tony那種缺貨。
林督導害怕Windy出事，跟著就追了出去，走之前付過了錢。
林督導走後，陸修繁嘆了口氣。
簡慕也嘆了口氣。
陸修繁問簡慕：“孩子真難養。”
簡慕覺得也是，小孩子的教育從來都很難，成功了父母被稱讚，不成功，父母被罵。
陸修繁又說：“但我還是想要個孩子。”
簡慕哦了一聲，“男人不受影響。”
陸修繁說：“可是女人當然是越早越好，要不然身體恢覆不好。”
過會，又說：“你都快三十了，再不生，恢覆的慢，傷身體。”
簡慕怔了下。
過會反應過來，他是想叫她生孩子啊？
天啊！
這個周扒皮，壓榨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想叫她代孕不成！
簡慕氣憤不已。
回去的路上，陸修繁說：“別墅密碼沒變。”
簡慕嗯了一聲。
送到公寓樓下，陸修繁也就走了。
到家開了門，媽媽已經睡熟。
簡慕洗漱上床之後，腦子有些亂。
陸修繁今天是什麽意思呢？
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了。
好歹折騰到半夜，有了睡意。
最近失眠越來越不好了，她該考慮下，好好的調整下自己的狀態了。
周一。
簡慕請了假，去辦事處將戶口處理了。
然後就拿著戶口本去了療養院。
她有些忐忑，害怕人太多，拿著戶口本也進不去。
卻沒想到去了之後就給安排了。
簡慕千恩萬謝的又折回家裏，將沈眉送去了醫院。
到底是塵埃落定。
簡慕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簡世給簡慕發了條消息，“簡慕，你就當你弟弟死了吧。”
本來的好心情，又被簡世攪得稀巴爛。
她不知道怎麽回他。
簡世總是有本事踩到她的尾巴，戳中她的疤。
簡慕將手機收了，房東的電話又打過來，催促簡慕趕緊搬出去。簡慕應了，只好又回出租屋將房子裏的東西清出來。
東西特別多，已經盡挑能用的了，卻還是一大堆。
她自己搬又比較費勁，想來想去，還得回陸修繁的別墅。
她都沒地方可以去。
她想著，實在不行再求求陸修繁，收養她一段時間，她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她準備好了，將東西先搬過去在說。
可是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密碼卻換了。
簡慕站在那邊，想了想陸修繁的話，覺得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
陸修繁沒準是提示她密碼換了？
簡慕覺得特別丟臉。
這時候門開了。
開門的並不是陸修繁，是楊慧清。
楊慧清昂著頭看著簡慕，像是俯視眾生。
簡慕呆呆的看著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句，“阿姨。”
楊慧清冷笑了聲，“你不該叫我媽麽？”
簡慕怔了下。
她跟陸修繁的確領了證，簡慕本來就沒有當做真正的婚姻。更何況，她的媽，也只能是沈眉一個。
再者，楊慧清不過是叫簡慕為難，逼著她而已。
簡慕猶豫了三秒，最後說：“阿姨，這件事情，誰也沒必要惡心誰。”
楊慧清自然知道簡慕的意思，臉色倒是稀疏平常。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簡慕知道自己逃脫不掉，也就進去了。
楊慧清看著她，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五十萬，離開陸修繁。”
簡慕沒說話。
楊慧清說：“別跟我玩什麽高風亮節，說什麽愛情至深。如果你不答應拿錢走人，我有的是方法，叫你知道什麽是後悔，什麽其實是你早該做的選擇。到時候別說五十萬，你一個子都別想。”
簡慕看了看支票，心裏卻一個念頭，她拿了，可能會對不起陸修繁。
這麽久，她很清楚陸修繁明裏暗裏的是有幫自己的。
偏偏她也的確缺錢。
她吸了口氣。
楊慧清卻開始數數：“我只數三個數，1，——”
簡慕將錢拿了過去，她甚至沒有猶豫，很快拿了過去。
楊慧清滿意的笑了，“五十萬，你就可以背叛他了？”
簡慕說：“也沒有什麽背叛還是不背叛。我的戶口遷過來之後，陸總就應該會跟我辦理離婚。這錢，我的確有點不要白不要的意思。可是我不拿，你就會叫我後悔。我實在不想後悔。”
說著她揣著錢就出去了。
楊慧清坐後面就有點沒聽明白什麽意思了。
她想了想，打了個電話，問他，“到底簡慕是不是跟小繁在一起六年了，你確認下。”
簡慕出去後，她拿著錢想了想，是不是該跟陸修繁說一聲呢？
可是想了半天，都沒法開口。
這還真是燙手的山芋。
簡慕下午回了公司。
她問了秘書陸修繁到底在不在樓上，秘書說沒來。
簡慕揣著錢，心裏忐忑了下。
等到休息的時候，她給陸修繁打電話，陸修繁很快就接了。
簡慕想了想，先說：“我媽媽已經安排到了療養院了。”
他嗯了一聲問有沒有其他事。
簡慕說：“謝謝你。”
陸修繁等她下文。
簡慕說：“我今天收到一筆巨款，五十萬。”
簡慕又說：“你媽媽給我的。”
一時間電話裏全都是安靜。
陸修繁說：“她叫你離婚？”
簡慕說：“我是不是該跟你離了婚，再拿這筆錢？”
陸修繁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在告我媽的狀？”
簡慕說知道，“我只是覺得，她既然用錢羞辱我，難道不該再多給些？”
陸修繁說：“行了，我知道了，這邊開過會去找你。”
電話掛斷了，簡慕站在那邊，覺得她也沒什麽錯，這麽燙手的山芋，為什麽不拋給陸修繁自己。
陸修繁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下班了。
簡慕真的老老實實的等他，一直等到他回公司。
簡慕去37層找他的時候，他負手立在玻璃窗前。
簡慕猶豫了下去，走了過去。
“陸總。”
陸修繁看著下面湍流不息的車，說：“簡慕，合同已經擬好了，就放在桌子上，你看一下就可以簽字了。”
簡慕應了聲，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既然都開始考慮離婚了——
那張紙上，只有四個字。
黑色的宋體大字，該是一句話：
永不離婚。
簡慕望著那行字，恍惚了下，總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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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是沒想到簡慕會突然發火，自己也有些楞。
她追上簡慕，抓著她的手腕，問她，“簡慕，你幹什麽？你在怪我？”
簡慕站定了，抓住沈眉，怕她亂走。
然後才對米樂樂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特別說的嗎？”
米樂樂不答反問：“難道你沒有想對我解釋的？”
簡慕笑了笑，笑的十分無奈，也十分淒涼，“既然今天撕破了臉，那就說清楚。是，我隱瞞了我跟陸修繁的關系。我跟陸修繁在一起已經六年了，簽了六年的契約，校慶之後第二天解除的契約。我怕你傷心，校慶的時候，只字未提。”
“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很大的問題。是你隱瞞你跟陸修繁之間世交的關系在先。我如果知道你們兩家會有婚約，我絕不會跟陸修繁簽下六年的契約。可是你說過嗎？提過半個字沒有？”
米樂樂的眼睛睜大了看著她，“所以，怪我咯？”
“那怪我嗎？”簡慕原話問回去。
米樂樂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簡慕又問她，“你到A市之後，所有的行蹤根本找不到。我給你打電話，你幾次未接。我那天去了陸家，才知道，你這幾天，都是在陸家呆著的吧？”
米樂樂說：“那又如何？難道我不該跟我未來的婆婆處好關系嗎？”
“是，你沒有問題。那麽我在沒有人求助又急需一個戶口的情況下，跟陸修繁假結婚又有什麽問題？”
米樂樂怔了怔。
她從不知道簡慕的邏輯可以如此的縝密。
她印象裏，簡慕話少，可以說想捏就捏。大學時候，叫她幫忙洗衣服，她都很少說個不字。簡慕成績好，多半是簡慕死命的拼搏換來的。
米樂樂那時候就覺得她太傻。
可是如今——
簡慕字字吐在七寸上，沒有給米樂樂還擊的機會。
簡慕拉住沈眉，對她說：“我對朋友沒有底線，可以為朋友做所有的事情。但是羞辱我的親人，無論誰，什麽原因，都是在拒絕做我的朋友。何種原因的羞辱，我都一概不接受。”
“無論哪種！”
簡慕甚至沒有等米樂樂在說一個字。
她很清楚，她跟米樂樂回不了頭了。
從米樂樂的目標定向陸修繁開始，她們就註定了，會走到今天的地步。
簡慕拉著沈眉一直走到樓下的面館門前。
她停了下，深吸了口氣，然後才跟沈眉說：“走吧，我們去吃飯。”
可是要進去的時候，沈眉卻不肯走了。
簡慕說：“怎麽了，媽，不餓嗎？”
沈眉搖搖頭，仍是不肯，拉住簡慕說：“回家吃，不在這裏吃。”
簡慕說：“累了一天了，我也不想做了，咱們在外面吃行不行？”
沈眉卻哭了，哭的特別傷心。
她拉著簡慕的袖子，一直在哭。
簡慕有些懵，她將媽媽抱在懷裏，問她，“怎麽了，哭什麽？媽，你這是突然又明白了什麽？”
沈眉指著面館的店說：“壞人，都是壞人。”
她到底是知道了。
在那家餐廳的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並且很清楚遭遇了什麽，所以她本能的懼怕這樣的店。
簡慕將她拉到旁邊的凳子上休息，然後跟她說：“媽，這些壞人剛剛不是被我說了嘛。你看她們現在都怕我，不敢欺負你。”
簡慕說過這句話，沈眉卻哭的更兇了。
簡慕這就猜不到了，她這是什麽事情難受成這樣。
沈眉低著頭一直哭，哭了一段時間，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簡慕沒辦法，領著她去甜點店，隨便點了個甜點，然後坐在休息凳上吃。
簡慕也有些餓了。
她一邊吃一邊想，要怎麽帶著媽媽去見簡世呢。
簡世不知道在不在家。
吃了一半的時候，沈眉突然將她碗裏的糯米丸子叉到簡慕的碗裏，然後咧開嘴一笑。
簡慕被她逗樂了。
簡慕打小就喜歡吃糯米喜歡吃湯圓，媽媽看樣子是還記得。
給了她之後，還討好的看著簡慕笑。
簡慕給她擦了擦嘴，然後說：“媽，快點吃，吃飽了我領你去看簡世。你想他了吧。”
沈眉錯愕了下，對簡慕說：“簡世是誰啊，我不認識他。”
哎，這又這麽快不記得簡世了。
簡慕有時候覺得簡世被媽媽記得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那時候心裏還吃醋，為什麽已經神志不清的媽媽只記得簡世不記得自己。
現在看來，媽媽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簡慕在微信問簡世在哪呢，要不要打錢過去。
簡慕說在家呢，然後跟她說有錢就打過來吧。
簡慕打了五千他，多少有點心疼，最近她手裏有些緊張。畢竟少了陸修繁的一部分收入。
之後，就打車帶著沈眉去了簡世的公寓。
路上，簡慕跟沈眉說：“一會就見到簡世了。”
沈眉似乎沒有太大的反應。
雖說簡慕沒明白為什麽她突然就沒有那麽想見到簡世了。
敲門的時候，簡慕有些興奮，她想著，簡世見了沈眉，會不會好一點，會不會不像現在這樣，會不會改變一些。
簡世說了句來了。
之後，門裏面就安靜了。
簡世沒有開門。
他應該是在門縫裏瞧向外面過，應該是看到了沈眉，所以他拒絕開門。
簡慕帶著沈眉站在他的門前，像是個傻子，無論如何摁門鈴，如何敲門，如何叫他的名字，他都再沒有應過半句話。
簡慕一邊拍門，一邊覺得倉皇無力，她從不曾想過會變成這樣，更從不曾知道，簡世原來是真的討厭媽媽。
沈眉突然叫了句簡世。
然後她學著簡慕的樣子，叫簡世，一聲一聲。
而門裏始終安靜一片，沒有半點聲響。
簡慕當時就哭了，哭的特別傷心。
“簡世，你為什麽啊，你六年都不曾見媽媽，你瘋了嗎？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簡慕站在那邊，瘋了一樣的踢他的門，最後抱著媽媽泣不成聲。
到底是做了什麽孽，到底是哪裏又沒有做好，才會遭受這樣的報應？
簡慕將沈眉帶出來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她拉著沈眉在馬路邊上站著，腦子裏全都是簡世過去的種種。
她不明白自己在堅持什麽。
簡世每每跟自己說幾句軟話，說他可憐，簡慕就會心疼不已，巴巴的貼上去打錢。
她只要求他能見媽媽一面，他卻鐵了心。
除了恨媽媽，還有什麽能解釋這件事？
簡慕想著不理他了，以後都不要理他。
她跟沈眉說：“你從現在開始就當沒有這個兒子，你聽到沒有？簡世他就是個牲口畜生！”
簡慕氣的直罵。
沈眉拉著簡慕有點害怕。
簡慕沒辦法，又招手，準備打車回家。
這時候路邊停了輛邁巴赫。
車窗搖下來，是王挺。
王挺看了簡慕一眼，“簡小姐去哪，我送你。”
簡慕哦了一聲，說行，那就麻煩王特助了。
簡慕上車之後，忍不住朝簡世的公寓樓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簡世就躲了躲。
他一直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簡慕還有沈眉。
掌心裏的玻璃刺破了皮膚，痛感一點點傳到心臟的底部。
那痛感，不足以叫他脆弱的神經有半點反應，他朝後，握住那把尖銳的刀，才疼的額頭都是汗。
血，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他——這樣恨。
簡慕到家之後，房東卻來了，說是房子要賣，決定收回了。
簡慕一聽急了，“那我來不及找房子了！能不能寬限幾日。”
房東說：“房租都退你，我可以支付違約金。可是寬限不行，畢竟我跟買家簽了合同了。如果晚了，我可是也要交違約金的。你下周二就想辦法搬出去吧。”
真是揪心。
越是不順，越是事情都搞到一起去了。
簡慕周一應該可以拿到接收函了。
到時候周一就是本地戶口，去療養院將媽媽送過去。
這倒是來得及。
可是周二就走，她這麽多東西，還要找房子，她住哪去啊！
周末，她到處找房子，附近都沒有合適的，不是租出去了，就是太貴。
她找了一天，到下午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了。
她到一家特別小的中介公司碰運氣，結果一進去，那人就說：“簡小姐是吧，我們附近沒房子了。”
說完，他好似感覺到說漏嘴了，又改口說：“什麽事。”
簡慕當時也就明白了，這幾家中介公司豈不是都認識她？
可是為什麽呢？
回家之後，想起昨天到今天，就是攆她走的樣子。
總不會自己進了什麽黑名單，沒辦法找房子吧？
也來不及盤算，趕緊給沈眉做飯。
吃飯的時候，簡慕順便打開推廣的短視頻APP，想看看成績。
看完了，她這一頓飯都吃不下去了。
沒有成績，零星的四五個點讚，還不知道是誰碰到了隨手點了一下。
等於說，推廣完全沒有做。
簡慕將筷子扔了，調整呼吸，她此時特別想殺人。
簡慕趕緊給Windy打電話，可是Windy的電話卻是個空號。
簡慕差點把手機砸了。
DT什麽情況。
這個林督導簡直是在搞事情。
看沈眉吃過飯了，簡慕哄著她自己在家看電視。
她出門坐了公交車朝公司去。
打卡進公司，到辦公室打開郵箱，看到自己的確是發過消息給Windy的，也抄送了林督導，可是Windy一封沒有回覆。
她將內部扣扣登陸了，聯系Windy問她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安排，可是對方沒有回覆。
簡慕抱著頭，只好自己將推廣重新聯系了。
又是周末，對方顯然不太想搭理她。
簡慕說明了情況，叫對方諒解一下，好歹半天才應了，說行吧，到時候加一下。
可能也是簡慕催的急，對方印象比較深。
推廣之後，還特別打電話給簡慕問她，“那個號碼是你們公司的吧？”
簡慕說是的。
簡慕盯著手機看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她做的那個短視頻。
效果倒是不錯，也就是半小時的時間，已經看到了瀏覽量。
簡慕舒了口氣，還好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
簡慕將電腦關了，朝外走的時候，正好電梯開了。
陸修繁迎面走了出來。
簡慕楞在那邊，沒想到他周末竟然在公司辦公。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說要去美國，很著急，不在國內麽？
簡慕叫了聲，“陸總。”
陸修繁抄著口袋走過去，瞥了她一眼，“不長記性。”
簡慕怔了下。
陸修繁說：“我還沒吃飯。”
簡慕下意識的說：“那回去我給你做。”說完自己也無語了，“陸總想吃什麽口味？我現在給定了。”
陸修繁將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正面對著她，“簡慕，你在逼我。”
簡慕嗯了一聲，擡頭看他，沒明白逼他什麽。
他邁前一步，將她壁咚在墻上，臉貼了她很近。
簡慕瞪大了眼睛，無可適從。
陸修繁眼瞼有了笑意，“乖，到底叫我什麽？”
簡慕知道他的意思，有些糾結的說：“可，那個，不是假——”
結婚兩個字被陸修繁直接吞掉了。
陸修繁低頭咬住她的唇。
他的吻很安靜，帶著幹凈的氣息，還有他身上的香水味道。
簡慕一陣子頭暈，總覺得自己一定是忘記了什麽。
為什麽好似在哪個時刻，記得他也曾這樣親吻過自己，卻始終想不起來了呢。
整個大樓裏都安靜的聽不到聲音。
而在這個角落裏，有人，這樣安靜的親吻對方。
簡慕突然就明白了有句話叫徐徐圖之。
因為有些人，是一點一點，慢慢滲透到你的周圍你的生活，最後套牢了你的心，你卻從不知道。
從公司大樓出去後，保安跟陸修繁敬了個禮，又說了句簡小姐。
意味深長的看著兩人笑。
簡慕感覺到自己的耳根都燒著了。
陸修繁上車後，瞥了簡慕一眼，“以後，少跟雄性生物交流。”
陸修繁又說：“記得，這是作為陸太太的最基本細則。”
簡慕目瞪口呆的聽他如此評價男性。
忍不住問了句，“包括狗嗎？”
他瞇著眼瞧她，“怎麽，你果然跟雄性狗交流過？”
簡慕想了想說：“抱過。”
陸修繁說：“閹割一只小狗不犯法。”
簡慕就禁了聲。
這以後，要是隨便跟一個男人說話，他豈不是也要閹了人家？
簡慕覺得有必要跟張閑多說幾次話，這樣夏青嵐就可以守活寡了。
陸修繁吃的是一家意式餐廳，他也比較喜歡吃意餐。
簡慕不餓，準備只是陪吃的了。
陸修繁卻不依不饒的叫簡慕必須吃些什麽。
簡慕叫了份甜點。
兩個人吃的正開心呢，有人端著酒杯走過來，叫了聲，“陸總。”
簡慕擡頭看過去，是林督導和Windy。
真是巧合到家了。
而Windy挽著林督導的袖子。
巧合奏是這樣，一波又一波的。
Windy的的確確是林督導的女兒。
林督導說了句，“簡小姐也在啊！”
簡慕禮貌的打招呼，叫了聲Windy。
Windy卻昂著頭，並沒太搭理她。
林督導無奈的推了推她，“耍小孩子脾氣。你們別介意，她就是被我寵壞了。”然後又對Windy示意兩下。
Windy似乎沒看到似的，就是不做聲，誰也不管。
林督導有意拉攏簡慕和Windy，所以直接說他請客，今天都算他的，然後叫服務生給他們換了一個大桌子。
四個人依次坐下來。
Windy拉著一張臉，始終不太開心。
簡慕也不想低頭找她說話，畢竟簡慕真覺得自己躺槍，沒對Windy說過什麽。
陸修繁跟林督導時不時說幾句，提到了最近新一季上市產品，提到簡慕的策劃和設計，似乎已經有些成效了。
簡慕笑著說那就好。
林督導說：“簡小姐，我一見到你就特別喜歡。所以這次合作也特別交給你了，我相信你會很努力給出個結果。”
Windy這時候彪了句，“喜歡她，你叫她做你女兒啊！你要我幹嘛！”
簡慕黑了臉。
林督導估計也是真的生氣了，“你還說，你故意為難簡慕，以為我看不出來？叫你做的推廣，你做了嗎？”
Windy當時就吵了起來，“為什麽要我做？我們公司都將推廣外包給她們了，他們吃屎的嗎，不知道顧客是上帝嗎！”
林督導氣的不行，“我怎麽養了你這麽笨的女兒，推廣細節確認，難道不需要我們做？推廣渠道，你以為隨便誰都能給？”
Windy立即說：“所以說你們這些人虛偽，做作。這種事情商業機密吧？為什麽不拿出來分享？大家不是一起賺錢嗎？”
簡慕跟陸修繁兩個人差點笑出來。
求問面癱跟木訥的人，誰更容易憋出內傷？在線等，急……
林督導教訓Windy沒什麽結果，最後基本上等於兩敗俱傷。Windy甩手直接走了，一臉不情願，覺得自己才是受傷的那個。
簡慕順手看了一下短視頻推廣，開心不已，效果很好。
她將視頻給林督導看了眼，林督導也說是不錯。
然後跟簡慕道歉，叫她不要跟Windy生氣。
簡慕說不會。
林督導恨鐵不成鋼，也是沒辦法。
要不然怎麽會用Tony那種缺貨。
林督導害怕Windy出事，跟著就追了出去，走之前付過了錢。
林督導走後，陸修繁嘆了口氣。
簡慕也嘆了口氣。
陸修繁問簡慕：“孩子真難養。”
簡慕覺得也是，小孩子的教育從來都很難，成功了父母被稱讚，不成功，父母被罵。
陸修繁又說：“但我還是想要個孩子。”
簡慕哦了一聲，“男人不受影響。”
陸修繁說：“可是女人當然是越早越好，要不然身體恢覆不好。”
過會，又說：“你都快三十了，再不生，恢覆的慢，傷身體。”
簡慕怔了下。
過會反應過來，他是想叫她生孩子啊？
天啊！
這個周扒皮，壓榨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想叫她代孕不成！
簡慕氣憤不已。
回去的路上，陸修繁說：“別墅密碼沒變。”
簡慕嗯了一聲。
送到公寓樓下，陸修繁也就走了。
到家開了門，媽媽已經睡熟。
簡慕洗漱上床之後，腦子有些亂。
陸修繁今天是什麽意思呢？
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了。
好歹折騰到半夜，有了睡意。
最近失眠越來越不好了，她該考慮下，好好的調整下自己的狀態了。
周一。
簡慕請了假，去辦事處將戶口處理了。
然後就拿著戶口本去了療養院。
她有些忐忑，害怕人太多，拿著戶口本也進不去。
卻沒想到去了之後就給安排了。
簡慕千恩萬謝的又折回家裏，將沈眉送去了醫院。
到底是塵埃落定。
簡慕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簡世給簡慕發了條消息，“簡慕，你就當你弟弟死了吧。”
本來的好心情，又被簡世攪得稀巴爛。
她不知道怎麽回他。
簡世總是有本事踩到她的尾巴，戳中她的疤。
簡慕將手機收了，房東的電話又打過來，催促簡慕趕緊搬出去。簡慕應了，只好又回出租屋將房子裏的東西清出來。
東西特別多，已經盡挑能用的了，卻還是一大堆。
她自己搬又比較費勁，想來想去，還得回陸修繁的別墅。
她都沒地方可以去。
她想著，實在不行再求求陸修繁，收養她一段時間，她找到房子就搬出去。她準備好了，將東西先搬過去在說。
可是到別墅門口的時候，密碼卻換了。
簡慕站在那邊，想了想陸修繁的話，覺得自己可能自作多情了。
陸修繁沒準是提示她密碼換了？
簡慕覺得特別丟臉。
這時候門開了。
開門的並不是陸修繁，是楊慧清。
楊慧清昂著頭看著簡慕，像是俯視眾生。
簡慕呆呆的看著她，想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句，“阿姨。”
楊慧清冷笑了聲，“你不該叫我媽麽？”
簡慕怔了下。
她跟陸修繁的確領了證，簡慕本來就沒有當做真正的婚姻。更何況，她的媽，也只能是沈眉一個。
再者，楊慧清不過是叫簡慕為難，逼著她而已。
簡慕猶豫了三秒，最後說：“阿姨，這件事情，誰也沒必要惡心誰。”
楊慧清自然知道簡慕的意思，臉色倒是稀疏平常。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我正好有事要問你。”
簡慕知道自己逃脫不掉，也就進去了。
楊慧清看著她，從包裏拿出一張支票，“五十萬，離開陸修繁。”
簡慕沒說話。
楊慧清說：“別跟我玩什麽高風亮節，說什麽愛情至深。如果你不答應拿錢走人，我有的是方法，叫你知道什麽是後悔，什麽其實是你早該做的選擇。到時候別說五十萬，你一個子都別想。”
簡慕看了看支票，心裏卻一個念頭，她拿了，可能會對不起陸修繁。
這麽久，她很清楚陸修繁明裏暗裏的是有幫自己的。
偏偏她也的確缺錢。
她吸了口氣。
楊慧清卻開始數數：“我只數三個數，1，——”
簡慕將錢拿了過去，她甚至沒有猶豫，很快拿了過去。
楊慧清滿意的笑了，“五十萬，你就可以背叛他了？”
簡慕說：“也沒有什麽背叛還是不背叛。我的戶口遷過來之後，陸總就應該會跟我辦理離婚。這錢，我的確有點不要白不要的意思。可是我不拿，你就會叫我後悔。我實在不想後悔。”
說著她揣著錢就出去了。
楊慧清坐後面就有點沒聽明白什麽意思了。
她想了想，打了個電話，問他，“到底簡慕是不是跟小繁在一起六年了，你確認下。”
簡慕出去後，她拿著錢想了想，是不是該跟陸修繁說一聲呢？
可是想了半天，都沒法開口。
這還真是燙手的山芋。
簡慕下午回了公司。
她問了秘書陸修繁到底在不在樓上，秘書說沒來。
簡慕揣著錢，心裏忐忑了下。
等到休息的時候，她給陸修繁打電話，陸修繁很快就接了。
簡慕想了想，先說：“我媽媽已經安排到了療養院了。”
他嗯了一聲問有沒有其他事。
簡慕說：“謝謝你。”
陸修繁等她下文。
簡慕說：“我今天收到一筆巨款，五十萬。”
簡慕又說：“你媽媽給我的。”
一時間電話裏全都是安靜。
陸修繁說：“她叫你離婚？”
簡慕說：“我是不是該跟你離了婚，再拿這筆錢？”
陸修繁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是在告我媽的狀？”
簡慕說知道，“我只是覺得，她既然用錢羞辱我，難道不該再多給些？”
陸修繁說：“行了，我知道了，這邊開過會去找你。”
電話掛斷了，簡慕站在那邊，覺得她也沒什麽錯，這麽燙手的山芋，為什麽不拋給陸修繁自己。
陸修繁趕回公司的時候，已經下班了。
簡慕真的老老實實的等他，一直等到他回公司。
簡慕去37層找他的時候，他負手立在玻璃窗前。
簡慕猶豫了下去，走了過去。
“陸總。”
陸修繁看著下面湍流不息的車，說：“簡慕，合同已經擬好了，就放在桌子上，你看一下就可以簽字了。”
簡慕應了聲，覺得有些多此一舉。
既然都開始考慮離婚了——
那張紙上，只有四個字。
黑色的宋體大字，該是一句話：
永不離婚。
簡慕望著那行字，恍惚了下，總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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