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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鎖文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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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

雨澄楓看著葉景痛苦憤怒的表情,深知這其中必定有誤會,可是他現在真的很累,沒有力氣再問下去了,“大哥,不管怎樣,媽都是很愛你的,這個家也從來沒有拋棄過你。”

聽著他的話,葉景更加憤怒了,“沒有拋棄.......”忽然,他看著有些難受的雨澄楓,最終還是將心頭的疑問止住,沒再繼續深問下去。

雨澄楓有些痛苦的說道,“對不起,大哥,我有些不舒服,想睡會兒。”他停頓了片刻,吃力的說道,“我知道,不管你再怎麽恨我們,你都不會舍得傷害沁兒的,答應我,好好照顧她。”

的確啊,連雨澄楓都如此了解他,也許只有他自己才是個傻瓜,竟完全看不透這一家人的用意,錯將真感情付給了他們。最後他還是向雨澄楓點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不是為了雨澄楓,而是為了自己才應下的。

看著雨澄楓沈沈的睡去,他細想著他剛才的話,所有的疑問在他心裏交纏,雨澄楓那樣肯定的說郁紅是愛他的,那麽這其中是否有什麽他不知曉的誤會呢?抱著這樣的心理,他向郁紅的病房走去。在樓梯的拐角處,他卻看見曲輕拂從郁紅的病房裏出來,然後背向他離開了。對於曲輕拂,他是在她與慕龍毅交往時,好友私下聚會裏見過幾次。

他走到病房外,將手放在把手上輕輕的打開房門,然後慢慢的走近郁紅,離她越近,他的思緒就更加淩亂了,到底該不該問呢?真相到底是如何的呢?

正當他不知如何開口時,郁紅卻搶先說了,“景兒,你是我的景兒對吧。”

‘景兒’多久沒有聽到這樣親切的稱呼了,葉景的心被一種心底湧上的小小幸福感包圍著,久久不能平靜,“當年的事究竟是怎樣的,真相究竟是什麽?”他無法理智的去控制自己,直接問出了此行的目的。

郁紅沒有過多的驚訝,只是輕輕的對他說道,“景兒,你過來,媽想再抱抱你。”她的話語漸漸有些悲傷乞求的味道,“你過來,媽就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

望著郁紅熟悉的懷抱,他的心再一次被融化了,過去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只要她現在是愛他的就已足夠了,他義無反顧的躺進她的懷裏,眼睛緊緊的閉著,就是這個懷抱,這個他在深夜思念了無數次的懷抱,這個他在美國渴望期盼了無數回的懷抱,現在是那樣真實的出現在他面前。

可是幸福終究與他失之交錯,他註定要獨自去承受那份令人窒息的痛楚。

郁紅一只手溫柔的拍著他的後背,另一只手在他的衣物上用力的扯下一個紐扣。然後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五年前的真相就是,我收了你父親的錢,然後將你拋棄。”

這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卻清晰的傳入葉景的耳朵裏,如毒刺深深紮進了他的心裏,他猛地甩開她的懷抱,無助的向後退,“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那麽的殘忍,我都放棄一切了,過去的一切我都可以當做是誤會了,為什麽你還要這麽狠心的告訴我真相。”他絕望的聲音在病房裏回蕩著,“究竟是為什麽,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當初要那樣決絕的將我拋棄。”

郁紅強忍住淚水,“因為一開始就知道你是個心狠之人,你表面乖巧溫順,心裏卻是滿滿的壞心眼,你嫉妒沁兒對楓兒的愛,你埋怨進華對楓兒的疼愛勝於你。”她停頓了片刻,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進華是你殺死的,是你拔掉他的氧氣罩,對吧。”

原來,他曾經無比深愛的母親竟對他有那麽多的埋怨,為什麽他當年一點也沒感覺到呢?可笑的自己,還幸福的沈浸在那樣虛假的親情裏無法自拔。

這些年傷心難過的果真還是只有他一人啊。

如今的她一口咬定露進華是被他所害,他的解釋又會有用嗎?當初的他,原本是想那樣做的,但是還沒走到醫院的時候就後悔的終止了行動。當他到達病房的時候,露進華的氧氣罩已經被人拔開了,他那時拼命的叫醫生,無比焦急害怕的表情在她看來都是裝出來的吧。

既然在她的心裏,他已經卑劣無恥到了極點,那麽多加一條罪孽又有何妨呢?“對,我就是那樣的壞心腸,露進華也是我殺死的,因為我恨你們,我要你們用鮮血來償還對我的虧欠。”

露沁站在門外,心口在無聲的滴血,原來,他就是葉景,是那個她在心底深處思念了無數回的大哥。可是,幻想著無數種與他重逢相認的場景,都絕不會想到是在這樣的時刻,是在這樣殘忍的情形下。原來,他回國後,之所以不與他們相認,只是為了等待機會去報覆傷害她以及她最愛的人。

她最愛的父親竟是他害死的,那麽前幾日他在她面前表現出的溫柔善良,以及對她的關心都是為了獲取她的信任,然後狠狠的傷害報覆她嗎?

這一刻,她恨透了他,連同過去對他的那份愛一並恨下去,可是,面對裏面漸停的談話聲,她卻不敢進去,悄悄的選擇了逃避,腳步輕輕的離去了。

強烈的爭論後,葉影快速的跑出病房。

那震耳欲聾的關門聲幾乎將郁紅的耳膜震破,她無力的緊握雙手,左手裏的扣子幾乎快要被她捏成碎片。眼淚不住的往外流,“對不起,我最愛的景兒,媽是沒辦法,為了救楓兒,媽只得傷害你了。”曲輕拂的話語又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令她有些後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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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輕拂細細的端詳著郁紅,“原來就是這張臉,讓我爸迷戀了大半輩子啊。現在看看,也不怎麽樣吧。”

郁紅望著她那熟悉的眼睛,加上她剛剛的話語,很快便知曉了她的身份,“你是曲誠的女兒。”

曲輕拂有些吃驚,她的確夠聰明,難怪父親會為了她冷落母親,直至母親郁郁而終,“您果然聰明,一猜就中,那麽我跟您這樣的聰明人說話,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可以救你的寶貝兒子雨澄楓,憑我爸的金錢地位,想必要替雨澄楓換個心臟不會是多大的難題。”

聽著她的話,郁紅的心裏湧動著一絲希望,曲誠的能力她從來是不會懷疑的,“那麽,說出你來找我的目的吧,你來不會只是想要告訴我你能救楓兒這麽簡單吧。”

與她談話,曲輕拂不由得從心裏佩服,她所有的心眼在她那裏好像都藏不住,“我要你的命。”她慢慢的走近郁紅,一股恨意從眼睛裏冒出,“因為我恨你.......因為你,我的媽媽抑郁而終,因為當年的那場事故,我的爸爸內疚不已。”

郁紅苦笑,多年前的那場車禍事故,究竟誰才是受害者,究竟誰才應該有恨的權利。可是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兩度結婚,都沒能善終,這也許就是她當初拋棄曲誠應受的懲罰吧,可是當年之事,又怎能全部怪她呢?“好,只要我的命能換楓兒的性命,也算值了。”

曲輕拂在得到了她的肯定回答後,竟無一絲快感,但是既然選擇這樣做了,就不能後悔,即使是個深淵,她也必須得跳下去,“還有就是,你的死必須要讓露沁以為是葉景所為。”

郁紅有些不解,在她心裏,已經欠景兒太多了,現在難道為了救楓兒,還要去狠狠的傷害他嗎,“為什麽,我們的恩怨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曲輕拂輕輕的轉身離去,走到門邊的時候,她細小的聲音傳入郁紅的耳朵,“您無需知道理由,可以告訴您的是,這一切都是為了您的寶貝兒子。”話音剛落,她便打開門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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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紅從病房的抽屜裏拿出剪刀,最後望了一眼這個世界,然後狠狠的向心口刺去,鮮血很快染紅了被單,她漸漸的閉上眼睛,手裏緊緊握著從葉景衣服上扯下的紐扣,她這一輩子,註定是不幸的,夫死子病。她這一輩子註定是罪孽深重的,即使打入十八層地獄也償還不了對葉景的傷害。

(十六)

天色漸漸的暗沈下來,周圍的景物也仿若被黑霧籠罩一般,些許沁骨的風刮在臉上,隱約有股陰冷的寒氣襲來,露沁就這樣毫無目的的走在這條林蔭道上,兩眼空洞無神,仿若靈魂被人抽走一樣。

這一刻,她真的有些厭惡這個世界。為什麽要讓她去知曉那醜陋的真相呢,為什麽要讓她在心底潛存的一點信任感都被磨滅呢,為什麽她的生命是如此的殘忍與灰暗呢?

如今父親離世,雨澄楓病重,母親受打擊倒下。在這個冰冷淒清的世界裏,她還能去相信誰,還能去依靠誰?為什麽傍晚的氣溫會下降得這麽快呢,為什麽這條林蔭道會這麽的漫長與淒涼呢,為什麽當年疼愛她的葉大哥如今會那樣的殘忍無情呢?

心是如此的荒涼冰冷,就像是被推進令人恐懼黑暗的無間地獄裏,無止境的輪回煎熬,永遠都見不到一絲希望的光明。

雨沈默無聲的下起來,豆粒大的雨珠一滴滴的落在露沁的頭頂,鼻尖,雙臂上,沁骨般的寒冷在她的每一寸肌膚裏流淌,一直蔓延到心口。

此刻,淚水與雨水有何不同呢,疼與痛又有何關系呢?終究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與憐惜,無情毒浸撕裂著她幼小而脆弱的心靈。

即使這樣,即使心已被刺得千瘡百孔,老天還是不想就此放過她,難道非得要折磨她到絕望的死去,才肯罷休嗎?

昏暗的光線裏,連綿的雨聲裏,混雜著那樣無情的聲音,幻化成無數淒慘哀怨的音符,如夢靨般傳入露沁的耳朵,“露小姐,雨澄楓不見了,你的母親也在病房自殺了。”

那一刻,她絕望地轉身,白醫生撐著一把黑色油紙傘正快速的朝她走來。

她的全身都被雨水浸泡著,沒有一絲的溫度,連心都仿若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她懷疑凝望著走近的白醫生,“不會的,你在騙我對不對,我剛剛出來的時候他們都還好好的在病房裏。不會的,不會的......”

白醫生看著她無助絕望的痛苦表情,心也實在不忍,“露小姐,你冷靜點,你母親確實已經離世,至於雨澄楓,我們會盡快找到他的下落。”

“不,你在騙我,你們都是騙子。”她一鼓勁兒推開撐傘替她擋雨的白醫生,快速的沿回醫院的道路跑去,任憑雨水無止境的在她身上滑落,淒冷絕望的身影在雨中漸漸消逝。

與此同時,豪華的別墅裏,葉景直楞楞的拿著手機,兩眼裏泛著痛苦的淚花,她就那樣的死了,剛剛還活生生的與他對峙,剛剛還無比殘忍的斥責抱怨他,怎麽下一刻就沒了呢?

她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人世間呢?他都還沒來的及去恨她去報覆她,他都還沒向她討還過去的虧欠,他都還沒來得急去對她說一句‘我恨你’。

他快速的起身,沖出了房門,直奔雙潭醫院。

那一刻,恨早已轉化為傷心難過,以及更多的不舍與眷念。無論被她怎樣無情的拋棄與傷害,終究還是抹不去對她那份深深的愛啊。

露沁快速的跑到加護病房,面對裏面空洞的床位與擺設,她的心死一般的沈下去了。來不及去傷痛,她又轉身離開,跑向母親的病房。

當望見那被血染紅的被單,當望見那副冰冷的屍體,她的心猶如被子彈打中,下一刻就會被炸成碎片。她義無反顧的撲向郁紅,“媽,怎麽可以?究竟是為什麽?那麽艱難的日子都走過來了,為什麽這一刻你要選擇離我而去呢?你走了,哥又不見了,你叫我怎麽辦,叫我怎麽辦?”

她輕輕的將郁紅懸空的左手放到床上,隱約可以看見手心裏的紐扣,她用力的扳開她的手,頓時間嚇了一大跳,這時,葉景慢慢的走近病床,當他發現郁紅臨死前手裏握著的那個紐扣時,心已經痛得麻木了,仿若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原來,她竟恨他至如此地步,連死了都要去傷害他一次。

十八年來,他嘗盡了世間的拋棄,背叛與傷害。從不得上天一絲一縷的眷顧,幼年時遭親生父母拋棄,少年時遭養父母拋棄,他愛的人殘忍傷害與背叛他,愛他的人一個都沒有。

這些年,他苦苦尋覓的真情最後竟用死亡去憎恨報覆他,在這個世界,他可憐的就只剩下那副冰艷的外殼了,沒有人會在意他,即使他下一刻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也不會有人為他掉一滴傷心之淚。

露沁的哭聲突然停止了,她扶著床頭用力的起身,腦袋裏早已昏昏沈沈,但卻還是能清晰看見眼前男子的驚艷容顏,她望著他,眼裏是強烈的怒火與憎恨,恨到快用盡她最後的力氣。

她舉起右手,狠狠的一個巴掌甩向葉景,那一刻,她幾乎是用盡全力的,將所有的仇恨與痛苦全部化作掌力狠狠的甩在他的臉上,本已眩暈的腦袋漸漸的失去意識。

葉景沒有閃躲,而是閉著眼睛用他美艷的臉頰接住她襲來的掌力。這一掌,也讓自己更加的清醒,再也不要去留戀那份變質的母愛,再也不要去相信這個世界的感情。他這一輩子,註定是孤獨寂寞的,他這一輩子,註定是被拋棄與背叛的對象,他這一輩子,都將在這地獄般的世界裏度過,不會去有一絲一毫的幸福。

他用雙手接住暈倒的露沁,將她橫抱懷中,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病房,對於露沁,她已愛到骨髓裏,就算要賠上他這條性命,也無法將她放開手。就算是無止境的相互折磨與傷害,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因為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她的存在,是他唯一支撐下去的理由,如果連她都失去了,那麽他的生命也許就到盡頭了。

露沁被雨淋得太久,加上心力交瘁,高燒不退,葉景請來了美國的醫生為其看治,加上他的細心照料,終於將燒退下去了。

躺在床上昏睡了好幾日的露沁,隱約聽見屋內的吵雜聲,漸漸的蘇醒過來。

別墅的客廳裏,成管家恭敬的對葉景說道,“少爺,老爺與夫人催的很緊,叫您三天之內務必回美國,不然就...”身後還站著兩位健壯的男青年。

葉景坐在沙發上,手裏握著一杯新鮮的葡萄紅酒,眼睛註視著杯裏的紫紅色液體,慢慢的搖動幾下,最後輕輕的品了一口,“不然怎樣,叫你們把我綁回去。告訴你,別對他們那麽忠心,要不然將來等我做了主子,你們都別想有好日子過。”

成管家這些日子看著少爺的遭遇,也著實替他難過,既然那一家人都已經拋棄他了,為何他還是放不下呢,“少爺,您執意要留在國內,是因為屋內的那個女子嗎?”他望了望那個臥室的房門,繼續說道,“如果是這樣,老爺說了,你可以帶她一起回美國。”

葉景倏地站起來,右手緊緊的握住酒杯,眼神憤怒得有些可怕,“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插手了,是誰允許你將我的信息告訴他們的。”他將剩下的紅酒一口飲下,“告訴你,要是再提回美國的事,我立刻開了你。”

聽著外面的爭吵聲,露沁再也睡不著,直接起身下床,慢慢的打開了臥室的門,有些懶散的走進客廳。

成管家見此情形,恭敬的向葉景行了個禮,然後帶著兩個男保鏢出去了。

露沁走到他的面前,輕輕的一笑,“影大哥,這幾天給你添麻煩了。”

葉景望著她,心裏莫明的有些欣喜,原來她什麽都不知道啊,害他擔心了好幾天,“你淋雨導致發高燒,都已經昏睡了三天四夜了,你母親的喪事我都安排好了,等過兩天,你的病徹底好了,我就帶你到她的墳前祭拜。”不過看著她此刻的神情,總感覺怪怪的,既然她什麽都不知道,為何會在昏迷前那麽重重的甩他耳光呢。

露沁慢慢的走近他,眼神躲開了他專註的視線,眼睛註視著他手裏握著的那個空杯子,“謝謝你,不過我哥,還是希望影大哥幫忙找找,他生了那麽嚴重的病,能去哪裏啊。”

葉景沈默了一會兒,向她溫柔的點點頭,“你放心,就算翻遍整個世界,我也會找到你哥的。”

當晚,露沁總是噩夢連連,嘴裏不時叨念著,“哥,你在哪,爸媽都死了,是被葉景害死的,你要是也遇害了,我該怎麽辦”她的額頭冒出豆粒大的汗珠,痛苦的□□著,“我會報仇的,不會放過他的,絕不會........”

她猛的睜開眼,瞳孔裏倒影著一個憤怒的臉龐,她嚇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顫抖的緊緊抓住被單,蜷縮在床頭的一角,他都知道了,那麽他會怎樣殘忍的對待她呢?

是啊,她都知道了,她又會怎樣殘忍的對待他呢?他靜靜的坐在床角的空位上,眼睛註視著床頭緊縮的女子,說不清到底是何滋味,他明白遲早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可是沒想到這一天會到來的如此之快,“你聽見了我與你母親的對話,你認出了她臨死時手裏握著的紐扣是我的,所以你白天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然後在無形中置我於死地吧。”他的眼睛泛著晶瑩的淚珠,絕美的容顏裏閃現一絲淒冷的笑意,“多麽完美的計劃啊,只有我自己還是個傻瓜,還期待著你留下的原因,或許是因為對我有些許的眷念呢。”

露沁的目光狠狠的殺向他,眼裏是無止境的傷痛與厭惡,這個男生,她曾經是那樣的喜愛與不舍,可如今對他除了恨,再無任何情意了,“為什麽?究竟是為什麽你要那麽殘忍,”她絕望的向他控訴著心裏的怨恨,“他們曾經是多麽的疼惜愛護你,為什麽你要殘忍奪去他們的生命。”

葉景聽著這話,不禁有些好笑,為什麽上天要如此卑劣的汙蔑他,他的雙手何時沾過一滴鮮血。可如今,解釋依舊毫無作用吧,連他曾經那麽思念的母親都要用紐扣去陷害他,他的清白還有誰會相信,誰又曾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慮過絲毫呢?誰又能體會他心裏的痛又是多麽的深呢?“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殺害他們,他們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會相信嗎?”他用期待的眼神註視著她,良久在她失望的眼神裏,他的心慢慢的沈淪,遁入無止境的黑暗裏,是啊,她不會相信,為什麽真相是那麽的不被相信,而他在病房裏說的氣話假話卻那麽的令人深信不疑。

露沁覺得他的話是如此的荒謬可恥,與他沒關系,她也想去相信父母的死與他毫無關系,那麽至少她現在也不會那麽的煎熬痛苦了,可是真相就是這麽的殘忍,令她無法去相信他,“對,我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就是想趁機報覆你,現在你什麽都知道了,你想拿我怎麽辦?”

是啊,他想拿她怎麽辦,他又能拿她怎麽辦,“那麽你又想拿我怎麽辦呢?”他輕輕的起身,微弱的燈光照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觸目驚心的寒冷與淒清。

露沁看著他孤獨的背影,心裏也是道不出的酸楚,既然那麽難過,既然知道會後悔,當初為什麽要去做呢?那可是她最愛的父母啊,叫她怎麽去寬恕原諒呢?“我想去拜祭下媽媽,求你帶我去。”只要祭奠了母親的墳墓,她就了無牽掛了。

他沒有回頭,聲音也有些撕裂的沙啞,“明天,明天我會親自帶你過去。”話語剛落,他慢慢的從兜裏掏出一封書信,輕輕的放在門邊的抽屜上,然後開門離去了。

這封書信是他在病房整理雨澄楓的衣物時,無意間在床頭發現的,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交給她看。

露沁下床走到抽屜旁,信封上兩個熟悉的大字瞬間映入眼簾,那是哥的筆記,她熟識了十年的筆記。

她快速的打開信封,將裏面的心形紙頁拆開。

‘沁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不在你身邊了,不要難過,我的離開並不意味著我就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了,我是在賭自己的幸運程度到底有多大,當曲輕拂對我說她可以救我的時候,我的心突然一下子興奮起來了,原來,在哥心底深處,還是那麽的害怕與恐懼死亡啊,還是那麽的留念與不舍這個世界啊,原諒哥不能當面對你說再見,如果一切都好,三年後,我會回來與你相聚,如果三年後我還未出現,那麽沁兒就把哥徹底的忘記吧,去過屬於你自己的幸福日子。媽媽,就拜托你照顧了。’

永遠愛你的兄長---雨澄楓

露沁看著紙頁裏的一字一句,道不出是喜是悲,三年,如今母親已然離世,他叫她這三年怎麽熬過去啊。但是,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份寄托與思念,有了這個三年之約的等待,她絕望的生命裏才出現一道亮光。

次日清晨,在假山後面的墓園裏,葉景將她帶到了郁紅的墳前。

清晨的墓園裏,一陣微風輕輕的拂過臉頰,歡快的小鳥圍繞著四周來回穿梭,道路兩邊的青草微微的彎下腰,像是在給前來吊唁者恭敬的行禮,不時還吐出清新的淡淡香氣,讓周圍的空氣也變得舒心起來。

露沁將一束百合花放在郁紅的墳前,深深的鞠了三個躬,然後面向葉景,“不管怎樣,還是要謝謝你安葬我的媽媽,過去的恩怨,我不想再去提及,以後各自珍重吧。”然後她輕輕的看向他,一抹笑意寫在臉上,“大哥,臨別之際,我可以抱一下你嗎?”

葉景目不轉睛的註視著她,這樣的話語,在這樣的情形下,怎麽能不讓人心生疑惑呢,可是,現在的他,根本不願去多想什麽,她要怎樣去報仇他都認了,可是為什麽要離開他呢?

即使這個擁抱是個溫柔的陷阱,即使像病房裏郁紅的懷抱那樣可怕,他也不敢拒絕,也舍不得去拒絕,也許這將是他這一生中最後一次擁她入懷吧。

他的嘴角微微上翹,兩個酒窩清晰的顯露於臉頰,晶藍色的雙眼微微瞇著,美玉般的皮膚滑嫩俊美,一抹幸福的笑意在臉上浮現,美得驚心動魄,魂牽夢繞。他慢慢的張開雙臂,修長的手臂停在空中。這一刻,他義無反顧的迎接她的到來,就算是要被她送進無間地獄裏承受輪回之苦,他也無怨無悔。

露沁用力的撲向他的懷中,將頭深深的埋在他堅實的胸膛裏,就讓她暫時忘卻仇恨吧,就讓她可恥的享受一次這樣溫暖安全的懷抱吧,然後........

然後,就讓他們一起下地獄吧。

露沁輕輕的掏出兜裏的刀子,緊握把手,然後狠狠的刺進了葉景的腹部,感受到劇烈的疼痛,葉景輕咳了兩聲,依舊緊緊的抱住她,就算下一刻就是死亡,他也不想放開她,“沒想到,你還是動手了,”他的笑容依舊美艷,“這樣也好,我死了,你父母的靈魂就安息了,你痛快了,我也解脫了。”

他腹部流出的鮮血一滴滴掉在地上,發出滴答的聲響,露沁慌忙的掙脫開他的懷抱,手指衣服上滿上浸紅的血漬,她忽然有些害怕起來,他就要死了嗎,他就要被她殺死了嗎?

覺察到葉景的異樣,不遠處的成管家快速的沖過來,“少爺,你怎麽樣了,怎麽滿身是血啊,”突然望見他腹部的刀子,“啊,怎麽會?”他惡狠狠的盯著露沁,然後對著那兩個年輕的保鏢說道,“把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

露沁沒有閃躲,任由他們抓住,其實早在來的時候,她就做好準備了,就是與他同歸於盡。可是想到雨澄楓,她的心還是害怕起來,如果就這麽死掉了,怎麽去履行與哥的三年之約呢?

葉景望此情形,大喝一聲,“放開她,你們是要看著我馬上死在你們面前嗎?”鮮血還在不停的從腹部流出,“放開她,我就跟你們去醫院,跟你們回美國。”

成管家只得命令兩個保鏢將露沁放開,之後葉景對他說道,“你們先到出口等著,我還有幾個問題要問她。”

見此情形,成管家也知道少爺的脾氣,便只得帶著兩個保鏢向出口走去。

墓園的中心,除了一座座立著的大理石墓碑,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仿佛這個世界,也就只有他們兩人了,生死糾纏,無聲無息,直到耗盡最後一絲生命力,“當年為什麽要收下我爸爸的支票,為什麽答應要來機場送我卻沒有來。”雖然郁紅在病房裏告訴過他真相,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還是無法去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啊。

露沁不禁有些苦笑出聲,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使他磨滅了良心,殘忍的殺害了父母啊,“當年我的病情惡化,要提前手術,而手術當天正是你離開的那一日,所以,大家都沒來得及去為你送行,為此,我們全家人還難過了許久。”她的聲音很平靜,就讓他知道真相吧,也許他還會後悔自責呢,“至於為何收下支票,你應該去問你的親生父親啊。”

葉景強忍住腹部的疼痛,“他說是因為你們愛慕虛榮,說你們為了那筆錢可以從此與我斷絕關系,也就是說,你們當初收留我的目的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將我賣掉,換成那一紙支票。”

露沁聽著這樣的話語,實在可笑之極,他真的有那麽笨啊,這樣的謊言他也去相信,“你父親是這樣跟你說的,”她慢慢的走近他,眼裏有些失望的表情,“那麽你相信了。真是無恥之極,當年是你父親跪在地上求母親收下那筆錢的,說那是你為了報答父母的恩情做的一點補償,他說如果我們不收下那筆錢,你就不會安心的離開。迫於無奈,母親只好接下那張支票,本想給你存起來,有朝一日你回到國內,就親手還給你。可是不久後,父親查出肝癌早期,當時家境也處於困難狀態,就動用了那筆錢去替父親看病。”

葉景楞楞的註視著她,真相是這樣嗎,那麽這些年他一直都沒被拋棄嗎,那麽為什麽郁紅又要那樣做呢,為什麽要讓露沁更加恨他一分呢,難道是為了替他的丈夫露進華報仇?

如果是這樣,郁紅下的賭註也太大了,可見她對他的恨有多重啊,竟恨到用死亡去宣告她的勝利。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其實露進華不是他殺的,他只是為了氣她才那樣說的,母親啊母親,你終究是恨錯人了,你的死也是如此不值得的。

葉景慢慢的走向她,由於過度的失血,他的臉色蒼白無力,腳步也變得重起來,“對不起,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他沒她想的那麽殘忍無情,所有的事情發展到今天的地步,他也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啊。

露沁看著他走近的身影,機械似的後退了幾步,“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對不起還有何用?爸媽都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她望著他流血不止的腹部,冷冷的說道,“今天我也狠心的捅了你一刀,以後我們各不相欠,此生也將永無再見之日。”她慢慢的轉身,快速的消失在墓園裏。

他擡起手,想要努力抓住她遠去的身影,可是終究還是一場空啊。‘此生也將永無再見之日’那麽他還有何勇氣活在人世間呢,失去了生命的支柱,他要怎樣去度過剩下來漫長孤獨的日子呢?

....................................................男孩就這樣走近,走進每個人的視線裏,眾人驚嘆,臉上小小的輪廓也難掩蓋他王子般的氣息,像小說漫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如天空般蔚藍的眼球,晶瑩的有些妖嬈與神秘,看不清他究竟註視著哪裏,高挺的鼻梁與白玉般的臉頰完美搭配,如剛焗油般的秀發烏黑透著光澤。。。。。。

這一幕,不光露沁,連雨澄楓都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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