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沈默之後，兩人都選擇了忘記這一話題，相比菩提禪院來說，清虛觀或許在化神宗師上少了一位，但是若說到兩個門派之間的實力對比，清虛觀卻是絕對不遜色於菩提禪院，甚至還會略勝一籌！

紫陽道君，這是近千年來，所有勵志化神境界的武者，都無法忽視的存在！

雖然紫陽道君沒有成為天榜之上的第五人，但是他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當今第一，或許唯有那位妖族隱世不出的至尊，才有可能和他一爭長短吧！

…………

片刻之後，葉凡首先打開了話題：“巫老他怎麽樣了，沒什麽大礙吧？”

“就那樣吧，能夠逼的閆破軍那個瘋子不得不晉升化神境界，他也算是夠厲害的了！現在，算是僥幸保住了一條命，不過妖神肉身卻是已經被徹底打散，想要恢覆之前的實力，基本上是不可能了，不過好在他的境界還在，再活上個四五百年應該不成問題！”

歐陽一的話有些唏噓，也有些莫名的感慨！雖然同為通玄境界，但是閆破軍的實力卻是毫無爭議的第一，堪比化身境界之中的天榜存在！

可就是這樣的一位存在，卻被那只青毛猴子，給逼的不得不提前踏入化神境界，沒能將自身的底蘊開發到最強狀態！

所以，雖然這一次是巫青敗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的實力很強，甚至在同境界的情況下，都不比那位絕仙劍聖遜色！

但是，敗了就是敗了！以後的歷史之中，或許將再也不會有這只猴子的存在！

“嗯！這樣其實也不錯！至少以後他不用再去背負這段仇恨了，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安然的渡過餘生，想來你們聖女的在天之靈應該也會希望這樣吧！”

葉凡嘴上淡淡的說著，但是在他的內心之中卻知道，以那只青毛猴子的性格，絕對不會去過這樣的生活，無論有沒有報仇的可能，他都不可能接受這種“安逸”的生活！

歐陽一只是笑笑，沒有說話，顯然他也了解那只猴子的性格！

“對了，那只猴子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麽話？”

“他說，他見到了一個會施展的女娃！”

“哦，就這個嗎？”

那個女娃是誰，葉凡知道，巫老同樣也知道！但他不相信，巫老讓歐陽一傳這句話，就是為了跟自己八卦一下！

“他說，那個女娃要結婚了！”

“結婚……”

葉凡一楞，腦海裏先是浮現出那個白衣勝雪，在雪夜之中和他一起坐在冰火湖畔的女人，可是下一刻，場景便又換做了山洞之中的一聲輕笑：“我叫葛青，記住這個名字，她會讓你做一輩子的噩夢！”

不得不說，葛雲當日在山洞之內的詛咒幾乎成真，若非突然出現在青葉城中的玄難將葉蘭兒抓走，或許從司徒東岳手中僥幸逃得一命的葉凡，便會展開一場相愛相殺的戲碼！

只可惜，事情已經發生，葉凡也幾乎將這個曾出現在生命中的女人徹底忘記了，所以當他從歐陽一的口中聽到葛青的婚訊之後，也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看到葉凡半天沒有反應，歐陽一臉上的期待表情也一點點的淡去，最後很沒意思的說道：“好吧！其實那只猴子的話還有後半句！他說，那個女娃在等你！”

“等我？”

距離兩人分別，已經過去了快三年的時間，當日葛雲身死之事，恐怕早就已經隱瞞不住了，那麽這句所謂的“等你”究竟是什麽意思呢？是讓自己去給她一個交代，還是告訴她自己為什麽殺死她的妹妹？

葉凡搖了搖頭，無論答案是什麽，他都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理會了！

北海聽劍閣他會去，但不是現在，也不是以一個求婚者，或者贖罪者的身份前去，而是作為一個覆仇者的身份，前去！無論是怪猿巫老身上的那份仇恨，還是他自己的那份恩怨情仇，北海聽劍閣他都不去不可！

但，不是現在！

看著葉凡的淡然表情，歐陽一也失去了談話的興趣，想要告辭離別之時，卻又想起了一件發生在北海聽劍閣之內的事情，便隨口說道：“對了，北海聽劍閣最近還發生了一件大事，說起來和那只猴子也算有些關系，你要不要聽？”

“什麽事？”

葉凡有些好奇的問道，既然能夠被歐陽一這位魔教左使稱為大事，那麽想來這件事應該不小才對，可是奇怪的剛剛在他逼問老王那個酒糟鼻的時候，卻是沒有聽到半點風聲！

似是知道葉凡心中所想一樣，歐陽一撇了撇嘴：“沒什麽好奇怪的，那些跑江湖的能夠收到的消息，都是有心人故意散播之後的消息，而且經過不斷流傳之後，消息也早就便的支離破碎，沒有多大價值了！

就像青毛猴子和閆破軍決戰之事一樣，真正的版本應該是，青毛猴子和閆破軍血戰一場，燃燒元神之後，將閆破軍打成重傷，逼的他不得不晉升化神境界，而青毛猴子則是在重傷之後由混入北海聽劍閣的聖教弟子趁亂救走，而不是你所聽到的那些面目全非的版本！”

“那你所說的發生在北海聽劍閣內的大事是？”

“北海聽劍閣的被盜了！”說道這裏，歐陽一的神色也變的鄭重起來：“而且巧的是被盜之時，正是猴子在北海聽劍閣大鬧的時候，所以這件事便也被北海聽劍閣算在了猴子的身上！只不過和閆破軍晉升化神宗師不同，這門鎮派寶典被盜，實在是實打實的恥辱，所以被北海聽劍閣給壓了下去，沒有被外界所知道！當然，那些該知道的門派也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的只是那些江湖閑漢罷了！”

點了點頭，歐陽一最後這句話的意思，葉凡明白，就像魔教能夠在北海聽劍閣內安插臥底一樣，其他門派同樣也會有選擇的安插自己的人手！只不過相比魔教這個龐大的組織，其他各派的人手都十分有限，所以這臥底，也就只是在那些相互敵對的勢力之中才有，不可能做到像魔教這樣，幾乎布控天下的程度！

“北海聽劍閣將這筆賬算在孟老身上，可是它只有一個人，這……”

話到一半，葉凡突然住口不說了，而是將目光望向了歐陽一的身上！

點了點頭，歐陽一說道：“不錯，在有心人的引導之下，上代聖女和冰火上人是同一個人的秘密被挖掘了出來，所以這筆賬最終算在了聖教的頭上！”

“呵呵，看來在聖教往各大門派安插人手的時候，那些所謂的正道勢力也沒有閑著啊！”

這句話葉凡自然不會當著歐陽一的面說出口，可是眼中流露出的笑意卻是將這個意思表達了一個淋漓盡致！

歐陽一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其實這很正常，越是強大的門派，便愈發沒有秘密可言！過渡的保密，只會引發大家的猜忌和慌亂，並不利於大家的和平共處，反倒是有限度的彼此開放一些秘密，反倒是更能夠讓大家放心！當然，那些真正核心的事情，還是需要保密的！”

說到最後，歐陽一補充了一句，不過話中的意思卻已經說的很是清楚！那些所謂的秘密都只是對普通人來講的，對於這些站在神州大陸頂端的各方勢力來說，絕對的秘密從來都不存在！

放下調侃的心思之後，葉凡若有所思的說道：“那麽按照你的意思來說，這個對手盜走的人，很可能是別派安插在你們聖教內部的人了？”

歐陽一搖了搖頭：“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很低！能夠同時滲透北海聽劍閣和我們聖教的勢力，真的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而想要無聲無息的從北海聽劍閣盜走，這個勢力安插在我們兩個門派裏面的臥底，無論是地位還是實力都不能太低，否則不可能將實際把握的這麽恰到好處！不僅得了北海聽劍閣的鎮派之寶，還將黑鍋甩到了我們頭上！”

對於歐陽一的判斷，葉凡並不懷疑，反而很是認同，能夠做到魔教左使的位置之上，歐陽一無論是在個人實力還是心機智謀之上，都不可能是簡單的家夥，甚至在一定的程度上，魔教左使這個位置對於心機智謀的要求，還要更在個人實力之上！

“既然能夠確定不是你們聖教之人，趁你們大鬧北海聽劍閣的時候劫掠了一把，那麽這件事情，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看著葉凡那頗是玩味的目光，歐陽一雙眼之中閃過一道訝色：“你也想到那個可能了？”

“嗯！”

葉凡點了點頭，神色認真的說道：“既然不是聖教眾人動的手，那麽這個盜走之人，最大的可能便是北海聽劍閣內部的高層人員，而且對方還一直將目光盯在之上，也只有這樣才能夠在動亂出現的瞬間，抓住機會將神不知鬼不覺的盜走！”

說道這裏，葉凡眉頭不由微微皺起：“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我想不明白！假設對方真如我所說，是北海聽劍閣內部的高層人員的話，那麽他為什麽還要千方百計的盜走！按理來說，對方既然有能夠接觸到的機會，就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參悟裏面的傳承，完全沒有必要這麽大費周折！”

“如果對方並不是給自己用，而是帶給旁人呢？”

歐陽一笑著提出了自己的假設。雖然葉凡的推測和他自己心中所想一樣，可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提出這個問題，因為這正是他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是說這個所謂的高層，並不是北海聽劍閣的人，而是其他門派安插進來的？”

葉凡先是反問了一句，隨即自己搖頭說道：“這個可能不是沒有，但卻很低很低！就像之前所說，要想抓住你們大鬧北海聽劍閣的機會盜取，這個人必然是時時刻刻盯著這門至高傳承的！假若這個人真的是其他門派安插進北海聽劍閣的暗子，那麽他的最高任務，就是為了盜取？

這有可能嗎？

先不說據我所知只是半步化神的至高傳承，在價值上比不上其他頂尖門派的根本傳承！僅僅只是計劃洩露之後的風險，就不是這些所謂的正道門派可以承受的，盜取他派傳承，這絕對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而且還容易引起公憤！所以，就算他們僥幸得到了，也只能偷偷摸摸的修煉，至少在北海聽劍閣覆滅之前，絕對不敢在外面顯露分毫！如此一來，收獲和付出便完全不成正比，我覺得應該沒人會去做這樣的蠢事！

所以，我認為這個盜取的內鬼，最大的可能還是北海聽劍閣自己的門人，哪怕我想不明白他的動機所在，但至少在目前來看，這個可能最大，也最符合實際！”

“啪啪、啪啪、啪啪……”

等到葉凡分析完後，先是歐陽一拍起了手掌，隨後吳雲鵬、左正言、七戒也都跟著拍起來手掌，甚至到最後，就連安靜的做背景的赤火猴也跟著湊起了熱鬧！

“不錯！不錯！按照你的分析來看，這個確實是最大的可能！只不過有一點你卻是說錯了！”

歐陽一此時神色之中滿是讚嘆和惋惜！

葉凡此刻所表現出來的心智，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要知道這個消息最開始傳出之時，就連他自己都踏入了誤區，以為是其他門派在趁機獲取漁利，直到後來眾人集思廣益之後，方才得出了一個和葉凡同樣的結論！

這樣的心智，再加上葉凡那妖孽般的武道天賦，若是能夠成為聖教教主，聖教何愁不能一統江湖，建立大同世界！

但葉凡此刻表現的越是優秀，歐陽一的內心便越是惋惜！此時，“清虛觀”三個字幾乎都快要變成他的心魔了！

但是因為紫陽道君的存在，在清虛觀主動拋棄葉凡之前，歐陽一卻是再也不敢提出讓葉凡加入聖教之中之事！

“嗯？我哪裏說錯了？”

葉凡眉頭微微一皺，自己剛剛所作出的推斷雖然算不上完美，但在已知條件之下，卻是基本上沒有什麽初入，他卻是不明白自己究竟哪裏說錯了！

將眼底的惋惜收起，歐陽一笑道：“坦白的說，你的推斷幾乎和我聖教得出的結果一模一樣！只不過有一點你卻是說錯了，那便是並非半步化神的至高傳承，雖然江湖之上都這麽傳言，甚至就連部分北海聽劍閣自己的弟子也都這麽認為，但事實上卻並非如此！”

“不是半步化神？那是……”

“我也不知道，或許真的像傳說中的那樣只是半步化神級別的至高傳承，但更大的可能卻是一份比化神境界更高的武道傳承，不過也有可能只是一份比其它門派更強一些的化神傳承！”

歐陽一再次聳了聳肩，這似乎是他的習慣性動作！

“比化神境界更高的武道傳承！”

葉凡嘴裏輕輕的呢喃著，心中卻是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在空冥石內得到的關於蒼藍修真界的記載，有沒有一種可能，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武道傳承，而是一份來自於類似蒼藍修真界的修真寶典？

葉凡的低聲呢喃，被歐陽一錯認為了一種不敢置信，所以面對葉凡的“疑惑”，他繼續解釋道：“雖然我沒親自見過北海聽劍閣的，無法確定它到底是什麽級別的武道傳承！但是只從絕仙劍聖閆破軍那遠超同濟的戰力上，便可以看出一二！”

頓了頓後，歐陽一繼續說道：“相同境界的以一敵眾，甚至是越階戰鬥，這些在低級境界之時，還算比較常見！畢竟大家所修煉的功法，個人的資質，以及對於武道的認知感悟，都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戰力之間有較大的差距，也很好理解！

但是，等到了通玄境界，甚至是化神境界之後，這些差距便幾乎不存在了！能夠達到這種境界的高手，無論出自大門大派，還是獨自行走江湖的散修，其實相差已經不大，無論是資質還是悟性，甚至就連功法，也都大同小異！而在這種情況下，再想要以一敵眾，甚至是越階戰鬥，基本上已經不太可能！

而這，也正是為什麽天榜成立幾千年，卻只有四人上榜的原因所在！”

“所以，閆破軍能夠以地榜第一的實力抗衡化神宗師而不敗，便只有兩個可能！要麽，他的資質足夠妖孽，妖孽到足以逆天的程度，要麽就是他所修煉的功法比化神級的至高傳承還要更加厲害！”

總結之時，葉凡眼中不由露出一絲炙熱，雖然他對於這門至高傳承並不怎麽感興趣，但如果一切如同自己兩人所猜想的那樣的話，那麽便代表著在化神之上，還有道路可走！

如果一切都成立的話，那麽那四個登臨天榜之人，便很可能已經踏上了那個境界，至少已經窺見了那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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