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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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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林聰小朋友看著是一個挺機靈的小孩子,但是攔不住他的腦袋缺根筋。

剛開始他是不願意上山的,左鄰右舍可是有很多他的小夥伴呢。

天天跟小夥伴們一起躲迷藏,做游戲,互相去各自家裏的廚房偷點吃的,就算被抓住也不過打打屁股,天天快活的不得了,誰要去山上啊。

聽隔壁小黃說,山上的生活可苦了,天天要念書,還吃不飽飯,書念不好就要挨棍子的。

他爹豬肉何是鎮子上面賣豬肉的,家裏有點錢,但是沒面子。

人人見到他兒子就會逗弄一番,餵,你長大了是不是也要去賣豬肉呀,看著小臉白的,多可惜,應該送去私塾嘛。

私塾什麽的,想都不要想,何林聰不愛念書,拘著他念書還不如要了他的小命。

典型的兒童多動癥,打也打不好,他會哭上三天三夜讓你覺都睡不好。

兒子的長相隨他娘,看著一張小白臉,真讓他長大了隨他賣豬肉?

豬肉何自己賣豬肉那時繼承了他自己的老爹,幹了兩輩子的事情,有什麽意思呢。

他繼承他爹賣豬肉那時迫不得已,家裏太窮,娘早逝,他得幫他爹一手。

想念書那是做夢。

現在輪到自己的兒子了,現在又不缺錢,還讓這小子繼續賣?

算了,想想人生都沒有盼頭。

給兒子寶貴的念書機會他都不會,若不是看在小何的娘份兒上,他老早就把這混不吝的臭小子給扔了,再重新生一個。

天大的好消息,山上玄道宗又下山選弟子了,他這個搗蛋鬼兒子帶著小夥伴去那邊搗亂,被道長抓住,好家夥,竟然是土靈根,傳話回來說可以帶上山,問他願不願意。

早死的娘喲,俺為什麽不願意,願意的很有。

早上發生的事情,下午何林聰小朋友被他爹隨便一打包就送給道長了,順便拎著一雙豬蹄和錢鉑去孝敬。

道長只要了豬蹄和何林聰,氣勢逼人地領著眾弟子走了。

豬肉何差點就給他們跪下來了,終於把他的小災星變成了小福星。

何林聰上山了會鬧離了爹娘會哭?

他進了山就把他的爹娘給忘了,眼睛到處看,到處都是新鮮的東西。

還有人會飛喲!

他牟足了勁兒想找個會飛的小夥伴,但奈何他才五歲,大部分其他小朋友都比他高上一兩個頭,不願意帶他玩。

那沒事兒,跟著好了吧。

上課跟著,下課跟著,尿尿跟著,吃飯也跟著。

吃飯的時候才想起,他爹不是包了了兩根豬蹄嗎,豬蹄呢。

轉眼一個道長就出現在食堂門口,他手上拿著一根棍棍,棍棍上掉這一撮長長的白毛的道長。

他幹嘛拿著根這麽像豬尾巴的東西?

何林聰一把抱住道長的腿,要吃豬蹄。

把坐在他旁邊的子弟給笑的,待道長一走,捏著拳頭就要揍這個不長眼的小家夥。

小家夥溜得那叫一個快,幾個□□歲的孩子追著他跑。

追到何林聰的宿房,裏面只有一個呆楞楞的家夥。

問他話也不答,愛理不理的,於是幾人湧上前把這個眼睛長在山頂的人揍了一頓。

臨走前還把房間裏面的東西全部掀翻。

何林聰從床底爬出來,就見金閔道鼻子嘴巴上都是血,蜷縮在地上閉著眼睛。

他嚇得哇哇大哭,跪在地上去搖晃從來都不跟他說話的小夥伴。

小夥伴半點反應沒有,他站起來摸著眼淚鼻涕往外跑,嘴巴裏叫著:“打死啦,被打死啦,師傅救命呀。”

建華道長剛過來,把孩子抱上床,探探鼻息摸摸脈門翻翻眼皮,反過來就橫站在床邊醒了半天鼻涕的何林聰,叫道:“哭什麽哭,你的小師兄好著呢。”

這下,何林聰又不幹了。

問道:“他跟我一樣大,還沒有我壯,怎麽還是我的師兄了?”

建華道長摸摸長須,嘲笑他:“誰叫人家比你大幾個月?回家叫你娘早生你幾個月?誰叫人才天生三靈根,罕見得很,要不你重新回你娘的肚子,讓老天賞飯給你吃?”

何林聰虎頭虎腦,回道:“我才不幹呢,我娘生我可辛苦了。”

他又好奇地問:“師父,為什麽金師兄不跟我說話呀?”

建華道長嘆了一口氣,道“:你金師兄生病了,等他病好了,可以把你揍下山呢。”

何林聰一聽,那還得了,掰著手指就跑出去了。

趙凱之吃飯的時候,聽見師弟們議論門派裏有個大傻子,還有個啞巴。

啞巴不識相被他們揍了一頓。

趙凱之飯也不吃了,站在炫耀戰績的幾個小孩面前。

雖然大家都是□□歲間,但趙凱之是首席大弟子,還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平時學習總是拔得頭籌,不管是識字還是背誦心經,不管是體能訓練還是實施法術,比他們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見人站到自己的桌前,不免發怵,漸漸都挺了笑鬧得聲音,只是埋頭扒飯。

一人三下兩下把飯扒完,端起盤子對大師兄道:“師兄,我吃完了,先回去啦。”

趙凱之攔住他,掃視一眼眾人,說道:“掌門常說的,尊師重道,愛重同門。你們,有聽進去嗎?”

幾人連連點頭,那站著的家夥也附和道:“是,是,這次是鬧著玩的,師兄,饒了我們吧。千萬不要告訴掌門呀!”

趙凱之回道:“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說完回去繼續吃飯了。

那一桌揍人的四個小孩,被德興道長罰去給眾師弟師兄掃寢房,做衛生,疊被子。

幹完這些活才準回到課堂。

因為打掃衛生,上課連續遲到了好多天,每天都是盯著其餘師兄弟妹的竊竊私語裏面回到位置,丟臉丟大發了。

這次懲罰他們以為過去了。

沒有想到,似乎,好像,幾乎,肯定沒有吧。

一個人去上茅房,忘了帶草紙,朝門外喊了半天,希望有人路過或者來上茅房的,給他帶點草紙。

好不容易一雙精致的粉色繡花鞋出現在木門下面露出的縫隙裏。

雖然一看就是個女娃,但現在面子什麽的要來幹嘛,擦屁股最重要。

再說了,她也看不到我長什麽樣子,不怕。

他低聲下氣地求了半天,那鞋子好半夥兒才挪動著,半響才回來,把他給急死了。

那姑娘把草紙丟在靠近門縫的地上就走了。

他彎著腰撅著屁股把草紙摸進來,趕緊用來擦了。

一擦完,才覺得大事不好,那裏火辣辣的疼。

哎喲娘餵,疼得他好幾天不敢好好吃飯,盡量少吃,坐上凳子更是酸辣爽痛。

他每天低頭看鞋,女孩兒的鞋,想找出罪魁禍首。

還有另外一對乙和丙,乙的荷包在丙的被窩裏面被發現了,丙就被乙在睡夢中捶了一頓。

然後隔天,丙的心經被人丟在門口的泥坑裏面,丙擼起袖子二話不說在茅廁把乙揍了一頓。

最後還剩下可憐兮兮的一個丁,他覺著最近另外三個小夥伴莫名的火氣大,天天搞事情。不免有些害怕,縮手縮腦的,格外乖巧。

他像一只受驚的兔子,乖乖在洞裏躲了大半個月,終於迎來下山休憩的日子,飛也似的沖下來,鉆進山下等著他的老管家懷裏。

把老管家給驚得,這小少爺啥時候變成這樣了?

小丁終於松了一口氣,舒心的跟管家回了舜城,大搖大擺的,又變成曾經得意洋洋的小少爺。

小丁少爺準備回家吃頓好的,果然娘已經擺了滿滿一桌子菜,他跑到飯桌前鉗起筷子就大口吃肉。

吃到一半被剛回家的老爹拎到書房,吊打一炷香的時間。

這晚,在夢中,他都在不停地抽噎。

柏青的日子挺愉快的,天天都有事情做。

大人們忙得時候,柏展堂會把趙凱之拎過來陪著她讀讀門派心經,打打座,再順便吃吃他帶來的小零嘴兒。

沒事兒的時候,她就去瞅瞅金師弟,看他現在會不會說話,看他練功了沒有。

再無聊了,她就去套套何笨蛋的嘴,看最近有哪些人不長眼,想方設法地稀奇古怪的去整治別人,她通常都會躲在一旁吭哧吭哧地笑。

然後回到院子的時候再捧著肚子大笑一頓,姆媽道她是不是著魔了,趕緊叫來爹爹看看。

不過,這些好日子極快就到頭了。

柏青六歲生辰剛過,柏展堂抽了時間,先考了考心經,然後帶著一起運氣,柏青一口血噴在他的胸口,把他的魂飛魄散,趕緊找來德興建華道長。

三人圍在柏青身邊探邁查血,結果在她的血液裏檢測出大戟草的殘餘。

柏展堂一時難以接受,怔怔倒退撞在桌上。

柏青她娘就是身中折戟之毒,難產而死。

他萬萬沒有想到柏青身上會有,她長得這般好,從來不生什麽病,怎麽會呢。

中了折戟草之毒的人,內臟器官會腫脹,人會劇烈嘔吐,到後期此毒蔓延全身後,會出現呼吸困難,驚厥,循環衰竭而死。

雖然柏青的體內只有微量餘毒,但是修煉時催動真氣的同時也會催動餘毒,讓她如廢人般不能修煉。甚至餘生也會受到此毒麻痹之苦。

柏展堂這下什麽都顧不了了,抱著柏青匆匆下山。

剛剛出門,就見他的大弟子趙凱之杵在門旁邊。

幾人在內室因為柏青的病情爭吵,估計也被這孩子聽到了。

誰知道他這一去要幾夕呢。

他讓兩個孩子作了道別,眨眼而去。

這一去就是八年。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線重新梳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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