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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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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波濤洶湧。

……

遠處的地平線上,夕陽只餘下半個輪廓,天邊的夜色如同婀娜多姿的少女穿著黑色禮服搖曳而來,濃郁的雲煙籠罩著這座繁華的城。

悠揚的小提琴聲盤繞著雅致的莊園,莊園前面種滿了香根鳶尾,那紫色妖嬈了一處風景。

長長的紅毯從莊園外一直鋪到金色的鏤空雕花大門門前,有身穿燕尾服侍者將門緩緩推開,剎那間,觥籌交錯,調笑打趣,高歌款曲伴隨著亮光從門後傾斜而出,耀了滿地金光。

不錯,這是一個宴會的現場。

一身藍白搭配的男子清新溫雅,俊朗帥氣,他的出現讓整個舞會有一瞬間的凝滯,隨後便是一波高過一波的騷動。

有一人,搶狂蜂浪蝶朝他撲去之前來到了他身邊,似自然而然,又似理所應當地牽起他的手。

這是一個柔美如詩的女人,因為混血的緣故,她的五官格外出彩,像從水墨畫卷裏走出的仕女,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藍黑色的抹胸魚尾裙,輕輕往那一站,便是綽約生姿。

“mr.anthony,你今晚的第一支舞可要跟我跳。”

美人的提出任何要求,憐香惜玉的男士似乎都沒有理由拒絕。

但男人卻在眉心擰起一個好看的結,似很為難,這時候,大廳的旋轉樓梯上出現一個相貌驚艷的美人,她十分張揚地穿著火紅色的舞裙,像一團正在燃燒的篝火,迅速點燃全場的賓客的目光。

她手中端著一杯紅酒,款款而下,語調輕柔:“這可不成,他的第一支舞早被我預定了。”

高腳杯從唇邊移開,方知那唇色嬌艷不輸酒色,

男人不動聲色地吐出一口氣,慶幸她來得及時。

柔美的女人臉上笑容不變,語調卻有些刻薄和不怠:“你的你的都是你的,你diana都說是你的了,誰還跟你搶,那不是不要命麽。”

“所以,你還要牽著我的男人的手多久。”張揚的女人一手放下酒杯,一手從她手中拿回了男人的手,柔美的女人見討不到好,便輕哼了一聲走開。

男人看著她走遠,倏地反手握住了眼前這株罌粟的手,一手攬住她的纖腰,旋身帶著她進了舞池。

他們的舞步如此合拍,仿佛天生契和,一退一進皆是節奏。

他的嗓音低沈帶笑,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竟有幾分耳鬢廝磨的親昵:“你對她這麽不客氣,你老師知道嗎?”

“當然知道,我們可是曾當著她的面打了一架。”她漫不經心回答著,忽然湊近他胸膛聞了聞,皺眉說,“你來之前還去哪喝酒了?”

男人啞然失笑:“我明明特意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還聞得出來?”

女人伸出一只塗了紅色甲油的手指,抵著他的胸膛稍稍用力將他推開,恰好一曲終了,她便嫣然一笑離開舞池:“你小瞧了女人的嗅覺。”

“好吧,有個生意夥伴過來出差,非要拉我一起喝酒,我沒辦法拒絕,只好把他灌醉再脫身。”他追著她的步伐離開舞池,但女人的腳步卻片刻不停,他在後面喊,“嘿,diana,diana,我都坦白了,你理我一下啊。”

女人微微偏頭,燈光勾勒出一個絕美的側臉,她紅唇微勾,卻依舊不回頭,繼續往前走。

“diana……”她這樣耍小脾氣,可偏偏他又氣不起來,目光是無奈又飽含溺愛,沒辦法,只追了出去,“diana——蘇瑕!!”

聽到自己久違的中文名字,她的腳步終於頓了頓,隨即她又笑道:“我又不是聾子,聽得見。”

她走到莊園外的欄桿邊,手抓著欄桿,夜風含著花香撲面而來,她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出口氣,愜意地瞇起眼睛。

忽然,有人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熟悉的男性氣息席卷而來,她放松身體靠在他身上,聲音輕得近乎無聲:“安東尼,五年了……”

時間仿若曇花,五年時間眨眼即逝,但細細去回想斟酌,這五年又好像漫長如一個世紀,怎麽算都看不到盡頭那般。

安東尼只是應了一聲便沒有說話,將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靜靜地抱著她。

“咳咳。”身後傳來兩聲咳嗽,有人不情不願地說,“那個誰,我媽媽找你。”說完又忍不住嘟囔,“大庭廣眾,黏黏糊糊膩膩歪歪,臊不臊啊!”

安東尼放開蘇瑕,蘇瑕嘴角噙著笑,邊走邊整整裙擺,經過她身邊時,順手將一個手鐲放在她手中,“這個送給你,算我提前送你生日禮物,我還親手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別太感動哦。”

她仔細一看,果然在鐲子的內壁找到了兩個字——雅安。

雅安是她的中文名,她心裏是高興的,這個鐲子從設計圖面世時她便看上了,一直在等開放售賣,沒想到她竟然知曉,還提前買下送給自己,只不過長久以來的習慣使然,她對她說不出什麽感謝的話,甚至是口是心非,一臉嫌棄道:“字真難看。”

蘇瑕翻了個白眼,不理她了。

雅安是羅賓夫人的女兒,她們兩人年紀相仿,原本玩得很來,但自從她答應和安東尼交往後,雅安就哪都看她格外不順眼,基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鬧,最嚴重時她們還不顧形象打了起來,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如此不和的她們,卻偏偏不絕交,寧願這樣一見面就互相諷刺。

對此羅賓夫人的評價是——相愛相殺。

兩人皆是嗤之以鼻。

雅安遺傳了她母親的美貌,乍一看起來很是端莊婉約,但實際上她的性格卻和她那張柔美如詩的臉完全不符。

她追上去,轉若無意地問:“我生日也就是五天之後,幹嘛不到時候再給我?難道你想耍大牌不來參加?”

“你是原始人嗎?外面把我要在中國首次露面的消息傳得那麽沸沸揚揚,你居然不知道?”蘇瑕說著斜睨了她一眼,“再說了,就算沒中國那事,我也不是那麽想去參加你的生日宴。”

雅安氣得伸出一只腳要去踩她的腳背,蘇瑕早有預料,面不改色地踢開她的腳。

兩人並肩走著,一紅一黑,腰部以上皆是矜貴優雅,腰部以下卻是你來我往地互相踢腳,蓬松的裙擺成了她們的掩護,跟在她們後面的安東尼擡手扶額,無奈地搖搖頭。

蘇瑕提著裙擺上樓,隨手從使者的托盤上拿走一杯酒,大半杯的紅酒,她仰起頭一口喝幹,隨手將杯子放在花架上,神色半點不變,伸手敲門。

e-on,baby。”

蘇瑕推開門進去,一眼便見她的恩師躺在貴妃椅上,手裏一手拿著畫架一手拿著鉛筆,在上面塗塗畫畫。

蘇瑕好奇地走過去看,發現她是在畫一條裙子,而且這裙子看起來格外熟悉,蘇瑕想了想,忽然笑了,這不就是五年前她給她出的考題,她用了三天三夜才創作完成的那條麻布料裙。

“我第一次知道,您竟然是如此懷念過去的人。”蘇瑕笑道。

“我不喜歡懷念過去,但不得不承認,有些事情值得我一輩子去懷念。”她收了筆,將畫板轉過來面對著她,“如果不是這條裙子,我們哪來的師生緣分?”

蘇瑕皺了皺鼻子,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煽情:“可是我怎麽記得,當時您還特別嫌棄我,說我不配當個設計師?”

“一條費盡心思設計出來的裙子,卻用在毫無用處的地方,你不心疼,我都替你心疼。”羅賓夫人又將畫板扳回去,繼續在畫紙上塗畫著,邊畫邊說,“不過我也沒想到,我挑挑揀揀大半輩子,最後居然選了你來當關門弟子,大概那天我真是喝多了。”

蘇瑕很不滿:“明明是我誠心努力後的結果,但您的語氣讓我聽著好像我是踩了狗屎運?”

羅賓夫人聳聳肩:“可我也的確是在不清醒的狀態下收了你啊,要不是anthony和雅安又是唱雙簧又是激將法,我早就賴賬了。”

“所以老師您現在是後悔了的意思嗎?”

羅賓夫人頓時失笑。

後悔嗎?

當然不!

蘇瑕是她的關門弟子,唯一的弟子,她那麽聰明,先天的天賦加後天的努力,從某些方面來說,用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來形容都不為過,她是她的驕傲,是她這輩子最值得炫耀的成就,她怎麽可能後悔?

蘇瑕也笑了,她的笑容裏多是悵惘,回憶起五年前的點點滴滴,她難免感慨。

羅賓夫人問:“回國,準備好了嗎?”

蘇瑕低頭輕聲道:“早就準備好了。”

話音落,羅賓夫人的畫筆也停了,她將畫板面朝著她,她一看,原本只是一條裙子,她添上了人形,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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