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進行時，軒轅伊索就守在門外，一開始是站在欄桿前面，後面是靠在墻壁上，最後順著門框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的耳朵緊緊的貼著門框，試圖聽到裏面的一點聲響。

但奈何這房子隔音太好了，他就算把耳朵貼在了門上，也沒有辦法聽到一點點的聲音。

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他的心是從來沒有過的煎熬，比以前任何一個時刻都要覺得煎熬，就好像將心放到了油鍋裏煎炸一樣。

藤吉則是將手交握在身前，站得規規矩矩的等著。

這個房子裏早已經清空了，除了他倆，已經沒有了其他的傭人。

軒轅伊索看著站得筆直的藤吉，突然覺得有些口渴，說了一句：“端杯茶來。”

藤吉看了他一樣，垂下眼瞼，轉身下了樓，等他端著水上來了，軒轅伊索並沒有馬上接過，而是問道：“藤吉，你心裏一定也是怨我的吧？”

藤吉低頭，只道：“不敢。”

軒轅伊索苦笑，是不敢，而不是不怨，所以他也還是怨他的。

聶老爺子也是怨他的，就算他沒有說，他也知道。

將來，或許還要多一個人怨他，可是，就算天下人都怨他，他也別無選擇啊。

軒轅伊索接了水，喝幹凈了，就放在身邊的地上，將頭擱在膝蓋上，他身邊的藤吉還是站著，兩人都不說話，這個深夜靜寂的幾乎可怕。

而另外一邊，聶老爺子也沒有睡，他知道那邊今晚上動手術。

他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電視在放，但他的註意力早就不在這裏了，另外三人坐在一邊，和他的狀態是差不多的。

終於不知道多久後，四人之間的靜寂被一陣鈴聲打破了，是聶舢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轉身去了房間接電話，而聶賢也起了身，走到聶老爺子身邊，低聲安慰道：“爸，阿祀一定會沒事的，您早點休息吧，明天那邊一有消息，我就帶您過去。”

聶老爺子睡不著，但也不想讓小輩擔心，只能起了身，在聶賢和聶遠的扶持下去了房間。

房間裏的頂燈關了，只開了壁燈，聶老爺子在昏暗的環境下也沒有半點睡意，就這樣看著天花板，想著一些往事，熬到了淩晨才漸漸受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個晚上，六個小時，三百六十分鐘，每一分鐘都是一份煎熬。

等到這三百六十分的煎熬過去，天終於亮了，而聶祀的手術也完成了，人一個一個的從房間裏出來，軒轅伊索怔怔的看著，等著，直到最後淩凰走了出來。

她居高臨下的站在軒轅伊索的身前，啞著聲音道：“手術很順利，他可能需要二十四小時的適應，在這段時間裏，任何人都不要進去打擾他。”

軒轅伊索點頭，再點頭，除了點頭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淩凰看著他滿臉的疲倦，又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我也先走了，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房間裏的東西先不要動。”

“好。”軒轅伊索幹啞的應了一聲，看著淩凰的背影漸行漸遠，人還是覺得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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