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溫如初曾經一直都很討厭尚婉，沒有她的推波助瀾，她和珞衡不可能走到現在這一步。但現在，看了這麽一封信，她卻忽然間釋懷了。

尚婉的確有錯，但又沒有錯。

在愛情的領域裏，誰都是自私的，誰都會想要為自己爭取，她耍了很多很多的手段，但起碼，她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她，傷害過珞衡。

她用她的方式來守護她的愛情，哪怕是那樣的讓人不齒，她依舊做了她應該做的事情。

而且……如果不是這樣，她又怎麽可能和蘇宸一步一步走到現在？

溫如初深深地嘆息了一聲，鼻子微微發著酸，慢慢地將手中的信遞給了珞衡，“珞衡，看看吧。”

珞衡楞楞地看過來，卻沒有接過她遞來的紙，溫如初也不強求，把紙張折了起來，低聲說著，“珞衡，這一切，並不是你的錯，尚婉說了，她永遠都不會怪你的，所以你不需要自責，你自責，只會讓她走的不安心，不是嗎？”

不安心嗎？

珞衡黑眸深深地透著極度的哀傷，嗓音啞到了極點，“她當然會不安心，是我一手推她去死的！”

她並不想要做手術的，如果不做這個手術，她起碼還能再活一些時間，而不是孤零零地，害怕著，死在了手術臺上。

“珞衡，你不能這麽想，所有的一切都是尚婉自願的，更何況，你勸她做手術，你也只是為了保住她的命而已……。”

“但我最終沒有保住她的命！”珞衡赫然打斷了她的話，“初初，你知道嗎？在進手術室的時候，小婉還在努力對我笑，她一直那麽信任我，我說什麽她就做什麽，即使她很害怕，她都不會反對，如果她反對一下就好了，如果她能夠反對一下，她就不會死……。”

尚婉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女孩子，她從來要求得都不多，但這半年來，他對她的態度惡劣到了極點，她即使是滿腹的苦澀，她依舊咬著牙對他微笑。在這一段愛情裏，她卑劣過，無恥過，自私過，但她對他，永遠都是濃濃的愛，或許曾經她也怨恨過他，但這麽一點怨恨，抵不過她的愛。

所以，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條，她也義無反顧。

“珞衡……你要明白，即使不做這個手術，尚婉她也……。”溫如初頓了頓，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她一樣會死的。”

心臟病到了末期，根本無藥可救，那些所謂的奇跡，也只存在於幻想之中而已啊。

“我知道……我知道……。”

珞衡唇角生硬地勾了勾，扯出了無盡的苦澀，“可至少，她可以笑著走，而不是害怕地躺在手術臺上，就那樣地被剝奪了生命。每次我只要一想起小婉個時候該有多害怕，我就無法原諒我自己。”

珞衡的眼中沒有再落下一滴淚，那樣苦澀而平靜地說著話，卻仿佛讓人感覺悲傷都咽進了肚子裏。

溫如初的喉嚨都不自覺地感覺到有什麽堵著，難受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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