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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二回 無關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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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樣也行?”

“為什麽,至兇魔劍居然不斬殺那個女子,那個叫蘇語晴的女子?”

“她才一個半神啊,說不過去,完全說不過去,半神哪怕有再厲害的神通,都無法抵擋至兇魔劍的鋒芒,古凝不行,不朽神帝也不行,只有一個解釋,那柄至兇魔劍,不願意將她斬殺。”

“沒道理啊,這蘇語晴,到底是何方神聖?”

淩月神王的神國中,所有人親眼看著這一幕,無不目瞪口呆。

至兇魔劍的鋒芒,何其恐怖,在場所有人,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近得了身,真正擊破至兇魔劍的力量,哪怕是擁有神帝神國,擁有世界之心的淩月神王,在至兇魔劍的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根本就沒辦法進行像樣的反擊。

但是現在……

那個女子……

一個半神,居然直接走進了雲羲的殺戮領域當中,直面至兇魔劍,甚至是握住了至兇魔劍,一瞬間,所有人都有些無法反應過來。

“這個女子,到底是誰?聖龍之劍陛下?”

“沒聽說過啊,就在至兇魔劍出世那一戰中我見過她一次,當時的她,繼承了冥主的神國,不過,顯然,她和雲羲的關系非同尋常。”

“……”

所有人無語的看著聖龍之劍,這話還用你說嗎,這不明擺著的?

“她能夠讓雲羲放下至兇魔劍?”

“是望羲劍!”

“實際上,望羲,就是雲羲意念的一種延伸,一種執念的顯化,他代表的就是雲羲心靈當中的負面情緒,兩者相互共存。當年玄天宗為什麽可以鎮壓征戰之劍?就是因為他領悟了太上忘情,那個時候他的心中一片空白,無悲無喜,無愛無恨,無興無怒,征戰之劍感受不到他心中負面情緒的釋放,自然就沒辦法蠢蠢欲動了,只可惜,後來,玄天宗的意境被破了……”

“太上忘情……這個境界,不是任何人能夠做到的。”

“雲羲若是做不到太上忘情,就只能夠讓望羲遠離他,如果望羲劍沒有了雲羲殺戮領域的協助,就等於失去了力量泉源,威脅力將降低到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至少,沒辦法危害三界了。”

“但……誰心中沒有負面情緒?一旦有負面情緒,就會成為望羲的劍奴,或者被望羲直接殺死,根本沒有人可以靠近得了望羲劍,將他帶離,讓雲羲從那種被控制的狀態當中脫離出來,進而晉升神話境界……”

“沒有人嗎?人,倒是有……”

“她嗎……”

所有人顯然都明白聖龍之劍那些話語的意思,一時間,他們的目光全部望向了蘇語晴的所在。

“放下吧。”

此刻,蘇語晴仍然在一遍一遍的說著,握緊著雲羲的手,慢慢的從他手上接過望羲劍。

“放下吧。”

“嗚嗚嗚,你休想將我和雲羲分開的,你休想……”

“只是暫時的分開,知道嗎?”

蘇語晴對望羲劍說著,那種語氣,就仿佛在哄小孩一樣。

事實上,現在望羲劍的靈智確實也和小孩無異。

“雲羲他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我們都需要休息,你應該給他一點時間,等他休息好了,自然,你們又能夠再到一起了。”

“那要多久?”

“可能十年,可能百年,可能千年,可能萬年……可能……永遠……不過,我向你保證,在這段時間裏,我會一直陪同著你,和你在一起,好嗎?”

“不行,你是壞人,剛才,你就讓我難過了。”

“那現在呢,你如果不是想要殺我的話,你還會感到難過嗎?”

“我不知道,總之,誰讓我難過我就殺了誰,我不要難過,我也不要雲羲難過。”

“你是難過才想要將那些難過的東西毀滅,對嗎?如果我可以讓你不難過了,你就不會毀滅他們了?”

“我不知道……我不相信你。”

“你感受一下你自己真正的內心,你會相信我的。”

“我才不去感受,誰讓我難過我就殺誰。”

“但是,你現在不是不難過了嗎?”蘇語晴微笑著,看著眼前的望羲劍,她突然有一種面對蒼若夕的感覺……

想到蒼若夕,她心中不禁隱隱一痛……

“你也在難過?”

對於任何情緒都能夠輕易感應到的望羲意念,很快已經察覺到了蘇語晴的異常。

“是的,你願意幫助我嗎?”

“我為什麽要幫助你。”

“那你願意眼見我難過下去嗎?”

“唔,我不知道……”

“來吧!他需要休息,你也需要休息,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距離才能產生美,我知道你不願意離開雲羲,可是,你若是離開他了,時間久了後再見,你會覺得,更加的欣喜,更加的親切,到時候你們的關系絕對能夠共進一步。”

“真的?”

“真的。”

“騙子!”

“呃……”

“大騙子,我才不相信你,我是不會和雲羲分開的,我們兩個是一個整體,誰也沒辦法將我們分開。”

蘇語晴無語了,道理……好像,說不通啊……

“不過,雲羲需要休息了,我好像能夠感受到他的疲倦,他很久前就應該休息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他都不去休息。眼下,要和他分開一下,我雖然很舍不得,但是,我不想讓雲羲難過,我不想讓他疲倦,我不想讓他勞累,所以……”

“啪……”

一陣輕微的聲響,雲羲那緊握著望羲劍的雙手,終於松開了。

“望羲……”

這個結果,蘇語晴頓時喜出望外。

失去了望羲劍的控制,雲羲屬於自我的精神意念頓時回歸體內,方才望羲劍不惜一切的調動他體內精神能量的後遺癥全部顯現出來,哪怕他的實力已經強橫到足以抗衡神皇,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疲憊,仍然讓他第一時間倒了下去,當場陷入了深沈的沈睡當中。

當然,這種沈睡不是像光芒神王沐風那種沈睡,而是精神消耗的太嚴重,身體的本能不得不用這種昏迷、沈睡的方法,來進行修覆。

“雲羲!”

“看到了沒有,他真的很疲憊了,你現在應該讓他休息。”

“唔,好吧……”

“在雲羲恢覆以前,你就跟著我,至少,在我的身上,你不會感受到那種令你難過的氣息,不是嗎?”

望羲劍的精神意念沈寂了下來,似乎在考慮著什麽。

“哎呀,想不到我們的小望羲居然會思考了。”

“當然了,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我當然要考慮清楚。”

“那好吧,你好好想哦,你想一下,雲羲可是要睡上很長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裏,你要是不跟著我,你要怎麽渡過呢?唉,想想都是度日如年……”

蘇語晴在旁邊,以一種誇張的語氣發著牢騷,誘導著望羲劍。

但這一幕落到了淩月神王等人口中,則是看的他們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們一個個,不是神話,就是神王,對於蘇語晴和望羲劍的對話,自然全部聽得清清楚楚,看到剛才在他們眼中兇煞到仿佛要毀滅世界,將三界生靈全部獻祭的望羲劍,居然一下子變成了這種模樣,一個個都覺得大腦轉不過彎來了……

“這個……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絕天神王一片茫然,看著眼前兇煞之氣明顯越來越少的望羲,幾乎以為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噩夢。

青玄神王、青瑩長老等人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看著眼前的一幕,他們根本就無法理解。

良久,倒是淩月神王突然嘆息了一聲,仿佛想到了什麽。

“實際上,仔細想一想,我發現,我們一開始就錯了,錯的,應該是我們,是在場所有人,是雲羲……雲羲都錯了,望羲,根本就沒有任何過錯。”

“什麽?”

幾人看著淩月神王,都有些不明所以。

“諸位,都知道‘靈’這種生物,其實,望羲,就等於是一個初生的‘靈’,初生的他,根本就好像是一張白紙,純粹到沒有任何雜質,任由他的主人往上面書寫東西,他沒有任何對錯觀,是非觀,對於整個世界,都是充滿好奇,以一種探索的目光在看待著。只是,早在這個望羲剛剛有意識時,雲羲的心中已經積累了很多的負面情緒,盡管他看上去很冷靜,心緒幾乎沒有任何波動,可是,那只是表面,那是他裝的,別人感應不到,但是身為初生之靈的望羲卻可以。我想,那一刻,望羲那張白紙上,就等於是被雲羲寫下了第一頁。”

“第一頁……你是說……”

聖龍之劍對於雲羲喚醒望羲的舉動最為了解,在他印象中,雲羲喚醒望羲,出來後的第一幕,似乎就在神城當中,然後遭到了天逆神王的挑釁……

“那就是第一頁!”

“是的,就如同聖龍大哥先前所說,望羲,就是雲羲負面情緒的表現方式,任何人心中都有負面情緒,有野心,有欲望,有憎恨,有憤怒,只是,任何生靈都理性,都有理智,他們會壓制這些負面情緒,會控制自己的心靈。但是望羲不會,他最直接的表現方式,就是將雲羲感到難過的東西,全部斬殺,全部湮滅,讓雲羲不難過,讓自己不難過。他的感應極其敏銳,就連我們心中有憤怒,有憎恨,都能夠感受得出來,所以,他根本不肯放過任何人,要將令雲羲和他難過的因素完全消滅,完全斬殺,為了斬殺目的,他可以沒有任何仁義道德的獻祭一切,這就是他毫不猶豫讓殺戮領域波及地球世界的原因了。哪怕難過的來源是諸天三界,他也不介意將三界徹底毀滅。”

“我懂了,雲羲,我們,都在將望羲引向黑暗面,日後我們越和望羲對抗,只會讓望羲越陷越深,以至於最終陷入萬劫不覆的境地,永遠無法回頭。而現在,蘇語晴在做的,就是在將望羲引向光明面,讓她重新恢覆!”

“正是如此,眼下望羲劍上的煞氣漸漸消散,就是這個原因。”

聖龍之劍感慨道:“劍,無分神劍、魔劍,關鍵還是看執拿他的人,若是使用他的人是魔,即便是一柄神劍,也會墮落成魔劍雲羲,並無過錯,望羲,也並無過錯,可是……局勢所逼啊月神、天魔皇族、不朽神帝……這三方,每一方,不都是笑傲三界的存在?面對這種古老而偉大的勢力、生物,被他們算計,與他們為敵,難怪最終雲羲,被生生逼的進入魔道……”

在場幾人點了點頭。

月神、天魔皇族、不朽神帝的強大,在場眾人有目共睹,單單是一個天魔皇族,已經讓三界所有種族疲於奔波,若是再算上月神和不朽神帝……

設身處地的想一下,他們一定會瘋的!

與其說是望羲和雲羲造成了這種諸神隕落的慘烈景象,還不如說,是他們逼迫雲羲和望羲聯手,將他們統統殺死……

命運,往往就是如此諷刺。

只可惜,現在人已經死了,說什麽都晚了……

“我們是應該好好反省反省一下自己了,否則,遲早會步了前人後塵。”

“真正最可怕的,不是至兇魔劍,而是人們心中永不滿足的貪婪和欲望啊!”

……

“雲羲。”

看著倒在地上,已經陷入深度沈睡當中的雲羲,蘇語晴的目光流轉著,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留戀,有些遺憾吧。

放下……

而眼前,要放下的,不止是雲羲,還有她自己……

要放下,談何容易。

沒有人可以在不被望羲劍殺死前,帶著望羲劍離開雲羲……

除了她……

就如冥主所言,她就是雲羲的唯一破綻,同樣,也是望羲除了雲羲以外的唯一破綻。

“放下……該放下的時候,自然要放下了……”

“況且,早在姐姐為冥主殉情時,這一幕,就應該已經註定了。”

“我們或許有緣……”

“但……”

蘇語晴自言自語,神色中有著從容的祥和。

微微擡頭,她的目光落到了裂空主宰的身上,似乎透過了裂空主宰的神國,看到了裂空主宰神國中原本星辰山莊的眾人,看到了在山莊中,充滿急切,同樣往這個方向看過來的秦冰兒……

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後,蘇語晴的目光,直接落到了望羲身上。

“走吧,小望羲。”

下一刻,她的身形已經走入虛空,微微恢覆了一絲力量的冥主神國,在她的身邊顯現著,護衛著她,破開虛空……

“我還沒有答應你,雖然和你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確實挺好的,但是我還在考慮要不要和雲羲暫時分開呢……唔,等等我……”

“咻!”

劍光一閃,望羲劍直接跟隨著蘇語晴,投入空間裂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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