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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公主你要嫁給誰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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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臉上一白,皇上說的沒錯。

太上皇這個身份是對她最大的諷刺和羞辱。

朱景禛說著又轉口道:“現在不是討論誰大誰小的問題,先問清案情再說。”

褚玉點點頭,沖著皇帝眨眨眼道:“我相信皇帝你……是……公……允的。”

朱景禛凝重了神色,覆又問敏慧道:“朕也有個疑惑,雨這麽大,敏慧你跑到南茅房去做什麽?”

敏慧眼神閃了閃,臉上有些發熱,她哪能告訴皇兄她只是想跟久未入宮的君北衍來個如詩如畫的雨中巧遇。

丟臉!太丟臉了!

君北衍幾日未入宮搞她差點害了相思病,一再的譴人打聽君北衍的行蹤,好不容易打探到君北衍的行蹤,說君北衍入宮了,正往南邊茅房走去,她懷揣著一顆小鹿亂撞的心打著小花傘奔出了門,結果君北衍沒巧遇到,倒見到了肥豬太上皇。

雖然隔得遠,她看的很不清楚,可皇宮裏除了太上皇誰還能擁有那些龐大的身量。

頓了頓,她小心問道:“皇兄,你這不是重點吧?”

“不是重點朕不會問,你若連這個都說不清楚,朕很懷疑你動機不純。”

“皇……”太後見皇帝態度不對,脫口就要說話。

“噓……”褚玉拿手放在唇上,示意其禁聲,又悠悠提醒道:“三……從……四……德啊!”

“朱玉,你……”

“朕和你沒那麽親熱,叫朕太上皇。”

太後氣的要命,福清趕緊上前幫太後縷胸,節操君見自個老娘被氣著了,心情很是覆雜,趕緊攙扶著太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勸道:“母後,你何苦操這些閑心?”

太後看著不爭氣的兒子,眼裏一片痛楚,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敏慧見太後被氣的閉了嘴,心裏益發虛了,訕訕回道:“皇兄能出來逛逛,這一逛就逛到太上皇這裏,臣妹怎就不能出來逛逛,一逛就逛到南茅房?”

“好,且算你閑來無事,那朕再問你,當時你離你眼中的太上皇又多遠。”

“半丈遠。”敏慧聲音有些虛飄,又補充道,“當時臣妹就躲在梧桐樹後頭。”

“所以你看清楚就是太上皇了?”

敏慧壓根就沒看清,只蒙蒙的看到幾個影子,不過這時候她為了定太上皇的罪少不得撒了謊,肯定道:“看清了,臣妹可以肯定就是太上皇。”

“那看來刺客必是太上皇了。”朱景禛轉頭看向褚玉,臉上絲毫的笑紋也沒有,“怪道豆豆你一回來就換掉了那身被雨打濕的黑衣服,原來是想消滅罪證。”

褚玉怔了怔,朱景禛又問敏慧道:“敏慧,朕說的沒錯吧?當時太上皇可是穿了身黑衣服。”

“嗯。”敏慧重重點頭。

“你確定?”朱景禛又問。

“當然確……”敏慧有些心虛,大雨茫茫的她哪看得見太上皇穿什麽色的衣服。

“敏慧——”太後深覺不對,厲喝一聲。

“啊?”敏慧睜著無辜的眼看向太後,“母後喚我何事?”

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深知大勢已去。

事情壞就壞在她太過急進,沒和合碩合計出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不過她哪能料到皇帝會在這裏,皇帝近日根本不踏足冷月殿,誰知他抽了什麽風的跑來了,還來的這樣神鬼不知。

按她的本意是想先拿人再問罪,誰知竟生出這些事故來。

只聽朱景禛冷喝一聲:“敏慧,你竟敢欺君,朕明明見到太上皇剛剛穿的是一身赭色衣服。”

“……皇兄,你故意給臣妹設下陷阱,是明擺著想要偏袒太上皇麽?”

“朕從不偏袒誰,朕只認事實說話。”

“事實……”敏慧被朱景禛的連連詰問搞的大腦一片混亂,伸手指著褚玉嚎著嗓子道,“大雨中,臣妹一時看錯衣服的顏色也在情理之中,試問這宮裏有誰的身材能如太上皇這樣顯著,這樣的令人過目難忘!”

“那依你的意思,你僅憑了那人的身形便認定了是太上皇?”

“憑身材足矣認定。”

“好。”朱景禛兩手一擊掌,吩咐李德勝道,“監欄院新來幾個小太監,你將他們一並傳喚來。”

“奴才遵旨。”李德勝麻溜的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足足來了五個大胖子排排站,一溜都站在了敏慧眼前,把整座廳擠的滿滿當當。

“敏慧,你好好看看。”朱景禛聲音淡淡。

“……呃。”

敏慧看著滿滿當當的胖子,犯了眼暈癥。

“皇帝,你可真是有心啊——”太後氣巍巍的站了起來,瘦弱的身軀幾乎被淹沒在胖子堆裏,顫顫的指著五個大胖子道,“你連這個都準備好了,哀家無話可說。”

褚玉臉上寫滿了問號,這皇宮裏什麽時候多出了這麽多胖子,她竟一點兒也不知。

想想也是,皇宮裏人多的要死,誰會註意到這些微末的小人物。

“……那個……那個,呵呵……”節操君縮著脖子畏畏縮縮的看著太後,伸手一一從五胖子身上指過,“……這五個胖……胖子……”

太後怒的不由的揮掌就往節操君的頭上蓋了一掌道:“有話就說,哀家最見不得你這副吞吞吐吐畏畏縮縮的樣子!”

節操君立刻仰首挺胸,語氣斬釘截鐵道:“那五個胖子不是皇兄準備的,是兒臣準備的。”

太後近乎沈痛,驚呆雙眼道:“你弄這麽多胖子做什麽?”

“兒臣最聽不得太上皇得瑟的對兒臣說‘胖呀,我是胖呀,我得意我自豪,你有的胖嗎?你長得好看又怎麽了,皇宮裏長的比你好看的男人比比皆是,我長得胖怎麽了,皇宮裏長得比我還胖的人一個沒有。’”

說到此,節操君又表現出一種對褚玉得瑟的憤怒之情,磨了磨牙道,“所以兒臣秘密備了幾個胖子,準備出其不意的給太上皇以重拳一擊,結果……嘿嘿……”

節操君尷尬的笑了笑:“結果這幾個胖子還沒來得及派上用場就暴露了,呵呵……”

“你——”

“噗……”

太後氣的渾身發抖,噴出一口血來,手指直直的指著節操君,尖銳的護甲近乎戳到節操君的臉上。

“我打死你個孽——”

撲通,太後倒地。

“母後……”

“太後……”

“母後……”

“傳禦醫,快傳禦醫!”

節操君,福清,敏慧並著眾人一片慌亂,紛紛扶起太後想將她扶到床榻上息息,結果五個胖子外加一個褚玉將屋子占的水洩不通,他們倒想讓路,可是身子不大靈活,越讓越擠,搞的想快速的把太後扶到床榻都很困難。

慌亂間,也不知是哪個沒長眼的胖子,擠擠讓讓間撞到了褚玉的大屁股,褚玉因餓的頭暈眼花腳一不穩就往前跌去,襠部一下就撞到了椅子角,撞的她疼的齜牙咧嘴,嘴還未咧完,她重重的身體砸著椅子往地下倒去。

好在手眼靈活的朱景禛隔著兩個胖子還能及時發出一股內力,那內力從褚玉的腹下擊飛椅子,還順帶減緩了撞擊力讓褚玉又慢又穩的倒了地。

褚玉以手撐地站了起來。

做好事不留名的朱景禛見褚玉沒什麽事,撫額抹了一把虛汗。

皇帝表示很重很廢力。

又要體虛了——

褚玉表示很痛很抓狂。

又要蛋疼了——

啪……

一聲細不可聞的物體掉落到褲襠的聲音傳來。

蛋,我的蛋……

經過多日痛苦掙紮死賴著不肯離去的蛋,此刻竟然掉了下來。

這是多麽清晰的蛋落的感覺,是多麽令人歡欣鼓舞的事,偏偏發生在這樣一個令人蛋疼的時刻,屋子裏這麽多雙眼睛,萬一褲襠包不住蛋從裏面滾落下來如何是好?

撿還是不撿?

太特麽的令人羞憤了!

褚玉滿頭冒汗,想伸手去捂,無奈作出此情態太過猥瑣,只嚇得趕緊夾緊了雙腿不讓蛋掉下來。

“豆豆,你怎麽了?”朱景禛臉色變了變,以為自己的身體太虛內力沒施到位還是跌壞了她。

於亂糟糟的環境之中,朱景禛尚能一二再再而三的細致入微的觀察到褚玉的狀態實屬不易。

“……呃”褚玉汗顏無比,抹一把汗道,“……沒……沒什麽,我只……只是……”

嘣!

褚玉又是尷尬又是緊張,腿不由的又夾緊幾分,由於夾的實在太緊,生生的把假蛋夾了個小爆炸。

褚玉的臉頓時紅到了耳後根子,幸好屋內環境嘈雜才不顯得蛋碎的聲音有多麽的響亮。

朱景禛耳朵一動,卻聽的清晰無比。

褚玉再顧不得許多,“哎喲”了一聲,慌忙捂住碎蛋,“我……我肚子疼……”

說話間,人已溜走。

朱景禛望著褚玉落荒而逃的背影,微晃了晃神。

片刻之後就聽到堂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禦醫背了個藥箱子急步而來,還沒輪得到禦醫施展妙手仁術太後就自個醒了過來。

太後一秒也不想在冷月殿多待,不等禦醫診治就要擺架回宮。

這一趟她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氣的臉上又多添了幾道皺紋。

朱景禛見太後身體有恙,也不好再留在冷月殿,和太後一道離開了。

待褚玉處理完碎蛋回來時,剛還嘈雜熱鬧的堂內已恢覆一片平靜。

她不由的又抹了一把汗,心想總算躲過了一劫,正想著,忽回轉過來那三百兩黃金還沒拿到,此時恨不能腳步生風追上朱景禛,卻也委實害怕再惹出事端來,畢竟太後氣暈了,朱景禛裝也會裝個孝子的跟去永壽宮。

唉!

錢沒搞到手總歸不踏實啊!

可是朱景禛睜著眼睛說瞎話幫了她這麽大的忙,她也不好意思去追債啊!

她自哀嘆著,隱約聽到東廂房內傳來一陣爭執聲,褚玉蹙了蹙眉頭,又聽到有人扯著脖子叫了起來。

“皇上,我要見皇上……”

褚玉一聽那是青枝的聲音,眉蹙的更深,這丫頭自打來了冷月殿就成了個病美人,只是這個病美人只要一聽到有見狐貍皇帝的差使,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跑的比兔子還快。

其實她真的很想放了這個光吃飯不做事的丫頭,偏偏她還死賴著不肯走。

她垂頭踱步走向東廂房,剛一進房就見琉璃四仰八叉的睡倒在春藤椅上,褚玉楞了楞還以為琉璃剛剛經過一場劇烈的體力勞動累倒了。

她正要往裏走去,卻又聽青枝哭了起來:“姑姑,你……為何要……阻止我見皇上?”

“青枝,你雖年紀不大但也算是宮裏的老人了,心內怎麽一點成算也沒有,這個時候是見皇上的時侯嗎?”追螢的聲音有些嚴厲。

“皇上今兒好不容易能……來一趟,下一趟還……不知什麽時候,我這會子不去求皇上吩咐禦醫來幫我看看牙,我的牙……真個就沒了。”她哭的悲戚難掩。

“青枝,你要記住你是太上皇的人,不要再妄想想不該想的。”

褚玉正待邁進內堂,卻聽青枝淒厲的喊了一聲:“太上皇的心裏眼裏只有姑姑你和琉璃,我算個什麽!”

“凡事都是以真心換真心,你若忠心服侍太上皇,太上皇怎會不看重你。”

“我不要他的看重!”

褚玉腳步停滯在門檻,進未進,退不退。

看來她的確對青枝太過寬縱了,作為現代人她的思想深處沒有什麽主仆,只是穿到古代她得適應環境,一個主子若端不好身份很容易反被仆人爬上了頭頂,過去她不發落青枝都是看在追螢的面上,如今青枝說出這樣的話來,再不懲她,她無法治下。

雖然她能治的下只有屈指可數的幾人,可也要治理好了,不然會顯得她這個主人太過無能。

她正要作威一番,睡倒的琉璃忽然醒來。

“皇上,報仇的事都是奴婢幹的,與太上皇無幹!”

褚玉訝了一訝,這個傻丫頭說什麽呢,這不是不打自招麽?

琉璃一句話把苦勸青枝的追螢驚了出來,追螢一見褚玉臉色一白慌忙跪下來道:“太上皇,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教導不力才讓青枝……”

褚玉眉色糾結的看著追螢,追螢什麽都好,唯獨在對待青枝的態度上不太好,就仿佛溺愛孩子的父母一樣,按理說追螢是個冷靜自持,賞罰分明的人,怎麽偏偏在對待青枝的問題上就糊塗了。

她正要說話,忽然琉璃跳腳就跑到了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道:“太上皇,你有沒有事?”

“你瞧瞧我這個樣子像有事麽?”褚玉笑了笑。

“難道皇上沒有追究我們的……”

“琉璃,你怎麽口無遮攔起來,怎麽能和太上皇稱我們?”追螢忙打斷琉璃的問話。

“哦,是奴婢失言了。”琉璃趕緊捂住了嘴,又眨巴著眼睛道,“太上皇,是不是沒事了?皇上呢,太後呢?”

褚玉笑道:“都走了。”

“哈……哈哈……”琉璃興奮的笑了幾聲,掩不住興奮的將褚玉的衣袖搖的刷刷響,兩只眼裏興奮的淚光點點,“沒事了,太上皇和奴婢還有小福子都沒事了。”

說著,她突然靜止下來看著太上皇,流下了劫後重生的眼淚:“太上皇,剛剛奴婢好害怕,又是皇上來又是太後來,奴婢以為必死無疑了。”

“真是個傻丫頭。”褚玉笑著伸手搓一搓琉璃的頭。

“哎呀!”琉璃驚呼一聲,“好痛!”又茫然道,“咦?我的頭怎麽這般痛?”

“還說呢。”追螢不由的苦笑一下,“剛剛你一味的鬧著要去皇上和太後的面前認下所有的罪過,我怕你叫嚷的讓人聽見,也來不及跟你解釋,只有把你打昏了。”

“啊?”琉璃伸手指著追螢道,“難道是姑姑你打的?”

追螢眸色閃了閃,怔楞片刻點了點頭“嗯”了一聲道:“本來想打的是你的後頸,你急的往上一跳,結果我打失手打到了你的頭。”她突然拉住琉璃的雙手,眸含愧疚,啞著嗓子道,“都怪我沒個輕重,打重了你。”

“沒事沒事。”琉璃搖搖頭,想到當時自己急的失了理智,差點壞了大事,不由的笑道,“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若沒有姑姑這一打,我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太上皇。”

褚玉和追螢齊齊道:“好一個傻丫頭。”

“太上皇,太上皇……”紫燕撩開簾子急步走了進來,回稟道,“東秦太子派人來取畫了。”

褚玉眉心一皺:“怎麽這麽早,不是到晚上再取麽?”

“來人回說東秦太子迫不及待的想看畫,所以便提前了時辰碰碰運氣來看看太上皇是否完成了畫作,來人還說提前了時辰便是違約了,東秦太子除了畫金以外,願意再多賠上雙倍違約金,若雙倍不夠,三倍乃至四倍也是可以的。”

噗……

褚玉想吐血。

賠你妹的違約金。

坑爹的!這下她虧的大發了!

這季承歡可真會掐時間來,這不專程來讓她心塞麽?

早一點派人來取畫她就穩賺了,現在她有個屁畫給他啊!

……

太極殿內

風聲雨聲唉嘆聲,聲聲難入耳。

深殿垂簾白日長,榻上男子睜著兩眼望著絞綃帳頂對榻前女子的唉嘆聲置若惘聞。

就在半個時辰前他得到消息渠陽王被人堵在茅廁裏打了個人事不醒,又在剛才太後震怒帶著端王和敏慧公主前往冷月殿,他心道不好,太後這會子帶著蝦兵蟹將前往冷月殿必是為了刺客之事。

莫非刺客就是太上皇?

他雖不敢肯定,但心裏到底有幾分懷疑,太上皇這樣的人能幹出這樣的事!

他心裏既急且憂,如今他像個殘廢似的挺屍在床,不能翻身,不能下床,吃喝拉撒睡全在床上,要多無聊有多無聊。

他還指望太上皇那個活寶有事沒事來同他談談人生談談理想,不然他如何度過這樣苦悶而又無聊的日子。

這幾日太上皇都沒來,他甚是空虛寂寞。

刺殺王爺可是重罪,如果渠陽王歸了西邊,那刺客必然要一命抵一命,他十分不想太上皇死了。

君北衍還沒死,太上皇怎麽能死,到時誰來完成“亡思安者玉”的預言,只是他作為別國人斷不能插手幹涉人家的內政,只能暗地裏派人借著上門索畫的理由打探消息,方便他及時制訂應對策略。

一陣風吹來,吹動鮫帳隨風蕩漾,天卻已經完全快黑了,也不知太上皇那裏如何了?

殿內只留了一個小太監在侍侯著,其他的都站在殿外的西北角聽侯差遣。

莫名的,他的心就有些焦燥起來,見前往冷月殿的小太監久久不歸,他又默默吩咐了一個小太監前往冷月殿查探。

“太子哥哥,你這樣做讓合碩日後如何見人?”合碩比季承歡更加焦燥的來回踱著,踱一會就哀嘆一聲。

季承歡對合碩的話總算有了一點點反應,微微側過頭來看著她道:“我若不這樣,你日後才真真正正的無法見人。”

“太子哥哥,你說這話蒙誰呢,合碩已經不是三歲的小孩了。”

季承歡望著不爭氣的合碩,想直白的告訴她,卻又深覺自個的妹妹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就是有聰明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聰明,生怕自己說白了反招出事來。

端王和離王何以一早的就被渠陽王的人弄了出來,同關了一夜,端王屁事沒有還有精神頭跟著太後去冷月殿,離王卻暈倒了。

離王暈倒就該送回他自己的住所,何以送到太後的永壽宮,離王究竟是中了毒還是真的體虛很令人咂味。

離王是皇帝的人,太後本就不甚喜歡他,怎可能對離王這樣關心起來還弄到自個宮裏去照顧,約摸著是想把離王照顧的益發體虛吧。

再說了,太後對自己一手扶持上位的皇帝心生不滿,既生不滿就會生出別的心思,渠陽王適時而歸,很有可能和太後聯手對付皇帝。

不過這都是他的猜測,他雖足不出戶口,但心眼也能通一通外界,他相信自己猜的總有八分準。

渠陽王一心想娶合碩,合碩卻鎮日和端王,離王混在一處,端王也就罷了,這人明擺就對合碩沒興趣。

離王朱景皓就不同了,他對合碩處處奉愛心獻殷勤,瞎子也能看到朱景皓的心思和目的,再加上太上皇從中極力撮合,深受情傷的合碩就算再貞烈也少不得會就範,從了朱景皓。

別的他不敢說,但他能肯定合碩根本玩不過太上皇,太上皇為了拆散端王和合碩耍盡了小心機,更為撮合離王和合碩忙的不亦樂乎,就依合碩那樣的性子,遲早都會被太上皇帶進溝溝裏。

合碩和朱景皓的事他清楚,一直住在皇宮的渠陽王肯定也清楚,所以他很有可能會出手搞死朱景皓,再者依渠陽王那個急功近利的性子,很有可能利用雀雲樓賭博事件令合碩名聲受損。

因為當初渠陽王來跟他提親時,他沒有明確的拒絕也沒有明確的答應,只給了他一句話。

“堂堂一國嫡公主怎能做王爺你的小老婆?”

他本意是要讓渠陽王立合碩為正妃,雖然渠陽王有了正妃,但大老婆這個職位也不是個鐵飯碗,可以說沒就沒有,再說他那個正妃原本的身份只是一個農女。

他想渠陽王為表誠意,肯定會將他的正妃變成側妃,誰知他的想法還沒來得及成功實踐,合碩就膽大包天的跟著兩個男人跑到了雀雲樓去了。

雀雲樓是什麽地方,集黃,賭,毒於一體的骯臟地。

清白的姑娘只要往裏面逛上一圈就清白不了了,哪怕就真的清白,別人也不相信你會清白。

更何況合碩不僅僅是逛,還參與賭博差點被扒掉了衣裳。

在合碩還沒回來的時候宮裏有了不好的流言,說堂堂東秦公主竟然不知羞恥的跟著兩個王爺去了雀雲樓,還脫光了衣裳種種……

流言是可怕的。

添油加醋的流言更加可怕。

季承歡深知流言一旦廣泛的傳播開來合碩的聲譽將會受到怎樣大的損失,所以他當機立斷先下手為強的下了這麽一步棋。

他想流言的傳播與渠陽王脫不了幹系,渠陽王肯定是想釜底抽薪令合碩聲譽受損,合碩一旦聲譽受損便不值錢了。

一個不值錢的公主,渠陽王肯娶她就是施了大恩大德了,哪裏還有資格再讓合碩做個正妃。

渠陽王這一招使的極其陰險,差點就讓東秦丟盡了臉面擡不起頭來。

比起東秦的臉面,端王和離王的臉面又算得什麽。

他有些疲累的閉上眼,略略沈吟道:“合碩,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三歲小孩怎麽能去雀雲樓那樣的地方?”

“就算我去了雀雲樓,太子哥哥你也不該那樣誣蔑節操君和朱景皓。”合碩雖知自己有錯,但義字當頭,哥哥憑白讓她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她哪能忍。

她一步跨到季承歡的床邊,垂眸俯視著他,咬牙又道:“他二人護我,我卻去而不返,視為不信,我不僅去而不返還反過頭來誣蔑他二人坑蒙拐騙了我,視為不義,我自知誣蔑了他二人還不站出來替他二人洗去冤屈,視為不仁,父皇和母後都亦曾教導過我,做人要禮義仁智信,我有負父皇和母後的教導,視為不孝,像我這樣不仁不義不孝不信的行徑都是給太子哥哥你弄出來的。”

“呵呵……”季承歡冷笑兩聲,“連父皇和母後都給搬出來了。”

“我只是想告訴太子哥哥,做人要厚道。”合碩雙眼微紅,又道,“這一次,合碩想為自己做回主,合碩必要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太子哥哥你休要怪我。”

他的眼睛突然冷了下去,連跟著聲音也冰冷的出奇,似乎不再想跟合碩作無謂的爭辯,只靜靜的吐了一句話。

“你若想為他二人翻案就自去,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該承擔的後果。”他目光沈痛,默一默,沈著臉道,“從此以後,你就是個最不堪的公主。”

“太子哥哥,你何必恐嚇我,我不過是還原真相而已,怎會成了最不堪的公主?”

“你可知道,在你去雀雲樓回來之前,宮中已有流言東秦公主在雀雲樓與兩個王爺,一個小倌脫光了衣服賭博……”

“放屁!”合碩柳眉一豎,“哪個不知死的胡說的!真相明明不是這樣的。”

“合碩!”

季承歡沈聲一喝,只喝著肋骨都疼,苦苦勸慰。

“你說你不是三歲孩子了,那你就該知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尤其是在爾虞我詐的皇宮裏,誰管你是有什麽真相,他們只相信他們心裏認定的真相,一旦你成了他們口中不堪的公主,你想你會怎樣?我又會怎樣?”

“我會怎樣?太子哥哥你又會怎樣?”合碩反問。

“一個讓東秦蒙羞的公主是沒有價值沒有前途的,如果渠陽王再提和親之事,我會毫不留情的將你嫁給他,這一次……”頓一頓,啞聲道,“你不會是正妃,只會是他眾多姬妾中的一個,唯有這樣我還能讓沒有價值的你變得有價值一點,至少渠陽王肯出錢出力。”

合碩一聽,如鬥敗的公雞般頓時萎頓下來:“太子哥哥,你好狠。”

“這個話我已聽過不下百次了。”季承歡不再看她,疲倦之極的闔了雙目,徐徐又道,“權衡得失,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合碩身子重重一顫,如萎頓的公雞又被人宰殺了一般,蹦跶幾下再無掙紮的力氣。

她對這個太子哥哥雖有怨忿,可她悲哀的發現他的話是對的,她不能拿自己的未來去賭一個真相。

這個忘恩負義的人她當定了。

嗚嗚嗚……

她掩面哭的跑了。

“公主,公主——”一直侍立與殿外的川未見合碩哭的慘,趕緊跟了上去。

“……嗚嗚,川未……”合碩淚眼朦朧,很是無助的一把抱住了川末,哭了個痛快。

“好了,公主,別怕,不管怎樣,奴婢都會陪你的。”川未的手輕輕拍了拍合碩的背,心也跟著合碩一道悲了起來。

同悲的還有守在門外的侍衛蕭淩,其實他挺想把公主摟入懷中安慰一番的。

這個公主從小就活的不容易,如今活的更不容易,作為和她一起長大的他,他很心疼。

可他與她身份有著天淵之別,他唯有在遠處默默的看她而已,就如現在,縱使他再想把川末搞走換成自己,也只能像個木柱子般直楞楞的忤在這裏毫無作為,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能說。

唉——

他低低的嘆息一聲,只是這聲嘆息唯他自己無人能聽見。

合碩一走,殿內瞬間冷了。

疲倦的要死的季承歡閉著兩眼無論如何也是睡不著,幹脆睜開了眸子繼續百無聊賴的看帳頂。

無聊啊!實在無聊!

這該死的日子讓他全身都要長毛了。

也不知太上皇下次什麽能來看他。

等待真是種煎熬。

他正煎熬著,前往冷月殿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喘籲籲跑了回來,季承歡的精神頓時為之一震。

“冷月殿情況如何?”他趕緊問道。

“啟……啟稟太子,大楚皇……皇帝和太後都離……離開了冷月殿。”小太監弓腰喘著粗氣道,“也不……不知怎麽了,太……太後暈……暈倒在冷月殿,”

季承歡略顯緊張的心終於松馳下來,太後那樣身強體健的老女人怎可能暈倒,想來她興師動眾的拿刺客沒拿成,被氣倒了,看來太上皇應該是沒事了。

他舒一舒氣問道:“那太上皇呢,本宮讓命小祿子前去拿畫,怎麽他這會子還未回來?”

“太……太上皇還好好的在冷月殿待著,只是畫……畫還沒有完成,小祿子還在那裏等著不敢回來,我怕太子您……您擔心就先回來報個信。”

季承歡似有不滿道:“畫這麽久了還未完成,這大楚太上皇辦事的效率也太低了,你再回去告訴小祿子給我在那裏等著,一旦太上皇到時交不畫來就立刻向他索賠違約金。”清一清嗓子又追加一句道,“若太上皇有異議,你讓他親自到太極殿來同本宮商談。”

“是是是……”小太監連連點頭,連口水也來不及喝就飛也似的奔了。

季承歡一顆焦慮到無處安放的心終於平定下來,兩眼一閉,安心養神。

……

冷月殿。

褚玉勉強用開水泡飯填飽了肚子,肚子一飽,她迫不及待的開工畫畫,雖然短時間內一整套十二幅漫畫是畫不出來了,但能畫一張是一張。

至少可以說明,為了履行和季承歡的協議,她盡力了。

她這邊揮汗如雨的畫著,那邊季承歡派來的小太監小祿子盯的很緊實,生怕太上皇交不畫來他無法交差。

畫到一小半,去而覆返的小太監喘著大氣如實將季承歡的話稟告了褚玉。

褚玉表示很氣憤。

季承歡真是落井下石,猴急猴急的就要她賠錢,還說不賠就去太極殿找他商談。

商談個毛線!

就在狐貍皇帝和太後離開後不久,師父就催命似的派人來催她去聽琴,她推脫拉肚子拉的腿軟方擠出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趕在戌時畫出一張畫來。

她企望季承歡能看在她一片誠心的份上減免違約金,即使不減也給她一些時間準備錢,這會子她到哪裏弄錢去賠。

她倒想去太極殿親自跟季承歡談談,可師父派來的人門神似的守在梨落堂外,她插翅也難飛。

她既抽不開身去找季承歡,又賠不出錢來,這可如何是好。

再無心思畫畫,她氣悶悶的將毛筆一扔,托腮坐了下來,頹著臉欲哭無淚。

若不是她還指著季承歡解決容痕和年如櫻的分手大事,她大可以尋個理由賴帳,說到底,她不敢真的讓季承歡不痛快。再說了,他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更不能讓他不痛快了。

可他痛快了,她就不痛快了。

鬧心,真特麽的鬧心!

兩個小太監面面相覷的看了對方一眼,又偷偷把眼睛飄到褚玉身上,心裏都道:這個太上皇可真他娘的窮,不就賠區區一百多兩黃金麽,有必要搞的跟死了爹似的,他們太子殿下從牙齒縫裏刮刮也不至一百兩黃金。

他們越是這樣想,越看褚玉越像個窮逼。

“嗚嗚……太上皇……太上皇……”一陣帶著哭腔的呼喊之聲傳來。

兩個小太監一聽這個聲音同時都打了個冷顫,合碩公主原本就看他二人不大順眼,如今因為太子責罵了合碩,合碩不敢對太子怎樣,肯定會把氣撒在他二人身上。

於是,他兩個巨的默契由堂內中央處默默移到犄角旮旯處,還垂著頭縮著脖子弓著腰,以在最大程度上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呼的一下,合碩卷著風就奔了進來,哭的臉上眼淚鼻涕一大把,一看見褚玉如見了親人般撲上前來。

“太上皇,你幫幫合碩想想法子……”

“合碩,你怎麽了?”褚玉在撮合合碩和朱景皓的過程中,已經對合碩有了幾分姐妹之情,所以見她撲來也不躲。

“嗚嗚……太子哥哥他……他太可惡了……”合碩抹了眼淚鼻涕,睫毛下還沾著淚珠兒,一雙杏眸如雷達般掃射四方。

她只想跟太上皇談點私密話,可不想讓旁的人相幹的人聽見了,所以她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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