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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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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手機就方便許多了,哪怕眼下這個手機只能接聽撥打電話以及收發短信,不過對於袁藝來說,也夠用了。

袁藝很輕易的打發走了程飛躍,事實上都不需要她開口,程飛躍之所以會自告奮勇的陪她出來買手機,不過就是找由頭出來玩,更確切的說,是去黑網吧玩。

托去年全市整頓的福,所有的正規網吧都不再接待未成年人。可正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像程飛躍這種玩慣了的很容易就尋到了新的去處,那就是位於各個小區住宅樓裏的黑網吧。

可惜,就算是暑假裏,袁大姑也不會放任兒子瞎胡鬧的,畢竟對於她那一輩的人來說,網癮少年決非一個好詞。因此,每次程飛躍都會找各種理由搪塞他媽,然後偷溜出去玩個痛快。

“嘿嘿,你別告訴我媽,就說我一直陪著你們逛街呢。”臨走前,程飛躍再三叮囑道。

袁藝沖他擺擺手,表示知道了,隨後拉著她奶去了附近的一家文印店裏,由她口述對方幫著打印了兩張店鋪出租的信息,寫的是她剛開卡的手機號。

等完事後,袁藝才問她奶:“奶你是打算跟我一道兒去解放路那頭,還是先回家?我得把這個貼到前些日子你買下的店鋪卷簾門上。”

“貼這個幹啥?”袁老太一臉的納罕。

袁藝是想著,就算眼下解放路那邊蕭條得很,店鋪就算租出去也賺不了幾個錢的,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畢竟現在的她可不是上輩子動輒一秒鐘幾百萬上下的女富豪了。這麽想著,她就簡單的解釋了兩句,表示反正店鋪空著也是空著,租出去賺幾個菜錢也好。

袁老太很輕易就接受了小孫女的建議,不過因為解放路離家略遠,老太太就先自個兒回家午睡去了,又摸出了五塊錢給袁藝,叫她渴了買水喝。

張貼店鋪出租信息倒是費不了多少時間,只是袁藝也吃不準現在的出租市場是個什麽情況,偏偏如今的房地產市場無比低迷,連個中介所都尋不到,完全不似上輩子那樣房屋中介比公共廁所都多。事實上,這年頭的人們更傾向於在報紙上刊登租賃信息,或者幹脆就是像袁藝這樣,直接張貼在待出租的店鋪卷簾門上。

袁藝索性沿著解放路從東往西走,留心兩邊的空店鋪,看有沒有待出租的。也是湊巧,還真叫她尋到了兩個,她直接拿剛到手的手機撥了過去,裝作是有租賃意向的生意人。

兩個店鋪都不大,事實上解放路這一帶少有大的鋪面,偶爾有那麽一兩個,也是兩間打通的,價格倒是挺統一的,都便宜到令人咂舌。

掛掉電話後,袁藝心裏有了譜。可即便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下這個租賃市場打擊到體無完膚。

一個鋪面每月租金竟然只要五六百?要知道,她上輩子大學畢業後,同樣地段的店鋪年租金起碼在十萬以上,就算這樣也未必能租到手,甚至隔段時間房東就會漲租。要是不接受漲租,房東也不會挽留,因為多的是人願意接手。

形勢比人強,袁藝站在下午兩三點的太陽底下,嘆著氣找公交站牌回家去了。

也是上了公交車,她才想起中午那事,程飛躍提醒過她,博雅高中離得遠,又沒直達她家小區的公交線路,只怕她勢必得再一次學騎自行車了。想到這裏,她直接就在公交車上給她哥發了個短信,約了今晚吃過飯去初中操場學騎車。

收到短信的程飛躍一臉血,不過考慮到以後需要他妹打掩護的地方不少,無奈的回短信表示知道了。

當天晚上,兄妹倆就在初中後門碰面了。

程飛躍沒騎車,袁藝則是推著她的小型女式自行車過來的。他倆是一個初中畢業的,對學校的環境別提有多熟悉了,後門那塊常年不關,就算看著是關了,其實就是虛掩著的。

“我記得當初咱倆是一起學的自行車,你怎麽就能給忘了呢?”程飛躍猶記得他小學畢業那一年的暑假,他爸教他騎車時,也順帶教了袁藝。他記得非常清楚,倆人當時都學會了的。

“對,就是忘了。”

“……好吧,我教你。”

再度學習比初學者容易多了,袁藝一開始騎得還是晃晃悠悠的,等騎了十來分鐘,她就找到感覺了。半個小時後,她已經能平穩得騎著車在操場上繞圈圈了。

後頭撐著膝蓋大喘氣的程飛躍簡直無奈了:“你真的是忘了怎麽騎車?不是故意耍我來著?”

袁藝吭哧吭哧的騎回程飛躍身邊,單腳撐地,一臉無辜的看著他:“不然今天的學習計劃就到此結束?”

程飛躍還能怎麽辦?氣哼哼的說:“幸虧是你,要是袁愷那小子敢這麽耍我,我一定揍扁他!”

最麻煩的問題解決了,袁藝盤算著她還缺兩身合適的衣服,畢竟那一衣櫃的粉色少女裙太挑戰自我了。

幹脆,她就在周末拽上她媽去街上買了兩身運動裝、一雙新板鞋,還在小區門口的理發店剪了新發型,長度剛好可以紮個馬尾辮,清爽極了。

“唉,這樣多沒小姑娘的樣兒。”趙秋萍一臉愁容,“編長辮子,穿粉嫩裙子不好看嗎?”

袁藝終於悟了,敢情不是中二時期的她有毒,而是她媽的審美太可怕。當下,她提醒道:“假如我去了二中,就得剪那種男孩頭了。”

“也不一定是真的吧?你都是聽誰說的?”趙秋萍還是不相信,主要是她沒法把剪頭發跟搞好學習聯系到一塊兒去。

“媽,你要是不相信,就等下個月再看吧。二中那些變態校規全都是跟市一中學的,八月初他們就該開學了,到時候你看睿睿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袁藝一臉的拭目以待,可她不知道的是,二中雖然學了人家市一中,其實並沒有照單全收。事實上,市一中遠比二中更為可怕。

趙秋萍心下琢磨著,是應該跟娘家哥嫂多聯絡,別的不說,市一中的卷子是人人都想要的搶手貨,到時候她完全可以借娘家侄子的卷子覆印一份給女兒做。

幸虧袁藝什麽都不知道,她還能高高興興的準備過一個愉快的暑假,當然也沒忘記為開學做準備。覆習初中三年的知識就是開學的重要準備之一,有入學考試壓著她,即便她沒想過要名列前茅,總不能一開學就考了個倒數第一吧?

有壓力就有動力,接下來幾天裏,袁藝狠狠的惡補了一番。見她那麽辛苦,袁老太命令蠢兒子袁東海去批發市場拉了半車西瓜回來,還批了不少雪糕。

這年頭的西瓜,又紅又甜,放到冰箱裏冰鎮會兒,吃到肚裏那叫一個通體舒爽。尤其是本地產的沙瓤西瓜,皮薄籽少,甜得跟摻了蜜一般,讓人一吃就停不下來。

袁藝還抽空自己動手做了西瓜沙冰,切塊用保鮮膜包好後放到冰箱冷凍室裏,凍個一夜後再拿出來,拌上蜂蜜打碎後,再添點巧克力棒當裝飾,又好看又好吃。

西瓜沙冰對於袁藝來說,誘惑還不算大,吃過兩三次後,她就淡定多了。萬萬沒想到,程飛躍來她家吃過一回後,轉身就自願當起了免費勞力,還主動將自家的水果全拎來,只為了能多蹭兩頓。

袁藝正缺一個家教,雖說她哥成績堪憂,可怎麽著也比離開學校十多年的她來得強多了。當下,袁藝以各種水果沙冰作為誘惑,把她哥使喚得團團轉,一開始倒還好,隨著難度的加深,經常會出現連她哥都不會寫的題目。這就比較尷尬了,尤其袁老太還在一旁看著。

每到這個時候,程飛躍總是裝作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借口回家好好思考,楞是想法子拖延時間,第二天再給予正確解答。

程飛躍表現得太明顯了,連袁老太也猜到了他肯定有場外援助:“小藝,你哥是不是回家打電話找老師問題目了?”

“奶,看破不說破。”

袁藝倒不認為她哥會記下所有科任老師的電話,可向誰求助很重要嗎?反正能給她答疑解惑就成了。

就在邊吃邊學的過程中,有個好消息傳來,終於陸續有人給袁藝打了電話,表示袁藝出租店鋪。挑了個時間,袁藝帶上她奶去跟租客方見了面,挑了其中兩個簽了租賃合同。

兩個承租人,一個是老裁縫,另一個說是打算夏賣冷飲冬炒栗子,看著都挺靠譜的,各簽了兩年租約。

其實,兩家都是想長租的,袁藝卻覺得她只記得兩年內房租變化不大,再往後估摸著房地產市場也該慢慢起來了,哪怕她本人並不在意這幾個租金,可能多賺為何不賺?

袁藝還提議將交易地點定在了解放路的支行裏,當面點清了金額後,直接存到了袁老太那張活期存折中。她倒不是擔心數目出錯,而是怕收到假幣。誰讓她上輩子做生意時,已經開啟了無現金交易的新時代呢?

整個過程中,袁老太都沒吭聲,就這麽看著小孫女把一切料理妥當。

等租客們走了,袁老太戴著老花鏡仔細的看著存折裏的金額,驚訝的問:“咋這麽多呢?”

“六百一個月,兩個鋪面就是一千二,押一付六就是七個月。統共八千四,沒錯啊。”袁藝瞥了眼存折,又道,“過兩年租金鐵定能漲,咱們不當出頭鳥,可要是同一條街其他房東都漲了,咱們也跟風漲。”

袁老太邊聽邊點頭,又仔細的看了眼,這才將存折好好的收起來:“照這麽算,租鋪子比存銀行劃算多了。買鋪子那十萬塊,以前都存定期的,我記得定期兩年的利息應該四千五,一年多少?”

“兩千兩百五十。”

“對對,那你再幫奶算算,租鋪子一年多少錢?”

“押金不算,這個退租時要還給人家的。一年的話,兩個鋪子統共一萬四千四百。”

聽到這個數字,袁老太頓時驚呆了,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咱們小藝的算術學得真好啊!”

袁藝:…………

重點是這個嗎???

愉快的假期總是過得特別快,一轉眼就到了……市一中開學的日子。

其實,袁藝並不太在意表弟趙睿那邊的情況,可架不住有個時時刻刻關註娘家的媽。

市一中開學的日子特別吉利,八月八日上午八點,全體學生站在毫無遮擋的大操場上,被炎炎烈日炙烤的同時,還得遭受校領導的魔音穿耳,據說一講就是兩個半小時。

趙秋萍晚上回家時,就對袁藝說:“你弟他們今天開學了,大太陽下面聽領導發言。中午回家吃了個飯,又急匆匆回學校了,說是學校請了專人幫著理發,免費的。”

“別抱太大希望,估計請的不是美容店的實習生,就是技校美發專業的學生。”袁藝回想了一下上輩子同班男生那光輝形象,又添了一句,“反正小平頭也不需要什麽技術。”

“你舅媽還說,他們明天就要軍訓了,還是去郊區的部隊營地裏軍訓的,要整整兩個禮拜呢。”

“明天是周一,他們打算……”袁藝看了眼放在書桌上的臺歷,“下下周日是七夕,一直軍訓到七夕嗎?”

“什麽七夕不七夕的,我跟你說,學生就該認真學習,你別給我在學校裏早戀。”趙秋萍徒然警覺了起來,一瞬間,什麽小平頭,什麽軍訓,都被她拋到了九霄雲外,上前幾步,盯著袁藝滿臉嚴肅的警告道,“不準早戀,聽到了沒?”

袁藝一臉的無奈,她就隨口說了句“七夕”怎麽就能跟早戀扯上關系呢?

“媽,七夕是古代的乞巧節,少女們祈求心靈手巧的日子。”

“別貧嘴,反正你只管答應我,不準在學校早戀。”趙秋萍完全不接受別的說辭,斬釘截鐵的說,“萬一你們老師要是給我打電話告狀,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袁藝從善如流的點頭答應:“好好好,我保證不早戀。對了,早戀的意思應該是指未成年吧?”

“對!要我說,法律就該規定,未成年人不準戀愛!”趙秋萍滿臉憤慨的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袁藝。

袁藝依稀記得,上輩子她媽也用類似的口吻說過:法律就該規定過了三十歲還不結婚的人都算犯罪,應該統統關起來!

——放過法律吧,它只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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