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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暗流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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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七修煉火鴉陣心法,打通了七十二處火竅之後,凝練真火種子比前快捷許多,但卻再也不能打通其餘的竅穴。火鴉真氣一沖出七十二處火竅之後,便懶洋洋的,散漫不堪,失去了原本的氣性。

陳七苦苦思索,但卻總也不得其中關竅,只道是自己修行不足,沒能把七十二處火竅中都收伏一頭火鴉的緣故。

跟火鴉陣小有阻礙不同,太上化龍訣自從沖破了一百零八處竅穴之後,真龍勁日益雄厚,陳七打通竅穴也比原來覺得容易。

他每打通一處竅穴,真龍勁便增厚一二分,真龍炮的威力也大了一二分,只可惜鑄印山上已經沒得什麽鳥獸,陳七欲尋些目標來轟殺,吞吃精血,也不能得力。

可饒是沒有取巧的機會,陳七按部就班,也已經把太上化龍訣修煉到一百三十處竅穴,真龍勁的雄渾之處,又漸漸壓過了火鴉真氣。

陳七體內的兩種真氣,打通的竅穴加起來也有兩百餘處,還有幾十處竅穴是兩股真氣都有。但是說來也怪,這兩股真氣同處同一竅穴的時候,涇渭分明,各不幹擾,也無沖突。

陳七只以為是這三頁金書出自同一源頭,就該當如此,卻不知兩種不同真氣,能夠平安相處者罕見之極。同修數種不同心法之人,十之**都是半途就真氣沖突,竅穴震破,似他這般平和的,萬中無一。

便是許多道門大派,傳下無數上乘道訣,但是門下弟子,也多是擇一而精修,不會涉獵其他心法。兼修兩種心法,分攤到兩門心法上的時間要比只修一種的少一半,成就比只修一種總要差些。算上心法沖突,種種弊端,得不償失。除非有那種極罕見的道訣,由幾種心法組成,幾種心法之間可以相輔相成,並無沖突,雖然修煉加倍艱難,但是日後成就也大,才會有那自分天賦異稟,資質無雙,根骨超凡,悟性通天的弟子去選擇。

“如今我修煉漸緩,該當出山去尋一些兇猛的禽鳥,只是外面奔走,沒有在鑄印山修煉安穩,也未必就好?”

陳七想了一回,還是覺得在鑄印山潛修更好,便定下了心思,暗道:“火鴉陣的心法,雖然進境緩慢下來,但也不是沒有進境,太上化龍訣更是沒甚阻礙。我還是等著把七十二處火竅中都凝練了一團真火種子,太上化龍訣把周身三百六十五竅穴都打通了,才離開鑄印山罷。”

陳七拿定了主意,收了火鴉陣的心法,見天色還早,卻也不想修煉了,想著今日不如放松一回,便施施然走回了荀家莊。

經過這麽多時日,陸浩之早就把荀家莊重建了好幾處房舍,雖然他和手下的百餘屍兵到了晚間,就要埋入土中吸納地氣,白日裏也不好見太多陽光,但是他做人的習慣,總還是覺得住在房屋中舒服。

陸浩之在天馬山大寨做二寨主的時候,便主持山寨的建築,此番重建荀家莊,也算得熟手熟路。

陳七回來時,陸浩之正在指揮手下屍兵,建造一處高墻,荀玉藻和李媚媚在一旁正閑聊些什麽。見陳七回來,陸浩之,荀玉藻和李媚媚一起擁了上來,荀玉藻有些羞澀的問道:“陳哥哥為何今日回來的這麽早?”

陳七一笑說道:“今日修煉有些滯礙,便放松一回。陸二哥你建築這座高墻作甚?我們在這裏又住不多久?”

陸浩之微微有些尷尬,說道:“七兄有所不知,這鑄印山地勢覆雜,比天馬山尤適合建造山寨。天馬山也不過就是比這裏多一些房舍,多幾百兄弟,如果我們能扯起旗號,想必早晚會有那犯了兇案在身的亡命之徒前來聚義。若是能再招收一些人馬,比回去天馬山也沒甚區別。”

陳七微微一楞,他倒是沒有想過這些。他出身天馬山,潛意識裏,便覺得搶下天馬山的大寨主名頭來,才是正途。聽得陸浩之這麽一說,他心底也思忖道:“陸浩之說的也是,鑄印山也不比天馬山差了,何況這裏不遠處就是好幾條官道經過,打家劫舍也方便。”

陳七思忖一回,心底也頗讚同陸浩之的念頭,陸浩之有雙陰秀才的名頭,揣摩別人心思自是擅長,他見陳七有默許的意思,便加油添醋說道:“七兄有所不知,鑄印山地處六條官道交錯之沖,比天馬山要熱鬧的多。天馬山下只得一條官道,油水並不甚豐。只是原本這裏乃是荀家的地盤,不消說官府,就算各路豪傑也不敢來打主意,不然這裏早就起了一座山寨,呼嘯幾千好漢了。”

陳七思忖片刻,便微微一笑說道:“既然陸二哥想的周全,便著手去做罷,就是這裏已經被官兵一把火燒的殘破,修建起來要麻煩許多。”

陸浩之心底大喜,忙說道:“這些卻不算什麽,我過得幾日,還想回天馬山一行,把幾個忠於我的手下也都帶出來,鑄印山這裏立時就能興盛起來。”

陸浩之心裏也有些算盤,他雖然被王長生煉成了活屍,但是武藝卻日漸精進,又有了百餘彪悍的手下,自忖跟黑旋風也能分庭抗禮。但若是回去天馬山大寨,天馬山的山賊品流覆雜,就算奪了那一處基業,也不敢保證手下都跟他一心,反有許多掣肘,遠不如自家**門戶。

何況鑄印山確實比天馬山地勢要好的多,周圍過往的行商也比天馬山那裏繁華,陸浩之自是不願意回去天馬山。

陳七對此並不以為意,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陸浩之雖然知道了他許多秘密,但是既然這個秘密已經洩漏出去,也就沒必要再多掩飾。陳七也無心控制陸浩之,反正他只要修為日深,什麽都可以憑了一身法力壓下,對這些世俗的勾心鬥角,越來越無興趣。

陳七和陸浩之兩人,三言兩語就定下了計較,旁邊李媚媚和荀玉藻心情各有不同。李媚媚跟陳七關系算是最遠,她是竹枝幫的三幫主,只要不跟陳七淌這一趟渾水,也不會再有甚麻煩。但是她見得陳七法術厲害,心中便有許多尋思,竟然也不說要走。荀玉藻則是見陳七公然就占了荀家莊的舊址,心裏百味陳雜。

荀玉藻家破人亡之時,陳七對她略有些好處,就全身心的投奔了過來。陳七欣然笑納,收了她不說,還要把荀家莊舊址占據,荀玉藻心頭恍惚一陣,便暗暗想道:“也罷,荀家早就沒了,只剩下我一個,連人都是他的了,還理會這些廢墟作甚?”

王長生心思忐忑,不知自家下場如何。血蚊子巡山回來,言稱並未發現蕭屏南的蛛絲馬跡,黃睛山君沈吟許久,居然並未出手懲罰王長生,而是帶了這老道士和六個兄弟,駕了一陣黑風,在都梁郡境內四處亂撞。

太湖八妖雖然修為盡皆強橫,但是妖怪化形,頭腦總不是那般聰明。黃睛山君本擬此番自己算計精準,跟了王長生身後,必然可以輕易黑吃黑奪下天河老祖的天書。但是卻在最要緊的關頭,失去了“蕭屏南”的蹤跡,心底已經隱隱發愁,所以懶得再逼迫王長生。只想在都梁郡內四下亂飛,看運氣尋人。

黃睛山君在都梁郡境內惹出這般大的陣仗,其餘幾路為了天書趕來的人馬,也都被驚動,見場面如斯混亂,也都再無顧忌,都出手搜尋起人來。(://.)。

太湖八妖已經連續跟三撥人馬起了沖突,仗著太湖八妖人多,黃睛山君又是煉就了煞氣的修為,次次都占了上風,可是那三撥人馬也極厲害,只是被太湖八妖擊退,並未算是真個敗了。

王長生心底暗忖道:“究竟是誰人操縱的這一切?我禾山道的經文中藏有天河老祖的天書,連我這個太上長老都不知,就算本派的掌門也未必就知曉。怎麽蕭屏南才竊了本派的經書出來,這件事就天下皆聞,惹出這許多厲害的人物出來?”

王長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這件事為何如此詭異。本來這就是禾山道和馭獸齋兩家之間的事情,馭獸齋派了一個傑出弟子,想要竊取禾山道的經書,知己知彼,打敗這敵對的門派。後來不知怎麽,禾山經中藏有天河老祖天書的事情,就輾轉流傳了開,禾山經轉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王長生還不知道,就連蕭屏南自己也不知道,禾山經中藏有天河老祖的天書,陳七得手禾山經的時候,這部道書仍舊完好,不然他的腦筋更加迷糊百倍。

就連始作俑者,也不知道會出現陳七這個變數。

此時那個神秘之極,赤足輕衣,美貌的不似人類的小女孩兒,已經離開了天馬山。她孤身一人,打扮的古怪,年紀看起來又極幼小,一路上不知惹多少人註目。只是她並不覺得什麽,皺著小眉頭,似甚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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