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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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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邏閣摸摸她手上的獨角獸幼崽,雖是傳說掰了幼角的人會成為它的主人,但是也不一定很準吧,說不定時間久了,它就會明白跟著誰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上來吧。”他皺著眉,不情願的蹲下身子。

阿黛不解:“這個山洞不是剛好可以躲避風雪麽?為什麽還要走?”

“聽我的話不會有錯,你走不走?”皮邏閣心情不好,懶得跟她解釋。

司馬黛這些年當慣了千金大小姐,哪有人敢對她不客氣。當即大小姐脾氣犯了,任性道:“我不走了,你自己走吧,我留下跟黑瑪瑙過日子。”

阿黛賭氣,黑瑪瑙卻有點著急了,叼著她的棉襖袖子往皮邏閣的方向扯。

“你讓我跟著他?”阿黛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瞧瞧獨角獸,又看看正在緩緩起身的男人,抓緊時間趴了上去。

“哼!”還不如一只小獸懂事,皮邏閣懶散的背起她,才道出原因:“雪越下越大了,必須盡快找到容身的地方。這山洞裏沒有住過人的痕跡,表明附近的環境不太好。而且我們身上沒有火鐮,生不了火,這個冬天怎麽過?”

阿黛這才明白自己一個閨閣女子,根本就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還是服從男人比較好。好在她的性格能屈能伸,馬上承認錯誤:“好吧,蒙公子,我老婆子見識短淺,以後都聽你的。哎?蒙姓是六詔的王姓吧?你是王族?剛才還說要統一六詔,看來你是個很有抱負的人啊。”其實她想說的是:你小子野心還不小。

皮邏閣冷聲道:“這些與你沒關系,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阿黛識趣的閉上嘴。

東方露出了魚肚白,雪卻越下越大,被人背著的時間長了,也不舒服,尤其是腳還傷著。在阿黛覺得腿快要麻了的時候,跟在後面的黑瑪瑙突然沖到了前面,繞過一棵磨盤般粗細的古樹,在發黃的軟草上打了個滾兒,不見了。

“黑瑪瑙,你去哪了?快出來。”阿黛喚著它,往大樹後面瞧。“好像有一個山洞。”

“嗷嗷……”黑瑪瑙從洞裏跑出來,搖著腦袋叫,像是在顯擺自己的功勞。

皮邏閣也覺著地理位置差不多了,就在阿黛指引下進了山洞。

洞口處被大樹擋著,裏面光線並不好,阿黛睜大眼睛使勁瞧:“這個山洞比剛才那個大很多,墻角有一堆幹草,天哪!草上面有……被子和褥子。”阿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荒山野嶺的,怎麽會有被褥,在看其他地方:“竟然還有一口小鍋,呃……好像是啊,看不太清,還有一些盆盆罐罐的。這應該是一個有人住的山洞。”

皮邏閣蹲下身子把她放下來:“是曾經有人住過,行了,我們就住這吧,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冬天能熬過去了。”

累到極點的兩個人,坐到茅草堆上就打起了哈欠,雖是肚子癟癟的,卻還是合上眼打了個盹。被子有點潮,不過好歹也能起點保暖作用。阿黛倚著石壁,平伸開兩條腿,把被子拉到自己身上。黑瑪瑙乖巧的偎在阿黛身邊,看那男人也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到茅草上,阿黛把身邊的狼皮褥子扔到他身上。

男人體力好,瞇了一會兒就緩過勁來,眼睛傷了看不到東西,就閉著眼回想一下這一天發生的事情。九王世子失蹤之後,南詔和小唐的關系就緊張起來,陷入了僵局。此次大張旗鼓的和談,原是想暗中和談,表面談崩,引蛇出洞。沒想到百密一疏,防了內奸,除了弓箭手,卻沒想到竟然有人提前埋下了炸藥。小唐的傷亡應該也不小,不知那郭將軍能不能看出來這是被人暗算了,若是他把這筆賬記到南詔頭上,那……

好在大雪封山,小唐的軍隊暫時進不來了,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李世子,只要他還活著,南詔就有救。

身邊的女人呼吸聲均勻,已經睡熟了。想到她,皮邏閣的眉頭擰了起來:這女人不像訓練有素的奸細,卻也絕不是送菜的老婆子。

他的雙手被狼皮褥子捂熱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閃了出來,要判斷一個女人的年齡,有一個部位是準確的。

大手悄然無聲地滑進了棉襖,裏面是一件綿柔的中衣,再往裏探,是絲滑肚兜。上好的絲綢,不是窮人家能穿得起的。奔跑了半宿,帶子早就松了,大手得了空隙,一路向上,觸到了一掌可握的綿軟。

這翹挺的形狀、這滑膩的手感、這十足的彈性、分明是妙齡少女。

蠻夷人對中原的禮教並不放在心上,有些部落的女人甚至是赤著上身的,成年之後的男子自然對女人的身體最感興趣,免不了多看幾眼。皮邏閣已經二十六歲了,掌中握著誘人的桃子,似有一股麻酥酥的熱流從手臂註入身體,沿著胸腔向下,在小腹燒灼起來。

一、二、三,他默默數著。

果然,心臟跳動了三下之後,便如萬蟲噬心一般,疼的無法呼吸。他咬牙忍著,手上沒舍得松開那處誘人的所在,想堅持過去。痛處卻由胸口傳遍全身,似乎全身的骨肉都要生生撕裂一般。

他不得不撤出手,雙手牢牢抓住身上的狼皮褥子,努力把欲念壓下去。

獨角獸被動靜驚醒,從被子裏鉆出小腦袋,擡起黑亮的眼眸瞧著這邊。

阿黛睡得香甜,並不知道自己的羞處被人碰了。

皮邏閣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淺笑盈盈的姑娘:阿芙妹,你不願嫁我就罷了,竟給我種下這斷子絕孫的絕情蠱。九年了,我不能碰任何一個女人,雖是以前曾立志先成霸業後成家,可是不想碰是一回事,不能碰卻是另一回事。你私通皮羅邆,給我種下絕情蠱,派殺手將我逼下懸崖。九年了,我回來了,你等著,我必要滅了邆賧詔,殺了皮羅邆,看看你跪在我腳下懇求的模樣。

南蠻地帶的六詔分別是蒙巂詔、越析詔、浪穹詔、邆賧詔、施浪詔、蒙舍詔,其中蒙舍詔在最南端,所以被稱為南詔。這六詔祖上原本是一家,詔王都姓蒙。只是數年來分裂割據,戰亂不斷,除了蒙舍詔一直依附唐朝,其他各詔搖擺不定,往往私通吐蕃,到漢人聚集地劫掠。

皮邏閣是蒙舍詔的大王子,詔王盛邏皮嫡長子,十歲射虎成名,少年英雄。自幼便立有大志,要統一六詔。

十六歲那年,大巫師帶著女兒避難來到蒙舍詔,被詔王奉為上賓。其女白芙蓉面色白皙,五官標志,是南疆難得一見的美人,最重要的是天賦異稟,巫術尤為精通。詔王當即與大巫師定了親,議定兩年後讓一對英雄美人喜結連理。

可是萬萬沒想到,一年後皮邏閣身中奇蠱,被黑衣人追殺掉落懸崖,幸得世外高人所救,雲游四方長了不少見識,今年回來正要大展抱負,誰知又被困深山。

想到同齡人的孩子都會烤兔子了,他還孑身一人。皮邏閣心中的恨意漸濃,欲念減緩,身上的痛楚也輕了許多。

阿黛是被肚子的抗議叫醒的,睜開眼,發現外面已經天光大亮了。男人躺在那裏蜷縮成一團,阿黛有點不好意思了,自己用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睡了一覺沒覺得冷。而那狼皮褥子卻只能蓋住男人上半身,兩條腿肯定會凍得難受,難怪蜷縮成一團。

她把用自己身體焐熱的被子輕輕蓋到他身上,卻聽到了男人冷冰冰的話:“醒了?那就出去采藥吧,雪再大些,就更難找了。”

皮邏閣翻身起來,就想背阿黛出去。阿黛卻讓他先等等,拄著拐杖把山洞裏仔細地瞧了遍。

如果茅草被褥這邊勉強能算床的話,對面就是幾塊大石頭架著一口小鍋,鍋底有燃盡的木柴灰,旁邊的一塊青石板上擺放著一個木盆,兩只碗和兩雙筷子。一個白色的小布袋子,可能是米袋子吧,但是裏面空空如也。

阿黛這才明白為什麽昨晚他不肯住獨角獸的山洞,嘖嘖稱奇:“這麽齊全,應該是獵人住過的地方吧。”

皮邏閣糾正道:“玉龍雪山獵物不多,人們打獵一般都去點蒼山,很少有人來這裏。再說獵人的東西不會成雙成對,你是中原人,你不懂。這座山是南疆的聖山,有些情侶相戀後,若是家人反對,不能婚嫁,就會雙雙到這座山上殉情,因此,玉龍雪山又被稱為癡情山。”

阿黛目瞪口呆:“你是說……我們住的這個山洞,蓋得被子,是死人用過的?”

“應該是。”皮邏閣平靜答道。

“啊……”阿黛一聲驚呼,暴露了少女嬌氣的聲音,趕忙捂住嘴,用蒼老的聲音說道:“咱們快出去打獵的,我老婆子沒有你們年輕人體力好,快要餓死了。”

皮邏閣沒忍住笑出了聲,手心裏熱了起來,昨晚摸過的舒服感覺又回想起來。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小夥子馬上充滿力量,起身走到阿黛附近半蹲下身子:“上來,給你找吃的去。不過,我們要先找一種叫苦薊草的草藥,能解毒的,有利於傷口愈合。你的腳和我的眼睛都需要。”

雪後初晴,蒼松翠柏上都戴著一頂白色的帷帽,讓冬日沈悶的山間多了一些欲說還休的味道。男人的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響,阿黛用松枝在地上畫了一條調皮的曲線。陽光照在白雪皚皚的山間,霧氣蒸騰,猶如仙境。

“唉!”如果是和表哥困在山裏該有多好。

“嘆什麽氣?”男人問道。

“沒什麽,想我孫子了。”說完又覺得不對,怎麽能把表哥比成孫子呢?補充道:“還有我家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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