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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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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始終揣著心事,自然是吃不痛快的,而這一切被有心人看在眼裏。

☆、39章

酒席間,葉歡多日苦著的臉終於露出了笑意。桌上擺著的菜品做得好看又好吃,所有人趁著酒興更加放松起來。

易雲澈見他們聊得投機,找了幾回帶回去把小蓮和阿湘叫到書房。

“怎麽回事?昨晚你不是送完粥就回去了?”易雲澈平時對她們也算溫和,現在語氣不由加重幾分。

阿湘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我是回去向王後覆命的,然後就回去睡了。”

她完全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自己一覺醒來怎麽會在北王的房間裏?

易雲澈叮囑她們二人此事不可張揚,他一定會查出真相。

“好,出去吧。”他發了話,也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等一下。”易雲澈又喊住她們,“出去正常點,別像做了虧心事似的。”

兩人一怔,嚇得不敢動彈,這北王心態太好,她們做不到這境界。

楊鑫兒讓易天過來找她們過去收拾,易天因為有影澄公主的原因正愁沒法離開,現在倒是輕松有了這活幹。

小蓮和阿湘一見到是他又慌了神,不知該說什麽。

“王後找你們過去。”易天也沒打算認認真真地尋人,不過是隨意逛逛就到了北王的書房,正巧看見她們。

“易天,進來。”他本來還想著走回去,這易雲澈一聲令,他只能轉過身進書房。

“酒席上就覺得你一直魂不守舍,王後說一會大家都得去播種,你昨天不是說緩緩嗎?”易天見他沒說話倒是先開了口,總之他看得出來今天易雲澈不對勁。

“你不是說種子帶多了?且讓她折騰,眼下有件事讓你去辦。”易雲澈心中想著把這事解決掉,否則定然惹出什麽幺蛾子。

易雲澈大致把情況與他一說,然後讓他悄悄地調查,萬不可打草驚蛇。

聽完這話再一想到阿湘,還有影澄公主,他心裏又恨又氣,如此大膽妄為敢在北王府動手腳?只能是活膩了!

此事關系甚大,若處理不善,影澄公主沒什麽好果子吃,阿湘也就被毀了,王後也一定會傷心,北王必須要提前給個交代。

不管心中出於什麽目的,易天都要趕緊查出事情真相。

此時的楊鑫兒把殘羹冷炙,鍋碗瓢盆都交給小蓮他們去收拾,她則帶上葉歡,容延年,還有影澄公主主仆二人,一同前往北王府後一處空地,挖土,澆水,撒種子。

楊鑫兒其實什麽都不大懂,從京城來之前特意請教了爹娘這方面的知識,也算略知皮毛,但是這北疆環境錯綜覆雜,與京城差別巨大,她此時一頭霧水。

躲在身後的影澄公主低頭偷偷笑了好幾回。

“你們先把這地挖開啊?”楊鑫兒指著容延年說道。

容延年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很隨意地挖了幾下,但好歹也挖出個坑來了。

“不是應該濕潤的黑土地?怎麽這樣,都幹黃幹黃的?”楊鑫兒抓了一把地上的沙土,一臉疑惑。

“王後啊,這都是沙子,比不得京城裏肥沃的土壤,更養不活你這嬌貴的水仙花,牡丹花,水稻,甜玉米。”容延年耐著性子,可是這表情不受控地在抗議。

楊鑫兒一臉沮喪地蹲下來,抓著一把沙子,揚了,又抓起來,反反覆覆。

這時站在最後面的影澄公主偷著樂得盡興了,終於走到人前,她洋洋得意的樣子真的很欠揍,一本正經地端起了架子說道:“據說,堯戰種活那些樹苗是因為用了冥山之巔的雪水連續澆灌十天。不過到底是傳言還是真事,就不得而知了。”

楊鑫兒眼睛一亮,站起身來興奮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只不過手一抖,她手裏的沙子,趕上一陣微妙的清風,全都撲在了影澄公主臉上。

影澄公主站定片刻忽然大聲地驚叫起來:“什麽惡心的鬼東西?”

公主滿臉的塵沙,十分狼狽。

要怪只能怪那陣來得太巧的風!

容延年在後面看了眼葉歡淡定而迷人的臉龐,心中暗暗佩服,他可是被王後著有意無意的舉動鬧逗樂,他憋著笑,忍得很是辛苦。

影澈公主氣得心裏冒煙,阿苗趕緊拿帕子把她漂亮的臉蛋擦幹凈。

“王後今日怎麽不帶阿湘和小蓮姑娘來一起來?二位姐姐深得王後信任,真讓人羨慕啊。不過,奴婢一早看見是她們在書房,哦,沒什麽。”阿苗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到一半欲言又止。

楊鑫兒心中咯噔一聲,但是她不會因為阿苗的一句遮遮掩掩的話而胡亂猜測。

“你看見什麽就說什麽?膽敢亂說話,小心割掉你的舌頭。”容延年立即收住了笑臉,對著這張類似前前王妃的臉他也生不出什麽好感,在他心中易雲澈的地位可見一斑。

“奴婢不敢。”這倒是把阿苗嚇得雙腿發軟直接跪倒在地。

容延年看了她一眼,和以前的王妃比,光是膽色就差很多。

“阿苗不過是看見小蓮和阿湘姑娘在書房服侍北王更衣罷了,你何必嚇唬她?”影澄公主見自己的人被欺負了,這口氣是不容易咽下去的。

“既然是沒什麽事,那也沒必要糾纏下去,剛才是我沒留住手,對不住了。還是要謝謝你相告冥山之巔的事情。”楊鑫兒一語雙關,既是指阿湘小蓮之事,也是說阿苗多嘴多舌的事。

“不謝。”影澄公主覺得臉還是不舒服就告退了,她最恨王後這大度的樣子。

望著影澄公主的背影,容延年扔掉了鋤頭鏟子,心有顧慮地說道:“你不用信她們說的,不管是什麽冥山之巔的雪水,還是大哥書房之事,絕無一點可信之處。”

楊鑫兒望了望天深吸口氣說道:“冥山之巔的雪水有沒有效果一試便知,而北王書房裏的事情,我相信小蓮和阿湘就夠了。”

葉歡本想勸上一句但想著王後的決定,她知道不需要多說一句,選擇的路無需後悔。

“來都來了,把這些種子種上再回去。”楊鑫兒說著就抓了一把,“就撒在這樹根旁邊吧,借點水和土,興許能活下來。”

原來想著新開辟一片園林,現在看來也只能錦上添花。

容延年見她這麽大熱情,尤其是他看見葉歡也提著小袋子種子跟在王後身邊,他只能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默默地回身撿起鋤頭和鏟子,跑到她們前頭給她們挖坑澆水。

半天忙下來,也是腰酸背疼,但是想象著以後的成果,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

此時的易天可謂是一個頭兩個大,這棘手的問題他必須要趕緊解決,是先去找阿湘還是去找公主?

他知道公主被王後叫走了,只能去找阿湘。

阿湘本來跟著小蓮忙於收拾,但是小蓮見她總是精神恍惚打碎了幾個碗碟,就讓她回去休息了。現在看見易天來找她,心中悲喜交加,竟是一下撲在他懷裏大哭起來。

易天一時楞住想著北王所說的事情,也不忍把她立即推開,借著懷抱讓她靠一靠。

良久之後,易天安慰了她幾句,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才把她推開。

誰知阿湘哭得更猛烈,死死抓住他不放。

易天只好作罷,也不知她哪裏來的那麽大力氣,只能任由她抱著。

“好了,把昨晚的事詳細地跟我講一遍。”易天突然出聲,畢竟它是來辦正事的,在這院子裏被人撞見也不好。

而阿湘像被踩了尾巴的似的,身體狠狠地抖動著,她擡頭驚恐地望著他:“你知道了?”

易天點點頭。

阿湘一把推開他,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回身進了屋子,把門狠狠地關上。

易天一頭霧水,更是不知所措,這事情越來越難辦。

易天無奈地離開了小院,一路上正想著去找一趟影澄公主,本來還猶豫著去不去,或者明日再去?

然後就撞見了行色匆匆的阿苗。

“影澄公主說找你有事相商。”阿苗主動上前開口說道。

“好。”易天這次倒是沒有推辭一口應下。

但是當易天去找公主時,公主正在沐浴,阿苗確定公主找他?帶著滿心疑惑,他只好尷尬地在門口候著。

等了半個時辰後,影澄公主洗完出來之後對他說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麽在這?”

易天尷尬地回道:“阿苗姑娘說你找我。”

影澄公主楞了一瞬之後恍然大悟道:“是是的,我差點忘了……”

對於她這個反應易天更是無語,若不是傳說中的腦子進水了?

場面一度很尷尬,更尷尬的是兩人沒說幾句話,阿苗就匆匆跑回來說王後回來了叫易天過去。

這邊還沒弄清楚影澄公主找他到底有沒有事,自己要問的事情還一句沒問,又要去見王後,他也很無奈!?

小蓮吩咐其他人去請主人們,她則悄悄地去找阿湘,想著要再囑咐囑咐她,不可在王後面前露出馬腳。一路上沒什麽人,北王府內人本來就不多,屋子院子也都是零散地建著,樹木倒是種了不少,最顯眼的還是那最中心漸漸成型的三層石木樓,造型新穎奇特,據說冬暖夏涼,這是特地為王後建造的,還沒正式取名字,大家就管它叫石木樓。

越過石木樓,小蓮一路快步走著,怕是王後久等,來到小院子裏,其他人也都不在。小蓮和阿湘住一間屋子,她推門推不開,叫了幾聲也沒人應。

☆、40章

門是從裏面鎖上的,所以阿湘應該是在裏面,是睡著了還是出事了?小蓮越想越著急,用力地拍著木門,手都拍紅了,還是沒人回應,她焦急一聲接著一聲喊,還是沒人答應。

實在沒辦法她只能回去叫人,半路碰到與影澄公主一起出現的易天,急忙求著他過來看一看。

“阿湘可能出事了,易將軍你快去看看。”

小蓮紅著臉求他。

易天也知道這事情可大可小,萬一小蓮有什麽不測,那那件事情可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影澄公主看了眼阿苗,也跟在他們身後。

易天沒怎麽猶豫,一腳踹開門。

此時的屋子裏光線有些暗,阿湘躺在床上,昏睡不醒,桌案上擺著喝完的藥渣。

易天試了試鼻息,還有呼吸,就還有救,讓小蓮快去叫葉歡過來看看。

“怎麽回事?”影澄公主一臉嫌棄地看著躺在易天懷裏的阿湘,“若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易天把阿湘放回床上躺好,擡眼看著影澄公主,一句話沒說,但是那眼神中包含太多的東西,他是在懷疑,審視,甚至怨恨她。

葉歡過來時,楊鑫兒和易雲澈也跟了過來,阿湘怎麽會有事?這是楊鑫兒的疑問。

“她這碗藥裏有毒,但好在是□□還不會傷及性命,不過,會不會長眠不醒也說不好。”葉歡這一波三折的話讓所有人的心隨之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你們都出去吧,我給她看看。小蓮你拿著藥方先去抓藥。”她整個流程一氣呵成,關鍵時刻也不怕顧不上自己扮演的是葉嵐的角色還是葉歡。

“好。”小蓮緊張地攥著藥方立即去辦,她可不想看著這個傻丫頭醒不過來。

眾人出來,留下葉歡一個人在裏面。

每個人都各懷心事。

“王後,你說這阿湘姑娘年輕貌美的,以後你也不會虧待了她,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別人聽不出什麽意思,楊鑫兒當然明白的很,畢竟公主的婢女提醒過她書房之事。

易雲澈一臉淡然地說道:“影澄公主和阿苗姑娘都擅長騎射,本王剛剛選了一批女子騎射隊,就交給公主來負責訓練吧?”

這很明顯是要把影澄公主支開的意思?因為訓練場地在冥山附近,恐怕就不能繼續住在北王府內了。

影澄公主當然不願答應,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前承諾的為北疆奉獻,她也不能自己打臉,只好應下來。

“但憑北王安排。”

阿湘的事情讓楊鑫兒心中很不舒服,她想要去關心一下,葉歡卻說不要影響患者休息,他只能作罷。

想著今日易雲澈的舉動,看似平常,可是她還是覺得哪裏奇怪。

“王後莫要多想,影澄公主的心思你應當了解,請你選擇相信。”容延年一次次提醒她。

可是楊鑫兒心中像是有個鬼祟撓得她心癢癢,就想找個地方發洩。她悄悄地跟在影澄公主身後,想看看他們主仆二人在搞什麽名堂。

兩人說話也不知道關門,好像故意說給她聽似的!

“你不是說阿湘一心求死嗎?怎麽還活著?”影澄公主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不滿意。

“或許是真的被北王傷了心,除了這種事北王不給個名份,還讓易天查什麽真相?還懷疑到我們頭上?若真是我們做的,哪裏輪到那個賤人爬上床?”阿苗說得似乎咬牙切齒,看來是恨極了阿湘。

楊鑫兒被易天捉住,並且告訴她公主的話不要信。

“你們每個人都說影澄公主的話不可信,卻又不告訴我發生什麽?”楊鑫兒顯然很生氣,尤其是阿湘這件事讓她心中生了火。她身邊的人不該被人輕賤。

楊鑫兒冷靜下來之後,就回屋裏收拾東西,冥山之巔的雪水?她要去取回來。

簡單收拾幾件行裝,帶上自家廚子做得點心帶著兩名護衛就上路了。

小蓮抓藥回來正看見王後騎馬出城跟在後面跑了很久也追不上,她知道就算追上了也攔不住人。這件事王後已經知道了嗎?

小蓮急忙地往北王府趕,通知容延年將軍趕緊去追王後,她一個人太危險了,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將軍,我們家小姐不能出事啊,你快點去,我去通知北王。”小蓮一慌亂起來就習慣性地喊上小姐,她懷裏抱著藥,著急地跳腳。

“不許去,北王必須留在府內。”容延年想著楊鑫兒大概是去冥山之巔,他就算沒本事把人勸回來,也是能保她周全吧?

“是。”小蓮半懂不懂地應著。

剛牽到馬的容延年就被人推到一邊,高大的人影越過他直接上了馬絕塵而去。

這正是他不允許去的易雲澈!

易雲澈技術精湛,這匹馬也是上等的好馬,不多會就追上了城外的楊鑫兒。

“心兒,停下來!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後面兩名護衛十分有眼色地放慢速度遠遠地跟著。

楊鑫兒不理他而是快馬加鞭把他甩在身後,她的技術本來就不夠熟練,和易雲澈比速度那簡直是不要命!楊鑫兒覺得馬兒越來越快,自己快要抓不住韁繩,跌跌撞撞差點被甩出去。

易雲澈眼看著她被馬兒馱著快要飛起來,一鞭子抽的寶馬速度加快,這才追上了楊鑫兒幫忙制住她的馬兒。

“別任性,心兒,太危險,本王怕你受傷。”易雲澈喘著粗氣。兩匹馬都放慢了速度他才安心下來。

趁著楊鑫兒驚魂未定,他直接越過來,坐在她的身後,她整個人都被他抱在懷裏。

“你想知道什麽,本王一一告訴你。不過是被別人算計一道,害苦了阿湘,但是本王什麽都沒做。”易雲澈信誓旦旦。

楊鑫兒聽到這就十分委屈,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這樣說,阿湘豈不是很傷心?她的名節就不重要了嗎?她為什麽要服毒?”楊鑫兒內心掙紮而痛苦,“北王為何就不給她個名份?”

易雲澈的心也被刺痛一下,他知道她本心是不允許他娶別人的,只因著是自己身邊的人才退讓一步。

易雲澈沈吟片刻說道:“本王不愛她,她也未必有心與本王,何須勉強?”

楊鑫兒沈默不語,是啊,阿湘心裏還裝著易天呢。

回去的路很長,楊鑫兒不想回去。

“我要去冥山之巔取雪水,你攔我做什麽?”楊鑫兒拿開腰間環著的手,讓他回北王府。

易雲澈倔強而強硬,冥山之巔的雪水有沒有用他不知道,但是冥山上的危險他十分清楚,猛獸出沒,人進去了屍骨無存的太多,何況楊鑫兒這皮嬌肉嫩的。

“冥山上虎豹狼群甚多,知道為什麽讓她們去冥山訓練?因為那裏每天都能聽到狼嚎獅吼。冥山上,有進無出。”

楊鑫兒知道他是在嚇唬自己,可最後還是緊緊抓著他的手嚇得心顫顫的。

“我們回去吧?那雪水早晚是我們的。”他把我們說得那般自然親切,仿佛他們一直都是一體。

楊鑫兒無奈,最終還是被他半哄半嚇地帶回了北王府。

他們剛回去就聽說阿湘醒過來了。

“王後,葉歡不知道用的什麽方法,阿湘把所有的藥都吐了出來,現在已經醒了,你快去看看。”小蓮一直跟在葉歡身邊忙前忙後的,現在看著阿湘醒過來也總算松了口氣。

影澄公主和阿苗已經回去了,易天也不在,只有容延年和葉歡守在旁邊,但是看他們的神色並沒有值得高興的事情。

“怎麽回事?”易雲澈看著他們。

“哈哈哈哈……”一陣詭異的笑聲從桌子子底下穿出來。

楊鑫兒彎下腰,眼前一片黑,頭暈眼花,但她知道那是阿湘。

“她怎麽了?”楊鑫兒扶著桌案站起來。

小蓮想要去扶一把,易雲澈已經把她扶起來了。

“阿湘姑娘的□□裏還摻了別的東西,是我沒看仔細,她現在神智不清。”葉歡十分自責。

小蓮一聽這話就忍不住掉眼淚,她扶起來阿湘,阿湘卻一臉警惕,往桌子底下鉆的更深了,躲在那裏不肯出來。她想阿湘的命怎麽那麽苦,這以後怎麽活啊?

“你不要碰她,她受了驚嚇會發瘋。”葉歡提醒小蓮先讓她一個人靜靜不要打擾。

小蓮只能放棄努力,站回一旁。

“這件事本王也有責任。”易雲澈見楊鑫兒的臉色不好看主動認錯,請求寬恕。

楊鑫兒覺得自己的眼淚掉太多,以後不能再哭,她連身邊的人都沒保護好以後只會更讓人欺負去。

“你們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我只想知道她還能不能治好?”楊鑫兒不看易雲澈,而是一臉肅然地問著葉歡。

葉歡回道:“機會不大,我盡力而為。”

“機會不大就是有機會?那請你一定要盡全力。”楊鑫兒一臉鄭重,就差跪下來相求了。

“請王後放心,您待我恩重如山,葉歡拼了這命也要一試。”葉歡已經跪在她面前。

楊鑫兒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畢竟眼前的也是她義結金蘭的好姐妹,是她太沖動。

“對不起,是我不好。”楊鑫兒趕緊把她拉起來。

“不,這件事我一定負責到底。”葉歡突然像是被打了雞血信心滿滿。

“我不需要你為阿湘累垮自己,你一樣重要,盡力而為即可。”楊鑫兒心中忽然生出個可怕的想法,她太害怕身邊的人離她而去。

葉歡出門前朝她粲然一笑叫她放心,可是楊鑫兒怎麽也放心不下。

樹枝上飛來一只鳥,遠看以為是烏鴉,撲棱兩下翅膀又以為是喜鵲,走近看卻是只綠孔雀,然後就跑遠飛走了,還真是奇妙的世界。

影澄公主走的那天阿苗姑娘突然病入膏肓甚至下不了床,影澄公主萬般不忍帶她同去那險惡之地,便又來求楊鑫兒。

“王後,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說實話我也喜歡不起來你。但是我知道你擁有一顆善良的心,讓阿苗留下養病吧。”

楊鑫兒聽不了別人的請求,更看不下別人的低眉順眼,一時心軟就要答應下來。

“公主,恕奴婢多嘴。您是在冥山山下訓練,而且有人保護安全,再說帶著軍醫過去,阿苗姑娘在您身邊更妥當。”小蓮是得知了阿湘之前見過阿苗才有輕生的念頭,所以十分懷疑是阿苗害得阿湘這般模樣,對她說話也不客氣起來。

影澄公主這傲慢的性子一上來誰也攔不住:“一個賤婢,就是會多嘴!”

心中的火被點了起來,但是她看著楊鑫兒變了臉,立即說道:“是我失言了,阿苗對我來說,就像是阿湘和小蓮姑娘對王後一樣,所以我才會那麽激動。”

楊鑫兒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平淡著語氣說道:“既然公主如此緊張她,就該讓她跟在身邊才放心,留在這裏,就不怕本宮苛責了她?”

影澄公主身形一頓,說得似乎很有道理,不過前提是她與阿苗商議的計劃就要落空。所以,無論如何,能夠把阿苗留在北王府是最好不過。

“王後說哪裏話,您一向仁善,怎會故意苛責我的一個奴婢?”

楊鑫兒眸深眼亮,手指敲打著膝蓋上說道:“這樣說來,還是跟在公主身邊為好。”

兩人四目相對,早已把對方看穿,卻還要戴上假面故作輕松。

“小蓮,讓葉歡去給阿苗姑娘瞧瞧,讓易天親自護衛送阿苗去冥山。”楊鑫兒轉而對小蓮交代著。

“是。”一直繃著臉的小蓮終於眉開眼笑,小姐這次算是做對了。

影澄公主負氣轉身離去,臨走前那眼睛瞪得眼珠快要跳出來,嚇得人一哆嗦。

只是,葉歡很快過來說,阿苗病得太重,不宜顛簸,否則可能隨時沒命。

“若是敢對自己下這樣的狠手,不把她留下來是不行了。”楊鑫兒無奈地說著,她倒是不在意這些誰和誰,但是易雲澈特意要給她一個交代,讓這個人不再出現在他們面前,她也是求個安心。

“先去把她安頓好。這些事情前因後果如何,誰也沒有證據,北王派人查也並沒找出什麽關鍵性的證據,難道要我平白無故葬送她的命?以後多長幾只眼睛看著她就是了。”楊鑫兒無奈地說著。

易雲澈知道這件事時也不過是隨意問了句。

“王後還真是心善。”他感慨道,“你的宮殿就快落成了,明日去看看吧?”

楊鑫兒笑道:“我是太優柔寡斷了,可是我娘這兩年尤為信佛,讓我多積福報。宮殿的事情不急,我倒是想先去看看那些樹苗到底活了沒?”

“說到這事,正要帶你去個好地方。”易雲澈神秘兮兮地說著就拉著她往外走。

“你慢點,慢點啊。”楊鑫兒被他牽著手心裏卻莫名的喜歡,嘴上喊著喊著腳步卻沒有慢下來。

易雲澈是想要把那個好消息好地方分享給她。聽著她氣喘籲籲,易雲澈才知道是自己太心急了,回頭把她抱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楊鑫兒臉燒得通紅,這光天化日之下的,雖然沒有幾個路人,可是也要知道害臊啊!他們這又不是自己的院子!

可是楊鑫兒也只是嘟囔了幾句就沒了聲音,畢竟這種享受又羞恥的奇妙感覺還真讓人不舍得呢。

“好了,我要自己走。”楊鑫兒見著前面有幾個人,趕緊求饒似的要下來。

易雲澈卻不管不顧那些異樣的目光,帶著她一路向前,來到一處樹林前。

樹木蔥郁,卻每棵樹都像長了腳一樣,轉個路口又突然被它們擋住了去路。這裏顯然是個迷陣。

“可以放我下來了。”楊鑫兒從他懷裏下來,腳一著地竟然有些發虛,險些跌倒了一旁的小水溝裏,還好是易雲澈反應較快把她摟在懷裏,他低頭笑吟吟道:“看來你是只能由我抱著。”

楊鑫兒罵了他一句順手一推卻把他推到另一邊的林蔭道,然後兩人卻被幾棵樹不斷隔開,越來越遠,直到不見對方的身影。

楊鑫兒被眼前的景象嚇到,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有些不知所措,她一聲聲喊著易雲澈的名字,卻如同石沈大海,連個回聲都沒有。

她盡量讓自己鎮靜下來,她知道易雲澈說這是個好地方,就不會是容易把自己置身險地的地方,她一定要相信他會找到自己。

想著易雲澈的種種,楊鑫兒的心就慢慢平靜下來,似乎有了強大的信念支撐,她開始嘗試著去找出路。

“易雲澈,易雲澈?你聽見了嗎?”楊鑫兒覺得周圍太過安靜,她需要聽到聲音來讓自己有安全感。

不知道喊到第幾聲時,她聽到了回應:“我在。”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

☆、第 41 章

易雲澈走向她拉起她的手笑著問道:“有沒有害怕?”

楊鑫兒仰起頭來神氣地回道:“我才不會害怕。”

周邊的樹木像是突然收到什麽訊號似的自動向兩邊移動開出一條不寬的路來,易雲澈拉著她的手一臉欣慰道:“我的心兒越來越勇敢了。”

楊鑫兒內心生出一絲柔軟的感動,因為自己的成長,也因為他的認可。

“走吧,這裏住著的才是能幫助我們解決問題的人,不管影澄公主對你說什麽你都要保持三分懷疑,才能清醒地做出正確判斷。”易雲澈把她的手握得很緊,生怕她再走丟了似的。

“嗯。”楊鑫兒知道他說的有道理,乖巧地點點頭。

“你來了。”一位老婦人從打開門請他們進屋,看來是早就恭候已久的樣子,早知道他們會來?

“你早知道我會來找你。”易雲澈也不願意拐彎抹角,他現在來也是有求於人的。

“第一次見面便知道你是北王,你不戳破,我老婆子多什麽嘴。”老婦人倒是顯得坦蕩,絲毫不覺自己得罪了什麽了不起的人物。

易雲澈一時失笑,片刻道:“好,那請您告訴我們解決之法。”

婦人自顧自地倒了杯水完全不給客人一點面子,她自己喝了一杯茶才幽幽地說道:“我孤家寡人的也怪寂寞的,北王若真是有心,就讓王後留下來伺候我幾天,種樹秘法自當呈獻。”她說得清清淡淡,完全不在意別人是否應允。

“不行!”

“好。”

易雲澈否定地快速有力,而楊鑫兒卻答應地幹凈利落。

兩人面面相覷,楊鑫兒抓住他的手:“請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知道自己還能做點什麽。”

楊鑫兒甚至是祈求地看著他。

“你們每個人都有事可做,只有我什麽都做不了,我不想這樣。”楊鑫兒一度哽咽,說不出話來。

“還望您說話算話。”易雲澈再看著婦人不由多了幾分警覺和懷疑。

“這個,可不好說。諾言這種東西我從不許。”婦人像是故意考驗他的耐心。

易雲澈聽罷拉著楊鑫兒就往外走,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陷入危險中。

楊鑫兒卻不依他,死活都要留下。

“好了,要走就趕緊走,要留下就留下,你們自己考慮,只有這一次機會,過時不候。”老婦人把他們轟出門外關上了大門。

“我留下,你回去。”楊鑫兒異常堅決,這一趟不能白來,這個機會不能錯過,而易雲澈顯然不能留下陪著她。

“我在這裏陪你,晚些回去,明日一早就過來。”易雲澈說道。

楊鑫兒含淚點著頭。這是盡他最大的努力陪著。

“既然決定留下,就先去給老婆子燒口開水喝。”婦人把喝完的空杯子往桌上一放,真把楊鑫兒當成丫鬟使喚起來。

婦人打開門站在門口示意他們進來。

“北王坐著就好,你不能什麽都幫她做。”婦人按下易雲澈的肩膀,“我也是聽人說,北王給王後建了座樓,如此勞民傷財之事還是少做,否則她真的應了那句紅顏禍水。”

易雲澈若有所思地看著老婦人,心中思量萬千,她到底是何身份?但是不管易雲澈如何試探,老婦人都三緘其口不肯多說。

不出所料,楊鑫兒對這些事情並不得心應手,茶碗摔了幾個才燒好一鍋熱水,也實在不易。

“啊!”她忽然一聲大叫,嚇得易雲澈再也坐不住。

熱水濺到她手上一時沒忍住叫了出來,楊鑫兒覺得自己笨手笨腳的心中十分委屈。

“怎麽回事?我看看。”易雲澈看著紅腫的小手心疼不已,拉她到一邊的缸裏的冷水裏泡著,他的手用力抓住她的手。

“這缸水算是毀了,去給我打桶水來。”易雲澈聞言就抓起旁邊的木桶去打水,卻被老婦人攔住。

她眉梢一擡瞥向楊鑫兒:“讓她去。”

楊鑫兒把手拿出來感覺好多了,一聲不吭地從易雲澈手裏奪過木桶要一個人去打水:“北王早些回去,免得他們擔心。”

把她留在這裏易雲澈定然不會放心,但是楊鑫兒鐵了心地要趕他走,他無奈只好給她上好藥才心中忐忑地離開。

易雲澈被楊鑫兒再度推到門外,大門緊閉。

易雲澈站在原地,望著滿園紅花綠柳。他想著他的心兒變了,長大了,變得更有承擔有責任感了。他或許可以放手一次。

送走了北王這尊看護神,楊鑫兒提著桶去打水。

按照老婦人的指示她兜兜轉轉許久才找到那條河,打了大半桶水一路提回來就只剩小半桶了,她也很無奈,力氣不夠,斜著身子拎著木桶走路搖搖晃晃的,平衡感也差,一路歇歇停停,總算天黑透之前趕回來了。

“這茶老婆子我也不喝了,你煮頓飯吧。”老婦人拄著根粗粗的楊柳拐杖站在竈臺前,給楊鑫兒說一下如何生火,淘米,切菜。

“你且按照自己的辦法做,看著老婆子我今天是不是要餓肚子。”她說著就掰一塊白饅頭,看樣子是沒指望吃上這頓飯。

而楊鑫兒此時也覺得饑腸轆轆,肚子咕嚕嚕叫。

“王妃身子金貴,這等粗陋之物肯定看不上眼。”她說著又掰一塊吃下去。

楊鑫兒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她好像是金貴得很,但是那塊饅頭看起來很好吃啊!

這時候也沒辦法,楊鑫兒只能自力更生自求多福,趕緊弄出點能吃的東西來。

她半跪在地上撿柴禾,生火生了半天,搞得屋子裏雲霧繚繞的,然後還是沒點著火,自己柔順的頭發都是煙火氣息,白凈的小臉上都是黑乎乎一團,幸好沒鏡子看不到自己的醜模樣。

半個時辰後,終於點著了火……

一個時辰後,由於米放多了水放少了,這鍋米飯沒熟,沒法吃。楊鑫兒嘗了一口之後直接把鍋裏的米和無味的菜葉子都盛出來倒進小河溝裏去了。

然後,她才發現,沒有米了,也沒有菜了?

無奈地她只好撿了幾片泛黃的菜葉子,把米桶裏剩的一點點米倒進去,她想了想又倒了點油進去,然後還放了鹽。

心滿意足地撩了撩頭發,繼續燒火。

終於燒開了水,因為鍋裏水不多米也不甚多,她這米飯沒煮好,但是還好熟了。

楊鑫兒開心地盛著自己人生做的第一頓飯,獻寶一般端到老婦人面前。

老婦人唱了一口,擡頭看著滿臉期待的楊鑫兒,點點頭慢條斯理地說道:“勉強能吃。”

聽到這樣的話楊鑫兒也是開心壞了,這是極大的肯定。

但是當她自己吃的時候才知道,勉強能吃的評價真的是擡舉她了!

自己釀的苦果自己嘗,關鍵是她也別無選擇,雖然很難吃,她還是努力地吃了兩三口,然後耷拉著腦袋去洗碗洗鍋。

“老婆子的床你絕對睡不習慣,所以今晚就在這將就一下。”老婦人指著那不寬的長凳說著。

楊鑫兒無奈,這屋子裏也確實沒有多餘的床,她還是趴在桌子上將就下吧,只是夜間天冷不知道她能不能熬過去。

一盆炭火燒得正旺,應該不會太冷吧?

楊鑫兒去想起去洗把臉時,才知道自己今天有多狼狽。

但想著拎一桶水多麽不容易,她實在沒法好好洗個臉。

這一晚睡得不踏實,仿佛有什麽事堵在心頭透不過氣來。

而回去的易雲澈在王府裏也很是擔心,他想著要趁夜色去看看王後。現在想來她可能還在餓肚子,易雲澈坐立難安。這一閑下來就讓廚子做些她愛吃的東西,還拿了毯子,準備去看王後。

易雲澈趁著濃重的夜色關上門,一轉身卻看見滿身傷痕的女子出現在他眼前,她的模樣像極了死去的蕁舞,她死的時候就是穿的這件衣服。

易雲澈怔怔地看著那女子一步步朝他走來,她身後的青石板被鮮血浸染,月光下還泛著光。

“王爺,可還記得我?你早已忘了我吧?”女子的聲音清冷,隨著寒風吹來,像來自遙遠幽深的世界,讓人不寒而栗。

易雲澈咬了咬嘴唇,顏神幽暗,他只覺頭暈目眩,仿佛看見了那個愛笑愛跳愛舞刀弄劍的明媚女子,那快樂的時光那麽幸福,現在仿佛又近在眼前,觸手可及。

女子一步步走向前,最後踉蹌著撲倒在他懷裏,易雲澈手中的食盒和毯子全落在地上,被人踢了一腳滾到一邊。

“王爺,我等了你好久,為什麽你不來看我?你不再愛我了嗎?我們明明有那麽多快樂的回憶。”女子眼角流淌著血淚,從兩鬢流到纖長白皙的脖頸。

“我死了?死在你面前。可是你說過要替我報仇啊,我一直在等你啊。”她一聲聲喊著,如同索命的鬼魅,像是地獄的冤魂,噬骨入髓。

而易雲澈眼神迷離,像是受了蠱惑不能動彈半分,任由女子手中的匕首劃破他的衣服,他的皮膚……

“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死嗎?為了你嗎?還是為了別人?”女子的聲音終於觸動了易雲澈的心弦,他眼珠轉了半圈,縮回被她擡起的胳膊,眼神淒然地望著她。

“我死,是為了堯戰,與你無關。若說有關,那大抵是要你心如死灰,要你痛不欲生。”女子說著說著哭了,又笑了。

☆、第 42 章

“北王,今日我就要為姐姐報仇!”阿苗眼神兇狠,從懷中掏出匕首刺向神智不清的易雲澈。

此時的容延年打算去看看葉歡,正猶豫著葉歡是不是睡下,這時是不是會打擾她,便拐著彎來找北王。

在外面就聽到動靜的容延年跑進來正看見這一幕,一個飛腿踢開了那裝神弄鬼的女子。

但是匕首還是刺傷了易雲澈的肩膀,幸運的是沒刺中心窩,並無大礙。

“你是誰?為何刺殺北王?”容延年扶著易雲澈厲聲責問。

倒在地上吐了血的女子擡起頭來,仰天大笑道:“我是誰?哈哈哈哈!我是蕁舞啊?不像嗎?你們第一眼見到我不就在懷疑嗎?哈哈哈……”

她的笑聲在這夜色裏尤為淒涼,無力而慌張。

易雲澈漸漸清醒過來,拂開容延年向她走過去,面色凝重地說道:“你不是。”

阿苗擡起頭來惡狠狠地望著她說道:“你害怕了嗎?蕁舞怎麽會如此?因為蕁舞她是堯戰的女人啊!連孩子都生了呢!呵呵呵……”

她說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根尖利的刺深深戳進易雲澈的心裏,心痛如絞,血流不止。

“本王不信!”易雲澈聲音低沈,卻充滿了危險的意味,蕁舞在他的心中是一抹溫柔的白月光,現在卻被人抹汙,他一時不能接受。

“你不信也是事實。你以為她是為了你而死嗎?她是為了堯戰。當時,她死在你面前,就是為了動搖你的心,為堯戰贏得逃跑的機會。哈哈哈哈,是不是很諷刺?”

阿苗一直笑著,眼淚跟著流出來。

“我死了無所謂,我要你們不得好死!那個愚蠢的影澄公主,還有你心愛的王後,此時都該在黃泉路上等著我吧?哈哈哈哈……”她笑著就拿匕首刺向了自己,口吐鮮血,倒地而亡。

而此時的易雲澈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癱坐在地上一臉絕望。

“北王,你沒事吧?”容延年試圖安慰幾句,可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大哥,王後在哪?”容延年見他一動不動,想著剛才阿苗說出來的話,不由得驚起一身冷汗,女人發了瘋,簡直太可怕,他不能不當回事。

易雲澈被他一提醒,立即往外面跑,心兒有危險!

容延年跟在身後,但想著城裏不能沒人守衛,便安排一隊護衛跟上北王。

易雲澈心裏空蕩蕩的,他帶著人搜尋了兩個時辰,卻找不到王後的蹤跡,連她們住的地方也沒找見。

“去冥山。”易雲澈陰沈著臉,隨行的護衛也是面色慘白,夜晚的冥山實在去不得啊。

易雲澈不光要去冥山,還要爬到冥山之巔。

“北王,不可啊!冥山兇險,冥山之巔陰寒之地,豺狼虎豹眾多,您不能以身犯險。”小隊長受到容將軍的囑托,自然要保護好北王。

“你們留下,本王一人前去。”易雲澈心意已決。

“請北王三思。”十幾個人一同跪下,要知道北王還受了傷,鮮血的氣味更易引得野獸襲擊,實在不妥。

他們正僵持著,忽然看見三裏外駐紮著的訓練營起了火光,像是出了事!

“你們快去支援!”易雲澈知道是影澄公主那裏的女子軍團遭遇伏擊,只有易天在恐怕難難以抗敵。

“北王!”眾人實在不敢留易雲澈一人在此,怎奈北王的命令又不能不聽。

“你們且去,速速處理回來,再隨同本王一起上山。”易雲澈算是做了妥協。

他們見北王這樣說了也無可奈何只能選擇相信,先去支援影澄公主。

北王見他們的身影遠去,轉身就上了冥山。

冥山並不高,但是兇險異常。

但奇怪的是,一個時辰後他爬上了冥山之巔也未遇見一頭虎豹豺狼。

天上掛著的明亮月亮被一陣烏雲籠罩,月夜沈沈,加之冥山上陰風陣陣,間或傳來鬼哭狼嚎的淒厲叫聲,讓人不寒而栗。

冥山之巔上有人生活的跡象,前幾日下的雨還積了幾個小水潭,在火光中亮著光。

周圍有層層疊疊的樹木包裹,從外面倒看不清這一大一小兩個火盆,把這茅草屋前照得透亮。

“你終於來了,再晚一步王後的血就被放幹了。”不出所料,老婦人從屋裏走出來,看著受傷的易雲澈惋惜地搖搖頭。

“你看看,這冥山之巔的血水,都被她的血弄臟了呢,不過沒關系,那些樹苗不會介意的。”老婦人說得風輕雲淡,“你是不是在想,不該信我這老婆子,不該把王後置於險地?”

易雲澈不想跟她啰嗦,一心去救楊鑫兒。

此時的楊鑫兒躺在屋裏的一塊大石頭上,旁邊放著一根長長的竹管,引著她流的血往一滴滴融化的雪水裏。

“你以後灌溉莊稼樹木,都會想著那裏面摻了她的血。”老婦人站在門口,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孩子,他們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

“阿苗真是沒用,沒能把你殺死。不過沒關系,你看看這個孩子,眉眼間是不是很像蕁舞?”老婦人像是一道幽靈,緊跟在他身後,不肯放過。

而易雲澈置若罔聞,他抱著昏迷不醒的楊鑫兒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你這樣的人,正直,執著,可你執著的種種都是假的,都是欺騙。”老婦人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在嘲笑,在得意。

易雲澈突然停下來,轉身道:“你是堯戰的母親。”

老婦人身形一頓,拉著身旁的孩子從山的另一邊走了。

半山腰上,眾人尋著北王而來,總算有驚無險,二人平安。

易雲澈帶楊鑫兒連夜趕回城中,深夜招來葉歡治病。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慘白,看起來竟像是沒了生命。

“回北王,王後失血過多,恐怕……”葉歡也是難以啟齒,她不知道發生何事,楊鑫兒竟會被人放血。

“本王命令你必須治好她!”易雲澈激動地不像他,臉色十分難看。

“你不要太激動,葉歡,可還有辦法?”容延年見他這般知道他心中委屈著急,只能試圖捋一捋他炸起的毛。

葉歡面露難色:“即刻給她輸血,或許有救。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血?”

這個方法比較冒險,葉歡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卻也是唯一之法。

“用我的血。”易雲澈攔住眾人堅持著,他想要為心兒做些什麽彌補己過。

“這個要試過才知道。”葉歡說罷便令人準備清水。

一滴滴血滴進去,竟沒一人的血液適合。

眾人皆是一臉錯愕,怎會如此?

“多去叫些人過來。”雖然是大半夜的,但是人命關天也顧及不了太多。

幸好最後有一位婢女的血與楊鑫兒相融合。

還未等易雲澈開口,婢女慌忙跪下:“奴婢願意為王後獻血。”

“別害怕,我保證你不會有事的。”葉歡見她這般惶恐,上前安慰她,又把其他所有不相幹的人請出去,這個婢女才算鎮定。

“我留下幫忙,你們都出去,出去。”誰知容延年不放心硬是強留下來,把寒著臉的北王都毫不留情地推搡出去,拴上門。

一個時辰過去,又一個時辰過去,直到天明,葉歡才被容延年扶著出來。

門外守著的人一臉擔憂和期待,直到看見葉歡點頭才猛然松口氣。

易雲澈第一個要沖進去,就被容延年伸腳攔住:“病人需要休息,一時半刻醒不過來,不許打擾,你也要回去包紮傷口。”

易雲澈被他說得啞口無言,神經也能稍微放松下來,整個人確實覺得疲憊不堪。

“好好睡一覺。王後醒來會第一個通知你。”容延年說罷就囑咐小蓮扶北王回屋休息。

“王後真的無事了?”小蓮紅著眼問道。

“哪來那麽多問題?趕緊讓北王去休息,回頭你守著你家王後。我們葉歡葉神醫累壞了,要去休息了,讓開讓開點。”容延年一臉不滿,剛才的耐心已經全部被耗盡,這些瞎子就沒看見我家葉歡很累了嗎?!

眾人一驚,自動兩邊散開,為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他們瞧見葉醫官白了容將軍一眼。

整個北王府中,一夜間,大半都成了病患傷員。

昨夜,影澄公主的軍隊遇襲,傷亡過半,易天為保護她們也受了傷。

葉歡忙活一整天,主人們一遇上難處,這府裏伺候的人更是手忙腳亂,沒了章法。

藥庫房常備的藥材眼看著就要用盡,各類藥材一下子變得緊缺起來,還真是多事之秋。

北王派人去城裏幾處藥鋪買藥,卻發現家家緊閉大門,不見人影。

“這是什麽意思?人呢?”開始還覺得是巧合,可把所有的藥鋪都走一遍才發現絕非偶然,必定有人搗鬼。

易雲澈得知此事異常震怒,這些人是要與他為敵嗎?

“北王息怒,我看還是先貼榜懸賞,千金,就不信他們不動心?”易天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背後之人居心叵測,而且有如此可怕的力量能令所有藥鋪關門,細想這鷹巢國竟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這兩日發生太多事,易雲澈也免不了心煩意亂,加之楊鑫兒一直未醒,他心中實在難安。

☆、第 43 章

榜文貼下去之後,大家也只能靜待消息,直到三天後那老婦人帶著個孩子出現在王府門口。

“民婦擎亞,拜見北王。”她跪下去時身姿挺拔,眼神清冷,竟給人一種敬畏的錯覺。

易雲澈的眼眸閃了閃,半晌才開口:“你是堯戰的母親?”

老婦人卻搖搖頭:“人死如燈滅,堯戰都過去了。若您大發慈悲救救這孩子,所有的藥鋪都會開張,我願一命換一命。”

這個老婦人名喚擎亞,是堯戰的母親,最受族人敬仰。堯戰在前方浴血奮戰時,是這位偉大的母親保護著城中千萬百姓。

“好,很公平。”易雲澈欣然答應,派人去請了葉歡過來。

那孩子緊緊地抓著擎亞的衣角,小臉黑黢黢的,大眼睛轉來轉去,滿心恐懼。

“去吧,孩子。”擎亞用力地把他推開,她別過頭去默默掉淚。

她們族人醫術不精,比不得這些京城來的貴人,見識多,能治病。

孩子被人帶去見葉歡,老婦人終於放下心來。

“那阿苗確實是我族中人,但是她所說的話並不完全可信,北王不必放在心上。”擎亞此時像個慈祥的母親,說話溫柔,神情祥和。

易雲澈再不願聽到這個人的名字,他現在只想要王後早些醒過來,其他一切都可以不顧。易雲澈擡步往外走去,神情十分冷漠。

外面的天昏沈沈的,好似有一場大雨將來臨。

在他背過身時,老婦人苦笑著咬舌自盡了。

“拉下去,好生安葬。”易雲澈交代完這句便回屋守著楊鑫兒去了。

傾盆大雨忽然撒向大地,天地間原本的寒冷竟被一場大雨消散?

雖然不可思議,但卻真實感覺到那股子溫暖襲來。

冥山之巔的雪水突然由一條密道向山野間土地間流淌過來,大家欣喜地扛著鋤頭和鐵鍬,拉上一車車樹苗開始植樹造林的浩大工程。

鷹巢國,終於迎來上天的眷顧。

但是當晚,易雲澈為王後建造的那座樓還未完工就被人蓄意炸毀,火光沖天,在雷雨中十分耀眼醒目。

易雲澈聽說後跑過去要救火,奈何火勢太大,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一點點被摧毀。

“北王,您冷靜一點。我們都需要你,需要你堅強。”容延年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跪在大雨中,低著頭,在懺悔。

“啊!”一聲狂吼,響徹天地。

易雲澈在發洩,他心中積攢太多的情緒,需要把它們宣洩出來。

大雨下了整整一天,浸潤著這片幹涸的土地。

水庫存儲足夠的水量,家家戶戶都跪拜天恩。

一年後,鷹巢國已經把原有的綠地面積擴大一倍。

“心兒,你聽見了嗎?是水的聲音。”易雲澈一日日地念著,王後卻始終沒有醒來。

心兒,現在的鷹巢國很像你家的福澤宮,你哥哥說要來看你,被我拒絕了,你不會生氣吧?聽說他已經得償所願,在家裏瀟灑快活呢。

我尋思著找個好日子把他們都偷偷接過來,畢竟在皇上眼皮底下不安全。

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帶你去看滿園春色,帶你去摘紅香果……

“今日,我吃飯吃到一半,突然想起這一年你只能喝些藥物,原本你不喜歡吃苦的東西,現在趁著你能反抗,我卻這般待你……”

每天易雲澈處理完政事都會花很長時間陪楊鑫兒,給她講一講這鷹巢國的變化,他的功績,還有對她的思戀。

自從冥山之巔的雪水引流下來之後,整個王城變得花團錦簇,原本種不活的植物花草都奇跡般地活了,松了松山間的土地,也可以種上果樹。

楊鑫兒醒來這一天,易雲澈正在院子裏給果樹捉蟲。

楊鑫兒像是從一場大夢中突然醒來,猛地睜開雙眼,她覺得自己很虛弱,想要喝杯水卻站不起身,她躺著太久,雙腿甚至失去知覺。

恰好葉歡端藥過來,看著睜開眼睛的楊鑫兒,葉歡手一顫,眼淚汪汪地把藥碗打碎了。

“王後,你終於醒了。”葉歡很激動,這一年多,他們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她身上,從開始的滿懷希望到最後漸漸失望卻不敢說出口更不願表現出來的絕望。

“快去稟告北王,王後醒了。”葉歡摸了把眼淚轉頭對門口守著的小丫鬟交代著。

“是。”小丫鬟開心地跑去了。

葉歡拉起她的手讓她安心:“不要著急著下床,你躺臥太久,雙腿恐怕一時難以恢覆,不必擔心,按照我的方子來調理,保管你三個月就就能站起來!”

楊鑫兒感激地點點頭說道:“謝謝你,葉歡。”

這些時日她雖然不能言語,睜不開眼,但很多時候她能感受到時常在身邊的關懷。

“心兒,心兒!”易雲澈從外面匆匆趕過來,看見坐起來的楊鑫兒,一時間亦是熱淚盈眶。

他走上前拉住她的手,把她緊緊抱在懷裏,失而覆得的那種喜悅溢於言表。

葉歡帶著丫鬟們默然退出去,給他們留一份空間。

王後醒來這個消息傳得很快,容延年得知這件事迅速扔了愛馬往葉歡的藥房跑去,站在門口喊著:“還記得自己說過什麽嗎?王妃醒來,就答應嫁給我。”

容延年一拉開簾子,一屋的病人笑嘻嘻地看著他,他訕訕地笑著:“走錯屋了,走錯屋子了……”

走出屋子他並不甘心就這樣走掉,畢竟他心愛的人兒還在裏面忙碌,又硬著頭皮進去幫忙,假裝剛才什麽都沒發生,畢竟他厚臉皮的事大家都清楚得很。

免不了被眾人一頓調侃,但是他鎮定自若,怕葉歡又生氣,繃著臉跟在葉歡身邊幫忙。

眼看著大家拿了藥自覺地都走了,容延年心中喜不自勝。

等到最後一個人走掉,他這才恢覆了一貫的笑臉,朝葉歡蹭過去:“葉歡,你說話要算數的啊!你要對我負責,你看看王後都這麽爭氣,生怕辜負北王的深情,你就更得對得起我啊……”

“當時不過一句玩笑話,何必較真?讓開,我要去給王後煎藥。”葉歡鎮定自若,不生氣更不歡喜,冷靜地讓人害怕。

“你站住!我就當真了!你也要當真。”容延年在後面用力地喊著,外面圍著一群看熱鬧的人。

“容將軍,你該走了,今天不需要訓練新兵?”葉歡回身認真地問道。

“你……本大爺不高興了,不訓!”

“哦哦哦!!容將軍說今天不訓練了……”不知道誰起哄帶著大家就跑了,看來抓藥的人中不少是新兵。

三個月後,王後果真下能自如行走了。

午後的天氣有點熱,容延年躺在小屋裏睡大覺。

葉歡又找到他,敲了敲他的腦袋說道:“現在可以兌現我的諾言了。”

“什麽?”容延年還在午睡,昏昏沈沈的。

“不記得?果然男人都是一樣沒毅力沒恒心,算了!”葉歡憋得小臉通紅轉身就走,卻不想被人一把拉住,下一刻就被按在了床上。

“想走,沒那麽容易!”

時光匆匆流過,年覆一年,鷹巢國在北王的領導下終於成為西北最強的大國,縱使京城高高在上的那位也不得不忌憚三分。

楊鑫兒現在最享受的就是與四歲的女兒玩耍打鬧,完全不像是一個母親的樣子,更沒有是一國之母的威嚴,但是楊鑫兒卻比同齡人看上去年輕有活力。

挺著孕肚的葉歡來看望王後和公主,看著她們一起打鬧,一臉羨慕道:“北王把你寵成這樣子簡直不像話,但看得出你很開心,很幸福。”

楊鑫兒知道她懷這一胎辛苦,趕緊扶著她坐下又讓小雪兒親自去端杯茶過來孝敬歡姑姑。

“是。”小公主說著就有模有樣地學著宮女們端了杯茶過來,“姑姑喝茶。”

“真乖。”葉歡摸著她的小腦袋愛憐地說。

“去玩吧,我和姑姑有話說。”楊鑫兒朝女兒擺擺手。

“什麽話?是和爹爹一樣有事辦嗎?”小公主眨著大眼睛天真地問道。

葉歡這杯茶直接沒能喝下去,她怕自己失態吐出來。

楊鑫兒紅著臉,趕著自家小公主自己一邊玩去別多話。

“聽說,安國的影澄公主又來送賀禮。”葉歡挑起了別的話頭,別免王後太過尷尬。

楊鑫兒卻滿不在意:“老國王新國王都有送她過來的想法,我也沒攔著,是北王自己不想要,沒辦法。”

這是變相地秀恩愛?!

葉歡淺笑無聲繼續道:“珍惜眼前人最重要。易天,小蓮也都是苦了自己。”

“我已經盡力,且看他們自己何時不執著,願意放下。”楊鑫兒操心這幾年也沒結果,如今她看得開,順其自然。

三天後,影澄公主與提出回安國,北王命令易天隨行護送。

王後卻又讓小蓮跟隨同去,她說作為王後義妹,有這個公平競爭的權力。

“這一趟,若再不成,我就強行賜婚!”這話楊鑫兒說了好幾年,卻從來不忍兌現。

黃沙漫天,花雨紛飛,歌聲遼遠……

在王後的精心安排下,他們這一路上要不就是奇景再現,浪漫地不像話;要不就是路遇歹徒,同生共死。

最終,到達安國之後,影澄公主再不願出國一步。

而易天帶著小蓮回了鷹巢國,在北王和王後的主持下完婚。

“幸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是她自己執念太重。我沒有偏向也沒有逼迫,只是不希望他們會錯過最好的人,將來遺憾。”楊鑫兒表現得理直氣壯,誰也不能憑空懷疑她動了什麽手腳。

易雲澈當然也覺得他的王後不管做什麽都對。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我的寵物主子們》玄幻奇幻

穿越到荒蠻時期和上神們談戀愛

貪小便宜的馬一一在搶紅包時不慎安裝了個領養寵物的系統,然後,穿越到了千萬年前的大荒山!和一群傲嬌的神獸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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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升級中,系統告訴她,她是女主,男一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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