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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回京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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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直都不要我走?”葉傾城的眸光之中暈起了幾分期待,她很希望秦韶點頭,讓她知道,在這裏她是被需要的,不用變成可有可無的人物。

一直都別走。

秦韶在心底說道。

不過這句話他還沒說出來,再沒確定自己會不會害了葉傾城的情況下,他又有什麽資格要求葉傾城為了他留下呢?

葉傾城見秦韶不吭聲了,才剛剛升起的幾分甜蜜瞬間被沖滅。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歡喜,也沒有無緣無故的仇怨。前一刻秦韶還說喜歡她,現在卻對她如此的別扭,葉傾城就覺得自己有點傻乎乎的。

她是個二楞子的性格,喜歡就是喜歡了,沒有什麽彎彎繞繞。依照她勇往直前的個性,如果喜歡的話,就不會改變。

男人的心思她真的猜不透啊。

前世那個因為錢而背叛出賣了她,這個呢?又是什麽?

葉傾城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她蹙了蹙眉頭,“我明白了。”她後退了一步,“其實你還是有點覺得我是怪物吧。”

“一點沒有。”秦韶看著葉傾城的臉色,就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了,他忙解釋道。如果她在他的眼底是怪物的話,那他自己怎麽算?

那葉傾城就更不明白了既然沒將她當怪物,又說喜歡她,可是現在卻又和她玩什麽若即若離的花樣,當她是呆子,耍著好玩嗎?葉傾城長嘆了一聲,”秦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是十分想和你在一起,否則也不會對你這樣了。但是看起來,你現在不是十分想和我在一起。算了。不談這些了。吃東西吧。你和我都需要體力。我也沒什麽精力和你玩你猜猜我到底要做什麽的游戲。如果你覺得之前說的話是腦子一熱胡說的。我就當什麽都沒聽到。我們趕緊回到大梁,到時候你的任務一交,我與你之間再也不要見面了。”

葉傾城說完就覺得自己心底酸溜溜的。

好奇怪的感覺,她微微的擡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這裏好像忽然空了一塊一樣。

即便是在現代她被人背叛,中槍跌下懸崖的時候都沒有感覺到心會這樣的難受,那時候她只是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寒。

葉傾城的話說完,秦韶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就當什麽都沒聽到回去之後不在見面

他沖動的想要馬上告訴她不是這樣的,他不是不喜歡她,而是怕牽連她但是還是被他苦苦的壓制住了。

他慢慢的攏起了衣衫,再也沒說什麽話。

風雪在第二天停息了,經過了一天多的修整,葉傾城的體力得到了很好的恢覆。清晨,兩個人一天以後的離開了屋子。葉傾城用木頭坐了一個簡單而又結實的扒犁,將生活必需品都放在那上面拖著走,比背著要省很多力氣。

兩個人現在顯然都對對方沒什麽話說,葉傾城是不想說,秦韶是想說不知道怎麽說。

建安公主聽了手下人的匯報之後,嘴角就露出了一絲的獰笑,真是太便宜葉傾城了,居然死在了雪崩之中。只要葉傾城,秦韶都死了,那麽她也就沒什麽好顧忌的了。素和與素清也就沒什麽用處了。

“來人。”建安起身,“去將葉傾城的兩個侍女打上烙印賣掉。”

她驕傲的揮了揮手。

那兩個本來是她留著逼迫葉傾城就範的,現在繼續養著也沒什麽大用處了。那兩個人傷的很重,現在賣估計也賣不出什麽好價格來,不過無所謂了,她要的不過就是折磨她們而已,錢她有的是。

“我的星辰。”拉克爾可汗跑了進來一臉的喜色。“你的反間計奏效了!”他過來一把抱住了建安,狠狠的在她的臉上親了兩口。“我已經派騎兵前去大梁幫你的哥哥了,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不愁你哥哥不能登上皇位!”

“真的嗎?”建安欣喜的看著穆善,眼眉梢都帶著喜氣。

“真的。”拉克爾可汗笑道,“真有你的,居然想到故意留下一個軍牌在屍體上讓秦韶的人找到並且送到你父皇的那邊。你父皇已經震怒了,他已經下令讓駐守在邊境上的威遠將軍回京述職,並且撤換掉了邊關好幾個將領,現在邊境上人人自危,哪裏還有時間和功夫來管我們。你哥哥送來的軍服我已經讓我的手下換上。到時候只要刺殺掉威遠將軍,再讓人假扮成他帶兵回京,事情就好辦了。”

“那臣妾豈不是也要恭喜可汗了嗎?只要我哥哥一登位,就馬上會派兵相助可汗,可汗統一柔然的大業可成!”建安公主嘴甜,挑了穆善喜歡聽的話說。

“我再寫一封信回去,安撫一下我父皇,叫他徹底對咱們沒有戒心。”建安公主笑的和一朵花一樣的燦爛。

“趕緊寫趕緊寫。我會派人八百裏加急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去。”穆善笑道。

那日葉傾城他們找到的那個村子屍體和軍牌都是建安故意安排下的。她早就與南宮瑜有聯系,知道他們要走的路線,所以找人逼迫了那些逃入山林之中的村民,她派人將村民的家眷都禁錮起來,指示他們在葉傾城經過的路上伏擊,隨後引著他們去那個被毀掉的村子,故意找到遺留在那邊的軍牌。

威遠大將軍是平江王的姻親,他唯一的孫女就是嫁給了葉嫵城的哥哥,只要威遠將軍出事,蕭允墨就更少了一個幫手。

手下有人參與消滅自己的村莊,販賣人口給柔然這種事情非同小可,威遠將軍必須要回京城解釋清楚。

只要他一離開邊城大營,刺殺他的機會就多的是。

那個假的賬本也應該馬上被送到京城了,只要昭帝看到那個名冊將名冊上的人全數治罪,只怕朝中就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即便是最後查出什麽真相,但是朝中動蕩是肯定的了。

她的哥哥就可以抓住這個機會。再利用她所提供的錢財和軍隊,按照原定的計劃將蕭允墨弄死,將昭帝軟禁,放出母後,自己稱帝!

到時候,蕭允墨,惠妃,平江王府,靖國公府,這些曾經反對過她的人,她會一個個的慢慢收拾。

她說過她會回去燕京,不是灰溜溜的回去,而是轟轟烈烈的被迎接回去!

雪路難行,葉傾城與秦韶又是偏離了方向,如今又沒了馬匹。為了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們也不敢走大路。

秦韶眼看著距離他舊傷覆發被內功反噬的時日越來越近,心急如焚。

雖然他們幾經輾轉已經找到了回大梁的路,但是一路上耽誤的時間實在是太多了。這一路下去只怕還需要三四天的時間才能到。

這夜他們找了一個避風的山洞,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葉傾城吃過東西就合衣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睡下。

秦韶在閉目養神,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內息在體內胡亂的流竄起來,好像野獸一樣急需找到了一個出路。他深看了一眼葉傾城,忙起身快步走出山洞。

不能是現在!他一邊走一邊快速的對自己說,千萬不能是現在,只要再過三天,希望老天垂憐,再給他三天的時間!

他要找到一個西方去調理氣息,希望能將這股作亂開始反噬的氣息壓制下去。

事實上兩天以前,他已經發作了過一次了,那次他運氣很好,花了大半夜的時間進行疏導,總算是將亂竄的真氣給壓制下去。但是這一次似乎來勢比上一次還要兇悍,兇悍到秦韶的經脈都被漲的發痛。

他單手撐在了石壁上,就地在雪地之中坐下,這次發作的又急又兇,已經來不及讓他再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他運行真氣,努力的想要將體內亂竄的氣息歸攏到丹田之中,但是幾經努力,還是一口血哇的一下吐了出來,他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身子佝僂成一個蝦米,丹田處好像要炸開一樣,撕扯著,那股強大的內息似乎要從他的四肢百駭噴湧而出,將他的身軀撕的四分五裂。

而他的身子也在不住的發寒,發冷,秦韶有點絕望了,他知道自己的情纏也在這一時刻發作了。

天上還下著清雪,他擡起了變得赤紅的眼眸看著不遠處盈盈閃動著火光的山洞,那裏面有他喜歡的人。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睡著了,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讓她看到自己這麽狼狽的樣子

秦韶看看周圍,手腳並用著朝一邊爬去,這一次的反噬他已經無能為力,唯有遠離她,再遠離她他不要成為她的負累他更感覺到內息在快速的流逝,速度驚人,他唯有用最後他能留住的一點點內力將情纏的毒逼迫住,暫時壓制下來。

秦韶不知道在雪地裏爬了多久,久到他的手都已經僵的感覺不到血液在流動,風雪漸漸加大,落在了他的眼眉上,讓本就漆黑的四周更增添了一種叫人絕望的氣息。

他有點爬不動了,所以自曝棄的躺在了雪地之中,平日他總在祈禱不要下雪,但是今夜,現在,他希望暴風雪來的更猛烈一些,這樣就能抹平他爬行帶出來的痕跡,也能將他盡快的掩埋在雪地之中。

如果第二天葉傾城醒來,看不到自己,找不到自己,就會獨自一人上路回到大梁。

回去吧。好姑娘,無論是大梁還是你曾經來的地方,只要能離開柔然,遠離這些危險,隨便回到哪裏都好。

秦韶靜靜的趴伏在地上,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脈在一點點的凝固,寒氣從裏到外,再從外到裏,他甚至能感覺到死亡所帶來的雕零與黑暗。

他努力的在回想著這一世和上一世自己所經歷過的快樂的事情,好讓自己死的不是那麽的悲傷,但是他能想起來的竟然都是葉傾城的笑。

她的吻。

她給他帶來的驚喜。

還有他說的那些他聽不懂的話。

“秦韶!”感覺到她的聲音朦朦朧朧的傳來,秦韶的手指微微的彎曲了一下,他一定是因為太想她了,所以幻聽了,葉傾城已經睡著,又怎麽會發現他不見了呢

他想回應她,但是意識卻在這一刻被剝離,整個人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世界一片安靜,再也沒有風雪,沒有葉傾城的呼喊聲

葉傾城氣急敗壞的從山洞之中跑了出來,她剛才猛然的被一個噩夢給驚醒,睜開眼睛之後就發現洞裏沒人了。

開始她只是以為秦韶出去解手,所以也沒在意什麽,不過左等秦韶不回來,右等秦韶不見蹤影,葉傾城就有點坐不住了,她這幾天雖然不怎麽和秦韶說話,但是架不住自己還是很喜歡他……

葉傾城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心態要不得。

明明就是不應該在理他的,路歸路橋歸橋,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會偷偷的看看他,甚至到了夜裏,她會覺得秦韶在她的身邊,她很安心。

葉傾城跑了出去,拿了一個柴火出來當火把映著外面,她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氣,心裏就是一動,等走近了一看,果然有一灘血在雪地上,已經被風雪掩蓋的差不多看不到了。

葉傾城這才著急起來,她看著地上有一路淺淺的痕跡,在朝黑暗之中延伸,這痕跡也被風雪遮蓋的差不多快要看不到了,葉傾城順著這路痕跡追了出來。終於在雪地裏看到了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趴伏在地上。

他的發絲尚露在外面,不過身子已經有一半快被風雪所掩埋起來。

葉傾城心底一驚。忙跑了過去,將人翻開一看,果然是秦韶。

他的口鼻都滲著血絲,已經被凍的凝固在了臉上,他雙眸緊閉,眉毛和睫毛上都結著冰,臉色慘白一片,看起來就好象死了一樣,葉傾城忙將他拖回了山洞之中,將他小心的放在了火堆的旁邊,他的渾身已經冰涼,如同冰塊一樣。

葉傾城嚇的話都說不出來,擡手飛快的觸摸了一下他的脈搏。

冰冷的肌膚下一片平和,死一樣的平和。

“不可能!”葉傾城這下是真的慌了神了,“不可能這樣的!”她搖晃了一下秦韶的身軀。好像這樣他就會轉醒一樣。

“怎麽會?”葉傾城瘋了一樣的撕開了他的衣襟,雙手交疊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醒過來!秦韶。”葉傾城雙眸赤紅,一邊給他坐著心肺覆蘇按摩,一邊一口一口的朝著他的嘴裏吹氣。

她不知道按了多久,她只知道不能讓秦韶的心臟就這麽停止了跳動。

不應該啊,他還那麽年輕,應該有大把的年華去揮霍,他還那麽漂亮,這麽漂亮的人,怎麽會死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中。

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沿著葉傾城的臉頰滑落。

她什麽都想不起來,唯一只是想喚醒他

“秦韶!”葉傾城大吼了一聲,重重的一擊錘在了他的胸口上,秦韶的手指似乎動了一下,葉傾城大喜,忙摸了摸他的脈搏。已經有了微弱的跳動。

葉傾城高興壞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點什麽

“對了,保暖。”葉傾城將所有能蓋的東西都堆到了秦韶的身上。

感覺到他依然冷的如同一塊冰一樣,葉傾城咬牙自己快速的除去衣服,就好象那日他對自己一樣,覆蓋在了他的身上。她不住的摸索著他的胸口,用以保持著他心臟附近的溫度。

“秦韶,不要這樣對我。不要死!堅持住!”葉傾城用幾近哀求的語調不住的在秦韶的耳邊說道,“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我也喜歡你。你問我以後會不會走,我不走了好不好?留下來陪你。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秦韶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麽都可以做!”直到他的心臟停止跳動的那一刻,葉傾城才恍然明白自己已經泥足深陷,她完全不想離開他。

她和他賭氣只是因為她喜歡他。

真幼稚,如果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她就應該死皮賴臉的賴上他,叫他推都推不走自己。

就在剛才她看到那灘血跡的時候,也明白了秦韶為何對自己若即若離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才刻意的避開她

你怎麽這麽傻啊。

之前和離,是因為喜歡她,想要放她自由,現在推開她,是因為怕給了她希望,隨後希望又破滅掉。

葉傾城的心在顫抖。

她仔細的回想著他們相處在一起的時光,他總是在默默的保護者她,遷就著她

她真蠢!那麽重的傷怎麽可能說好就好他不住的催促自己趕路,就是想在傷發作之前將自己送回大梁去。

還有他的毒!不可能解的那麽快,他一定是用了什麽別的辦法暫時沒讓毒發作起來。

如果有一個男人,全心全意都在為你考慮著,那麽還想什麽!嫁啊!

“秦韶不要死好不好?”葉傾城擡手捧住了秦韶的臉頰,“你再娶我一次,不然我娶你也好!”秦韶緩緩睜開了眼睛,他想沈睡,卻總有一個聲音讓他沈睡不下去。

很吵不過也讓他很安心。

朦朧之中他看到了葉傾城,果然是人在彌留之際會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人

秦韶努力的想要朝葉傾城笑上一笑,嘴角微微的一彎。

“秦韶,你醒了嗎?”耳邊傳來葉傾城又驚又喜的聲音,隨後一個大大的吻就落在了他的唇上。

秦韶感覺到了,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他動了動自己的手,感覺到渾身都跟針紮了一樣的痛。

他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剛才他不是已經在雪地裏等死了嗎?

這是又回到了山洞了?

難道剛才的不過就是他的夢?

他暗中運了一下氣,卻駭然發現丹田之中空空如也。

他楞了有片刻,這才長嘆了一聲。

秦韶轉過眼眸,看著葉傾城的面容,長嘆了一聲,他費力的擡起了手臂。輕輕的撫摸上了葉傾城的臉頰,“你找到了我?”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沈,如同沙礫磨過一樣。

“恩。”葉傾城含淚看著秦韶,點了點頭。

失而覆得葉傾城的心頭掀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狂潮。她捧住了秦韶的臉頰,”不準再自說自話的離開我了!你以為這樣是對我好嗎?秦韶,我穿越了千年過來,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你,你覺得你應該將我就這麽推開嗎?”

秦韶怔住,良久才對著葉傾城展露出了一個笑顏,“你不會走了是不是?”他顫聲問道。

“不走了!”葉傾城說道,“你趕我走都不走了。”

秦韶緩聲長嘆,什麽都沒說,只是擡手輕輕的將葉傾城環繞住。

“你到底是用什麽什麽辦法將毒暫時給控制住?”葉傾城好奇的問道。“為什麽忽然之間會惡化的這麽厲害?”

秦韶知道自己已經瞞不住葉傾城,只能將經過說了一遍。

葉傾城靜靜的聽完,張嘴最秦韶的肩膀上輕輕的咬了一口。“以後不準再這樣自作主張。我不是什麽溫室裏面的花,需要你這麽犧牲自己來保護。我可以和你並肩面對一切困難,既然你喜歡我,為何不與我攜手呢?你不會成為我的負擔,如果你就這麽無聲無息的走了,反而會叫我難過一生。秦韶,你不用來成全我什麽,而是應該和我比肩而立,風雨與共。”

秦韶被葉傾城的話給震撼了,是啊,他總是在試圖保護她,殊不知她根本就是什麽嬌弱的人,她堅強的如同風中勁草,如同水底磐石。

秦韶輕輕的點了一下頭。他剛剛毒發,拼了最後一點殘存的內息將毒素困在體內的一角,現在體內幾乎是半點內息都不能再調用了,與普通人一般無二。

“嫁我可好?”秦韶攏住了葉傾城的肩頭,低聲說到。

“你說嫁就嫁嗎?”葉傾城白了他一眼,“之前已經嫁過你了,你自己假裝大尾巴狼,要放我離開。”不過她眼底蘊含的笑意還是出賣了她的心。

她願意的,真真正正的再嫁秦韶一次

只是嘴上還是需要硬上一下。

葉傾城不是一個什麽特別喜歡婆媽的人,她素來雷厲風行,喜歡就嫁,沒什麽好拖延和猶豫的,尤其是秦韶這樣為了保護她幾乎連命都搭上的。

“我會找到你送我的那個簪子,然後再求你一次。”秦韶柔聲說到。

“那簪子被你丟了?”葉傾城一楞,逼問道。

秦韶好像他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了

他馬上閉眼裝死。

兩個人經歷了夜裏的事情,感情自然是好的不像話了,為了秦韶的身體。他們在這個山洞又耽擱了一天,在第三天的上午,才踏上了繼續回大梁的路。

秦韶沒了內力,就和普通人一般無二,再加上內傷的作用,他走了不過二裏地就撲倒在了雪地之中,吐了兩口血出去。

這可是將葉傾城給嚇壞了。

好在之前她做了一個扒犁,現在她將扒犁上的東西歸攏了一下,能扔的都扔了,隨後將秦韶安放在扒犁上然後又用毯子將他蓋住,就這樣一點點的拉著他朝大梁的方向走去。

秦韶的心底已經是惶恐和內疚到了極致了。他幾次都要掙紮著起來披著葉傾城一起走,但是葉傾城楞是威逼加利誘的將他捆在了扒犁上。

秦韶看得出來葉傾城體力消耗的極快,只是她這個人好強,什麽都不說。

每次擡眸看著葉傾城那嬌小的身軀拉著沈重的他在雪地裏舉步維艱,蹣跚前行,秦韶會長嘆一下,明明是不想變成她的負累的,但是現在還是拖了她的後腿了。

葉傾城和秦韶趕到邊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傍晚。

才靠近邊城,葉傾城就察覺了有一絲詭異。

“你沒覺得這裏不正常嗎?”葉傾城警覺的將扒犁靠在一邊,小聲的對秦韶說道。

秦韶看了看四周,若是平時,現在城門口應該有不少百姓等著過關進城,而現在城門已經緊閉,連個百姓的影子都不見。

秦韶的心底也是一凜。

“不要輕舉妄動,看看再說。”秦韶對葉傾城說道。

“咱們不走城門,走山林。”葉傾城對秦韶說道。“我在這裏住過,知道有一條山路是可以繞過守城的士兵,直接進入大梁境內的。

當年她可是住在那山林之中,雖然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可是跑了不少的地方。

帶著秦韶爬山就不如在平地上那麽的容易了。畢竟秦韶那麽高大的一個人。

秦韶幾次想讓葉傾城先走,葉傾城都不肯,她都費了那麽大的力氣將秦韶弄到了這裏,哪裏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只要進了城,一切都好辦。

好不容易翻過了山,葉傾城和秦韶窘了,他們身上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已經丟在了柔然。

沒有通關文牒,客棧是肯定住不了了。

葉傾城只有扶著秦韶挨家去敲門,開始及家人見葉傾城和秦韶已經衣衫破爛渾身上下都如同乞丐一樣,沒有肯收留他們的,就在秦韶幾乎要放棄的時候,葉傾城終於找到了一戶人家,她對他們說自己和秦韶是在路上遇到劫匪了,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都被搶走了。所以才流落到此,他們看葉傾城和秦韶可憐答應讓他們兩個晚上暫時住在他家的偏房之中,雖然說條件不好,但是總算是個像樣的屋子。

屋子裏面有一個火炕,主人家熱心,幫將火炕燒上,房子不大,不一會屋子裏面就熱了起來。

葉傾城千恩萬謝,將自己身上僅有的一對耳環送給了主人家當答謝,她沒用身上的銀子,因為她還需要銀子去買馬和雇車。

主人家實在,見那對耳環的玉色上乘,也明白葉傾城和秦韶不是什麽壞人,於是還幫忙燒了點飯菜,並且燒了熱水給他們。讓他們換洗一下。

快一個月的時間了,葉傾城終於住到了一個像樣的房子,洗了一個真正的熱水澡,感動的幾乎要哭。她與秦韶兩個楞是走了將近一個月才走回大梁的土地上。

秦韶也就著熱水將自己清洗了一下。

他內傷未愈,差點暈倒在浴盆之中

葉傾城讓秦韶睡下就去和主人家打聽外面的情況。這一打聽才知道大約十天前的深夜,城裏似乎發生了一些打鬥,這些百姓自是不敢出去看的,等第二天,大家上街才發現到處都有打鬥過的痕跡,墻上,地上還有血跡,不過屍體都已經被清理掉了,不久之後官府出了告示,說是有土匪來襲,這些日子城門只在上午開放一小會,其餘的時間都要關閉,讓大家盡量不要外出。

果然是出事了

葉傾城忙回去將這件事情和秦韶說了一下。

秦韶就覺得納悶,邊城的駐軍首領是威遠大將軍,有他在的地方,哪裏會有什麽土匪趕來襲擊。翌日葉傾城上街去買馬,在經過城門前,忽然發現守軍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們一個個的都將帽檐壓的很低,就好象怕別人看清楚他們的樣貌一樣。而且他們也不和人說話,彼此之間也一點交流都沒有。葉傾城在邊城住了不少時日,雖然上城裏來的時間比較少,不過每次來,都會見到守城的士兵沒事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話打發時間。像現在遮掩的狀況倒是第一次見。

此地不宜久留,葉傾城馬上將該做的事情都做完,用銀子買了一匹馬,又雇了一輛馬車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等她做完這些之後,已經來不及出城了,城門在晌午十分已經關閉,只有等第二天了。

夜裏,葉傾城讓秦韶先休息,自己則悄悄的出了門。

她悄然的摸去了守軍的軍營。

軍營到了夜晚也是燈火通明的,往來巡邏的士兵明火執杖。

葉傾城接著夜色的掩護,悄然的溜了進去,等靠近了一座營帳,竟然聽到了裏面傳出來的是柔然語似乎營帳裏面的人在賭錢,葉傾城勉強的聽懂了一些,無非就是關於輸贏的爭吵。

這叫葉傾城瞬間窘了大梁的邊城守軍什麽時候開始用柔然語進行交流了。

她又朝前探了探,聽到了一個營帳門前兩個士兵的交談,切切實實的也是用了柔然語他們明明穿著就是大梁士兵的衣服。

葉傾城悄然的溜回了住所,將她看到和聽到的情況與秦韶一說。

秦韶頓時就蹙起了眉頭。”你沒看錯?“

“我視力那麽好。怎麽會看錯!”葉傾城說道。

“邊城駐軍有十萬之眾,哪裏會這麽容易就被柔然人撤換掉?”秦韶不解的說道。

“十萬都是在城裏面嗎?”葉傾城問道。

“那自然不是。”秦韶說道。“只有三千是在城裏,其他的都在百裏之外的幾處大營之中駐紮。”十萬人這麽一個邊城也住不下啊。

“那不就是了。”葉傾城說道,“主人家不是說那天夜裏有土匪來襲嗎?想想看如果有人裏應外合的打開城門,在一夜之間將這裏的駐軍全數換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三千人馬而已。葉傾城說完之後想了想。

“但是他們這樣,只要威遠將軍一到邊城來巡查,不就露餡了嗎?”秦韶覺得十分的困惑。

“如果威遠將軍不能來巡查呢?豈不是可以隱瞞很久?”葉傾城反問道。

有點道理,秦韶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還記得那枚從死屍身上翻出來的軍徽嗎?”

“記得。”葉傾城點了點頭。

“那名牌便是威遠將軍的手下。”秦韶說道,“當時是嚴嘉找到的!”

“完蛋了!”被秦韶這麽一提醒,葉傾城一拍腿,“嚴嘉是南宮瑜的人,咱們都被騙了!”

名牌是秦韶找人送回京城的,那時候南宮瑜的身份尚未暴露,他也沒多想。想來應該就是這枚軍徽惹禍了,威遠將軍多半現在已經不在邊城,回京述職去了,所以這些柔然人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占領了邊城順便假扮成大梁的守軍。

鳩占鵲巢。

葉傾城和秦韶對看了一眼,均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看來建安已經和京城之中的某位要聯合出手了。

如果連邊城的守軍都被換掉了,那就很可能已經有人秘密的經過了邊城進入大梁的境內。

第二天,秦韶和葉傾城稍稍的改裝了一下,假扮成了一對年老的夫婦,秦韶本就身體不好,葉傾城以給他看病為由帶著他出了城,一路朝京城狂奔而去。

他們在沿途打聽了一下,說十天前的確是有大軍經過。

兩個人益發的感覺到了不妙。

等進了甘州,秦韶終於聯絡到了自己的人,連夜送了一封八百裏加急去了京城。

不過他和葉傾城還是不敢怠慢,日夜兼程的朝大梁的燕京城趕去。

燕京城現在已經有了幾分春意,柳梢開始漸漸的發綠。

天還沒亮,葉嫵城一身素衣端著一碗熱粥走進了蕭允墨的書房。

“殿下。”她躬身行禮。

“你來做什麽?”蕭允墨放下了手裏的東西,稍稍的一皺眉,冷聲問道。

“一會要去送閔太妃進入皇陵之中,臣妾怕殿下辛勞,所以就熬了這碗粥,殿下自閔太妃駕鶴之後就一直都勞心勞力,臣妾看在心裏亦是十分的心痛。殿下還是吃點東西再去吧。”葉嫵城低眉順目的將熱粥捧上。

蕭允墨本是十分的不耐,不想吃的,但是看在她來的這麽早的份上,還是心軟了一下。

“放下吧。”他緩聲說道。

“還是讓臣妾伺候殿下用點,臣妾才放心。”葉嫵城低頭說道,她不敢擡頭,盡量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比較的平和一些。

“你先出去。我一會就喝。”蕭允墨不耐的說道。

葉嫵城楞了楞,還想再勸,但是見蕭允墨的眉宇之中已經有了幾分厭煩之意,只能閉嘴,告退。

她在屋子外面等候著,直到一會一名蕭允墨身邊的貼身小太監端著空碗從裏面出來,她這才走了過來。

小太監見是太子妃來了,忙跪下行禮。

“太子將粥喝了?”葉嫵城問道。

“是。”小太監連忙點頭。

“你親眼看到的?”葉嫵城又問。

“是的。”小太監又點了點頭。

葉嫵城這才算松了一口氣,“將碗給我吧。你退下就是了。”

今日是閔太妃出殯之日。

一會朝中所有大小官員以及有誥命在身的命婦都必須隨陛下一起前往西郊皇陵,送閔太妃走最後一程,棺槨安放入皇陵之中。

所以天不亮,各家各戶都已經是忙得不可開交了。

閔太妃駕鶴西去,雖然只有太妃之名,但是所用儀仗和下葬的規模都是按照太後來辦的。

天空飄起了蒙蒙的細雨,似乎也是在為閔太妃送行一樣。

不過這樣的天氣還是給大家造成不小的困難。

道路被雨一淋就變得泥濘難行。

春寒加上春雨,真是比下雪都冷。

一大隊人馬走在去西郊皇陵的道路上,素白的一片,不光是人穿著白衣白服,就連馬車的外面也都用素白的棉布包裹起來,拉車的馬匹上所佩戴著的飾物也全部取下,換上了白色。

陛下的馬車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由一千禁衛軍護衛著。

葉傾城和秦韶趕到京城的時候,出殯的隊伍已經離開燕京城的大門。

他們兩個是進了城看到全城縞素這才知道今日是閔太妃出殯的日子。

秦韶和葉傾城不知道京城之中誰可信任,也不敢貿然行事,秦韶先是去召集了一下自己信得過的屬下,兩個人暫時分開,葉傾城不敢回南鎮撫司,畢竟南宮瑜還有什麽同黨在南鎮撫司就連葉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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