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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回門之日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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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傾城在秦府住了下來,她從讀軍校開始就已經習慣時不時的到陌生的地方去生活,所以從平江王府換到了靖國公府也不覺得有什麽不適應的地方,無非也就是遵守的規矩要變一變了。

在平江王府,父親母親都寵愛著她,也不需要她晨昏定省的去請安,但是在靖國公府卻是不一樣,國公夫人有意要殺一殺葉傾城公主的威儀,所以在葉傾城加進來之前就已經特別的交代過,只等了公主進府當了秦家的媳婦,所有的媳婦都必須每天早上,傍晚的去給她請安問好。

這條規定對於梅氏來說不算什麽,本來她也是要去的,但是對於府裏其他散漫慣了的人,就有點受不了的,又因為知道這條規矩是因為葉傾城而起的,所以對葉傾城就更是打心眼裏不喜歡。給公主殿下立規矩而已,偏生連累的她們一個個的都要早起,一天兩次的朝老祖母那邊跑,實在是有點煩人。

不過這條規定對於葉傾城來說根本就不叫規矩,因為她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每天早上出操,晚上點名,早就已經習慣了,雖然來了古代,沒再這麽折騰過,現在不過就是重新過一下部隊的生活而已,她那時間掐的比府裏其他人可準時多了。

開始秦韶還以為葉傾城多半會對府裏這個規矩會有怨言,哪裏知道兩天看下來,葉傾城跑的比誰都勤快,還真的從祖母那邊出來之後順帶著去陪祖父說會話。

葉傾城從秦睿那邊回來就叫素和做了一個小板子,上面押了紙,還找了一個瓷瓶子裝上磨好的墨汁,她自己跑去廚房找了幾只大鵝,抽了大鵝翅膀上的大羽下來,弄的廚房那邊養的鵝看到葉傾城就跟見了鬼一樣的躲。她將那些羽毛拿回來洗幹凈晾幹,做了簡單的羽毛筆出來,她還讓秦韶試了試,並且教給秦韶握鵝毛筆的方式,秦韶用了用,總是覺得別扭,不如毛筆那樣用來順手,主要是竿子太細了,葉傾城想想也是,她用絲線包住鵝毛筆的下端,讓筆變得順手一些。開始秦韶並不明白葉傾城折騰這些東西做什麽,但是第二天他陪著葉傾城去祖母那邊請安之後就知道了這些東西的用途。她是準備和祖父交流用。

祖父雖然不能說話了,但是腦子還算清明。手也能動,所以她說什麽,祖父想要回她什麽的話,就拿這個筆在紙上寫下來,她看就行了。

秦韶看到那一老一少湊在一起,葉傾城說點什麽,祖父就拿著筆寫下來回答她,心底既是汗顏,又是欣慰。

祖父癱瘓在床上這麽多年,雖然他們都覺得對祖父已經照顧的很好了,可是從昨天因為葉傾城一句話,祖父就將祖傳的玉佩直接給葉傾城看來,他們都忽略了祖父一個人獨居的感受。父親在邊關戰死的時候,正好是他重生不久的時候,他那時候滿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麽弄死葉傾城和拉蕭允玄下來,倒是真的忽視了中風癱倒在床邊的祖父了。倒是昨天剛剛進門的葉傾城卻是註意到了這一點。

是他自私了

葉傾城陪祖父說著話,他就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晨光映入房間,映在葉傾城鬢角發間,讓她整個人都沐浴在一片金色的暖意之中,顯得她那本就動人心魄的眼眉之中又增添了幾分柔和與靜謐。祖父雪白的須發上也被這晨間的日光染的多了幾分慈祥之意,他開始使用那鵝毛筆也如自己一樣不適應,但是秦韶發現自己的祖父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學東西還是很快。來回幾下,手也就順了起來,用鵝毛筆寫出來的字雖然不如毛筆寫出來的那樣豐滿潤澤,但是也帶著自己一份獨有的特色。老爺子顯然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用這種方式與人交流,瞬間就喜的眼眶濕潤。

秦韶靜靜的看著那一老一少,心底忽然升起了一種自從他重生以來從未感覺過的安靜與悠遠,他甚至不想發出什麽聲音來破壞了這個房間裏面那種讓他感覺到心安的和諧畫面。

祖父雖然興奮,但是畢竟身體有點虛弱,葉傾城陪了他將近一個時辰,他就有點覺得困乏了,葉傾城也就告退出來。

等葉傾城與秦韶一前一後的走在回寧遠路上。

秦韶才成親,有半個月的婚假,所以這半個月他都閑的沒事幹,只需要跟在葉傾城身後就是了。這是從孝仁皇後那邊定下來的規矩,凡是大梁朝的大小官員,若是遇到家中嫁娶,喪事等重大事件,皆有十五日的假期。若是遇到夫人生產的事情,也是有五天的假期的,可以在家陪伴家人。如果是女官的話,遇到生產便是足足有一年的假期。

開始秦韶覺得大概自己這十五天會挺難受的,畢竟要天天面對前世坑他的那個人的臉,但是從第二天看來,秦韶就將這個念頭拋去腦後了。似乎這十五天陪伴葉傾城,對於他來說也不是一件煎熬的事情,甚至有點小小的期待,因為他永遠都猜不到葉傾城會做出點什麽叫他感覺到驚奇和新奇的舉動。

昨夜葉傾城又是自己窩在椅子上睡的。秦韶想今天,還是不要讓葉傾城那麽委屈了。

“你想去哪裏?”秦韶忽然開口問道。

“啊?什麽去哪裏?”葉傾城被問迷糊了,“我不是陪著你回寧遠?”

秦韶有點懊惱,這個葉傾城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裝糊塗,看她腦子動起來那麽快,一會一個鬼主意,都能想到與不能說話的祖父用文字交流,怎麽就想不到自己問的明明就不是回不回寧遠事情呢。

他的心間有點氣悶,隨後閉唇不語,朝前快走了兩步。他明明是想問她有沒有特別想去玩的地方,剛好現在他有空,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可以酌情帶她去玩。他為何要這麽好心?多此一舉,反而弄的自己不舒服?早知道就不應該管這個女人的閑事才是。

葉傾城有點奇怪的看著秦韶的背影,這是又生氣了?好神奇,她不過就說了一句回寧遠話而已間歇性蛇精病患者的世界果然與眾不同。

“難道你不想回寧遠”葉傾城小跑了兩步,這才追上了秦韶的步伐,個高腿長了不起啊,等她長大了的!“你有事情就去辦好了,我自己回去,我不認路的話可以問。”她好心好意的說道。

秦韶驟然停住腳步快速的轉身,跟在他身後的葉傾城一個沒留神,沒收住腳步,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秦韶的胸前。

糟糕了!葉傾城的鼻子頭一酸,眼淚差點流下來,秦韶是拿鐵板做的嗎?為毛線那麽硬!葉傾城一到春天和秋天就容易鼻子出血,這是她穿越過來之後發現的,這個身體的鼻子在春秋兩季的時候金貴的很,碰不得。

秦韶垂眸見葉傾城的臉依然抵在他的胸口,就有點哭笑不得。

這是什麽節奏?賴上了他?胸前的葉傾城顯得那麽的小巧玲瓏,平日裏也不覺得有什麽,現在秦韶才發覺,原來她真的還只是未及及笄的一個孩子,才堪堪的到自己的胸口位置。一股別樣的情緒從他的心底緩緩的升起,他甚至想擡手去扶一下葉傾城的肩膀。

“公主這是做什麽?”秦韶還是壓制下那種別樣的情緒,冷聲問道。

即便她不是前世的那個葉傾城,他也不宜與她走的過近,畢竟她將來是要離開的人,秦韶在心底苦笑了一下。所以他對葉傾城還是用的敬語,並不去主動的喚她的小名。

“我那個啥!”葉傾城的臉抵在秦韶的胸前,也覺得尷尬至極,“你別生氣啊。”

“臣為何要生氣?”秦韶覺得有點好笑的問道。若是他因為被人撞了一下就生氣,那還能活到現在?早就被氣死了好嗎?

葉傾城卻不這樣想,在她看來,秦韶就是一個間歇性蛇精病患者,剛剛一句話都能惹的他不悅,現在她都把鼻血殷在他衣服上了,那他還不暴跳如雷?

“我流鼻血了!而且弄在你身上了。”葉傾城聞言這才擡起了臉,秦韶果然在她白皙的皮膚上看到鼻子下面掛著兩條紅紅的血痕,血還在不停的流,糊在她的唇上,還沿著皮膚朝下滾。

該死的!秦韶目光一緊,忙擡手按住她的鼻子,從自己的袖子裏面將汗巾抽出來,將汗巾堵在了她的鼻子下面“先捂著。”他皺眉說道,“公主怎麽這麽不經碰?”就這樣嬌柔還要去參加武舉會試?本來對葉傾城的本事不算是怎麽懷疑的秦韶,現在也多了一層疑慮。

“不是不經碰。是春秋兩季容易流鼻血。”葉傾城捂著自己的鼻子解釋道。“等一會就好了。”她站在那邊仰著脖子,斜眼看著秦韶。呃,他今日穿了一件素白色的春袍,玉樹臨風,與漫畫上的貴公子一般無二,現在那白如雪的衣衫上被她給染了兩道紅印子,原本應該看起來畫面受損才對,偏生秦韶的容顏強大,足以掩蓋掉一切瑕疵,就是衣衫染血,也依然無損他的風采,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邪魅之意,如果那血不是在胸口,而是在他的唇角,哇!葉傾城的眼睛一亮,那不就是俊美邪魅吸血鬼的真人版?

秦韶被葉傾城看得感覺背後發毛,那丫頭兀自捂著鼻子,一雙眼睛賊亮賊亮的刷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總覺得她腦子裏面想的是什麽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秦韶又猜不透是什麽事情

“咳,公主在看什麽?”秦韶低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衫上赫然印著葉傾城的血跡,他瞬間就囧了,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公主在胡思亂想什麽?”他微微的皺眉問道。

她不會又想到那個元帕了吧!秦韶的臉忍不住微微的一紅,倒不是他臉皮子薄,實在是他被葉傾城那目光看得有點虛

駙馬爺您想歪了。

“沒什麽沒什麽,只是因為你好看,就多看了兩眼。”葉傾城忙解釋道。

好看?秦韶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有點僵硬,果然女人都是喜歡漂亮的人,若是他現在毀容了,是不是她連看都懶的看上一眼了,雖然知道她不是前世的那個人,但是這一刻他的心底還是抑制不住的泛起一陣陣的暗潮。

“如果臣沒有這樣的容貌,你還會看嗎?”秦韶忍不住冷聲開口。“如果臣毀容了,滿臉疤痕,如同地獄惡鬼,公主還會多看兩眼嗎?”

“哦。那肯定不多看了,免得自己做噩夢。”葉傾城實話實說。

果然!秦韶在心底冷笑,心底升起的那一絲對葉傾城的好感也在瞬間變得蕩然無存,天下的女人都一樣!只註重外表,如果他不是長成這樣,只怕就算是現在的葉傾城也不會將他放在眼底。

“臣明白了。”秦韶後退了一步,緩聲說道。

“你又怎麽了?”葉傾城覺得自己的鼻血有點止住了,這才試著將帕子放下來,還真的止住了就是毀了秦韶的帕子。“這帕子我會洗幹凈再還給你的。”

“不用了。一個帕子而已,靖國公府舍的起。”秦韶卻的心底氣悶,“臣要去換一下衣服,先走一步。”他隨便找了一個由頭,快步離開。

“餵,你回去換衣服不是和我順路嗎?一起啊。”葉傾城拎起了裙擺小跑著追了過去,不是一定要和秦韶一起走,實在是靖國公府太大了,她才來了一天而已,不要指望她能順利的找到回去的路,有現成的向導不用白不用啊。

秦韶在前面疾步如飛,葉傾城也在後面小跑著緊跟著,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穿過了秦府的花廊。

一邊經過的仆從們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這對新婚的夫妻。

昨天去老夫人那邊請安的時候他們還親昵的手牽著手,這不過就是一天的時間,已經變成他們的少爺在前面走,那位過門才第二天的公主就在後面追著跑的局面了。

大家看的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他們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之前那些傾慕過秦韶的丫鬟們卻是在一邊幸災樂禍,看吧,才第二天而已,就被三少爺給嫌棄了,即便是有公主的身份那又如何,不過就是表面風光而已,原本老夫人就對她不夠待見,現在又惹怒了少爺,這位公主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了。又不是真正的皇家公主,嫁進了秦家的大門,還不是一樣要被秦家的規矩約束著,現在就惹的丈夫不喜了,日後不知道怎麽過

“唉,你又生氣了?”葉傾城追著秦韶跑進了屋子裏面,見他站在屏風後面換衣服,也覺得有點不自在,“我是不是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屏風後面只傳來衣服摩擦帶起的西西索索的聲音,秦韶抿唇不語。

“我不是故意的啦,畢竟咱們還要相處好久呢,不如你告訴我在你的面前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啊。不然我總是不小心說錯話,你又總是生悶氣,氣來氣去的,這日子也沒辦法好好過對不對?”葉傾城蹭到屏風前面,對秦韶說道。

秦韶的動作稍稍的一滯,透過半透明的屏風,他能看到那個嬌小的身影從屏風上映過來。

聽到她軟軟糯糯的言語,秦韶心口悶著的氣也就漸漸的消退了不少。

她不是前世的葉傾城,自然不知道自己氣的是什麽

“沒事。”秦韶這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真的沒事?”葉傾城問道。

“真的沒事。”秦韶答道。

“哦,沒事就好。嚇死我了。”葉傾城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後說話我會盡量小心,選你喜歡聽的說。”她還要和這個人相處五年呢,就好象不小心被分配了一個舍友過來,要是兩個人總是臉黑,日子過的也不順心吧,唯有與舍友盡量搞好關系,這時間上才不至於難熬一些。

葉傾城是個從小被人收養的人,所以在習慣上,總是她去湊合別人的喜好。

不過葉傾城也有點茫然,究竟什麽話才是秦韶喜歡聽的?

“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我不能說哪些方面的話?我會盡量避免。”於是葉傾城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用避諱,你做你自己就好了。”秦韶將外袍換好,慢條斯理的將腰帶紮上,這才拉開了屏風,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現在他的心情已經完全平覆了,也覺得自己剛才莫名的對葉傾城發了那一通脾氣有點不對,畢竟她不是那個葉傾城,什麽都不知道。

只是他在剛才的那種情況下沒忍住而已。

他沒什麽資格要求現在的葉傾城為他做什麽。如果真的這樣要求了,那現在的葉傾城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就知道你本質上還是一個不錯的人。”葉傾城笑道。

“你記得,這世上就沒什麽好人。”秦韶驟然攝住了葉傾城的手腕,她的手腕纖細,好像他一用力就能將她活活給掰斷一樣。“人活在這世上都是有目的的!所以不要總是說我是好人!就連你,也有自己的目的!”秦韶目光幽暗的看著葉傾城,恨聲說道。

“你也太偏激了點吧。”葉傾城手腕被捏的有點痛,她皺眉掙紮了一下說道,“即便有目的那又怎麽樣,有目的和人品好壞又不沖突。我是有目的啊。我又沒騙你。你也用不著朝我大呼小叫的。”

是啊,她從來都沒騙過他!她在他面前從沒掩飾過什麽

想到這裏秦韶的神色就緩和了一些,緩緩的放開了葉傾城被他捏住的手腕,或許真的是他太過偏激了,所以總是將前世與現在混淆在一起。

秦韶有點忡怔的看著葉傾城,她雖然已經做了婦人的裝扮,但是那面容依然稚嫩,她雖然有著與前世那個人一模一樣的外表,但是在秦韶的眼底她已經徹底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需要他重新去認識的全新的人。

只是她在他的生命裏也依然只是一個過客,五年之後,她就會不帶痕跡的離開。

“好了,你不生氣了,那我就去做我的事情了。”葉傾城對秦韶說道,說完就轉身離開。

秦韶獨自一個人站在屋子裏,面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微微的發呆。

他自打重生以來一直都很享受自己一個人的時光,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這房間也的確有點空落了。葉傾城才不過來了兩天而已,似乎已經改變了他許多的認知與習慣。

秦韶長嘆了一聲,覺得無聊,就擡腿走出了房間。

站在二樓的廊檐下,他能看到院子裏的一切景色,包括那個在院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麽的葉傾城。

秦韶一看,目光就移不開了,她好像是在訓練,只是那些動作在秦韶看起來著實的詭異

腿踢的那麽高身子擰的那麽厲害

好吧,秦韶看了一會之後就看出點門道來,這些動作看起來是十分的詭異,但是好像在實戰之中卻是十分的有用。去掉了沒用的花招與路數,這些動作若是連貫起來應用恰當的話,招招都帶著殺意,全是致命之招。他本是習武之人,武功也不錯,所以一下就能看出一些道道來。

“不如我與公主切磋一下。”秦韶在二樓看的有點手癢,暗中還按照葉傾城的路數比劃了一下,頓時覺得這些招式太實用了,所以一個沒忍住,就高聲說道。

院子裏的葉傾城收住手,擡眸看著站在二樓的秦韶,隨後展顏一笑,“好啊。你下來。”她朝秦韶一招手,秦韶想都沒多想,就直接越過了二樓的欄桿,在葉傾城驚詫的目光之中翩然落地。

葉傾城嘴角直抽抽,好吧,她都快要忘記秦韶那廝是開外掛的人的。

雖然從那麽高跳下來,她也能輕松的做到,不過她是結結實實的落地,不違背物理學,而秦韶則是飄下來的,不合理,不科學!

“領教了。”葉傾城也不廢話,朝秦韶一抱拳,直接發招,朝秦韶功了過去。

之前她被狗追去妓院的時候是和秦韶動過手的,對了!妓院!葉傾城想到這裏就有點分心,莫非那個秦韶心儀的姑娘是那日他去妓院看望的那一個,他應該已經提那姑娘贖身了吧。所以現在秦韶是背著她在養“外室”?好囧,好囧,她就說怎麽這府裏秦韶居然沒有通房丫鬟呢,原來是這樣。

葉傾城腦子裏面胡思亂想的自動在腦補,手裏面一慢,就被秦韶給占了一個先機,反手將葉傾城給治住。

“公主在分心?”秦韶看出了葉傾城的心不在焉,所以治住她之後馬上放了她,略帶不悅的說道。

有什麽大不了的,會讓她在對戰的時候還走神,若是她的對手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什麽敵人的話,那這樣的神游天外足以讓她斃命了。

葉傾城一個不小心被秦韶將軍了,心底也是一凜,“再來。”她後退了兩步,眸光之中燃起了鬥志,她朝秦韶找了招手。

在王府的時候她也和葉妙城對戰過,不過葉妙城的段位太低了,哪裏經的起她的三兩下。她就是逼著眼睛都能將葉妙城給制服,所以現在葉傾城遇到了秦韶這樣的對手,頓時就精神一振。

“好。”秦韶也不廢話,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這一次葉傾城凝神靜氣,小心與秦韶應對起來,兩個人戰在了一處,秦韶知道葉傾城沒內功,所以他也不用內功,光是憑靠招式,兩個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加,打的十分的膠著與精彩。

秦韶發現葉傾城竟是越戰越勇,那些詭異的招式被她用出來嫻熟無比,就如同走路吃飯一樣,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的阻滯,秦韶自己是習武之人,知道能將招式融會貫通到這種地步,必須是經過了無數次的錘煉才能做到這樣的得心應手,這套招式比起太極拳來更註重實戰,就連秦韶也不敢分心,因為一分心就會被葉傾城給偷襲到。若是她再有內力的話,秦韶心底微微的駭然,只怕自己都難以在她的手中取勝。

這兩個人都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對方的實力,葉傾城也是打的酣暢淋漓,秦韶是讓了她了,沒用內力,但是光從拳腳上面看,他是在全力以赴了,這叫葉傾城十分的欣慰。

素和與素清站在一邊顯然都已經看傻了,她們兩個也是習武的,秦韶與自己家公主過招在她們的眼底就如同電影大片一樣,一招一式都值得讓她們揣摩學習。原來架還可以這樣打!

這幾個人沈浸在拳腳功夫之中如癡如醉的,完全沒在意經過這院子的其他人。

梅氏夫人在屋子裏看賬本,就見一名小丫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夫人夫人不好了,三少爺和三少奶奶在院子裏打起來的。”

梅氏一聽,賬本啪嗒的就掉在了地上,她霍的一下站了起來,“什麽?”她頓時就慌了起來,“在哪裏?快帶我去。”

那小丫鬟帶路,梅氏帶著一眾丫鬟婆子腳步匆匆的就朝寧遠去。

等梅氏到門口的時候,葉傾城剛巧占了點上風,拗過了秦韶的手臂,她費了好大的勁才占了秦韶的一點便宜,“服不服。”她眼睛晶亮的對秦韶說道。

“不服。”秦韶嘿嘿的一笑,這丫頭上當了,他不過是故意賣了一個破綻給她,她就全身欺了過來,秦韶手一抖,借用葉傾城的力量將她整個人都拽倒了自己的身前,就勢鎖住了葉傾城的脖子,“你服不服?”

我靠,這廝太奸猾!上當了!葉傾城被他拉過去的瞬間就已經知道不好。

“服你個大頭!”葉傾城吼道,她現在整個人被秦韶的手臂鎖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他的大手就卡在她的脖子處,媽呀,這間歇性蛇精病患者不會又要將她朝死裏掐吧。葉傾城一著急。擡腳跺向了秦韶的腳面,秦韶吃痛,悶哼了一聲,葉傾城回胳膊肘對著秦韶的肋下就是一擊,被秦韶拿手及時的抵住。

秦韶臉色微微的一變,這丫頭下手太狠了!要是剛才那一擊肘擊被她擊中的話,估計他半天都要喘不過氣來。

他將葉傾城翻轉過來,讓她面對著自己,隨後將她朝前一推,利用力氣大的優勢,將她死死的頂在了墻壁上,“現在呢?服不服?”秦韶垂眸看著已經被自己堵的沒任何退路的葉傾城,眸光微閃,笑問道,現在她沒辦法了吧,他的大長腿,已經死死的盤住了她的雙腿,兩個人的身體緊緊的貼合在一起,一點間隙都沒有,她的雙手被他一只大手給死死的牽制住,固定在她的頭頂。

哪裏知道葉傾城野性難訓,即便全身上下都動不了,還是張嘴就朝他的臉上咬去,秦韶唯一的反應就是猛然的側過頭,躲開了她的啃咬,同時秦韶的臉頰不由自主的一紅,眼底有了幾分難掩的狼狽之色。

“你們在幹什麽?”梅氏從門口跑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系列的過程,她跑的近了,吼道。

秦韶與葉傾城兩個人的臉色同時一僵,秦韶忙不疊的放開了葉傾城,葉傾城也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站好。

她偷眼看了看自己的婆婆,糟糕了,婆婆的臉色非常的不好。

完蛋了!葉傾城想捂住臉,手卻被秦韶悄然的握住。葉傾城有點詫異的看了看秦韶,卻見他也在看自己,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了一下,隨後各自尷尬的轉開。

“母親怎麽來了?”秦韶有點幹巴巴的笑問道。

“我若是還不來,你們豈不是要將靖國公府給拆了?”梅氏怒道,“你長本事了!”她一個箭步竄到秦韶的面前,擡手一擰他的耳朵,頓時擰的秦韶滿臉的尷尬,自打他十歲以後,母親就再沒擰過他的耳朵!“你居然敢打老婆?”

“我沒有!”秦韶委屈的說道,痛痛痛!時隔這麽多年,他終於又領教了一回母親的擰耳朵大法。

“咱們靖國公府的男兒,可以上戰場殺敵。可以除暴安良,學一身武功是用來保家護國的,不是用來在後宅逞能打老婆用的!”梅氏氣急敗壞的說道。雖然葉傾城也沒少對她兒子下手,但是人家畢竟是公主,她總不能劈頭蓋臉將自己的媳婦先罵一頓吧,肯定是要拿兒子先開刀的。至於媳婦兒,她等會再說。

“母親”秦韶真的覺得自己委屈死了,“我真的沒有打公主。”他下手很有分寸的,倒是剛才若是被葉傾城那一胳膊肘打中了,就真的悲劇了,他的手推在葉傾城的胳膊肘上都能感覺到那股巨大的力量,換另外一個人來,真的是會吃不消的。

“還說沒打?”梅氏見秦韶還在辯解,心道這個臭小子,敢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都看到了!”

秦韶頓時無言以對,“是兒子錯了。”他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何況面對的是自己的母親,於是馬上改口道歉。

他一改口,梅氏就松了擰自己兒子的手,畢竟是在公主面前,不能太下自己兒子的面子,剛才她是情急之下才會如此,梅氏也覺得有點尷尬。

“知道錯了就好,和公主道歉。”梅氏說道。

“對不起。”秦韶真的覺得自己有冤沒地方說去。只能硬著頭皮對葉傾城說道。

葉傾城已經快要笑瘋了,她是忍了又忍,才沒讓自己笑出聲來,聽到秦韶道歉了,她實在是忍不住了,又怕自己現在笑的太誇張實在是不給婆婆面子,她沒辦法只能將臉埋進了秦韶的後背,努力的忍著,胡亂的“哦”了一聲,不行了,要命了,忍笑好痛苦。

葉傾城在心底不住的大呼吃不消。

她半個身子躲在秦韶的身後,半個身子露在外面,肩膀不住的一聳一聳,弄得梅氏以為她委屈的哭了起來,她本是也想說說葉傾城的,見到這種狀況,她這個當婆婆的也不好再說什麽了,於是只能安慰了她兩句,再狠狠的將自己的兒子給臭罵了一頓,得到秦韶再三的保證,則才帶著丫鬟婆子們離開了寧遠

“你這下開心了!”等梅氏走後,秦韶將躲在自己身後的葉傾城給拖了出來,瞪著她說道。

“我”葉傾城終於憋不住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子,這才稍稍的止住,“哎呦,笑死我了。你母親太可愛了。”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對秦韶說道。

秦韶本是想板著臉教訓她兩句的,結果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也有點忍俊不禁,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都怪你。害我被母親責罵。”秦韶一邊笑,一邊小聲埋怨道。

“幹嘛怪我,是你說要切磋一下的。”葉傾城捂著嘴一邊笑一邊瞪了他一眼。

秦韶頓時語塞,也對,是他提出要切磋的經過這一打岔,兩個人早上的尷尬也就煙消雲散掉了。

秦韶笑著笑著就有點失神的看著葉傾城。

他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的笑過了。

“多謝。”秦韶緩緩的說了一句。

“什麽?”葉傾城又莫名其妙起來。她沒聽錯吧,他被罵了,卻來謝她?

哇塞,她夫君的蛇精病程度已經達到了她完全不能理解的境地了

“沒什麽。”秦韶收斂回自己的眸光,嘴角微微的翹著,“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正好我有十五天的時間不用去衙門,可以帶你去。”

“真的嗎?”葉傾城頓時瞪大了眼睛。

“真的。”秦韶垂眸看了看她情不自禁握住自己的手,微笑著說道。

“說真的,我來這裏之後還沒出去玩過。”葉傾城一興奮,覺得自己有點失言,馬上補救說道,“你也知道我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我是說從邊城回來之後。我就沒出去游玩過,我不知道附近有什麽好玩的地方,你做主吧。你覺得哪裏好玩就帶我去看看。”

被秦韶那麽一說,葉傾城也覺得自己真的是白穿越了,每天不是女學就是家,就連京城都沒怎麽逛完。

“好。”秦韶稍稍的點了點頭。

他俯視著葉傾城,葉傾城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期盼和興奮,小臉也紅紅的,秦韶在恍惚之間好想伸手去掐一下她的臉頰,不過這個念頭才剛剛升起,就被他生生的給壓制下去了。秦韶的臉頰有點微微的發燙,他馬上避開了葉傾城的目光,也抽身站的遠了一些,“我會安排的。”說完他就猛然轉身,朝樓上走去,“該用午膳了,你稍稍的收拾一下。”

“哦。知道了。”身後傳來了葉傾城的聲音,讓秦韶的腳步更快了一點。

葉傾城與秦韶在院子裏打起來的消息,下午就傳的滿靖國公府都知道,版本也是五花八門的,什麽奇怪的理由都有。這些話不經意之間被秦韶聽在耳朵裏面,讓他十分的不悅,他吩咐下去,若是府裏再有誰亂說這件事情,不要怪他的手黑,秦韶素來在府裏都是不茍言笑的人,手段也狠辣,所以他說話是十分管用的,那些下人們頓時就不敢胡說八道。這件事情算是被秦韶給壓制下來。

秦韶見閑言碎語沒有傳入葉傾城的耳朵裏,心底的大石也算是稍稍的落下了一些。

他並不想那些有點不堪入耳的話被葉傾城給聽到。

她已經代替之前的葉傾城背負了太多的罵名了。

是夜,葉傾城沐浴之後就自動自覺的披著被子窩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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