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141 出嫁啦 (1)

關燈
博古爾走了。

葉傾城一個人站在弄堂裏面微微的出神。

冬日清晨的光透過弄堂口投射進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光線也一點點的朝前推進,當光柱行走到葉傾城腳下的時候,葉傾城才回過神來,長嘆了一聲,緩步走出了弄堂。

她不是不喜歡博古爾,畢竟穿越過來,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隆裕。

但是她的最終目標並不是留在這裏,而是回去,回到那個她熟悉的時代之中。

她需要給自己時間,去尋找回家的路,如果她努力過了,但是不成功,那她也認了,到時候博古爾要是還在恪守承諾的話,那她就去草原找他,去完成自己對博古爾的承諾。

在她給不了太多的東西出去之前,她也只有好好守住自己的本心。

葉傾城邁步走出了弄堂,素和在門口焦急的等候著她。

“公主。”見葉傾城出來,素和忙小跑了過來。“可是找到您了。靖國公府的秦大人過來下聘書和聘禮了。王爺叫奴婢出來喊公主殿下過去。”

剛才葉傾城被叫出來的時候,不讓她和素清兩個人跟著,她們兩個著急的不得了。她們知道是博古爾王子找來了,就怕公主一沖動會跟著博古爾一起走掉。現在見了葉傾城安全無恙,素和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柔然的王子走了?”素和說道。

“恩。是走了。”葉傾城有點失落,沒有什麽精神的點了點頭。

素和松了口氣,見葉傾城除了情緒有點低落之外,並沒有什麽別的反應。

王妃叮囑她這幾日看好公主殿下,就是怕柔然人會在走的時候將公主殿下也一並帶走。

葉傾城看了看自己家王府門前站了不少人,都是穿著青色的衣衫,腰間系著紅色的綢帶,說是來送禮的,像,但是那些被挑著或者擡著的東西上面又都用紅綢子紮著花,看起來十分喜慶的樣子。

“他們這是來做什麽的?”葉傾城不解的指著門前那些人問道。

“哎呦,瞅奴婢這腦子。”素和這才想起來,“這是秦府前來下聘的人。”她忙挽住了葉傾城的胳膊,“公主趕緊進去,你剛才前腳出去,秦大人後腳就帶著聘禮來了。現在在前廳和王爺說話。王爺叫奴婢出來尋公主過去。”

“啊?”葉傾城瞬間就懵了。“下聘?給我嗎?”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秦大人還能下聘給誰?”素和覺得好笑,公主早上這是沒睡醒嗎?這府裏只有公主是指婚給了秦大人啊。

“怎麽這麽快?”葉傾城傻呆呆的站在那邊,“我過年才十四啊。”哦N!晴天霹靂!她還是個孩子,秦韶,求放過啊!

“是王爺前些日子和秦府的人商量定下的。”素和說道。“王妃沒和公主說嗎?”

“她要是和我說了。我至於會這個表情嗎?”葉傾城指著自己的臉反問道。

平江王之前去找了國公夫人催促秦府前來下聘,將葉傾城迎娶回去。國公夫人自是不願意,不過後來還是礙於平江王府的勢力以及忌憚惠妃娘娘所以不得不點了頭。只是秦府的人一直拖拖拉拉的,以秦韶事忙為借口,拖到了今日。

之前平江王是怕葉傾城被那個柔然的王子拐跑。現在柔然王子在今日離開了,他的一顆心就放下了,不過秦韶又定在今日過來下聘,平江王又有點糾結起來。

女兒他還想留一留啊。

看到秦韶今日身穿一身絳紅色的長袍站在他的面前,平江王就在心底嘆息了一聲,算了,讓葉傾城早點嫁出去也好。秦韶為人比較沈穩,也有擔當,是個不錯的男人。有秦韶看著葉傾城,那丫頭也會少在外面闖點貨。那個柔然人雖然走了,誰知道什麽時候再回來鬧?看他幾次三番糾纏自己女兒的架勢,平江王就覺得有點招架不住。倒是早點嫁去秦家,算是讓塵埃落定,即便那個柔然人再回來,阿蘅已經嫁出去了,他就是再鬧也鬧不出什麽東西來。

“我那女兒從小嬌生慣養的,脾氣是大了點,但是心不壞。”平江王等與秦韶將婚事的日期商量妥當之後,叫人重新換上了茶水,就開始給秦韶“洗腦”,“她若是有什麽做的不好的,你只管和她說,要是她不改的話,你來找我就是了。”

“是。”秦韶微微的一欠身。點了點頭。

生平第二次來平江王府下聘,秦韶的心底也是五味陳雜。

他甚至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來的時候,自己那種覆雜的心情,因為毀容,他變得消沈自卑,不願意見人,第一次來的時候,他是以輕紗覆面的。不過還是十分的期待,生怕平江王不允。那種坐立不安,忐忑的心情叫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現在他又坐在了這裏,依然是上一世所熟悉的大堂之中,一模一樣的擺設,一模一樣的人,只是時間上比上一次卻是提前了好幾年。

秦韶有點失笑,總是說這一世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轍,沒想到在婚姻上,卻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父王,你找我。”葉傾城從廳外進來。

一跨進門,就看到了秦韶坐在大廳之中。

葉傾城的心底一亂,將頭微微的低下。

平日裏怎麽叫囂自己不在乎,但是事到臨頭了,誰也沒那麽強大的心理素質可以忽略秦韶的存在。

“這丫頭居然還在害羞。”平江王見葉傾城難得不看正眼看秦韶,只當她是見到了未來夫君,害羞了起來,於是對秦韶開玩笑道。

是害羞,還是心虛?

秦韶微微的一笑,什麽都沒說,他起身,對葉傾城行禮道,“見過公主。”他早上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葉傾城被博古爾拉到了王府隔壁的弄堂裏面。

剛才他坐在這裏的時候,曾經想過,或許她也可能會被博古爾帶走了也說不定

那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退婚了。

只是一想到退婚,他的心底又有點不舒服,具體是為什麽他也說不上來。

“秦大人好。”葉傾城忙頷首,算是回禮了,隨後她就走到平江王的身側,“父王叫我來”

“我已經與秦大人商議過了,只等你的生辰一過,便讓你嫁去秦家。”平江王拉著自己的女兒的手微笑著說道。

葉傾城的心碰碰亂跳了幾下,她不由的擡眼看了一眼秦韶,見秦韶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她就更是一慌。

心底不住的懊惱,她又沒做錯什麽,慌個什麽勁兒啊,不過饒是這樣想,可是心底還是有點空牢牢的感覺。

以至於後面平江王說的是什麽,她都沒聽進去,只是渾渾噩噩的站著。

直到平江王說了一聲,“好了,你去吧。”她才如夢初醒,愕然的看向了平江王。“什麽?”她傻乎乎的問了一句。

“這丫頭,你是高興傻了嗎?”平江王笑道,“我是讓你和秦韶去走走。”

“走走?”葉傾城茫然的看著秦韶,“走去哪裏?”

“你今日不用上女學,秦韶又是修沐日,自然是你們兩個出去走走。”平江王說道。

“哦。”葉傾城這才回過神來,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

“那卑職就陪公主出去了。”秦韶起身。

葉傾城機械的邁著步子,跟在秦韶的身側,一前一後的出了大廳。

“公主想去哪裏?”秦韶到了外面站定之後,回眸看向葉傾城。

好幾天不見,她大病初愈的樣子已經消退了,不過那臉蛋上的嬰兒肥卻是不見了,臉蛋變的更像是以前的他記憶之中成年之後的葉傾城了。如今她風骨初成,已經可以瞥見未來風華的端倪,只是她的目光卻是與以前的葉傾城大相徑庭,現在的她帶著幾分疑惑,幾分茫然還有一點點的無措。

她倒是難得在自己的面前流露出這樣心底沒數的樣子,自打她從邊城回來之後,她就變得十分的有主見。

“公主放心。早點成婚,那契約也會早點結束。”秦韶微微的彎下腰,湊到葉傾城的耳邊,輕聲說道,“公主剛才可是與博古爾有了什麽新的約定了?”

葉傾城一驚,目光劃過了秦韶的臉龐,“你怎麽算了。告訴你也無妨。”葉傾城低嘆了一聲,“是的。”

“那麽。就趕緊完成與臣的約定吧。”秦韶直起了自己的腰,唇角微微的一勾,目光卻是如同凝了一片料峭的冰雪一樣,他緩聲說道。“如此說來,成親應該對公主不會造成什麽負擔。”

“秦韶”葉傾城的心隱隱的一沈,她一直以來都把自己當成一個過客,直到今日,她才恍然發覺,自己這個過客當的實在是有點糟糕。“我並不想破壞你的未來。”葉傾城有點難受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想娶我,不如”

“不如什麽?”秦韶看了看四周,拉住了葉傾城的手,大踏步的朝前走,一直將她拽出了平江王府的大門,隨後才緩緩的松開了她的手臂,他指著外面堆積成山的聘禮,“你的意思是現在要悔婚?那這些怎麽交代?你和王爺怎麽交代,和惠妃娘娘怎麽交代?”

他的聲音不大,僅僅只有葉傾城能聽到,但是一字一句的都深深的捶打在葉傾城的心頭。

“我”葉傾城的唇略微抖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個字。

秦韶是心底有氣,她當他是什麽?揮之則來,棄之則去的工具?

“可是我真的不想拖累你。”葉傾城擡起的眸光,十分內疚的看著秦韶。“我也身不由己。”

“知道不想拖累就好。”秦韶淡淡的哼了一聲,“反正我們也不過就是有五年的約定。”說完他的心底就抑制不住的一陣酸氣直冒,“臣只想公主恪守諾言,在你還是我秦韶的妻子的時候,不要弄出任何對不起秦家的事情。”

他真的有必要和葉傾城將醜話說在前面。

那個博古爾對葉傾城看來也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的。

“我知道。”葉傾城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我不會破壞誓約的。”

“不會就好。”看到她如此的聽話,秦韶的心底十分不是滋味,如果她和自己擰著來,那他有一百種辦法去對付她,但是她現在如此的謙虛溫順,倒真的叫他好像卯足了力氣,揮出一拳,卻不小心打在了棉花堆裏面了一樣。

“只是明年開過年來就要成親,那我的武舉怎麽辦啊。”葉傾城忽然又想到一個大問題。

“那自然是公主自己想辦法解決。”秦韶瞄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聳肩。

“你不會阻止我去吧?”葉傾城憂心忡忡的問道。

還想著武舉?不是應該想著別的事情嗎?“不會。”秦韶搖了搖頭。大齊的女官雖然大多數都是成親之後就會辭官在家相夫教子,但是也有不少會繼續在朝中做事,也不妨礙家庭,只要她的夫君同意就好。

秦韶犯不著為了這些去和葉傾城鬧什麽別扭。

況且他也想看看,現在的葉傾城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不會就好。”葉傾城得了秦韶的保證,瞬間眉開眼笑起來。

“不過我祖母會說什麽,我就不保證了。”秦韶很快就一盆冷水潑下來,“到時候,你要小心應對才是。”

“哦。我知道了。”葉傾城點了點頭。老人家多哄哄,多拍拍馬屁就好了。這點葉傾城倒是沒放在心上。

秦韶與葉傾城一起出去走了走,秦韶發現葉傾城對首飾什麽並不是特別的感興趣,倒是街上的刀劍鋪子,她倒是一看到就鉆進去。這叫秦韶有點哭笑不得。

前一世的葉傾城可是很會打扮的人。

博古爾走後的日子過的平平淡淡,葉傾城強化了葉妙城的訓練,南宮瑜給她們找的之前幾屆武舉會試的考題,如今葉傾城已經分門別類的整理完畢。

筆試上面,葉妙城是絕對沒問題的了,騎射上葉妙城也有把握,從上一次在馬場演示的請款過來看,她已經練的相當精湛了。現在大問題就是比武對壘。

不光是葉妙城有這個擔憂,就是葉傾城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危險,因為心裏沒底啊。

如果大梁的習武之人個個都和秦韶與南宮瑜那樣開了外掛的話,那這一關就真的有點困難了。

葉傾城排了排,一共要比試十五場,她最少要贏十場才能穩當的被選走。

葉妙城也是這樣。

所以最近她就在院子裏布置了一個小的擂臺,模擬了未來的場地,讓葉妙城和自己能盡快的適應和熟悉那邊的環境。

南宮瑜交給她的內功心法她也研習過了。只是她沒什麽人指點,也只能是馬馬虎虎的感覺到一點點的氣息流動,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有所成就,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力氣不如人家的大的情況下,也就只有智取了。

黎箬有黎家的刀法傍身,刀馬功夫自是不怕,可是葉傾城怕啊,她學的都是近身格鬥,這馬上的功夫卻是短板。黎箬因為有祖訓,不能將刀法外傳,所以對葉傾城和葉妙城也愛莫能助。

所以葉傾城刀馬功夫比試這一塊是已經決定要放棄了的,能走到哪一步就算是哪一步好了,雖然有點丟人但是卻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共四項考試,只要前面三項的成績能名列前茅,最後的馬上功夫比試這條只要有點成績,也馬馬虎虎的能過關。

過年的時候葉傾城又從黎箬那邊得到消息,武舉的會試從春天挪到了秋季,也就是說她又多了幾個月的時間來準備了。

開過年來,日子一晃而過,等葉傾城的生辰一過,便是臨近她出嫁的日子了。

因為她的封號是公主,所以王府早在過年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準備了,葉嫵城冷眼在一邊看著好東西源源不絕的朝葉傾城房裏送,暗地裏叫自己的侍女畫屏都記得點。等她出時候,可萬萬不能比葉傾城短了東西。

要知道她將來可是要當太子妃的人,這地位可是比那個嫁給一個小小錦衣衛副指揮使的葉傾城高多了。現在有著公主的頭銜又怎麽樣,將來見到她還不是一樣要跪下行禮。

想想這些,葉嫵城的心氣也就稍稍的順暢了一點。

平江王妃這是嫁女兒,怕女兒因為之前的名聲不好,所以去了秦家會被輕視了,所以她這次是不遺餘力的將自己的私庫都打開了,東西只選好的給。惠妃娘娘也是十分的給面子,送了整整兩箱子的好東西過來,珍寶什麽的就不說了,光是首飾就成套成套的給了足足八套,惹的葉嫵城眼紅的要死。

這些如果不給葉傾城的話,將來就都是她的啊。

氣的葉嫵城在一邊直扯自己的帕子,但是轉念想想,自己何必現在眼皮子急,惠妃娘娘出手這麽大方,對自己的外甥女都如此,將來她嫁過去,是惠妃娘娘的媳婦,這好東西自然也不會少了她的。這麽勸自己,葉嫵城的心氣也就順暢了些。

越是臨近葉傾城成親的日子,葉妙城就越是舍不得她走。

她好不容過了一段時間舒心的日子,只等葉傾城一出嫁,她在王府裏面又要繞著葉嫵城的路走了。

不過再怎麽不舍,她也明白,總有她獨立的那一天。她只希望武舉會試能早點來,也一定要考過,這樣或許她才能真的走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出來。

這些日子和葉傾城在一起,她也覺得自己的心氣與眼界要比之前開闊了些,必須是感謝葉傾城才是。她給她指了一條她以前想都沒敢想過的路,經過那一次馬場上的禦前演示,葉妙城也覺得自己比以前有自信多了,這份自信來自於葉傾城和黎箬的鼓勵,也來自於她自己的努力,更來自於葉傾城的悉心指導,就連葉妙城自己都沒敢向,自己能在禦前將平日裏練習不墜的騎射功夫演示的那麽完美,雖然比不上黎箬與葉傾城,但是對與她來說那意義是非凡的。

葉傾城就好象是一盞明燈一樣,牽著她的走在迷霧之中前行,帶著她找到了一條讓她眼前豁然開朗的路。

她要去考武舉,她要和黎箬還有葉傾城一起去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如葉傾城說的那樣,將自己的未來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知道葉傾城要出,所以她也沒歇著,利用休息的時間繡了好多東西送給葉傾城,她知道葉傾城的女紅是一塌糊塗,針線拿起來只有戳自己的份兒,但是女孩子出嫁,總是要帶著屬於自己的繡品的,葉傾城做不到的,那她就幫葉傾城做到。

當一整套被面,枕套之類的繡品給葉妙城送到葉傾城的面前的時候,葉傾城已經感動的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了。

“公主不要嫌棄,我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些了。”葉妙城怕葉傾城看不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她的話音才落,就被葉傾城緊緊的抱住。

說實在的,葉傾城在現代幾乎沒有什麽閨蜜,因為讀書的時候她要一邊讀書一邊打工,為了減低養父母的負擔,畢業之後她進入了秘密部隊,更是很少與外人接觸,只有到了古代她才結交了黎箬和葉妙城兩個人,她雖然自己不會繡,但是能看的出來這套繡品的精細程度。這是花費了多少心血才能一針一線的繡出來。

而且還是在葉妙城一邊要上女學,一邊要訓練體能,騎射,研讀兵書的情況下完成的,這禮物在葉傾城的眼底看來,比惠妃娘娘送她的珍寶都要彌足珍貴。

葉傾城表達感情的方式讓葉妙城又是窘迫又是感動,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任由葉傾城緊緊的將她抱住。

“你還會考會試嗎?”葉妙城問道。

“考。一定考。”葉傾城篤定的回答道。

葉妙城放心了,只要有葉傾城,她覺得她的心裏就有底。

黎箬從來的是一套全新的馬具,還有一匹純血的戰馬,黎將軍腿不好,回到京城之後就開始琢磨著養馬,他從漠北帶回來很多駿馬,現在府裏的馬場裏面已經下了兩批小馬駒了,送給葉傾城的是第一批馬駒裏面血統最好,最純的一匹,尚未到一歲,十分的年輕,葉傾城只看一眼就愛上了,絕對是一匹好馬,馬是純粹的黑色,只在額頭上有一簇略微發暗紅的毛,所以葉傾城給它取名叫“尋血”。

葉妙城一見葉傾城有了那麽好的馬,也不依不饒的和黎箬嚷嚷,黎箬笑著也送了她一匹,其實她早就替兩個好姐妹都備好了,只是一直都沒拿出來而已。

蕭允墨親自來了一次平江王府,恰巧葉嫵城出去了。

蕭允墨看著王府裏裏外外都已經貼滿了紅色的喜字,心底也很不是滋味。

他將葉傾城叫出來,楞楞的看了她半天,這才將手裏的一個長匣子交給了葉傾城。“這是我畫的,只是一點點的心意。沒什麽貴重的東西。”他對葉傾城說道。

“表哥現在可是太子爺了,送的東西自然是好的了。”葉傾城伸手去拿,蕭允墨卻是沒有放手,兩個人一人握住盒子的一端,葉傾城竟是沒將盒子從蕭允墨的手裏拿過來。

葉傾城有點愕然的看著蕭允墨,“表哥這是舍不得送了嗎?”

“是舍不得。”蕭允墨看著葉傾城的臉龐,喃喃的說道。他是真的舍不得了他微微的擡起另外一只手,想要落在葉傾城的腮邊,輕撫一下她的臉頰,但是手卻在空中生生的停住,她明日就要出嫁,而他也要有自己的妻

如果他能在邊城找回她的時候,早早的就認識到自己的的心意,是不是就能改變現在兩個人的關系呢?

他忽然好懷念那個在變成一直敢撩撥他怒氣,讓他氣的要死,卻拿她無可奈何的葉傾城。

“什麽好東西?”葉傾城自動忽略了蕭允墨眼底的所流露出來的意味,垂眸笑道,放下的自己的手,“竟然叫太子表哥這麽小氣起來。”她半開玩笑道。

“只是幾張畫而已。”蕭允墨說道,“恭賀表妹新婚。”只是願她與秦韶能白頭到老的話,他怎麽也不想說出口。

“那多謝表哥了。”葉傾城再度擡手去拿那盒子,兩個人指尖在不經意的時候碰觸到了一起,蕭允墨的指尖冰涼如雪,只是這一次,他松開了手。

“不打開看看嗎?”蕭允墨問道。

“不了。”葉傾城抿了抿唇,輕快的笑說道,“自是回去關起門來再看。”她將木匣子抱在了懷裏。

蕭允墨稍稍的松了一口氣,他是又希望葉傾城打開看,又不希望她當著他的面打開。這樣是最好的,因為他怕葉傾城當著他的面打開盒子,他會忍不住說出自己不該說的話來。

有些事情,還是壓在心底比較好。蕭允墨的心口不住的發悶。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蕭允墨長嘆了一聲,如果他現在不是太子,如果他的肩膀上不是背負著自己與母妃的性命,或許他可以任性一回,但是現在這種局面,由不得他隨著自己的性子胡鬧。

“希望你能快樂。”蕭允墨看著葉傾城柔聲說道。如果他將來能順利的走上那個位置,那他會盡他最大的可能護住她的。現在他只能讓秦韶來暫時充當保護她的角色。

“多謝表哥。”葉傾城微微的垂下了眼眸,心底微微的一動。

蕭允墨眼底的情意她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他們之間完全就沒有可能。不過她還是要謝謝蕭允墨,雖然之前他一直在坑她,但是他也將她帶回了燕京,才有了現在的自己。

蕭允墨的目光緊緊的註視著葉傾城,她真的越來越漂亮了,眼梢眉間已經帶著一種叫人心醉的美。

“我還有事。先走了。”蕭允墨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目光從葉傾城的臉上收回,微笑著說道。

“那就恭送表哥。”葉傾城屈膝行禮,目送著蕭允墨轉身,快步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直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葉傾城才打開了那只木頭盒子。

盒子裏面放了好幾個卷軸,葉傾城一一的打開,不由怔住了。畫上畫的雖然是風景,但是都是蕭允墨與葉傾城一起去過的地方,沒有一處錯漏。他將他的所有感情都傾註在這些畫裏,一草一木,纖毫畢現,畫卷展開,如同二人重新站在那種景致之前一樣。蕭允墨顯然是費了好多的心力,精心的準備這些畫卷的,這些畫在別人看來不過就是風景罷了,而在葉傾城看來,這代表了蕭允墨的一種記憶。只是這種記憶不足對外人道,他也只能將這種記憶牢牢的深埋在心底,然後融入畫卷之中。

葉傾城長嘆一聲,將畫卷收好,讓素和將裝畫卷的盒子放在自己的嫁妝裏面。這是蕭允墨送給她的,她自然是要帶走。

葉傾城出嫁的那天,晴空萬裏,初春雖然已經到了,但是大梁地處偏北,要過了五月氣溫才會回暖,而現在不過是三月初的時間,所以氣溫還是比較低的。

葉傾城按照大梁的風俗,一大早起來梳妝,拜別父母,平江王妃已經哭的快要暈倒,還是平江王扶著,這才將葉傾城送到了門口。

在平江王府的大門口,秦韶的迎親隊伍早就在等候著了,見公主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到平江王府的門口,秦韶迎了過來。

葉傾城頭上蓋著紅色的蓋頭,什麽都看不到,只聽到喜娘說新郎要來背新媳婦了,她才慌了一下。大梁的風俗,新娘出娘家大門的時候是要被新郎給背出去的,鞋子不能落地,意思是嫁出去了便是人家家的人,不能走回頭路了。

隨後她就被一個人給背了起來,葉傾城不由驚呼了一聲,她看不到外面是怎麽回事,也不知道背她的人是誰。

“是我。公主。”耳邊傳來秦韶的聲音,葉傾城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雖然知道自己的擔心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畢竟看不到,要是被另外一個人錯背了,豈不是烏龍搞大了,當然這種情況還是微乎其微的。只是人在那種情況下,再怎麽淡然,也會生出幾分緊張的意味來。況且葉傾城還是第一次出嫁,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

秦韶的話音一落,耳邊就響起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聲音大的炸的葉傾城的耳朵都在嗡嗡的作響。

秦韶的肩膀很寬厚,平時看他的身材修長,卻真沒想到他的肩膀也會給人一種莫名的沈穩厚實的感覺。

葉傾城任由秦韶背著,渾渾噩噩的好象走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的時間,終於被他放置在花轎之中,在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喜娘們就圍了過來在她的耳邊說了好大一堆的吉祥話,至於說的是什麽葉傾城一句都沒記住,因為鞭炮聲音實在太大了,她只知道有人說,卻是什麽都聽不清。等喜娘們說完,塞了一個金蘋果在葉傾城的手裏,葉傾城的手隨之一沈,艾瑪,好重!她的腦海裏面只閃過這麽一個念頭,就感覺身子一輕,轎子被人擡的離了地面。

鞭炮聲終於漸漸的平息下去,葉傾城不堪重負的耳朵終於得到了一絲的舒緩,外面傳來了稚子的歡呼聲,還有鼓樂的奏鳴聲,葉傾城垂眸透過蓋頭的下沿看著自己手裏捧著的純金蘋果。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

就這樣嫁了?她不住的心底問自己,不過不管她問自己多少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就這樣嫁了。

葉傾城覺得有點好笑也有點無奈,對於她來說,這似乎沒有什麽好高興的。雖然她嫁的人符合著幼時她的一切幻想,高大,英俊,位高權重,還有錢,但是她卻是連半點的喜悅都沒有,有的只是沈澱在心底最深處的一份無奈。

生活反反覆覆的強X了她,她特地麽的什麽時候才能反X回去啊!

葉傾城囧囧有神的想道。

葉傾城坐在轎子裏簡直苦不堪言,雖然她是公主,出嫁的轎子按照祖制也是足夠寬大的,可是她的脖子快要吃不消了。那由陛下賜下的鳳冠簡直能要了她的老命,快要將她的脖子給壓斷了。

要知道這可不是從平江王府到靖國公府的直線路程,按照規矩,出一個女人一生遇到的最大的日子,她又是公主的身份,秦韶娶她之前已經被封了駙馬都尉,這排場自然是少不了的。花轎自然要圍著燕京城緩緩的這麽繞上一大圈。然後再才能回到秦府的門前。花轎是上午出的門,真的圍繞著燕京城轉上一周,也就到了午後。

花轎笨重,行的本來就慢,還要沿途吹吹打打的,葉傾城掰著手指頭算了一下,這花轎最少要慢慢的晃上一個多時辰,三個小時啊,就這樣傻乎乎的坐在花轎裏面,頭上還頂著這麽沈的鳳冠,葉傾城覺得自己要抓狂了,給她個手機玩玩游戲也好啊!葉傾城坐在花轎裏面益發的懷念現代的生活。

這特麽的是來出嫁的嗎?這特麽的是來磨練她的耐性和脾氣的。

花轎晃晃蕩蕩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葉傾城覺得自己屁股上快要坐出繭的時候,她聽到自己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肚子也好餓啊。王妃講究,出嫁的姑娘不到婆家是不給東西吃的,還是早上葉妙城瞅著人家看不到給她在衣服裏面塞了一個帕子,帕子裏好象包了東西。

葉傾城將藏在袖子裏面的帕子拿了出來,打開一看,淚流滿面,葉妙城是好心,塞了一塊豌豆黃給她,可是經過一番折騰,那豌豆黃都已經碎成了渣渣。

本著蒼蠅雖然小但是也算肉的精神,葉傾城餓的實在是難受,還是將那帕子裏面的糕點一點一點的舔了吃下去。

這過的都是什麽日子啊,葉傾城長嘆了一聲。

好不容易感覺到轎子停下了,葉傾城忙將蓋頭給罩上,拍了拍身上掉的渣子,正襟危坐。

外面一身大紅色喜服的秦韶拉開了包裹著的紅布的弓,對著天地還有身後的轎子空射了三箭,外面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叫好聲,將葉傾城給嚇了一跳,她有心想揭開蓋頭看看發生什麽事情了,但是一想到王妃送她出門之前苦口婆心的叮嚀,葉傾城覺得自己還是老實的坐著吧。

喜娘過來將花轎的布簾撩開,葉傾城感覺自己就和提線木偶一樣,喜娘吩咐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她知道圍觀的人很多,畢竟她的身份在那邊,況且她那名聲也是響當當的,所以她出嫁自然也是全城矚目,所以為了履行好對秦韶的承諾,她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出半點的差錯。

葉傾城淚流滿面,終於體會到什麽叫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了。

好在她雖然有點慌亂,但是一步步的按照喜娘的吩咐走下來,倒是沒出什麽岔子,沒給人家留下什麽話柄。

好不容易進了喜堂,拜了天地,葉傾城透過蓋頭的下沿看到了秦韶的衣擺。

在喜娘唱到夫妻交拜的時候,葉傾城楞住了,夫妻這兩個字在她的耳朵裏面聽起來似乎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秦韶彎下腰去,微微的一皺眉,因為他發現葉傾城和傻子一樣杵在一邊,腰桿直挺挺的,楞是沒有動。

喜娘們也傻眼了,這公主殿下是怎麽了。

坐在高位上的國公夫人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凝在了當場,這孫媳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