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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看熱鬧的不怕事情大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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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環境顯然是陌生的,只是一個簡陋的屋子,放了兩個炭盆用以取暖,倒是不怎麽冷

她身下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床鋪,葉傾城摸了摸自己的胸,舒了口氣,胸還在,她沒穿越到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上面去。

不對秦韶!

葉傾城的目光再度匯集,見那坐在床邊的男子正拿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她,葉傾城頓時有點回過神來。她一低頭,發現自己的手還摸著自己的胸部,而秦韶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了她的手背上,葉傾城就是一陣囧囧有神。她訕笑了一下,將手挪開,這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是喝醉了

該死的,明明是千杯不倒的酒量,明明是想放倒秦韶的上兩次在王府裏面喝醉是她自己灌自己,怨不得別人,中秋那日,她想起自己很有可能回不去了,所以才一時悲風傷秋了一番,拉著葉妙城猛喝,葉妙城酒量不行,大多數情況下都是葉傾城自己在和自己較勁,終於成功的把自己灌趴下,抱著葉妙城要親親

她知道自己是有這種不好的毛病!所以昨夜

“我沒對你做什麽奇怪的事情吧”葉傾城驚悚的看著秦韶,小心翼翼的問道。

呦,還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後毛病不好啊。秦韶的心頭稍稍的一松,這個女人醒來的時候那副茫然與詭異的動作叫他覺得有點好笑,竟然自己摸住自己的胸口,還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她那腦子裏面想的究竟是什麽?

“公主覺得呢?”秦韶不動聲色,表情淡漠的說道。

葉傾城的嘴角尷尬的抽了兩抽,她的腦子還是處在一片漿糊的情況之中,有點想不起來事情,微微的一動,還有點痛喝酒害人啊,早知道秦韶的酒量有那麽好,她說啥也不做這種蠢事了。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她是自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我我是不是親了你?”葉傾城頓時就捧著自己沈重如鬥的頭哼唧了起來,“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就有這麽一個毛病”

“哼。”秦韶淡淡的哼了一聲,明明她親的是素和,不是自己,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秦韶沒有點破。

“真的真的很對不起。”葉傾城誠惶誠恐的道歉。頭還點了幾下。

“無妨。”看著葉傾城的態度誠懇,秦韶的心底也有點不是滋味,他淡然的出言說道。

“哦。你不生氣就好。”葉傾城終於舒了一口氣。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偷跑出來的,於是“哎呀不好了。”她叫了一嗓子。倒是將秦韶給嚇了一跳。

“完蛋了完蛋了。現在是什麽時辰?”葉傾城慌慌張張的起身下地,她的頭還在暈著,動作有點猛了,腳下輕飄飄的也沒什麽數,一踩在地上,人就頭重腳輕的朝前一個趔趄。

秦韶想都沒多想,直接伸出手來攔住她前傾的身體,手臂卻好死不死的正好攔在了她的胸前,手掌正好完美的扣住了她右半邊的胸,葉傾城的皮襖是脫給了秦韶了,自己穿著的是裏面的長袍,長袍的布料是上好的絲綢,那手底絲滑的觸感讓秦韶的心驟然也跳快了幾拍。他摸到了什麽

兩個人顯然都楞在了當場

葉傾城腦子裏面一片空白,她木然的低頭看著秦韶橫在自己胸前的手臂,她這是被胸襲了嗎?

秦韶也頓時呆住,他只是看她要摔倒了,好心扯她一把

兩個人對看了一眼,秦韶忙撤回手臂,俊美的面容上微微的一紅,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看向了別處,“公主小心。”他故作鎮定的說道。

老子的清白啊!葉傾城欲哭無淚!媽的!被人當奴隸賣的時候也沒被人摸過胸啊!葉傾城抓狂了。好想踹死這個間歇性蛇精病患者怎麽辦!

“我要走了!”葉傾城一低頭,胡亂的拉了拉自己的衣襟。隨後她馬上逃一樣的竄出了房間。

“公主。”素和就等在小酒館的大堂裏面,見葉傾城狼狽的鉆出來,忙起身。

公主的臉怎麽紅紅的難道是未來駙馬對公主做了什麽?素和的眼睛一亮,隨後又有點擔憂,公主不會吃大虧了吧。

“趕緊回去。”葉傾城拉著素和說道。

“哦。”素和被葉傾城拽著朝外跑,也來不及多想什麽,等一出酒館的門,葉傾城就被外面的寒氣給凍的渾身一哆嗦。

“公主的皮襖。”素和這才發現葉傾城沒有穿上禦寒的衣服,忙要轉身回去拿。

“拿個屁啊!”葉傾城煩躁的說道,“天都要亮了,再不回去,要是被人發現了咱們兩個以後就別想出來了。”她是不想面對秦韶好嗎!葉傾城忽然發現自己也有著點當鴕鳥的潛質,主要實在是太尷尬了,她一定是趁著醉酒的時候親了人家,這已經叫她無地自容了,然後剛剛又不小心他的手罩在了她的胸上艾瑪,葉傾城捂臉,已經不想在想下去了。

如果今夜的經歷是用粉筆寫在黑板上的,葉傾城真想手裏拿著一個黑板擦,將今夜的所有痕跡都擦去才是。

葉傾城奪門而逃,秦韶卻留在了客房裏微微的出神,良久,他才稍稍的動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的手,剛才這手就貼在了葉傾城的胸部今夜到底是撞了什麽邪了?前半夜紅鳶主動投懷送抱,將胸擠在他的胸前他都半點感覺都沒有,而就在剛才,只是無意的觸碰了一下葉傾城,他就好像被雷給擊中了一樣心底劃過了一絲異樣的感覺,是怦然心動,還是被受到了驚嚇,秦韶就連自己也有點分辨不明。

亦或者還是他對之前的葉傾城還是念念不忘,所以即便是重活了一回,遇到了她,還是會有感覺?

秦韶的臉色又有點不太好了起來。

他努力的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站起來準備出門回家,卻在不經意的時候看到了被他隨手放在床鋪上的皮襖,那件皮襖是男子的樣式,按照葉傾城的身量做的,對於他來說小了很多。不過適才在他最最落魄黑暗的時候,這皮襖卻在寒冷的冬夜之中給他帶來了一絲前所未有的蔚籍,就好象在一個瀕臨渴死的人面前放了一杯水一樣。

秦韶將那件皮襖拿了起來,用手拂過了皮襖上釘著的貂毛領子,貂毛滑順柔軟,撫摸在掌心下讓他的心也漸漸的柔和了起來。

秦韶回到秦府的時候,母親則在他的房間裏等候著他,應該是一夜沒睡。

秦韶的眉頭微微的一皺。

“母親。”他將皮襖放下,抱拳說道。

“韶兒,你回來了。”梅氏的表情略顯的尷尬,自從兒子將紅鳶赤條條的扔出門口之外,鬧了那麽大的一個動靜,她就趕來了,一直在這裏等到了幾乎天亮的時間。

“是。”秦韶點了點頭。

“紅鳶的事情”梅氏遲疑了一下說道,只是才起了一個開頭,就被秦韶給打斷了,“母親,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兒子不想說。以後也不要朝兒子的房裏塞什麽人,不需要。”

“可是”梅氏這才真的有點著急了,“韶兒,你和母親說說,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啊。”紅鳶都那樣了,況且她給秦韶喝的湯是補男人的,而紅鳶帶給秦韶的茶水裏面又有助興的藥。在這種情況下,秦韶居然什麽都沒做,還將人給扔了出去,這叫梅氏真心是不明白秦韶是怎麽了?難不成她的兒子真的是個斷袖,梅氏在這裏坐了幾乎一個晚上,就是在思索這件事情,她等秦韶回來,怎麽也要好好的問上一問才安心。

“難言之隱?”秦韶被母親擔憂的表情弄的微微的一楞,“母親指的是”

“是你不能還是不想與女人做那種事情?”要不是秦韶的爹已經不在了,這種話怎麽也不需要她這個婦道人家來問吧,梅氏也覺得自己問的自己都有點尷尬。

“母親”秦韶頓時無語,他自己是怎麽樣的,他自己難道還不清楚嗎?“母親不要亂想了。兒子一切正常。身體上沒有問題。”

“那你為何”梅氏更是一臉的憂愁,既然身體沒問題,那就是思想上有問題了“兒子,你莫不是與外面的一些人相處久了,也沾染上斷袖的毛病了吧。”

“母親!”秦韶的臉都僵了“沒有那種事情。”他馬上矢口否認。

“那我是真的不懂了”梅氏也微微的楞住,既然不是喜歡男人,身體上又沒有問題,紅鳶都已經那種模樣站在她兒子的面前,她兒子居然連碰都不碰一下,這

“母親就不要為這種事情操心了。”秦韶壓制住了心底的不耐,說道,“兒子只是沒有遇到了一個值得的人而已。”這句話說完,他的掌心就有點微微的發熱,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小小的胸口他將手背負到了身後,隨後捏成了拳。

“哦。”梅氏的神色這才稍稍的緩和了下來,“只是你馬上就要與公主完婚了。若是你也不喜歡公主的話,那豈不是”

“母親不必為這些事情擔心。”秦韶安慰梅氏道,“兒子知道怎麽和公主相處。”

“啊?”梅氏有點吃驚的看著秦韶,“韶兒這是準備安心的迎娶公主嗎?”

“不然母親有辦法退婚?”秦韶反問道。

“這自然是沒辦法的。”梅氏楞了楞,隨後長嘆了一聲,起身站起來,走到秦韶的面前,握住了兒子的手臂,朝著秦韶慈祥的一笑,“既然你安心的想和公主在一起,而你們又不得不在一起,那以後日子就好好的過。公主的名聲是不太好,不過只要她以後嫁來秦家能安分守己,母親也不是容不下她。誰不期盼個家宅安寧呢。”

“母親放心。”秦韶點了點頭,他略有點遲疑,不過還是說道,“公主或許與傳聞之中的不一樣。”

“如果真的不像是傳聞之中的那樣,倒是好事一件。”梅氏笑著點了點頭,“你祖母不喜歡公主。又在平江王那邊受了點氣,所以就想著趁著公主還沒過門,讓你房裏填點人。我也覺得你身邊多點稱心如意的人伺候著也是好的。所以才會安排紅鳶過來,你不要生母親的氣好不好。”梅氏知道自己的兒子表面上不會說什麽,但是從昨天的表現來看,他是一定心裏面疙疙瘩瘩的,這個兒子自從她丈夫死後就變的十分的懂事,自己也有主見,就是之前人變得陰沈了一點,與人不是那麽容易接近,有的時候甚至會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在面對的他的時候也覺得會有幾分畏懼的感覺。紅鳶的事情他若不願意,大可將人留在屋子裏,自己走出來,等她們去善後就好,而他卻使用了極其極端的手段,將一個完全赤條條的紅鳶從屋子裏面扔了出來。梅氏自然知道秦韶的意思,他就沒有給她們留什麽餘地再去商討這件事情,紅鳶也不可能再待在家宅之中了。

“兒子不敢。”秦韶低頭。

“那就好。”梅氏的心松了下來,笑道,“那你歇下吧。母親走了。紅鳶的事情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我們會好好的安置紅鳶的。”梅氏叮囑了一句。

“是。”秦韶一抱拳,將自己的母親送出門外,這才回到了房間裏緩緩的坐下。

翌日,凍著回家的葉傾城病了宿醉加上風雪,讓早上起來的葉傾城鼻涕橫流,整個人和鴉片鬼一樣的萎靡不振。葉傾城堅持著去了女學,只是有點東倒西歪的在課堂上明目張膽的睡了一個上午。因為她現在是公主的身份,上次在馬場上又得了陛下的嘉獎,所以女博士現在對她也是睜一眼閉一眼,再也不說什麽只要她不妨礙別人,想怎麽睡都可以。

下學的時候,博古爾依然按時來帶國子監的門口,他生的漂亮,又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錦袍,額前帶著一枚藍色的寶石墜子,整個人就好象從畫裏走下來的一樣,從他身側經過的大梁閨女無不放慢了腳步,只希望能多看他一眼,亦或者讓他多看自己一眼。只可惜,博古爾卻來都目不斜視。

葉傾城和葉妙城一出來,博古爾那張沒什麽表情的面容上馬上就綻放出大大的笑容來,他這一笑,明眸皓齒,叫人怦然心動。這一年的時間他長高了不少,骨架子也有點稍稍的拉開,柔然人普遍比較魁梧,比身材本來就比較高挑的大梁人身量還要大一些,所以他站在人群裏面非常的醒目。

“傾城。”他叫著葉傾城的名字,翻身下馬,將韁繩丟給自己的隨從,自己則快步的走了過來。

“他又來了。”黎箬和葉妙城一人一邊拽了一下葉傾城的衣袖,“真是風雪無阻啊。”黎箬笑道,“若不是你已經有了夫家了,我看你倒不如從了他算了。”

“不要亂講話。”葉傾城真的怕了博古爾了,聽黎箬拿她開涮,只能暗中掐了黎箬一把。

“知道知道。”黎箬笑著躲開,忙連聲說道。

“博古爾。我不是說了,以後不要來這裏了嗎?”葉傾城見那黑衣錦袍少年走到了自己的面前站定,看著自己露出明亮的笑容,不由哀嘆了一聲說道。

“我可沒答應過你。”博古爾笑看著葉傾城,“我替你拿書袋。”

“我謝謝你了。”葉傾城將書袋護在了自己的身後,“你少來找我已經是很幫我了。”她看了看四周,不由在心底低嘆了一聲,她真的是服了,這人非要在都是人的地方如此高調的出現嗎?

博古爾的神色略暗了一下,隨後他不氣餒的說道。“我知道你已經有訂親的對象了。但是在我們草原是可以搶婚的。”

“你什麽意思?”葉傾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可別亂來啊。就算你亂來,我也不會跟你走的。”

“我跟著你也可以。”博古爾說道。

他說完,黎箬和葉妙城兩個人都受不了的哆嗦了一下,自動自覺的朝後退了一步,將葉傾城給“拋”了出去。

“公主殿下,我們兩個先走一步了。”黎箬拉著葉妙城對葉傾城說道。“一會我們去校場,你放心,我會將妙城安全的送回平江王府的。”

“餵。你們兩個”葉傾城回手一抓,黎箬已經拉著葉妙城跑了開來,她一下子就抓了一個空,她無奈的看著兩個人嘻嘻哈哈的相攜離去,長嘆了一聲,“太沒義氣了吧。”

“你若是想騎馬,我們從草原帶來了很多好馬。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博古爾追著葉傾城說道。

“謝謝不用了。”葉傾城無力的搖了搖手,“我要回家。”

“我送你。”博古爾說道,“我今日還帶了一個草原的廚子出來,葉妙城不是說你喜歡吃烤肉嗎?那廚子烤的非常好。不如我請你吃?吃完再送你回去。”

“天色不早了啊。”葉傾城再度搖頭拒絕道。

她被博古爾粘的實在是有點吃不消。

“傾城。”博古爾拉住了葉傾城的衣袖,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她,“大哥很快就要完婚了。難得你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嗎?你忘記我們以前”

我去!葉傾城忙捂住了他的嘴,看了一下四周,見一群人好奇的豎著耳朵聽,她就瞬間有種想要撓墻的沖動,“我們以前什麽都沒發生過。我服了你了!你說要去哪裏?”

每次都用這一招來制她,她也是醉的不省人事了。明明知道她不想人前如此的高調,卻每天都這麽高調的來接,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兩個之前曾經住在一起過一樣。

只是此同居非彼同居啊。

葉傾城無奈的瞪著博古爾,他看葉傾城同意了,臉上瞬間就帶了一絲略帶勝利的笑容。

那個以前雖然會鬧點小別扭,但是卻是呆萌呆萌的臭小子哪裏去了?葉傾城無語。人真的會變。葉傾城雖然心裏明白博古爾這麽做無非就是想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但是她已經明說了不會和他去草原,也不需要他為了自己留在燕京,為什麽他就是聽不進去呢。葉傾城真的覺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好好的談談了。

他對自己的感情真的是男女之愛嗎?還是她不過就是在他快要溺水的時候朝他拋了一個繩索出去,拉了他一把,於是他就產生了雛鳥的心理?

葉傾城和王府的車夫說了兩句話,讓車夫跟著博古爾,隨後自己在素清的陪伴下登上了馬車。

“很遠嗎?”葉傾城上車前問道。

“不是很遠。”博古爾朝著她展顏笑道,“很快就到的。”

“哦。”葉傾城登上馬車,在博古爾的帶領下,馬車緩緩的朝前駛去。

馬車行進了一段時間之後在路上緩緩的停住了。

“到了?”葉傾城問素清道。

素清撩開了車簾朝外看了看,“不像啊。公主。”素清說道。“但是好像前面路被堵住了。”

她從窗戶這邊看出去,前面的路上聚集了很多人,圍成了一個半圓,將道路給堵死,這邊的馬車過不去,那邊的人也過不來,嘈雜一片。她又看了看,隨後吃驚的回眸對葉傾城說道,“公主,好像是秦國公府門口出事了。”

“我們走到這條街上了?”葉傾城一皺眉,也從馬車裏探頭朝外看了一眼。

“傾城,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麽事情。”博古爾騎在馬上,“我去看看。你等我一會。”他說完就翻身下馬,還沒等葉傾城開口叫住他,他就已經分開人群朝裏面擠了過去。

他有隨從開道,人又穿的華貴,被分開的百姓本也是比較惱怒的,但是回頭一看是異族的壯漢護著一名衣著華貴的美貌少年,也都不敢再有是很麽怨言,大家都知道柔然的使團正在大梁,柔然的王子馬上就要與公主成親了,看這些壯漢護著的人應該就是柔然的貴族了,現在大梁與柔然關系不錯,自然誰不願意得罪柔然人。

所以博古爾很快就在隨從的護衛下分開了一條路。

“我也下去看看吧。”葉傾城見有路可走,對素清說道。

素清陪著葉傾城下了車,就著柔然侍衛們分開的人群中的通道走到了秦府前面的廣場邊緣。

現在天色不算太晚,雖然接近日暮黃昏,但是餘輝猶在,昨夜風雪交加,今天卻是一個晴天,冬日的太陽即便十分的無力,但是光線還是給的足足的。

秦府是百年的世家,大門自是帶著一種凝固了歷史的厚重感在其中,雖然並不算是京城裏面頂級奢華的,但是沐風結雨這麽多年下來,自是沈澱了一份屬於國公府世家的沈穩在其中。

門前兩邊各樹立著八根石柱,上面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寓意吉祥安寧,這是栓馬柱,在大梁世家門前的栓馬柱多少也代表著這戶人家的地位,十六根為最頂級的了,即便是平江王府的門前也只有十六根栓馬柱而已。只有皇宮正門之前才有十八根栓馬柱樹立著。按照道理來說,國公府門前應該各有六根才是,但是因為功勳卓著,才會被賜封。如此也彰顯著靖國公歷代為大梁做出的卓越貢獻。

門前懸掛著巨大的匾額,上面是藍底金字的“敕造靖國公府”幾個大字,看起來也是有年代的東西了,藍色十分的深沈,與朱砂紅相配,顯得華麗又高貴。

在大門之前還有八階漢白玉雕琢而成踏步,現在踏步之前跪著一名老婦人,身穿白衣,膝蓋下墊著一張草席,在她的身側是一個用草席卷起來的卷,看起來裏面好像裹這的是屍體,在草席卷的一段有一捧長發從草席裏面傾瀉而出,黑色的長發與漢白玉鋪就的地面相互映襯著,被這落日斜陽的映照,有是在這異常寒冷的冬季,給人一種十分強烈的視覺沖擊,前面是巍峨高聳的豪門世家,而那老婦人則布衣加身,白巾包頭,哭的肝腸寸斷。

博古爾見葉傾城跟著自己過來,擡手拉了一下葉傾城,“好像是有什麽冤情呢。咱們別看了。換一條路走吧。”

“稍微等等。”若是這大門是別的府邸的,葉傾城自是不會多管閑事,但是這是靖國公府,昨天秦韶又是那麽一副鬼樣子的在她面前出現過,所以葉傾城就起了幾分好奇之意了。

那草席裏面裹的是什麽人?一陣風過,微微的掀開了草席的一角,露出了裏面人的一只手,那手看起來十分的年輕,雖然已經慘白慘白的比較慎人,但是還是能看出十指纖細修長,就連指甲都修剪的很好,手腕上帶著一個銀絲的鐲子,趁的手腕瘦而均質,圓潤又不顯得也別有肉。這是一只十分漂亮的手,擁有這樣的手的人必定也是一個對自己容貌十分註重的女孩子,而且年紀不大。不過葉傾城眼尖,還看到了那只手的手腕上帶著一圈青雖然人已經沒了,但是淤痕留下了,磨滅不掉。

“這位老伯,請問您知道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葉傾城見一邊又一名老者在嘆息搖頭,於是問道。

老者回眸看是一名身穿定慧衫的漂亮少女,她的身邊還站著不少的柔然侍衛,就知道這名少女必定是大有來頭。

“哎呀,這位姑娘,老朽也不知道啊。”老者忙作揖道。

“老伯知道多少就說多少。”葉傾城追問道,若是一點都不知情。為何要嘆息搖頭呢?他剛才目中帶著悲,若是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必定如她一樣也會四處張望和帶著探究的目光審視一切的。

老者在葉傾城的一再追問下只能將他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其實老朽也只是道聽途說罷了。”他看了看周圍,壓低了聲音,“聽說這靖國公府上的秦三公子對人家姑娘用了強,還將人家姑娘赤條條的從屋子裏面拋出去,秦家很多人都看到了。後來秦府的人為了堵口,將這姑娘和她母親的賣身契給了她們又將人一大早就朝鄉下送,還說給人家一筆錢什麽的,可是人家在路上就遇到了劫匪劫殺,幸好有好心人經過救了她們一命。那些劫殺她們的人無意之中丟棄的東西裏面有靖國公府的印記,那姑娘氣不過,中午就自己抹脖子上吊死了。這不,人家的母親就帶著女兒的屍體前來秦府門口喊冤了。”

“喊冤不應該去官府嗎?”葉傾城皺眉問道。秦三公子是哪一個?不會是秦韶吧

“姑娘,難道你不知道靖國公府的三公子是什麽人嗎?”老者看了看葉傾城的衣衫,這姑娘穿著定慧衫,定是女學之中的人,女學眾人非富即貴,哪裏會不知道秦府的名號,不過老者轉念想想,人家也就是一個小姑娘,不知道秦府三公子是做什麽的也是正常。於是老者對葉傾城說道。“那秦府三公子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誰敢去官府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告啊,秦府若是真的起了殺人滅口之心,那不等於送羊入虎口嗎?還不被秦三公子全滅了。所以那婦人就帶著女兒的屍體跑來秦府門口鬧。巴望著這事情鬧大了,好討回一個公道。”

聽完老者的話,葉傾城就有點蒙圈了

還真是秦韶

呃!別說,還真看不出秦韶會是那樣的一個人

“這事情是什麽時候發生的?”葉傾城問道。

“據說是昨天夜裏。”老者說道。

昨天夜裏,那秦韶不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嗎?葉傾城炯炯有神的想到,隨後轉念一想,不對,他們相遇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從平江王府裏面跑出來的時候王府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睡著了。即便古人晚上睡的早,那時候也是深夜。

“秦府就沒人出來?”葉傾城又問道。

“出來了。出來了一位夫人,勸了兩句,被那老婦人給噴了回去。”老者說道。“唉,看起來這位婦人是豁出去了,聽說秦府的那位三公子是馬上要迎娶公主,當駙馬的人,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秦府意欲掩蓋也是正常的。”

呃!葉傾城聽完,瞬間有種躺槍的感覺難道昨夜秦韶說的自己被人背叛,那背叛他的女人就是席子裏面卷著的那個。葉傾城想起了昨夜秦韶的模樣,好像活鬼一樣。這個間歇性蛇精病那天在煙波院裏面差點掐死她,那麽弄死那個女人也應該不是什麽太難得事情吧。咦,葉傾城覺得背脊骨寒了一下,自己昨天好像還傻了吧唧的勸慰他來著,難不成他一大早就跑出去殺人了?

葉傾城摸了摸自己雞皮疙瘩直冒的胳膊,隨後轉念一想,不對,如果是秦韶做的,或者是秦韶派人做的,又怎麽會那麽輕易的留下活口?秦韶是吃什麽飯的?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啊,殺人會眨眼嗎?會留下那麽一個大爛攤子給自己嗎?

葉傾城想到這裏,就覺得這事情有點蹊蹺了。

“想不到秦韶秦大人平時看起來風光霽月,暗地裏卻是這麽一個卑鄙齷齪的人。”站在葉傾城身後的博古爾忽然開口恨聲說道。“傾城,你還要嫁給這樣的男人嗎?一會我就去求見你們大梁的皇帝,求他解除你們的婚約!這樣的人不能嫁!”

老者聽博古爾這麽一說,頓時就覺得頭發根直立了起來,秦家的三公子秦韶要迎娶的是洛城公主,而那異族少年說眼前的少女就要嫁給秦韶了,那也就是說,這位剛才對他問話的彬彬有禮的少女就是傳聞之中惡名昭著的洛城公主了。

老者嚇出了一身汗來,好在他剛才沒多嘴說洛城公主什麽壞話,不然的話他這老命豈不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老者被嚇到了,腿一軟,普通一下跪在了葉傾城的面前,“草民叩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一跪不要緊,連帶著周圍所有的人都朝葉傾城看了過來。

公主?這是位公主?

大家頓時議論紛紛,博古爾看到這樣的場景,立馬揚聲對周圍說道,“你們見到你們的公主還不下跪行禮?”

“博古爾!”葉傾城想要出言制止,已經來不及了。

博古爾身邊帶著不少柔然的侍衛,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博古爾又氣勢十足,在場的人一看葉傾城身上穿著的是定慧衫,在大梁的京城燕京誰不知道定慧衫代表著什麽?那這少女必定是公主沒錯了。

於是大家紛紛跪下行禮,一時之間,那被堵的慢慢的大街上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

大家鬧出來的動靜驚動了跪在秦府門前哭泣的婦人,她回眸看了看,見大家朝著一名豆蔻少女跪下,口稱參見公主殿下,她就馬上起身,跑了過來,噗通一下跪在了葉傾城的面前,以頭戕地,“求公主殿下替民婦做主啊!”她一邊哭一邊喊道。

“我”葉傾城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她彎下腰去扶那個婦人,那婦人卻是賴在地上死活不肯起來。

“讓開讓開。”人群另外一側騷動了起來,跪在地上的人被跑過來的一群衙役給驅趕散開,葉傾城朝那邊看了過去,是京兆尹府的差役來了。

“你就是在靖國公府前鬧事的人?”一個官差頭子模樣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對跪在葉傾城面前的婦人打量了一下,問道。

“公主救命啊。”那婦人朝前一撲,死死的拽住了葉傾城衣擺,哭道,“若是公主讓衙門的人將小婦人帶走,小婦人就死定了!”

葉傾城扶額,叫她好奇,叫她沒事找事,現在好了,事情上身了。

“公主?您是”那衙役頭子不認得葉傾城,但是認得她身上的定慧衫,又看到有柔然使團的人站在葉傾城的身側,一時之間雖然不能判斷葉傾城是誰,但是也不敢怠慢,忙躬身行禮道。

“我是洛城公主。”葉傾城現在沒辦法了,也只能自曝家門。

衙役頭子一驚,忙帶著自己的屬下行禮,“小的們參加洛城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不必多禮。”葉傾城自從當了郡主和公主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也有點手足無措的。她忙說道。

“這位就是洛城公主?”

“是了是了,傳聞洛城公主與柔然的一個小王子牽扯不清,同進同出的,看她身邊的那個漂亮少年,必定就是柔然的小王子了。”

“這下好玩了,洛城公主與柔然王子牽扯不清,但是又訂婚了,現在秦府鬧出這種事情,洛城公主要借機退婚了吧。”

一時之間,百姓之中悄聲的交頭接耳,議論紛紛起來。不過不管怎麽議論,他們所有人的目光焦點都是落在葉傾城與博古爾的身上的。

葉傾城顯然也聽到了不少這樣的類似議論,她的臉色並不算是很好看。

衙役們見那婦人死死的拽著洛城公主的衣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強行上來將那婦人驅趕開來的話,又怕她會傷了公主。這年頭當公差也不容易啊。

“公主殿下,不如讓小的們將這位婦人先帶走?這麽堵在這裏,也不是個事情啊。”衙役頭子試著對葉傾城說道。

“殿下。若是您與秦家穿一條褲子,就讓他們將小婦人帶走吧。小婦人已經是沒了女兒啊,如今在這個世上孤寡一個,也沒什麽活路可言了,今日小婦人過來秦府門前就是想要討一個公道。但是現在看來,小婦人人微言輕,鬥不過高門大戶。小婦人願意撞死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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