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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英雄困美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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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死於魔教內訌。

那時候她離開聖教總壇,去雙陽州,因聽報當地教徒叛教,引發內亂,她欲前去平息。跟隨她的,有左護法韓平,承陽長老,風長老,火堂主明陽,還有一個姚芙。另無數不具名聖教人士不提。

帶上姚芙,完全是出於惡趣味,不想原映星日日看到他的心上人罷了。現在想來,望月也已經忘了她是因為什麽原因跟原映星吵架,才故意這麽做。實在是因為自姚芙出現,兩人吵架的次數太多了,雞皮蒜毛,事事不順。那時是為了什麽緣故,並不太重要。

這些人跟隨,已經是聖教的頂尖勢力了。小小一個內亂,怎麽也拿下了。

事實上也確實拿下了,幾人是聖教的高層,鎮壓之下,那些教徒供出了始作俑者後,紛紛伏法。卻是在雙陽州內亂解決後的當晚,望月正準備休息,左護法韓平忽然推門而入,說承陽長老叛教,教唆了聖教諸人造反,要她快離開。

望月心疑,卻因茲事體大、不可耽誤,當即欲離開,但也不敢跟左護法韓平同行。誰知如果真的有人造反,韓平投靠的是哪一方?

韓平一力說服她,反讓望月更加懷疑。見瞞不過去,兩人當場大打出手。

發動造反的,不只是承陽長老,還有左護法韓平。

當是時,周圍已經亂了,風長老和火堂主明陽趕來時,聖女望月已經殺了左護法韓平。韓平連個理由都沒有說出,就死在了護法手中。有風長老和火堂主相助,剩下的承陽長老雖奈何不了,卻一心要殺掉望月。

他沒有殺掉望月,殺了望月的,是身後姚芙的忽然出手。

既是意外,又是情理之中。

姚芙怎麽可能一心歸順她呢?

她把後背留給姚芙,就是一個錯誤。

錯就是錯了,望月也沒什麽好說的。她盯著姚芙,想到的卻也不是姚芙,而是楊清。

這個女人讓她厭惡,她死前,都不肯多想一想她,想想與她的恩怨。她只想想些美好的事情。那時候,對望月來說,逼仄的周遭氛圍中,最美好的,就是楊清了。

她心想著他,想這可真是遺憾。原想一直耗著,可惜、可惜。在她臨死前,她最不甘的,就是他了。

望月以前總是遺憾她與楊清沒有緣分。他為了躲她,常年不出山,但偶爾,雲門有些事務,也實在需要他出去應酬。可望月每每聽到消息趕去,都見不到他。

兩人總是陰錯陽差,她總是見不到他。她在山的這一頭,他在山的那一頭;等她到了他的那一頭,他已經回去了雲門。永遠是這樣。

望月與楊清的緣分,是在望月死後才開始的。當她再次睜開眼,他們重新相遇。一次次的相遇,只有這時候開始,才稱得上緣分。

而聖教的內訌……後來聽叛教的土堂主範浩說起,承陽長老沒有死,把持著聖教高層,拉著另一位刑長老,與其餘兩位長老分庭相抗。左護法死了,還有個右護法。接下來的五位堂主,金堂主是承陽長老的徒弟,自然跟隨師父,望月一開始就知道,沒把他算作自己人;事發之時,木堂主正在總壇,在金堂主邀他喝酒時,被金堂主困住,後見聖教亂了,木堂主就順勢屈服,願意跟隨承陽長老;再是剩下的三位堂主,火堂主當時和聖女在一起,聖女死後,他直接走了,根本沒有回總壇,給人機會;土堂主範浩是墻頭草,當時入聖教還是因為被教主打服的,眼看情勢不好,他幹脆一溜煙也投靠白道跑了;水堂主聆音,當日既不在聖女出事的地方,也不在總壇,但她醫術太高,無人能逼她就範,事發後,也沒有人在意她的態度。

接下來,按說兩位長老反了,就該教主出手平凡內亂。尤其是當時總壇中,幾乎與承陽長老在雙陽州造反的同一時間,待在總壇的刑長老就帶著他部下的一眾人,堵住了總壇內外,說想與教主談談。

那時總壇被刀劍包圍,坐在正殿的卻只有教主一人。面對堂外的刀劍,和手下的囂張,教主回覆,“閉嘴。本座並不想跟你們說話。”

教中五位堂主中,水堂主醫術最好,但她不在聖教。木堂主雖不懂醫,可他會蠱術,蠱術也是很神奇的。造反的人控制住了木堂主,自覺能靠木堂主的蠱術逼教主退位。

在得到殿中教主冷冰冰的回覆後,迫於教主昔日的冷酷,刑長老等人在殿外踟躕,硬是不敢硬闖,唯恐木堂主的蠱術對教主不起作用,教主的武功依然高超。於是他們為了正殿外面,吃喝拉撒,教主走到哪,就跟到哪,卻硬是不敢對教主動手。

土堂主範浩說,當日聖女身死的消息,傳去總壇時,教主坐在高座時,神情冷漠,誰也看不清他在想什麽。墻頭草的好處是,總是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感覺很敏銳。

跪在堂下,四周森幽,範浩當時,就有風雨欲來之感。

當晚,土堂主收拾行裝準備偷偷逃走時,被原教主堵在了門外。

想要逃跑卻被教主當場撞到,這就有點尷尬了。

“那一晚,教主似乎與往日很不一樣。”範浩說。

教主平時就是個腦子有病的人,誰也不敢觸他的逆鱗。但熟悉教主的人,看慣了他嬉笑怒罵,卻很少看到他常日陰著一張閻王臉。

那一晚土堂主範浩碰到的原教主,像個鬼魂一樣飄蕩,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看著很奇怪。範浩嚇得當場跪下,鼓起勇氣往教主身後看,果然沒有見到一個人。心想:教主果然沒有被木堂主的蠱術制住啊,那些人想要監視教主,果然被教主甩了。

月光如水,教主負手站在碧海青天間。圓月當頭,他仰臉看著薄雲間的明月,聽著耳邊稀疏的蟲鳴。種下的毒草在夜中,有的發出幽綠的光。青年長久的沈默不語,讓人戰戰兢兢。

四方山青,近處閣樓。

清寒的月色浮動,青年仿若霜雪滿頭。

他太久不說話,那份帶給範浩的威壓,就淡了些,甚至讓跪得腿麻的範浩擡頭,小心看了青年兩眼。

霜華滿地,明月當頭,時間在流走。恍有一瞬,覺得教主似與世抽離,旁觀所有,時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那份什麽系統衍生報告書,就是原教主跟鬼一樣地飄到範浩身前時,望了他一眼,就隨意丟給了他。

那都是範浩所述,望月從未親見。

範浩說原映星那晚看上去很不一樣,跟平時簡直不像一個人。望月覺得他多心。

那個人慣來陰晴不定,也許他突然間喜歡在月下散步了呢,突然間愛上這種十方皆殺的感覺了呢。

那也是難說的。

範浩的意思望月懂,他是想說對於自己的死,原映星是很傷心的。可是範浩不懂,對原映星,望月對這個人,已經太失望,已經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接下來翌日,聖教總壇接到的消息,就是教主他飄然離開了。他不是一般的飄然離開,他留下手書,卻不是刑長老希望的“退位書”,而是說他自覺“爾等魔教魑魅魍魎,實在倒盡吾的胃口”,“吾不想與爾等同流合汙,願從此歸順白道,做正義人士。爾等魔教,日後相見,吾必血刃,以清濁存浩,還天地正氣!”。

刑長老等造反之人:“……”

眾人傻了眼。

心想:原映星果然思路清奇,讓人捉摸不透啊。

魔教的內訌你說丟下就丟下,跑去加入白道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都看到我們造反了,你都有能力從我們的包圍中說走就走走得那個叫瀟灑輕松,你卻都不想著把我們殺了,肅清聖教?

咳咳,當然,我們也不是想被你殺掉,但是你的思維吧……真是常人難以理解呢。

範浩認為,“教主叛教,必然是因為聖女死了,他心中大慟,對魔教失望的緣故。”

望月覺得可笑,問他,“我看是追隨姚芙的原因更多吧?”

範浩嗤笑,“姚芙?呵呵呵呵呵。”

雖然叛教了,雖然投靠白道了,範浩也仍然對姚芙沒好感。他寧可堅信原映星是因為聖女之死而離開,也不信教主會為了姚芙那個女人離開。不管姚芙平時與教主多好,範浩都不承認姚芙對教主的影響力。

望月並不在意範浩叛教,因這個人本就是墻頭草。他雖然叛教了,可要他真對魔教喊打喊殺,範浩應該也是做不出來的。

姚芙心狠,心硬如鐵。可憐土堂主範浩,都沒有一個女人心狠,於是也只能做個墻頭草了。

所有的這些過往,都是望月自己的記憶,以及範浩的講述拼湊出來的完整故事。

聖教上層的人,在教主叛教後,右護法跟隨教主離開。其他高層,則開始爭教主之位,同時應付正道的打壓,當真忙碌。而這所有的故事,只有一個人置身事外,就是水堂主聆音。

聆音置身事外,對聖教高層來說,是個微妙的平衡。聆音兩不相幫,兩方就搖擺不定,卻也已經滿足。

但現在,望月與火堂主明陽背肩而戰,看著四面樓上樓下的人士,心中疑慮:莫非聆音已經站隊了?

看如今這架勢,好像聆音站的那一隊,是造反的刑長老那一方?

白日間的百花樓,從樓上下來一個年少公子。錦衣華服,面容秀氣,很是吸引人眼球。

望月素來對長相好看的人很有好感,眼見這樣一個貌美少年,她的眼睛就自動看過去。卻只掃了兩眼,就別開了目光。不是小公子長得不好,小公子確實面色出眾,可惜小公子眉目間有戾氣。

望月自己是聖教聖女,但她偏愛楊清那種長相,她不喜歡這種一眼看去戾氣滿滿的相貌。

楊清的美貌讓人心情愉悅。

這位小公子的美貌,卻讓人心裏添堵。

小公子站在樓梯不下來,開了口,“拿下他們!”

四方扮作侍女、小廝的人,當下脫去了偽裝,向中間的青年和少女圍去。

明陽低聲,“我壓後,您找機會逃出去!”

只匆匆說了兩句話,明陽便上前,與前方迎上來的人打起來。

武功高強的十來個人,大約都知道火堂主的厲害,全都奔去找火堂主的麻煩了。望月這邊,倒是空了一片。望月也不多管火堂主,奔著門窗的方向就跑去。她武功低微,在這時候根本幫不上忙,還是逃出去後,再從長計議。

當然有人發現她的目標,那樓上的小公子咋咋呼呼地喊,“關門,關窗!別讓她跑了!”

樓下有人正拿著掃帚打向少女後背,少女翻身躲開,手在人身上一搭,整個人像一個圓一樣,轉到了人身後,不知怎麽點了幾下,那人啊一聲,雙腿發軟倒下去,手裏的掃帚被少女一把奪了去。少女長發飛揚,轉眼間,淩厲的目光看向樓上的小公子。

那目光冰雪一樣寒冷,帶著份睥睨俯視。

那樣的目光,讓小公子莫名的一慌,後退兩步,才想起自己有什麽可怕的?一時臉色通紅,覺得自己當眾出醜很尷尬,就咬牙恨道,“別讓那個女的逃了!抓住她!困住她!”

他自是喊的咋咋呼呼,樓下少女早已一把掃帚在手,加入了戰局,也不躲了。圍堵的人一見是個小姑娘,心裏都挺放松,不把她當回事,覺得兩三下就能拿下,交上去交差。誰知一動手,發現少女身形十分靈活,在他們中間游走,雖真氣不足,可那把掃帚竟被她揮出了長刀的氣勢。

挑、點、刺、橫、掠。

赫赫生風。

兩個人與她纏鬥,她忽左忽右,手上掃帚揮的地方很巧妙,難以捕捉,卻晃了一圈後,偏能精確點中人體的穴道,讓人哎喲一聲倒地。

真是見了鬼,怎麽可能?

在眾人怔楞時,少女一馬當先,在打鬥中,大步游上扶梯。一武功高的人一看,冷笑,“小丫頭當是有兩把。可惜了,老夫這就解決了你!”飛身撲向那少女。

腳在半空中,又被生生拽了回去,後有男聲冰冷,“你莫非不把我放在眼裏?”

到這時,火堂主也看出,望月也逃不出去了。見望月一心上樓,他與聖女搭檔多年,當真明白聖女的心思。望月是想擒拿那位小公子,擒賊先擒王,拿來當個人質什麽的也好。由此,雖火堂主應付十來個人已經很難,卻仍是幫望月努力爭取機會,希望望月一舉得手。

那位小公子見望月打鬥間向他沖來,面色一慌,害怕地就往後跑。少女上前兩步,抓住他的肩胛。

“女俠饒命!”小公子聲音立刻軟了。

望月理都不理,欲擒拿住他。這小公子卻也有幾招功夫,雖然馬馬虎虎,被她追的東跑西逃,跌跌撞撞,口裏一會兒罵一會兒求饒,硬是拖了下來。當望月再次碰到他的手臂擰住時,他哭喪著臉,“好好好,你別傷了我,我跟你走就是!”

乖乖轉身,垂下來的眼睛滴溜溜一轉,忽一揚袖子,飛向望月的眼睛。

跟魔教人打交道,望月向來有這種時刻警惕的習慣。對面小公子一揚袖子,她便閉了氣,身子自動後仰躲開。小公子眼中露出狡黠的笑,突地上前,一掌凝聚內力,重重打向她。

望月愕然:這個人會武功?!卻藏了這麽久?就是等著現在?

她來不及細想,連連後退。身子已經靠上了欄桿。又有掌風,又有毒氣,她身子靈活地一翻,可是又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一下子從樓梯上翻空,向樓下摔去。

望月啊地叫了一聲。

“小心!”樓下的火堂主喊道,拼力想上前,卻被四周人攔住裏不來,當真心焦如焚。

正此時,二層樓上的一間房門砰的破開,木屑四濺,一道如光白影破風而走。輕盈飄曼,向跌倒下去的少女迎去。白衣在半空中展開如蓮,花開花落間,來人已經穩穩抱住了少女的腰,抱著她平穩落了地。

“楊清!”摟著救命恩人的脖頸,望月稍微放下了心。

二樓上,那處破了門的房間,走出一姑娘,沖樓下的打鬥喊一聲,“都停下來!”

“小四兒,是聆音!”望月說。

正與人打得不可開交的火堂主,聞言一滯,停手,向樓上看去。站在樓上樓梯邊,有一戴著繁覆額飾的盛顏女子,眉目如畫,妖嬈嫵媚,杏眼嗔一圈樓下的人,連連讓人心頭酥軟,差點跪倒。

火堂主一停手,他的對手卻沒停。四五把刀劍架在了火堂主的脖頸上。

火堂主明陽的臉,當場黑了。

在樓梯口站著的小公子,恨恨地哼一聲,回頭仰臉,委屈地看一眼盛裝女子,女子並不理會他。他沖樓下揮一揮手,不耐煩道,“都帶走都帶走。”

望月看眼一旁的楊清,楊清神情略古怪。註意到望月的視線,他回頭低聲,“沒事。”

望月對他的“沒事”略有保留,卻也沒有多說話。看到楊清平安無事,她就想到自己的糾結。方才還與他摟著脖頸,現在左右處於劣勢,她一把推開了他,力氣大的,竟將楊清推得趔趄了兩步。一回頭,少女跑去與明陽站在了一處。

楊清無奈地看她一眼:“……”

望月扭過臉,不看他。

望月和火堂主等人,原以為這是聆音設下的陷阱,要捉拿他們。但等他們被押著上了樓,被恭敬地送進去一個房間,房間中還坐著聆音。幾人還在裏面,門就被關上了。

望月再不覺得這是聆音設下的套了——她就算要布陷阱,也不至於把自己給弄成一副俘虜的樣子啊?

房間中,眉目如畫的女子,在幾人進來後,直接無視火堂主和望月,水霧濕潤的眼睛,盯著楊清這位年輕公子,咬咬唇,嬌羞道,“楊公子,你為什麽找我呢?莫非是看上了我?這個真是不太好意思,昔日我家聖女愛慕你,她一死,我就轉身跟你上床,是不是有點對不起她啊?”

被當成布景板的望月:“……”

深吸一口氣、滿肚子火氣的明陽:“……”

俊美的楊公子保持鎮定的微笑,“你誤會了。”

他讓出身後的明艷少女,轉眼看一眼,伸手將少女拉出來。望月雖然還跟楊清鬧別扭,可是面對覬覦楊清的聆音,她還是站了出來,沒有不給楊清面子。心想:看到了吧?看到楊清有我在,你就收了你滿肚子的花花心思吧?咱們能來說明一下正事嗎?剛才的打鬥真是把我弄糊塗了啊。

誰想到聆音嬌滴滴的眼睛掃一眼望月,啊一聲驚訝,望月心想:莫非你認出我了?就聽聆音一臉向往道,“楊公子,你專門找了個跟聖女長得相似的姑娘啊?你真是、真是……難道你是想我們三個人一起上床玩嗎?這個,也是可以的啊。”

楊清臉上的笑僵了僵。

望月氣:“你!”

火堂主冷嗤一聲,在一邊幽冷道,“你眼瞎了,看不到我在一邊站著嗎?”

聆音隨意地掃了他一眼,敷衍道,“原來是火堂主啊。你是要四個人上床,還是要在一邊圍觀我們三個人玩呢?你隨便選吧,我都好說。”

“……”明陽深深吸一口氣,呵呵呵忍怒,“水堂主是不是忘了,我昨晚跟你說的,要你解毒之事?”

水堂主聆音偏頭想了想,這才想起來般,啊一聲,盈盈若水的目光便看向望月了,嘖嘖嘖稱奇,“便是這位姑娘中了‘無香’了吧?你們怎麽想的啊,怎麽找了個跟聖女生得這麽像的人?嘿嘿嘿,我早就知道你對聖女心有不軌,卻不敢付出行動。你們這些男人啊,人家活著的時候不在意,人家死了,一個個全去找替代品了。”她以了然的目光掃一掃在場的兩個男人,沖著楊清散發愛心道,“不過楊公子你不一樣。你長得這麽好看,你愛找替代品就找替代品,找十個八個都是正常的。你長這麽好看,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老子殺了你!”明陽忍不住了,一聲吼就撲向那個一臉唏噓感嘆的女人。

當下,一間房中乒乒乓乓,伴隨著男人的怒吼聲和女人的尖叫聲,門外的人聽著,卻覺得習以為常。水堂主嘛,風格如是,習慣就好。

望月好不容易拉住情緒失控的火堂主,楊清淡定地站在了水堂主面前,以巧妙的姿勢,擋住了水堂主和火堂主的視線。他心想,當真是水火不兼容啊,難怪火堂主之前一提起水堂主就一臉陰郁,原來如此。

他微笑,“聆音姑娘,中了‘無香’之毒的並不是楊姑娘,而是在下。”

聆音一怔,看著他,上下打量兩下,口氣裏滿滿是詫異,“你怎麽可能中‘無香’?你對我聖教的毒,明明很熟悉不是嗎?難道你……”

望月在後開口,“聆音姑娘,你似乎認識我的情郎,楊公子楊清?你們看上去還很熟?”

她在“我”的口音上,發音很重,起強調作用。

她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對面的姑娘,心中疑慮重重:是的,楊清和聆音是認識的。不然,初次見面,聆音再是喜愛美男,如何與楊清說話這般語氣嫻熟?直接叫“楊公子”,她怎麽知道楊清姓楊?且之前路上,她花了聆音的畫像,楊清說不像,他自己卻能分毫不差地畫出來。

聆音眸子閃了閃,掃了楊清兩眼。聆音哼一聲,“你的情郎?楊清還是我的座上賓呢。跟我搶男人,你排的上?”

“你!”繼上次明陽出手,這次出手的人,成了望月。

一間房中再次兵兵乓乓一通響,伴隨著男人的勸架聲和女人的叫罵聲。門外的人聽著,繼續一臉麻木,習慣成正常。

當楊清和明陽好不容易拉開了望月和聆音,明陽已經很是心累,覺得自己活生生被水堂主聆音氣老了十歲不止。他抹了把臉,看眼那邊被楊清扯走的目有熊熊怒火的少女,再看一眼面前一臉“你們幹什麽都欺負我”的女子,覺得心好累。

他一臉滄桑地問,“能不提舊賬嗎?我來說說我們這邊的事,請你解毒的人是楊公子,不是楊姑娘,”眼見聆音又要張口發表意見,他連忙打斷,“別開口,你一開口,我怕我忍不住掐死你。你就聽我先說,你這百花樓,剛才在下面對我們打打殺殺的架勢,是什麽意思?”

“呃……”聆音心虛地眼神飄了飄,在男人虎視眈眈下,她扛不住,小心地後退一步,沖楊清那裏看了一眼,輕聲,“這個,楊公子這麽聰明,又來的比較早,應該猜出來了吧?”

楊清輕笑一聲,“水堂主這般風華無雙的人。造成這般大轟動的,當是男人的情債吧?”

水堂主幹笑兩聲。

明陽臉色更加滄桑了,“我就知道!男人惹的禍!你、你……”他昨天聽下屬報告水堂主惹上一段“愛恨情仇”,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現在幾個人被看在這裏,聆音又是這般情形,他就知道想的差不多了。

望月用覆雜的眼神看聆音:真是浪費我的感情,讓我給你想了一大段陰謀論。結果你的境界,還是停留在“情情愛愛”上,十餘年不動搖。我竟然會覺得你參與了聖教內訌,我真是瞎了眼。

明陽正在發火,“你就不能多跟女人交朋友,少跟男人往來嗎?!說!這次是幾個男人的情債!”

水堂主支支吾吾,“兩、兩……不,三、三個吧應該。”

明陽鎮定了一下,還好還好,只有三個男人而已。

“事情是這樣的……”聆音解釋,還看了楊清一眼,“這個都怪楊公子出現的時候太巧,讓我誤會了……”

楊清道,“那真是在下的錯了。”

語調平靜,卻透著嘲諷。

聆音嘆口氣,既然需要人的幫忙,就不得不把事情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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