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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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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羽杉在馬車裏打了簾子望出去,西邊的天空被晚霞映得一片緋紅,那大錦國的城門在望了,走了半個月,終於來到她慕名已久的大錦。

「少夫人,您瞧,城門開了耶!」桃雨可興奮了,喜形於色地道:「只看了令牌便開城門,咱們爺真是有勢力!」

琴羽杉一搖輕羅小扇,微微一笑。「那是當然。」

她是隨鳳凰商團出城的,這一路上都是桃雨陪她坐馬車,而桂娘、竹韻身子較弱,這回她便沒帶她們出遠門了,鳳取月有他大當家的身份擺在那裏,也不好日日與她窩在馬車裏,那太沒爺們的底氣了,他與武振、承撼、小七等人都是馬上的好兒郎,一路上策馬而行,晚上到了驛館才會與她同房。

「進城了!進城了!」桃雨索性趴在窗邊,看得津津有味。

琴羽杉是惠王府少奶奶,不好像桃雨那般野,但也是打起簾子細細地看,看這大錦是否真如傳說般的國泰民安、安定富庶,主仆兩人,一人各據一邊的窗子,同樣都看得目不轉睛。

琴羽杉很快就感受到了太平盛世的氛圍,與大蕭漢陽城裏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頹相截然不同,從邊城到大錦的首都汴梁城,一路上處處可見純樸的民風,有種小橋、流水、人家的畫境,還有粉墻、黛瓦、青石的古意盎然,寺廟佛寺依山而築,掩映在蓊郁的古樹中,在青山綠水襯托下,寧靜秀麗。

進了城,金沙河兩岸垂柳,河岸人家櫛比鱗次,門卷珠簾,綠柳掩映著雕梁畫棟的小樓,河泊停著畫舫。

再往前,舉步是天下知名的墨揚街,這裏是汴梁城最繁華的地段,商業交易頻繁,一眼望去,錯落有致,一家家的繡堂、茶坊和工藝店接踵而開,紫砂、陶器、漆器、木器、骨器、象牙制品,絲綢、書畫、紅木應有盡有,另一邊也是名店雲集,盆景藝品、頭花首飾、鞋帽巾襪、果品食物等商鋪林立,酒樓茶肆無一缺少。

琴羽杉很快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也確認了不久的將來要在此地安定下來,夜裏便毫不隱瞞地將自己的決定告訴鳳取月。

說完,她直勾勾的看著鳳取月,等待他的反應。

國還在,說要「移民」這種話,會被視為叛國吧?尤其,他出身惠王府,是實打實的王公貴族,與大蕭皇室也有點血緣關系,要是他說一聲大膽,那她……

腦子裏胡思亂想,不想,鳳取月卻面上帶著笑容,微笑對她說道:「我與你看法相同,胡人攻進漢陽城是早晚之事,在那之前,我們需得做好萬全準備,來到這裏才能過得逍遙自在、如魚得水。」

琴羽杉非常的「虛心請教」道:「爺說的萬全準備是?」

她金庫裏的金條已經夠她帶著所有人一起走了,這一年來,因為她的「勵精圖治」,媚香樓、碧煙樓和賭坊的生意都一日千裏、突飛猛進,因此她的金庫可說是滿滿滿了,正打算建第二個小金庫呢。

「我的娘子——」鳳取月揉揉她的頭,似笑非笑。「你不會以為有銀子就能進城吧?」

琴羽杉一陣愕然。「不然是?」她還真的以為錢可以搞定一切。

鳳取月一笑。「大錦國之所以能夠這麽安定,便是不輕易收容難民,每年兩次全國盤查戶口,凡收容難民者斬立決,因此沒有人敢收容難民。」

琴羽杉驀地站了起來,掙紮地說:「可是我們不是難民……」

鳳取月將她拉到懷裏,正色道:「傻娘子,只要國破了,咱們就是難民,不管咱們多有能力過錦衣玉食的生活,我們還是難民。」

琴羽杉頓時像被當頭打了一棒,沮喪地說不出話來。

計劃了這麽久,竟然是一場空……

鳳取月見她如此失望便沒來由的心疼,微笑說道:「娘子也別這麽失望,今晚我便是要去見那一位能夠令我們所有人都一起過來落地生根、擁有批準我們入城能力的人。」

琴羽杉又重新燃起了希望。「當真?」

只因這一年來前有強敵、內有戰亂的危亡局勢更加明顯了,她才會著急起來。

鳳取月微微一笑。「為夫何時騙過你了。」

琴羽杉若有所思地道:「看來爺要見的,是位位高權重之人。」

鳳取月沒正面回答,只道:「如果太晚就別等我,先睡吧!」

琴羽杉低眉順眼的點了點頭。「知道了。」

開玩笑,好不容易來到大錦,她哪裏睡得著?當然要探一探此處的妓坊,回去擬定作戰計劃,將來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啊!

於是,鳳取月前腳一出門,她馬上去找遼夢。

對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桃雨一起去是自找麻煩,當然要找一個有武功能保護她的人嘍!

「不去。」遼夢二話不說就拒絕,雙眸重新回到她手上的那本《武功秘訣》之上。

對於她常在看的那本《武功秘訣》琴羽杉有很大的疑問,哪有武功秘訣會大剌剌的寫在封面?

而且秘訣不是都該有一個名字嗎?比如六脈神劍、獨孤九劍,怎麽會直接叫「武功秘訣」?

怎麽看怎麽不對勁。

「難道你要讓我自己一個人出門,在外面自生自滅?」對於遼夢,使出哀兵之計就對了。

遼夢繼續看著她的《武功秘訣》「不去。」。

旁人都說遼夢冷若冰霜,但在她眼裏,遼夢是一個很有趣的少女,見了她從不稱呼少夫人,也不正眼看她,卻對她有求必應。

像現在,雖然她很冷淡的說了三次不去,還不是換上男裝陪她出來了。

桃雨從小七那裏打聽的結果是,遼夢原本不滿意她,但那次她在媚香樓救了遼夢之後,遼夢就對她「還算滿意」了,原因也不是她救了她的那個舉動,而是她說的話令遼夢對她改觀,具體那時她是說了什麽,她自己也不記得了。

她得承認,遼夢穿男裝比她還好看一點點,像個冷傲的小公子,而她則是「娘」氣太重,一不小心就會被看出來是女人。

適才出門時,她已向客棧小二打聽過了,汴梁城最大的妓坊是「挽香樓」,挽香樓的當家名叫曲迎瑤,是個手段一等一的老鴇,過去曾是大錦名滿天下的第一花魁,也是京城娼門教坊中的第一人,琴棋書畫歌舞技藝,無一不通,可說是色藝雙全,她的字畫連名家都望塵莫及,她的琴曲動人,是連大錦的琴聖大師也想收為徒的天才,多少當朝顯貴、王公貴族、商人富賈為了一睹芳顏一擲千金。

因為有她,挽香樓每日客似雲來、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且來的都是權貴名士、冠蓋如雲。

這正是她在尋找的合作對象啊!因此出客棧,琴羽杉便讓車夫直接送她們到挽香樓來。

她們兩人都做男裝打扮,琴羽杉自己便是鴇娘,自然深知鴇娘心態,便往自己和遼夢身上穿金戴銀,裝束得寶裏寶氣,果然一進門就獲得老鴇的重視。

「二位小爺好俊的面孔啊!」老鴇名喚蘇姥姥,是個五十歲左右的婦人,此時她臉上堆滿了笑容,忙不疊地吩咐丫鬟給客人倒茶上果品點心。

琴羽杉立即打賞一兩銀子,把那丫鬟喜得快飛起來。

蘇姥姥是資深老鴇,見她出手闊綽,是只肥羊,豈會放過?馬上嘴裏抹蜜地說道:「兩位小爺,佳會難逢,且樂今宵,兩位小爺移步雅間,老身這就讓挽香樓最知名的歌娘柳小小為兩位唱曲兒助興,不知兩位小爺意外如何?」

遼夢照舊沒有任何反應,反正她是來保護琴羽杉的,其餘的不關她的事。

「甚好、甚好。」琴羽杉撫掌微笑,做紈褲子弟樣。

蘇姥姥立即吩咐下人去打點雅間、準備水酒,又讓小丫鬟去請小小姑娘,自己則親自領了兩人上樓。

樓上珠簾繡額,布置得富麗堂皇,長廊鋪著紅地毯,處處金碧輝煌,雖是俗不可耐,倒也別有一番紙醉金迷的風情,這點倒是跟現代的酒店一樣。

經過一間包廂時,一陣爽朗的笑聲令琴羽杉楞了一下。

「且慢——」她靠近包廂一步,將耳朵貼在紙窗上,聽了一會兒,忽然看著遼夢問:「你聽聽這是不是我們家五爺的聲音?」

遼夢有反應了,反應是瞪了她一眼。「爺不會來這種地方。」

「這種地方」有貶低的味道,蘇姥姥不高興了。「兩位小爺走是不走?」

琴羽杉確定她聽到了鳳取月的聲音,每個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要證實,她也不例外。

她塞了一兩銀子到蘇姥姥手裏,笑了笑。「裏面有我朋友,麻煩嬤嬤打開門。」

「那可不行。」蘇姥姥陰陽怪氣地說:「包廂裏的是貴人,老身不能做主。」說著,便把那一兩銀子還給了琴羽杉。

她忽然覺得這兩個生面孔有問題了,不會是來找麻煩的吧?自己還看成了財神爺,真真沒眼力。

琴羽杉還在好聲好氣地道:「那麽請嬤嬤通報一聲,就說大蕭長安侯府琴小爺……」

「犯的著跟她啰唆嗎?」遼夢直接推開房門,惹得那蘇姥姥驚呼一聲。「我的天爺!你這是在做什麽?」

包廂裏,所有人都楞住了。

琴羽杉看到鳳取月坐在其中,不只他,小七、武振、承撼也在場,鳳取月左邊坐著一位美艷絕倫的姑娘,飛入鬢間的柳眉下是雙秋水盈盈的杏眼,玲瓏的挺鼻下是櫻桃般的唇,身著薄如蟬翼的桃紅色紗衫,襯得她那冰肌雪膚宛如白玉一般,她的身子輕輕靠著鳳取月,看著他的眼神透著款款情意,纖纖小手端著酒杯湊到他唇畔,正在勸酒,而右邊的姑娘是稍微遜色了點,但也是面若桃花,儀態婀娜,她臉泛紅雲,秋波蕩漾、含情脈脈地註視著鳳取月。

不只如此,一旁繡凳上還坐著一位光彩照人的姑娘,她媚而不妖、麗而不俗,沒有一點青樓賣笑女子的氣質,正側身抱著玉琵琶,玉指輕揉,啟動朱唇,唱著「春江花月夜」,清喉嬌轉、委婉纏綿,恍如紫燕呢喃,極為動人,一邊有張檀木桌,擺著文房四寶,像是還在此間舞文弄墨。

除了鳳取月和小七等人,包廂裏還有幾張生面孔,一名儀表堂堂、氣度非凡的男子坐在主位上,他身後立著四名一號表情的佩劍男子。

坐在主位上的那男子,他發束玉冠,一身繡金白袍顯得俊逸逼人,而他身邊的女子比其他女子都大,約末有二十多歲了,但她明眸閃閃,未語先笑,嬌艷的臉蛋有說不出的風流意態,兩人看起來很相配。

見此情形,遼夢擺個大臭臉,琴羽杉回過神來,忙堆了笑容大步走進去,邊搖著羽扇,笑嘻嘻地說道:「大哥果然在這裏!小弟適才在廊間聽到大哥的聲音,還以為在作夢呢,沒想到真的是大哥。」

小七眼睛瞪得快掉了。

這是怎麽回事?少夫人和遼夢怎麽會來?怎麽知道他們在這裏?

他拉長了脖子張望著門口,深怕桃雨也一身男裝的走進來。

這邊,鳳取月看著自家娘子,皺起了眉頭。

不在客棧休息卻跑來坊館廝混,她一定要這麽叛逆嗎?

那坐在主位的男子倒是不以為忤地一笑,問鳳取月道:「取月,是你的熟人嗎?」

鳳取月緩緩點頭。「是熟人,很熟的熟人。」

他那兩句聽得琴羽杉毛毛的,好像回去要跟她算賬似的。

應該要算賬的是她才對吧?看看看看!左擁右抱的,還說出來見個重要的人談正事,想不到他是這種人,她真是看錯他了!

「既是熟人,那麽就請坐吧!」那主位男子氣度颯爽地道:「在下姓宋,宋馭風。」

琴羽杉也拋開跟鳳取月的「個人恩怨」坐下,還對宋馭風有模有樣地一個抱拳。「幸會了,宋兄,小弟姓琴,旁邊這位是小弟的小哥,素來不喜說話,請見諒。」

一旁站著的小丫鬟已經伶俐地為琴羽杉和遼夢布上碗筷酒杯,遼夢只管喝酒吃菜,不擡眼,也不開口。

宋馭風旁邊的姑娘端詳著琴羽杉,似笑非笑地道:「琴公子靈眉秀目、膚如凝脂,不說的話,還以為是女子呢。」

琴羽杉幹笑一聲,搖著羽扇,搖頭晃腦地道:「常聽人這麽說,在下是男生女相,此等面相,非富即貴。」

「琴公子確實富貴相貌。」那姑娘微微一笑。「不知琴公子喜歡什麽樣的姑娘,由小女子來為公子安排如何?」

琴羽杉見機不可失,馬上道:「在下聽聞挽香樓的曲迎瑤姑娘艷冠群芳、色藝雙全,今日特地來會一會,不知能否安排曲姑娘來雅間一會?」

鳳取月忍不住擡頭瞪了她一眼。

來妓坊廝混便罷,還要見花魁?她當曲迎瑤是什麽人都見的嗎?

「原來琴公子也是慕曲姑娘之名而來的呀。」那姑娘笑盈盈地看著琴羽杉,顧盼之間流露著萬種風情。「難得琴公子如此賞臉,不過可惜了,曲姑娘已經退居幕後,不接客了。」

琴羽杉當然不會就此打退鼓堂,好不容易來到大錦,豈能入寶山空手而回?

既然對方自負是才女,她便做一回文學大盜吧!

「既是如此,想必金山銀山都無法打動曲姑娘,在下便寫一首詩獻給曲姑娘,如果姑娘賞識,自會出來與在下相見,若是在下的詩句,曲姑娘看不上眼,那在下也會知難而退,絕不勉強。」

那姑娘微微一笑。「琴公子的主意甚好,小女子便代曲姑娘同意了。」

琴羽杉起身,走到鋪著宣紙的案邊,有模有樣的提筆揮毫,寫下了很有氣勢的「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覆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覆來……

一等她放下筆,那姑娘便盈盈起身,蓮步輕移,親自走到案邊拿起了宣紙,凝神細細品讀,她越讀越是驚訝,最後擡眸看著琴羽杉,眼裏滿是欽佩之意。

她放下了宣紙對琴羽杉鄭重的盈盈一福。「琴公子詩風灑脫、才華過人,小女子便是曲迎瑤,適才多有欺瞞,還請公子恕罪。」

琴羽杉微微一楞,隨即嫣然一笑。「原來姑娘便是曲姑娘,那太好了,你騙我一次,我也騙你一次,扯平。」

說著便動手將頭巾摘下,一頭烏絲傾洩而下,更襯得她粉腮凝雪,雖然因著男裝而未施脂粉、未掃蛾眉,但她的美貌與席上女子相比,可是毫不遜色,更因有股不拘小節的清俊之氣,顧盼神飛之間,反而更勝她們一籌。

兩個花娘和幾個伺候的小丫鬟都是一聲驚呼,連宋馭風身後那四個木頭人也不再無動於衷,同時瞪大了眼睛。

曲迎瑤看著她微微一笑。「現在該叫琴姑娘嗎?琴姑娘請回座,咱們坐著說話。」

她輕巧地將那宣紙攜回位子上,帶著激賞之情拿給宋馭風過目,宋馭風一看也是滿心訝異,如此胸襟,非一般人啊,不由得高看了琴羽杉好幾眼。

琴羽杉自然知道他們在吃驚什麽,詩仙的情懷,呵呵,他們能不佩服嗎?能嗎?

琴羽杉落座後言笑自若地說:「曲姑娘慧質蘭心,一眼看出我不是什麽公子,真是好眼力。」

她旁邊的位子空空如也,想來是遼夢不耐煩待在此地,見她已沒有危險的可能便先回客棧去了。

「既然不是公子,就不會是慕小女子的色藝之名而來。」曲迎瑤開門見山地問:「不知琴姑娘特意來見小女子是為了什麽?」

琴羽杉看了那兩個對鳳取月深情似水的花娘一眼,曲迎瑤登時會意了,她一使眼色,那兩名花娘和幾個小丫鬟便全部同時告退。

曲迎瑤一笑。「琴姑娘現在可以說了。」

琴羽杉看著宋馭風和他身後那四個衛兵,誰知道他們是哪來的牛鬼蛇神,要是聽完了,把她的「商業情報」外洩怎麽辦?

曲迎瑤噗哧一笑。「對不住,這幾位我可不敢趕他們走。」

宋馭風發現自己竟成了礙眼的存在,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他實在也想知道一個姑娘家上妓坊來找曲迎瑤做什麽,忙道:「宋某保證,不會將兩位的談話洩露半句,兩位大可以放心。」

琴羽杉微微揚眉,不置可否的看著他,眼裏就寫著我怎麽知道你說的話可以信?那什麽保證的也不帶個起誓,能信嗎?

鳳取月心想自己若再不開口,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不知道會說出什麽難以收拾的話來。

他緩緩地道:「內子頑皮,讓兩位笑話了。」

頓時,所有人的眼光再度集中在琴羽杉身上,那四個衛兵也再度無法無動於衷,他們都知道鳳取月是什麽人,是大蕭第一商賈,是個富可敵國,連蕭明帝都能操縱的人,他的娘子……

嗯,真有膽識,竟女扮男裝逛妓坊,果然與眾不同,配得起一代狐商。

「所以琴姑娘是取月你的媳婦兒?」宋馭風一陣好笑。

「她就是這麽反骨叛逆,胡來,愛玩。」說完便直勾勾地看著琴羽杉。「還不過來。」

琴羽杉自然是低眉順眼的過去他身邊坐下,在這時代,尊夫為天,她可不能來我才不甩你那一套。

鳳取月鄭重道:「這位是大錦國當今太子,還不見過太子殿下。」

琴羽杉一怔,連忙起身垂首盈盈施禮,「民女鳳琴氏見過太子殿下!」

宋馭風微微一笑。「弟妹不必拘禮。」

弟妹?她看了鳳取月一眼,好家夥,什麽時候跟太子殿下那麽熟了,還稱兄道弟是吧?做得好!這就是他要見的貴人吧?果然是貴人,果然能幫他們順利「移民」。

不過,在太子殿下面前,自己找曲迎瑤的目的實在難以啟齒,恐怕會給鳳取月丟了臉面。

宋馭風看出了她的為難,便道:「弟妹專程來此找迎瑤為了何事,但說無妨。」

琴羽杉看了曲迎瑤一眼,能令太子殿下直呼其名,可見兩人關系非比尋常,這便是傳說中的民間紅粉知己吧!

她的視線回到宋馭風身上。

大錦是何等強盛的國家,大錦國的太子和大蕭國的太子是雲泥之別,在宋馭風的面前,她可不敢造次,便溫良謙恭地道:「有些婦人家的事要請教曲姑娘,不知曲姑娘能否另辟一室與小女子相談?」

她這也沒說錯,妓坊之中,凈是女子,說是婦人之事不為過。

鳳取月已經猜到他這娘子來挽香樓的目的了,雖然他向來不以為忤,而太子也是性情中人不拘小節,但他猜想他家娘子可不願意讓自己在大錦國的賺錢大計被如此位高權重的人知道,她之前就很虛心的請教過他賦稅問題,心中念念不忘那「逃漏稅」,而大錦又極為重視賦稅,稅收最後進的地方就是國庫,她自然不想讓太子知道了。

「內人確實是有些婦人家的事要請教曲姑娘。」

宋馭風看著他,目光有點意味深長。「是嗎?」

也怪不得宋馭風一臉不信了,一個王府少夫人跑來妓坊請教鴇娘婦人家的事?這說不通啊。

曲迎瑤一笑,已經盈盈起身。「就這麽著,鳳夫人請隨我來。」

琴羽杉巴不得她講這句話,趕忙跟上去。

經過走廊時,有間包廂的門忽然開了,有個男子沖了出來,與她撞成了一團。

他連聲道歉,「唉喲!對不住!」

琴羽杉撫著自己額頭。「不要緊。」

兩人目光一對上,男子頓時癡了,一股碰撞般的震蕩沖擊著他,這著男裝卻如此清俊嫵媚的女子是哪裏來的?

琴羽杉已經走了,他還楞在那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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