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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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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海, 海水翻滾!

海嘯, 在那咆哮著,海水倒灌,海水裏有很多屍體。

我就在海水裏沈浮,不會游泳的我, 灌了太多的水進鼻腔, 那鹹味讓我幾乎作嘔, 但是阻止不了海水的倒灌。

我欲喊,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意識很清晰,手腳並用, 但就是掙紮不出來。

耳邊傳來聲音, 像是外公的,又像是大伯的, 還有一個熟悉而陌生的聲音,想不起來, 卻又在努力想。

窒息的感覺很難受, 海水的鹹味很不舒服, 想要掙脫出來, 卻沒有力氣。

我幾乎感覺到生命力在我體內消失, 就在這欲罷不能的時候, 我看到了一縷光束, 還有那雙深邃的眼睛,眼睛很熟悉。

那張臉似乎變成了初戀,他微笑著向我撲來。他朝我伸來雙手, 堅定地說:“把手給我,我救你出去。”昏昏沈沈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但一眨眼,初戀的那張臉卻破碎瓦解,變成了另一張臉。這張臉很陌生,便又有些熟悉,特別是那雙眼睛,熟悉得似乎就在不久前見過,想要看清楚那雙眼睛的主人,我的視線卻突然模糊起來……

一記針尖一樣的疼痛,刺向了我的腦門,將我面前的幻影打散。

睜眼,卻見是那股黑得發臭的黑水已快潑上我。我大怔,往旁邊閃去,避開了那股水的潑散,但那臭味還是直撲鼻子,幾乎又要昏厥過去,腦門又有一記熱浪襲來,將我昏沈的腦袋再次清醒過來。

這噬血鬼,不只是會吞噬精血及靈魂,還會制造幻景,讓人情不自禁地沈淪幻影,不知不覺地被吞噬。剛才將我從幻景中拉回現實的,應該是我的天邪。我摸著眉心,在心裏問著:天邪,是你嗎?但是意識海裏沒有半點波動,天邪還在沈睡之中,一點反應也沒有。果真如外公所說,天邪雖然聊入昏睡,但它天生的護主功能,還是會在關鍵時刻救主。

我的心大定,把腦海中的胡思亂想全部驅逐出去,認真地對待了眼前這會要人命的噬血鬼。

噬血鬼見一次不中,又開始發功。這次我有了防備,先在身上打了幾個防禦符護住周身,又用靈力罩再護上一層。我的靈力中帶有天邪那特有的去邪之力,一般的邪物都怕了我的靈力,這噬血鬼既然是邪物,自然也是怕了的。

那邪物既然從大伯母身上脫離了出來,我便不會讓它再回去到她身上。一個附了身的邪物自然是比沒有附身的邪物難對付。因為我會有所顧忌,怕會傷了被附身的人。

此時噬血鬼懸浮在半空中,並沒有馬上回到大伯母的身上。我將噬血鬼和大伯母隔開,淩空打去一道破邪符。不管是鬼物還是邪物,都是極怕破邪符的。如果我功力已至煉精化氣的後期初,再畫破邪符,已能將符力推至到三階十級,所以對付邪物更有力。

那邪物顯然也是怕極了這加了持的破邪符,想要避開。

但是淩空畫符,比紙符好的不是一星半點的地方在於,淩空符所威懾的範圍大的多。符變成一道金光,將那邪物團團圍困,讓它掙紮不得。

那邪物大怒,嘴巴張開,露出尖利的獠牙,突然嚎叫起來。我以為它又是想噴那個臭水滅殺我,卻沒想到它除了嚎叫卻不作他法。正奇怪間,突然身後有響動。身體條件反射性地往一旁閃去,眼角瞥處,卻見到大伯母伸著尖利的十指爪子朝我抓來。

我大吃一驚,此時的大伯母已不成人樣,臉色發黑,眼睛發紅,嘴角似乎還有獠牙伸出。我心裏大驚,這分明就是僵屍模樣,但是我知道大伯母還沒有死,為什麽會成這個樣子,還沒有搞清楚。

這噬血鬼,我也是在古籍中看過它的描述,書中記載的也不多,只粗粗幾字:噬鬼者,嗜血,愛附身而噬魂;強者,千裏赤地,萬年旱災。這描述,分明與僵屍旱魃相似。如今見大伯母的模樣,也確實類似僵屍。我知道這噬血鬼絕不是普通的鬼物,極難對付,不能分心也不能大意。至於大伯母能不能救回來,我現在已經不再考慮,只一心想著把這邪物除掉,否則一旦被它脫困,那真的會血流成河,災難四起。

那邪物“桀桀”地笑著,雖然被符箓的金光籠罩著,但並不妨礙它指揮著已經魔化的大伯母向我攻擊。因為我的有所顧忌,所以我並不敢真的朝看起來有些魔化的大伯母下狠手。大伯母雖然看著已經魔化,但是她偶爾還是有些掙紮,所以動作並不連貫,這是因為她的靈魂未滅,意識還有。

大伯母雖然極擠兌我們家,但兩家吵鬧有,但真正涉及到性命,顯然也還有些良知。就憑這一點,我也不敢真的下死手。

對付大伯母,我是極不願意的,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兩家有口舌之爭,還沒上升到要死要活,何況她被噬血鬼所控制,也不是她本意,我雖然可以不顧一切地傷了她,但是後續工作不好辦。如何跟家人交待,是一個問題,能救則救,如果她真的靈魂全無,意識全無,良知泯滅,那麽我會第一個出手把她滅了。

我打過去一道,將大伯母困住,隨後我的雙手已經按上她的腦袋,一股精純的靈力已經從她的天靈蓋灌了進去。大伯母面有掙紮,時而清醒又時而兇殘。一股股黑氣從她的身子裏被驅逐了出來,濃得發黑。

“珍寶……”大伯母正困難地掙紮著,嘴裏混濁地吐出兩個字。

我一怔,手上的靈力輸送不受控制,被大力地送進了她的身子。這一股靈力顯然讓她身子裏的黑氣受不了,開始大力地掙紮與撕咬起來,這使得大伯母十分的痛苦,她□□了起來。

大伯母痛苦,那邪物竟然也在那裏翻滾嚎叫。顯然它與大伯母體內的黑氣是相通的,怪不得它能夠操控她體內的黑氣然後讓大伯母黑化。

“珍寶,對不起。”大伯母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臉上還有掙紮之色,但是她的神識已經在慢慢恢覆。

“大伯母,你先不要說話。別擔心,我能救你。”我加大靈力向她灌去。

大伯母用力地點著頭,她朝我鼓勵:“做你覺得對的,如果我真的被那東西控制,你就殺了我,我知道這東西會害人。”大伯母此時脫去了尖酸刻薄,人竟然變得順眼起來。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已經不再恨她,她雖然嘴巴不饒人,也做過很多錯事,也愛擠兌我媽媽,但是其實本心不壞,否則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她就會自私的一心求活。所以在這一刻,我會努力去救她,兩家的恩怨以後會不會化解暫不去想它,此時此刻,一條人命,我不能坐視不管。

天邪在眉心處跳了跳,我以為它醒了,正要高興,卻又見它沒了動靜。只是,有一股力量從眉心處傳來,順著我的手心,往大伯身上襲去。又感覺,她身上的那股黑氣,並沒有往那邪物身上靠攏,反而順著我的手心開始往我身上吸來。我大怔,以為那黑氣想要暗算我,正想脫離大伯母,卻發覺我的手掌似乎跟大伯母的天靈蓋緊緊粘住,怎麽也分不開。那反吸黑氣的力量在加大,接著腦海中有個聲音在說:“主人,不要控制,這黑氣我需要。”糯糯的稚嫩的嗓音,很陌生。

我大喜,這是天邪的聲音嗎?那麽稚嫩,像是兩三歲的小女孩,它能夠說話了?有些不真實,但又渴望這是真的,我在心裏小心翼翼地問道:“是天邪嗎?”

“是我,主人。”還是那糯得讓我心裏發甜的聲音。

聽到果然是它,我心裏安定了許多。有天邪在,我便不怕這邪物作祟。天邪是所有邪物的克星,這些黑氣對於其他人來說是致命的東西,但對於天邪來說卻是補品。那次在後涼村吃了那些陰煞之後,它便大補,而陷入升級的沈睡中。這次能夠說話,估計就是那次大補之後的升級。

想到這些,我更不敢浪費地大力吸著這些黑氣。

這些黑氣本來很多,在大伯母的身體裏作威作福,以為只能用靈力慢慢驅逐,卻沒想到這一吸之下,卻反倒覺得這黑氣太少,不夠天邪吃的。

那邪物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它大力地掙紮著想要從符箓中掙脫出來。但是符箓的金光一直籠罩著它,讓它疼痛,也讓它吃力。

但那邪物顯然修煉已久,也吃了不少的凡人精血,力量也不能小視,大力一掙之下,符箓的力量竟然在慢慢消失。

此時,我正在用力反吸著大伯母體內的黑氣,不敢分心,所以邪物雖然被符箓壓制,但因為沒有我的後續加力,還是被它掙脫了出來。

那邪物顯然也是感覺到了天邪的可怕,邪物鬼物天生的靈感度極強,它們能感知到威脅的來臨,這種嗅覺總是能讓它們逃脫威脅。此次也是不例外,它感覺到天邪會對它造成傷害,所以它並不留戀,也不去管那還留在大伯母身上的它的一絲本命源,而是大力地沖去門外,想要逃去。

門外,正有外公的天罡陣等著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人:我終於出場了一次。

童真:幻覺,那只是幻覺!

某:什麽時候讓我正式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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