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內, 白大褂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顯然他並沒想過有人會來到這裏。

“謝澤淵。”人群中有人驚恐的叫了一聲, 顯眼的白襯衫和金絲邊眼鏡實在是標志性的辨別手段。竊竊私語聲響起，明明是人多的一方, 楞是表現出了被包圍的恐懼。

哪怕謝澤淵肩上還扛著個人, 也絲毫不影響敵對方對他的可怕認知。

之前那個用冰的青年, 捏緊了拳頭。他摸到了腰後小口袋裏的藥劑, 一咬牙, 紮在了自己手臂上。

冰涼的液體仿佛在體內蔓延, 痛苦來臨的同時，身體也能感受到力量的覺醒。“不就是個異能者麽，我現在也是高級異能者, 我倒要看看傳說中的謝澤淵究竟有多可怕！”

寒冰從青年的腳下蔓延，襲向謝澤淵。

魔素生成的冰侵入謝澤淵的領域, 晏靡冷地哆嗦了一下。謝澤淵擡腳，踏前一步, 肉眼可見的冰凍停止了。

所有人都瞪著眼，看向謝澤淵的那只腳。

它就穩穩的踩在那裏, 除了皮鞋噌亮之外, 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然而就是這只腳所在的地方，別說鋪滿地的冰了, 連點冰碴子都沒有。

“就這點手段？真是......高級。”謝澤淵輕描淡寫地掃了眼用冰的青年：“到我了。”

沒有聲音, 也沒有異能畫面, 青年倒下去的時候甚至沒有發出聲音。只見血從動脈裏噴湧而出, 濺在周圍人的身上臉上, 青年的表情是震驚的，誰也不知道他在震驚自己的攻擊無效還是震驚自己的死亡來的如此之快。

偌大的商場裏，安靜的仿佛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

所有人都被謝澤淵這一手震驚了。白大褂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他是異能藥劑的制作者之一，他相當清楚那種藥的短時效用，高級藥劑確實能讓人在短時間內變成一個高級異能者，實力半點不打折。

然而謝澤淵殺死青年的動作太快了，快到沒有人反應過來。這絕對不是正常的高級異能者的實力！

晏靡趴在謝澤淵的肩膀上，腹部硌地生疼，他輕推著謝澤淵的背，商量道：“主人能放我下來嗎？”

謝澤淵放下晏靡：“站在這裏，等我活動一下筋骨。”

接下來的三分鐘裏，晏靡見證了什麽叫做碾壓式戰鬥。

敵人的反抗在他手底下像是蹣跚學步的嬰兒揮著拳頭打一個肌肉壯漢，白大褂甚至朝著謝澤淵扔出了試管。試管還沒接近謝澤淵，一道風刃就打碎了它，裏面的液體很快揮發。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處。

晏靡就這麽看著謝澤淵教科般演示了如何一人包圍兩百人，風刃呼嘯的聲音如同死神的鐮刀，在每一個人的頸邊擦過。

裏奧走進來的時候，謝澤淵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包括白大褂在內的所有敵人，除了死了的青年和其他失血昏迷的，都被風刃構成的網圍困在商場的三個貨架內。

白大褂看見裏奧，眼神一瞬間亮起。可惜，裏奧壓根就沒看頭，反而跑到謝澤淵面前，一通天花亂墜地吹：“哦，我的朋友。你的戰鬥依然是如此地賞心悅目，讓我不忍心打擾。”

晏靡：“......”裏奧的死情人屬性，是因為他本質是舔狗嗎？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什麽賞心悅目，不忍打擾，還不是因為域場魔素相沖，進不來罷了。

晏靡在謝澤淵看不見的地方翻了白眼。除了謝吹屁事沒幹，裏奧的作用還沒自己大呢。至少他站在這裏，周圍的魔素聚攏就會比正常時間快！

白大褂驚愕地看著裏奧：“你、你——”你了兩下，沒你出來。

裏奧：“別說了，我們本就是不一樣的陣營。現在合作結束，請告訴你的上級，讓他把我的報酬結一下，不然我只能親自上門討了。”

謝澤淵似笑非笑地看著裏奧：“你倒是適應的不錯。還學會賺錢了？”

裏奧：“時刻等著為陛下服務，這是每一位合格的臣子應該做的。”自己吹自己面不改色，裏奧在謝澤淵面前獻上他真誠的大眼神。

謝澤淵冷漠地“哦”了一聲，扭頭叫晏靡。

晏靡噠噠噠跑到他跟前，謝澤淵道：“給我做個魔素梳理。”他的魔素在體內躁動，雖然不至於失控，但紊亂的感覺依然讓謝澤淵略微蹙眉。

“剛才的藥劑有問題。”謝澤淵對著裏奧道：“你看著他們，最好再弄一份藥劑出來。”

裏奧：“保證完美完成，我的朋友。”

晏靡碰了碰謝澤淵的胳膊，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對方魔素的紊亂：“主人，我察覺不到您有魔素問題。”他皺著眉，如實說道。

謝澤淵楞了楞：“無序魔素沒有絲毫外洩？”

按照常識，只有穩定的有序魔素才能完全納入體內當做存儲能量，而狂躁的無序魔素，則不論主人如何壓制，都會出現外溢情況。

這也是魔族身體機能的一種自我保護。

現在謝澤淵感覺到了體內魔素在暴動，而晏靡卻毫無所覺。這本身就說明了事情不對勁。

晏靡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在謝澤淵靠墻坐下來後，跪坐他雙腿之間，雙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額頭貼住對方的額頭。

魘的精神意識猶如縝密的細絲，紮入了謝澤淵的意識中。

晏靡剛一進入對方的精神世界就幾乎被那龐大的意識洪流沖散，這是單純作為力量投射生成的個體的謝澤淵所不具備的，但現在，隨著記憶的覺醒回歸，晏靡已經不能自由徜徉在對方的意識海裏了。

不過具有安撫作用的精神力到底還是起到了作用，晏靡的精神力所過之處，謝澤淵瘋狂叫囂地魔素都安靜下來。冰涼溫和的感覺讓高等魔族發脹的腦子舒服不少，他追逐著給他帶來舒適感的精神力，驅趕著它游走在自己的體內。

高等魔族攬著魘的手在收緊，晏靡感覺到力量不受控制地流失，他想要掙紮，然而禁錮住他的手臂宛若銅墻鐵骨。

“主人，求您放——”

溫熱的唇貼上來，晏靡求饒的聲音被高等魔族吞下肚中。

謝澤淵到底記得他的小寵物是多麽脆弱，在狂躁魔素影響下占有本能占上風的時候，仍然分出一絲理智，來給晏靡補充被快速抽取的力量。

得到了力量補充的晏靡一邊兢兢業業為謝澤淵梳理魔素，一邊偷偷藏起部分來自高等魔族的魔素。

謝澤淵不是不能察覺這點，他捏了捏晏靡腰上的軟肉以示懲戒。

......

裏奧笑瞇瞇地從白大褂口袋裏又摸出幾支密封的試管，在白大褂和其他人一副“你這個反水的叛徒”的表情下，裏奧聳了聳肩：“不得不說，你們的想法真的非常奇怪。是什麽讓你們產生了我和你們是同一個陣營的錯覺呢？”

他的笑容逐漸轉變為苦惱：“這種想法，令我很頭痛吶。作為一個優秀的下屬，得不到上司的誇讚，卻讓一些不相幹的人發出了肯定。我真是——”他頓了頓，搖頭道：“太失敗了。”

裏奧大概有點表演形人格，在一群又驚又怒的俘虜面前，來來回回、絮絮叨叨地表演完了整場“反派的瘋狂解說和狂笑”。

以白大褂為首的一幹俘虜表情逐漸麻木，打不過謝澤淵他們認了，可為什麽連個半路找上門來合作的奇怪家夥都自稱是謝澤淵的手下，而且反水反的特別突兀！他們在這家夥面前提到晨曦和謝澤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麽就偏偏見了個面就成別人屬下了？誰家屬下不知道上司名字只認臉的？

裏奧說完了，沒有人回應他。他也不介意，捏著試管，提著手杖就朝謝澤淵的方向走去。

高等魔族已經完全是在調戲魘了，雙手抓著對方的腰肢，唇舌舔弄任何一個他想舔舐的地方。從已經紅腫的唇，到性感的鎖骨和喉結，晏靡只能在謝澤淵的鉗制下，發出輕微的嗚咽聲。

“咳咳。”裏奧故意咳嗽了兩聲。

謝澤淵放過了晏靡的脖子，手上依然抱著幾乎要癱倒在他懷裏的魘：“事情辦完了？”他懶洋洋地看了眼裏奧。

裏奧立刻遞上手中的試管：“我的朋友，這是這個東西讓你進入魔素躁動狀態。初步判斷，這不是表世界存在的東西。”因為表世界原本沒有魔素，也不存在任何能作用於魔素的東西。

謝澤淵拍了拍晏靡的後背，因為攝入了高等魔族過多能量一時半刻沒有消耗掉的魘還沈浸在一片迷蒙之中，他懶洋洋地趴在謝澤淵的懷裏，臉上帶著饜足的表情。

裏奧馬上看出來，這是餵養的太飽的情況。他眼都不眨地吹道：“您真是位仁慈的主人，將他飼養的非常好。”因為魘此刻意識是迷離的，裏奧並不害怕自己說的話，讓謝澤淵掉馬。

魔王好心情地抱著他的魘站了起來：“把試管放好，看著俘虜，我們很快就能用俘虜換贖金了。”

裏奧行了個禮：“遵命，陛下。”

謝澤淵換了個姿勢橫抱晏靡：“就這樣吧，等到了安全區我再叫你。”說著朝外走去。

裏奧：“......？”所以看好俘虜的意思是讓他在這裏看俘虜嗎？裏·差一點上任的魔王宮總管·死情人是常態·花花男魔投資者·奧侯爵看著謝澤淵的背影，心情跌落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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