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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高擡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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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尋仙坐在床上運內功,嫣然寒毒發作,下意識地往暖的地方去,不覺中已爬到他身後把人抱住。

火爐在懷,霜消雪融,比蓋了五層被還暖。

暖著暖著身子就軟了,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柳尋仙運功完畢,扭頭見她已經睡著了,才敢將胸中積存的一口血吐出來;悄無聲息將染血的絲絹送到門口守著的追星手裏,吩咐他拿去燒了。

追星見到血絹,驚愕不已,擡頭看柳尋仙臉色,一陣心疼,大膽犯上問了句,“主人運內功了嗎?”

追星開口時已壓聲,卻被柳尋仙一掌封了嘴。

柳尋仙眼神凜凜,追星不敢再問,領命去了,鋤雨站在不遠處,面色也是又驚又懼。

柳尋仙足不點地地回到床上,輕輕將人摟在懷裏,氣息亂了整晚,全身不適,卻動也不敢動,熬到天明才睡熟。

嫣然醒來柳尋仙還沒醒,睡夢中緊皺著眉,長發散落在枕上,同她的發散亂纏在一起;她把頭湊近了去看他,看著看著,竟管不住自己的手,摸上他玉般滑潤的肌膚。

嫣然起身時柳尋仙已有知覺,卻任性著不肯轉醒;她胡鬧了幾下越發放肆,摸了他的臉又去勾畫他的眉,越看越喜歡。

他的五官無一不精致,最讓她喜歡的是他一雙眼,時而明眸善睞,時而囧囧深沈,像育得飛龍的神湖水,不經意間就引人沈溺。

當下他雖閉著眼,卻別有一番風情,平日裏臉上的戾氣清冷都不見,看起來溫軟無害,讓人禁不住想逗弄他。

嫣然笑著撫上柳尋仙的唇,唇峰豐滿,半點不是薄情的模樣,且嬌艷欲滴,誰看了都想一嘗其芳澤。

她腦子裏正天馬行空地胡想,柳尋仙卻突然睜開眼,黑瞳灼灼,掀翻一池春水。

嫣然的手還留在柳尋仙唇上,一時尷尬到臉紅;柳尋仙笑的如冬日暖陽,起身握住她的手,扣在兩側,整個人俯身壓上她的身子,落唇。

她下意識地掙動了一下就屈服了,身子軟軟地任他作為。

他一吻就亂了心,一開始動情激烈,之後卻漸漸含情溫柔,眼睛也享受地閉起來,又忍不住沖動想看她的臉。

兩個人貼的那麽近,他的睫毛因歡愉微微顫動,像妖艷的蝴蝶一般攪亂人心。

唇上多了她給他的溫度,他的手情不自禁地插進兩人糾纏的發間,胸中滿溢的濃烈像是要將彼此燒成灰燼。

一吻就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嫣然透不過氣來,不得已將人推開了;柳尋仙也氣喘籲籲,臉色紅潤的像點綴了兩朵紅梅,清冷中透著妖嬈。

兩人一上一下的對望,都不肯收回目光,嫣然被壓得麻了腿,柳尋仙也撐的手疼,困窘中相視一笑,這才分開身子坐了起來。

笑過了反倒都不敢看對方,柳尋仙整理淩亂的衣領,嫣然則拿手順服頭發,原本熱的像火一樣的空氣,轉而溫燒暧昧,暖融靦腆。

“閣主大人,不會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嫣然低著頭嘟囔一句,本意是破除沈默的開個玩笑,柳尋仙卻一本正經地答了句“不是”。

她心裏就有點不舒服,笑容也摻了幾分假;柳尋仙看她不自在的模樣卻笑起來,“我這輩子只親過一個人,就是你。第一次當然也是你,不過……與這次大不相同就是了。”

她從頭到腳都燃燒起來,心咚咚跳快把胸都跳破了,為掩飾失態嘴上還故作無恙地問了句,“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柳尋仙笑著搖搖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你自己猜吧。”

嫣然像被雷劈了似的渾身酥麻,嘴裏心裏都是麥芽糖的味道,甜的牙膩。

柳尋仙起身去穿衣,嫣然望著他的背影,眼前卻閃出另一個人的影子,腦袋裏也轟出許多斷續的畫面。

她原本還笑著,突然間就激出了一身冷汗,整個人也變得惶惶不安。

柳尋仙穿戴好回身同她說話時,才看到她的驚恐無措,忙沖過來扶她肩膀,“怎麽了,又想到什麽了嗎?”

嫣然抓救命稻草一樣緊抓著柳尋仙的胳膊,猛搖頭想把陰魂不散的人從腦袋裏甩出去,“我怕我快要想起來了……”

柳尋仙把她抱在懷裏,嘴上說著安慰的話,一顆心卻像從九重天掉下地府。

之後的幾日過得愉悅淡然,柳尋仙白天練劍,晚上教嫣然吹簫,一天三頓陪吃,夜間當火爐正旺,兩人雖不曾再有親密接觸,卻也心舒愉悅,別無所求。

尋仙閣的侍子侍女們看人的表情卻越來越詭異,三番兩次,嫣然自然感覺到了,心中難免生出疑惑。

不出七日,柳尋仙的寒劍已耍的有模有樣,他本就內功深厚,記住一套劍法招式原是不難。

嫣然在旁指點,心花怒放,何瓊為她添茶時卻輕聲道一句,“小姐不該讓主人練寒劍劍法。”

“為何不能?”嫣然滿心不解,正要細問,何瓊卻故作無常地站直身子,刻意不看她,一雙眼還偷瞟遠處的柳尋仙。

柳尋仙像感覺到了什麽似的回望了一眼。

嫣然猜到何瓊不想讓柳尋仙起疑,便端起茶杯,改用腹語。

“他聽不見,你說吧。”

何瓊低下頭,小聲訴告,“這幾日主人時時同小姐在一起,我等想找個時機說上一句話也難。小姐若為主人著想,萬請你勸他不要再練寒劍了吧。”

萬請?這麽嚴重?

嫣然心中一驚,“這其中有什麽緣故?”

“主人從前修習的內功叫多心經,與寒劍心法相克相沖,要強行練劍恐怕會損傷心脈,重則走火入魔,更何況主人夜夜與小姐同床,身子恐怕要吃不消了……”

嫣然手一抖,茶水灑了一身。

柳尋仙揮劍時看到她失手,忙收了招,疾步走到亭子裏,低下身子幫她把身上的水漬仔細擦幹。

何瓊哪敢再多話,為避嫌還特別走遠了些;嫣然望著柳尋仙淺笑的臉,心裏百味雜陳,握住他的手,把人按到凳子上坐了,“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行了,勞煩閣主大人動手也太過小題大做。”

柳尋仙笑著反握她的手,“那我們歇歇接著練?你看我剛才那幾招使的怎麽樣。”

嫣然一陣心慌,偷看何瓊一眼,何瓊死死低著頭,臉一點也沒露。

“今天就練到這裏吧,你該教我吹簫了。”

她這麽說,他自然也沒有異議,起身牽她的手往回走。

吃過晚飯,柳尋仙去彈琴,嫣然耳聽妙音卻心事重重;一曲畢,她笑著推說勞乏,想這就洗澡。

清風明月備好水,柳尋仙屏退眾人,自己也一起退出去。

他出門之前,嫣然笑著請何瓊進房幫忙,柳尋仙笑著問了句,“從前你入浴從不留人,今天是怎麽了?”

她臉上的表情倒還淡然,“請何瓊大人幫我洗洗背。”

何瓊心領神會,快步進門;柳尋仙滿眼審視地將何瓊打量一番,笑道,“你要洗背,我也可以幫你。”

何瓊聽了這話,走了幾步又知情識趣地回了去;嫣然笑著將柳尋仙請出門,“除非閣主大人像你我初見時那般坦誠相對,否則門都沒有。”

柳尋仙眉眼間有掩飾不住的笑意,“我又不是沒見過你光身子,現在想藏也來不及了。”

這是什麽意思?

嫣然紅著臉把門關了,走到浴桶邊用手撥水,一邊向何瓊低聲問,“大人白天沒說完的,請現下說清楚。”

何瓊皺緊眉頭,兩只手扭在一起,“我並沒有別的意思,也知道主人與小姐同床不是做那種事,只是你們現在做的事,也對主人萬般的不利。”

“我們現在做的事是什麽事,大人不妨直言。”

“小姐又何必為難我?”

“你是說他運內功為我暖身的事?”

何瓊訕笑著點頭,“多心經十分損身,主人練成之後每年就只入關一次,如今日日為小姐強行運功,身子受不住,已吐了七天的血了。”

吐血?七天?

嫣然大驚失色,“你說什麽?”

“小姐睡著了不知道,主人每日都要送出染血的白絹,絹上的血已一日比一日多了。”

他的侍從們都知道了得事,她竟一點也沒察覺,虧得她還算是他的枕邊人。嫣然一陣氣悶,喉嚨癢癢的說不出話來,眼前的東西也變得有些花,“他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明明我多蓋幾床被就行了。”

何瓊哀聲長嘆,聲戚戚然,“主人自損尊軀,我等看在眼裏,恨不能以身代之。請小姐高擡貴手,勸主人不要再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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