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都是感官動物，一只漂亮溫順的小鹿和一只癩蛤蟆，正常的人會更喜歡哪一只？

肯定是小鹿啊。

同樣的，一個漂亮的美貌青年和一個長相醜陋的青年，找錯人更喜歡聽誰說話？

肯定是漂亮的呀。

安澤一對於自己的長相雖然一直都不太喜歡（安澤一：“我想要更man更陽剛一點！”煙：“別做夢了。”），也對於很多人只看臉而暴躁絕望，但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對於他來說，長相其實是非常好的武器。

他的聲線也屬於溫柔細膩型的，再有漂亮的臉蛋加持，這就讓他在（gu）說（huo）服人的時候神情柔和從容聲音感染力十足，用煙的話，但凡是一個眼睛不瞎耳朵不聾的人，都沒有辦法拒絕得了安澤一。

但是讓煙震驚的是，司徒一一最後還是拒絕了。

安澤一倒是沒有生氣，而是聲音依舊溫溫和和的詢問他，是不是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或者自己哪裏思慮不周。

“不不不，”司徒一一在知道這個俊俏如花的青年是晉王之後，整個人除了在講自己擅長的機械之外一直都是處於手足無措的狀態，他結結巴巴的開口，說了半天，安澤一明白了他的意思。

司徒一一現在更想去和這個時代天工技術最強的僧一行爭一下第一之名。

安澤一：……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好吧，他懂了。

“原來如此。”安澤一沒有直接去點評好與壞，而且笑容溫和而寧靜，甚至可以說是非常體貼的表示，自己想要建立的理工科學院現在也只是一個計劃，並沒有真正開始建設，若是司徒先生願意，他隨時都歡迎。

離開之後，其他人看著安澤一的神情，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誰敢率先開口。在他們看來，安澤一位高權重，放低身份以禮賢下士的姿態去見一個身份低下的工匠，這本身就是屈尊，就是給足了司徒一一顏面了，可這個人居然還敢在晉王面前拿喬拒絕，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心情很好？”煙看了一眼安澤一的表情，沒有憤怒沒有不高興更沒有失落，而是嘴角微翹，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樣。他沈思一下，看向安澤一：“元昭，你該不會是因為司徒一一的態度？”

“沒錯，在提到教徒弟帶學生的時候，他並沒有反對。”安澤一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這年頭，會有多少人會願意將自己的技術教給徒弟的？”

“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輕易不會收徒？除了怕技藝洩露之外，更多的，是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安澤一一邊走，一邊拉著煙輕聲說著：“其實這種想法，說對也對，說錯也錯。”

“因為對於墨守成規，死守不變的人來說，這句話是對的。但是對於不斷創新，不斷前進的人而言，這句話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因為就算是徒弟學會了他現在的技藝，他還是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去研究出更好的？”煙默契的get到了安澤一想說的。為此，一步之外的明燦有點小心塞。

明燦是真的有點心塞，倒不是他有多麽在意自己是“全世界最親近最了解安澤一與安澤一關系最為默契”的存在，好吧，事實上他也非常在意。但是比起這個，他更希望自己最為在意的公子一生都可以幸福快樂。

如果煙從來沒有出現，或者是就像煙記憶當中經歷的上輩子一樣，那麽在明燦多年如一日的守護下，安澤一一顆心會被他暖了，即使是不愛明燦，他也會離不開明燦，兩個人之間有親情有友情也有著命運愛情卻有著比愛情更為牢固忠誠的羈絆，兩個人攜手一生，完全就是美貌王爺受×癡漢侍衛攻。

但是煙出現了，在安澤一的生命當中畫上了濃墨重彩的驚艷一筆，明燦也知道，他家小公子長大了，會有喜歡的人，會和喜歡的人兩情相悅拜堂成親(他從來都不曾懷疑他家公子喜歡上的人會不喜歡他，他家公子那麽溫柔那麽好，誰會不喜歡他？誰又會拒絕得了他？)，這很正常。

喜歡的是一個男人？沒有關系呀，公子就算是斷袖，那也是他一心一意視若神靈的公子。

他心裏面雖然有點失落，也會感覺空蕩蕩的，但是也會一點點的適應。

但是，公子才成親多久呀，這才幾個月，他就和這個王妃默契程度超過了自己，他照顧公子這麽多年，他都不知道公子的字是“元昭”！

——————神馬？你說有沒有可能是有人冒充成公子？別開玩笑了，公子的英明神武風華絕代宛如盛唐牡丹一樣的神采豈是那些宵小可以隨隨便便冒充的？公子肯定還是公子，只是現在的他，都已經不是第一個get到公子想法的人了。QAQ

藍瘦，香菇。

安澤一感覺到落在背上的目光，指尖在袖子裏動了動，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找一個機會，和明燦說說。他現在都有些不敢去看明燦了，一看穩保看到垂下耳朵的奶汪臉。話說回來，你這麽忠犬癡漢將來能找到老婆嗎？

老夫老夫多年，煙對於安澤一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沈靜臉下神情細微變化再清楚不過，所以他第一時間註意到安澤一的不自在。

呵，他在心裏面冷笑一下，十動拒絕，果斷無視。

就算是知道自己家堂客和他的侍衛清清白白的，但是，想到上輩子明燦為了自己堂客殉葬，他心裏面就是不痛快！

返程的時候，安澤一他們一行人還去了一趟莫家堡拜訪。據說，那裏生活著的莫家人，都是先秦時期墨子之後，而墨子是公認的在科學研發上的流弊大佬。

哇塞！

“其實我在乎的不是他手上的墨家技術，我在乎的是人。”沒有其他人的時候，安澤一這樣和煙解釋著說。

“同樣的一件事，比如水災壩毀，官員會想推諉責任或者拿權命令糧商請調軍隊解決問題防止流民暴動，商人會想拿錢解決問題，唯獨只有工匠，他們會考慮如何建好堤壩，如何杜絕堤壩再一次被毀。”

“人的思維方式是非常重要的，我為什麽不去在官場發展自己的勢力？不僅僅只是因為我不願意惹人忌憚，更因為我知道，那些人更多的是思維固話，他們不會想著去研發創新。”安澤一伸出手從後面摟著脖子趴在煙的背上，帶著愛人之間才有的撒嬌與小嬌氣：“說到底，你就是不相信電的存在！”

“天方夜譚的，誰會那麽容易信？”煙一臉無奈：“罷了，罷了，你開心就好。”

煙回想一下自己之前查惡人谷十惡時得到的信息：莫雨出身的莫家堡是先秦墨家的分支之一，雖位列天下三大奇門之一，但到了唐朝時根本就不具有思想影響力的家族了，而且他們的行為古怪，性格孤僻，而且與肖藥兒的肖家有世仇。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與莫家有姻親之盟的公治家早已經被肖藥兒滅了，僅僅剩下公冶姐妹，而作為妹妹的公治菱已經嫁給莫天藍，並且很快會在莫家老莊主莫高雷六十大壽之際，毒殺莫家上下七口，盜走了莫家持有的半幅漢王圖，唯有莫天藍和她的女兒生還。

再後來，莫天藍續娶，就有了他的兒子，惡人谷的少谷主，“小瘋子”莫雨。

只是，在過去拜訪的安澤一說出來意的時候，卻被尚在人世的莊主莫高雷一口拒絕了：“讓您失望了，晉王殿下。”

“我們莫家是隱居家族，有著不得入世的規矩的。”他一臉歉意的看著安澤一，他們莫家不深入世事，卻也是關註世事的。所以他知道，這個年輕的王爺，是真心籌劃著為了蒼天為了家國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的，而且他也是真心看到工匠力量而非徒有虛表的。

煙楞了一下，迅速反應過來。當初莫天藍與蜀中富甲一方的天府錢莊千金胡琳成親，是因為胡琳之父胡德貴崇尚墨家行事風格，對於莫家的生存方式和武道修為非常感興趣，願意出大量資金幫主莫家宣傳墨家思想的。他記得，所以便認為莫家對於宣傳莫家思想有想法，卻忘了莫家與胡家結親的時候，莫家老爺子已經被公治菱所害，整個莫家是由莫天藍做主的。

而莫老爺子……現在看來，他是不願意的。

得，有白走一趟。

“等等。”

從莫家堡出來的安澤一回過頭，看到背著一個小包袱跑出來的少年，那是莫高雷幼子，莫天藍的弟弟，莫天青。

“我要和你們一起走。”尚未及冠的少年俊秀的臉上滿滿的都是認真：“晉王殿下，我想和你們一起走。”

在這個18歲的少年開口之後，安澤一和煙明白了。

莫高雷是反對入世的，但是無論是少莊主莫天藍還是莫天青，都是對於這樣的想法有意見的，他們倆都覺得，想要把墨家思想發揚光大，就應該入世宣傳。所以，當他趴在窗邊聽到晉王的合作意願時，他就覺得，這個機會來了。

“晉王殿下有這樣的意願，那麽您說的理工科學院就不會缺少學生，”莫天青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清醒與聰慧：“只要有學生，只要有人願意學，墨家的思想就不會斷絕，並且發揚光大！”

煙靜靜地看著，收回了目光。

這樣也好，他沒有記錯的話，再過一年，公治菱會殺光除了丈夫莫天藍和女兒莫蕾之外所有人，而莫天藍第二任妻子胡琳生下的兒子莫雨最後也會狂疾發作殺死全家，以至於到了上輩子到了最後，莫家的傳承斷絕，而莫雨也流落到了惡人谷成為了自己的同僚。

而莫天青這個莫天藍的弟弟，也是被公治菱殺死的。現在跟著他們走，至少莫家的傳承不會斷絕。

不管是為了莫家的天工知識，還是自己那微薄到僅僅比沒有多那麽一點點的同僚情，煙都覺得，莫天青跟他們離開，是明智的選擇。

——————至少莫雨那個熊孩子還有一個親人活著。

也就是在這個返程到了蘇州的時候（安澤一：我就是打算夏天去蘇州，過完了再回長安），安澤一收到了隱元會寄來的信。

多年前，他掛在隱元會懸賞榜上多年無人回答上來的問題，都被答出來了，並且都是對的。

——————煙：那麽奇葩又莫名其妙的問題，居然有人全部答出來並且全部答對了？！

“ABCD下一個是什麽？”

【“答案是E。”】

“奇變偶不變。”

【“答案是符號看象限。”】

“乙醇又名什麽？”

【“酒精。”】

“特斯拉的發明。”

“【他有700多項發明，最為著名的是交流電。”】（安澤一：我都不知道特斯拉有700多項發明）

“眾裏尋他千百度。”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煙：這不是宋朝辛棄疾的詞嗎？果然，元昭是來自於後世的）

“世界第一高峰是哪個？”

【“珠穆朗瑪峰。”】

然後，安澤一看到信上說，全部答對的是一個少女，她賞金不要，只是給他留下了一段話。在煙和其他人看來，缺胳膊少腿，但是在安澤一看來，那是他本該熟悉無比的簡體字。

【“你是穿越的嗎？來自2222年的問候。”】

2222年？姑娘你不是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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