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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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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明燦的出手下,安澤一成功的拿到了隱大人令。

那其實僅僅只是一塊令牌,玄鐵所制,略沈,上面有著繁覆的花紋,組成了一個“隱”字。

而王毛仲口中的秘籍,以及他所修煉的其他秘籍,明燦也是一並拿到了手,和令牌一起,恭恭敬敬的給了安澤一。

安澤一:“……”

第N次,覺得自己被明燦的癡漢打敗了。

拿到手的秘籍有不少,安澤一當話本一樣從頭翻到尾之後,將武學秘籍挑了出來,從來裏面找出幾本遞給明燦:“明燦,這兩本,我看著,直覺應該不會與你的武學產生沖突,你拿去,想練就練。”

對於安澤一的直覺,這麽多年的圍觀,明燦早就深信不疑。在他心裏,晉王李璽=明尊=無所不知的神靈。

他接過秘籍,道了一聲謝——————武學秘籍何等重要,安澤一就算是自己不能習武,卻可以給身體根骨極好屬於習武天才的李倓。他交給自己,就足以說明他對自己的信任。

安澤一:怎麽感覺明燦更加激動,癡漢指數更高了?

不混江湖,不懂。

拿到“隱大人令”之後,安澤一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在明燦的陪同下,戴著面具,見了隱元會諸位長老。因為手持“隱大人令”,又知道接任幽天君的種種步驟(明燦當時知道安澤一對於幽天君之事非常有興趣,所以問得很詳細),所以安澤一成為了新任“無名”,過程還是很成功的。至於安澤一不會武功之事,這倒是也沒有什麽。因為……

安澤一當著他們面前秀了一把智商,通過寥寥無幾的情報,推理出結論完全是正確的更大情報,完美的cos一把大唐版·福爾摩斯。

然後,安澤一從容不迫的表示,隱元會是大唐第一情報系統,作為其首領,只需要做好掌舵人的身份,引導組織發展方向,擴大發展規模,至於首領會不會武功這種事情,呵,侍衛保鏢是幹什麽的?養他們是吃閑飯嗎?

就這樣,安澤一毫無懸念的成為了幽天君“無名”。

至於李倓口中的二代無名薛北辰。不好意思,他那個世界,王毛仲失去家人,自己又被李隆基處死,死裏逃生之後對李隆基心懷恨意,意圖顛覆李唐的他首先先針對其九天——————殺死變天君趙明空,收了全家都被劍聖害死了的薛北辰為徒弟來針對劍聖。

而現在,已經失去記憶又失去武功的王毛仲和自己的家人在安澤一的莊子上生活,怎麽可能還會收薛北辰為徒?

成功成為幽天君之後,安澤一摸摸下巴,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話說自己都可以穿越,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不會還有老鄉呢?

難道用最俗的“天王蓋地虎”嗎?

不不不。

他這麽清新脫俗的小仙女風格,怎麽可能用這個俗套的呢?

於是……

“ABCD下一個是什麽?”

“奇變偶不變。”

“乙醇又名什麽?”

“特斯拉的發明。”

“眾裏尋他千百度。”

“世界第一高峰是哪個?”

安澤一停下筆,本來,他還想寫寫政治,比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啦、馬克思的《資本論》神馬的,但是仔細想想,這年頭,理科生要比文科生多,萬一答不上來呢?算了,就這些吧。

於是,新任“無名”上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發了這樣的一個懸賞:能夠全部回答上這些問題的人,可以去晉王府領賞。

就這樣,安澤一既忙活晉王府的事情,又忙活隱元會的事情,不知不覺中,這一年的乞巧節,到了。

不一樣。

很不一樣。

李倓、李沁一大一小的站在墻後面,探著頭看著。

“爹爹居然穿正紅色的衣裳呀。”李沁一臉驚訝,作為家裏唯一的女眷,很多掌家的事情都是李沁負責的,所以她知道,安澤一不喜歡紅色的衣服,尤其是顏色最為艷麗的正紅色。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父王穿紅色。”李倓身體小小的道。他這輩子被過繼成為了晉王李璽之子之後,就和上輩子的小透明人生完全不一樣了。誰不知道,大唐最有錢的土豪王爺最疼愛的就是自己過繼來的一雙兒女?

又有誰不知道,眾多皇孫當中,李倓因為晉王是聖上最寵最疼愛的孩子而被聖上愛屋及烏的寵愛著?

所以,時不時入宮的李倓從李隆基和其他宮女口中知道,安澤一十五歲從太原回來的時候,一身紅衣有多麽驚艷風流,盛唐牡丹當之無愧。

但是可惜的是,安澤一本人其實是非常,非常不喜歡穿紅色衣服的,所以在搬到晉王府之後,他身上最多的是杏色、白色和青色,紅色是一件都沒有的。

而事實上,安澤一其實是非常適合穿紅色的。他皮膚不像平常亞洲人一樣偏黃,而是那種歐美人特別特別晶瑩剔透的白,並且膚質細膩柔嫩。這樣的膚色,穿紅色衣服是非常出挑的。

除此之外,紅色衣服是很挑人的,那種熱烈張揚的色彩,不是任何一個皮膚白的人可以駕馭的。這樣的顏色穿在安澤一身上,將他眼角眉梢處的雍容、優雅、驕傲、神采飛揚,以及攝人的魅力,都突現渲染得淋漓盡致。

而現在,這個盛唐牡丹,站在等身玻璃鏡子面前,已經一個時辰了。

“感覺這樣的配飾不太好。”安澤一在鏡子前轉了一圈,又覺得自己的發帶不好,但是這條發帶是和當年他們第一次相處時自己戴的極為相似的。他看著自己腰上戴著的玉佩,想了想,又換了一塊。

“這是換了第幾塊了?”李倓震驚臉。

“第十二塊。”

一個充滿了怨念的聲音從兩個小孩頭頂響起。好孩子李沁差點嚇得摔出去,外表好孩子內心老油條的李倓護住姐姐,默默地看向忽然出聲的明燦:你不是一直隱身嗎?

明燦身上的怨念簡直壓都壓不住了。一雙漂亮的藍眼睛默默地看著一副花孔雀對著鏡子各種打扮的安澤一,滿滿的都是“自己家精心養的人間富貴花啥什麽被外面的野豬拱了?”的神情。

李倓看著明燦,對於這個上輩子根本早就死亡的人,他了解並不多,但是對方身上明教和祆教的武學他卻是知道的(畢竟他上輩子和伊瑪目合作過)。可正是因為如此,他在面對明燦的時候,總是會多幾分警惕與小心。不過那時候他太小,一個奶娃娃,就算是有人發現他對明燦的關註,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麽——————萬黑當中一點金,就明燦一個人金發碧眼,小孩子好奇也正常。

然後,在自己的觀察下,李倓發現,明燦,原明教高層弟子拉合曼,居然是一個大寫的晉王吹+晉王癡漢!沒看安澤一身邊的兩個一等丫鬟姚黃魏紫外加從小一起長大的服侍太監都閑了嗎?工作都被明燦搶走了!

所以李倓嚴重懷疑,如果哪一天李璽這個爹開口說自己想當皇帝,那明燦一定會說好好好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宰了聖上。如果哪一天安澤一指著鹿說這個是馬,那明燦一定會說對對對然後從此以後看見鹿喊馬。

也許是明燦的忠誠太過誇張,也許是明燦癡漢的人太過美色撩人,也許明燦自己也是長相絕佳的西域美男子(李倓目測他的長相絲毫不遜色於令狐傷),他總覺得他對安澤一這個便宜七叔圖謀不軌。

現在看來,他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呢?

安澤一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他總是嫌棄自己被人吹顏值,但是被人吹了這麽多年,他也覺得自己這張玉面朱唇的臉看著倒是不壞,只是……

當年的小男孩,可是以為他是一個女娃娃呀!

他會不會覺得我騙了他?會不會覺得我沒有小時候討人喜歡了??會不會覺得……

安澤一輕輕地拍拍臉。他很清醒,但是又總是懷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奢望。他想再見一眼那個男孩,如果他在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後還是喜歡他的話,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他在知道自己是男子之後表示他其實是喜歡女子而不是斷袖的話,他就把玉石還給他。

是的,還給他。

安澤一兩輩子都活得驕傲,那種強迫人去喜歡自己的行為,他是做不來的。那種在追求下贏取他人芳心的事情……

如果是那個小男孩的話……

好像,感覺,也不是不可以。安澤一捂臉,覺得臉上燙的很。不過他看不到的是,自己的嘴角,微微上翹。

雖然兩輩子從來都是別人追求自己,自己從來沒有追求過其他人,但是如果是當年那個對自己微笑的小男孩的話,他願意去試一下。

就試一下,一下下。

縮在殼裏的蝸牛,到底還是微微露出了頭。

當安澤一終於確定之後準備出發的時候,他遇到好奇ing的兒女。

“爹,你這是……”看著臉上沒有塗脂抹粉卻從頭到腳透著一股花枝招展氣息的安澤一,李沁張了張嘴,猶豫道。

“我呀,去赴約。”安澤一微笑一下:“一場我等待多年的約定。”

一場我等待了十一年的約定。

李沁:這是要有便宜母後的節奏嗎?那弟弟怎麽辦?

李倓:這是要有便宜母後的節奏嗎?那姐姐怎麽辦?

明燦:身為公子最忠心耿耿的下屬,我也太失職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安澤一先是戴著面具,在捏泥人的小販那裏捏了十一年前,他要的那種一根竹子上掛著兩只熊貓滾滾的泥人,然後,他沿著記憶,拿著泥人,到了河邊樹下。在那裏,他曾經與記憶裏的人許下約定。

沒有人來。

是因為我戴著面具嗎?安澤一想,緩緩地拿下來面具。

月色與燈光下,站在河邊的青年玉面朱唇,貌若好女,一襲紅衣,更是讓他色勝牡丹,眼角眉梢雍容驕傲中自帶天然一段風流,惹得路過的男男女女窺而面上飛霞。

但是青年無視任何的搭訕與秋波,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

他從黃昏等到月落西山,等到一身霧水,等到雙腿酸麻僵直,等到長安的街道從人來人往熱熱鬧鬧到商販撤攤,等到黎明的日光在天邊微露時的天光乍破,等到他的內心從雀躍欣喜到惴惴不安再到失望最後到沈寂無波,他等待的那個人,都沒有出現。

一直一直,都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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