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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成為醫師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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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叫做晴天霹靂?

現在這一刻安澤一就感覺到了。

我的天啊!(請自發想想小岳岳的語氣)

師兄你的娘親居然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人!哇擦哩感情我這個福爾摩斯完全就是一個山(nao)寨(dong)版的!

感覺這個世界已經沒愛了,太傷自尊了!

不過,安澤一又很快反應過來,真相大概就是,無花師兄的娘想回娘家,就帶著老公兒子一家四口的來到了大明,只是無花爹畢竟是一個日本人而不是大明人,尤其大明沿海城市又是經常被倭寇騷擾,所以被擠兌找茬了。

這武士嘛,一般都受不了刺激,結果就是無花爹在決鬥當中被殺死,只剩下無花娘和兩個孩子。

這寡婦帶孩子再怎麽說都是非常不容易的,無花娘又是生的貌美如花,就帶著無花師兄的弟弟改了嫁,而已經七歲的無花師兄嘛,就被丟到孤兒院【劃掉】少林寺了。

哎呀,瞬間覺得無花師兄命運好悲慘啊!

無花是什麽人?他可是看著安澤一一起長大的,所以,安澤一表情有什麽波動,他一眼就可以根據這個波動看出這廝心裏面想的是什麽。因此,無花面無表情的揚起眉毛看著安澤一,一開口的聲音卻是充滿了蠱惑十足的力量:“無依,你在想什麽呢?”

“師兄的娘親帶著弟弟改嫁了仇人,師兄的命運怎麽可以……咳咳。”

改嫁???

一番盤問之後,無花氣急而笑,他師弟的腦子究竟是怎麽長的呀,這腦補也不是這樣啊!

“無依。”

“怎麽了,師兄?”

“無依你不去寫話本,真真兒是可惜了。”分分鐘一個8000字跌宕起伏、愛恨情仇的話本就腦補得出來,你咋不上天呢!

安澤一:“……”你當我不想寫啊!老紙上輩子就是在綠江網上評價特別好的業餘寫手好伐?要不是學醫與寫文時間有沖突,兩者不可兼得,你當我這輩子不想寫嗎?

你知不知道身邊有一個能夠將小說裏面腹黑男主and溫潤男二and男主人生導師and有著悲催命運意圖報社反派(這一點可以YY)多重形象匯聚一身的師兄,我有多想盡情YY盡情寫嗎?

這是資源的浪費啊!

毛主席都說過做人不能浪費啊!(毛主席:糧食不能浪費,這個我可沒有說過,這口鍋我不背。)

看著安澤一的表情,無花嘆了一口氣,這個話題,他是真的不想再談了。

難道要他自己開口說,他母親不是改嫁,而是特麽的跑到大漠,自己建立一方勢力想怎麽玩男人就怎麽玩男人去了嗎?

難道要他自己開口說,他的弟弟並沒有跟著母親一起改嫁,而是和自己一樣被母親拋棄,卻被殺父仇人視如親子地悉心培養教育嗎?

想想自己曾經的仇恨,想到自己在丐幫看到的弟弟的生活,想想多年不曾出現在自己的生命當中卻在自己剛剛在江湖闖出一點名氣時出現的母親,想想安澤一看向自己溫暖柔軟的眼神,再對比一下母親看向自己時視如棋子的算計,無花真的覺得,自己的命運,真的是慘得很。

小時候不懂不明白,現在長大了,他真的覺得自己可悲的很。

他的父親,眼裏沒有兩個孩子,只有那個狠心的女人。

他的母親,眼裏沒有自己的丈夫與孩子,除了她自己,就只剩下權勢與野心。

他的弟弟,本來是在對於自己的出身一無所有,在養父母的疼愛下健康長大的,只是……

無花心裏面劃過一絲冰冷,憑什麽,憑什麽有著同樣的親生父母,他的弟弟就可以無知無覺的長大,而自己卻是活在父親死亡的陰影下?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母親告訴南宮靈所謂的“真相”時,無花袖手旁觀,不言不語。

或許他早就應該死了。

或許他從一開始就應該死了。

或許……

一只涼涼的手覆在自己的眼睛上。無花都不需要觸碰,就知道,覆在自己眼睛上的這只手,小小的,卻窄而修長,手指上沒有習武之人具有的繭子,纖薄而秀氣。

“師兄。”他聽到屬於安澤一輕輕地嘆息:“對不起。”

“我無事。”

“師兄,我們一起長大的,你是騙不了我的。”

無花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將站在身前的少年摟在了懷裏。

“師兄,如果不開心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了。”少年的聲音宛如夜間的風,清涼而沈靜,帶著讓人內心安寧下來的從容與信服的力量:“師兄,在我面前,你不必勉強自己。”

安澤一不知道無花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無花師兄遇到了什麽,但是冷靜下來想想,那些事情都是發生在無花師兄六、七歲的時候,但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一定是非常殘酷的。

對於一個不曾做過什麽讓他接受不了(比如倭寇派來的內奸,比如在中國的土地上參加大屠殺行為)的事情的人,就算他是一個身上有著一半日本血統的人,他也無法做出任何遷怒的失禮舉動。更何況,這是他的師兄,一起長大一起生活十幾年的師兄。

無花沒有說話,而是將懷裏的少年,抱得更緊了,就好像只有這樣,他那顆心才能汲取到一絲溫暖。就好像只有這樣,懷裏的少年就真的只屬於自己,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

安澤一任由自己被無花抱著,閉上眼睛,另一只手也輕輕地環住了無花的腰。

他不得不承認,他也想念自己的爸爸媽媽了。

吶,就當做久別的放縱好了,就這一次,讓我這樣靜靜地思念一下他們,思念他們的音容相貌,哪怕就這一個晚上,就這一刻,都行。

然後明天打起精神開始新的一天。

“無依?”

“怎麽了,師兄?”

“你哭了。”

“……才沒有。”

無花:師弟是為了我而流淚的嗎?好感動ing。

安澤一:師兄你居然說了出來!不行,如果讓人知道我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因為想念父母而哭的話,一定會被笑話的!

不過不管怎麽樣,明天都是新的一天。

倭寇從沿海敗退了。

當消息傳過來的時候,安澤一正手裏拿著酒精消過毒的鑷子將一截斷了的箭頭從傷員大腿上取出來,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後被傷員的呻吟聲喚回了神志,然後又繼續手裏的治療工作,一直到最後一個傷員包紮好了之後,站了一整天的他在坐下來的時候,喝了一口水,才慢慢地消化了這個消息。

他們贏了。

倭寇輸了。

這一場戰爭結束了。

安澤一泡在手術當中已經快半個月都木了的大腦昏昏沈沈的想著,現在是倭寇時不時的打劫入侵,還沒有到大規模入侵的時候,那是哪一年來著,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來也不想去想,好累啊好想休息……

到最後,他嘴裏咬著饅頭,歪著頭就睡著了。而這,也是無花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的畫面。

這段時間,無依真的是太累了。麽多的傷員,小傷由其他人包紮,但凡受傷重一點的都是由無依一個人負責,但是在戰場上,都是輕傷不下火線,被擡過來的,都是傷得極重的。

看著安澤一臉上嬰兒肥都在這段時間累沒了的無花心裏面泛起了一陣心疼,他想把安澤一嘴裏咬著(無花:咬了一半就這麽叼著饅頭睡著了,這孩子是累成什麽樣了)的饅頭拿下來,但是又怕把他吵醒,想了想,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起來,在這裏坐著睡覺,終究不如躺著睡覺舒服。

“師兄?”迷迷糊糊有些醒來的安澤一嗅著熟悉的檀香氣息,迷迷糊糊的喚了一下。

“無依,我在。”

安澤一安心的繼續睡了。

戰爭結束了,但是不代表沒有後續,不過對於這些平民百姓來說,日子會比之前好一點,這樣就足夠了。

而對於安澤一來說,這是他第一次,不是從照片、影像、文字或者是他人之口當中見識到戰爭的殘酷。算算時間,他也快到了下山入世的時候了。不過考慮到這一次自己跟著師父師兄一起去戰場,安澤一覺得,自己可以提前下山,去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走走。

系統【小乖】:你終於下定決心,踏出這一步了嗎?

安澤一:嗯。【小乖】,我真的很感謝你,謝謝你,讓我即使與父母相隔兩個世界,卻依舊可以知道他們的未來。謝謝你,讓我有足夠的借口讓自己沈迷於學習當中來逃避自己已經死亡已經穿越的事實。

有些話,他勸得了無花師兄,但是擱在了自己身上,卻是一時半會兒很難做到的。他已經用十幾年的時間去逃避,卻不可能用一生去逃避。眼睛之所以是長在前面,就是因為人生要向前看。過去的有多好,有多難以割舍,終究是過去了。

就像是他自己,那個考上研究生也考上公務員的大四學生安澤一,已經死了。被捅了七刀,在大火燃燒當中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這十幾年來。他苦苦學習,一副自己真的是一個裏裏外外的小孩子,就是因為他不肯放過自己。

一輩子那麽長,總要走下去的。

安澤一想提前下山,這種事情必須要經過師父的同意,他本來想先和師兄打一聲招呼,不過在知道師兄也在師父那裏,他就很幹脆的過去,然後一起告知。

“你想提早下山?”天峰大師捋著胡子,算了算,唔,好像,也的確是時候快到了,正常的,安澤一是五月份下山,現在是三月中旬,不過是提前了一個半月,倒也沒有什麽。

無花算了算,發現安澤一也的確快到下山時間了。但是這樣一來,自己再下山,就和安澤一時間是錯開了。

講真,他還挺想和小師弟一起下山的,想象一下第一次下山的小師弟一臉好奇懵懂的拉著自己袖子問天問地,無花就覺得可愛的恨。只是……無花微微垂下眼睫,他想起自己那個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想讓他去搞事的、掌控欲十足的母親,他就覺得,他想要保護好師弟,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能讓母親發現他對於師弟的在乎。

她如果發現了,一定不會放過無依的。無花光是想象一下,就感到錐心的痛。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有弱點,他知道無依對自己影響有多深,他知道弱點不能有,但是……

只有無依,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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