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哥哥？

那是什麽鬼？！

安澤一面無表情，內心懵逼。

同樣的還有唐無樂，只是他的感覺就是……

#我仿佛看到一道綠得發慌的光#

而那個和段譽同騎一匹馬的黑衣人則是看了一眼安澤一和唐無樂，呵斥著“你們定是那個姓王的賤人派來的！”，然後，沖著安澤一射出袖中箭。

安澤一神情一冷，袖子一卷一揚，那枚射向他的暗器原模原樣的沒入了那個黑衣女子的身上。

“神，神仙哥哥！”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就發生了的，段譽都嚇傻了眼，他一走神，再加上這個女子吃痛，兩個人雙雙從馬背上摔下來。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安澤一垂下頭，眼神疏冷的看著他：“我與她無仇無怨，她想殺我，我難道不該還手嗎？”

“可，可她是姑娘啊……”

“她想殺人，這難道不是錯嗎？難道不應該受到教訓嗎？難道就因為她是女的，就不能打？”安澤一眼神奇怪的看著他：“難道在你眼裏，男的殺人放火是犯錯，女子殺人放火就可以被原諒？”

安澤一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紳士，是一個正常的人，而不是不分正確錯誤不分黑白是非的傻子。

段譽張了張嘴，他自幼讀儒經佛經，於文義中的些少差異，辨析甚精，這也就是為什麽這一次他不想學武，和他爹爹辯了三天三夜，把他爹爹說得詞窮惱怒了。

但是，面前這個人不是別人，是神仙哥哥啊。

當初段譽曾誤入湖底，進入瑯嬛福地，推門而入，見到的就是無崖子雕刻的安澤一的玉像。

那種充斥著愧疚、悔恨、悲傷，以及隱秘不為人知的情絮而雕刻出來的玉像，在唐無樂眼裏都絲毫不遜色於已經進入惡人谷的素手清顏康雪燭的雕工，可想而知，看到這座超凡脫俗的美人玉像的段譽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震撼於玉像之清美，驚艷於玉像之仙氣，憐愛於玉像背後之事，再加上他學習繡在玉像衣服內側的北冥神功和淩波微步時的經歷，在他眼裏，無崖子的小師弟安澤一，也就是玉像，真的就是神仙哥哥。

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不食五谷，吸風飲露。只有《莊子·逍遙游》裏面對於姑射神人的描述，才能形容出神仙哥哥的天姿靈秀，意氣殊高潔。

他癡癡的看著安澤一，忽然感覺到一道真氣擊中他的小腿，同時，兩道風聲從他的頭頂劃過。

“為什麽阻止我？”唐無樂不渝的看著安澤一，尼瑪居然阻止他，他內心充滿了暴躁：“老子想挖他眼睛怎麽著？”

段譽這才反應過來，剛剛這個看起來英俊挺拔的男人想刺瞎他的眼睛，是神仙哥哥出手阻止的。

“如果你是因為他盯著我，那你完全沒有必要動手。”安澤一伸出手抓住唐無樂的手腕：“我難道一輩子都不見人了嗎？我難道一輩子都要遮住臉不能見人了嗎？”

“你難道想把我一輩子鎖著屋子裏，除了你誰都不能見到我嗎？”

然後，安澤一扭過頭看向段譽：“這位公子，這位姑娘她還活著，你與其在這裏質問我，不如給這個姑娘找個大夫。”

“姑娘，殺人者恒殺之，動手之前動動腦子，不是天下人皆是你爹娘，沒有人會慣著你。”安澤一對於女孩子一向溫和包容，很紳士也很體貼，但是這不等於什麽樣的姑娘他都會包容。像那些長的漂亮，或者覺得自己是弱者就可以以此作為自己可以隨心所欲的去傷害別人的理由的女孩，他是從來都沒有好感的。

掉兩滴眼淚就必須要原諒她？她以為她是誰啊。

反正，安澤一不看男女，只看對錯。

追殺過來的人靠近了，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安澤一看過去。

隨著安澤一扭過頭，那張與兒時沒有多大變化的臉露在了他們的視線當中。

“安少爺？”

這個稱呼？安澤一低下頭，微微瞇起眼睛看著站在前面這個開口的老婆婆，從那已經衰老的眉眼中，安澤一很快就想起來對方的身份。

“小瑞？”

唐無樂微微撇過臉，剛剛弱冠配上一張二八年華的美人臉的安澤一，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的喊一個白發蒼蒼、臉上補滿皺紋的老婆子“小瑞”，這畫風，辣眼睛得很。

“安少爺……”瑞婆婆心裏面有點不安，當年之事她雖然說不在場，但是當初大小姐和大姑爺吵架的時候，她正在照顧小小姐，隱隱約約聽到了幾耳朵，所以她知道，大小姐當年做了什麽。

她見過安少爺，當年大小姐和姑爺成親的時候，作為他們的師弟兼少掌門的安少爺也來了，在燭光與紅色的光線下，但是不到六歲的安少爺就像是粉妝玉砌的玉人一樣，雪玉可愛得移不開眼。

但是她怎麽都沒有想到，安少爺隔了幾十年之後，居然又一次出現在她面前，依舊如當年一樣，漂亮仙氣得宛如姑爺當年親手雕刻的玉人：“你現在是，是……”

“我還活著。”安澤一看著她，神色冷淡。不好意思，對於這個當年意圖殺死自己的二師姐李秋水的家仆，他雖然不會遷怒，卻也做不到笑顏相對：“本座還不至於遷怒青蘿那個小丫頭。”

青蘿那個小丫頭……“小小姐已經在十幾年前嫁人了。”

瑞婆婆絮絮的說著：“小小姐命很苦，當年嫁給了王家少爺，只是在小小姐生下語嫣小姐之後，王家姑爺就去世了。”

“是她！”瑞婆婆指著被段譽抱著推上馬背上的黑衣蒙面的女子：“她意圖暗殺小小姐，只是小小姐福大無事，但是老奴卻是咽不下這口氣！”

“是嗎？”安澤一語氣涼涼道。

不是他戴著“有其母必有其女”的有色眼鏡，而是他想起來《天龍八部》裏面的王夫人，也就是李青蘿，想起她的所作所為，就愈發覺得她和李秋水真的一點都不愧是母女。

那個小時候雪玉可愛的小女嬰，是怎麽長成那個樣子的？

他素來心軟良善，想想記憶裏那個躺在繈褓裏伸出手握住他手指的小小女嬰，那份因為李秋水而升起的恨意與難受也淡了下去。

這樣想著，他看向黑衣女子，語氣平和得聽不出他的喜怒：“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那個黑衣女子冷笑道：“那個姓王的壞女人害苦了我師父一生，這大仇非報不可！”

“放屁！”礙於安澤一所在，瑞婆婆不敢輕舉妄動，但是聽到她這般說著她看大的小小姐現在的王夫人，她第一次炸了：“我們家夫人何等尊貴，豈是你這個小蹄子汙蔑的？”

“什麽情況？”安澤一和唐無樂互相看一眼，同時有一種看818的預感。

礙於安澤一的武力值，那個女子開口了：“我師父便似是我父母一般，待我恩重如山。她被那個姓王的壞女人害得一生痛苦，我難道不知道嗎？我師徒下得山來，第一件事便是先到蘇州去殺那姓王的壞女人。”

“一一？”聽了半天，唐無樂看向他：“那個姓王的夫人是？”

“我師侄阿蘿。”安澤一幹脆說：“雖然說我只是在她小時候見過她，但是有人要害她，我總該知道是因為什麽吧？”

“你走吧。”安澤一看著那個黑衣女子，又看向段譽：“你帶著她，走吧。”

“安……”

“兩個女人之間的恩怨，除了情仇，還能有什麽？”安澤一神情冷肅：“為了一個男人活成這般模樣，哪裏有我派半點瀟灑！你們現在便回去，告訴阿蘿，近日本座便去蘇州。”

“本座倒要看看，這麽多年，她到底長歪成了什麽樣子！”

平婆婆有點心不服，在她眼裏，這個小鬼尚未及冠，說話卻是老氣橫秋，能有什麽本事？

但是瑞婆婆卻按住了她，應了下來。在平婆婆不服氣的看過來的時候，輕聲道：“安少爺比夫人大十歲。”

啥？

他們家王夫人年近四十，那，那面前這個怎麽看都不過是十六歲的男子，已經年近半百？！

（安澤一：不，我沒有）

武功修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青春常駐，那麽，面前這個男子，武力該是如何？平婆婆一陣後怕，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出頭。

兩個領頭的人老實了，其他人還會當那個出頭的櫞子嗎？當然不會。

待這些人都離開之後，唐無樂看向安澤一：“你那個師侄……”

“她今年應該是四十歲左右，我比她大十歲。”安澤一對他眨了眨眼睛：“也就是說，如果我沒有因為那場意外來到大唐，我現在應該是五十歲的老人了。”

“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刺不刺激？？？”

唐無樂：……

“不過話說過來，如果硬要這麽計算的話，在大唐出生的你，到現在也應該有幾百歲了吧？”

唐無樂：……

#媳婦又皮了，我該怎麽辦？#

#當然是原諒他了！#

“我對這個世界不熟悉，一一。”唐無樂順了順安澤一的頭發：“你的計劃是什麽？”

“這裏距離大理不遠，我們先去大理，把《唐史》和其他有用的書都先買了，然後我們去蘇州找我那個師侄。”沒有外人在旁邊，安澤一也懶得端著“本座”的架子，慵懶的靠在唐無樂身上：“瑯嬛福地的武學，應該全在她手上。無樂，我想你會有興趣的。”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一一？”

不需要睜開眼睛，安澤一都知道，唐無樂的面色如何，內心波折如何。

“唐門以暗殺發家，就像是武學在不斷研發創新一樣，暗器自然也是要不斷進展的。”安澤一輕聲道：“暗器想要進展，就必須要針對天下門派的武功逐一破解，再制作出相應的暗器。”

“雖然我覺得瑯嬛福地的武功一般般，但是那也幾乎是這個年代的出色武學了。你想看，我理解。”

唐無樂暗暗心驚，之前他哥哥唐無尋提出，唐門要興旺，暗器一定要不斷進展。所以，在門主的支持下，他不斷在唐門內尋找可以制作暗器的弟子，針對各門派的武功，制作相應破解的暗器。

而自己更是在年少的時候易容潛入各大門派去獲得其他門派的武功要訣，並且整理成系統，然後命人仔細研究。

而現在，安澤一居然三兩句話，點出了所有！

回想起之前安澤一對於他看逍遙派的武學的態度，漫不經心得簡直讓人覺得他心大，而現在……

“一一，你就不擔心什麽？”唐無樂輕聲道。對於安澤一的性格，他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擔心什麽？”安澤一站直了身體，看向他：“天下武學，唯快不破。”

“你就算是都研究完了，你也沒有我速度快。”

所以，他怕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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