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瘴氣漫天.烏雲重重如蓋.紅色“翼火蛇”化作火球直沖雲霄.似乎為這潮濕的朱雀山脈制造了一個新的太陽.

再看地面上.王球的右腳到小腿也是紅成一片.紅色熱氣包裹之下幾乎看不清衣服與鞋子的輪廓.似乎下一秒就要燃燒起來了.

王球面帶微笑.平靜地看著宋名揚.而宋名揚已經完全看呆了.

“我去……”

宋名揚兩眼發直.喃喃道：

“我發誓菖蒲姐姐一定看過《海賊王》.而且還是黑足山治的粉絲.這一招‘惡魔風腳’簡直太帥了.”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慕堇若.果然.慕堇若這個喜歡看動漫的女生明顯也看過那部五年之前才剛完結的神作.正張大了嘴巴看著王球的右腿.

“惡魔風腳.”

王球重覆了一句.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雖然你這個名字聽上去很強悍.可我還是喜歡自己想的那個名字.”

“你還給它命名了..”

宋名揚很是激動.急切地問道：“什麽名字.說來聽聽.”

王球紅發一揚.得意一笑.朗聲說道：

“朱雀踢.”

“噗……哈哈哈哈……”

“噗……咳咳咳咳……”

宋名揚和慕堇若幾乎同時笑噴了.

慕堇若覺得自己嘲笑別人的行為很不好.趕緊不好意思地想用咳嗽掩飾一下.而宋名揚才不管這些.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王球一臉莫名其妙：

“這個名字很好笑嗎.”

“咳咳……”慕堇若好不容易忍住笑.小臉憋得通紅：

“沒有啦沒有啦.這個名字本身……挺好的.只不過在我的家鄉.它有別的含義……咳咳……”

“哦.是這樣.”

王球疑惑地看了看臉紅的慕堇若和笑個不停的宋名揚.不想再問這個名字到底有什麽別的含義.反正看起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然後他甩了甩頭發.說道：

“既然這樣那就先叫‘火焰踢’好啦.名字什麽的.只是個代號.”

“……”

雖然火焰踢也很耳熟.但宋名揚覺得總比叫朱雀踢容易接受.所以沒有發表意見.他揉了揉笑痛了的臉頰.說道：

“那王師傅……誒.這稱呼聽著別扭.那老王……啊呸.這稱呼更別扭.”

“咳咳.”

慕堇若給宋名揚飛了一記眼刀.警告他別再猥瑣.他這才收斂了嬉笑的神色.

“想說什麽就直說吧.還有.你叫我王球就可以.”

王球好脾氣地說道.

“不不不.”宋名揚擺了擺手.一臉虔誠地說道：“你不該叫王球.你應該叫球王.話說球王.你剛才那招是怎麽做到的.”

宋名揚說著.還學著王球剛才的樣子原地轉了一圈.

“你做得沒錯.不過……”

王球認真看著宋名揚的動作.開口指導：

“不過.你要盡可能地把重心全部放在右腳上.同時還要收集周圍可用的火元素.將它們聚集在你的腳上.勤加練習.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掌握火焰踢.”

“啥.”宋名揚一楞.“還得聚集火元素.這有點困難啊……”

雖然他知道怎麽使用火系法術.但對於收集火元素這一點.還真是一竅不通.宋名揚想了想.又問道：

“對了.你說的‘假以時日’.大約是多少時多少日啊.”

王球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

“這個……大概是要看天賦和努力的程度吧.我天賦一般.所以從小就開始練習了……”

宋名揚一聽.立刻洩氣了.擺了擺手說道：

“那還是算了.我保不定哪天就脫離這苦海了.肯定練不成啦.”

王球也不勉強他.略一思索.說道：

“如果你還是想踢的話.可以將‘玲瓏焰’當作球.踢出去的效果要比雙手發出去好很多.”

“神馬..”宋名揚立刻又精神了.手指一劃.掌心立刻出現了幾個黃色的小火球.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小孩子.

一旁的慕堇若看著這兩個男生相處融洽.覺得又是開心.又是欣慰.對於王球的自創技能.她也是非常敬佩.十號在空中飛了一圈.又歡快地回到王球腳邊.看那意猶未盡的模樣.似乎還想讓王球再來一腳.

“你這樣踢它.它能受得了嗎.”

雖然十號看起來非常受用的樣子.但慕堇若有些擔憂.

“沒關系的.”王球用腳尖輕輕地蹭了蹭十號的下巴.“它很喜歡玩這樣的游戲.”

“嗯嗯.看出來了.”

宋名揚看著十號那愜意的小模樣.也插嘴道：“這家夥一看就是個M.”

“愛慕.”

王球一楞.疑惑地看著宋名揚.表示聽不懂.

“誒嘿嘿.沒什麽.當我沒說……”

拜師學藝不了了之.放松之後又要提起正事了.可是王球看著那只“翼火蛇”的首領.看到它明知道這些人是來取它性命.卻裝作毫不在意一般做著與往常一樣的工作.與夥伴們一起將金環蛇的屍體聚集成堆……他就滿心難舍.

“水克火.就交給你們吧.”王球對雪清泫幾人說道.

說完.他就獨自一人走到了大樹後面.

王球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看到他身後的“翼火蛇”們.在他說完之後就默默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睜著紅色的眼睛一動不動.連蛇芯子都不吐了.

雪清泫看著“翼火蛇”的首領.一人一蛇靜默對峙.慕堇若還以為它會和雪清泫打起來.沒想到它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著夥伴們吐了吐芯子.又扭動了幾下.那些“翼火蛇”們立刻像是臣服一樣低下了頭.繼續整理金環蛇的屍體去了.

“我……我去後面看看他.”

慕堇若說完.就朝著那棵大樹走去.待她的身影消失.蘇衾看了看眾人.也沿著慕堇若的路線走了過去.

繞過無比粗壯的大樹.就像繞過了一面環狀的圍墻.大樹後面竟然是一道天塹.怪不得只在樹門那邊有戰鬥的痕跡.慕堇若一開始並沒有看到王球的身影.直到她走到懸崖邊上.才看到王球正坐在懸崖下凸出來的大樹根上.

大樹距離懸崖那麽近.它那密密麻麻的樹根有很大一部分顯露了出來.在懸崖下搭建了一個天然的大露臺.而王球那抹紅色的身影.此刻就孤零零地坐在上面.

懸崖下面是無邊無際的瘴氣與濃霧.與對面的山崖一樣朦朦朧朧看不真切.慕堇若看著王球的背影.忽然覺得自己能夠體會到他現在的感覺.

慕堇若使用“禦風術”.輕飄飄地落在了王球身邊.王球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立刻對她露出了善意的微笑.但慕堇若看得出來.他的心裏並不好過.

此時此刻.一切寬慰的語言都是蒼白的.如果十號在他身邊.說不定他會好一些.慕堇若這樣想著.擡起頭卻沒有看到十號的身影.

“它是從小陪我一起長大的.”王球突然開口說道.

慕堇若立刻收回目光.安靜地聽著王球的訴說.

“可是我一直沒有給它取名字.”王球繼續說道.“因為我一直沒有想好.其實它有過許許多多的稱呼.可我總覺得下一個名字才最好聽.然而還沒有等我想好.它就要離開我了.”

“對不起……”慕堇若低下頭.輕聲說道.

王球一笑.和氣地看著慕堇若.說：

“為什麽要道歉呢.並不是你的錯.”

然後他看著被濃霧遮蔽的對面.聲音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也不是太極珠的錯.如果真的有錯.錯的大概就是這個時代吧.或者說.有錯的是那個挑起這一切的人.如果真的有那個人的話.呵呵……這筆賬.我王球記下了.”

雖然聲音聽上去雲淡風輕.但慕堇若能夠感覺到.他的心裏似乎在壓著一團火.

“嗯.你能這樣想就好.”

慕堇若想了想.又說道：“我還是要說一句對不起.是替我那位不靠譜的主人說的.”

“哈哈.你真可愛.”

王球看著一本正經道歉的慕堇若.忍不住笑了：“有你這樣一位善解人意的寵物.你的主人……真是個幸運的家夥.”

慕堇若傻傻一笑：“十號也很可愛啊.”

“對了.說起十號……”

王球忽然想起了什麽.對慕堇若說道：“你的主人想要‘翼火蛇’的蛇蛋.但……並不是我不肯割愛.只是如今氣候一變.‘翼火蛇’們越來越難以成功破殼.即使有幸得見天日.卻也時常夭折……不瞞你說.‘十號’的名字就是這樣來的.”

“啊.怎麽能這樣.也就是說……十號之前那些都已經……”

在十號之前還有過九位可愛的寵物.卻沒能活下來……慕堇若一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很難過.

王球點了點頭：“是的.它是成功孵化出來的第十只寶寶了.在它之前的九只.都夭折了.”

“可是十號看起來很健康.它一定會平安長大的.”

慕堇若握緊了小小的拳頭.一臉堅定地對王球說道.王球看著她那粉撲撲的小臉蛋和紫瑩瑩的大眼睛.心頭的壓抑奇跡般地輕了許多.不由也笑著點了點頭：

“嗯.我相信它.”

正在這時.他們的頭頂上方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慕堇若一驚：“是阿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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