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橫七豎八癱著幾個暈厥過去的人和獸。

本著神農嘗百草的大無畏探究精神，在虎二華炯炯有神的見證下，小九分別與公野兔、母野豬、公雪猴、母黑狗、紅衣少女、青衣少女、藍衣少婦進行了唾液之間的親密接觸，小九越嘗試探究，眉頭就皺的越深，待到最後一個滿臉溝壑的糟老頭時，小九決定還是舌下留情吧。

“老虎，將他們全部弄走。”做完嘗試的小九，塌著秀麗的臉孔說道，心裏卻在嗷嗷怪叫，真是活生生見了鬼了，本以為自己無淚的特質，已經夠稀罕少見了，如今更好，居然又冒出一向新特質，和人/妖獸打凱絲還會犯心痛癥！這又是哪項基因突變後的結果！

虎二華將抓來的人和獸放生後，試探著開口：“九公主，咱們接下來……”

靠著樹桿一臉沈思狀的小九，沒精打采地說道：“幻森奇大無比，你已到了修煉瓶頸，自己去尋找機緣吧，什麽時候進階成功了，再心神傳音聯系我匯合。”

這是要兵分兩路的節奏？虎二華忍不住追問道：“那你呢？”

小九口氣頗煩躁的回答：“我略散散心後，就老老實實閉關修煉！用不著你再啰啰嗦嗦婆婆媽媽一遍遍提醒！”

又被發飆嗆聲的虎二華，背後生出一對雪白的雙翼，然後默默地飛走。

“你怎麽會在這裏？”在幻森中徒步行了三日的小九，目含驚詫地望著一個青衣人，詫異過後，小九略扯了扯嘴角：“鳳老兄，我沒有你要收集的乾坤鞭，也沒有念叨過要尋你……你擋著我的路做嘛？有事快說，沒事閃開！”龍姑奶奶現在正煩的透頂，哪怕你是個顏值過剩的帥哥，也別想得到特殊對待。

上回逢面時，小九還是獸形，如今變作人形，鳳雋一如既往的神色靜和，眸光疏淡，嗓音裊然：“給你解釋完事情，本王自會離開。”

“解釋事情？解釋什麽事情？”小九微蹙秀眉道。

小九已深入叢森，林間白霧已較為濃厚，鳳雋石青色的長衣在繚繞的雲霧中若隱若現，口氣非常一板一眼的開始科普知識：“你欲行雙修尋歡之事，原不與本王相幹……”

鳳雋才說了一句，小九幾乎是以跳腳的姿態，冷喝著打斷鳳雋所謂的‘解釋’：“停！你等等！什麽叫我欲行雙修尋歡之事？我什麽時候想那種事了！有你這麽信口開河的……呃，鳳凰麽！！！”

鳳雋淡淡地瞄一眼小九，依舊氣息平和：“你難道沒與別的生靈交融涎液？”

涎液即口水，一聽這話，小九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暈，立時兇巴巴著表情吼道：“你偷窺狂啊你！怎麽什麽事情都感應啊！都說鳳凰性情高潔，你們鳳凰就是這麽高潔的啊！”

鳳雋眉心微緊，卻繼續說下去：“本王早與你解釋過，同心果乃是心心相印的神果，你的境界實在太低，一切所思所想，予本王而言，都是一覽無餘的白紙，若是修為境界相當，斷然不會如此，等你何時能感應到契血所在，才可有所約制。”

小九郁悶的咬了咬牙，既而道：“繼續你剛才的解釋——”

鳳雋宛若念教科書一般接著道：“你欲行雙修尋歡之事，原不與本王相幹，不過，你與本王已建下同心契約，若與別的生靈再強行雙修，一則，你會受到契血的反噬，反噬是何癥狀，想必你已知曉，順便提醒你一句，陰陽液交匯的反噬程度，會比涎液交融厲害多倍，二則，即便你未受同心契約之縛，這裏是凡界，全是凡胎之軀，而你已是神體，你與誰雙修，誰就會爆體而死。”

小九耐心聽完鳳雋的話後，倒沒有再憤怒的咆哮，而是輕輕松了一口氣。

原來打凱絲會心痛，是契血反噬在作祟，嚇她一大跳，害她以為自己除了沒有眼淚以外，又多了一項新的稀罕特質，不過，小九的心情依然很不爽：“照你說的意思，只要這同心契約一日不解除，我還不能找道侶成親了？”這神界姻緣果的約束性，還真是夠強悍的，不僅能精準定位，心意互通，連爬個墻脫個軌，還要遭到反噬懲罰。

鳳雋的語氣淡漠而無波，仍是照本宣科：“就是沒有這同心契約的束縛，哪怕你回到了仙界，也不能找道侶成親，你雖是半仙半神之體，但體內儲納的全是神力，雙修之時會有元力循環調轉，不會像素日施法時，可以將神力轉化為靈力，一旦你的神力，運轉到與你雙修者的體內，他也會爆體而死。”

“努力修煉，待他朝，你我一起到了神界，用離心果解除這契約之後，你再不會有此束縛。”鳳雋最後總結道。

小九抓了抓腦袋，露出一臉愁眉苦相：“你說的倒是輕輕松松，我單是返回仙界，這日子就遙遙無期，更何況飛升神界？那要等到什麽年頭啊。”

鳳雋的目光落向遠方：“也許很久，也許很快。”

說了等於沒說，小九默默腹誹兩句，然後繼續吐訴煩惱：“還有啊，我龍爹爹說過，我日後遇到的雷劫，會比一般的五爪金龍更厲害，我雖煉了你給的《歸元訣》，又是半仙半神之體，但能不能順利渡過雷劫，還是很難說啊。”誰敢打這個保票啊。

鳳雋緩緩收回目光，再看向愁眉苦臉的小九，微一頷首：“你日後要渡的雷劫，的確會很厲害，《歸元訣》是本王的獨家功法，本王既傳授給你，你我也算有半師半徒之份，到時自會助你一臂之力。”

小九抽了抽嘴角，真是奇了個怪了，周季本當了她的師父後，又突發奇想要當她老公，這只掛名夫婿的老鳳凰，反倒拿她當半個徒弟，真是……

正自漫無邊際的思維發散，小九耳邊又傳來鳳雋裊悅的嗓音：“修煉中可有不解之處？”

提起修煉，小九更垂頭喪氣了：“除了修煉進展實在太慢，別的沒有不惑之處。”

“條件所限，進展緩慢是必然的，你也別一味悶頭修煉，這裏雖是凡界，也並不一定就完全沒有能助你益你修行之物，在這幻森裏多轉轉，興許會有意外發現。”鳳雋又緩緩說道。

小九眼眸微亮，若有所思，鳳雋的意思難道是……

十分興奮的點了點頭，小九喜上眉梢道：“多謝指點。”老鳳凰明顯話裏有話，看來這迷幻森林，她還要細細地溜達溜達。

鳳雋眉目靜然，再道：“本王要解釋的事情，已經和你說完，這就走了。”

“等等。”小九出言阻攔道，見鳳雋眸光疏淡的望來，小九輕咳一聲，非常有禮貌地說道：“你見識廣博，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你。”

鳳雋石青色的袍角輕輕揚起，道：“你說。”

小九想了一想，先問道：“你會流眼淚麽？”

鳳雋面色不變，卻道：“本王只回答願意回答的問題。”

言外之意，便是她剛才所問的問題，是他不願意回答的範疇裏嘍，反正在鳳雋那裏，小九已是條透明龍，無秘密，無*，便索性直言問道：“我想知道，我為何沒有眼淚？”

從小九撓破龍蛋殼鉆出來，她的倆眼睛裏再冒不出淚花，幼時被龍西越胖揍，她疼的嗷嗷叫喚，但就是流不出眼淚，龍西越還調侃她，老子若真揍疼了你，你還會只幹嚎幾聲，摔啊，欲哭無淚是什麽滋味，沒有誰比她更感觸至深。

鳳雋淡淡道：“本王只能告訴你，天生無淚者，落淚之日，亦是魂散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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