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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皇上你威武雄壯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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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雲昳把自己囚禁在這個小院還真的有好處,雖說自己不能出去,旁人也不能隨意進來有些寂寞,但是眾芳鄰在側,各位娘娘總是能讓她足不出戶就能覺得吵的要命,耳朵非常酸爽。

更重要的是,諸如尚儀局的宮人們也不能隨意的進自己的院子鬄,他們縱看自己再不順眼,卻也不輕易越雷池半步,有時候尚儀局人來檢查,緊急情況下,眾女還會讓黑胖來自己的小院躲一躲。

他們雖一般不願意讓尚儀局的人看見黑胖,也不願意明瀾和黑胖長時間相處,好像黑胖身上有什麽秘密似的。

明瀾想著,可能,這裏除了竭斯底裏的瘋子和接近竭斯底裏的瘋子,黑胖的存在是稀有動物,沒有了主仆身份的阻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很容易成為她們的精神寄托。

明瀾沒有刻意的去想這個秘密,深宮麽,到處是秘密,有那麽一兩個也不稀奇。

倒是那只雞還更有搞頭一點,明瀾為了養肥那只雞,經常會找一些入秋將死的螞蚱,地裏面挖出來的蚯蚓,小蟲子什麽的餵給這雞吃,沒過多久,竟然又吸引了一只鷯哥過來。

這宮裏還有鷯哥?也不只是哪個宮養的,毛發黑亮的熠熠生輝,作為鳥兒,身材微胖,一副營養過剩的樣子,它晨昏定省的飛到自己這裏,搶食搶的厲害,自個兒的雞嘴沒它快,每日都餓的恨不得離家出走。

鷯哥會說:“跪下!”它聲音嘹亮亢奮,每次都把雞嚇得鉆藥堆。

漸漸的,明瀾發現這鷯哥會說一兩句聖上英明、皇上贖罪之類的話,模仿的聲情並茂,惟妙惟肖。

明瀾驚訝:“難不成你是雲昳的鳥,他平常就是這麽聽你誇自己的?”她蹲到桌前眼睛一彎用誘惑的語氣道:“連畜生討好雲昳,討好那家夥沒出息的,來,深宮寂寞,鳥兒應該有一技之長,我教你說點別的。”

可惜鷯哥死笨,明瀾本著不懷好意的目的教,功夫費了不少收效卻不怎麽樣,反而自家的雞在有強敵的情況下還是日漸肥碩了,現在明瀾考慮著要不然到時候一起燉了吃。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這日傍晚,明瀾剛把藥搬好放在一堆,逗那再次大駕光臨的鷯哥耍,回過取食兒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孩兒,明瀾拍了拍鷯個的腦袋,鷯哥轉身飛走了。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紫色長袍,頭上系玉冠長相白凈的小孩兒。

明瀾的第一反應就是,幾個月不見,雲昳有兒子了?

不,哪有這麽快,明瀾以前聽說先皇四十多歲出宮後,雲昳是長子即位,二皇子年紀尚小,封玉王後還留在宮中,不過若是小王爺為什麽會來承露宮,這是他該來的地方嗎?侍從們是如何允許他來這個地方的。

小王爺長的唇紅齒白的招人待見,只是神情中有幾分戾氣,他手裏拿著彈弓,上下打量著走了進來,唯獨沒有正眼瞧明瀾一下,進了院子就用腳將明瀾才放好的藥踢翻了,一邊踢一邊嘟囔:“去哪兒了。”

明瀾心想,我的藥啊,她出聲道:“小殿下?你找什麽?”

這才註意到明瀾,他皺眉:“你可見一只貓?”

明瀾:“不曾,興許是跑到別處去了?”

兩人談話間,幾個小太監和宮女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苦求道:“小王爺求您快回去吧,這這種腌臜之地不是您來的。”

小王爺眉頭豎成川字:“你們追的可真緊,真是沒有一刻清凈,煩死了,我想去什麽地方便去什麽地方。”他指著明瀾道:“你去北邊給本王瞧一瞧去!”

明瀾:“……回殿下,我出不去這院子。”

那玉王估摸著是有什麽躁郁病,聽不得人說個“不”字,見明瀾拒絕,撩袍一腳就踢了過去,明瀾不動聲色的避開,臉冷了下去。

玉王沒料到明瀾會躲,沒踢到不說,還差點前傾絆了個趔趄,他喘了聲粗重的氣:“你還敢躲。”說著,拿起彈弓,放入一枚檀木雕成的圓球,對著明瀾就射了出去。

明瀾哪裏能讓他射到,連忙往旁邊一閃,圓球打在背後的草垛上,被草垛無聲的吞到腹中。

玉王沒想到明瀾膽子夠大,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他沈了臉,突然又笑了,吩咐太監:“我今天要打人,你們給我按住她。”

小小年紀,竟然就如此暴戾,長大後還不知如何殘忍嗜血,明瀾:“等等”

玉王:“你們耳朵是聾了,給我按住她!”

那幾個太監個個兇神惡煞的,明瀾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脫身,她想難道今日要折在這兒?不行,日子可以不過,死法卻不能這麽窩囊。

正當此際,一聲音在門口響起:“殿下,您要找的貓在這裏。”

明瀾轉過頭,看是黑胖,黑胖的懷裏抱著一只雪白的貓,那貓身上的貓炸棱著,烏血沾染了毛,糾成亂糟糟的一團,爪子也以怪異的姿勢軟軟的垂了下來,應是被人虐打至此,貓兒的精神狀態很不濟,身體微微的抖動著,黑胖抖的比它還厲害,一臉傷心欲死的模樣。

玉王:“你抱著我的貓作甚。”

明瀾心想壞了,這黑胖哪裏來這麽多泛濫的感情,也不看對方是誰,人家的貓他都要管一管。

黑胖抽噎了一下:“殿下,這貓我還回去了,你能不能不打它,它好可憐都在發抖,嗚嗚。”

玉王上前把貓提溜出來,那貓也是貓中梟雄,孱弱的身子奮勇抵抗不果,擡起另一只貓爪子對著玉王的袖子就撓了下去,只聽刺啦一聲響,玉王的袖子被撓出一個長口子,他氣急敗壞,掄起貓就朝著旁邊的石頭砸了下去。

小貓磕在石頭上,當場就不動了,那玉王還要上去踢,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黑旋風跐溜就躥了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貓抱在了懷裏。

是小黑胖。

玉王被那貓撓的餘怒未消,上去要爭搶,混亂處他大叫:“你們傻楞著幹什麽,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打死他!”

幾個太監擁上去,掄胳膊舞袖子的就開始打人,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悲鳴,眾人見陳德水離箭一樣的跑了過來,然後大力出奇跡掰開眾太監,玉王去攔,她又一爪子撓在玉王小臉蛋上,把小黑胖救了出來,然後夾在胳膊底下拔腿就跑。

這一串動作幹凈利落行雲流水,就跟個女俠一樣。

眾太監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她劫去了。

玉王年紀還小,縱然兇惡,心理也脆弱的緊,他臉上火辣辣的疼,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看了看跑的沒影的陳德容,越想越委屈,一跺腳,嚎啕大哭:“氣死我了,我要放火把這個地方燒了!我要把這裏的奴才全殺光!”

一個小太監當場就嚇暈了。

小孩子說話縱然嚇人,但好歹沒什麽實權,他說殺光,使個性子,也沒人真敢殺光,但是為了安撫玉王,少不了要承露宮倒黴。

玉王走後,承露宮上下惴惴不安了一天,到了傍晚,浩浩蕩蕩的人群就來了。

每一次來的人都是尚儀局的,這次接仙宮的姜太妃親自來了。

姜太妃是太上皇後親妹妹,托那不靠譜太上皇的福,年紀尚輕就已經熬到了太妃的位置上,玉王被教成這副德行,她功不可沒。

姜太妃雍容華貴,眉毛稍處勾勒著微卷的淡鋒,神情冷郁,坐在步輦上,足不沾地,那攝人心魄的氣場令整個承露宮都死沈一片,明瀾本是唯一一個不用被叫出去的人,但那玉王掃視了底下跪伏的人一圈後道:“還有一人未來,她人呢。”

皇上的口諭在這個姜太妃面前不怎麽管用了,明瀾被叫了出去,這麽久來第一次出院就是要挨打。

玉王以手持著彈弓,摸著自己臉上的傷口,眼裏含淚:“還有那撓我臉的女人害我壞相,我也要壞她的相!”

姜太妃:“我兒莫悲,你們這些下賤之人竟敢傷害小王爺,本宮可憐你們,才未將此事稟給皇上,否則皇上疼愛小王爺,你們整個承露宮都要死,哀家今日不遷怒旁人,我兒受傷時,護衛不力的,未能忠心護主的杖廷八十,至於陳德水打傷小王爺更是罪無可恕。”

玉王哼唧唧的插嘴:“我要那賤人破相,拉十七八個小口,來個三刀六洞。”

姜太妃無奈道:“小孩子說話總是這樣頑劣,你皇兄教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陳德水縱然是承露宮中罪人,那也不比一般宮人,孩兒,你先回去,莫要看這些大人的事。”

玉王被宮人抱走了,姜太妃轉眄而視問眾人:“服侍陳德水的宮人可還在?”

一個十六七的小宮女被推了出來。

姜太妃:“推出去斬。”

小宮女的嘴巴立刻被塞上了一塊布,連一聲嗚咽都聽不見。

明瀾只覺得自己要忍不住了,可她忍不住又能怎樣,她是能幹掉姜太妃,還是能自個兒先把眼睛捅瞎了。

陳德水被推搡了出來,蓬頭垢面狼狽不堪。

姜太妃道:“陳德水,你曾經就因性子孤絕冥頑不化,惹了聖怒,才被打發到這承露宮來,今依舊不知悔改,仍然撒潑放刁,毀我兒容貌,那小太監在何處,看你如今瘋瘋癲癲的可憐,不願意與你一般計較,本宮取你一只眼睛,以儆效。  尤。”

陳德水仿佛死了一般不知掙紮,任由太監將她牢牢箍住,嘴裏塞上同樣的一塊布,當眾施行。

“以儆效尤”的意思就是讓所有人都看著,誰都不許別過眼去,陳德水雙足痙攣的蹬著地面,紅鞋褲腿上染上泥土,青鋒過處,她白凈的臉上留下一行行血來,滴落進因疼痛張大的嘴裏,皓齒上沾滿鮮血,脖頸兒粗筋暴起,十分猙獰。

整個過程也是無聲的,連一聲悶叫也不曾有。

明瀾的手腳漸漸涼了下來,她的心裏好像被一片刀光劍影戳開了一個小口,小口裏有什麽骯臟的東西同驚悒泥沙俱下。

明瀾就在這時被推了出去,姜太妃不願意與她多費口舌,連瞧一眼都懶的瞧,用手指頭輕輕在手扶上點了點:“斬。”

王根連忙跪出來:“稟太妃,此婢換做紅泥,是皇上的人,皇上將她拘在此處,吩咐過奴不許她死,太妃見諒。”

姜太妃冷笑:“本宮從未聽過這樣的道理。”

王根:“陛下口諭,千真萬確。”

姜太妃:“本宮堂堂太妃,連一婢女都處置不得,好大的來歷啊。”

王根格外的執著:“太妃見諒,若要處置,先要稟告皇上,否則陛下怪罪。”

姜太妃也有所顧忌,慍怒之下她掉轉矛頭又令人去尋黑胖,卻沒找到,姜太妃不徐不緩道:“我說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可這小太監若是找不到,你們便要承擔,揭發有賞,再去尋,若是找不到,便治你們所有人一個包庇之罪。”

承露宮天天雞飛狗跳,相互看不順眼,這次卻齊心協力了,任他們翻了一個底朝天也未曾尋到,好像所有人都在維護著這黑胖,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不禁懷疑他的身份到底是誰。

姜太妃估計也被戳中了好奇心,本來的時候打著治人的旗子來的,現在心中有了幾分驚疑,一定要把小胖子找出來不可。

自太妃來後,承露宮的日子越發難熬了,如一根筋繃的弦,尚儀局的人三天兩頭來人,每日也有帶刀侍衛進進出出,一時間人心惶惶。

明瀾這個時候卻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鷯哥身上,她一定要教他學會她要教的話,好讓它當個傳信人。

流昭宮裏。

這段日子雲昳發現黑炭總是不在書房好好呆著,有時候即便在書房裏,黑炭也會立在窗戶邊兒用嘴撬窗戶縫兒。

黑炭是一只鷯哥,一個肥碩且蠢的鳥兒。

雲昳從來不限制黑炭的自由,黑炭很聰明,聰明到感覺它有時候能篡位,這皇宮上下人人都知道這黑漆麻烏的鷯哥是皇上的愛鳥,地位超然,所以它不管去哪裏撲棱都沒人敢惹。

雲昳正在看宰相三紙無驢的折子,猛然間聽到黑炭口中哼出一陣四六不著調的歌聲,那調且不說拐的毫不著調,聞詞艷俗之極,像是剛從不可描述之地混了一圈回來。

雲昳擡起頭問黑炭:“你在唱什麽?誰教你的。”

鷯哥歪了歪腦袋:“大爺我奉旨填詞。”

雲昳:“……”

雲昳吸了口涼氣:“去查查看,都是誰在教他說這些東西!”

太監們驚慌失措的去查了,是誰那麽大膽敢在宮中傳艷詞,又把黑炭教成了一個地痞流氓。

可這並不是好找的,黑炭十分風流濫情,那個時候殿它都下過塌,只是宮中宮裏太妃妃嬪、宮女侍衛們向來謹言慎行,誰會唱這些艷俗之曲,還將其教給鷯哥,找了兩天,瞅著個個無辜,大海無疑撈針,於是又令宮中尚儀局加了幾節課,清清宮中正氣。

雲昳在書房踱步,黑炭突然又在鳥籠子裏嘟嘟囔囔的聒噪,雲昳想把它丟出去了,他走過去,蹲下身子從花壇下用小鏟剜出一些鳥食,放進籠子裏,然後要板起臉訓兩句,黑炭字正腔圓一本正經道:“雲——昳——你——是————傻—批。”

雲昳還未來得及縮回去的手僵硬的頓在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旁邊小太監小歌大驚失色道:“誒呦,哪個是雲昳,小祖宗這是在罵誰呀。”他偏頭看了一眼陛下,陛下的臉黑的跟這畜生兩相輝映。

黑炭歪著頭,繼續大放厥詞:“雲昳是我傻兒子。”這次連聲線都模仿出來了,惟妙惟肖,雲昳甚至從這句聲音裏看到了她怒氣沖沖的影子。

小歌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皇上,這聲音,奴去查!”

雲昳:“閉嘴,不許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還在的小天使們。

非常抱歉

因為要上榜單,還有V前字數不能太多,所以今天就更了一萬字,明天繼續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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