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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禦侍正在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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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珠再看到溫念簫的時候,發現她換了衣裳,心中奇怪,眼神不斷瞄向她,腦袋忽然被敲了一下,原來是被溫玄簡敲打了,溫玄簡一臉嚴肅地看著自己兒子,提醒他,“專心點。”

史簫容笑道:“平兒,母親可沒對莫禦侍怎麽樣,你這麽不放心做什麽?”

莫珠臉紅,趕緊低頭,當成了鴕鳥。

用過飯之後,史簫容體諒他們,竟不多留,讓他們先回去。

她又拉住莫禦侍,與她低語了幾句,無非是告訴她這幾天勿吃生冷辛辣的食物之類,直把溫念簫說得臉紅透了,才笑了笑,放開她,讓她走了。

直到公主府清靜下來,溫端兒才問道:“母親怎麽不多留他們一會兒?你們也好看看這莫禦侍為人如何。”

史簫容說道:“我瞧著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若真的不放心,將她接到府中住幾日,也就知曉了。”

“母親這個主意好,過了年,不是要選秀了嗎,京都那些小姐們,母親可有中意的?”溫端兒又小心翼翼地幫自己弟弟試探口風。

史簫容看了自己女兒一眼,說道:“我和你父親中意有何用,要平兒自己中意才好。”

溫端兒上前抱住她的手臂,笑嘻嘻地問道:“那平兒中意的這個,母親覺得如何?”

溫玄簡倚在臥榻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們,已經知道溫端兒的用意了,遂懶懶地說道:“端兒有話直說,何必和你母親繞彎子。”

溫端兒見他們已經猜著了,於是把溫念簫拜托自己幫忙的事都說了,“這位莫禦侍出身簡單,家世倒也算得上清清白白,不好的就是沒什麽家裏人,將來在宮中少了倚仗,平兒的意思是,在選秀前半個月,讓她住進我們公主府,再在選秀之日,從我們公主府送出去,也算承了我們的情。父親和母親覺得如何?”

史簫容和溫玄簡默默對視一眼,這兒子算盤打得倒是精,大費周折的,不過是要讓莫禦侍身價倍漲,以後頂著公主府的名頭,哪怕是王侯貴胄之女,恐怕也低了一頭。

溫端兒見他們不語,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樣做,是不是胃口太大了?那退一步,只當是我的人,不拉上母親你們的名頭,如何?”

史簫容笑了笑,“你這丫頭,從公主府出去,明眼人都知道是她是誰的人了,哪裏還會分你的我們的。不過莫禦侍這丫頭,怎麽連你也替她說話?真有這麽好?”

溫端兒見母親有些松口了,又加了把勁,“母親,我哪裏是為了莫丫頭說話,我是為了平兒啊,他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女孩子,要真心對她好,我就幫幫他唄,也算討了個人情。我要是不幫平兒,平兒轉頭尋別人幫去了,最後反而讓我們姐弟生疏了。”

史簫容沈吟了一會兒,暗想這莫禦侍也不像是能翻天的人,於是說道:“讓她搬來公主府,也可以,不過,她在公主府若是令我和你父親不滿了,到時可別怪我們不送她入宮了。”

意思就是此事有風險,不過關,莫禦侍這輩子就別想再入宮了。

溫端兒見事情談妥了,一拍手,眉開眼笑,“母親,我這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平兒。”說完,轉身就提著裙擺走了。

溫玄簡想叫住她,但女兒就像脫籠的鳥兒,撲翅飛走了。他無奈地搖搖頭,“瞧她高興的,倒像是完成她心願一樣。”轉而一想,明白了,“難怪這麽幫忙,想來跟她弟弟交換了什麽吧……”

史簫容坐在他身邊,抿嘴笑著,不語。

溫端兒急急忙忙入了宮,跑到琉光殿,見到了那兩個人。

溫念簫今天元氣大傷,躺在臥榻上閉目休息,肚子上覆著暖水瓶,頭枕在莫珠的大腿上,嘴裏哼哼唧唧的。

莫珠一會兒幫他揉肚子,一會兒拍拍他的後背,把他伺候得服服帖帖的。

溫端兒一進來,就看到這樣的畫面,先是目瞪口呆,片刻後才淡定許多,上前把手拍在弟弟肩頭,“平兒,難怪你們要這麽著急回來。”

溫念簫一聽到自己姐姐的聲音,連忙一骨碌爬起來,連酸痛都忘記了,眼睛亮亮地看著她。

見溫端兒眉梢染上喜色,看來是事成了!

莫珠也關切地看著她,端兒見他們兩個人如此默契,掩唇而笑,然後伸手,“拿來。”

“什麽?”

“你答應給我的手諭。”

莫珠撲騰一聲,直接抱住了溫端兒,“就知道公主能夠成功。”甚至抱著她轉了一圈,端兒去拍他的手,“你轉得本公主頭暈,快停下。”

莫珠這才放穩了她,跑到案幾上找溫念簫早已寫好的手諭。

溫念簫問端兒,“公主是怎麽勸服的?”

溫端兒坐在她身邊,說道:“這還不簡單,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不過莫禦侍,你可要小心,若在公主府裏那幾日沒把兩位大人照顧好,你可別想入宮了。”

溫念簫對這一點絕對是信心滿滿的,“公主請放心。”

正說著,莫珠拿著手諭過來了,遞給溫端兒,“已經按照你說的寫了。”

溫端兒低頭仔細看了看,見沒有差錯,站起來,便要告辭離去。

溫念簫忽然伸手,拉住了她,端兒不解地回望,“莫禦侍拉住我做什麽?”

溫念簫張了張嘴,發現這話不能由自己來說,但莫珠只會笑得傻傻的站在一邊。

她真以為拿著手諭到謝府,給了謝漣一官半職,謝漣就會欣然接受嗎?

恐怕溫端兒註定要失望了,但她也要努力試一試,溫念簫只是不想讓自己姐姐傷心而已。

溫端兒斂了笑意,攥緊那一帛紙,說道:“我走了,公主府一有消息,我會派人通知你們。”

說完,就跨出琉光殿,朝宮門而去。

莫珠也察覺有些不對勁了,見溫念簫神色不太好,正要說些什麽,他忽然齜牙咧嘴起來,從臥榻跳起來,就跑到隔間裏去。

莫珠從未經歷過月信,所以也無法感同身受,隔著屏風,問道:“真這麽痛嗎?”不過妙蕊姐姐她們似乎一個月總有那麽一兩天身體不舒服,她又說道,“好像以後每個月都會來一次,陛下,你要做好心裏準備。”

“……你試試就知道,有多疼了……”說到後面真是有氣無力,平日的勁頭都沒有了。

莫珠只好說道:“陛下,你出來,我給你揉揉。”

溫念簫還感覺不對勁的是,胸口那裏好像有什麽要破土而出,鼓得漲漲的,一摸就疼!

完蛋了,這少女身體正以無法阻擋的速度成長著!

當莫珠說要給自己揉揉的時候,肚子好像沒有那麽疼了,胸口反而疼了起來……

這該死的感覺!

……

謝府院子裏積著一層雪,除了一兩排腳印,其餘都未動過,平整地蓋著積雪。

溫端兒讓侍女們候在門外,自己拿著手諭,踩著那些原有的腳印進去了。

許清婉正坐在過廊裏,幾個小丫鬟圍坐著,手裏做著針線活。

溫端兒走過去,原來是在打絡子。

聽到腳步聲,許清婉擡眸,一看來人,連忙起身,丫鬟們見主母起身,也慌忙起身,行了禮。

端兒連忙扶住許清婉,讓她們都坐下。

說了幾句家常話,許清婉知道她的來意,便說道:“漣兒在後院,我去叫他過來……”

端兒連忙擺手,“不用了,婉姨,我待會去找他。母親昨兒還念叨起你,婉姨好久不曾來我家玩了。”

許清婉是史府舊人,與史簫容有頗深的交情,聞言笑道:“年關了,等正月一到,我就去看望太後娘娘。”

又說了幾句,溫端兒才轉到後院尋謝漣。許清婉看著她的背影,臉上都是欣慰的笑意。

那幾個小丫鬟趁機說了許多好話,把自家主母哄得開懷,許清婉笑罵道:“公主還要你們來誇,還不快快打絡子,府裏兩位爺等著用呢。”

於是丫鬟們低頭專心起來。

後院也不曾掃雪,滿園靜悄悄的,幾株紅梅開得正艷,吐著幽香。

溫端兒輕手輕腳地踩雪過去,只見謝漣正坐在梅樹下,面前支著架子,雪裏擱著黑墨與朱丹兩種顏墨,雪白的宣紙鋪在架子上,上面已有幾枝橫斜逸出的梅花枝,謝漣正用筆尖一點一點繪著花瓣。

“漣公子好雅興!”

少女清脆的笑聲讓謝漣手一抖,紅墨滴在了空白處。

他擡頭,看到端兒正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心裏一軟,見她鼻尖紅紅的,便問道:“你今天盡呆在外面了?”

他要收拾畫具,與她一同進屋談話,卻被溫端兒攔住了,“這裏風景這麽好,若進屋,豈不是沒了興頭。我瞧你畫了梅花,那點朱丹,我替你畫只……嗯……蝴蝶吧!”她想了一會兒,只想到蝴蝶了。

謝漣笑了笑,“大雪天,哪裏來的蝴蝶。”

“那……就是小鳥!”端兒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畫筆,不由分說,畫了一只通體紅色的小鳥,只有拇指般大小,倒也玲瓏可愛。

謝漣在一旁看了,拿她沒奈何。

兩個人合力把畫畫完了,末了,在底下落款。

謝漣寫了個漣字,端兒就在後面附上端字。

“漣端,倒也是個好名字。”謝漣說道,又在後面附上“居士”二字,說道,“以後這就是我的號了。”

“這麽簡單?”端兒倒是楞了,這也太隨便了。

謝漣收好了畫,拿起支架,溫端兒幫他收拾了雪地上的顏墨,兩個人一同走在梅花樹下,枝頭有簌簌落雪聲,合著他們踩雪的聲音,溫端兒鼓起勇氣,從袖子裏摸出了那紙手諭。

“給你。”

謝漣沒有接過來,垂眸,問道:“這是什麽?”

“這是平兒封你當宗正少卿的手諭。”溫端兒說道,試圖去看清他臉上的神情。

但謝漣並沒有看她,也沒有接過來,只是望著覆雪枝頭,語氣極淡地說道:“我不需要。”似乎隱隱還含著一抹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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