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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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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情裏透著古怪, 我急匆匆地回家,常遠一身中衣, 散著發, 已經洗好澡了,抱著小丫頭坐在腿上,讓她在桌上亂圖亂畫, 見我回來問道:“回來啦?聊得如何?”

我坐下來道:“今天這事兒, 難辦了!”接著就把整個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聽,我說道:“這事兒也太奇怪了, 方才我在路上細細想了覺得不太對勁啊!論說他們沖著我來,也不對,他們怎麽知道是我的行程,畢竟我臨時改到晚上吃飯的。”

他拍了拍小丫頭道:“寶貝兒, 跟妹妹一起去找杏花姑姑。阿爹和阿娘商量事兒!”

兩個丫頭走出去, 他拉著我道:“走,沐浴去!邊沐浴邊說事情。”

我想對他說出了這等事情還有心情?指不定立馬就有人上門了。他到好拉著我進了內室,還破天荒地幫我拿好了衣服,自己搬了張小板凳坐下。這是個什麽節奏?好吧!我洗,又不是沒看過,臉皮這東西可有可無, 就這麽著,我進了浴池。

“我這個二舅啊, 是能力太差,心氣太大。被人一挑唆就能上人當。其實他一直認為我是借了孟家的力打下的江山。甚至他覺得是外祖將他們孟家的衣缽傳給了我這個外姓人, 而沒有給孟家的子孫,這個天下應該是孟家的。”常遠邊說,邊坐在浴池邊上,把腿伸進浴池裏,挑起水濺到我這裏,還順帶踩一下我的肚子,我罵道:“幹嘛呢?神經病!”

“他肯定沒有少在下屬面前發牢騷,你以為他那些下屬不認識你啊?剛好看見,所以就借題發揮,想要讓你,順便讓我明白,這天下是誰打下來的。”說就說,他這身體就滑了下來,到我身邊來,都洗好澡了,還來動手動腳。

“正經點,先說事情!”我提醒他,他那舅父就是說地我跟個禍國妖姬似的,偏生他還這個時候用這等行徑來證明,我對他確實有妖姬的吸引力。

“挺正經的,沒什麽好說的,他要這麽覺得,跟他說一百遍也是沒用。”他這麽說,讓我覺得確實如此,比如我讓他正經點,他能正經嗎?

“這件事情可大可小,弄不好軍中就有想法了。到時候就麻煩了!畢竟西南還沒有完全安定,這個時候如果軍中嘩變,如何控制。這種事情可大可小。”我跟他說道,希望他別糊塗了才好。

他咬著我的脖子,熱氣噴我臉上道:“看來今天的槍決還是沒有讓他們有一點點的警醒。沒關系,這件事情好解決。”

門外急促的敲門聲,我看看他,他看看我,他想了一下,從浴池裏爬起來,用浴巾裹了出去開門。我趁著他不在快速地洗了洗,今夜可能會有幺蛾子,不能任由著他胡鬧。常遠已經把門給關了,他過來將我一把抱起,哎呦,明明我是以歷代賢後為榜樣,勤儉持家愛國,這會兒感覺自己就是蘇妲己再世了,都這麽些年了,有那麽饑渴嗎?

“沒什麽比好好睡一覺更為重要的事情!”他說的睡覺就是睡覺的意思?嗯,該幹地都幹完了,就呼啦啦地睡著了。心真特麽大!

我半宿沒睡,等醒來已經天大亮,他已經起床出去了。我聽杏花兒說道:“爺讓我跟您說,今天就在家裏,別出去了。有些事情要等,等他潰爛出來才行!”

“我能叫人進來嗎?”我問,這人也真是,我什麽時候瞞著他,他倒好,一幅胸有成竹,卻什麽都不跟我說。

“您盡快叫,沒事兒!”

“幫我把寄槐給叫過來!”我說道,無論什麽時候寄槐還是我最合適的打探處理棘手事情的人選。如今他領著常遠的禁衛軍,手裏掌握著三萬的兵馬。

寄槐索性把聽雨也帶了過來,聽雨說道:“奶奶,我才把孩子們放進學裏,您就來傳?是怎麽了?”

我把事情說了,寄槐坐下道:“既然爺讓您安心睡覺,您就安心睡,讓您在家休息,您就在家休著。放心,這麽點事情翻不起浪來!”

“那你告訴我,如今是怎麽樣了?”

“北軍裏面昨晚鬧了一宿,說連陛下的面都沒見,說要為死去的兄弟討個說法。爺說,就是要讓他們鬧騰,鬧地越厲害越好!”寄槐跟我說道:“奶奶,這次他們鬧到您身上,是自己撞到了刀口上。咱們爺為什麽要昨天殺那麽多貪官,原本就是想給他們一些警告。但是這群人沒眼力見啊!真真是作死!”

我擰了擰眉心道:“不管怎麽說,那是他的外祖家,是舅舅!怎麽說也是他外祖和舅舅們流汗流血才有的今天。要是寒了老人家的心,別說其他,怎麽對得起死去的母親。”

“奶奶既然這麽怕事兒,為什麽昨天還要那樣強硬的回舅老爺?”寄槐問我。

我對著他看道:“不是怕事兒,是這件事情關系到他最親的親人。他自幼喪母是外祖一家護著他長大的。如果因此兩家生分自然不好。昨日我那樣是為了維護他的權威,自然不能退讓。按照我的想法,他昨晚應該找他二舅好好聊聊,防止事態的發展。”

“奶奶,您放心!爺這是想要讓大家夥兒徹底放心。”

這一個兩個的神神叨叨,偏偏大營裏傳過來聲浪越來越大,常遠勸我說道:“這麽大的動靜就是沒什麽事,真正有威脅的那肯定是風平浪靜的,咱們在南方的時候天天裝孫子,你不記得了?三日後讓你明分曉。”好吧,我只能信他,認為他是在憋大招。

三日之後,一大清早,常遠和我一起騎馬出城,直接去了西山大營。舅父的軍隊回來之後也是駐紮在那裏。我和他直接去了舅父的那裏,二舅他黑著臉出來,看見常遠皺著眉頭說道:“如今已經登上了九五之尊的大位,你也用不著把我這個舅父放在眼裏了,幾日請見都不見,既然不見,就不要見了。”

“我登基雖然草了些!但終究是登基了!你說這些話?”常遠冷著臉看著他的舅父:“你眼裏還有君臣之別嗎?今日我面前,你這樣囂張,難怪那日燕娘要給你下跪,他是我的皇後,是禦妻。”

“原來她的目無尊長是你給慣的。常遠,很好!你如今是不把我放眼裏了是吧?怎麽想要學前朝,飛鳥盡良弓藏了?我告訴你,你還沒這個能耐!”二舅越說越不像話。

常遠走到他面前,貼著他的耳朵說道:“二舅,今日要是明白了君臣之分,還好說,如果不明白!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他臉色驟冷。

“你待怎樣?”他二舅說道,這句話出來氣勢就弱了。我從來不知道常遠有這麽肅殺的一面。常遠把手按在他二舅的肩上,不知道是使勁了呢?還是沒使勁兒。

他二舅就這麽跪了下去,他看著在地上的二舅道:“這就對了!有時候要多用用腦子多想想!帶上你的人,跟我過去!”一直對封建社會的君臣關系不在意的我,突然才發現這東西居然如此有用。

“什麽人?”

“你那些鬧事的人,想帶多少,帶多少!”常遠說道,“我今天給他們機會鬧。”

常遠帶著我們進了山,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人等著,我跟著他下馬,他帶著我去了一個涼棚裏,裏面有幾十來個人,在大聲說話,他對二舅說:“其他人留在這裏,過來十幾個人,到那裏去!”他指了指前面的人群。

“那是誰?”他二舅問道。

“是老百姓!”他回答。

我和他一起往前,他二舅在後面囑咐一番之後,跟著過來。

“陛下來了!”寄松沒有說駕到,而是簡單地說了一聲,人群分開。我突然發現最近老是在做群眾工作嗎?

常遠拉著我到了中間,裏面是幾個書生打扮的人,說道:“都起來吧!”

“這裏面有讀書人,也有城裏的父老,今日我請大家來聽件事兒,分辨個道理。”常遠說道:“我媳婦一直說做人要講道理,這次她這裏跟我舅父鬧出了點事情。如今鬧大發了,讓她來跟大家說說這件事情是怎麽回事。”常遠說道。

眾人奇怪了你們的家務事,讓他們過來做什麽,不過到底常遠是新鮮出爐的皇帝,也不敢說,他這個群眾輿論工作,還真得了我的真傳,我開口將發生的事情不偏不倚地敘述出來,最後還轉頭問二舅道:“舅父,您那裏的人可有補充?”

他那裏的人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都不在主題上,無非是他們有什麽天大的功勞。常遠問道:“你為什麽要當兵?”

“老家遭了災,所以出來當兵,混口飯吃。”

“飯吃飽了嗎?”

他一楞,道:“吃飽了!”

“那你知道你的飯是從哪裏來的嗎?”

他看向常遠。

“是百姓們種出來的。”常遠說道這裏道:“各位,今日來我就讓大家想想,百姓和當兵的之間應該是個什麽關系。這位老兄說他當兵了,打下江山有一份功勞,所以要享受了,百姓們都該讓他。我媳婦的意思是當兵的天職是保家衛國,如果當兵的可以不講道理隨意驚擾百姓和土匪沒有兩樣。我的意思,當兵的就是百姓,你保家衛國,他種地繳租,咱們為了大家夥兒的好日子做好自己的事兒。大家想想,咱們理一理。”

我讓寄槐去拿紙筆過來,我說:“咱們把人混在一起分組,討論。然後把自己想的寫在紙上。最後一起總結一下,那幾條該留下。多為對方考慮考慮,多想想自己需要什麽!”

一時辰之後,大家討論出來了,軍人要的是生活保障,百姓要的是生活安全。

常遠說道:“多謝各位父老和兄弟們!看來大家跟我的想法一樣,我請大家夥兒一起去看一些東西。

常遠帶著我們往山上走,通往山上有幾條道兒,這山丘不高,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就到頂了,往下看去,山谷裏已經站滿了人。看到常遠來,跪下山呼萬歲,我問他:“這裏有多少人?”

“旁邊是幾千個百姓,還有三萬官兵。”

跟在旁邊的二舅說道:“你這是要做什麽?誅殺我嗎?”

常遠回頭道:“您是我的母舅,如果誅殺了您,我有何顏面日後到地下見母親?再說了,誅殺您,讓這麽多百姓來看?有這個必要嗎?”

“那什麽意思?”

常遠笑看著他道:“二舅,請!”

他帶著我們從高處往下走,走到一個半山的平臺上,剛好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山谷裏。我驚說:“這麽多大炮!”

“沒錯!”他呵呵一笑道:“讓你瞧瞧咱們最新火炮的威力!”

這個時候看見平臺前方有人揮舞了紅旗,就聽見有幾個地方的人一起說道:“今日請京城周邊的鄉親們過來,是讓大家看一看我們大民朝的寶貝。”

在旗手的揮舞之下,彈藥裝填,一起發射,對過的轟隆隆地被炸地粉塵冒起,火光沖天。那幾個人又同時開始喊道:“作為大民的軍人,我們能保家衛國,能開疆拓土。”

我看向常遠隔壁的二舅,常遠剛好也看向他道:“二舅,這些炮的威力如何?”

二舅臉色刷白看向他,常遠說:“炮架重量輕,裝填比原先的快很多,瞄準起來也準,而且射程更遠。”

我笑了笑道:“等你研制出了線膛炮再嘚瑟吧!”作為家學淵源,小時候家裏最多的就是這些武器的書籍,只是我知道某些構造,但是用來制造武器,那差了很多。我說了原理,他拿去讓人開動腦筋制作,不過有參考比沒參考總要簡單一些,這不,至少這樣的大炮制造出來也算了不起了。

“給點時間一定能行!”他說得信心滿滿,不打擊他的信心了。

等炮火的威力散去,山谷裏押了五六個人,跪在地上。又有人喊道:“這些人,在京城裏不守軍紀……”他們一個一個地點名,說出具體犯了什麽錯。都是在城裏擾民的人。這下子脫光上衣,被拿了鞭子當眾抽打。

常遠看向他二舅說:“二舅難道不記得咱們孟家軍的軍紀了?要等外祖回來提醒嗎?”

“你以為我是被嚇唬大的?”

“我只是讓舅舅知道,為什麽外祖會全力支持我,而不是扶您上位!想要坐這個位子,是要實力的!”他看向遠方道:“你以為孟家軍這幾年在邊關招兵買馬靠的是什麽?”

“是錢糧無憂!錢糧從哪裏來?”他說著,看向我道:“是燕娘籌謀得來的。別以為自己拼了命,就把功勞全占了。”

行刑完畢,又有人喊:“為大民拼命的人,大民不會虧待他。從軍五年,平日用的餉銀之外,退伍回鄉另外發三百兩一人安家費。讓每一個當兵的娶地上媳婦,過得上好日子。戰死沙場的,有五百兩撫恤金,為國為民的功勞不會被忘記。”

我在常遠耳邊說:“回鄉之後還可以安置在工坊做工,戰死的可以讓妻兒進入工坊。你看如何?”

常遠招了招手讓人過來,他囑咐了兩句,那人讓幾個喊話的人集中了一下,只聽見喊話的人說道:“咱們娘娘說了,當兵的回鄉之後,會安置在工坊做工,戰死的將士妻兒也會安排,讓大家沒有後顧之憂。”

這時候,自有人領頭叩謝聖恩。幾萬個人一同跪下,一起喊叩謝的場面很震撼,他二舅也跟著跪下。

回家的路上他跟我說:“我不知道你著急什麽?咱們有武器,有錢。那是大爺中的大爺,怕誰來著?”

“那不是你二舅嗎?”

“要不是我二舅,之前早就滅了,還給他看今日這一場?”

“大舅和外祖不會怪罪吧?”

“外祖和大舅不剝了他的皮才怪,你放心當初外祖肯交給我,也是我與他推心置腹談過的。”

“他知道你重生?”

“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我料事如神!”

靠,這是占了重生的便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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