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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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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我還是被這一句算命之言影響到了,不過影響的程度,也就那樣吧!除了那一夜有個噩夢以外,我該吃吃,該睡睡,日子過得與之前並無不同。

我去外邊的院子鍛煉,新護衛寄槐給我搬出來一筐子桃子說道:“少夫人來的剛剛好,原本屬下還在想怎麽把桃子給您送去呢!”

“哪裏來的?”我看著一筐子青中透著白,白裏透紅的個頭老大的桃子問。

“爺讓快騎送過來的!還有這個!”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我接過信,在石墩子上坐下,拔了頭上一根發簪,用它來挑開火漆。

信中他道,已經到了書院,在那裏安頓了下來,如今每日讀書很是辛苦。需要解釋的是我與他約定以後來往通信都是用書院之名,無論落在誰的手裏都無所謂。

這些一筆帶過之後,他說那裏山上出的桃子很是清甜,只是桃子不易保存,所以采摘了略微生了些,給我嘗嘗。倒是不傻,要是全熟的到這裏估計統統都爛了。

他說吃桃子的時候想到了我,說我就如這桃子一般大而清甜,怎麽吃都不夠!不要臉,我暗罵。將信疊好,收攏進了懷裏。心裏一掃了多日的陰霾,相信他,也是相信我自己不是?

我撩起袖子,到了井邊打水,聽雨見了立馬撩起裙子奔過來要幫我打水,我笑著打趣說:“你那嫩手被這麻繩刮兩下就糙了,歇著吧!等下去洗桃子。”我拉起了水,倒入木盆中,聽雨洗了,我招呼這院子裏,常遠留給我護衛車夫們過來吃桃兒。

桃子沒有全然熟透,所以沒有那種咬開一口甜水的味道,但是我很是喜歡這種未全熟,清甜帶著脆勁兒的口感,哢嚓哢嚓咬下去,別有風味。

這麽著大半筐分了去,剩下幾個帶回去給九兒吟風嘗嘗,侯府其他人等,其一不能給,其二卻是他們關我什麽事兒?

吃完桃,我洗了手,進了屋,這裏雖然簡陋,但是該有都有,提起筆給他回信,寫什麽呢?

第一件事情就是周姨娘上吊,九兒我帶過來了,會好好照顧。接下去就是讓他安心讀書,我挺好的。還有就是明天要去參加幹弟弟的婚禮,給他送什麽禮物正在讓我傷腦筋。最後回應桃子問題,我完全同意他的說法,但是我這個桃子不分季節,只要他回來都可以吃個夠,看我多大方?

西北風已經開始刮起,天氣已經轉涼,想著也許可以著手制作些肉幹,給他做零嘴,在訓練之餘補充些能量。

將信交於寄槐的時候,他對我說:“之前少夫人讓聽雨姑娘吩咐打探城南霍家的事情,如今已經有了眉目。”

我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問他是什麽事兒,他說:“就是太太親妹子的事情。”

“哦!對對!是怎麽回事?”我想起來了。

“那家很厲害,妾室和通房沒能生下一男半女。但凡有懷上的,要麽小產,要麽連大小都不能保住!”寄槐說道。

呵呵!果然如我估計的那樣,這些手段,咱們太太是從娘家就帶來的,而陳氏?這個技術是傳女不傳男吧?所以她也是個中好手?我們家太太克庶子,而且全家的女人統一克庶子。作為繼室,她可能還克原配正室的所出。我吩咐寄槐,若是有時間打聽一下陳氏家裏的狀況。

八月二十六宜嫁娶,戶部侍郎黃大人榜下捉了個婿,貢試十二名,殿試直接躥升到一甲第三的探花,這個彩蛋有點大,樂得黃家一門開了花。

陳氏早幾天就在惦記這送什麽禮合適,畢竟是她男人的上峰家辦喜事,還順帶捎上我了。其實我想了很久,林明祁這個探花郎名聲好聽,但是畢竟剛剛入翰林,一個七品的編修能有多少月俸,紅包麽就放點銀子,一百兩已經夠合適了吧?

話才出口,莫氏嫌棄我給的少,讓我再加些,我為難地說道:“相公離開時,總共給我留了這一百兩做應急之用。我原想著吃喝都是用家裏的,哪裏有用錢的地方?想來已經足足夠夠了,再說一百兩這個禮也夠重了。”

“你先頭婆婆和他先頭娘子的嫁妝在京城裏也是有名的,多少田產珠寶,你這裏沒有沾過手?”莫氏問我。

我懵懂地搖搖頭道:“相公並未提起這些。”

莫氏臉色慍怒道:“他竟如此待你!”

“這些東西既然是先頭婆婆和他先夫人的,原也不該我拿著。這也沒什麽!”我低著頭語句誠懇,語氣卻是低落。想要借著這些挑撥我們夫妻感情,門也沒有。

“我是沒見過先頭婆婆的那些嫁妝,但是前面那位嫂嫂的嫁妝我倒是見過,著實豐厚。”陳氏說道:“如今說這些也沒用!要不我這裏借你一些?”

“不用!有多少送多少!量力而為我還是懂的。”我可耿直了。

“你若是嫁入普通人家也好說,如今是嫁入我們侯府,拿這麽點銀子出去像話嗎?”莫氏問我。

“太太說的我不懂,人情送禮,我只知道隨行就市。我成親的時候,幹娘買了一根鎏金的釵子給我,也不過就是十兩銀子左右。不過兩個多月,按道理不加也沒什麽,就是想來如今是侯府的面子,我給了一百兩,九倍的加成,難道還不夠多?”我這廂有理有據地反駁,沒道理我做冤大頭。

“糊塗,這賬能這麽算嗎?人娶的是誰?”

“黃四小姐啊!黃侍郎的女兒!”

“黃大人在哪裏任職?”

“戶部!”

“你二叔在哪裏任職?”

“戶部!”

“現在可明白這個道理了?”

“明白,是為了二叔去親近些我幹弟弟。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送一百兩了,送十兩就夠了。這是我們私下的禮尚往來。剩下要送多少自然是太太您定奪,公中出錢了!”我說得條理明白清楚。

這話說出來,莫氏臉都綠了,她當然不可能為這麽幾個銀子不舒坦,主要是我說的話頂撞她了。陳氏真是好狗腿立馬插在前頭說道:“嫂子,你怎麽說話的?太太在教你如何應對人情往來,你倒好計較起哪裏出這些錢來。”

“弟妹,這是為二叔鉆營所用花銷,我說用公中出已經算是退了一步,按理也該是你們夫妻的私賬。你們今日去黃家赴宴,要送多少,我自然也是知道的,這些都是公中走賬的吧?大爺如今在苦讀,即便需要鉆營也要三年以後,但願到時候你也願意拿出自己的私房來貼補貼補!我那幹弟弟成婚,送多送少,我只要在理便是,原來就是想著二叔的這層關系,我才多送幾個銀子。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多送了。算了!”我不是市井中來的嗎?我那日與常遠吵架你們沒見過?你想領教領教?

莫氏一拍桌子道:“毋庸多言!玉珠,去拿一對白玉瓶給老大家的。”哦?!連燕娘都不叫一聲了,可見真生氣了。

“太太,我家中艱難,那時靠著面館供他讀書已經很是吃力。我想著白玉瓶這種擺設黃四小姐的嫁妝定然不缺,不如真金白銀實惠,您看寶瓶值多少錢,折了銀子,借了我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幹姐姐的手送出去,我覺著恐怕更為合適!”看我多實誠,多為你們考慮。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對著陳氏說:“那就換個五百兩的銀票給你嫂子!”

“多謝太太!”我立馬謝過。然後歡歡喜喜地拿著銀票,包了紅封去林家吃喜酒。膈應人,我從來就會,只是耍這些一直覺得無趣罷了。

“嫂嫂,我們為什麽不和太太他們一起去赴喜宴?”小九兒問我。

我捏了一把她的臉道:“那你想跟她們一起去嗎?”

“不去,幾位姐姐都不喜歡我!”小九兒答道。

“是啊!所以你跟我去啊!”

如今的林家是在黃家後面一條街,那裏的一個院子,不知道是黃家的?還是林明祁賃的,這個院子有點樣子,不算太大,但是在京裏已經算得上不錯了,沒有五六千兩是拿不下來的。他那點家底子,沒有誰比我更清楚。

午前我帶著小九兒坐著轎子到林家,轎子落地,聽雨過來撩開轎簾說:“大奶奶,前面巷子擁擠,轎子進不去了,您要不先下來?”我搭著聽雨的手從轎中走出,吟風過來牽著小九兒的手。其實我走路穩便,壓根不用誰來扶持,可聽雨非要扶著,扶著就扶著吧!

迎親的花轎和吹打隊伍已經停在了巷子裏,我穿過隊伍到了門前,王叔的大兒子,玉琴的那口子在迎接客人,見我趕忙叫道:“燕兒!來啦?”

“王大哥!”我回他道,他已經轉頭叫王嬸:“娘!燕兒來了!”

“我馬上過來!”王嬸的聲音傳來,她一站到門口,瞧著我,卻不上前了。我問:“嬸兒,發什麽楞啊!”

“我……我……才這麽幾天功夫沒見,快認不出人來了!這果真是我們燕兒嗎?”王嬸走下來拉著我的手。

“哎呦!我的嬸兒?怎麽就不是了?真是的!”

柳氏出來面上十分歡喜地道:“燕兒來了?快些進來!”

我和王嬸兒一起進來,往裏除了王嬸一家子,也沒見其他街坊鄰居和我當初成婚請了六七桌的街坊不同。王嬸兒似乎看出我的想法,咬耳朵道:“只有請了我們一家子,其他人都沒叫。”

想來也是,已經飛黃騰達,城西的鄰居,即便有做官的,也是窮鄉僻壤出來的小官。

明祁還沒有出發迎親,一身喜袍已經穿在身上,正是青春年少,一臉的喜氣洋洋。見到我走上前高興地叫:“阿姊,你可來了!”如果撇開那晚上的談話,我覺得這個時候的表情剛剛好,姐弟之情,完全讓人覺得貼切自然。

“嗯!當初的小娃娃如今已經成人了!當真是時光如梭,光陰似箭啊!”我胡亂說兩句場面話。

他聽了呵呵笑道:“阿姊說什麽話呢?好似阿姊長我多少歲,已經老了似得!這個漂亮的小娃娃是誰?”

我拍了拍九兒,讓她喚明祁為:“快叫哥哥!”

“這是什麽哥哥?”小九兒萌萌噠問。

“大嫂嫂的弟弟,就是你哥哥啊!”

“哥哥!”

“妹妹乖!”

柳氏過來催道:“明祁,快些迎親去了!還要繞著城裏走一圈呢,不早了!”

“娘,您帶阿姊去女眷那裏落座!我先去了!”他是喜上眉梢。

我催促道:“那還不快去!”他走的時候,我看他回頭瞧著我,我低下頭去不與他目光接觸,再怎麽假裝,那日的情狀不會憑空消失,總是在那裏。。

我去賬務那裏登記了紅封,在柳氏的帶領下,帶著小九兒一起去女眷那裏,小九兒明顯沒有參加過這種熱鬧的場面,原本就滾圓的眼睛,骨碌碌轉不停。

“燕兒,你先坐坐!明祁安排了你與他的幾個同僚女眷一桌!”柳氏與我說道,我點頭,算是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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