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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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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傅遠一聲怒吼,嚇得傅慶城和傅慶業雙雙跪了下來,傅慶業向來是個怕惹禍上身的人,一點骨氣沒有,當初就是寧氏犯了錯,他都竭力撇清,更何況是傅慶城了,當即搖手否認:

“不不不,不關我的是,都,都是大哥,大哥的主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殺得還是骨肉兄弟,傅慶業可不糊塗,這罪名說什麽他都不能扯上關系,更何況,他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這件事他也就是前兩天剛剛知道,一切都是傅慶城自己做的,他最多算知情,若因為知情這一點,就要和傅慶城一起承擔罪名的話,傅慶業說什麽都不願意。

傅慶城怒目瞪向了傅慶業,早知道他沒義氣,可沒想到這麽沒義氣,什麽都還不一定呢,他就記著把自己摘出去,送他上前。

“爹,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您不能因為一個外人隨隨便便送來的一封信,就給我安上這麽大個罪名啊,我,我怎麽會買兇殺二弟呢,我,我就是欠了他們賭坊的錢,沒錢給他們,他們才讓人來誣陷我的,爹,您相信我,我是您兒子,我豈是那種狼心狗肺,謀殺親兄弟之人?”

傅慶城說著就要去抱傅遠的腿,被傅遠一腳踢開,揚了揚手裏的信,看著傅慶業:

“是否謀殺兄弟之人……你說!”傅遠猛地指向了傅慶業,傅慶業縮著頭,只聽傅遠又道:“你說你不知情,那我倒要問問,這封信是怎麽回事?他惡毒,你也不見得是什麽好東西!”

傅慶業見傅遠把矛頭居然對準了自己,實在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生怕傅遠把罪名扣到自己頭上,傅慶業幹脆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合盤托出:

“爹!這,這跟我真沒關系呀,我,我也就是前兩天才知道大哥的計劃,他拉著我去京兆,找了京兆的王大人,說定了下個月初八,讓王大人去城外十裏亭拿人,我之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爹啊,我原本就打算這回去了觀音廟回來就跟您稟報這件事,可事情出的太突然了,我,我,真和我沒有關系呀!”

傅慶城暗自捏拳咬牙,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而院子裏的吳青聽了傅慶業的話,再次激憤起來:

“傅慶城,你個龜孫子,老子殺了你!”

吳青真是氣的要殺人,沒想到自己居然著了別人這麽大的道兒,如果真替他辦了事,只怕事成之日,就是他喪命之時,指著傅慶城對傅遠說道:

“傅大人,吳青自知有罪,可我的罪是受人誘、惑,受人欺騙,傅慶城騙我初八動手,說府上二公子每個月初七都會去十裏亭外的白馬寺聽主持講經,讓我帶人初八清晨埋伏在十裏亭外殺人,他給我的代價就是讓我妹子進你們傅家的大門,讓我妹子做他的正經姨娘,我爹娘死得早,妹子是我一手帶大的,我知道不該殺人,可為了妹子的將來,我答應他做了,可你聽聽,傅慶城他個狗東西還是人嗎?我妹子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你覺得他把我殺了之後,我妹子還有命進你們傅家大門嗎?他派兵抓我還不算,連我妹子和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會放過,這種人不是狼心狗肺是什麽?”

吳青的話終於讓傅慶城繃不住了,回身對吳青吼道:

“你簡直一派胡言!我何時與你說這些了?你有什麽證據沒有?我不過是欠了你們賭坊的錢,你要不到,就使出這種卑鄙的手段來陷害我,要是你有證據證明我讓你殺人,你就拿出來,如果不能證明的話,那就給我閉嘴,我們傅家豈是容你胡言亂語之地,來人吶,都楞著幹什麽,還不動手把人趕出去。”

傅慶城色厲內荏,對一旁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的護院們大吼起來,護院們看向傅遠,只見傅遠對著傅慶城又是一腳狠狠地揣在其面門之上,讓傅慶城剛剛爬上臺階的身子又骨碌碌滾了下去,捂著鼻子,血從指縫裏流出來,段氏見狀,再也忍不住下去扶起了傅慶城,對傅遠說道:

“老爺,您這是做什麽呀!憑幾個外人說的話,您就這樣對老大,是不是他們說了您心頭寶的事兒,讓您受不了了?別忘了,老二是您兒子,老大也是!他還是你的嫡子,老二不過是個庶出!”

傅遠對傅慶城的行為刺激了段氏,讓段氏又勾起了當年被一個妾侍壓了一頭的事情,也想借這事兒,看能不能稍微岔開一點現在的話題,段氏自己也知道,人家不會無緣無故的找上門來,定是傅慶城真的做了什麽,可就算他真的做了什麽,也不能真的就此被毀了,兒子是她的希望,若是毀了,她這輩子豈非都要在傅家擡不起頭來了嗎?

段氏的心思傅遠沒空理會,指著傅慶城狠狠說道:

“你少岔開話題,若只是幾個外人隨便說的,我會冤枉他嗎?老二下月初七生辰,他娘信佛,他每年生辰都會去白馬寺聽方丈講經,在白馬寺留宿一晚,第二日清晨歸家,這種習慣,除非家裏人,外人誰會知道?如果不是他告訴的,別人又怎麽能說出這樣詳盡的計劃來?他算的可真好,我都想不到,自己身邊居然養了這麽一頭豬狗不如的畜生!”

段氏心虛的看了一眼傅慶城,只見他低下頭不敢說話了,段氏心裏有數,依舊把傅慶城護在身後,說道:

“那,憑什麽您就說這一定是老大傳出去的呢,難道不會是其他人嗎?老二初七去白馬寺,肯定要帶小廝啊,對,傅安,他每回都是帶傅安去的,為什麽老爺不懷疑傅安呢?對,一定是傅安!他想殺老二!”

站在蕭氏身後的傅安動容了,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場鬧劇,居然會跟自己扯上關系,想要上前為自己辯駁兩句,卻被傅新桐拉住了衣袖,傅安回頭,就看見傅新桐似笑非笑的對他搖了搖頭,目光示意他稍安勿躁。

果然,在段氏說完那句話之後,吳青又站了出來,當著眾人的面兒,從懷裏掏出了兩張銀票,送到傅遠手裏,指著銀票說道:

“這是傅慶城給我的一千兩銀子,是讓我分給那些跟我一起動手的兄弟們喝酒的,我還沒分,這銀票就是他的。”

段氏像是瘋了一般,顛顛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幾張銀票能說明什麽?難不成你說那銀票是天王老子給你的,我們也要相信嗎?這算什麽證據?”

傅遠低頭看著銀票,正猶豫之際,只聽一旁的寧氏就開口了。

“銀票上有號,每一張都不同,若是從府裏出去的話銀票,賬房有記載的,府裏誰支取,誰花用,都有記載。”

寧氏從前是管家的,對這些事自然了解的很清楚,她不是不知道現在說這些,容易被老夫人和大伯記恨,可是,這些事情,就算她不說,別人也會說,既然如此,還不如讓她在老太爺面前表一表功,至少要把罪定到大伯身上,讓三爺稍微脫離點嫌疑。

這種買兇殺兄弟的罪名,三房說什麽也不能沾上的。

段氏和傅慶城看著寧氏的眼神,幾乎要把寧氏給戳死,寧氏不管不顧,在傅慶業的鼓勵之下,從傅遠手裏接過了銀票,當場傳了賬房過來,把這幾月來,傅慶城從府裏支取的銀子項目全都翻找出來,寧氏和賬房親自對比,場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結果。

蕭氏在人群後頭,傅新桐給她找了張椅子坐下,讓她好好的看這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好戲。

“找到了,找到了!”

寧氏的聲音在廳堂中響起,她把一本賬冊捧到了傅遠面前,指著正月二十六日那天的賬目明細,上面顯示,那天傅慶城從賬房支取兩千兩,四張,五百面額的銀票,其中兩張的號碼,便與吳青給出的那兩張完全一致。

傅遠對比了那兩個號碼,將賬冊和銀票全都摔到了外面,指著傅慶城怒道:

“你自己看看!還有什麽話好說的!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給我拿刀來,拿刀來,我要親自宰了他!我傅家做錯了什麽,居然出了你這麽個喪心病狂的畜生啊!”

傅遠平生沒動過武,文人一個,提著衣擺跑到院子裏去,擡腳就往傅慶城身上踹去,踹的段氏和傅慶城抱頭鼠竄,狼狽至極,傅遠從護衛的腰上拔出了一把刀,指著段氏說:

“你給我讓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跟你一個德行,讓開,要不然連你一起殺!”

段氏卻始終護著傅慶城,對傅遠叫囂:“我知道你想殺我想很久了,一直沒有機會,今天總算給你找到機會了,你又怎會放過呢?殺了我吧,殺了我把那個女人的屍骨從地底下啟出來,供奉在當家主母的位置上好了,讓你的心肝兒子做個嫡出,你殺了我好了!”

段氏胡攪蠻纏,讓傅遠很無奈,讓護院去拉開段氏,院子裏充斥著段氏發瘋般的嚎叫聲,聽得在屋裏的傅新桐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院子裏動靜這麽大,餘氏和大房的幾個孩子也哭喊著跪到了傅遠面前,讓他手下留情,一時間,院子裏滿是女人的尖叫,還有孩子們的哭泣聲,亂作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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