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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兒媳婦。

蕭大夫人眼神一閃,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掩嘴,正好那邊薛國公夫人領著青澄過來,眾人不再議論,紛紛起身。

......

紅色的大袖長裙禮服,腰封裹著蠻腰好似手能瑩握,釵冠上的黑發如墨,旁邊的皆是由紫玉簪挽起。一雙纖纖玉手大方的露在外頭,左手帶著一串碧璽香珠,過中指交叉,經手背到腕處點綴,襯的肌膚如雪。

薄施粉黛的臉上胭脂染了紅唇,如那一身禮服紅艷欲滴,眉心點著梅花鈿,雅意悠然,大氣婉約。柳葉眉下圓澄的眼眸散著溫和的光芒,嘴角輕勾著一抹笑意,伴隨著薛國公夫人的介紹,一路頷首。

如此教養容貌的女子,身份又高貴,在場的不少夫人心中都對蕭家隱隱有了羨煞,娶了允寧公主等於是有了慕國公府留下的所有的東西,還能得皇上賞識,這是多大的好事啊。

更重要的是,娶皇家其餘的公主叫尚主,駙馬爺將來的官職還會受限,可娶允寧公主就沒這些規矩了。

只是對蕭大夫人而言,這樣的兒媳婦似乎更是一根刺,想拔又舍不得,不拔自己卻又不太舒坦,也不知心裏頭到底哪點東西在作祟,眼看著人都走到跟前了,即便是如當初一樣還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卻怎麽都生不出想讓她做自己兒媳婦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013.十五及笄(下)

青澄也在看蕭大夫人,笑著頷首,“蕭大夫人。”

蕭大夫人驀地回神,臉上逢迎了笑意,帶著微不可見的疏遠,“公主殿下。”

打完招呼之後,兩個人竟是相卻無語。

恰好薛國公夫人提到了一旁的衛家二夫人,青澄轉頭過去打招呼這才化解了那一瞬兩個人之間的凝滯,蕭大夫人望著和過世的慕夫人有著神似容顏的青澄,眼底勾過一抹覆雜。

青澄在薛國公夫人的帶領下見了不少今日受邀前來的賓客,尋常的日子裏青澄雖然能有機會見到這麽多人卻不見得有機會認得,德妃娘娘的用意她知道,早晚有一天要出宮嫁人為婦,早晚得應酬這些,早一些時候和這些世家夫人認識起來,將來作為一家主母了也有其便利的地方。

廳外熱鬧,不遠處的小竹林旁不知什麽時候多了個人影,拔高的身姿站在那兒,一身蟒黑的袍子。被竹葉遮住了的大部分面容瞧不仔細模樣,但從那葉片的縫隙中可以分辨他的目光看向何處,從站在這兒的最初到現在,他一直看著廳外的允寧公主。

瞧不出情緒的眼眸中盡是允寧公主著身紅禮服的樣子,她從門口走出來和各家夫人問好時的樣子;低頭輕聲和婢女說話的神情;見人是大氣端莊又不失嫵媚的容顏。

十四五歲的女子正是含苞待放,允寧公主的臉上少了一抹稚嫩,多的是勾人神魄的動人,她就是不經意的一個動作都能引人矚目,皇宮之中想來不缺美人,什麽樣的都有,允寧公主的美不是最奪目的那個,卻是你一眼看到便挪不開眼。

不是最張揚,卻是最令人難忘。

過往總是驚人的相似,這是越括從隴西回來後第一次見到允寧公主,他在隴西呆了這麽多年,看過的美人也不在少數,但能讓他這番陶醉的卻是第一個。

越括看到她轉身朝著自己這一面沖著別人笑時,波瀾不驚的眼底終於有了變化,那是想要將眼底的人占為己有的沖動,彰顯無遺。

而他神情裏的種種,盡數落入了小竹林外不遠處站在假山旁的一主三仆眼底。

用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來形容眼下的情形看起來不太恰當,作為近日剛剛被調到太子身邊伺候的小太監壽喜來說更是沒什麽發言權,所以他擡頭看了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太子身旁的德祿,在接收到後者的眼神後,壽喜朝著太子所看的小竹林那兒瞅了一眼,低下頭去數剛剛數了一遍的石子。

沒多久,一直盯著那邊的太子說話了。

涇陽轉頭命令壽喜,“你,過去那邊撞他一下,把他撞進到院子裏面去,用力撞!”

壽喜猛地擡起頭,我字還沒出口,涇陽不耐煩的看著他,“對就是你,快點去,把他撞到院子裏面去。”

“可可可是殿下,裏頭是允寧公主的笄禮。”沖撞了裏頭那麽多的貴人他哪裏還有命啊,“再說小的力氣不夠,怕撞不開。”

德祿和德福交換了一個眼神,德祿看著嚇呆了得壽喜指使,“殿下讓你去撞人,又不是讓你自己撞進去,你看到沒,走過去就在那兒用力撞,把他撞到院子裏面去,你就頭也不回朝著那條路上跑,誰都不會知道是你,你是生臉孔,不會引人註意的。”

“可...可是。”壽喜還想說什麽,涇陽一眼撇過來,“快去。”

壽喜才從內務府裏被調過來一個月,一直跟著德祿打雜,今天第一天被帶著來伺候太子,沒想到就遇到這種事了。

“小的怕撞不動。”壽喜看了一眼那邊的人再看看自己,德祿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小竹林那邊低聲道,“難不成你要一輩子做一個小太監,討的太子高興了,明兒你這身衣服就能換了,就能在外屋伺候。”

一個太監畢生的志願就是成為主子身邊的大紅人,傍上得寵的主子,從此跟著一路榮華富貴,能夠對著一群底下的太監耀武揚威,過上也有人伺候的日子。

壽喜七歲入宮,如今十二歲,前些日子是走了大運才會被選到太子宮裏來,往後就是要過上討主子歡心的日子,唯有主子喜歡他才能過上好日子,於是壽喜一下就被德祿激勵了。

涇陽不耐煩的催促聲再度傳來,壽喜飛快的想了想,接收到德祿公公的鼓勵眼神,終於邁出了腳朝著小竹林那兒走去。

起初他還不敢走太快,後來就開始跑步了,看那人站在小竹林後看的這麽認真,大著膽子走到了他的後頭,小心的望了一眼自己的逃跑路線,計算著步伐又看了他的背影好幾眼,準備伺機下手。

涇陽在後面看著,見他已經繞到了越括的背後越括都沒發現,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嘲諷。

托了他的福,前世種種,涇陽可不敢忘,原本他還在想著怎麽對越家下手,這不,自己撞上門來了。

越家人端的一副浩然正氣的樣子,先毀了你這張皮囊再說!

......

越括看的極入神,入神到背後有人站著都沒有察覺,更別說什麽警惕心。恰好是看到允寧公主要回廳裏去了,越括不自覺的挪動了一下腳步,擡手把遮擋視線的竹枝撥開,身子還微微朝前傾了幾分。

就在這時,他剛剛看清那身影,整個人忽然不受控制的朝前撲了過去,迎面重重的摔在了青石板的路上。

悶哼的‘吭’一聲,似乎是什麽斷裂,越括的耳朵裏嗡嗡作響,摔的眼冒金星。

渾身是猛烈摔打過後的震蕩,鼻息和臉上一陣的疼,一股血腥味從牙關散開來,他擡手一抹,血淋淋裏還參著一顆碎牙。

耳畔忽然響起了宮女的驚叫聲,緊接著是盤子落地,越括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一股熱湯朝著他的臉頰這兒淌過來,燙的他渾身一震,又從地上躍了起來,頭發和臉上沾染了湯汁,鼻頭和臉頰上被蹭破了皮還泛著血絲,左邊的臉頰熱湯澆過後紅了一片,磕破的嘴角全是血,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已。

而更狼狽的是所有人都朝著這邊看來,對笄禮上突兀出現的人驚詫不已。

越括恨不得此時此刻消失遁影,突兀的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下,一時間忘了要怎麽應對。

在場有人驚呼出了他的名字,“這不是越家大少爺,怎麽會出現在這兒!”

站在走廊上聽聞動靜的青澄也轉過頭來看,等她看清楚了站在那兒的人時,臉上的笑意登時散盡,隨之染了一抹煞白,連帶著身子都跟著顫動了一下。

怎麽會是他!

人群中已經有人議論紛紛,笄禮之中沒有邀請男眷,這越家的大少爺怎麽會忽然出現在這裏的,又是這一副狼狽樣子,可真是奇了。

廳堂中的德妃和薛國公夫人走了出來,德妃見此情景也驚了一下,問及旁人無人知曉,於是命人先把越括給給送了出去,別壞了今天的日子。

兩個宮女走到越括身旁,越括低聲說了句抱歉,眾目睽睽之下他更沒那臉擡起頭來,轉過身時臉色黑沈,還在想究竟是誰推了自己。

這時外頭一個宮女匆匆入內,跟著站在那兒的一個嬤嬤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那嬤嬤臉色乍變,下意識的朝著越括那兒看了一眼。

這一幕落在德妃眼中,厲聲呵斥,“遮遮掩掩說什麽!”

那嬤嬤和宮女同時跪了下來,小宮女低著頭飛快的說了一串話,聲音不輕不重,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回稟德妃娘娘,皇後娘娘命人來找越少爺,奴婢...奴婢遠遠看到越少爺站在小竹林邊上好一會兒。”

小宮女說罷,已經快走到門口的越括臉上似是被又一輪的熱湯澆過一般火辣辣的燒著,就算是背對著他都是感受到眾人投射過來的異樣眼神。

越括並沒有停下腳步,更沒臉停下腳步解釋什麽,三兩步走了出去消失在了眾人視線裏。

外頭的涇陽看到匆匆離去的越括,從假山後走了出來,德福和德祿跟在後頭,有些疑惑自家殿下怎麽忽然想到要整治素未謀面過的人。

“德祿,等那小宮女出來後你想辦法把人送出宮去。”涇陽笑的得逞,“多給點銀兩。”

“殿下,那越少爺?”德福低頭請示。

“鬼鬼祟祟想偷窺青澄,不是好東西!”涇陽哼了聲,儼然是一副發現了色胚就要往死裏整的樣子,德福意會,順著他的意思,“小的明白該怎麽做了。”

————————————————————

院子裏安靜一片,站在蕭大夫人身後的張夫人忽然感嘆了聲,“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這儀表堂堂的越家大少爺竟是這種人。”

末了她又似乎是說給自己聽的,“幸虧這越夫人不在啊。”

然而並沒有人答覆她的話,有眼色的都看向了德妃那邊,素日裏脾氣算好的德妃此時也難掩沈凝的臉色,公主笄禮,居然有男子站在外面一直看著,還忽然闖入鬧了這麽一場,今日這場宴是她操持的,皇上和皇後前腳走了還沒多久,這是要給她難堪還是要給皇家難堪!

這時屋檐下落葵扶住了青澄,“公主,您怎麽了。”

青澄向後扶了一下她的手臂,掩去眼底的痛惡擡頭看向小竹林那邊,又是一場變故,上輩子他是不是也站在那裏看了那麽久。

作者有話要說: 渣男出場o(╯□╰)o

☆、014.名聲敗盡

上一世越括悄然看了這麽一出從此念念不忘,這輩子他可沒這麽好運了,先是好端端站著讓人推了出去眾目睽睽之下出了醜,再是讓人當眾說破他出現在那裏的緣由。

永和宮內,皇後看到外甥被人這麽送回來,一面詢問一面讓人去請太醫,然聽罷了之後,這臉色卻是沈了下來,“你糊塗了,允寧公主笄禮,你怎麽能站在園子外。”站在外面也就算了,竟然還讓人發現。

“姨母,我是不小心走過去的。”越括也不是直接沖著允寧公主的笄禮去的,就是無聊之際走著走著就到了繁華園。

皇後看了他一眼,鼻子和臉頰上蹭破了一層皮,半邊臉還是腫的,一張嘴也不知道裏面到底磕了幾顆牙,衣服上邋邋遢遢臟了一片,“你不小心走過去,還是不小心站在那裏的是不是,連誰推了你都不知道。”

越括的臉色由青轉紅,他在軍營裏呆了這麽多年,練武場上沒少被人偷襲過,可也沒見的有這麽狼狽的時刻,摔成這樣還不知道下手的人是誰。

這時崔嬤嬤帶著一個宮女進來,把繁華園裏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聞有宮女向德妃稟報事情的經過,皇後那剛剛緩和了一些的臉色一瞬又沈了下去,“膽敢借以本宮的名義說找人,去搜,把此人帶回來!”

“是!”崔嬤嬤領著那宮女出去了,此時太醫進來簡單的給越括處理了傷口,換過一身衣服後總算是沒顯得這麽狼狽,越括還在耿耿於懷究竟是誰推了他。

“姨母,這其中肯定有詐。”越括越想越不對勁,“只是當時我沒有註意到,如今想想,的確是有些蹊蹺可循,既然是您宮裏派出去找我的人,怎麽會一直看著不上前叫我。”

皇後點了點頭,還不算太笨,可卻是太莽撞了,“你究竟在繁華園門口站了多久。”

越括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皇後把他的反應看在眼裏,嘆了一聲,“括兒,你知不知道你爹為了你這次回來的事花了多少心思,又有多少人想看著越家出醜。”

“這件事是我莽撞了,不過姨母,有人膽敢如此就是對您的不敬,您一定要徹查此事。”越括一張嘴,拉扯到了臉頰上太醫剛剛包紮的傷口,疼的眼角一抽,那神情更顯了幾分陰霾。

“這不用你說。”皇後看他那副樣子,心裏頭又憑空添了氣,“你先回去,這幅樣子也不必留在這裏見皇上了,改日再入宮。”

......

送了越括出去,皇後即刻命人徹查此事,先是要找到在德妃面前稟報的人,再是要找到推越括出去出醜的,還得把這事兒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傳到了皇上面前盡量化解到只是誤打誤撞。

可正當皇後要召見德妃和薛國公夫人前來時,事情朝著皇後完全沒法阻攔的方向發展開來,這件事傳開來的太快了!

僅僅是一下午的功夫宮裏頭也傳開了關於越家大少爺在繁華園外偷看允寧公主笄禮,還當眾出了醜的事,不僅如此,皇上那兒也知道了,還是德妃親自前去稟明的。皇後沒有親眼所見,德妃卻是在現場的,她說出來的話怎麽都比別人來的有說服力。

皇後更不能預計的是今日參加宴會的夫人們回去會這麽說,當宮裏傳開來的時候皇後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而當她得知皇上那裏知道的時候她就再沒心思去管外頭怎麽傳了,她當即派了人書信一封送往越家。

過了沒多久,崔嬤嬤搜查之後給予她的結果卻是那個和德妃稟報的小宮女不見了。

“搜,給本宮掘地三尺的搜。”皇後怒拍著桌子,“去內務府拿了宮女名冊,一個一個的搜。”

“奴婢已經命人看守住宮人出宮的幾個門。”崔嬤嬤趕緊過來給她撫背消氣,“越少爺並沒有做別的逾越之事,若是皇上問及也是誤闖,您別擔心。”

“本宮怎麽能不擔心。”皇後心中那不安越見強烈,她和皇上從繁華園離開沒多久就出事了,這其中到底是誰要故意借勢坑越家一局。

想著想著皇後的心中有了幾個人選,“再去一趟玖貞宮,把德妃請來。”

————————————————————

相較於永和宮的氣氛,璃茉苑裏平靜多了。

已是傍晚,天色微暗,璃茉苑內青澄坐在那兒良久,一旁的蘇嬤嬤她們都有些擔心。

就在六月時公主從走廊上跌下那一回,醒來後也是這幅樣子持續了好兩天,怎麽如今又這樣了,難道是被笄禮上忽然出現的越家少爺給嚇著了?

“公主。”蘇嬤嬤第三回試探的叫喚終於把青澄給拉回了神,幾個人松了一口氣,蘇嬤嬤把燕窩粥端到她的面前勸道,“公主,您好歹吃一些,別餓壞了身子。”

青澄沒有動燕窩粥,而是擡頭看著她們幾個問了太子的去向。

“下午時德祿公公前來稟報,太子殿下今日不過來了。”蘇嬤嬤想著怎麽都得讓一整天都沒怎麽吃東西的公主吃一點,“適才太子宮那兒還送來了公主您喜愛的金乳酥。”

青澄擺了擺手,屋外有了動靜,紫蘇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浣衣局的小宮女。

小宮女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年紀,行禮後站在那兒小心翼翼的動都不敢動,紫蘇走到青澄身側低聲道,“皇後娘娘滿宮的在找今日進繁華園稟報的那個小宮女。”

“可找著了?”

紫蘇搖了搖頭,“沒找到,各司各局都沒找到人,崔嬤嬤還把今日繁華園裏伺候的宮女都叫過去問那宮女長什麽樣,奴婢自己回想了一下,當時那宮女匆匆進來又跪在地上,後來再想找人的時候卻不見蹤影了,怕是只有見到了人才能記起長什麽模樣。”

事出意外,青澄基本能夠肯定前世越括也是站在那兒看了半天,只是這一回有人擺了他一道,按著如今宮裏頭傳開來的話,應該是要擺越家乃至皇後一道。

青澄看了一眼那個小宮女,“她認識那宮女?”

“奴婢去了內務府,經過浣衣局的時候她跑出來攔住了奴婢,說是與她同住的姐姐不見了。”紫蘇轉頭看那小宮女,“為何不去找管事的嬤嬤。”

小宮女跪了下來,聲音還是青稚的孩子,“嬤嬤不讓奴婢去找人,說是如今上下都在搜人,不能因為一個宮女不見把浣衣局牽連進去。”

青澄多打量了她幾眼,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瞧著也機靈不像是個蠢的,遂問她,“你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鈴。”

“你可知道不聽嬤嬤的話偷偷跑出來攔住紫蘇,是犯了大忌諱。”

春鈴忙磕頭,“奴婢知道,可是知夏姐姐一晚上沒有回來了,奴婢聽人說允寧公主不僅人美,還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所以...所以奴婢就鬥膽守著攔住了紫蘇姑姑。”

說罷了春鈴悄悄擡頭看了一眼,不禁看呆,允寧公主真的好美。

因為她心地善良好說話,合著浣衣局裏不見了個人都能想到上她這兒來求助,青澄看著她傻傻呆呆的樣子,笑的和氣,“時候不早你先回去罷,木槿,送她回去。”

小宮女起身後還想說什麽,被木槿拉了過去,半拖著離開了屋子。

屋子裏安靜了一會兒,青澄看著紫蘇吩咐,“浣衣局裏人上上下下調動也不小,偶有不見就是內務府裏都清楚,管事的嬤嬤何至於這麽緊張,你再跑一趟打聽一下,到底是不見了幾個人。還有這小宮女,去查查哪位高人在背後指點了她,教她可以越過這麽多人求到本宮這裏的。”

......

這一夜宮中不是很太平,內務府上上下下忙了一夜,幾個管事的公公也是一夜未合眼,可就是把宮女名冊都看遍了也沒找到要找的人,反倒是多出了幾個不見蹤影的宮女,更難分辨。

第二天天沒亮內宮中還發生了一件事,清早出巡的幾個太監在浣衣局隔壁的內織染局後頭,一座廢棄的院子裏發現了一具屍首,正是失蹤了兩個晚上不見蹤影的浣衣局宮女知夏。

而此時的朝堂之上,皇上剛剛駁回了越將軍的請奏,沒有應允越括任職副護軍參領,反而將他調去了守城門,做了個六品親軍校,還當著越將軍和滿朝文武的面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越少將年輕氣盛,留在宮中怕是不合適,年輕人,還是得多鍛煉鍛煉。”

這聽起來也沒什麽遷怒的意思,皇上的神情也沒什麽不對勁的,甚至還帶上了幾分調侃。可越將軍站在那兒,一張老臉卻是羞的無處擱,因為就在昨天,關於越家大少爺在宮中出糗的事已經在宮外傳的沸沸揚揚。

宮中還有皇後鎮壓,宮外越家哪裏來得及,等收到皇後派人送去的信時,外頭已經開始說起這件事,到了傍晚天黑之際,大街小巷裏關於越家大少爺的事已經從站在小竹林旁被人推了出去變成了躲在小竹林裏偷窺,從只是碰巧經過變成了刻意到那兒。

傳言詳細之處還把偷窺的畫面給描述的繪聲繪色,越括的形象直接跌落成了個偷窺狂,盡管今日一早事情已經被壓下來了大半,可也已經是鬧得人盡皆知。

本來調任副護軍參領一職是板上釘釘的事,越將軍早早就已經安排妥當,連著後頭該怎麽走都替他鋪好了路,就等兒子回來進宮面聖,可誰知會出這麽一遭,丟人不說,差事還讓別人給撿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預測國師會在三章之內出場~

☆、015.一波又起(上)

越括差事落空的事此時還沒傳到內宮中,永和宮內,前來請安的青澄進屋的時候發現德妃和淑妃她們還未離開,似乎是有事在商議。

請安之後皇後沖著她點了點頭,倒是淑妃看著她像是看到了多親近的人似的,微提著聲音笑得親切,“允寧公主來的巧,昨夜宮裏搜人可沒驚著你吧。”

青澄搖了搖頭,“多謝淑妃娘娘關心,昨夜璃茉苑外並不吵鬧。”

屋子裏伺候的宮女前來她倒茶,淑妃看她坐下了,轉頭對皇後分析道,“依妹妹之見其中必定是有蹊蹺,浣衣局裏的宮女連著失蹤了兩日,今晨才被發現,那這兩日人究竟是去了哪兒呢,再者每日浣衣局裏都要幹活,不見了人應當早就該稟報了。”

“驗官回稟,死了不過幾個時辰。”皇後淡淡著開口,並沒有多在意浣衣局裏死了一個宮女,“看那傷勢,這兩日似是被人關起來給囚禁了。”

淑妃臉上露出了一抹驚訝,下意識的朝著青澄這兒看了一眼,“昨夜要是找著了,興許這命也就保住了。”

青澄不是沒有註意到她看過來的眼神,她低頭微抿了一口茶,並不作聲。

淑妃見她是這樣的反應多少有些失望,坐在她旁邊鮮少發言的賢妃忽然開口,“昨夜派人去內務府,看到允寧公主身旁的宮女送了一個小宮女回浣衣局,想來允寧公主也在查此事。”

賢妃說完,皇後和德妃都看向了青澄這兒,青澄放下杯盞咽下那口茶,擡起頭笑的從容,“木槿是送了個浣衣局的小宮女回去。”

皇後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動,臉上並沒有不悅的神情,反倒是淑妃又插了這一句,“允寧公主如此關切,想必是查到些了什麽。”

“賢妃娘娘若不提兒臣倒是給忘了,昨夜紫蘇前去內務府,經過浣衣局的時候被一個小宮女給攔住了,開口就要紫蘇幫忙,也是奇的很,浣衣局裏的那些宮女鮮少接觸各宮的人,紫蘇又不常去,也不知她在那兒守了多久又是如何認得的。”青澄不緊不慢的開口,也是向皇後求解,“奇的還在後頭,紫蘇把這小宮女帶回了璃茉苑,孰料這小宮女開口就求兒臣,說是要兒臣幫忙找和她一屋同住的宮女,說那宮女失蹤了一天一夜了,浣衣局裏的嬤嬤還不許她說。”

德妃像是才聽說這事,“浣衣局的,叫什麽名字。”

青澄低頭看了一眼腳尖上的釘珠花,語氣顯得十分不經意,“好像是叫知夏吧。”

“那不就是今早發現在內織染局後頭的宮女。”淑妃也沒拐著彎,看著青澄直言,“要是昨夜找了人,也許這可憐的就不會死了,都求到家門口了,怎麽也得幫一把才是。”

淑妃是嘆著氣說的,仿佛是在可惜這麽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說沒就沒了,可青澄卻半點聽不出她語氣裏的同情味兒,對淑妃而來,幸昌宮裏隨意餵養的一只雜/配貓都比一個浣衣局的宮女來的重要。

“後宮有後宮的規矩,青澄怎麽能插手。”青澄笑了笑,看向皇後,“那小宮女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的年紀,想來入宮的時日並不長,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指點了她教她攔了紫蘇上璃茉苑來,還請母後替兒臣好好查一查。”

六宮之主,皇後掌權,何須別人越俎代庖做主去查去問,今天找德妃她們來是為了商議八局之中有人失蹤的事,但這也不代表有人可以越過她做主,就像浣衣局的小宮女越過了那麽多道可以求助的人,偏偏求到了她這兒來。

甭管是不是有人懷著心思要把她攪合進來,青澄是沒打算要淌這一趟水。

淑妃不吭聲了,德妃多看青澄一眼,還是端坐在那兒的賢妃清淡淡的接了話,“宮中都說允寧公主心善,身邊伺候的人也時常會出手幫底下那些有難處的,說不定沒別的緣由,那小宮女是聽說了這事兒,急不擇途了。”

青澄沖著她笑的含蓄,“青澄可沒這麽大的本事,賢妃娘娘說笑了。”

賢妃微動了動嘴,屋子裏安靜了下來。

良久過去,皇後端起一旁剛剛換了的茶,掀開杯蓋抿了一口正欲開口,屋外匆匆走進來一個宮女,正是皇後身邊伺候的紅瑩。

紅瑩走到了皇後身旁,低頭輕說了幾句話,坐在那兒的青澄只模糊的聽清了浣衣局三個字,擡頭看去,皇後手中的杯盞顫動了一下,裏面的茶水隨著晃動險些溢出了杯子。

崔嬤嬤趕緊把杯子接了過去,皇後臉上的神情驚詫之外還有怒意,德妃她們見皇後這副神情面面相覷了一陣,心底都隱隱揣摩著,又出事了?

最後還是德妃開口喊了聲,“娘娘。”

皇後吸了一口氣,微肅著神情,“又找到了一具屍首,你們要是無事,跟著本宮一塊兒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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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人前往內織染局後面的院子,這是發現浣衣局宮女的地方,隔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又在這個院子裏發現了一具掩埋好的屍首。

比起被隨意棄之的浣衣局宮女,這一具屍首被扔在了院子內廢棄水缸後的坑裏,扔著一些草垛子掩蓋,雖說不嚴實可走過了並不容易發現,更何況這院子平日裏根本不會有人來。

淑妃光是看到那草垛下露出來的宮鞋就已經眉頭深皺,她不願意到這兒來,更不願意看司刑所的人把屍首清理出來,可德妃賢妃都在,就連允寧公主都面不改色的站著,她也唯有撐。

皇後看著幾個侍衛把屍首從坑裏擡出來,淑妃還是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失控的抓住了賢妃的手臂,後者看似平靜的臉上也有了一抹崩裂。

只用草垛子掩蓋的屍體暴露在空氣中很快化為了白骨,唯有宮女服還松垮垮的裹在身上,看樣子至少死了一個多月。

空氣裏還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青澄看著侍衛把屍首往放在地上的板子上擡,只聽見啪嗒一聲,從屍首雙腿間破爛裙褲的縫隙裏忽然掉出來了一根四指粗細的木棍,黑漆漆的顏色,一掌半的長度,一頭打磨成了圓形,圓形的那頭顯粗。

由於板子放的並不平整,木棍掉下來之後朝著低的那一頭滾過去,直接滾到了淑妃的腳下。

淑妃驚叫了聲臉色又青又紅直接朝後跳了開來,德妃則是側身遮住了青澄的視線不讓她看,皇後的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艴然。

那邊的太監趕忙把木棍撿了起來交給司刑所的人,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吩咐,“來人,把允寧公主送回璃茉苑。”

......

死人在後宮當中並不少見,今日哪個宮杖責了宮女,明日那個局裏有宮女犯事被處死,□□當中隔三差五有人死去,或被打死,或餓死,或不明緣由......這些在宮廷中根本掀不起波瀾,更別說引起皇後的註意,可一個廢棄多時的院子裏連著發現了兩具屍首,死去的方式又如此‘特別’,這就容不得不重視了。

紅瑩回永和宮稟報的時候其實還有一件事,只是皇後沒和她們提起來,如今不用她說德妃她們也明白了大概,那個從白骨中掉出來的木棍,和在浣衣局宮女知夏的下身中發現的木棍一模一樣。

白骨屍首的傷從驗官所說,手和腳的骨骼都是受過傷的,致命傷有兩處,斷了的胸骨和後腦勺上骨頭的裂縫,似是被鈍器重擊。

而知夏身上的傷就容易分辨多了,手腕腳腕上盡是繩子綁過的淤青,後背有似被條狀物抽過的傷痕,臨死前她似乎是被人一直綁在椅子上,後背和手臂上全是磕久了的淤青。

知夏的身上沒什麽致命傷,最嚴重的傷是在身下,穿在身上的裙褲沾滿了血跡,連著那木棍上頭都滿是幹掉的血,據發現屍首的太監所說,當時他們看到知夏的時候,她是瞪大著眼睛滿臉都是恐懼,似是生前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知夏和那具白骨的死法不同,但無一例外的事,她們死前都遭受了非手段的淩/辱。

——————————————————————

內宮中可以有宮女意外身亡,卻絕不是這樣的方式,下了朝之後皇上得知此事,勃然大怒,當即召見了刑部的官員入宮插手調查此事。

內宮之務本都是皇後的職責所在,如今要輪到皇上來插手對她而言本就是臉上無光的事,可皇後同樣沒法阻攔,她就是連一個借她名義的小宮女都還沒找到,一下又出了這麽一樁事令她頭疼不已。

更讓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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