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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分出去,這麽些年,他們二房在這個家裏做牛做馬還不受待見,只有幹活的份,沒有話語權,除了受氣沒有其他,為了自己的後半輩子和娃娃們的將來,必須脫離這個偏心不公的大家庭。看我們兩房走了以後,你們去使喚誰?

“二侄孫,你們這是咋說的?”田五爺問道,既然人家問的是他,他也要承人家的情。

“五爺爺,我們一房在這個家裏也是每天都惹娘生氣,娘總是說我媳婦是掃把星,可我媳婦每天都在不停的幹活。娘總是罵雲鮮是小賤人、賠錢貨,她才那麽小什麽都不懂。還有我雲行,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幹活到天黑,還被娘罵是只知道吃的懶貨。我一年四季沒有休息過一天,我們一家都這麽努力了,還是達不到爹娘的期望,我們一家子都笨,老惹爹娘生氣,所以,我們自請分家,也不想拖累大家,請五爺爺做主。”老實人的訴苦更能使人動容。

田榮貴那個氣得都快想殺人了,老二就是他家既聽話又好使喚的牛,地裏的莊家基本上都靠他打理,這要分出去了,家裏的農活誰來幹?原以為二房是完全可以掌控的,沒想到平時悶聲不響任人拿捏的憨牛,心裏原來早就離心了。想到這些,他不禁是一片淒然,看來,自己這個家主在他們的心裏早已經沒有了分量,沒有了威嚴,罷罷罷。想到這裏,微微的嘆了一口氣,什麽也不說,只用枯澀的雙眼看著別處。

他沒有想到人家付出了那麽多,家人又是咋樣對待人家的,話說兔子急了要咬人,何況人呢?泥人也有三分性子。再說了,都身為兒子,為嘛厚此薄彼,只欺負老實人呢?

“榮貴呀,你咋想?”田五爺子又一次更加嫌棄的看向田榮貴問道,看看吧,自己的老實兒子都和你離心離德了,做人家的父親就不要太偏心,不要欺人太甚。

“他們翅膀硬了,不需要我們老的了,隨便吧。”不無傷感的回答。

“二侄孫,你們想好了?這可不是小事,不可兒戲。”田五爺子嚴肅的再三提醒。

“想好了,我們也不為難爹娘,就分西坡的那三畝中等水田和旁邊緊挨著的五畝中等坡地,我們也今天就搬去窩棚。”說的很急,就怕不讓他們分出去似的。

“榮貴呀,我看行,你說呢?”田五爺覺得二侄孫也不貪心,提議也合理。

“隨便吧,我沒意見。但是,你們不比老四家,你們必須給我們倆個老的孝敬,每年五百文銀錢。等老四回來,也一樣。”自私的人,任何時候永遠也不會放過自己的利益,哪怕是父子,哪怕根本不缺銀子。

“成。”田耀旺倆口子知道,這是老爹的故意刁難,如果不答應,今天就別想分出去。

田榮貴本意也是刁難,他不相信老實過頭又從未管過家理過財的老二倆口子有能耐答應。可是他失算了,人家痛痛快快答應了,他驚訝的瞪大了一直微咪著挑釁的雙眼。

他今天是徹底輸的精光,他竟然輸給了自己的兒孫,現實是殘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都不行。隨之,他的心也堵上了,惱羞成怒的腹罵道“你們狠,老子就等著以後看你們的好戲。”

“好,即然你們都沒有意見,就這樣吧。秀才,你就再辛苦一下。華老兄,再多做個見證。”

“無妨。”倆人欣然應下。

田家從這天起,一分為三,分出去的兩家雖然破衣爛衫,毫無家產,一窮二白,卻讓人意外的高興。而田榮貴卻是十分的震撼和異常氣的憤。但是,再心裏憋屈不痛快,表面上還得客客氣氣的陪著請來主持分家的三個人在自家吃了午飯,以示感謝人家的幫忙。

☆、第 四 章

紅日西沈,夜幕降臨,整個香柳村籠罩在一片蒙蒙的晚霞中,仿佛被夕陽擁抱著的仙子,透著柔和,迷人而嫵媚。

春娘一家在五子等眾多村民的大力幫助下,已經基本安頓好了。春娘倚在床上口頭指揮,十二歲的雲白收拾竈屋,準備做晚飯。十歲的雲藍帶著七歲的雲青去弄煮飯的柴草,五歲的雲紫打掃院子。

中午在田家老院子的那頓午飯,春娘只喝到一小碗雞湯,唉,聊勝於無。娃娃們卻只聞到了雞肉的味道,飯也只吃了個半飽,春娘準備晚上讓娃娃們吃飽。

老二一家還在修整窩棚,村裏幾個關系處的近的人家也來幫忙,還剩下一間房頂正在換草,田二媳婦翠娘和八歲的娃娃運行、六歲的雲鮮兄妹倆,幫著大人把東西往整理好的屋子裏搬,瞧著天黑盡以前也能完工。

這樣的窩棚香柳村家家戶戶都有,因為有些田土離村子中心遠,所以,在糧食收獲的季節都要留人日日夜夜的看守,倒不是防人,主要是防山裏的野獸搞破壞,糟蹋莊稼,而莊稼是農家人的命根子,自然要全力保護。

香柳村四面環山,整個香柳村被一片茫茫的大森林合圍,到了夏、秋兩季,尤其是秋天,山裏的什麽野豬、耗子、甚至山猴等等的動物,都會在夜間跑下來禍害莊稼,搞得村民是防不勝防,煩不勝煩。

香柳村北面是香柳嶺,春娘一家現在住的北坡凹,是靠香柳嶺最近的人家,就算白天都很少有人路過,晚上更是寂靜。因為香柳村四面環山,村民們砍柴、打獵、伐木都能在自家附近的山林就近解決,一般情況下,北坡凹可以說是人跡罕至。

北坡凹離村民集中居住的村中心有三裏的腳程,除了他們一家,別家沒有坡地在這裏,可謂偏居一隅。

田家幺房是因為村子裏已經沒有多餘的田土可開墾利用了,勤勞的老四田耀達想到自家娃娃多,才自己一個人在去服兵役前的那個秋冬季節,在這裏搭建了三間窩棚,連續苦幹了三個半月,才開墾出這五畝從來沒有真正種過莊稼的坡地(因為來年他就去服兵役去了)。如今,他的妻兒得到的無非是物歸原主。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一時的勤奮,給妻兒留了一線生存的保障。

春娘一家飽飽吃了一頓清湯寡水的晚飯,她自己吃得不多,現在正一邊喝著苦藥,一邊看著娃娃們吃的開心,即便湯藥再苦,她也感到心裏甜。

更開心的是,自己竟然死於後世,重生於前世,穿越到被婆婆罵是個喪門星,無巧不巧是,她真的就重生在喪命於門的年輕媳婦身上。而且一穿越就因為受傷而分家。一定是老天聽到了她不想死的心聲而成全了她。

而且在這一世,她還多了倆個孩子。後世的倆個兒女她不用操心,她相信他們會過得很好。

現在的自己也年輕了十幾歲,大概有三十一歲,與自己同名同姓都叫水春燕,相同的還有,兩世的丈夫都是軍人,後世的那個犧牲了,這世的這個不顧原主的苦苦哀求,毅然決然的替田家去服兵役,而今不明生死。唉,人的生命中總有這樣那樣的相似,也有這樣那樣的不同。春娘在原主的記憶裏,找到了原主對田耀達深深的怨懟,似乎有意的想忘卻這個人。

她很佩服原主的膽識,在這個男尊女卑的舊社會,在家裏男人不在、娃娃幼小而眾多的情況下,勇敢的求人幫自家分出來,這需要極大的勇氣。也證明了女人“為母則強”的本性,女人總能以柔克剛。她真心的謝謝原主。

作為穿越人士,作為曾經是新中國長大的農民而又白領的經歷,居屋又靠著如此茫茫群山,絕對餓不死人。俗話說:大山是個寶,看你找不找,她不怕自家富裕不起來。

但是,現在的首要任務是養好身體,對,養好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這一世,她再也不會犧牲身體賺錢,她要用好身體賺取財富,過上後世夢寐以求的富足而舒心的日子。然而前提是發現財路,尋找財源。哎喲,不想了,頭痛,睡覺。或許是有了光明前途的心裏暗示,果然一夜好眠。

習慣了早起的春娘一家人,雖然沒有人像原來田家老太太那樣尖嚎著讓人起床的噪音,也沒有雄雞報曉,但是她們卻都還是早早的醒來,醒來就起床,開始各忙各的。春娘感覺飽睡了一覺後,頭也沒那麽疼了,也有力氣了,氣色好了很多,便自己緩緩的起床,被雲白扶著坐在屋檐下休息。

春娘家的窩棚與村裏所有的窩棚一樣,都是三間房,一間毫無懸念的是竈屋,一間是臥房,一間是臥房兼雜物間。捎帶著一個小小的茅廁棚。窩棚坐落在北坡一塊相對平整的凹地裏,故名北坡凹。後院有近一畝半的空地,背靠著的荒坡上稀稀疏疏的長了一些灌木,估計這坡上原來也是樹林,現在的狀況為砍伐所致。背靠的山叫“後山”,後山的後面是香柳嶺。窩棚門前有六畝左右荊棘密布的荒地,荒地前面是一坐凸起的山丘,與後山相對,故名“前丘”。站在前丘上可以俯瞰香柳村全貌,而從村裏卻望不見春娘家,這是一個比較偏僻隱蔽而又獨立的居所。

窩棚小院用一種細而硬的柳樹也就是香柳樹做籬笆圍墻,香柳村因無處不生的香柳樹而得名。現在細細嫩嫩的柳枝吐著綠芽。院門是幹枯的香柳粗桿豎著排列而為。籬笆外不遠處的四周分別有幾顆高大的老樹,她不曉得是什麽樹種,但是樹葉很大,遮陰納涼的效果應該很好。大概六十平米的院子是泥土夯成的,沒有排水溝。看著雖然簡陋,但也素雅,很天然,讓人感到很田園、很閑適。

一家人在這裏新的第一天,就在大家忙碌而歡悅的早上開始了。吃過香香的面羹早餐,雲白照顧春娘喝了藥。春娘看見娃娃們都站在那裏望著她,好像她不發話娃娃們都不曉得該幹啥。於是她只好說話了:“孩子們!”她沒有說娃娃們,還不太習慣吧,“從今天起,咱們要開始自食其力的生活了,也就是自己養活自己,雖然咱們不太會種地,但是事在人為。你們不用害怕,一切有娘,娘會帶著你們創造以後美好的日子,你們有信心嗎?”她拿出後世公司裏那套鼓勵員工的說辭來激勵自己和孩子們。

“有信心!”孩子們有點膽怯,聲音參差不齊弱弱的回答。

“大聲說出來,有沒有信心?”春娘使足了力氣問道。

“有信心!”這次的聲音又太震耳欲聾,把她嚇了一跳。好可愛的孩子!

“好,現在,帶我去咱們的地裏看看。”雲白和雲藍左右一邊一個虛扶著她,雲青牽著雲紫走在他們身後,出了院子來到荒地裏。其實春娘自醒來後,感覺身體好多了,可能是帶著原來自己年輕時候的身體底子穿過來的。

入眼的不是意想中的一片荒草地,而是一片白花花的世界。只見沿著後山東西方向一字排開的五畝荒地裏長滿一種草,草有近兩尺高,目前正歡快的開著白色的花朵,真可謂“白”花怒放。其中,也夾雜著一些如絲茅草那樣的雜草,看來都不曉得這是什麽,孩子們更是大眼瞪小眼。不過,春娘看著這個東西似曾相識,自家原來的雲南老家也有。不急,想想啊,想想!她陷入了記憶搜索狀態。

“娘親,娘親!”孩子們看自家娘親楞神,害怕得很,想著是不是娘親受傷的頭又疼了。

“啊!對了,這不是野當歸嗎”春娘的眼睛倏然一亮,繼而又一暗,因為她不曉得現在是不是采收當歸的季節?哎呀,真是糾結呀。

“娘親,這些是什麽,要拔掉嗎?”雲藍問道。

“雲藍,你回去拿把鋤頭來,再搬個小凳子來。”

“哎”了一聲,雲藍飛快的跑開了。

“娘親,你認識這個嗎?是爹爹種的嗎?可都長了四年了,它們還活著,爺爺也沒有來收,這是怎麽回事?”雲白疑惑的問道。

對呀,不管現在是不是采收的季節,都長四年了,應該算是有年頭的好東西。雖然采藥的時節很重要,但是,也許這個時代這裏的氣候與後世不同呢,也許,這時候就是當歸采收的季節也未可知。

“娘親,我拿來了。娘親,你先坐下,要幹啥,雲藍來。”雲藍因為跑得急速臉蛋紅撲撲的說道。

“好,孩子們,我們讓開點。雲藍,你來順著邊挖一鋤頭,要挖深一些,別傷著根。”她仔細的叮囑雲藍。

“哎,娘親,我曉得了。”雲藍說完就舉起鋤頭深挖了一鋤,扯起來然後放在春娘的面前。

“雲白,你把泥土去掉再給我。”雲白利索的弄完泥土,把幾棵野當歸拿給春娘。

春娘一看,乖乖,真是上品野當歸,她小時候也在阿爸的帶領下挖來賣過,不過那可沒有這個這麽好這麽大。看來,這時候的氣候真的與後世不太一樣。

據她自己的猜測,香柳村的地理位置相當於秦嶺以南,長江以北,不是真正的北方,也不是真正的南方。但這時候的氣溫和環境比後世好了太多,很像後世的南方的氣候。

就說現在是三月,人們打赤腳穿草鞋也不會感到很凍。這裏具體相當於那個省她也說不清。唉,誰讓自己知識面狹窄,地理常識貧乏呢。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老天開眼了,真可謂上蒼為你關上了一道門的同時,又為你打開了一扇窗!有了這些東西,一年不種莊稼也餓不死了。

“孩子們,聽娘說,現在我們就開始挖這個草,挖完以後好種糧食。雲白你回家拿幾個竹簸箕和香柳筐筐、簍簍來,雲青和雲紫一會兒先摘這個白色的花朵,娘親會教你們,像這樣。雲藍負責挖草根。”春娘邊說邊示範,雲青和雲紫兩個小人即刻照葫蘆畫瓢的采摘起了邊上的那一行的野當歸花,用自己短衣服的前片兜著,雲藍也一刻不停的揮鋤挖根。

雲白很快拿著大大小小的筐子、簍簍、簸箕來了。兩個采花娃娃把采來的花朵放到筐子裏。雲青和雲紫繼續采花,雲藍已經挖了一小片地,雲白開始去泥。春娘也想幫忙,但雲白和雲藍不讓,只說娘親坐著指揮就好。

一家人熱火朝天的幹了半天,春娘看看差不多已經是中午了,忙叫孩子們停下、收工。別看雲青和雲紫兩個人小,可在這個時代,七歲和五歲也是很懂事的孩子了。在田家老院子的時候,他倆也天亮就要起來割豬草,餵雞、掃地,一天到晚都不能閑著。現在給自家幹活,那更是不含糊,看得春娘是一陣陣心痛,但是也沒辦法,何況孩子們自己甘之如飴。

帶著滿滿的收獲回到家裏,雲白急忙去煮飯、熬藥,雲藍在春娘的指導下,把野當歸的花朵用幾個簸箕分曬了。然後,去窩棚東邊的泉水那裏清洗當歸的根部。雲青和雲紫把當歸的莖放在院子裏攤開曬,春娘想著一會兒讓雲藍去砍幾皮芭蕉葉回來墊著曬,這樣幹凈一些,如果莖和花朵不能賣錢,就留著自家燉湯用或者也可代茶飲,效果總會有一些。午飯前,雲藍去砍來芭蕉葉,把洗幹凈的當歸根也晾曬好了。

午飯後,春娘喝了藥想歇息,叫幾個孩子也休息,可是最後雲紫也是雲白強留下了陪娘親休息的,他們三姐弟繼續上午的工作。

躺在床上,春娘哄睡了雲紫,心裏開始盤算家裏的情況,分家得了一百斤的紅薯種子,五十斤稻谷種,五十斤的麥種,五十斤高粱種,三十斤白面和二十斤白米的糧食,蔬菜、家禽什麽的沒有。現在的天氣,野當歸恐怕十天才能曬幹,不行,種子是不能吃的,這樣下去就要斷糧了,必須想辦法把當歸焙幹。蔬菜沒有還有野菜,明天得讓孩子們去挖野菜才行。自己的傷至少還得養幾天想著想著暈暈乎乎的就睡著了。

☆、第 五 章

春娘一家忙忙碌碌的幹了六天,終於把長著野當歸的五畝地變成現在這樣:亂七八糟的地好似被啃過一樣,仿佛重新開墾了一次。春娘忍不住扶額長嘆,這地要下種子還得花功夫。但是,收獲卻更讓人充滿期待。

一家人扛著最後的當歸,帶著疲憊的歡樂回到家裏。現在的家裏,但凡有一點空閑空間,全放著滿當當的當歸。

孩子們興奮的各幹各的去了,春娘自從昨天下地幹活,就接過了煮飯的接力棒。

說起她昨天下地,剛走出院子就碰到翠娘急急忙忙的趕過來看她,看見她都能下地了,囑咐了幾句註意身體的話旋即又匆忙的回去了。

春耕忙,忙春耕,春耕一忙抵錢糧嘛。

這天的午飯春娘做了紅苕燜飯,涼拌魚腥草,炒竹筍。從田家分出來,只得了半罐鹽,油什麽的沒有。所以,幾天以來一家人都沒有沾過葷腥,肚子裏寡淡的很,害得春娘直流清口水。但是春娘沒有怨恨。她深深的知道,都是因為窮,田家老太太才會這樣護食、摳門的,目前的香柳村,恐怕家家戶戶都差不多。哎,明天無論如何要去一趟香山鎮,看看野當歸在這裏有沒有市場?想到這些,她怎麽突然感到一絲迷茫呢?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更不能沮喪,她在心裏默默的勸著自己。一切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

午飯好了,孩子們也幹完了活,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雖然沒有油水,但能吃飽肚子,這對孩子們來說,已經比過去有時餓肚子,大多時候只能吃半飽的日子好太多,所以,他們吃得津津有味。

“孩子們,吃飽了聽娘說,今天下午雲白帶著雲青和雲紫把地邊曬焉的雜草和絲茅草根收拾回來,把今天挖的當歸也焙幹。有空閑再把院子的旮旮角角挖耕出來,撿掉野草和石子兒好種菜。我和雲藍去後山看看能不能找到肥料。咱們家的地該下種了,但地太瘦,沒有肥力,種上莊稼也長不好,所以要先上肥。另外,明天我和雲藍背一些當歸去香山鎮找買家,雲白照顧好家和弟妹。”

“好,娘親你行不行,鎮子也不近,你的傷還沒有好全?”雲白擔心道。

“沒關系,明天只帶樣品去,基本上等於打空手,我們早點出發就行了,別擔心。”此行勢在必行,有啥子辦法,只能註意一些。“好了,孩子們,下午各幹各的。今天晚上你們都洗個澡,然後早點歇息。”

午睡了兩刻種,春娘和雲藍母子往後山去尋肥料,春娘是想看看老樹下的腐殖層,現在唯一快捷弄到肥料的辦法就是這個了。母子倆剛走出院們,二伯和二伯娘挑了兩擔柴禾過來。春娘母子倆把他們迎進門,準備給他們倒水,二伯倆口子說啥也不讓,說自家忙,看著春娘他們出門,也曉得春娘他們也忙,還道歉說因為春耕,都沒有時間過來好好的幫忙。

正如春娘所料,母子倆在後山的幾棵大樹下找到了春娘要找的腐殖肥,母子倆來回背了好幾趟,雲白幹完娘親交待的活路也加入進來。最後,雲青和雲紫背著小背簍,也像模像樣的和大人們一起背肥。人多力量大,整個下午,地裏的肥料堆了有半畝,春娘覺得育稻秧和紅薯苗的肥足夠了,其餘的以後慢慢弄。

晚飯後,雲白去洗碗,雲藍挑水,春娘燒火,一家人快手快腳的洗完澡,不到亥時就沈沈入睡,這些天大家都太累了。

幾個時辰的好眠,春娘也是睡飽了,想到今天去鎮子上,她是一醒來就起床。可是雲藍卻比她更早,看見春娘,十歲的小家夥神清氣爽的說:“娘親,你再去睡會兒,早飯好了我叫你。”

“行了,都起來了,我先洗洗,飯快好了?”

“稀飯馬上就好,大姐早早起來烙了面餅,一會兒就吃飯。”都是懂事可心的好孩子。

“哦,那咱們帶兩個餓了在路上吃。”

“好,咱們吃飯吧。”

娘兒倆收拾妥當,靜悄悄的出了院子,罩著灰蒙蒙的天光,踏著涼颼颼的露水往鎮子去了。

春娘家的西面隔了一裏路是翠娘家,東面靠近窩棚不遠有一股泉水,想是田耀達在開墾荒地的時候在泉水的下方挖了一口圓井,一米五寬,兩米深。泉水清澈甘冽,解決了飲水和莊家的澆灌問題。看來,春娘的相公應該是一個聰明之人,為啥原主想要屏蔽他呢?再往東是春娘家的五畝荒地,荒地的東面還有兩畝未被開墾的荊棘壩子,雜草灌木叢生。從荒地的邊緣,有一條羊腸小道向北通往後山,後山是通往北面香柳嶺原始森林的必經之路。另有一條向東較寬的道路,這是通往離香柳村最近的集鎮香山鎮的路,其長大概有五公裏也就是十裏路。原主曾和相公走過一次,那是田耀發在後山獵殺了一些野物,他們夫妻便從這裏直接拿到集鎮去賣,好賺點私房錢給娃娃們買零嘴解饞,這些原主有記憶。

這條道與香柳村集中居住區域去往香山鎮的路幾乎是兩條平行線,中間隔著幾座緩緩的山丘,因此,他們和村裏人趕集是各走各的道,互不照面的。

在通往香山鎮的半道上,有一半的路程是與香柳村東面的香樹村通往香山鎮的路重合的。春娘和雲藍娘兒倆走到香樹村那塊兒,碰到了香樹村早起去鎮子的村民,大多數人都大包小包的背著一些東西,應該和他們的目的差不多,是去鎮子兜售貨物的。

走了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了香山鎮鱗次櫛比的房屋頂,他們隨著其他村民進了鎮子。

鎮子的街道很寬敞,很幹凈,房屋的建築也頗具特色,是白墻灰瓦的一層半結構,底層是商鋪,樓上半層是木制的住房,比她在後世電視上看到名勝古鎮秀美很多。雖然天光才泛魚肚白,但是鎮上的商家都已經敞開了店門,從敞開的店門可以清楚的看見,店裏各種各樣琳瑯滿目的商品。街角的小食攤也飄出陣陣食物的香氣,勾得人腸蟲湧動。

春娘母子倆現在沒有心情去瀏覽和關註商品,緊要的是自家的東西能不能賣出去。於是,他們陸陸續續去了三家醫館,都是未開口就遭到轟攆。目前只剩下兩家規模大的醫館了,他們現在走到一家叫“去疾堂”的醫館,沒敢直接往裏進,只是靜靜的站在醫館門口。看著進出醫館那些人尚好的衣著,就曉得這是有錢人看病的地方,春娘本來已經不抱啥子希望了,正欲轉身離開,但他們被客氣的問候到有什麽需求。

“啊,哦。我們有一些東西想讓老板掌掌眼。”聽著和善的口氣看著溫潤的笑臉,春娘小聲但清楚的表達出自己的意願。

“那請進來說,來,到後堂再說。”老板有瞬間的驚異,見春娘雖然聲音不大但並不膽怯,好奇心驅使著他鬼使神差的把母子倆讓了進來,一邊說著一邊引領著走到後堂。

“大妹子,不知你”依然和氣的問道。

“哦,老板,這個你給看看。”說著把當歸花、莖、根都拿了出來,恭敬的放在老板面前的桌子上。

“嗯,野當歸,個頭不小,應該有幾個年頭了。大妹子知道這是藥?”老板問道。

“嗯,有五年了,這個主要是補氣血治婦女病的吧?”她如實回答。

“哦,是的。大妹子是想”老板的聲音有絲絲的顫抖,只是春娘急於出售自家的當歸,沒有發現。

“老板,你這裏收嗎?”春娘直接問道。

“收,不知道大妹子有多少想賣個啥價錢?”不假思索就回答得幹脆。

“真的嗎?老板,你真的要收嗎?喔,真是太好了。”春娘有點小激動。

“娘親,老板問你有多少,開個啥價?”雲藍看著興奮的娘親傻楞楞的,有點急了,其實他自己也很激動。

“老板,我家裏這個根大概有三百斤,花朵大概有八、九十斤,莖大概有一百五十斤左右,我這個炮制得很好,你看著給個適當的價吧。”雖然激動,但也不能損失自己的利益。

“哦”,老板沒想到春娘真的曉得,還懂得炮制,繼續說道:“大妹子的藥品質不錯,我們都收了。這樣,當歸根就三百文一斤,花朵八十文一斤,莖四十文一斤,如何?”說完微微含笑盯著春娘。

“謝謝你,老板,你給的價我接受。只是,我家離鎮子有十裏路,道也不好走”春娘難為情的越說聲音越小。

“沒關系,我們派馬車去拉。你們等一下,我去去就來。”說完提衣邁步就走了出去。

“娘親,我們真的賺錢啦?”小家夥還是沒忍住興奮。

“嗯,真的。這下不用擔心餓肚子了。”春娘無比感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 六 章

就在春娘和雲藍盤算著賣了當歸後再買點啥東西的時候,剛才那個五十歲左右的老板領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進來了。

“錢師傅,你給看看。”老板指著桌上的藥材對中年男子說道。

錢師傅用手翻了翻、捏了捏,又拿起來聞了聞,只“嗯”了一聲對老板點了點頭,眼裏盈著難以掩飾的笑意。

“好,大妹子,你們現在拿來的我們現在稱重結賬,按照你剛才說的,你家裏的藥材大概值一百兩銀子,這裏是一百兩銀子。你看啥時候去拿藥?”老板拿出一包銀子放在春娘面前問道。

春娘和雲藍被這一堆白花花的銀子晃花了眼,楞怔了片刻,春娘才羞赧道:“那個,老板,我還沒有給你藥呢,這個銀子我現在不能拿。”春娘嚇壞了,貨都沒拿就給銀子,這個時代的人也太實誠了吧。

“沒關系,我相信你們。我不是要派人跟你們去嗎,不怕你們跑路。”老板笑道。

“是哦。那好吧。不過,老板,不曉得能不能稍等一會兒,我們想去添買點家用品,不曉得行不行?”春娘麻著膽子問道,畢竟自己的要求有點過分。

“行,你們去慢慢買,可以多買點,到時候馬車搭你們一起回去。”老板依然帶著成熟商人標志性的微笑,一點也沒有生氣。

春娘母子二人放下帶來的當歸,拿著銀子高高興興買東西去了。而這邊老板和錢師傅也抑制不住的笑著。

“孫老板,這下可解了我們的急需啦。京上來的人今天早上還在催呢,這不到半天貨就齊了。”錢師傅如釋重負的說道。原來春娘母子無意間解了人家的燃眉之急。

“那邊你拖拖他們,哪能啥都由著他們,只是朋友的朋友,求人辦事還趾高氣揚目中無人,咱們也不是那隨便呼來喝去的人。”孫老板語氣霸道,哪裏還有對著春娘母子的和顏悅色,生意人果然懂得變通。

“等那母子二人來了,你帶著個力大的夥計去取藥,鄉下道不好走。看這一家人家裏沒有勞動力,不要為難人家,我孫家從不欺憐嫌弱。”仍然是不容置疑的口吻。

“孫老板怎知她家沒有勞動力?”錢師傅好奇。

“簡單,家裏有男人,怎麽會讓婦孺拋頭露面。”很自信的猜測。錢師傅佩服的點點頭。

待到春娘母子滿載而歸,看著這大包小包的東西,錢師傅驚了一下,濃密的劍眉往上挑了兩挑,不過沒有表現得太明顯。

他把十兩二百文藥錢遞給了春娘,準備出發,不想春娘說道:“錢師傅,能不能到陳記去拉兩個陶缸再走?”

錢師傅記住了孫老板的話,痛快的同意了。春娘把所有的貨上齊後,幾乎是滿滿的一馬車,幾個人只能坐在馬車的兩側邊沿。

馬車就是快,只用了兩刻鐘就到了香柳村北坡凹春娘家。然後,藥材的稱重、裝車都非常順利,最後錢師傅把差的二兩銀子補給雲藍,直接駕車離去。

看著錢師傅他們駕車遠去,春娘趕緊關上院門,一家人興奮的看著床上的一大堆東西,五花八門,有三床棉絮、三頂雪白的棉紗蚊帳,十匹各色材質不同的布、各色棉線,一大袋鹽巴,一把剪刀,一把菜刀,幾包點心,幾包糖,幾包從布店淘來的免費碎布條;還有地上放著的兩袋白面,一袋白米,一籃子雞蛋六十個,幾刀肉,一副豬板油,幾個小罐子,幾個中壇子,幾個大壇子,兩個超大的陶缸(用來裝糧食的)。春娘是趁著今天順道的車和勞力,狠狠的過了一把購物癮。

“娘親,這些都是咱家的嗎?”雲青和雲紫看著小山一樣堆著的東西,激動得眼睛亮閃閃的,嘴也合不攏了。

“嗯,都是咱家的,不信問你大哥。”春娘開心的說道。

“娘親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娘親,如果別人曉得了,恐怕不好。”雲藍少年老成道,他擔心的是田家幺房的人,雲白也重重的點著頭。

“對了,咱家的事誰都不能說出去,要是別人曉得了,咱們的麻煩就來了,咱們還是要悄悄地。這些東西雲白和雲藍負責先收起來,放在木櫃子裏。”春娘一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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