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用距離再近點，方便觀察？”南亓哲問道。

特助下意識地回答道：“不用了，我在這裏看得很清楚。”

回答完後，他才覺得脖子涼颼颼的。

他看著自家總裁冰冷的眼神，幹咳一聲，額頭冒汗地低下頭。

“孩子的事情查的怎麽樣了？”南亓哲皺著眉把西裝外套扔到垃圾桶裏，冷聲問道。

特助，“我已經安排人調查過了，給夫人接生的那個醫生去國外進行學術交流了，還要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他頓了一下，“至於那幾個小護士，我也認真問過了，她們口徑一致，都說夫人威脅她們弄死了孩子。”

不過那幾個小護士神色不自然，應該在說謊。但他也沒問出什麽，還是等這件事真的查清楚了再告訴總裁吧。

南亓哲薄唇緊繃成一條直線，眼底滿是自嘲。

早就知道蘇然是個謊話連篇的好演員，可他居然還相信她的鬼話，他真是腦子進水了！

“哦，對了。”見他臉色不好看，特助說得小心翼翼，“您把蘇天宇一家人放出來後，蘇先生和您想的一樣放松了警惕，他一出來就去……”

“說結果。”南亓哲沈聲打斷，俊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手心裏已經冒汗了。

特助走到沙發旁，拿起公文包，從裏面拿出一個學生證一個身份證，還有一個裸粉色錢包和一個包裝很精美的小盒子。

他把這堆東西放到了總裁桌上。

南亓哲看到那個裸粉色錢包就已經知道真相了，可他還是拿起學生證，翻開。

學生證上的照片他看過無數次，閉著眼睛都能想出來每個細節：

女孩正值青春，哪怕不用任何化妝品，她的五官依舊美得讓人窒息，她紮著黑色馬尾，笑得乖巧而甜美，眼底還帶著些許小羞澀。

——拍這張照片的時候，他在攝影機前逗她笑。

南亓哲一向冷漠的眼底帶著淺淺的溫柔，他摸著照片上的女孩，就像是撫摸著她滑嫩的臉一樣。

以前他總是喜歡捏她的臉，可她太害羞了，哪怕他只輕輕碰她的臉一下，她的臉都會變得通紅。

他最喜歡看她含羞帶怯瞪著他的樣子，臉上滿是愛意，又帶著些小可愛。

特助，“總裁……”

剛開口，便被南亓哲擡手打斷了，他似是對待什麽最珍貴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合上學生證，然後放到桌上，拿起身份證。

上面寫著盛綰，而不是蘇然。

再往下，是她以前居住的地址。

南亓哲垂眸看著這張身份證，手指反覆摩挲著證件的邊角。自從綰綰無緣無故消失後，他找了好久，但卻完全沒有消息。

他以為他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綰綰了，才會在被蘇然‘算計’上床的時候，沖著她的臉同意她當綰綰的替身……

只是這一切太過於戲劇性，他心心念念多年的人，原來就在他身邊！

不過他重新愛上了她，可她心裏卻有了別的男人！

他緊抓著這張身份證，都快把身份證給掰斷了。

“總裁，身份證快……斷了。”特助忍不住提醒了一聲。

南亓哲這才註意到身份證已經彎了，要是他再加一點力氣，說不準就會斷掉。他揉了揉發脹的眉心，把身份證和學生證放到了一起。

特助還有一件事急著說，“總裁，那個……”

“需要我告訴你這個手勢什麽意思嗎？”南亓哲做了個閉嘴的手勢，眼底一片冰冷。

特助到了嘴邊只能重新咽回去，心急得頭上都冒出了一層薄汗。

南亓哲拿起那個裸粉色的錢包，打開，裏面一分錢都沒有，不知道十三年前就一分錢都沒有，還是後來被蘇家的人拿走了。

他看著錢夾裏的照片，抽了出來，十六歲的他在親吻十六歲的她，簡單而幸福，連飄落在他們頭上的雪花都折射著溫暖的光芒。

如果當年沒有那起意外，他和綰綰是不是會結婚生子，過著平靜而幸福的生活？

“總裁，”特助實在忍不住了，“既然夫人才是盛小姐，那現在這個盛小姐肯定是假的。可是我找人查她，卻查不出來任何紕漏，您說她有沒有可能是別人有意安排到您身邊的？”

南亓哲把裸粉色錢包還有那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放到抽屜裏鎖了起來，目光落在身份證和學生證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總裁，您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特助急得要命，“這個假盛綰來者不善，您是不是得先把她趕走？”

南亓哲的心思卻不在這件事上面，他拿起身份證和學生證，遞給特助，“想辦法把這些給蘇然。”

“您想讓夫人知道她就是盛小姐的事情？”特助接過兩個證件，放到了公文包裏。

南亓哲站了起來，“別讓她知道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說完就朝著辦公室門口走去。

“好的。”特助看著他的背影，語速極快地說道：“總裁，那假盛綰要不要先……”趕出去或者讓人監控起來？

話還沒說完的時候，門砰得被南亓哲關上了。

特助還沒說完的話全都咽到了肚子裏。

“你在這兒啊！”王秘書推門進來，心有餘悸地問道：“我看總裁臉色不太好，怎麽了？”

“你覺得呢？”特助看了眼公文包，已經在想怎麽告訴蘇然她是盛綰的事情了。

“這是劉總提的新項目計劃書，我放到了桌上了。”王秘書覺得她還是少知道點總裁的私事比較好，她把一沓資料放到總裁桌上，隨口抱怨了一句，“秘書室新來的那個小秘書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前一陣子表現挺好的，這一陣子老是心不在焉的。”

特助心裏有事，聽了也沒往心裏去，他胡亂地嗯了一聲，說了句有事便離開了。

……

蘇然撿起地上濕漉漉的衣服穿上，只覺得頭暈腦脹，額頭有些燙燙的。她迷迷糊糊地摸了下額頭，覺得可能發燒了。

但這又怎樣，就算她說她發燒了要看醫生，那兩個保鏢也不敢讓她出去，只會給南亓哲打電話。

南亓哲呢，大抵會覺得她又在說謊騙她吧？

蘇然扯了扯唇，晃晃悠悠地朝浴室門口走去，她覺得有人在偷偷往裏看，便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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