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哭了？是不是渣渣爹地又欺負你了？”小家夥鼓著腮幫子，小臉上滿是憤怒。

張姨欲言又止。

“不是你爹地欺負我，是我欺負他了……”蘇然蹲下身子，和兒子面對面，“小哲，我把南氏集團資料給了你顧叔叔的公司，害得你爹地有了大麻煩。”

小家夥眼睛越瞪越大，小臉上全是震驚。

蘇然很擔心兒子會因此嫌棄她，可還是硬著頭皮選擇了實話實說，“我跟你爹地離婚了，可能……”

還沒說完，小家夥已經摟著她的脖子大哭起來，“我不要和媽咪分開，嗚嗚嗚，要是媽咪走了，我也要跟媽咪一起走！”

“小哲你聽我說，你跟著你爹地好好的，我有時間就來看你們，好不好？”蘇然心底也是酸澀得厲害，她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現在卻只能分開。

而且肚子裏這個生下來了，也不知道南家人會不會抱走……

“不好！”小家夥拼命搖頭，使勁摟著她的脖子，“我就要跟媽咪在一起，哪兒也不去！”

蘇然還想再勸勸兒子，但是一開口，聲音就止不住地顫抖。她也緊緊地抱著小家夥，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流著淚。

皮鞋和地面碰撞的聲音響起，她吸了幾下鼻子，看向樓上。南亓哲抱著一箱東西，走到她身前停了下來。

“小哲，你先松手。”蘇然說話時帶著濃濃的鼻音，輕輕拍了下兒子的背部。

小家夥使勁搖了搖頭，怕一松手，她就不要他了。

蘇然只能維持著現有姿勢，仰頭看著南亓哲，他面無表情，眼底幽深似旋渦，早已沒了之前的憤怒，卻冰冷得不帶一絲人氣。

她寧願他憤怒，至少那樣能證明她對他來說不一樣，可他此時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淡漠地讓她恐慌。

“這是房產證，至於你公司的事情，徐峰會跟你做交接。”南亓哲單手托著箱子，面無表情地把房產證遞到她身前。

蘇然顫抖著雙手接過房產證，打開，麗園居的房主寫的還是她。她心臟緊緊皺縮在一起，擡頭看著他，聲音近乎蚊鳴，“我……我不要這些東西，讓小哲……跟著我，可以嗎？”

說到最後，她已經難堪到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他只是跟她離婚，還把麗園居和公司給她已經很寬容了，她還要求兩個孩子跟著她，確實是得寸進尺……

可是，如果讓小哲留在南亓哲身邊，她又不放心讓盛綰或者其他女人帶小哲。

南亓哲冷冷看她一眼，大踏步朝著門口走，“自己看離婚協議書。”

他這是什麽意思？蘇然哆嗦著手打開離婚協議書，大致掃了幾個條款。

她的公司還是她的，而南亓哲給她的那百分之一南氏集團股份收回，除此之外，兩個孩子歸她，麗園居歸她，他每個月會給兩個孩子一百萬生活費。

無論哪一項，明顯都是在偏向她！

“南亓哲！”蘇然紅著眼喊了南亓哲一聲，她緊攥著離婚協議書，紙張因她用力而皺疊一起，就和她的心一樣。

這種時候，他越是對她好，她越是覺得內疚！

南亓哲停下腳步，緊繃著俊臉看著她，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身上，柔和的光芒和他冷峻的氣質截然相反，襯托得他眼底愈發凜冽。

“再……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好不好？”蘇然努力克制著幾乎要沖破胸腔的濃烈情感，說得小心翼翼，還帶著幾分顫抖。

她知道她背叛了他，還求他給她機會很無恥，可是她真的不想就這樣放手！

“你想要的自由，給你。”南亓哲說完便抱著箱子轉過身，繼續朝著門口走。糾纏九年，他也會累，她心裏有別的男人，那他就不再強求！

蘇然看著他的背影，眼淚吧嗒便落到了手裏的離婚協議書上，心仿若被千萬只蟲蟻啃噬，鮮血直流，撕扯得她痛苦到極致。

嘩啦！

頂替芳芳的新女傭匆匆跑進來，不小心撞到了南亓哲身上，他手裏的箱子師掉到地上，裏面的東西嘩啦啦灑了一地。

全是蘇然的照片。

一樣的臉，可她的氣質和盛綰不一樣，她張揚而美麗，盛綰則溫柔大方，那些照片一看就是她的。

新女傭、張姨都看傻了，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幫忙撿。

蘇然怔怔地看著那些照片，她記得以前他總是盯著盛綰的照片看，而那些照片，他連碰都不讓她碰一下。

什麽時候，那些照片全換成她的了？

“先生您別怪她，她昨天剛來，還不懂規矩。”張姨猶豫了一下，連忙上去幫忙撿。

新女傭在一旁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嚇得額頭上不斷冒冷汗。

南亓哲神色陰晴不定，他強逼著自己挪開放在照片上的目光，“撿起來扔出去。”

他冷漠地交代了一句，兩手空空地走了出去，沒有絲毫眷戀。

蘇然眼底剛剛升起的期冀消失了，心情覆雜又苦澀。也對，她都這麽對他了，他不恨她都是好的，怎麽可能還會對她有感情？

張姨看了看她，然後又看了看南亓哲離開的背影，最後重重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子撿照片，那個新女傭也幫著一起撿。

“張姨，先生把麗園居留給少奶奶了，那我們怎麽辦？我們被解雇了還是要去老宅那邊？”新女傭小聲問道。

“不該問的別問。”張姨瞪了她一眼，把照片全都放到箱子裏以後，站起來問道：“然然，這些照片你要不要留著？”

“……扔了吧。”蘇然只是看了箱子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把那些照片留下來，只會讓她想起南亓哲，可是今天過後，她再也不是南太太了，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交集。

張姨想說扔了挺可惜的，可最後還是沒說，這兩人鬧了九年，也許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她抱著箱子走出去，準備把這堆東西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裏。可剛出門，一道清冷的聲音便在她身前響起，“給我。”

“……啊？”張姨還以為南亓哲已經走了，見他突然跳出來，嚇了一跳。

南亓哲皺了皺眉，懶得重覆，直接從張姨手上搶過箱子，抱著箱子坐進了門口的車裏。

見此，張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先生還是跟以前一樣，就是嘴硬，他心裏還是沒放下然然啊！

只是然然這次做的事情太過了，就算先生既往不咎，老爺子那一關也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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