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陳渺閑來無事，照鏡子之際突然發現腰上多了一絲贅肉，所以很是驚慌，便拖了章學容陪她去健身。

去的是離福山道稍微近一些的姜山的一家店，店員服務熱情，教練也都個個長得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那種，臉也好看，姜山這家店，應該說是用心程度最大的了。

一開始兩個人主打跑步，後來陳渺覺得力度太大，又轉頭去了瑜伽，跑了幾天，胳膊腿都酸了，不如瑜伽來的溫和。

章學容似乎挺享受跑步過程，耳機一帶，只需看著前面，左右全然不顧，拋卻雜念，一直在上面跑，就像追尋永無盡頭的目的，讓人激動卻又隱藏無奈。

她上面穿了一件墨綠色緊身運動裝，玲瓏曲線暴露無疑，緊致的小腹，纖細的腰身，在一群阿姨中顯得格格不入。

“餵，學程，怎麽，有事？”

姜山剛來到福山道店，糾結到章學程的電話，他放下東西，從外頭走進更衣間。

“什麽，阿姨來了嗎？我沒看見啊，剛到，放心，一定照顧好。”

他脫了襪子，扔進櫃子裏，轉頭一瞥，正好看見外面跑步機上那個十分紮眼的女孩，隨即歪頭夾住手機，“沒看見阿姨，倒看見一個熟人，好像是學容。”

章學程笑笑，在公司只要一閑下來，肯定會不加節制的去想她，就像中了毒，還不願解開一樣。

“她在做什麽？”

“你自己來看啊，來健身館還能幹什麽，肯定在健身啊，不過，別說，我沒見學容這樣穿過，這身材，火辣，可以給我們健身館做招牌了。”

姜山換完衣服，拿著手機準備過去打招呼，還沒走到那，突然發現旁邊跑步機上一左一右都是男的，年紀跟他們差不多，只不過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旁邊還有個拿了手機，偷偷拍照的。

“哎，不好意思，你要想拍照，得問問這位女士意見。”姜山過去攔了一把，那人偏偏還跑得專心，絲毫沒註意到他的到來。

他只顧跟那個拍照的人招呼，又沒註意，另外一個原本好好站在跑步機上佯裝跑步的男的，這會兒正好扶著章學容前方把手，一臉深情。

“自己一個人嗎？”

多麽老套的開場，姜山冷嗤了一聲，電話那頭的人不由得皺了眉頭，“怎麽？”

雖然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可是很嘈雜，所以更加勾魂。

“你妹妹可厲害了，正在這裏招蜂引蝶呢，我就說最近怎麽男顧客多了不少呢，敢情還得感謝你妹妹。”

姜山打著哈哈，那邊的人急了，“姜山，你要是再不說清楚，小心我去關你店。”

“來來來，誰怕誰。”

“她有男朋友了，不用多想了。”姜山走過去，伸手把速度調慢，如期看見章學容驚訝的臉，這人，還真是剛看見自己，跑的這麽專心，都不像來健身的。

“姜山，你怎麽來了？”

章學容把耳機摘下來，這才註意到旁邊站了個人，納悶道，“你好，那邊還有空的，你可以去旁邊跑步機。”

然後便扶著把手，側頭對他一笑，“怎麽，今天沒跟bella約會？”

姜山搔搔頭，“那你得問你哥，就是一個黃世仁，剝削階級，bella在他手底下，就沒幾天空閑時間，他們公司年假那麽多，bella都攢了兩個月的年假了，到現在也沒輪上休息。”

“咳咳。”

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來咳嗽聲，姜山得意笑道，“這不算背後說人壞話吧，這是當著面提，學程，怎麽，要是這樣再不給假，我就讓bella索性辭了職，做我的全職太太。”

那頭翻了個白眼，“少在那貧，你那邊什麽情況，容容也在嗎？”

“在，阿姨應該去瑜伽教室了，你家容容在跑步呢，就是周圍聚了幾個花蝴蝶，要不是她遲鈍些，早就被人勾走了，餵餵”

姜山收了手機，半靠在跑步機上，“話說，你也該找男朋友了，我覺得陳少鐸就不錯，你們兩個怎麽就分了。”

章學容知道這件事情章學程沒有對外人講，不光外人，恐怕整個章家也只有章建平和章學恩知道，至於章舜易，似乎沒有料到兩人會這麽大膽。

“不合適就分了，總不能一直在一起吧。”章學容關了按鈕，從上面下來，運動後，一臉的汗水，她從一邊拿了毛巾擦臉，又甩甩頭發上的水珠，她這種人的無知，在於，明明很風情的一個動作，在她做來十分自然，竟叫人半分也不敢多想。

“額，你們兄妹兩個，說話都愛這麽直截了當，算了算了，你接著跑吧，一會兒中午一起吃飯。”

“不用，吃你們的自助午餐就可以。”

章學容擺擺手，沒想到姜山大笑起來。

“想什麽呢，就沒打算帶你出去吃。”

午飯時間，陳渺沈迷於瑜伽瘦身，沒有下去跟他們一同吃飯，只有姜山跟章學容，餐廳裏人不多，很空曠，姜山拿了兩塊雞胸肉，加上些許西藍花，吃得淡無滋味。

“姜山，bella來了。”章學容擡頭，對著後面努努嘴，姜山鬼笑，“學容，你哥來了。”

同樣都是看著對方身後，這情景頗有些讓人心酸。

“bella真的來了，你就別騙我了，她倆要是一起來，怎麽可能從兩個方向過來。”章學容低下頭，繼續吃餐盤裏的土豆焗奶酪，鹹甜可口。

一張臉探了過來，對著她的側臉吧唧一口親了上去，然後那人若無其事在一旁坐下，好像沒看見姜山那張大的嘴一樣，bella正好繞了過來，挨著姜山挎住他的胳膊。

“怎麽，不相信我來了。”

“你們怎麽回事？”他有些結巴，顯然，章學程這一做法讓他吃不消了。

“你真的來了啊，哥，怎麽跟bella分開走。”章學容把勺子裏的土豆將將遞到嘴邊，那人便又探過腦袋，很熟練的吃進嘴裏。

“想你了，過來看看，順便見見說我黃世仁的這個人，要是再不放假，我可真的要被他整天念叨了。”

章學程伸出胳膊，長臂一攬，將她護在懷裏，對面哪肯示弱，摟過bella的脖子對著嘴唇就是一香吻。

“得，姜山，我發現你就是一沒長大的孩子，較什麽真啊。”

章學程就著她的手，又吃了一口，姜山神秘兮兮看著這兩個人，恍然大悟。

“我想為什麽學容不要陳少鐸了呢，多好的人，說拋棄就拋棄，原來是著了你的道，難怪，難怪。”

bella跟著笑笑，姜山扭頭故意責怪，“你也真是的，早就知道了，怎麽不告訴我，讓我跟個傻子一樣，湊熱鬧。”

“你又沒問我，我說這個做什麽，再說，你都說過好多次，休息時間不談公事，只要跟老板有關的事情，都是公事。”

bella今天穿了一身工裝，豎條紋長褲，上面是白色短襯衫，外罩一件修身馬甲，敞口顯得大方別致。

她整個人看起來氣質極好，加上在章氏待了許多年，該有的涵養也慢慢提升，說話間就像清水潺潺，潤而不阻。

“真是老板高於男朋友啊，對了，bella，周末跟我回家見一下爸媽，他們知道我談女朋友了，早就沈不住氣，要讓我帶你回去看看。”

姜寧早就找了個如花的女朋友，整天在家裏礙眼，上回還給自己介紹那麽個極品，要是不把bella帶回家去炫耀一番，他心裏那股悶氣還真是憋著發不出來。

bella一驚，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太早了吧，我跟你這才談了多久，現在見父母，姜山，你覺得妥當嗎？”

“怎麽不妥當，我覺得你就是我未來媳婦了。”姜山性子直，說話更是讓人爽快，他從開始談到現在，一直把bella當自己的未來老婆一樣對待，做事也不見外。

“你倆稍微低調點。”

章學容跟著看bella，也為她高興，畢竟找到這麽一個互相喜歡的好男人，是一輩子值得慶幸的事。

“阿，阿姨，你來了。”

姜山突然站了起來，朝斜對過又結巴起來。

章學程攬在章學容肩膀上的手還沒收起來，饒是陳渺再猜不透，看這姿態動作，也知道兩個人絕不是因為兄妹關系才這樣親近。

剛才他就著勺子吃飯的光景，被她全看見了，那樣子，十足戀愛中的男女，當時沒回過神來，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什麽都不能想。

這兩個孩子，在她眼裏，都是自己的親生兒女，卻沒想到，竟然背著她談起戀愛來。

之前跟陳少鐸分手，她還想著撮合兩個人覆合，現下看來，肯定不可能的了，這件事情傳出去，多少人會笑話，不說旁人，但是陳家，這一方關系就不好解釋。

明著讓自己的女兒跟陳少鐸談戀愛，實際上是另有目的，這不是把陳家當猴耍嗎？

陳渺冷了臉過來，也沒有為腰上這幾天瘦下去的肉高興，過來就直接看著這兩個人。

“媽，你不是不吃飯了嗎？”章學程起身，臉色未變，還是鎮定自若，仿佛自己什麽都沒做錯，只是碰巧跟她遇見。

“你們兩個，先跟我說說，是我眼花，還是你們兩個真的有什麽事？”

陳渺說話慵懶華貴，有種古代貴妃的氣勢，雖然生氣，還是能保持住自己的較好□□，就連聲調，也是絲毫未變。

“就像你看到的一樣，媽，還需要再解釋嗎？”章學程同樣，有其母必有其子，他站在那裏，玉樹臨風，巋然不動，面上溫和，話裏話外都是堅定。

“需要解釋。”

陳渺坐下，位於當中。

章學程想了一下，摟過那人，對著嘴唇就親了上去。

這一舉動看呆了對面的姜山和bella，兩個人悶著氣不敢出聲，這種家事，不適合有他們在場。

“阿姨，那個，前臺有些事情，我先過去處理一下。”說完，姜山連忙拉著bella往外疾步走開。

陳渺籲了口氣，反倒冷靜下來。

“你們兩個先坐下，慢慢說。”

“舅媽，我”章學容沒想過會以這種形式呈現在陳渺面前，可是既然當初選擇留下，現在她也不會後悔退縮，雖然覺得有些羞愧，可是仍舊希望能跟陳渺好好談一下。

“學容，你先別開口，讓你哥說。”

章學程雙手交握，看著面前一臉嚴肅的陳渺，遂開口。

“媽，都是我的主意。

我跟你交代了吧，當初，大學，容容本來是有出國的名額的，可是那會兒我就嫉妒王曉冰跟她在一起，使了壞，讓人頂替了她的名額。

後來，我跟爺爺提起這事，那次住院手術，就是因為這些，爺爺知道，爸爸知道，只瞞了你，就連學恩，也是知道的。”

陳渺閉了閉眼，問道，“學恩也知道，你爸也知道？”

“對。

後來，容容怕我做出什麽錯事，跟陳少鐸匆忙宣布了關系，而且一逃就逃去了離我遠遠的蒙城，從b市到蒙城又十幾個小時的時間，從a市到b市，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就算接連不停止的坐飛機，也要基本上二十多個小時才能看見她。

媽，這麽多年，我也試過，按照你們的喜歡，找了孫夢然做女朋友，可是，你也看見了，我跟她，根本聊不到一起。”

“是聊不到一起，還是根本就不想聊，你自己心裏有數。”陳渺想起前一段時間孫家跟章家競標的事情，心下了然，如果不是自己兒子跟人家劃清界限，孫夢然也不會義無反顧站在自己娘家那一邊，幫著犯錯。

這其中的因果循環，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無論怎麽說，我也試過了，做過了，除了她，我誰都不想娶，也根本娶不起。”

章學程沒有回避對面那幾乎要吃掉人的目光，他已經做好準備，便不懼怕一切打擊和壓制。

“章學程，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學容，你怎麽想的，跟我說說。”她扭過頭，臉色稍微緩和一點。

“媽，你別問她，問我就行，我的意見就是她的意見。”章學程說的這樣著急，章學容又怎麽會不明白他心裏所擔心的事情。

無非就是怕自己遇到挫折，跟個烏龜一樣縮著腦袋往後退。

“章學程，我問別人話的時候，希望你能尊重一下自己，不要打斷。”

陳渺身板挺直，對兒子這樣急不可耐的態度，其實心裏也很震驚，全然沒料到，平日裏裝的道貌岸然的兒子，竟然也有這麽毛躁的時候，還是跟自己完全想不到的那個人。

她很意外，首先就是不知道怎麽去處理，所以只想先聽聽這二人的想法。

“舅媽，我知道你會生氣。

這件事情，是我對不起章家，在這裏，你跟舅舅給我的幫助和愛是我難以想象的，你們把我當做親生女兒，吃穿花銷一律都不短缺，學恩有的一切，我也有，學恩沒有的，舅媽你也會特意給我添上。

如果我知足，就不應該做這種事。

可是，無論怎麽說，我喜歡學程哥，舅媽，他很優秀，這樣一個人在我身邊，我不可能一點心思都沒有，他對我很好，好到，在我人生最需要幫助，最低迷無措的時候，是他一只默默陪伴我，幫助我，給我親人的安慰和鼓勵。

舅媽，你不知道那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哪怕現在，回想起當年，記憶最深的，還是學程哥對我好的那些點滴。

剛來a市，我什麽都怕，怕被突然拋棄，怕你們話都不說就離開，也怕睡醒之後你們就不見了，我還是待在g市，什麽都沒有，我怕在a市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就算上了學校，我那蹩腳的英語也被同學拿來取笑，學恩不幫我，同學看不起我，他們都知道我是章舜芝媽媽的孩子，卻又不知道我是她收養的孩子，跟她毫無關系。

爺爺跟你們說的話，我早就聽見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我可能還沒有那樣擔心。

毫無血緣關系，你們又對我這樣好，舅媽，我一輩子都記著這份恩情。”

“所以你把我的兒子拐跑了，就這樣來還我的恩情。”陳渺說話聽不出生氣還是高興，臉上也沒半點動容，只是很沈穩的問她。

“媽，是我的錯，跟她沒關系。”章學程不忍看她被責問，幾次要開口。

“章學程，你自己做的爛事，自己去收拾，學容，你不用愧疚，他說了，不關你的事，那麽，這件事情就交給他去處理。

我只一條，別讓章家在a市成為笑柄，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

陳渺起身，似乎又嘆了口氣。

“媽，你的意思是不阻攔，同意了。”

章學程反應快，當下過來摟住親媽，一臉興奮，籌謀這麽多年，最擔心的莫過於陳渺的態度，畢竟是自己的媽媽，她的意見很重要。

“學容，既然你覺得對不起章家，那就做章家的兒媳婦來彌補吧，反正，我對你是知根知底，熟到不能再熟了。”

“舅媽，你”

章學容幾次哽咽，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陳渺拉起她，握著手，“你是個苦命的孩子，當初要是知道你因為章學程遠走他鄉，我斷然不會同意，再說，你跟少鐸，沒有感情怎麽能在一起，只是，這件事情，畢竟是我們對不起陳家，章學程，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你自己知道，回頭自己打點去，自己捅的簍子，自己去補。”

“媽，我發現你是世界上最通情達理的人了，從前我沒發現，現在，你在我心中的形象，那是比人都要高大了。”章學程很少這樣奉承人，蹩腳到不行。

“你爸爸那邊，你少去惹他，我慢慢跟他講，總能說通，你自己處理好將來對外界怎麽解釋，借口要好，在那之前，你們兩個，還是要低調些，別讓人抓了把柄，提前上了熱搜。”

陳渺說完，轉身走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心裏都是熱血沸騰，過了這一關，在他們看來最為艱難的一關，居然就這麽平靜無瀾的過去了，到現在，他們兩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站在那裏，唯獨一雙眼睛，皆是面向門口，陳渺離開的方向。

晚上章舜易在家看報紙，之前喝茶喝多了，落下個失眠的毛病，都已經到了十一點多，他還待在書房，開著燈，怎麽也沒法靜心沈氣，又怕影響陳渺睡覺，只能一邊看報紙自我催眠，一邊又不受控制沖了壺綠茶，提神醒氣。

房門打開，陳渺穿著睡衣出現在那裏，看他片刻，又上前把茶壺拿到一旁，“都這麽晚了，再喝茶，傷身體。”

她把手放到章舜易肩膀上，指尖柔軟，捏了幾下章舜易便有了困意，打了個哈欠，伸手摟過妻子。

“最近煩心事多，雖然學程處事得當，可是做父母的，怎麽能放心，還是替他走動了走動，原先那些人，多少還能惦記情分，不像現在的年輕人，跟我們都不一樣了。

學程這次，要不是跟上頭關系處的不錯，工程停工整頓是難免的，且不說誰支的招，現在的人，能下得了這樣的損招，也不怕有報應。”

章舜易出身軍人家庭，身上有股正氣渾然天成，與其他商人又有些不一樣的地方，脾氣秉性都讓人尊敬。

“提到這件事，我得多說一句，耿家不是善茬，他們之前做過那些事也就算了，學恩好說歹說跟耿思琪劃清界限，那家人做生意，從來不講道義，只要賺錢，別的都不會在乎。

你知道嗎，耿思琪對我們兒子，可是有點意思。”

陳渺往前坐到他腿上，雙手環住他的別走，話卻止在嘴邊。

章舜易懷疑的看著她，似乎沒想到這一層關系，“她不是一直跟學恩走得近，怎麽會對學程有意思，你怕是多想了吧。”

“前些日子，她來我們家，還給了學容一個下馬威呢，你知道學容跟我們的鞋子挨著，客人的鞋子都擺在另外鞋櫃，可她偏偏去穿學容的鞋子，要是旁人也就算了，她來我們家那麽多次，怎麽會不清楚。”

陳渺意有所指，說這話也是探探章舜易的口風，情敵才會有針對，這個老公一直瞞著自己學容跟學程的關系，事到如今，自己提出這一茬，看他怎麽接話。

“她針對學容做什麽？”章舜易裝著聽不懂的樣子，又喝了口茶。

“老公，你這人什麽都好，緊張的時候總會喝水，這個習慣跟你多少年了，到現在，你瞞著我幹什麽。”

陳渺拿下他嘴邊的茶杯，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是嘆了口氣。

章建平最近的脾氣稍微小了一些，可是孫姐不放心，怕他反彈，所以還是留下章學容在那住著，兩個人一個念報紙，陪下棋，澆澆花，另外的做飯收拾屋子，非常融洽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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