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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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啊，不太像你的風格呢。”章學容給服務員招了下手，餐便放到了姜山這裏。
“這個你得問姜寧同學，他女朋友給我介紹的，說的跟天仙似的，是她閨蜜，聽說家裏是水利上的，做事很嚴謹，哎，見面我才後悔，就不該跟著姜寧搞這些文縐縐。”
姜山叫起苦來，姜寧跟他性格不一樣，一文一武，姜寧喜歡的，怎麽就沒想到自己不喜歡呢。
“姜山，你覺得她怎麽樣？”章學容決定當一個紅娘，按照bella的性格，做工作可以，要讓她厚著臉皮跟別人說喜歡，決計不可能。
看姜山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狀態，估計也得讓人點破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啊？”姜山摸摸腦子，一副羞澀的樣子偷偷看旁邊的女孩，bella戳了她一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你別聽學容說”
“我覺得很好啊。”姜山笑嘻嘻回答。
“那你覺得做女朋友怎麽樣？”章學容步步緊逼，對面姜山知道她什麽意思了，端起水杯看好戲。
“學容，你哥哥知道你在給他的秘書拉紅線嗎？”
“姜山，要是你倆成了，將來學程哥還得給你們包個大紅包呢，對吧，bella？”
“那多不劃算，本來你哥會給我婚禮上一份紅包，bella結婚的時候也會給bella一份，我倆要是成了，紅包由兩份變成一份，虧本的買賣誰會做？”
這等於是變相的拒絕了，bella明白，所以伸手摁住章學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學容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姜山大喘了口氣，接著說，“不過，我姜山也不是缺錢的人，所以，要不然，我們兩個試試，怎麽樣？”
這轉彎也夠大的，不光是bella，就連章學容，都被震驚到了，果然幹脆利落，孺子可教。
“bella，你倒是回答啊。”章學容看還楞在一旁的bella，不由地替她著急起來，就差跳到對面讓她舉手同意。
電話鈴聲及時響起，bella翻開包，臉上立刻變得嚴謹認真起來。
“餵，老板，在，對，我跟學容在一起。哦，那，還有別人，對，是男生，恩，你認識，你要過來嗎？好，地址我發你。”
簡單幾句話，bella又把餐廳坐標發過去，擡頭卻看見章學容一張並不怎麽好看的臉，惆悵的擰到一起。
“姜山，一會兒老板過來，你不介意吧。”
“你做主，以後咱倆的事，你都做主。”這人上道也太快了些，章學容連忙起身，一臉哭戚戚。
“你們先聊著，我就不打擾了，崔主任急著讓我把手頭的項目改好，回頭見。”
“餵。”bella拽住她的胳膊，“你急什麽，現在是中午吃飯時間，崔庭不至於急在這一分半秒的，再說，他都知道你是誰，怎麽還敢壓榨你，坐下來慢慢等著吧。”
她好像能看穿章學容的心事，就是不讓她走。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章學程風塵仆仆走了進來，神色微凝，外套還是扔在車裏，只穿了薄薄的開衫和襯衣。
章學容見狀，很自覺的往裏坐了坐，讓出一個位子來。
“你們怎麽會在一起吃飯？”他剛坐下，服務員已經過去身邊，恭敬的遞上菜單。
章學程快速點了兩份，然後很理所應當的拖過來章學容面前的那一份意面，就著那已經用過的叉子，纏了幾股面條塞進嘴裏，一旁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哥，那是我的飯。”
章學容有些委屈，可憐兮兮看著那個罪魁禍首，自己明明都沒吃飽，卻被他搶了過去。
“哦，我知道。”章學程沒擡頭，早上出門急，根本就沒吃飯就去忙了，一直到現在，跟bella通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宏豐附近，沒想到他們竟然在一起吃飯，索性直接開車趕了過來。
“老板，學容的意思是，叉子她用過了。”bella小心翼翼的提醒，章學程也有個潔癖，就是從來不用別人的餐具，用具，可現在，他正拿著章學容的叉子，吃得津津有味。
“哦，沒關系，我不嫌棄。”
“可是，哥，那是我的飯，我餓！”
章學容忍無可忍，伸手將盤子拖了回來，又把叉子從他手裏拿回來，小臉糾結成一個揉成一團的麻花。
章學程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胃疼，早上沒吃飯出來，現在覺得很不舒服，bella，胃藥幫我帶了嗎？”
“你什麽時候開始胃疼的？”章學容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地把飯推了過去，又貼心的用紙巾把叉子擦了一遍，恭敬的放到上面。
眼看奸計得逞，章學程又低下頭，吃得很有紳士風度。
bella很想問一句，老板，你什麽時候有胃病的，什麽時候自己還備有胃藥，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她怎麽能拆臺呢，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老板，今天出門比較著急，忘記帶胃藥了。”
“下次註意，別再忘了。”
“好。”
姜山左手放在嘴邊，右手把自己的飯往章學程那作勢一推，“學程，你要是餓，可以先吃我這份。”
話音剛落，那人擡頭發射出一道奪人心魄的目光，傷的姜山連忙將飯撤了回來。
“我嫌棄你。”
“艹。”
“姜山，bella可是辦了一張你那的貴賓卡，怎麽著，還收人家錢嗎？”章學程看似說的不經意，實際上卻是找準時機。
bella吃驚自己老板的敏銳，自己的貴賓卡，他怎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山有些意外，受寵若驚的看著bella，“bella，你什麽時候辦得，報銷，回頭找我們前臺，給報銷了，章總的高秘，誰敢收錢。”
“錯，人家是你的朋友，別跟我扯上關系，我可沒讓你賣我面子。”章學程笑笑，體貼的給章學容把嘴角的醬汁擦掉。
“好好好，bella，回頭我讓店員把錢返還給你，哈哈。”
“你小子真摳，就不會說以後請bella吃幾頓飯，也算對得起人家支持你的事業。”章學程擦了擦嘴，停下刀叉，不再吃了。
“哦哦哦，我太蠢，多謝章總提醒，bella，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章總，下午你要不要給bella放個假，也好成全我的一番美意。”
姜山反應過來，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章學容十分滿意了。
“你求我啊。”
章學程可不賣給他面子，bella下午還有些事情要忙，要約會，也得挑時間。
“艹，bella，直接翹班，爺養你。”
這話一出，bella跟章學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很熟，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裏的同學，甚至比姜寧還要熟絡很多。
“bella跟章氏簽了十年合同，姜山，違約金你得幫著賠。”
“你是黃世仁啊，章總，十年合同，這怕不是賣身契吧。”姜山嘴上打著哈哈，也知道章學程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所以並沒有當真。
可章學容卻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撮合了兩個人，章學程還不肯準假，以後兩人再約會，肯定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哥，你就批了bella的假吧。”她兩只手晃著章學程的胳膊，頗有些小女孩心性。
章學程裝作想了半天的樣子，那人越發著急，“好不好，哥，就半天的假，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她已經當真，說話也不客氣，聽得姜山連聲發笑，“聽見沒，章總，你妹妹都說你不近人情了，這可不是我說的。”
章學程翻了個白眼，“你再說，我不給bella放假了，姜山同學。”
“得，爺怕你還不行。”
bella對著老板說了聲謝謝，章學容連忙松開手，激動萬分的看著bella，欲言又止，仿佛當著另外兩個人不好意思開口了。
胳膊上突然失去的溫暖，讓章學程悵然若失，看著身旁那人眉飛色舞的神情，他突然覺得，自己做什麽都好，只要她每天都這樣笑。
想不到，有生之年，在三十歲這個而立之時，能夠有幸享受最讓人幸福的戀愛感覺，有時候會怪造化弄人，有時候卻會感謝讓他們兩個以如此身份相見。
如果不是姑姑當年領養了學容，如果她沒有生活在章家，不是自己的妹妹，他又怎麽能跟她認識，有交集，可偏偏又是這樣的身份，阻礙了他們繼續交往。
事情都有兩面性，還有一句話說得好，物極必反，最困難的時候他們都熬過去了，如今水到渠成，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跟和瑞公司解約之後，除了少量賠償了一些違約金之外，章氏也沒有過多追究之前的責任。
反倒是章學微，雖然隱忍不發，可是章學程這一招黃雀在後的舉動，確實讓她很被動，很難受，公司裏都知道和瑞是自己牽的線，如今就這麽無疾而終，沒有合適的說法，她是在難以咽下胸口這股氣。
章舜嚴勸她不要跟章學程正面發生沖突，她這個堂弟，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麽好糊弄，謹言慎言，步步為營才是關鍵。
章學微顯然沒有聽進去章舜嚴的話，或許也是下屬的耳旁風給她吹得多了些，整天誇讚吹噓，讓她飄飄然忘了章氏地產到底是誰在做主，又是誰的產業。
兩人對立而坐，bella和lisa本來在辦公室開會等著章學程安排工作，章學微闖進來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徑直走到辦公桌前，lisa有眼力勁，接著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她。
見此情形，bella也不好繼續坐著，只能起身跟lisa站在一起。
章學程倒是沒讓他們出去，只是淺聲問自己的堂姐，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樣失禮，不顧上下級關系，冒然闖進總經理辦公室，章學微本來就是理虧。
她看了一下旁邊還沒自動退出的兩個人，章學程的意思是讓她們兩個留在辦公室，一會兒接著講事情。
“怎麽了，章經理，有事可以直說，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那你先出去，回頭我們再說。”
章學程一點面子都沒給，就跟普通人對話一樣，臉上也沒什麽格外的優渥表情給她。
“我有事情跟你說，bella和lisa你們先出去。”章學微高昂著脖子，全然這個辦公室她在做主一樣。
lisa和bella無一例外都看向章學程，那人揮揮手，她們才如釋重負，退了出去。
章學微心裏更是火冒三丈，直接開口質問，“學程，和瑞的事情，為什麽沒有跟我打招呼？”
“和瑞？我以為這件事情章經理知道，他們上面有人被審計了，難道豐白沒有告訴你嗎？”
“審計？是誰？”顯然章學微全不知情，豐白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對章學微也是避而不談這些看起來有傷大雅的事。
“章經理，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最好去問一下豐白，之前在章氏地產的項目上，頻繁出了一堆細節性的關鍵錯誤，我們工程延誤事小，要是出什麽大問題，一個和瑞擔不起這份責任。”
章學程雙手伏在桌上，眉頭緊鎖，看上去並不高興。
“他們和瑞自己的爛攤子沒收拾好，就接不了章氏的項目，章經理，我知道你跟豐白是同學，可是，用人用賢，他這樣跟你有所隱瞞，到時候萬一真的出了事，估計也要把你推出來擋責的。
我這樣做，無非是避免了那一天的到來，宏豐企業文化和工作態度我很喜歡，跟他們合作也是我一手促成的，章經理還有什麽意見嗎？”
當時宏豐不是沒找過章學微，正是因為知道和瑞跟章學微的關系，所以他們才從章學微那裏入手，試圖改變她的站位，他們不會想到，和瑞給章學微的回報，遠遠高於他們能拿得出手的。
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個小公司敢隨便答應，和瑞就有這個膽量，而章學微也敢接。
章學微臉色更加難看，她摳著手心，在公司裏，今天他一口一個章經理，明擺著不想跟她談感情。
“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會跟他劃清界限，學程，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希望你能提前知會我一聲，畢竟我是你堂姐，這樣公然不給我面子，讓我很難辦。”
她起身，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從來沒想到，自己跟章學程會鬧到近乎撕破臉皮的地步。
“真是抱歉，姐，下次不會了。”章學程跟著笑起來，手裏捏著一支筆來回轉動，“那，如果沒事，我要把lisa和bella叫回來開會了。”
章學微面上青白不定，訕訕的摔門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章學程不由得冷了嘴角，自己已經很仁慈了，對於這種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堂姐，處理手段會更加不近人情。
這幾天孔曉仁往總經理辦公室跑的勤了些，公司中上層領導不免有些人心惶惶，財務上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財務總監跑的這麽頻繁，公司財務沒出什麽問題，那肯定就是有關各位的錢包了。
清者自清這句話用到現在這個社會，好像有點可笑，尤其是人人自危的處境，前腳策劃部經理章學微的關系被撤，這樣親密，和瑞說解約就解約，更別說其他那些算不上關系的關系了。
孔曉仁從沒覺得自己這麽忙過，他是公司的老人，跟著章舜易起家的，從前那些賬務得過且過，沒有太大疏漏，章舜易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裙帶關系，很多賬務做不了那麽明白。
可是章學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好像要把公司攪個天翻地覆，取消了和幾家合作多年公司的業務，增加了一些本來看不上眼的合作，讓人摸不準頭緒。
周六的時候，章學容被陳渺叫回家裏吃飯，就連章學程，也跟著回去了。
章舜易自從放手公司的事務之後，也很少過問兒子的決定，除非那些元老，私下打電話，有些是抱怨，有些是讚揚，更多的是試探。
對於孔曉仁的疑問，章舜易只說讓他自己去問學程，便不再接話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學程這火燒的也太慢了，在公司幾年了，第一次大刀闊斧，總得有點成效。
陳渺吃飯的時候似乎嘟囔了幾句，好久沒見陳少鐸了，章學容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還沒通知舅舅舅媽這件大事。
“舅媽，那個，我跟陳少鐸已經和平分手了。”
“什麽？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回來跟我商量？”陳渺當即放下勺子，就連章舜易，也跟著看過來。
“學容，分手跟小打小鬧不是一回事，你們兩個是吵架了吧。”章舜易試圖捋清狀況，對於他們來說，陳家是個不可多得的合作夥伴，無論在哪一方面。
尤其是陳少鐸之前對章學容那麽認真，如果不是，在蒙城那些年早就分開了，何必等到現在。
據他們觀察，陳少鐸也不是那種花心多情的人，所以，綜合認定，這完全就是小兩口吵架，並不當真。
“沒有，舅舅舅媽，我們沒吵架，就是和平分手，也沒紅臉，對了，陳少鐸找了個年輕的女朋友，聽說還很好，我跟他，還是做朋友的好。”
章學容沒想到這句話說出來會引起這麽大動靜，看章舜易那張臉，她想著怎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章學程一邊吃飯，一邊忍住嘴角的笑意。
“不成，學程，明天你把少鐸約到家裏來，我問問他什麽意思，巴著我們學容這麽多年，也不給個交代，就想換女朋友，這是什麽道理，要是跟他說不通，我親自去找鄭鳳音談，總得給學容一個交代。”
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兩個人單純的戀愛，更關系到兩家的聲望，名譽。
“媽，你就別跟著折騰了，容容都說了，兩個人和平分手，你這樣一鬧，難道讓兩家以後都不往來了嗎？”
章學程剛說一句，章舜易立刻朝他看過來，“這件事情，聽你媽媽的，你別插手，學容，晚上你給少鐸打個電話，就說我讓他過來一趟，明天我都會在家裏，你們兩個的事情，我給你做主。”
“舅舅，不用，我真的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他這樣挺好的，以前也都是陳少鐸照顧我，現在我們覺得做回朋友更好一些，你跟舅媽別擔心我。”
章學容沒想到引起這麽大風波，當下哪裏還吃的下去，只好擺擺手，琴姐也過來插話。
“少鐸怎麽這麽糊塗，我們學容多好的姑娘，是得好好說說他。”
“哎，琴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怎麽說不明白呢。”
章學容越解釋越亂，陳渺一擺手，很是大氣。
“好了，學容，什麽都不用說了，明天讓少鐸來我們家，我跟他談。”
這件事，就這麽不由分說定了下來。
晚上章學微約了章學恩在一家會所吃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她很是不爽快，尤其回家還得面對孩子跟老公。
孫夢青不安慰，反而還說章學程做這件事沒錯，要是換做他，肯定也會同樣處治，這讓她氣不打一處來，在家裏橫豎待不下去，便打電話約了章學恩出來喝悶酒。
章學恩下戲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衛小蘭跟她請了假出去跟男朋友約會，都說春天是個萬物覆蘇，動物發-情的季節，可大冬天的，怎麽個個都有喜事，偏偏自己孤身一人。
“學微姐，怎麽有空找我出來，樂樂今天不纏著你啊。”樂樂是章學微的兒子，因為還小，只要她在家，樂樂肯定黏著不放。
“學恩，別提這些煩心事，我有時候都恨不得恢覆單身。”
她倒了杯酒，又給章學恩放到那裏。
“那是什麽事讓你生氣，看你眉頭都皺的老緊了，小心化妝品都白用了。”她解開外套，跟著盤腿坐在地上。
這是家日式會所，很安靜很講究，材料也非常新鮮，大都是當天空運過來的。
“學恩，學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老是跟我對著做，前些日子把和瑞公司踢了，你認識，豐白，我同學，之前跟你說過好些次，一點面子都不給，事後我才知道，可是木已成舟，新的合作公司都進來了，我再做什麽都於事無補。”
聽到這裏，原本還一臉笑意的章學恩不由得跟著謹慎起來，她向來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氣，雖然有些事情上面可能執著糊塗，可是對待工作，卻是沒有人能比他更認真的了。
“學微姐，工作的事情，你最好跟他商量著來，畢竟哥哥現在是章氏地產負責人，對於這些決定他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冒然隨便對哪家公司不滿。”
她蘸了芥末，大口吞下那肥厚的三文魚片，從鼻腔到眼睛的生辣讓她淚流滿面，真是夠勁。
“可他至少應該提前知會我一聲，怎麽說我也是他姐姐。”
章學微那張臉明艷秀麗，似乎在等著章學恩附和她的意思。
“姐，你們的事情我不摻和，我就知道一件事，哥哥是章氏負責人，他做什麽都有理由，別的我就不管了，公司事情，最忌諱裙帶關系，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她都這麽說了，很明顯，這頓飯，她壓根就不該來吃。
兩個人各懷鬼胎，章學恩倒是一直悶頭享受鮮嫩的鵝肝，無暇顧及章學微到底氣成什麽樣子，吃完這頓飯，兩人客套著告了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只是以後，章學微也認清一個現實，無論章學恩感情上怎麽犯傻，大局上她都會堅定不移站在自己哥哥那裏，這是不可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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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得問姜寧同學，他女朋友給我介紹的，說的跟天仙似的，是她閨蜜，聽說家裏是水利上的，做事很嚴謹，哎，見面我才後悔，就不該跟著姜寧搞這些文縐縐。”
姜山叫起苦來，姜寧跟他性格不一樣，一文一武，姜寧喜歡的，怎麽就沒想到自己不喜歡呢。
“姜山，你覺得她怎麽樣？”章學容決定當一個紅娘，按照bella的性格，做工作可以，要讓她厚著臉皮跟別人說喜歡，決計不可能。
看姜山這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狀態，估計也得讓人點破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啊？”姜山摸摸腦子，一副羞澀的樣子偷偷看旁邊的女孩，bella戳了她一下，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你別聽學容說”
“我覺得很好啊。”姜山笑嘻嘻回答。
“那你覺得做女朋友怎麽樣？”章學容步步緊逼，對面姜山知道她什麽意思了，端起水杯看好戲。
“學容，你哥哥知道你在給他的秘書拉紅線嗎？”
“姜山，要是你倆成了，將來學程哥還得給你們包個大紅包呢，對吧，bella？”
“那多不劃算，本來你哥會給我婚禮上一份紅包，bella結婚的時候也會給bella一份，我倆要是成了，紅包由兩份變成一份，虧本的買賣誰會做？”
這等於是變相的拒絕了，bella明白，所以伸手摁住章學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學容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姜山大喘了口氣，接著說，“不過，我姜山也不是缺錢的人，所以，要不然，我們兩個試試，怎麽樣？”
這轉彎也夠大的，不光是bella，就連章學容，都被震驚到了，果然幹脆利落，孺子可教。
“bella，你倒是回答啊。”章學容看還楞在一旁的bella，不由地替她著急起來，就差跳到對面讓她舉手同意。
電話鈴聲及時響起，bella翻開包，臉上立刻變得嚴謹認真起來。
“餵，老板，在，對，我跟學容在一起。哦，那，還有別人，對，是男生，恩，你認識，你要過來嗎？好，地址我發你。”
簡單幾句話，bella又把餐廳坐標發過去，擡頭卻看見章學容一張並不怎麽好看的臉，惆悵的擰到一起。
“姜山，一會兒老板過來，你不介意吧。”
“你做主，以後咱倆的事，你都做主。”這人上道也太快了些，章學容連忙起身，一臉哭戚戚。
“你們先聊著，我就不打擾了，崔主任急著讓我把手頭的項目改好，回頭見。”
“餵。”bella拽住她的胳膊，“你急什麽，現在是中午吃飯時間，崔庭不至於急在這一分半秒的，再說，他都知道你是誰，怎麽還敢壓榨你，坐下來慢慢等著吧。”
她好像能看穿章學容的心事，就是不讓她走。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章學程風塵仆仆走了進來，神色微凝，外套還是扔在車裏，只穿了薄薄的開衫和襯衣。
章學容見狀，很自覺的往裏坐了坐，讓出一個位子來。
“你們怎麽會在一起吃飯？”他剛坐下，服務員已經過去身邊，恭敬的遞上菜單。
章學程快速點了兩份，然後很理所應當的拖過來章學容面前的那一份意面，就著那已經用過的叉子，纏了幾股面條塞進嘴裏，一旁的人看得目瞪口呆。
“哥，那是我的飯。”
章學容有些委屈，可憐兮兮看著那個罪魁禍首，自己明明都沒吃飽，卻被他搶了過去。
“哦，我知道。”章學程沒擡頭，早上出門急，根本就沒吃飯就去忙了，一直到現在，跟bella通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宏豐附近，沒想到他們竟然在一起吃飯，索性直接開車趕了過來。
“老板，學容的意思是，叉子她用過了。”bella小心翼翼的提醒，章學程也有個潔癖，就是從來不用別人的餐具，用具，可現在，他正拿著章學容的叉子，吃得津津有味。
“哦，沒關系，我不嫌棄。”
“可是，哥，那是我的飯，我餓！”
章學容忍無可忍，伸手將盤子拖了回來，又把叉子從他手裏拿回來，小臉糾結成一個揉成一團的麻花。
章學程優雅的擦了擦嘴角，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總是胃疼，早上沒吃飯出來，現在覺得很不舒服，bella，胃藥幫我帶了嗎？”
“你什麽時候開始胃疼的？”章學容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地把飯推了過去，又貼心的用紙巾把叉子擦了一遍，恭敬的放到上面。
眼看奸計得逞，章學程又低下頭，吃得很有紳士風度。
bella很想問一句，老板，你什麽時候有胃病的，什麽時候自己還備有胃藥，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個時候，她怎麽能拆臺呢，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老板，今天出門比較著急，忘記帶胃藥了。”
“下次註意，別再忘了。”
“好。”
姜山左手放在嘴邊，右手把自己的飯往章學程那作勢一推，“學程，你要是餓，可以先吃我這份。”
話音剛落，那人擡頭發射出一道奪人心魄的目光，傷的姜山連忙將飯撤了回來。
“我嫌棄你。”
“艹。”
“姜山，bella可是辦了一張你那的貴賓卡，怎麽著，還收人家錢嗎？”章學程看似說的不經意，實際上卻是找準時機。
bella吃驚自己老板的敏銳，自己的貴賓卡，他怎麽知道的一清二楚。
姜山有些意外，受寵若驚的看著bella，“bella，你什麽時候辦得，報銷，回頭找我們前臺，給報銷了，章總的高秘，誰敢收錢。”
“錯，人家是你的朋友，別跟我扯上關系，我可沒讓你賣我面子。”章學程笑笑，體貼的給章學容把嘴角的醬汁擦掉。
“好好好，bella，回頭我讓店員把錢返還給你，哈哈。”
“你小子真摳，就不會說以後請bella吃幾頓飯，也算對得起人家支持你的事業。”章學程擦了擦嘴，停下刀叉，不再吃了。
“哦哦哦，我太蠢，多謝章總提醒，bella，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吧，章總，下午你要不要給bella放個假，也好成全我的一番美意。”
姜山反應過來，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章學容十分滿意了。
“你求我啊。”
章學程可不賣給他面子，bella下午還有些事情要忙，要約會，也得挑時間。
“艹，bella，直接翹班，爺養你。”
這話一出，bella跟章學容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個人很熟，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班裏的同學，甚至比姜寧還要熟絡很多。
“bella跟章氏簽了十年合同，姜山，違約金你得幫著賠。”
“你是黃世仁啊，章總，十年合同，這怕不是賣身契吧。”姜山嘴上打著哈哈，也知道章學程是在跟自己開玩笑，所以並沒有當真。
可章學容卻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撮合了兩個人，章學程還不肯準假，以後兩人再約會，肯定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哥，你就批了bella的假吧。”她兩只手晃著章學程的胳膊，頗有些小女孩心性。
章學程裝作想了半天的樣子，那人越發著急，“好不好，哥，就半天的假，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她已經當真，說話也不客氣，聽得姜山連聲發笑，“聽見沒，章總，你妹妹都說你不近人情了，這可不是我說的。”
章學程翻了個白眼，“你再說，我不給bella放假了，姜山同學。”
“得，爺怕你還不行。”
bella對著老板說了聲謝謝，章學容連忙松開手，激動萬分的看著bella，欲言又止，仿佛當著另外兩個人不好意思開口了。
胳膊上突然失去的溫暖，讓章學程悵然若失，看著身旁那人眉飛色舞的神情，他突然覺得，自己做什麽都好，只要她每天都這樣笑。
想不到，有生之年，在三十歲這個而立之時，能夠有幸享受最讓人幸福的戀愛感覺，有時候會怪造化弄人，有時候卻會感謝讓他們兩個以如此身份相見。
如果不是姑姑當年領養了學容，如果她沒有生活在章家，不是自己的妹妹，他又怎麽能跟她認識，有交集，可偏偏又是這樣的身份，阻礙了他們繼續交往。
事情都有兩面性，還有一句話說得好，物極必反，最困難的時候他們都熬過去了，如今水到渠成，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跟和瑞公司解約之後，除了少量賠償了一些違約金之外，章氏也沒有過多追究之前的責任。
反倒是章學微，雖然隱忍不發，可是章學程這一招黃雀在後的舉動，確實讓她很被動，很難受，公司裏都知道和瑞是自己牽的線，如今就這麽無疾而終，沒有合適的說法，她是在難以咽下胸口這股氣。
章舜嚴勸她不要跟章學程正面發生沖突，她這個堂弟，並不像他表面上那麽好糊弄，謹言慎言，步步為營才是關鍵。
章學微顯然沒有聽進去章舜嚴的話，或許也是下屬的耳旁風給她吹得多了些，整天誇讚吹噓，讓她飄飄然忘了章氏地產到底是誰在做主，又是誰的產業。
兩人對立而坐，bella和lisa本來在辦公室開會等著章學程安排工作，章學微闖進來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徑直走到辦公桌前，lisa有眼力勁，接著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讓給她。
見此情形，bella也不好繼續坐著，只能起身跟lisa站在一起。
章學程倒是沒讓他們出去，只是淺聲問自己的堂姐，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這樣失禮，不顧上下級關系，冒然闖進總經理辦公室，章學微本來就是理虧。
她看了一下旁邊還沒自動退出的兩個人，章學程的意思是讓她們兩個留在辦公室，一會兒接著講事情。
“怎麽了，章經理，有事可以直說，如果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那你先出去，回頭我們再說。”
章學程一點面子都沒給，就跟普通人對話一樣，臉上也沒什麽格外的優渥表情給她。
“我有事情跟你說，bella和lisa你們先出去。”章學微高昂著脖子，全然這個辦公室她在做主一樣。
lisa和bella無一例外都看向章學程，那人揮揮手，她們才如釋重負，退了出去。
章學微心裏更是火冒三丈，直接開口質問，“學程，和瑞的事情，為什麽沒有跟我打招呼？”
“和瑞？我以為這件事情章經理知道，他們上面有人被審計了，難道豐白沒有告訴你嗎？”
“審計？是誰？”顯然章學微全不知情，豐白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對章學微也是避而不談這些看起來有傷大雅的事。
“章經理，我覺得這件事情你最好去問一下豐白，之前在章氏地產的項目上，頻繁出了一堆細節性的關鍵錯誤，我們工程延誤事小，要是出什麽大問題，一個和瑞擔不起這份責任。”
章學程雙手伏在桌上，眉頭緊鎖，看上去並不高興。
“他們和瑞自己的爛攤子沒收拾好，就接不了章氏的項目，章經理，我知道你跟豐白是同學，可是，用人用賢，他這樣跟你有所隱瞞，到時候萬一真的出了事，估計也要把你推出來擋責的。
我這樣做，無非是避免了那一天的到來，宏豐企業文化和工作態度我很喜歡，跟他們合作也是我一手促成的，章經理還有什麽意見嗎？”
當時宏豐不是沒找過章學微，正是因為知道和瑞跟章學微的關系，所以他們才從章學微那裏入手，試圖改變她的站位，他們不會想到，和瑞給章學微的回報，遠遠高於他們能拿得出手的。
百分之十的股份，那個小公司敢隨便答應，和瑞就有這個膽量，而章學微也敢接。
章學微臉色更加難看，她摳著手心，在公司裏，今天他一口一個章經理，明擺著不想跟她談感情。
“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會跟他劃清界限，學程，下次遇到這種事情，希望你能提前知會我一聲，畢竟我是你堂姐，這樣公然不給我面子，讓我很難辦。”
她起身，臉上硬生生擠出一個笑來，從來沒想到，自己跟章學程會鬧到近乎撕破臉皮的地步。
“真是抱歉，姐，下次不會了。”章學程跟著笑起來，手裏捏著一支筆來回轉動，“那，如果沒事，我要把lisa和bella叫回來開會了。”
章學微面上青白不定，訕訕的摔門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章學程不由得冷了嘴角，自己已經很仁慈了，對於這種損害公司利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堂姐，處理手段會更加不近人情。
這幾天孔曉仁往總經理辦公室跑的勤了些，公司中上層領導不免有些人心惶惶，財務上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財務總監跑的這麽頻繁，公司財務沒出什麽問題，那肯定就是有關各位的錢包了。
清者自清這句話用到現在這個社會，好像有點可笑，尤其是人人自危的處境，前腳策劃部經理章學微的關系被撤，這樣親密，和瑞說解約就解約，更別說其他那些算不上關系的關系了。
孔曉仁從沒覺得自己這麽忙過，他是公司的老人，跟著章舜易起家的，從前那些賬務得過且過，沒有太大疏漏，章舜易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裙帶關系，很多賬務做不了那麽明白。
可是章學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好像要把公司攪個天翻地覆，取消了和幾家合作多年公司的業務，增加了一些本來看不上眼的合作，讓人摸不準頭緒。
周六的時候，章學容被陳渺叫回家裏吃飯，就連章學程，也跟著回去了。
章舜易自從放手公司的事務之後，也很少過問兒子的決定，除非那些元老，私下打電話，有些是抱怨，有些是讚揚，更多的是試探。
對於孔曉仁的疑問，章舜易只說讓他自己去問學程，便不再接話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何況學程這火燒的也太慢了，在公司幾年了，第一次大刀闊斧，總得有點成效。
陳渺吃飯的時候似乎嘟囔了幾句，好久沒見陳少鐸了，章學容楞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還沒通知舅舅舅媽這件大事。
“舅媽，那個，我跟陳少鐸已經和平分手了。”
“什麽？這麽大的事情怎麽不回來跟我商量？”陳渺當即放下勺子，就連章舜易，也跟著看過來。
“學容，分手跟小打小鬧不是一回事，你們兩個是吵架了吧。”章舜易試圖捋清狀況，對於他們來說，陳家是個不可多得的合作夥伴，無論在哪一方面。
尤其是陳少鐸之前對章學容那麽認真，如果不是，在蒙城那些年早就分開了，何必等到現在。
據他們觀察，陳少鐸也不是那種花心多情的人，所以，綜合認定，這完全就是小兩口吵架，並不當真。
“沒有，舅舅舅媽，我們沒吵架，就是和平分手，也沒紅臉，對了，陳少鐸找了個年輕的女朋友，聽說還很好，我跟他，還是做朋友的好。”
章學容沒想到這句話說出來會引起這麽大動靜，看章舜易那張臉，她想著怎麽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章學程一邊吃飯，一邊忍住嘴角的笑意。
“不成，學程，明天你把少鐸約到家裏來，我問問他什麽意思，巴著我們學容這麽多年，也不給個交代，就想換女朋友，這是什麽道理，要是跟他說不通，我親自去找鄭鳳音談，總得給學容一個交代。”
這件事情不僅僅是兩個人單純的戀愛，更關系到兩家的聲望，名譽。
“媽，你就別跟著折騰了，容容都說了，兩個人和平分手，你這樣一鬧，難道讓兩家以後都不往來了嗎？”
章學程剛說一句，章舜易立刻朝他看過來，“這件事情，聽你媽媽的，你別插手，學容，晚上你給少鐸打個電話，就說我讓他過來一趟，明天我都會在家裏，你們兩個的事情，我給你做主。”
“舅舅，不用，我真的不委屈，一點都不委屈，他這樣挺好的，以前也都是陳少鐸照顧我，現在我們覺得做回朋友更好一些，你跟舅媽別擔心我。”
章學容沒想到引起這麽大風波，當下哪裏還吃的下去，只好擺擺手，琴姐也過來插話。
“少鐸怎麽這麽糊塗，我們學容多好的姑娘，是得好好說說他。”
“哎，琴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怎麽說不明白呢。”
章學容越解釋越亂，陳渺一擺手，很是大氣。
“好了，學容，什麽都不用說了，明天讓少鐸來我們家，我跟他談。”
這件事，就這麽不由分說定了下來。
晚上章學微約了章學恩在一家會所吃飯，因為前幾天的事情，她很是不爽快，尤其回家還得面對孩子跟老公。
孫夢青不安慰，反而還說章學程做這件事沒錯，要是換做他，肯定也會同樣處治，這讓她氣不打一處來，在家裏橫豎待不下去，便打電話約了章學恩出來喝悶酒。
章學恩下戲的時候已經天黑了，衛小蘭跟她請了假出去跟男朋友約會，都說春天是個萬物覆蘇，動物發-情的季節，可大冬天的，怎麽個個都有喜事，偏偏自己孤身一人。
“學微姐，怎麽有空找我出來，樂樂今天不纏著你啊。”樂樂是章學微的兒子，因為還小，只要她在家，樂樂肯定黏著不放。
“學恩，別提這些煩心事，我有時候都恨不得恢覆單身。”
她倒了杯酒，又給章學恩放到那裏。
“那是什麽事讓你生氣，看你眉頭都皺的老緊了，小心化妝品都白用了。”她解開外套，跟著盤腿坐在地上。
這是家日式會所，很安靜很講究，材料也非常新鮮，大都是當天空運過來的。
“學恩，學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老是跟我對著做，前些日子把和瑞公司踢了，你認識，豐白，我同學，之前跟你說過好些次，一點面子都不給，事後我才知道，可是木已成舟，新的合作公司都進來了，我再做什麽都於事無補。”
聽到這裏，原本還一臉笑意的章學恩不由得跟著謹慎起來，她向來知道自己哥哥的脾氣，雖然有些事情上面可能執著糊塗，可是對待工作，卻是沒有人能比他更認真的了。
“學微姐，工作的事情，你最好跟他商量著來，畢竟哥哥現在是章氏地產負責人，對於這些決定他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會冒然隨便對哪家公司不滿。”
她蘸了芥末，大口吞下那肥厚的三文魚片，從鼻腔到眼睛的生辣讓她淚流滿面，真是夠勁。
“可他至少應該提前知會我一聲，怎麽說我也是他姐姐。”
章學微那張臉明艷秀麗，似乎在等著章學恩附和她的意思。
“姐，你們的事情我不摻和，我就知道一件事，哥哥是章氏負責人，他做什麽都有理由，別的我就不管了，公司事情，最忌諱裙帶關系，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她都這麽說了，很明顯，這頓飯，她壓根就不該來吃。
兩個人各懷鬼胎，章學恩倒是一直悶頭享受鮮嫩的鵝肝，無暇顧及章學微到底氣成什麽樣子，吃完這頓飯，兩人客套著告了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只是以後，章學微也認清一個現實，無論章學恩感情上怎麽犯傻，大局上她都會堅定不移站在自己哥哥那裏，這是不可能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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