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學容，你敢打我？”耿思琪不敢相信的捂著臉，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生氣使得整張臉看起來猙獰不少，她牙齒露著，倒吸了口氣，看起來力道很重。

章學容推開陳少鐸護住自己的手，徑直站到耿思琪面前，對面那人伸手便要再打過來，章學容這次眼疾手快，淩空便攔住那只張牙舞爪的手，狠狠推開。

“耿思琪，我打你了，怎麽了？”

她餘光瞥了瞥章學恩，那人還一臉淚珠的沒緩過神來，陳少鐸剛才的舉動明目張膽，對章學容來說那卻是屢教不改，她不想在這些人之中糾纏不清，陳少鐸下來的時候，話筒掛在舞臺邊緣，偶爾刺啦刺啦的聲音傳來。

章學容回頭拿過來話筒，警告性的看著耿思琪，那人沒敢再動手，只是一臉憤怒。

“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對於陳少鐸的厚愛，我只能再說一次，抱歉，不可能，我有男朋友，他叫王曉冰，等有機會，我帶過來跟大家一起聚聚，請不要再開這種玩笑。

另外，對於我的妹妹章學恩，她的男朋友，我不感興趣，也不會去搶，吃相不好看。

還有，耿思琪，下次打人之前，用你自己的手，敢做就得敢當，你要是還想動手，一會兒我們兩個找個無人的地方，再坐一會兒，如何？”

她這些話說的條理清晰，不卑不吭，話筒輕輕放回去，陳少鐸那張臉有多難看她不知道，她該走了，再待一分鐘，都會讓她覺得窒息，以後這樣的聚會，她想，自己恐怕也不會想來了。

一路暢通無阻，章家的臉面，保不保得住，還得看章學恩，反正今天晚上，章學容跟耿思琪，是徹底撕破臉了。

腳步落到門口，手搭上門把的時候，話筒好像被誰撿了起來，接著就是章學恩清晰而帶著鼻音的聲音。

“章學容不是我的姐姐，就像之前在貼吧發的一樣，那是我發的，她就是個養女，從小縣城來的，所以，別跟我談什麽姐妹情深，我的男朋友，你搶也搶不走，少跟我表現出一副你讓著我的樣子，章學容，我只想告訴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別在我家待著了。”

耳朵像被堵住一般，她站在那裏，就在面前，可是手卻遲遲沒有打開。

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十幾年了，她也真的該走了。

外面的漆黑跟店裏的刺目燈光形成鮮明對比，喧囂與寧靜，諷刺與安慰，她漫無目的走著，從來沒有在這個時間獨自一人欣賞月下的a市。

燈光暈黃，街道空無一人，突然竄出來的野貓從垃圾桶附近閃著耀眼的綠光乍然而逝，腦子裏不斷響起章學恩的話，如果不是因為對自己厭惡至極，她不會再這樣的場合跟自己劃清界限。

馬上要過年了，外面的喜氣怎麽還是這樣少。

她出來的突然，這時才覺得身上冷，外套落在那裏，她也沒打算回去拿，後面唰唰的腳步聲提醒她，那個自以為是的人來了。

她站著不動，回頭，衣服正好披到她肩膀上，那人跑的風風火火，自己卻沒穿外套，他雖然臉色不好看，可依舊難得的好脾氣。

“至少穿好衣服再出來，跟個傻瓜一樣逛來逛去到底要去哪？”

他跟在章學容身旁，知道她難受，所以將心裏的不舒服暫時壓了下去，留著以後跟她慢慢算。

“你都聽到了，虧得你當時還費盡心思刪帖，她自己現在說了出來，你也滿意了，陳少鐸，你就不能選個合適的人去表白嗎，章學恩這樣子對我，你看著高興，還是覺得咱們兩個，就真的能在一起？”

“至少我心裏舒服，這就夠了，我管別人想什麽。”陳少鐸一甩臉子，頭也不回走了。

大少爺的脾氣，章學容抱著胳膊，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回去，還是再走走。

現在回去，章學恩應該還沒到家，算了，她從路邊招招手，攔了輛出租車提前回去了。

到家的時候，只有琴姐一個人醒著，偌大的房子靜悄悄，客廳的燈只開了一盞，見她回來，琴姐打了幾個哈欠，也回房睡覺了。

章學容打開房門，臉都沒洗便躺到床上，還有兩天就過年了，該跟王曉冰通個電話，說一下年後來章家的事情。

除夕當晚，她才再次見到章學程，章舜易和章舜嚴一家，按照慣例，還是留在章建平這裏吃團圓飯。

章學恩跟她自動保持了屏蔽狀態，就算面對面，也絕對不主動開口講話，陳渺雖然心中有疑惑，可是這兩個女兒自小脾氣就不和，小打小鬧她也由著去了，大多時候，章學容都會讓著章學恩，從不會出什麽岔子。

大年初一，陳渺帶著他們兄妹三人跟著章舜易給a市的親朋好友去拜了年，然後便去跟自己的姐妹搓了幾圈。

章學容沒想回家，因為耿思琪跟著章學恩，又找了幾個同學回家打牌去了。

因為是大年初一，原本熱鬧的店鋪也都關了門，除了幾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也沒什麽能逛的地方了，就連幾家超市，也都是初二才開門營業。

她找了家咖啡店，進去點了杯咖啡便到角落裏坐下看外面的雪景了，除夕夜裏下了一場很大的雪，a市的冬天雪不多，這一場算是驚天動地了。

早上拜年的時候，許多小孩子邊走邊打雪仗，讓人看了也覺得生機勃勃。

瑞雪兆豐年，新的一年，自己也會有新的氣象，她打開手機，從通訊錄裏找到王曉冰，略微猶豫了一下，電話已經撥了過去。

掛掉電話的時候，她看見外面停了一輛熟悉的車，車門打開，那人從車上下來，眼睛看著章學容所在的位置，那車子早已經熄了火，看來已經停了很久，章學容知道一路上有人跟著自己，卻沒想到他膽子這樣大，前頭章舜易走了，後頭他就跟過來。

“容容，你跟學恩鬧別扭了，不回家？”他坐到對面，還是穿著剛才拜年時候的衣服，頭發不像在家時的樣子，反而梳得一絲不茍，精致帥氣。

“哥，我沒事，就是想出來坐坐，她跟同學在家裏聚會，我待著也沒意思，還不如喝個咖啡，看看雪景，這樣的日子，真該去明湖那裏滑冰才是。”

小時候章舜易和陳渺經常帶他們幾個去明湖溜冰，尤其是前些年的冬天，那時候a市的雪還比現在多一點，每次雪過之後，明湖都會結一層厚厚的冰，他們幾個在冰面上溜滑，好多年過去了，自從學業變得緊張之後，他們一家人就在也沒去過了。

“容容，我帶你去明湖滑冰吧。”

章學程起身，拉過她的手，不顧對面這人驚訝，上了車，一路開著三十邁的速度，緩緩向著明湖駛去。

到那的時候，才發現周邊已經圍起了欄桿，不允游客進入，章學容在車裏看著他敗興而歸，不由得微微笑起來，帶著一身寒氣開了車門子，他把駕駛座往後調了調，幾乎平躺。

周圍刺眼的白，讓他稍微有些暈眩，他把車窗都搖上來，外面的人看不清裏面，他們卻能把外面看的清清楚楚，而且光線也不再像剛才這樣張揚慘白。

落了鎖，章學容突然有些後悔跟他過來，車裏開著暖風，他們兩人的外套都扔在後排的座位上，越坐越覺得熱，她剛想開車門，那人卻跟猴子一樣，從駕駛座橫跨過來，一手調平了座椅，一手把她搭在門上的手握住，放在唇邊連連親吻。

“哥，你要做什麽？”她有些結巴，腦海裏突然浮現起那一晚的事情，面上騰的燒起來，一雙眼睛更是不敢再看他，這個人，當著別人都是謙虛有禮，進退有度，儒雅溫和的，可是自從那夜的事情之後，她總覺得章學程變了。

至少對她，變得莫名的霸道起來，恨不能把她困在自己身邊，雖然她也喜歡他，可是身份擺在這裏，兩個人根本不可能，一錯不能再錯，她推住那即將落下的身體。

幾乎懇求，“哥，我有男朋友了。”

“我知道，別跟我提他。”章學程不管不顧，一手拿開本就無力的擋在面前的小手，根本就容不得她後悔，思考，做已經做了，一次兩次又有什麽區別。

他跟章舜易最近水火不容，一再跟他作對，章建平倒打起了太極，兩耳裝作不聞，悠閑的看著他們父子倆面紅耳赤，絕口不提章學容。

“不是，哥，你這樣對我，對他不公平。”她有些急了，這人已經跟她沒有一絲空隙，嘴巴貼著她的側臉，略過便黏在唇上，堵住她接下來想說的話。

公平，哪裏有什麽公平，他從小看著她長大，越看越喜歡，到頭來，卻被別人搶了過去，誰又對他公平一些，他摸在前面，柔軟適中，下面那人低呼出聲，身子卻是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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