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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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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心安差點沒被近在咫尺的臉嚇到窒息,她猛地把人推開,顫聲問:“你是誰?”

那人是個年輕女孩,瘦得皮包骨,被她一推就歪倒在床上喘息。

於心安見她沒有威脅性,心裏稍稍松了口氣,盡量語氣溫和地問:“你叫什麽名字,住這裏嗎?為什麽到我房間來?”

那女孩倒是像是被嚇到的那個,她拍拍自己胸脯,緩了緩才說:“這是我家啊,我聽到你尖叫,就過來看看。”

她的聲音很輕很飄忽,跟她的人一樣。

於心安尷尬起來:“哦,我剛才做惡夢了,沒想到會叫出聲,嚇到你了嗎?”

那女孩努力從床上爬起來,點頭道:“我媽媽要來,我想自己去大門口接她,就聽到你在這裏喊,所以過來看看。”

她似乎說話多了就會累,越說越慢。

於心安卻怔住:“你媽媽是白羽女士嗎?”

女孩再次點頭,“沒錯,你是她請來的客人嗎?”

於心安嗯了一聲,不解地看著她,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白羽的痕跡,可她太瘦了,一臉病容,跟保養得當的白羽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她只好試探著問:“我知道曲小雅是白羽女士的幹女兒,你也是她幹女兒嗎?”

女孩笑了笑,搖頭道:“不是,我是她親生女兒。”

於心安想起白羽說她女兒已經得病去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伸手把女孩扶起來,兩人坐到沙發上。

“你爸是韓老板嗎?”於心安問。

“我爸早死了,他只是我叔叔。”

於心安想起白羽曾經說過的過往,這孩子應該是她跟害了她全家的那人生的?

她又問:“我姓於,你叫什麽名字?”

“你叫我平平吧。”女孩對於心安似乎很感興趣,“那我叫你什麽?”

“小於或者安安都可以。”

“你叫於安?我是平平,你是安安?”女孩的笑容更加舒緩,似乎真得很開心。

於心安雖然覺得白羽的女兒一定不是善類,可看女孩如此不設防,一時也生不出惡意,只得無奈道:“我叫於心安,熟悉我的人都叫我安安。”

女孩輕輕念著她的名字:“於心安?真好聽,我叫白平,很無聊的名字。”

她說著頓了頓:“我出生時叫白思韻,後來得了病,我媽媽把我的名字改成了白平安,說寓意好。後來她又找了大師,大師說這名字反而克我,還不如改成白平,平平常常!可我只喜歡我原來的名字。”

於心安看著她澄澈的眼神,安慰道:“嗯,白思韻確實很好聽,白平也不錯,很大方的名字。”

白平沖她笑了起來,張口剛要說什麽,突然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

於心安看著她:“你身體不好,你媽媽才想給你起名平安?到底是什麽病?現在還在休養嗎?不用住院?”

白平含糊道:“嗯,慢性病,住院也沒用。”

提起她的病,她眼裏的光瞬間消散,眼神都呆滯起來。

於心安不想跟她過多糾纏,毒販的女兒,再無辜再澄澈,也帶著原罪,這豪宅跟傭人甚至她的病都是販毒的錢在支撐著。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白平皺眉看著她:“你煩我了?”

於心安苦笑:“那倒沒有,我是看你好像很不舒服,需要臥床靜養。”

“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聊得來的人,才不要回去。”

白平這帶著執拗的語氣居然有點像曲小雅,於心安突然明白為什麽白羽對曲小雅百般包容了,可能曲小雅就像健康版的白平吧。

於心安看看窗外:“你剛才不是說要接你媽媽嗎?我男朋友已經去接她了,應該快到了吧。”

“哦。”白平對她媽要來一點不感興趣,反而問:“你有男朋友?”

於心安點頭,“你也有?”

說完她突然覺得兩人的對話很像小朋友。

白平卻說了句更像小朋友的話:“我也有過,可是有一天他消失了,我把宅子翻遍了也沒找到他。”

不知為什麽,於心安突然想起水牢裏的兩個人,路明說其中一個是之前的臥底,另一個是得罪了白羽,怎麽得罪的?

毒販最恨的應該就是臥底吧,能跟警方臥底一個待遇的人,到底做了什麽事?傷害了白羽心愛的女兒嗎?

“他是D國人嗎?你們怎麽認識的?”

白平嗯了一聲:“他在這裏工作,有一天我在院子裏看見他,他長得很像我小時候看的畫冊上的人,很高很帥。”

於心安皺眉,男傭人跟大小姐的故事?可白平這種狀況,只要有人能哄她開心,白羽應該不會因為男方窮就棒打鴛鴦吧。

“我很喜歡他,我看電影裏喜歡一個人就要跟他結婚,可他說他有未婚妻。不過後來他未婚妻被人騙去販毒,被警察抓了。”

於心安心裏猛得一跳,一定是白羽為了女兒的幸福幹的,她絕對幹得出來。不過白平不會根本不清楚她媽媽是做什麽的吧。

白平眼神哀傷:“他哭著來求我,我就去求我媽,可已經晚了,他未婚妻在監獄得病猝死了。”

於心安越聽越氣,這也太巧了吧,用腳指頭都能猜到真相。這男的最大的錯就是來這所宅子裏做工,可他只知道這裏住的是有錢人,哪會想到是毒窩。

更想不到被大小姐看中,居然是他跟未婚妻的劫數。

“後來呢?他就消失了?”

“沒有他成了我男朋友。”

白平語氣更加溫柔,正要接著說呢,外邊傳來白羽的聲音,“平平,你怎麽在這兒?”

路明推門進來,白羽跟在他身後,滿面寒霜。

“安安,沒事吧。”路明看都沒看白平,關切地問於心安。

於心安忙起身走到他身旁拉住他的手,解釋道:“沒事,我正睡著,她自己就進來了,把我嚇了一跳。”

白平卻皺眉,生氣地說:“媽,我正跟安安聊天呢,你幹嘛打擾我們。”

白羽似乎在努力壓制著自己的火氣,臉上神色柔和了些:“你這孩子,是不是嚇到人家了?”

白平哼了一聲,“我又不是故意的,安娜阿姨去給你鋪床了,我就從臥室偷溜出來,轉到這裏聽到她在尖叫,以為出事了,哪想到進來才發現她做惡夢了,然後我聽到她好像在說夢話,就好奇地湊近去聽,結果還沒聽到她就醒了。”

於心安想到自己的惡夢,拉住路明的手攥緊了,還好白平什麽也沒聽見,不然可就慘了。果然做臥底連夢話都不能說啊。

路明攥攥她的手,說:“安安是嚇到了,曲小雅把她綁架到這裏,還帶她去看魚池,又讓她看那些照片,把我描繪成殺人魔,她能不做惡夢嗎?”

白羽倒是沒有懷疑,她過來親熱地拉住於心安的手:“是啊,肯定嚇到了,小雅這次真的太過份,把我都嚇了一跳,今早我讓傭人去叫你起床,結果說你不在,一看監控才發現是她搞鬼!這丫頭真能把人氣死,你放心,這次我們不會輕易放過她。”

於心安冷著臉:“她是你幹女兒,她就算把我殺了又能怎樣?反正以後我不摻和你們的事,也不想來這裏,更不想見曲小雅,你們愛怎麽處理怎麽處理。”

她說完又氣惱地說:“白姐,我真不是嚇你,她要再敢出現在我面前,我就報警,把她幹的事都說出來。”

白羽哈哈笑起來,於心安遇到這麽大的事,受了這麽大的驚嚇,要還是淡定如常,那就太可疑了,說出如此不自量力的話,倒是很符合她平時的性子。

她拍拍於心安的手:“你放心,我跟你保證,她以後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白羽說著朝她身後的人招招手:“把曲小雅送去餵魚吧。”

於心安心中大駭,原以為白羽對曲小雅很包容,居然要把她送去水牢?是做給路明看的嗎?

她忙去看白平的反應,這姑娘神色淡淡的,見於心安看她,她就笑著說:“我也不喜歡曲小雅,從來不搭理她,我們有海上的漁場,叫她去餵魚就不會再來煩你了。”

於心安也只得沖她笑了笑,看來白平根本不知道後院水牢裏關著人。這裏離後院確實有一段距離,中間還有一道門,不過在自己家裏,應該各處都逛過吧,白平居然不知道?

她看著白平慘白的臉,嘆口氣,一直這樣單純下去其實也挺好。

白羽先叫人送白平回臥室休息,“安安要在這裏住幾天,你們有的是時間聊。”

白平依依不舍地離開:“安安,你別走,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於心安是真的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待了,可這種情況能說什麽,只尷尬地笑笑,是走是留,還真不是她能決定的。

等白平走了,白羽鄭重地跟路明說:“小路,你放心,相冊我已經叫人收起來了,放在那裏本來是想給你立立威,葉博士他們對你不是太信任。至於小雅,就先讓她在下邊關上一周,不必告訴老曲,改了萬事好說,要還是一意孤行,就送她去她該去的地方吧。”

路明也鄭重道:“白姐,我對您跟韓老板都很尊重,對曲總也很感恩,但安安是我的底線,誰要傷害她,我都會與他為敵!”

於心安雖然知道自己就是個工具人,可聽到這話還是感動的一塌糊塗。

白羽看了於心安一眼,見她小臉潮紅,眼冒粉紅泡泡,倒是笑了起來,對路明說:“你放心,你的安安一定會平平安安,她心理很強大,這點驚嚇不會出問題,你好好哄哄她,明天我設宴幫她壓驚。”

等白羽走了,於心安才終於舒了口氣,問路明:“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在這裏我總是提心吊膽的。”

“後天!”路明拉她坐在沙發上,“白平都跟你說什麽了?”

於心安指指床下,讓他先去搜查一下,確定安全,她才說,“我還怕那姑娘是裝傻,跑進來放竊聽器。”

她把當時的情況跟白平的話都詳細覆述一遍,路明卻還是緊盯著她:“安安,你做的什麽惡夢?為什麽這麽怕她聽到你的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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