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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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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錦雪在於心安高三那年才跟周應靜再婚,於心安從初中就開始住校,她見到繼父的次數屈指可數,不過周應靜是個很周到的人,每年都要給於心安壓歲錢。

有了周小軒後,於心安就把他給的錢又當紅包給小軒,拿人手短,她不想跟他們牽扯太深。

現在她看見周應靜等她,又想起那幾張被劃的照片,更堅定了遠離他們的決心,不喜歡他們是一回事,但不能因為自己當線人而牽連到他們。

她也沒說自己來這兒幹嘛,裝做驚訝地樣子跟周應靜打招呼,“周叔叔,你在等人嗎?我還有事先走了。”

周應靜沖她溫和地笑著:“就是在等你啊,我看你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來看朋友?”

於心安點點頭:“嗯,周叔叔也是吧,那您趕緊去忙吧。”

她這麽說就是表示自己不會管他們的事,更不會去跟於錦雪告狀,哪想到周應靜攔住她:“安安,別急著走,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於心安只好道:“放心,我媽不讓我管她的事,今天的事我不會跟她說。”

周應靜執意要請她喝咖啡,“這事跟你也有點關系,耽誤不了多長時間。”

於心安無奈,只得跟他去了附近的咖啡廳。

周應靜坐下點了兩杯咖啡,卻又猶豫起來,於心安有些不耐煩:“周叔叔,您到底想跟我說什麽?”

他嘆口氣:“安安,你也是成年人了,沒什麽不能跟你說的,我跟你媽過不下去了,剛才你也看見了,我又找了一個。”

於心安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如此無恥,她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只哦了一聲。

周應靜見她面無表情,倒是放松了些,“本來我不想找你談,我知道你以前接受過心理治療,怕你會受刺激。”

於心安皺眉,她並不想提以前的事:“放心,我沒事,不過你該去跟她談,找我幹什麽?”

“我跟你媽結婚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小時候的事,要是知道的話,我絕對不會選你媽。她情緒太不穩定,我讓她去看醫生,她說我罵她有病,生了小軒後,我們矛盾越來越大,貌合神離。我在外邊要應酬,回家還要應酬她,猜她的心思,實在太累。去年我就提出要跟她離婚,可她說,要是我敢離婚,就讓我身敗名裂。”

於心安還是面無表情,“你是成年人了,自己選的自己受著吧,跟我說也沒用啊。”

周應靜見她不軟不硬地懟回來,就無奈笑道:“你說得對,這確實是我自作自受,我肯定是要跟她離婚的,可我很怕一個處理不好,小軒又成了當初的你。”

於心安想起老爸當初跟她解釋跟她道歉的那些話,不無嘲諷地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她是什麽樣的性子結婚的時候你不知道嗎?孩子都五歲了,你才說過不下去了,還沒離婚就在外邊養小三。周叔叔,小軒要是有什麽事,只是她的責任嗎?”

“你說得對,這確實是我的錯。安安,看來你還是很關心你媽媽,對不對?你媽媽其實也很在意你,她每年都會給你存一筆錢,說是給你攢嫁妝。”

於心安楞住,於錦雪會給她攢錢?當初她不是說要想脫離母女關系就給她一百萬嗎?

“你錯了,我並不關心她,指責你,單純是因為你做錯了事。她也從沒說過給我攢錢的話,我想你可能是誤會她了。”

周應靜見她終於動容,嘆口氣,語氣誠懇地道:“其實是你誤會她了,自己的孩子,怎麽可能不心疼呢?安安,我知道不該開這個口,可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她這人嘴硬,自尊心又強,犯了錯只會逃避,她心裏對你一直有愧疚感,你去勸她,也許……”

於心安都無語了:“你叫我去勸她乖乖跟你離婚?你也知道她自尊心強,在她眼裏我是她第一次失敗婚姻的累贅,現在你讓我去跟她說,她第二次婚姻也失敗了,讓我勸她乖乖接受現實,給你的小三讓位?你開什麽玩笑呢?”

周應靜苦笑:“我確實不該出軌,但男人嘛,總得有個像家的地方,其實我找上你尹阿姨,也是想逼你媽離婚。”

於心安差點吐出來,“周先生,請你說話註意點,誰是我尹阿姨?我不認識姓尹的女士。”

周叔叔變周先生,周應靜就知道於心安不會幫自己了,但他還是說:“我知道你親生父親出軌跟你媽媽離婚,所以你對這種事一定很厭惡,但我真是有苦衷。其實你媽媽知道我外邊有女人,也知道對方懷了孕,可她不肯跟我離婚,她說她只要不離婚,外邊的總歸是妾,可我並不想維持兩個家庭。”

於心安笑了,沒想到當初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於錦雪,現在甘願當大婆,任由丈夫在外邊包養小三,可周應靜卻已經不耐煩應付她了。

“安安,我真的很擔心把她逼急了,她又拉著小軒要跳樓,現在網絡發達,她就算不跳,拍點視頻聲討我,也麻煩得很,怎麽說我也是個場面人,對公司影響也不好。”

周應靜說著遞過一張卡:“這是工行的卡,裏邊有兩百萬,我聽說你店裏最近遇到點麻煩,不如把店搬去熱鬧點的地方,CBD或者大學校區,生意好又安全。”

於心安看著那張卡哭笑不得,她一直在攢錢,目標是一百萬,現在人家直接遞上兩百萬,可條件卻是讓她去勸於錦雪離婚。

“周先生,你高估我了,我敢在她面前說一句你的不好,勸一句讓她離婚,她絕對把我罵個狗血淋頭,甚至會把你要離婚的事也推到我頭上,說是我倒黴掛累她。”

她說著把卡推回去:“我還是那句話,她不讓我管她的事,我也不想管。你應該知道,她除了有事要我幫忙接孩子,其他時間從來不會給我打電話,我們關系基本上形同陌路,你居然讓我勸她?真是病急亂投醫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周應靜追上來:“安安,她不找你是因為她對你很愧疚,她在逃避,她罵你倒黴鬼,是她想把你摔下去的責任推到你身上,不然她心裏受不了。還有一個原因,她怕我知道你被她推下樓的事,所以從來不請你去我們家。我知道你恨她,可她是你母親,她愛你,你是她的心結,我想這時候你去看她,勸她想開些,她想起你的遭遇,肯定會理智處理跟我的糾紛。”

於心安被他的話刺激的腦子裏嗡嗡的,於錦雪真的會愧疚嗎?她不敢信。

“這些話是她親口跟你說的?”

周應靜把她拉回座位:“當時我們吵架,她又說要自殺,我一沖動就質問她當初為什麽要這樣對你,現在是不是又想要拉小軒去跳樓。她嚇壞了,說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又說對不起你,當時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清醒了只想逃避。我怕她再次沖動,想帶走小軒,她不肯放人,摟著小軒一直哭,我怕把事鬧大,又只得哄她。我知道我是過錯方,你怎麽罵我都成,求你看在小軒的面上,幫我跟她談談,也許她能聽得進去,不管怎樣小軒都是你親弟弟,他很喜歡你。”

於心安想到小軒胖嘟嘟的臉,沒心沒肺的笑容,想拒絕的話一時無法說出口,可她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抱歉,我覺得我去勸,只會讓她更崩潰。你可以找個靠譜的心理醫生,讓她當朋友一樣去靠近於錦雪,潛移默化地影響她。”

周應靜來找於心安其實也沒有太大把握,他只是覺得於錦雪既然知道當初的事對女兒影響很大,女兒出面,她會想到後果,會放過小軒。

見於心安不肯去,他也只得作罷,又把那張卡推過來:“安安,拿著吧,這錢不是要收買你,怎麽說我也做了你幾年繼父,這是叔叔送給你的。以後有什麽事,麻煩你多關照小軒,多接他出來玩,他真得很喜歡你,你很樂觀很堅強,就像你說的潛移默化總會受影響。”

於心安詫異地看著周應靜,他給自己的評價居然是樂觀堅強?堅強也許吧,反正只能靠自己,但她樂觀嗎?

她沒要那筆錢,回去的路上,還有點恍惚,她在別人眼裏居然是樂觀的?

回了店裏,黃東偉看她神情不對,忙問:“怎麽了?路明那邊出事了?”

於心安忙搖頭:“沒有,他還好,說是貫穿傷,兩周就能出院。”

她把路明的話都一五一十地轉告給黃東偉,黃東偉苦笑:“曲小雅還真是個不穩定因素,希望她真能順利出國吧。”

於心安忍不住吐槽道:“臥底不是應該選平平無奇,扔在人堆裏不起眼的人嗎,你們選的這位太招人了,被大小姐一眼看中,多麻煩啊。”

黃東偉樂了:“老板,路總不會也招你了吧,你們可別假戲真做。”

於心安無奈道:“別開玩笑了,我說認真的,他外形確實不錯啊,不流氓的時候氣質也很好,找這樣的人當臥底太惹眼了。”

黃東偉也認真道:“派臥底也要看目標是誰,這次我們要除根,要抓大BOSS,平平無奇的小嘍啰可接近不了大BOSS。”

他又給於心安看了一張照片,問她照片上是不是曲律師。於心安點頭,“沒錯就是他,他也姓曲,跟曲總是親戚吧。”

“嗯,確實有關系,不過這人不歸曲總管,看來大BOSS終於要露頭了。”

他沒提大BOSS是誰,於心安也沒問,反正她只是個傳話打掩護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黃東偉卻對她很關心:“我看你回來時表情不對,怎麽了?”

“一點私事,放心,不會影響到任務。”

黃東偉見她已經恢覆正常也沒多問,誰還能沒有點煩心事。

等到下午放學的點兒,於心安又接到於錦雪的電話,她一反常態,聲音有氣無力:“安安,我有事,你幫我接下小軒。”

於心安皺眉,剛要拒絕,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打回去,於錦雪又發來一條信息,上邊是兩個卡號,‘這是我給你跟小軒存下的錢,密碼分別是你們兩個的生日。’

於心安頓感不妙,趕緊把電話打回去,結果半天也沒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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