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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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澤的幫忙下，開庭時間已經盡可能提前，開庭通知的單子，電子版的，全都放在這個文章中，這個頭條文章很長，尤其是到了後面，一個個小嘍嘍都是廣大網友聽都沒說過的人，但依舊有開庭通知的時間。
吃瓜網友們看的是很樂呵，但作為當事人，一個個卻臉都白了。
除了璀璨經紀公司，其他的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個律師函只是警告，不會真的備案開庭。
但事實上，就是這麽狠，這麽決絕。
盛屹用退圈的行為告訴所有人，他來真的。
真以為他是腿上無法覆原所以才退圈的？怎麽可能！
“完了，我們怎麽辦？”
“要不跑吧？”
“跑哪去啊？這上面都是咱們的名字，身份信息法院那邊肯定有了，一旦逃了，到時候肯定會鬧得更大。”
“那怎麽辦？難道等著被告？”
“嗚嗚嗚……我錯了，我後悔了！”
“現在後悔有個屁用！”
“……”
幾十個被告默默抱頭哭泣，他們其實並不是營銷號的真正主人，應該說他們已經簽約了某個公司，這個號就是他們吃飯的工具，發點熱度的東西，引得粉絲關註，之後再發一些廣告，賺錢。
但現在，真的出事了，一個個沒怎麽經歷過大事的人，都有些害怕了，神色驚恐，聯系親朋好友，想辦法，想讓自己逃脫法律的審判。
孫石就是其中一員，他的營銷號三百萬的粉絲，平日裏為了蹭熱度，一旦有爆炸新聞發生，不管他在哪裏，在做什麽，都第一時間抱著電腦或者手機開始編輯微博，從不管事情的真相，只要第一手瓜。
因為這個，他的粉絲還挺活躍的，都是喜歡吃瓜的人士。
只是這一次，吃瓜好像崩牙了。
看著已經被法院專人送到家裏來的傳票，他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正好他妻子下班回來，見他這副樣子，皺起眉頭：“怎麽回事？”
“我完了……”孫石幽幽的說，手指松開，手中傳票飄落到地上。
妻子疑惑的撿起來，看了兩眼，卻也臉色大變，臉色發白的問：“這是真的？”
孫石呆滯的點頭，忽然兩手捂著臉，嗚咽的聲音傳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
妻子卻呵呵笑了，臉上的表情似難過又似解脫：“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孫石，當初我就說了，讓你不要做這個的，看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真以為所有人都是慫貨？”
孫石沒說話，肩膀微微抽動，他是真的怕了，誰想要被告，就盛屹從一個頂流因為他們這些營銷號編造出來的黑料，退出娛樂圈，光是精神損失費，他之前賺的都要吐出來，更何況還有盛屹這事業上的損失的賠償費！
妻子手握拳，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沈聲道：“當初你賺的那些錢，我都留著，待會兒拿給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在三年前發現丈夫做營銷號時，她一開始還沒什麽感覺，畢竟她也不追星，從不關註娛樂圈，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慢慢地也開始知道一點，丈夫就是網絡上人人喊打的營銷號背後操控者。
她一發現這個事，就開始勸丈夫放棄營銷號，換一行。
但是他說這個來錢快，而且說得都是真的。
她勸不過，只能放棄，但也開始偷偷關註這些，也發現大部分爆料其實都是真的，只是小部分假的，對方發個律師函警告一下，營銷號會刪除這些，道個歉什麽都沒有。
也怪她當初抱著僥幸心理，態度沒有足夠強硬，所以丈夫一連做了三年，而這次，終於東窗事發了。
一直隱藏在心理的不安被人徹底揭露出來，妻子反而安心了，情緒平穩的回房間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丈夫面前：“都在這，要是要賠錢，這個直接送過去。”
“……對不起。”孫石低聲道：“連累你了，都是我鬼迷心竅。”
這種事情就跟賭博一樣，一次兩次嘗到甜頭，後面即使會吃虧也不大，他就繼續，反正都是紙老虎，誰怕誰。
然而他這次偏偏就全盤皆輸了！
妻子輕輕撫摸他的腦袋，苦笑：“夫妻一體，不過以後，我希望你有個正當職業，就算一定要做營銷號，也一定不要再胡亂報道了。”
孫石用力的點頭：“嗯！”
*****
孫石還是其中比較幸運的，有的人在被發了傳票後，被親人知道原來他哥哥/姐姐/叔叔是那些營銷號身後的人，有的不敢相信，有的更是氣憤指責，更嚴重的，害怕出事需要賠款，整天在家裏鬧騰責備。
甚至有的家庭直接鬧得離婚都有。
人間百態，各式各樣。
有人後悔進這一行，有人懊惱沒及時收手，有人哭泣自己那錢不夠賠，也有人自暴自棄的放棄了，罰款坐牢都隨意吧。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除開營銷號，隱藏在那些水軍背後的公司也被盛屹給端了，負責人自以為藏的很深的，依舊被法院找到，在有關部門的監督下，他們所有的一切賬號全都被查出來，銀行流水賬單也都暴露了，甚至沒辦法轉移財產了！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更加表明這些水軍手段不正規，平日裏帶節奏，引導網絡暴力，收錢，公關等等事情，綜合起來，他們也犯法了！
只等審判之後，就可以初步判刑了。
***
旭日公司某層辦公室內
“怎麽回事？盛屹怎麽會幫忙？”石涵月本來是坐等夏暖被全網黑，結果出去吃個飯的功夫，熱搜就變成了【盛屹、夏暖】
再點進去一看，一直在幫盛屹打官司的律師團幫助夏暖發了律師函，告了那些帶節奏的營銷號？
她當時腦子就是一嗡，氣得眼前發黑。
經紀人並不知道她做的事情，只以為是別的想打壓夏暖的人出手的，本來也想左手漁翁之利，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就有了翻轉？
她安慰的拍拍石涵月的肩膀：“算了算了，聽說盛屹和宿方的關系挺好的，這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我就知道！”石涵月磨牙，一字一句的道，尤其是看著微博界面現在幾乎沒有對夏暖的差評，一旦有，也立馬有一堆人主動過去幫忙解釋，其他的都是在感動盛屹的幫忙，以及夏暖淒慘的遭遇。
淒慘？
她有後臺哪裏淒慘了？
明明淒慘的是被擠下去的她！
怎麽能算了？
石涵月緊緊的握住手機，手指被咯得生疼她都沒有放開。
面對經紀人，她不敢作聲，只是等經紀人走後，立馬找來自己的助理：“幫我聯系一下老周家的水軍，引導一下話題，說盛屹和宿方關系很好之類的，不能讓別人再給夏暖說話了！一定要刷低網友對她的好感度。”
助理乖乖點頭，轉頭就去打電話聯系了。
只是十分鐘後，他臉色難看的回來，幹巴巴道：“出事了。”
“什麽事？”石涵月心頭一緊，問。
“老周說他家已經迎接了兩批警察了，東西都被查封了，現在什麽都沒有，只等著法院那邊開庭算算自己要賠對少錢了。”
石涵月震驚的站起身，失聲尖叫：“什麽？你在開什麽玩笑？他又不是營銷號！”
營銷號好歹背後大部分有個正經公司，被告到是正常的，他是水軍頭子啊，幾個窩，平日裏也只是靠著短信聯系，拿來的證據？
她一時震驚過度，臉色過於猙獰，助理害怕的後退兩步，小聲道：“我不知道，但老周，還有我們之前常聯系的那兩個水軍頭子，都已經拒絕了，說的話也都是一樣的，其他的，我們之前沒有過合作的，我也聯系了，但他們都不敢了，準備蟄伏一段時間看看情況。”
“……艹！”石涵月只能說這一個字了，臉色青白一陣，頹然的嘆息一聲。
也許夏暖這人，運氣好吧。
多少明星被這水軍帶節奏，即使明明沒有的事情，總有人在水軍的信誓旦旦，惡意辱罵下，相信了這些。
偏偏輪到夏暖時，整個娛樂圈的水軍都慫了！
石涵月正在煩躁後怕的時候，一個電話進來，她經紀人咆哮的聲音震得她耳朵都快聾了，她卻不敢拿開：“石涵月你他.媽又做什麽事了？不是讓你不要鬧了嗎？這回好了，都黃了！我他.媽真的是犯太歲才帶了你！”
“你說什麽呀？”石涵月幹巴巴的問，臉徹底白了，心臟緊繃起來，仿佛只要經紀人說的字不對，她就能暈倒。
經紀人黑著臉咬牙道：“我前些天跟你接洽的那個大制作劇本沒了，還有《急速》這個綜藝固定嘉賓也沒了，還有……”
經紀人說的都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前段時間還笑呵呵的說自己帶的藝人檔期拍到了半年後，現在全沒了，只剩下一些小制作。
打聽了一下，卻發現跟盛屹有關。
盛屹是誰啊？
當時經紀人腦子就是一懵，不知道自家藝人怎麽得罪了盛屹，等一查，又問了助理才發現，臥槽，居然是因為夏暖？
石涵月聽見這些，腦子也是Duang——的一聲，就像是站在晨鐘前被撞了一下的，眼前都眩暈起來，喃喃道：“她怎麽會跟盛屹真的扯上關系？”
“我他.媽知道！”經紀人咬著牙回了一句。
“……”石涵月被吼得，再也沒辦法平靜，腦子一嗡，白眼一翻，暈倒了。
深藏功與名的盛屹關掉手頭上因為長時間通話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滿足一笑，他現在覺得，自己這些年累積的人脈還是挺有用的嘛？以往總是矜持著不舍得用，現如今才發現，真他.媽好用。
瞧，就幾個電話的事，背地裏欺負他家夏夏的人，就再也蹦跶不起來了。
本來就是個才火起來的人，沒了好作品，沒了曝光度，半年後，誰還記得？
盛屹垂眸，有些惋惜的看著眼前的電腦，可惜對於已經幾乎成長起來的宋淮銘，這招還不行，得用老辦法。
****
正被人羨慕嫉妒恨、甚至害怕的夏暖，絲毫不知情有人已經幫她搞定了所有的事。
她正在陪著許靜一起做晚飯。
洗菜時，許靜忽然感嘆一聲：“終於所有苦難要過去了。”
夏暖正在給螃蟹刷身體，張牙舞爪的螃蟹在她手裏乖得不行，一動不敢動的任她洗刷刷，聽見這話，笑笑：“嗯，都過去了。”
許靜見她一本正經配合自己的樣子，噗嗤一笑，調侃道：“你這小丫頭知道我在感嘆什麽？”
“明天是盛屹去覆查的日子，你上次就說啦，他這次覆查，如果恢覆的好，就可以開始覆健了。”夏暖短暫的回想了一下，就立馬記起來所有的事情。
按照時間推算，許靜肯定在感嘆這個。
因為之前檢查，醫生一直在說盛屹恢覆的很好，要不是為了保險起見，早就可以拆那腿上的石膏了。
許靜眼角笑意加深，點頭：“嗯，就是這個，暖暖啊，你明天陪盛屹去吧？我年紀大了，也怕了醫院這個地方，可以嗎？”
夏暖自然不會拒絕：“當然，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飯桌上，許靜就跟盛屹說了明天是夏暖陪他去覆查。
“好！”提起這件事，盛屹眼中就有淡淡的光，這些日子，他一直直覺這雙.腿其實已經徹底好了，只是當時那差點沒有知覺的一次將他嚇到了，因此從沒有提起提前拆卸石膏，現在等了這麽久，終於要拆石膏，準備覆健了，他心底的激動都快抑制不住了。
夏暖不過瞥了一眼，就察覺到他眼中的期待，心頭笑了笑，早在前幾天，她便偷偷確認過，他的腿徹底好了，只是石膏沒拆，盛屹沒動過腿，不敢確定。
……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要去醫院的三人都準備好了。
夏暖身上穿著昨天晚上許靜給她搭配的大紅色束腰長裙，腿上是薄薄的肉色打底.褲，她皮膚白皙，穿上這紅.唇更顯得靚麗，為了不讓臉上顯得寡淡，許靜昨晚還特意提醒她得化妝，因此當盛屹看到夏暖時，一眼看見的便是那雙紅艷艷的唇.瓣。
他依舊坐在輪椅上，兩手放於小腹，看得出來今天他也是認真打扮了一下，背頭整整齊齊，五官一如既往的硬朗，即使這陣子滋補了不少，他臉上依舊沒有顯露出太多肉。
“早去早回，媽媽等你們的好消息！”許靜突然躥出來，帶笑的聲音驚得屋子裏三人都是一抖。
盛屹迅速回神，點點頭，鳳眸掠過夏暖那含笑的精致臉蛋，又想起昨夜半睡半醒見聞見的一股熟悉的香味，唇角微微上揚，矜持的道：“走吧。”
夏暖跟在他身後，腳步輕快，紅裙在空中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黑色的小皮鞋也十分俏皮：“嗯。”
小李幫忙開車，很快三人就到了醫院。
醫生還是那個醫生，看見帶著口罩的盛屹和夏暖，輕笑一聲，道：“來，我瞧瞧。”
盛屹有些緊張的握住輪椅兩邊的扶手，點頭。
醫生還寬慰他：“放心，之前檢查都非常好，這次肯定不會差的。”
“謝謝。”盛屹幹巴巴道。
他還是緊張。
坐輪椅的這幾個月簡直是人間地獄。
好在一切真的變好了。
石膏拆卸下來，醫生又一次給他檢查膝蓋的情況，他之前傷的最嚴重的地方就是膝蓋了。
檢查之後，醫生笑了：“我就說很好吧，年輕人，恢覆得都不錯，你這膝蓋好得很，而且跟沒做手術一樣！”
盛屹一喜，沈穩的嗓音中多了迫不及待：“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覆健了？”
醫生點頭，說：“嗯，現在就可以試一下，你試試用力站起來。”
盛屹喉嚨一緊，面色嚴肅的點頭，兩腿試著使勁兒。
夏暖全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著。
她最是清楚盛屹的情況，昨晚又去檢查了一次，這腿已經徹底好了，只是因為幾個月都沒用過，可能會有些不適應，但沒幾天，估計就能正常走路了。
果然，她剛想完，就見盛屹已經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
兩條腿肉眼可見的似乎在發抖？
確實在發抖，長期沒有用過勁兒的腿，現在陡然需要承受身體的重量，有些承受不住。
不過幾秒鐘，盛屹額頭已經冒汗。
但他還咬牙堅持，這陣子養在家裏變得白凈了許多的臉蛋漲紅，額角的青筋暴露，看著有些嚇人了。
盛屹最終還是站直了身體。
只是這站直沒堅持多久，很快就雙.腿一軟往前一跌。
醫生就站在他跟前，但他偏偏往左前方跌。
而左前方，站著的是——夏暖。
她第一時間伸出手將人扶著，兩條纖瘦的手臂十分有利，穩穩地扶在盛屹的腋下，讓本來沖她胸口過來的腦袋頓在半空中，被擋回去了。
站在另一邊的小李看了全程，嘴角抽抽，有些無語的默默翻個白眼。
這是在占便宜！
盛屹有些遺憾沒能靠在夏暖懷裏，不過對上近在眼前的臉蛋，他展顏一笑，俊朗非凡：“謝謝。”
他才不是占便宜，只是正當找機會接近她而已！
這可是他的未婚妻！
夏暖唇.瓣微抿，扶著他：“沒事，先坐著？”
盛屹輕輕點頭。
夏暖便輕易將人橫抱起，放在輪椅上。
圍觀的醫生驚訝的看著夏暖，又看看滿面春風的盛屹，笑呵呵道：“哎呀，小姑娘既然這麽大的力氣，那覆健的事，就你來吧，剛好你的身高到他肩膀，可以撐著他。”
盛屹勾唇，徹底滿意了。
夏暖乖巧的點頭：“好。”
小李：“……”原來打著這個主意？果然是他段數太低。
*****
許靜一直覺得自己現在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縱然頭發全白，看著要比同齡人老一些，但實際上內裏身體健康，能吃能睡，沒什麽不好的。
尤其是如今兒子的劫難徹底過去，可愛貼心的兒媳婦乖巧可人，兩人如今在自己眼皮底下恩恩愛愛，簡直不要太舒心。
想到這，許靜又嗑了一粒瓜子，嘴裏吃著，另一空著的手還不忘拿著手機拍照片。
“哢擦！”
畫面定格。
只見手機裏，一身子修長的男子依靠在懷裏看著有些嬌.小柔弱的女孩肩膀上，兩條腿慢吞吞的走動，女孩白凈的胳膊環著男子的腰，另一手拉著掛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
她拍的是背影，背景是他們家的花園，裏面擺滿了各種名貴的花兒爭奇鬥艷。
這模樣，真的忍不住歲月靜好了。
照片中的人自然是夏暖和盛屹，自從從醫院回來，盛屹便開始每天早午晚三次的覆健，一開始只能幾分鐘就歇菜了，現在基本已經能練習半小時了。
但實際上這才三天的時間。
夏暖推算，估計再過一個禮拜，他就能離開人走動了。
想著他們剛剛已經走了有半個小時，就在這花園裏轉圈，夏暖便仰頭看著他有些胡渣的下巴，問：“休息一會兒還是繼續？”
入秋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但盛屹依舊累的滿頭大汗，他另一手抹了把汗，微微喘.息：“休息吧，辛苦你了。”
夏暖淺笑著搖頭，扶著他轉身往屋內走。
許靜也過來幫忙扶著，等人坐下了，她便將涼水遞給夏暖：“休息一會兒，不急在這一時啊。”
盛屹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人變白之後看著仿佛秀美了許多，尤其是笑起來：“嗯，還能承受。”
久久不能用腿，現在能夠走路了，他興奮。
許靜嬌.嗔：“傻孩子，我說的是別累著暖暖。”
盛屹：“……哦。”
夏暖看得哼笑了，說：“沒事，我力氣大，不費勁兒。”
盛屹聞言，得意的看了眼母親。
許靜無奈搖頭：“算了算了，不敢你們一般見識，今天中午吃什麽？我去買菜。”
盛屹最近勞累了，食欲大增，立馬報了兩個菜名，見許靜目光看過來，夏暖也跟著報了一個，許靜又去問了小李，每個人的都記下來，才出門。
客廳墻壁上的電視機在播放著電視，沙發上坐著的兩人相顧無言。
……
小李見此，默默地上樓了。
盛屹用餘光看她，有些捉急：傻姑娘，怎麽都不會主動提一點話題吧？
聊天苦手的盛屹有些坐不住，總覺得不說話會顯得尷尬，然而他找不到好的話題。
自從三天前去搞定了腿上的石膏，蘇澤聽說他要開始覆健，便強行降他手裏的活接過去，遠程跟律師團的人溝通幫忙操作收集證據，讓他空出時間休息和覆健。
所以這三天是他和夏暖相處時間最多的。
然而每次一到兩人相處，他們倆就安靜下來了。
夏暖盤膝坐在沙發上，閉幕打坐，吸收靈氣，順便漏一點給身邊的人，修覆他腿上疲勞的肌肉。
雖然因為沒有身體接觸，效果沒那麽明顯，但也挺不錯的。
她一向安靜，此時打坐，呼吸都輕了許多，要不是眼睛看得見，盛屹都覺得身邊沒這人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拿出手機，找度娘。
度娘上這些東西還是搜得到的，不過很快他又皺眉。
回憶過去美好的記憶？好像沒有，那得創造了。
說說兩人工作近況？嗯，也沒有什麽可聊的。
他找了幾條，最終選出覺得合適的，認真的開口：“夏夏，你有什麽理想啊？”
還在打坐的夏暖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她腦海裏浮現出原主在上學時被班主任私聊溝通時的場景，當下囧了囧，還是很認真的想了想，說：“沒什麽理想，現在挺好的，我安於現狀。”
就這樣，種種花，賺賺錢，再偶爾工作一下，挺好的。
盛屹心頭微動，是說現在他們的相處很好嗎？
也是，是挺好的，在他沒出車禍前，兩人跟陌生人差不多，現在卻同住一個屋檐下，還如此親密，咳咳……他也安於現狀了。
自我甜蜜了一會兒，盛屹矜持的說：“其實我以前的理想是拍出最好的電影來報答喜歡我的粉絲，拿到終生成就獎。”
夏暖跟著點頭，抿唇淺笑，表示自己在聽。
盛屹心滿意足的看著她姣好的側臉，聲音低沈了一些：“但是現在我的夢想改變了。”
他停住話音。
夏暖偏頭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閃動著明顯的疑惑，她都沒說話，盛屹心中已經替她說了：怎麽不說了？
“呵……”盛屹低笑，深邃的鳳眸染上濃郁的柔和：“我現在的夢想啊，是有家，有妻子，有孩……”
“等等等……”有些突兀的來電鈴聲插入，成功打斷盛屹未說完的話。
夏暖歉意一笑，接起來。
李導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小夏啊，準備拍你的戲份了，今天下午就過來先熟悉一下，明天就可以拍了。”
夏暖立馬道：“好，知道了，謝謝李導。”
李導笑呵呵：“沒事沒事，盛屹身體怎麽樣了？”
盛屹湊到夏暖手機邊，咬牙切齒道：“你不是才開機一個禮拜嗎？怎麽這麽快到了夏夏的戲份？”
夏暖見他們老朋友要說話，便直接將手機給他，輕聲道：“我上樓收拾東西去。”
盛屹點頭，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就聽見李導說：“這不是剛好麽？早點拍完不好嗎？到時候你家小夏接別的戲不也正好，不過說真的，小夏要是真的要在娛樂圈，還是得找個經紀人，不然接戲太麻煩，正好我有個朋友，你要不要……”
“不要。”沒等李導說完，盛屹就拒絕了，“她還不一定要進娛樂圈呢，小姑娘家家的，不過是看著演戲好玩，再說，就算要進娛樂圈，也有我在！”
李導被拒絕，有些心塞，於是給他紮刀子：“小姑娘家家，哦，你老牛吃嫩草啊~~~”
說完忙不疊的掛了。
盛屹看著手機，連徹底黑了，什麽老牛，他明明也才二十七歲……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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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上，就是這麽狠，這麽決絕。
盛屹用退圈的行為告訴所有人，他來真的。
真以為他是腿上無法覆原所以才退圈的？怎麽可能！
“完了，我們怎麽辦？”
“要不跑吧？”
“跑哪去啊？這上面都是咱們的名字，身份信息法院那邊肯定有了，一旦逃了，到時候肯定會鬧得更大。”
“那怎麽辦？難道等著被告？”
“嗚嗚嗚……我錯了，我後悔了！”
“現在後悔有個屁用！”
“……”
幾十個被告默默抱頭哭泣，他們其實並不是營銷號的真正主人，應該說他們已經簽約了某個公司，這個號就是他們吃飯的工具，發點熱度的東西，引得粉絲關註，之後再發一些廣告，賺錢。
但現在，真的出事了，一個個沒怎麽經歷過大事的人，都有些害怕了，神色驚恐，聯系親朋好友，想辦法，想讓自己逃脫法律的審判。
孫石就是其中一員，他的營銷號三百萬的粉絲，平日裏為了蹭熱度，一旦有爆炸新聞發生，不管他在哪裏，在做什麽，都第一時間抱著電腦或者手機開始編輯微博，從不管事情的真相，只要第一手瓜。
因為這個，他的粉絲還挺活躍的，都是喜歡吃瓜的人士。
只是這一次，吃瓜好像崩牙了。
看著已經被法院專人送到家裏來的傳票，他雙.腿一軟，跌坐在沙發上。
正好他妻子下班回來，見他這副樣子，皺起眉頭：“怎麽回事？”
“我完了……”孫石幽幽的說，手指松開，手中傳票飄落到地上。
妻子疑惑的撿起來，看了兩眼，卻也臉色大變，臉色發白的問：“這是真的？”
孫石呆滯的點頭，忽然兩手捂著臉，嗚咽的聲音傳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
妻子卻呵呵笑了，臉上的表情似難過又似解脫：“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孫石，當初我就說了，讓你不要做這個的，看吧，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真以為所有人都是慫貨？”
孫石沒說話，肩膀微微抽動，他是真的怕了，誰想要被告，就盛屹從一個頂流因為他們這些營銷號編造出來的黑料，退出娛樂圈，光是精神損失費，他之前賺的都要吐出來，更何況還有盛屹這事業上的損失的賠償費！
妻子手握拳，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沈聲道：“當初你賺的那些錢，我都留著，待會兒拿給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在三年前發現丈夫做營銷號時，她一開始還沒什麽感覺，畢竟她也不追星，從不關註娛樂圈，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慢慢地也開始知道一點，丈夫就是網絡上人人喊打的營銷號背後操控者。
她一發現這個事，就開始勸丈夫放棄營銷號，換一行。
但是他說這個來錢快，而且說得都是真的。
她勸不過，只能放棄，但也開始偷偷關註這些，也發現大部分爆料其實都是真的，只是小部分假的，對方發個律師函警告一下，營銷號會刪除這些，道個歉什麽都沒有。
也怪她當初抱著僥幸心理，態度沒有足夠強硬，所以丈夫一連做了三年，而這次，終於東窗事發了。
一直隱藏在心理的不安被人徹底揭露出來，妻子反而安心了，情緒平穩的回房間將一張銀行卡放在丈夫面前：“都在這，要是要賠錢，這個直接送過去。”
“……對不起。”孫石低聲道：“連累你了，都是我鬼迷心竅。”
這種事情就跟賭博一樣，一次兩次嘗到甜頭，後面即使會吃虧也不大，他就繼續，反正都是紙老虎，誰怕誰。
然而他這次偏偏就全盤皆輸了！
妻子輕輕撫摸他的腦袋，苦笑：“夫妻一體，不過以後，我希望你有個正當職業，就算一定要做營銷號，也一定不要再胡亂報道了。”
孫石用力的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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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石還是其中比較幸運的，有的人在被發了傳票後，被親人知道原來他哥哥/姐姐/叔叔是那些營銷號身後的人，有的不敢相信，有的更是氣憤指責，更嚴重的，害怕出事需要賠款，整天在家裏鬧騰責備。
甚至有的家庭直接鬧得離婚都有。
人間百態，各式各樣。
有人後悔進這一行，有人懊惱沒及時收手，有人哭泣自己那錢不夠賠，也有人自暴自棄的放棄了，罰款坐牢都隨意吧。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除開營銷號，隱藏在那些水軍背後的公司也被盛屹給端了，負責人自以為藏的很深的，依舊被法院找到，在有關部門的監督下，他們所有的一切賬號全都被查出來，銀行流水賬單也都暴露了，甚至沒辦法轉移財產了！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更加表明這些水軍手段不正規，平日裏帶節奏，引導網絡暴力，收錢，公關等等事情，綜合起來，他們也犯法了！
只等審判之後，就可以初步判刑了。
***
旭日公司某層辦公室內
“怎麽回事？盛屹怎麽會幫忙？”石涵月本來是坐等夏暖被全網黑，結果出去吃個飯的功夫，熱搜就變成了【盛屹、夏暖】
再點進去一看，一直在幫盛屹打官司的律師團幫助夏暖發了律師函，告了那些帶節奏的營銷號？
她當時腦子就是一嗡，氣得眼前發黑。
經紀人並不知道她做的事情，只以為是別的想打壓夏暖的人出手的，本來也想左手漁翁之利，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就有了翻轉？
她安慰的拍拍石涵月的肩膀：“算了算了，聽說盛屹和宿方的關系挺好的，這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我就知道！”石涵月磨牙，一字一句的道，尤其是看著微博界面現在幾乎沒有對夏暖的差評，一旦有，也立馬有一堆人主動過去幫忙解釋，其他的都是在感動盛屹的幫忙，以及夏暖淒慘的遭遇。
淒慘？
她有後臺哪裏淒慘了？
明明淒慘的是被擠下去的她！
怎麽能算了？
石涵月緊緊的握住手機，手指被咯得生疼她都沒有放開。
面對經紀人，她不敢作聲，只是等經紀人走後，立馬找來自己的助理：“幫我聯系一下老周家的水軍，引導一下話題，說盛屹和宿方關系很好之類的，不能讓別人再給夏暖說話了！一定要刷低網友對她的好感度。”
助理乖乖點頭，轉頭就去打電話聯系了。
只是十分鐘後，他臉色難看的回來，幹巴巴道：“出事了。”
“什麽事？”石涵月心頭一緊，問。
“老周說他家已經迎接了兩批警察了，東西都被查封了，現在什麽都沒有，只等著法院那邊開庭算算自己要賠對少錢了。”
石涵月震驚的站起身，失聲尖叫：“什麽？你在開什麽玩笑？他又不是營銷號！”
營銷號好歹背後大部分有個正經公司，被告到是正常的，他是水軍頭子啊，幾個窩，平日裏也只是靠著短信聯系，拿來的證據？
她一時震驚過度，臉色過於猙獰，助理害怕的後退兩步，小聲道：“我不知道，但老周，還有我們之前常聯系的那兩個水軍頭子，都已經拒絕了，說的話也都是一樣的，其他的，我們之前沒有過合作的，我也聯系了，但他們都不敢了，準備蟄伏一段時間看看情況。”
“……艹！”石涵月只能說這一個字了，臉色青白一陣，頹然的嘆息一聲。
也許夏暖這人，運氣好吧。
多少明星被這水軍帶節奏，即使明明沒有的事情，總有人在水軍的信誓旦旦，惡意辱罵下，相信了這些。
偏偏輪到夏暖時，整個娛樂圈的水軍都慫了！
石涵月正在煩躁後怕的時候，一個電話進來，她經紀人咆哮的聲音震得她耳朵都快聾了，她卻不敢拿開：“石涵月你他.媽又做什麽事了？不是讓你不要鬧了嗎？這回好了，都黃了！我他.媽真的是犯太歲才帶了你！”
“你說什麽呀？”石涵月幹巴巴的問，臉徹底白了，心臟緊繃起來，仿佛只要經紀人說的字不對，她就能暈倒。
經紀人黑著臉咬牙道：“我前些天跟你接洽的那個大制作劇本沒了，還有《急速》這個綜藝固定嘉賓也沒了，還有……”
經紀人說的都是她目前最重要的，前段時間還笑呵呵的說自己帶的藝人檔期拍到了半年後，現在全沒了，只剩下一些小制作。
打聽了一下，卻發現跟盛屹有關。
盛屹是誰啊？
當時經紀人腦子就是一懵，不知道自家藝人怎麽得罪了盛屹，等一查，又問了助理才發現，臥槽，居然是因為夏暖？
石涵月聽見這些，腦子也是Duang——的一聲，就像是站在晨鐘前被撞了一下的，眼前都眩暈起來，喃喃道：“她怎麽會跟盛屹真的扯上關系？”
“我他.媽知道！”經紀人咬著牙回了一句。
“……”石涵月被吼得，再也沒辦法平靜，腦子一嗡，白眼一翻，暈倒了。
深藏功與名的盛屹關掉手頭上因為長時間通話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滿足一笑，他現在覺得，自己這些年累積的人脈還是挺有用的嘛？以往總是矜持著不舍得用，現如今才發現，真他.媽好用。
瞧，就幾個電話的事，背地裏欺負他家夏夏的人，就再也蹦跶不起來了。
本來就是個才火起來的人，沒了好作品，沒了曝光度，半年後，誰還記得？
盛屹垂眸，有些惋惜的看著眼前的電腦，可惜對於已經幾乎成長起來的宋淮銘，這招還不行，得用老辦法。
****
正被人羨慕嫉妒恨、甚至害怕的夏暖，絲毫不知情有人已經幫她搞定了所有的事。
她正在陪著許靜一起做晚飯。
洗菜時，許靜忽然感嘆一聲：“終於所有苦難要過去了。”
夏暖正在給螃蟹刷身體，張牙舞爪的螃蟹在她手裏乖得不行，一動不敢動的任她洗刷刷，聽見這話，笑笑：“嗯，都過去了。”
許靜見她一本正經配合自己的樣子，噗嗤一笑，調侃道：“你這小丫頭知道我在感嘆什麽？”
“明天是盛屹去覆查的日子，你上次就說啦，他這次覆查，如果恢覆的好，就可以開始覆健了。”夏暖短暫的回想了一下，就立馬記起來所有的事情。
按照時間推算，許靜肯定在感嘆這個。
因為之前檢查，醫生一直在說盛屹恢覆的很好，要不是為了保險起見，早就可以拆那腿上的石膏了。
許靜眼角笑意加深，點頭：“嗯，就是這個，暖暖啊，你明天陪盛屹去吧？我年紀大了，也怕了醫院這個地方，可以嗎？”
夏暖自然不會拒絕：“當然，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飯桌上，許靜就跟盛屹說了明天是夏暖陪他去覆查。
“好！”提起這件事，盛屹眼中就有淡淡的光，這些日子，他一直直覺這雙.腿其實已經徹底好了，只是當時那差點沒有知覺的一次將他嚇到了，因此從沒有提起提前拆卸石膏，現在等了這麽久，終於要拆石膏，準備覆健了，他心底的激動都快抑制不住了。
夏暖不過瞥了一眼，就察覺到他眼中的期待，心頭笑了笑，早在前幾天，她便偷偷確認過，他的腿徹底好了，只是石膏沒拆，盛屹沒動過腿，不敢確定。
……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要去醫院的三人都準備好了。
夏暖身上穿著昨天晚上許靜給她搭配的大紅色束腰長裙，腿上是薄薄的肉色打底.褲，她皮膚白皙，穿上這紅.唇更顯得靚麗，為了不讓臉上顯得寡淡，許靜昨晚還特意提醒她得化妝，因此當盛屹看到夏暖時，一眼看見的便是那雙紅艷艷的唇.瓣。
他依舊坐在輪椅上，兩手放於小腹，看得出來今天他也是認真打扮了一下，背頭整整齊齊，五官一如既往的硬朗，即使這陣子滋補了不少，他臉上依舊沒有顯露出太多肉。
“早去早回，媽媽等你們的好消息！”許靜突然躥出來，帶笑的聲音驚得屋子裏三人都是一抖。
盛屹迅速回神，點點頭，鳳眸掠過夏暖那含笑的精致臉蛋，又想起昨夜半睡半醒見聞見的一股熟悉的香味，唇角微微上揚，矜持的道：“走吧。”
夏暖跟在他身後，腳步輕快，紅裙在空中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黑色的小皮鞋也十分俏皮：“嗯。”
小李幫忙開車，很快三人就到了醫院。
醫生還是那個醫生，看見帶著口罩的盛屹和夏暖，輕笑一聲，道：“來，我瞧瞧。”
盛屹有些緊張的握住輪椅兩邊的扶手，點頭。
醫生還寬慰他：“放心，之前檢查都非常好，這次肯定不會差的。”
“謝謝。”盛屹幹巴巴道。
他還是緊張。
坐輪椅的這幾個月簡直是人間地獄。
好在一切真的變好了。
石膏拆卸下來，醫生又一次給他檢查膝蓋的情況，他之前傷的最嚴重的地方就是膝蓋了。
檢查之後，醫生笑了：“我就說很好吧，年輕人，恢覆得都不錯，你這膝蓋好得很，而且跟沒做手術一樣！”
盛屹一喜，沈穩的嗓音中多了迫不及待：“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覆健了？”
醫生點頭，說：“嗯，現在就可以試一下，你試試用力站起來。”
盛屹喉嚨一緊，面色嚴肅的點頭，兩腿試著使勁兒。
夏暖全程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看著。
她最是清楚盛屹的情況，昨晚又去檢查了一次，這腿已經徹底好了，只是因為幾個月都沒用過，可能會有些不適應，但沒幾天，估計就能正常走路了。
果然，她剛想完，就見盛屹已經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
兩條腿肉眼可見的似乎在發抖？
確實在發抖，長期沒有用過勁兒的腿，現在陡然需要承受身體的重量，有些承受不住。
不過幾秒鐘，盛屹額頭已經冒汗。
但他還咬牙堅持，這陣子養在家裏變得白凈了許多的臉蛋漲紅，額角的青筋暴露，看著有些嚇人了。
盛屹最終還是站直了身體。
只是這站直沒堅持多久，很快就雙.腿一軟往前一跌。
醫生就站在他跟前，但他偏偏往左前方跌。
而左前方，站著的是——夏暖。
她第一時間伸出手將人扶著，兩條纖瘦的手臂十分有利，穩穩地扶在盛屹的腋下，讓本來沖她胸口過來的腦袋頓在半空中，被擋回去了。
站在另一邊的小李看了全程，嘴角抽抽，有些無語的默默翻個白眼。
這是在占便宜！
盛屹有些遺憾沒能靠在夏暖懷裏，不過對上近在眼前的臉蛋，他展顏一笑，俊朗非凡：“謝謝。”
他才不是占便宜，只是正當找機會接近她而已！
這可是他的未婚妻！
夏暖唇.瓣微抿，扶著他：“沒事，先坐著？”
盛屹輕輕點頭。
夏暖便輕易將人橫抱起，放在輪椅上。
圍觀的醫生驚訝的看著夏暖，又看看滿面春風的盛屹，笑呵呵道：“哎呀，小姑娘既然這麽大的力氣，那覆健的事，就你來吧，剛好你的身高到他肩膀，可以撐著他。”
盛屹勾唇，徹底滿意了。
夏暖乖巧的點頭：“好。”
小李：“……”原來打著這個主意？果然是他段數太低。
*****
許靜一直覺得自己現在人生已經沒有遺憾了。
縱然頭發全白，看著要比同齡人老一些，但實際上內裏身體健康，能吃能睡，沒什麽不好的。
尤其是如今兒子的劫難徹底過去，可愛貼心的兒媳婦乖巧可人，兩人如今在自己眼皮底下恩恩愛愛，簡直不要太舒心。
想到這，許靜又嗑了一粒瓜子，嘴裏吃著，另一空著的手還不忘拿著手機拍照片。
“哢擦！”
畫面定格。
只見手機裏，一身子修長的男子依靠在懷裏看著有些嬌.小柔弱的女孩肩膀上，兩條腿慢吞吞的走動，女孩白凈的胳膊環著男子的腰，另一手拉著掛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
她拍的是背影，背景是他們家的花園，裏面擺滿了各種名貴的花兒爭奇鬥艷。
這模樣，真的忍不住歲月靜好了。
照片中的人自然是夏暖和盛屹，自從從醫院回來，盛屹便開始每天早午晚三次的覆健，一開始只能幾分鐘就歇菜了，現在基本已經能練習半小時了。
但實際上這才三天的時間。
夏暖推算，估計再過一個禮拜，他就能離開人走動了。
想著他們剛剛已經走了有半個小時，就在這花園裏轉圈，夏暖便仰頭看著他有些胡渣的下巴，問：“休息一會兒還是繼續？”
入秋的天氣已經開始冷了，但盛屹依舊累的滿頭大汗，他另一手抹了把汗，微微喘.息：“休息吧，辛苦你了。”
夏暖淺笑著搖頭，扶著他轉身往屋內走。
許靜也過來幫忙扶著，等人坐下了，她便將涼水遞給夏暖：“休息一會兒，不急在這一時啊。”
盛屹臉上還有淡淡的紅暈，人變白之後看著仿佛秀美了許多，尤其是笑起來：“嗯，還能承受。”
久久不能用腿，現在能夠走路了，他興奮。
許靜嬌.嗔：“傻孩子，我說的是別累著暖暖。”
盛屹：“……哦。”
夏暖看得哼笑了，說：“沒事，我力氣大，不費勁兒。”
盛屹聞言，得意的看了眼母親。
許靜無奈搖頭：“算了算了，不敢你們一般見識，今天中午吃什麽？我去買菜。”
盛屹最近勞累了，食欲大增，立馬報了兩個菜名，見許靜目光看過來，夏暖也跟著報了一個，許靜又去問了小李，每個人的都記下來，才出門。
客廳墻壁上的電視機在播放著電視，沙發上坐著的兩人相顧無言。
……
小李見此，默默地上樓了。
盛屹用餘光看她，有些捉急：傻姑娘，怎麽都不會主動提一點話題吧？
聊天苦手的盛屹有些坐不住，總覺得不說話會顯得尷尬，然而他找不到好的話題。
自從三天前去搞定了腿上的石膏，蘇澤聽說他要開始覆健，便強行降他手裏的活接過去，遠程跟律師團的人溝通幫忙操作收集證據，讓他空出時間休息和覆健。
所以這三天是他和夏暖相處時間最多的。
然而每次一到兩人相處，他們倆就安靜下來了。
夏暖盤膝坐在沙發上，閉幕打坐，吸收靈氣，順便漏一點給身邊的人，修覆他腿上疲勞的肌肉。
雖然因為沒有身體接觸，效果沒那麽明顯，但也挺不錯的。
她一向安靜，此時打坐，呼吸都輕了許多，要不是眼睛看得見，盛屹都覺得身邊沒這人了。
忽然他眼睛一亮，拿出手機，找度娘。
度娘上這些東西還是搜得到的，不過很快他又皺眉。
回憶過去美好的記憶？好像沒有，那得創造了。
說說兩人工作近況？嗯，也沒有什麽可聊的。
他找了幾條，最終選出覺得合適的，認真的開口：“夏夏，你有什麽理想啊？”
還在打坐的夏暖睜開眼睛，那一瞬間，她腦海裏浮現出原主在上學時被班主任私聊溝通時的場景，當下囧了囧，還是很認真的想了想，說：“沒什麽理想，現在挺好的，我安於現狀。”
就這樣，種種花，賺賺錢，再偶爾工作一下，挺好的。
盛屹心頭微動，是說現在他們的相處很好嗎？
也是，是挺好的，在他沒出車禍前，兩人跟陌生人差不多，現在卻同住一個屋檐下，還如此親密，咳咳……他也安於現狀了。
自我甜蜜了一會兒，盛屹矜持的說：“其實我以前的理想是拍出最好的電影來報答喜歡我的粉絲，拿到終生成就獎。”
夏暖跟著點頭，抿唇淺笑，表示自己在聽。
盛屹心滿意足的看著她姣好的側臉，聲音低沈了一些：“但是現在我的夢想改變了。”
他停住話音。
夏暖偏頭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閃動著明顯的疑惑，她都沒說話，盛屹心中已經替她說了：怎麽不說了？
“呵……”盛屹低笑，深邃的鳳眸染上濃郁的柔和：“我現在的夢想啊，是有家，有妻子，有孩……”
“等等等……”有些突兀的來電鈴聲插入，成功打斷盛屹未說完的話。
夏暖歉意一笑，接起來。
李導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小夏啊，準備拍你的戲份了，今天下午就過來先熟悉一下，明天就可以拍了。”
夏暖立馬道：“好，知道了，謝謝李導。”
李導笑呵呵：“沒事沒事，盛屹身體怎麽樣了？”
盛屹湊到夏暖手機邊，咬牙切齒道：“你不是才開機一個禮拜嗎？怎麽這麽快到了夏夏的戲份？”
夏暖見他們老朋友要說話，便直接將手機給他，輕聲道：“我上樓收拾東西去。”
盛屹點頭，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就聽見李導說：“這不是剛好麽？早點拍完不好嗎？到時候你家小夏接別的戲不也正好，不過說真的，小夏要是真的要在娛樂圈，還是得找個經紀人，不然接戲太麻煩，正好我有個朋友，你要不要……”
“不要。”沒等李導說完，盛屹就拒絕了，“她還不一定要進娛樂圈呢，小姑娘家家的，不過是看著演戲好玩，再說，就算要進娛樂圈，也有我在！”
李導被拒絕，有些心塞，於是給他紮刀子：“小姑娘家家，哦，你老牛吃嫩草啊~~~”
說完忙不疊的掛了。
盛屹看著手機，連徹底黑了，什麽老牛，他明明也才二十七歲……還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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