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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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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夏暖來說,為了快點修煉,睡覺這種東西是不需要的。

她理所當然的來到沙發上,準備打坐一晚上。

但盛屹不知道,他第一反應是:我的未婚妻寧願睡沙發也不願意跟我同床。

簡直越想越難過。

盛屹眼中也充滿了郁氣,他臉上線條本就硬朗,這臉色一沈下來,就更顯得冷硬了,看的夏暖都是心臟一突,笑意僵在臉上。

他沈聲道:“到床上睡吧,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同床,我便打地鋪。”

說這話時,他心臟悶悶的難受,呼吸都有些苦難,可就算她嫌棄他,他也不想這樣的小姑娘委屈在沙發上,他一個大男人,睡個地鋪倒也沒事。

這是以為自己嫌棄他?夏暖看著他難看的臉色,有些恍然,本來還想拒絕,但被他銳利的眸子一掃,心尖一顫,話到嘴邊換了個意思:“沒有不願意跟你同床。”

盛屹眼睛微亮,低垂的嘴角就要揚起,他微微偏頭,輕聲道:“那……那你去拿被子吧。”

“……好吧。”夏暖起身,嘟嘟小.嘴,也是她考慮不周,正常人誰會不需要睡眠,她之前在柳漪他們面前裝得挺好的。

被子拿來了,盛屹又開始小鹿亂撞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他只能強迫自己看著電腦,上面一堆一堆的字,夏暖也看不懂,路過時瞥了一眼,便沒看,將被子鋪好,說:“我習慣睡前打坐,你要是做完了就關燈先休息。”

盛屹餘光看著她的動作,含糊的點頭。

既然都說好了,夏暖也不再磨蹭,盤膝五心朝天,雙眸閉上,打坐起來。

盛屹手上掩飾的動作頓住,抿了抿唇,將電腦關上了。

算了,也不急在一時。

他放好電腦,兩手撐著身體就躺下去。

然後側頭,看著坐在床上的人,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

有她在身邊,他感覺很安心舒服,身邊的空氣都香甜了。

本來一點都不困的盛屹,慢慢來了睡意,閉上了眼眸。

等人睡熟後,夏暖也睜開眸子,瞥了眼,下床去了陽臺。

還是外面的靈氣更加充足。

可惜她太笨了,除了修煉,什麽都不會,不然還可以畫個聚靈陣。

****

次日,滿足的睡了一晚,盛屹就有些迷迷糊糊要醒來的,要是平時,他可能會放任自己繼續睡下去,但是昨晚不一樣,睡前他是看著夏暖的臉蛋睡著的,醒來,他還惦記著,因此一有了點意識,立馬睜開了眼睛。

然而眼前空蕩蕩的。

瞬間心中滿是失落,有一種新婚早上醒來丈夫,哦,不,妻子不見了的感覺。

“哎!”盛屹深深的嘆息一聲,覺得自己最近經常嘆氣,要老好幾歲了。

小李已經在房間的沙發上玩手機,聽見動靜,立馬齊聲過來,見他臭著臉張望,便解釋:“盛先生,夏小姐在吃早飯。”

這麽一聽,盛屹心頭的失落稍減,啞聲問:“她什麽時候起床的?”

小李想了想,說:“早上七點。”

盛母許靜年紀大了,生活又規律,因此起得早睡得早,六點多就起來,快七點時偷偷將門打開了,他當時正好起來撞見,結果沒兩分鐘就看見夏暖衣著整齊的從裏面出來,精神抖擻,半點異樣都沒有。

當時許靜那胖臉上失望的表情讓他都忍不住笑了。

盛屹面無表情的點頭,心臟微沈,又開始懷疑,這是一個很喜歡他的女孩應有的表現?

不應該想要跟他多點時間相處嗎?

他以為昨晚的打坐,只是夏暖害羞,不敢面對他而已。

盛屹低聲讓小李將自己送到衛生間洗漱,輪椅的高度可以調節,他升高輪椅,就可以自己洗漱了。

洗漱臺前是個巨大的鏡子,被打掃得幹幹凈凈,也沒有因為沾染水汽而迷蒙。

鏡子裏倒映著他的容顏。

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輪廓,高鼻梁,薄唇,組合在一起,這張臉不知道曾經驚艷過多少人,雖然在昏迷後因為缺少營養的攝入而消瘦得只剩下骨頭了一段時間,但現在也已經完全好了,甚至他感覺這張臉皮膚狀態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倍,看著也更加好看了。

可是盛屹發現自己如今除了這張臉,好像再沒有別的能吸引她的了。

所以她對自己的感情也慢慢地消失了,對嗎?

……

從衛生間出來,盛屹還是問出了昨天沒問出來的話:“如果一個女人不喜歡你了,你會放手嗎?”

小李精神一振,收起手機,嬉笑的容顏變得嚴肅,認真的思考這句話:“盛先生說的是夏小姐嗎?”

盛屹黑眸沈沈的看了他一眼,看的小李不敢多說,但他卻點頭,非常不甘心的磨牙般蹦出一個字:“是。”

看,這連小李都看出來,她不喜歡自己了。

他低落的錘頭,有些不甘心,一想到放手,他就難受,當初他第二次昏迷後醒來,看見她,聽她說完那番話,不管她是用什麽心態說的,但他就是在那時就徹底動心了,徹底在乎她了。

盛屹沒有掩飾情緒,小李自然一眼看出來,抿了抿唇,說:“不會。”

盛屹猛地擡頭,驚訝的看著他,卻有著一種得到認同的開心和忐忑:“為什麽?”

小李說:“假如我是你,我不會放手,因為感情這種東西是可以培養的,再說夏小姐那麽喜歡你,根本不會有你說的這種可能,再說就算是真的不喜歡了,如果你認為自己能給她幸福,那就不要放手,爭取將感情重新培養起來。”

盛屹笑了笑,又有些喪氣的低頭:“她都不喜歡我了,我不放手,她不是得難受?”

“這倒未必,據我觀察,夏小姐對你還是非常好的,之前你說要夏小姐幫忙擦身體,她現在每天到時間就過來,一絲不茍,從沒忘記,就這點看,已經足夠了,再說夏小姐手機很少響,就算打過來也都是之前錄節目的三人,再沒有別的人聯系過,是沒有喜歡的人,如果在這時,你認真追求,表達自己對夏小姐的喜歡,情況一定會重新好轉的。”

“是嗎?”

小李肯定的點頭:“夏小姐如此重情重義,為了你,都願意去參加綜藝,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說完,小李忽然反應過來:“盛先生之前是不是做了什麽讓夏小姐不喜歡的事?”

“沒……”盛屹一楞,第一反應就是反駁,只是剛說出了一個字,又很心虛的閉嘴了,三秒鐘後,小聲道:“我剛跟她交往之前,有過條件,我說過對她沒感情,在一起是為了我媽,讓她不要對我有過多的期待……”

小李聽著,原本驚訝的神色變為了不可置信,等他說完,脫口而出就是:“你居然這麽不是人?”

盛屹:“……”

他繃著臉,抿唇:“那個時候確實沒有感情。”

小李想呵呵,但是不敢,好歹是自己的雇主,於是問:“那你什麽時候對夏小姐有感情的?出事之後?”

盛屹沈著臉點頭,即使內裏再怎麽心虛,他都死死地扛著,不表現出來。

小李嘴角抽抽,說:“那我想你該思考一下,是真的喜歡夏小姐還是只是因為她對你不離不棄而感激的,喜歡和感激別弄混了。”

說完,小李退出房間,留給他思考的時間,關門時,他心裏還在吐槽,這個雇主太坑人了,同情夏小姐。

他出去後,房間內,盛屹低著頭呆坐半天。

忽然陽臺那邊傳來動靜。

他下意識就移動輪椅過去。

是昨天他打電話讓那青禾花店送花過來的,那車子上還有花店的標志,青禾花店走得都是高檔路線,裏面的花非常名貴,就這一車子,便需要一百多萬,因此包裝非常好,花盆一個個的也好看,其中大半都是各式各樣的蘭花。

夏暖正站在一小貨車前頭,正抱著一盆開的正艷麗的朱槿,一臉驚喜,完全沒有看到旁邊真正名貴的那些花,嬌聲跟身邊的許靜獻寶:“阿姨,這個花好看!”

原諒她對那些素雅,優雅的花沒啥欣賞力,反而是看見這讓人眼前一亮的朱槿,驚喜不已。

許靜也跟著點頭,笑呵呵道:“哎呀,這花真紅,跟你這小臉挨在一起,真好看!”

盛屹坐在陽臺上,跟他們其實隔得也不遠,看的一清二楚,夏暖被這樣直白的誇獎,臉蛋薰紅,他跟著點頭,是好看,人比花還嬌艷,他看的癡迷了,但同時又忍不住傻笑一笑,這丫頭太笨了,這朱槿價格便宜,一看就是為了圖喜慶而添的彩頭。

然而就是她這樣子,反而讓盛屹看的心頭化了。

盛屹的目光太過明顯,夏暖立馬感受到了,看過來,笑盈盈的對他揮手:“早。”

心臟怦的一下,像是要炸開了,歡喜和開懷充斥他的胸腔,他傻乎乎的跟著點頭笑:“早。”

許靜在一旁看的分明,傻兒子,真是越看越傻,她跟幫忙搬運花盆的師傅笑道:“你看,這是我兒媳婦,這是我兒子,他們是不是很般配?”

師傅抹了把額頭的汗水,一看,眼睛頓時一亮,點頭朗聲道:“般配!都好看。”

夏暖笑了,抱著朱槿找個顯眼的位置放下。

盛屹也對師傅含蓄的笑笑,去他.媽的感激,他這要不是喜歡,還有什麽是喜歡?而且一想到夏暖會對別人笑得這麽明媚嬌艷,他就心頭發酸,若是以後她只讓不是自己的人捏臉蛋,只牽另一個人的手,不行,想想就覺得難受,所以放手……不可能的,死都不可能!

他想通了。

就像肚子餓了要吃飯一樣簡單的事情,他之前居然折騰這麽久,矯情這麽久,想想也是醉了。

他喜歡夏暖,想要跟她在一起,尤其是兩人還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夏暖性子溫和軟綿,他出事時都能不離不棄,難道等他好了,就會拋棄他?

也是不可能的。

最多是冷淡一點,估計也是見他振作,又準備跟出事之前一樣的相處,所以他現在需要的就是盡量跟她培養感情,等他能站起來,就帶著她去把證領了!

*****

青禾花店送來的花都很好,夏暖特意一一上網查過,都是非常名貴的。

只是有一點,她身邊都是人,花長得太快容易暴露,所以需要一個專門的秘密基地。

好在之前賣花就賺了不少,這次買花也沒花她的錢,這一算,夏暖發現自己身上還有一兩百萬,在這寸土寸金的首都,買個房子不可能,但可以長租一個不錯的地方。

當然這些事她沒有跟盛屹和許靜說,說了肯定不會同意,她便借口有事,自己出去兩趟,便將事情辦下來了。

之後便一口氣將這些花都搬走,只留下專門做觀賞用的朱槿,許靜和盛屹這才知道,事已至此,改變也沒辦法,不過在詢問之後,知曉她不會搬走,就不說什麽了。

忙碌的日子,時間過得很快,等夏暖搞定所有的事情,帶著第一盆培育出來並用靈氣直接催生成熟的蘭花,從出租屋的房子裏出來,上了車,便看到許靜的消息:【中午十二點之前盡量回來呀】

“有事發生?”夏暖嘟囔一句,正好打字回覆,手機屏幕轉變成來電顯示——媽媽。

夏暖接起,對面意外沒有那種尖酸的叱責,而是語氣溫和道:“暖暖,離家也這麽久了,是時候該回來了,你哥正在商量結婚的事情,你身為妹妹也應該來幫個忙吧?”

夏暖還是拒絕,在有原主的經歷以及書中的敘述,她實在沒辦法將這些人當做家人,生養之恩,用錢報答就夠了,因此道:“我不去,之前說好了,我給你們錢,其他的別找我。”

“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張雲芳才想著好聲好氣,然而才一句話就被氣得站起來,臉色漲紅的怒斥:“你是我女兒,怎麽了?我要你過來還不行嗎?真以為自己當了明星就了不起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子,要是被爆出去,會被人抵制的!”

夏暖聲音卻依舊平靜:“我沒當明星,只是以素人明星的身份去綜藝,如今綜藝已經錄完,錢我也拿到了,所以影響不到我了。”

張雲芳冷笑:“行啊,你現在翅膀硬了,可以啊!”

“威脅我對你們沒好處,若是事情爆出來,我能保證夏俊會被公司辭退。”

在原主的記憶裏,當初夏俊得到現在這份工作廢了很大的勁兒,工資相較於他這個能力來說其實是多了不少,屬於他占便宜了,失去了這個工作,他以後再難找到這樣輕松、工資也不錯的。

“你……”

估計她開的外音,聽完夏暖這句話,張雲芳剛要罵,手機裏就傳來一陣嘈雜聲,隨即換了個人接聽,夏俊沈聲咬牙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夏暖垂眸,淡淡道:“就字面意思,威脅你,讓你們一家人不要給我添亂,該給的錢我會給,別的就別想要了,你們從我出生到現在付出的錢絕對沒有五十萬,甚至估計最多十萬塊,至於親情,在我記憶裏,更是沒有體會到,所以見好就收,養我這個女兒,你們的回報已經超出付出了。”

“反了天了!”夏洪建罕見的氣得拍桌子,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他對著兒子道:“你跟她說,我們家不要這樣的女兒,這說的什麽話,一家人,居然這麽冷血……”

那邊還在叨叨,但夏暖見該說的都已經轉述過去,便直接掛了電話,給許靜回了個信息,便抱著花盆到了花鳥市場。

*****

這個花夏暖查了市價,單買十幾萬一盆,因此她只帶一盆過去。

然而讓人可惜的是花店老板很遺憾的表示自己只能吃下最多兩盆。

不過他給夏暖說了個主意:“你去九龍街,那邊吃得下這東西。”說完,他砸吧嘴,內心無比羨慕,這小姑娘拿來的花一次比一次貴,他都扛不住了。

“那裏也是花鳥市場?”夏暖問。

老板搖頭:“不單單是,那裏什麽都有,古董,花鳥,跳蚤,龍魚,都有,但想要進去,就需要價值十萬以上的敲門磚。”老板指了指她懷裏抱著的一盆:“這個做敲門磚就足夠了。”

夏暖眼睛一亮,一看就是很貴的地方,適合她。

她點頭,問清楚路線後,便徑直去了那邊,老板說讓她先去看看,至於花,下次他親自過去拿。

九龍街這名字一聽就很高大上,夏暖打的過去時,師傅還意外了一下,估計是在想著都有錢去那邊了,怎麽不自己開車。

街口比較偏僻,沒多少人,車子停在一個很普通的路口之後,司機便指著路,說:“從這裏進去左拐再直走一百米,就可以看見了。”

“謝謝。”

夏暖喜滋滋的抱著花盆,道謝之後,腳下飛快的過去,縮地成寸讓她看起來只是在正常走路,然而速度是一個普通成年男人的兩倍。

路上一個同樣抱著一盆花擁有啤酒肚的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鏡,有些驚訝的嘟囔:“這哪家小姑娘,走路這麽快?”

夏暖進去時,門口有兩個像門衛的中年人,他們打量她一眼,照例驚訝於她的容貌,不過又很快的淡定下來,看了她手裏的花,放行了:“小姑娘,第一次來吧,提醒一句,買賣就買賣,不要打別的註意。”

夏暖不明所以,但還是認真的道謝:“謝謝,我可以進去了嗎?”

“去吧。”門衛揮揮手。

夏暖笑了笑,就是一個天真的小姑娘。

……

進了九龍街裏面,就可以看到這裏跟普通的接到並沒有什麽不同,只是看著更古香古色一些,就像電視劇裏還原的古代場景,甚至有些店的店員都穿的是各種古裝,很有味道的街道。

街上的人有的穿著中山裝,有的白襯衫,還有的花褲衩,十分隨意,還有好幾個拎著鳥籠。

最讓夏暖奇怪的是每個店門右邊都有一個座位,她一開始不明所以,直到往裏走了才知道,原來是店家免費給一些過來擺攤的。

能進來這裏的人都很有錢,素質大多挺不錯的,大家在這裏擺攤也沒有一個人會叫賣,就是討價還價也都刻意壓低聲音,難怪感覺這裏安安靜靜的。

夏暖走了一圈,最裏面最繁華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除開這個位置,其他地方是不允許擺攤的,要麽在旁邊排隊,要麽選擇其他不那麽好的地段。

這般想著,夏暖便就近找了個店抱著花,坐下了。

小姑娘一停下,就吸引了好些目光,來這裏的人年紀都不算小,夏暖面相顯小,看著就像是個在校學生,穿著打扮也精致,但太過現代範,讓人眼前一亮,不過他們大多看了兩眼,就走了。

不是愛花之人,普通人不會這麽奢侈花個十幾萬買一盆。

“小姑娘,你這花買多少?”一個五六十歲的老人走過來,瞄了兩眼,似乎很有興趣的問。

夏暖點了點懷裏鬼蘭嬌艷的白色花瓣,偏頭笑道:“這個售價十八萬。”

“這麽貴?”老人驚訝的搖頭,一副你在坑我的表情:“小姑娘,別以為我不懂行,這裏人人都懂,你這不過是鬼蘭,看著品相也不錯,最多十二萬。”

夏暖依舊淺笑,水眸彎彎沒有任何不耐,淡定道:“是的,但我這盆,您捫心自問,它的價值值不值十八萬?”

事實上,十八萬已經是她開低的價格,蘭花不單單是看品種,還有看賣相,就她親自用靈力培育出來的花,賣相自然是極佳的,而且生存能力極強,跟其他普通培育的花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所以她開這麽一個微高的價格,其實還是便宜了對方。

但顯然這老人是想要簡陋,見她年紀小,便訛她:“不值!當然不值十八萬了,你這小丫頭,哪能這麽欺負我一個老頭子,最多十二萬,賣不賣?”

夏暖依舊搖頭,非常堅定。

老人不高興了,鼓了鼓腮幫,就要伸手來觸碰。

夏暖眉頭蹙起,猶豫著要怎麽出手才能看著不那麽兇殘,主要是聽說現在老人碰瓷很厲害。

這時,有一雙胖乎乎的手過來,將老頭的手拉回去,穿著白襯衫的中年男人不高興的說:“張老,又在欺負新人了?”

被叫做張老的人老臉一紅,強行辯解:“沒有,我只是教教這小姑娘,做人不能太看中錢,你看我說十二萬她就是不願意賣,一點商量的餘地都不給。”

夏暖好脾氣笑道:“先生,我已經定價了,十八萬,不會還價的。”

“哼!”張老氣哼哼的一聲,估計也是被那中年男人看著不太好意思,一揮袖子轉身走了,去了另一個攤上。

倒是那中年男人一直停留著,目光落在這鬼蘭身上,一直松不開,嘴裏羨慕極了的說:“哎呀,小姑娘,你這鬼蘭養得真的好看,是我見過最有生機的花了,十八萬真不貴了。”

夏暖驕傲一笑,眸光看向他懷裏的花,剛好她也有一盆,叫做金沙樹菊,也是蘭花中的一種,價格已經是少有的貴,一般市價一百萬左右,只是這花有些懨懨的,白底玫紅條紋的花瓣頂端有些微微發黃,像是即將死去的樣子:“你這花生病了。”

中年男人苦惱的點頭:“是啊,我之前出差了一趟,回來就發現這東西被我家孩子霍霍的懨了,之後又病急亂投醫,結果反而越來越壞。”

夏暖抿唇,認真說:“我能治好,只要你買了這盆花。”

中年男人一楞,有些驚疑不定:“真的能?你這小姑娘又什麽特殊藥水?”

“反正我能治好,你信不信?”夏暖也不說別的,只是將鬼蘭往他面前一放:“這也是我培育的,你也知道,它跟別的花比起來,生機明顯更多,這都是我養得好,當然你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男人遲疑的看了懷裏懨懨的花,心疼極了,愛花之人,看著花跟看著自己愛人一樣,他樣貌普通,但五官端正,是個品行不錯的人,想來若是交易,他也不會太麻煩,這才是夏暖敢說出這番話的原因。

始終沒忍住對花的愛惜,他點頭了:“行,那你需要多長時間?”

夏暖說:“三天,三天後我會再次過來,這盆鬼蘭給你,十八萬?”

“好。”男人果斷的掏出手機轉賬,嘴裏道:“小姑娘,咱們這個是要做個協議的,你要是跑了,我們可是有的是法子找到你。”

“可以。”

他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這花他找了好多人,只是現在越來越壞,都沒人理他了,當然敢做這個決定,也是有前提的。

付款之後,夏暖便被帶到街道入口的門口室裏用身份證做了登記,留了手機號。

別說那門衛室裏還有電腦,看著很先進的樣子。

*****

盛家別墅

夏暖出去後,剩下的三人,一個在房間裏做事,一個在客房打游戲,另一個已經出去打牌了,兒子不用操心,兒媳婦也忙,她只能重回原來的生活,找牌友打牌。

只是這回沒以前那麽奢侈了,玩的小了很多,還謹慎了許多,導致不習慣她不送錢的牌友連連擺臉色,許靜不得已又回到家裏看電視,順便期待著兒媳婦快點回來。

離開了夏暖,這個家仿佛又回到當初的冷清。

而被他們期盼的夏暖,也終於回來了。

只是當她剛要下的士時,一路上偷瞄她的司機終於忍不住道:“小姑娘,你是夏暖吧?”

夏暖一楞,踏出車門的腳頓住,回:“你怎麽知道的?”

司機叔叔臉色一喜,推開她給的錢,驚喜道:“當然是看節目了,我之前的兩個偶像都參加這個《農間光景》,預告片一出來,我兒子就提醒我要看,上個禮拜六不是正好先導片出來嗎?我記得,你這丫頭長得太好看,跟拍的導演都尖叫了。”

一切還是為了容貌?

夏暖不好意思的笑笑,先導片中,另外三人才是重點,到她這其實只有四分鐘的時間,其他人都是十幾分鐘,合在一起一個小時,當時也是他們三人一起看的,聽說後來又上了一次熱搜,只是立馬被撤下來。

因為宿方不想她在這個時候出頭,還沒有太多能讓觀眾喜歡的點,就越過三個大佬上了熱搜不好。

沒想到這樣,也能有人記住她。

“謝謝,是我。”夏暖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道謝後趕緊下車了。

……

打開別墅大門,夏暖一進去,閑的冒泡的許靜立馬跳起來,一臉獻寶的說:“小屹說今天中午十二點有驚喜,咱們今天早點吃午飯。”

夏暖出門是上午,她速度快,抱著花回來也不過才十一點不到,距離十二點還有一個多小時,聽見這話,她第一反應是:“他能站起來了?”

聽見外面的動靜,盛屹便讓小李推著自己出去,這句話第一時間竄入他的耳朵,頓時讓他心尖一顫,壓抑著要翹起來的唇角,輕咳一聲:“咳咳……”

之後又在樓下兩人看過來時,盛屹略微仰著下巴,矜持道:“我知道你很想我站起來,我會努力的,不過今天的驚喜不是這件事。”

“賣關子。”許靜嘟囔一句,自動走到一邊,不打擾這小兩口說話。

夏暖抱著花盆上樓,邊問:“什麽事?”

“不能說。”盛屹抿了抿唇等著她走近,然而一直到二樓樓梯口,都卻不見這女人再次詢問,不由得有些惱怒:“你……”話剛開口,卻發現她正在侍弄的花盆,立馬被驚訝的忘記了要說什麽:“這金沙樹菊你哪弄來的?”

這花可不好養,又嬌貴又麻煩,偏偏一盆花幾乎相當於一個三線城市的一套房子,一般花店都很少有這種。

夏暖驕傲的挺挺小胸.脯,說:“這是一個客戶的,花快死了,讓我幫忙救活。”

“胡鬧!”一聽這話,盛屹想也不想就要訓斥她,這孩子太單純了,他一個外行人都看得出這花基本活不成了,讓她來治,不就是為了坑她,只是剛說了兩個字,就見眼前小姑娘小.嘴癟了癟,似乎有些委屈和不高興,他那話怎麽也說不出來,只能嘆息一聲,認真講道理:“不是,我是說你別瞎鬧,要不請兩個專業養花的人過來幫你?再要不去買一盆一模一樣的?”

夏暖剛剛確實有些委屈,她養花挺厲害的,但這人直接否認,不過他是為了自己好,後面也轉了話頭,好聲好氣的說,她又極快的平靜下來,抿唇一笑:“沒事,我能養好。”

她都這樣說了,盛屹還能怎麽辦,只能配合的點頭:“嗯,要是錢不夠就找我。”

“謝謝。”

夏暖笑笑,回到房間,將花放在陽臺的角落,隨後便輸入一些靈力過去。

肉眼可見那花像是活了一般的開始舒展身體,身上的枯黃褪.去,顏色越發顯眼,甚至開始長大……

****

十二點差五分鐘,特意在飯後進屋換裝的盛屹終於出來。

正靠在許靜肩膀上懶洋洋看電視的夏暖聞聲看去,正慵懶的眉眼怔住。

眼前的人讓她仿佛看到了記憶裏那風姿綽約的青年。

盛屹的臉蛋是絕對帥氣的,這毋庸置疑,當初的他就是靠著這張臉從那無趣又深奧的文藝片中一鳴驚人的。

之後的他,雖然沒有跟開掛一樣,但也順風順水,一步步穩紮穩打,不僅口碑從未掉下去,就是顏值也越來越讓人心醉。

但夏暖來到這個世界後,看見的一直是他消瘦到有些可怕的面容,即使後來他的容顏一步步恢覆,夏暖也從未真正的感受過,主要是他的打扮不是病服就是普通的寬松睡衣。

但現在,盛屹仿佛又回到了出事之前。

五官深刻俊美,眸光深邃,發型也認真打理過,剪短了許多,露出那飽滿的額頭和一雙黑濃的劍眉,身上穿的是西裝,白襯衫在裏面解開了兩個扣子,露出鎖骨和一點點胸膛,男色的誘.惑在此時顯得分明。

這個男人,有一股讓人窒息的感覺。

尤其是他慢慢靠近,薄唇微勾,鳳眸仿佛有勾子,看你一眼,你的心就忍不住顫顫。

夏暖發現自己的心臟跳動似乎有些過快了,就像是那天晚上送他上廁所時的感覺,又像是之前她被他捏臉蛋時。

然而之前的種種,仿佛都沒有眼前這一幕刺激。

她第一次深刻的認識到,這個男人單單外形來說,就足夠優秀到讓不少女孩子尖叫的地步,尤其是此時正經起來,穿著西裝的樣子,即使坐在輪椅上都掩蓋不了他的風姿。

……

作為母親,許靜早就知道兒子的容貌,她年輕時也是個大美女,當初他爸是個帥哥,兩人的有點全被這孩子挑著長,如今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她有些驕傲的看著仿佛重新活過來的兒子,心頭一片熨帖,但也沒怎麽說話,她不太會說這些矯情的話,只要兒子好好地就好。

“咳咳……”盛屹又輕咳一聲,“再等兩分鐘就可以開始了。”

他的聲音驚醒了夏暖,她臉又一次紅了,這一次很明確的,因為盛屹的魅力,她悄悄呼出一口氣,小手抱緊了胸.前的抱枕,含糊的嗯了一聲,看著眼前的電視。

盛屹被小李抱到沙發上,坐在夏暖身邊,心頭有些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只能看到側臉,因為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上面的廣告。

果然,即使車禍後,他的顏值也沒有降低。

信心得到肯定,盛屹心情更加愉悅了,美滋滋的想找點話說,太安靜了。

“你們不如猜猜今天有什麽事?”

許靜和夏暖對視一眼,皆茫然的搖頭,由夏暖做代表,說:“不猜,還有兩分鐘。”

盛屹一哽,氣呼呼的閉嘴了。

許靜有些頭疼的看著兒子和兒媳婦,她這個老年人做什麽孽喲,需要圍觀年輕人戀愛?

但她也真的好奇是什麽事,於是盡量縮在沙發一角,不說話。

十二點到了。

盛屹唇.瓣微抿打開平板,與此同時,他拿出一份耳機帶上,極快的接通了某個電話。

夏暖和許靜都好奇的看著平板,見他打開微博,點開熱搜。

“怎麽回事?”

“這兩個熱搜是什麽意思?”

兩人同時問出來,眼含驚異,顯然對自己看到的內容有些震驚。

因為微博熱搜前十,其中六條都是跟盛屹有關的。

排在第一和第二的,赫然是:【盛屹被黑經過】、【幕後推手證據】

盛屹保持淺笑,十分矜持,眼中的得意卻讓夏暖輕易看出來,接著,盛屹伸出手,再次滑動了一下,空降熱搜第二的,又出現了一個新的——【盛屹律師函】。

現如今前十跟盛屹有關的熱搜已經達到七條!

“你做了什麽?”夏暖有些迫不及待了,小手扯著他的上衣衣擺,帶著些催促的性質,那水汪汪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讓他繼續翻。

平板是放在盛屹腿上的,許靜和夏暖就這麽眼巴巴的看著,十分乖巧,竟然沒一個人伸手。

盛屹被扯得失笑,眼含寵溺的道:“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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