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了……”

孤城微微一怔，眼中倒是有了一絲神采，不過很快，他又如同聯想到了什麽痛苦的事情，神色再度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你不懂……”

“我不懂！？有什麽不能懂！有什麽需要懂！當年自己也不懂自己的情況下時，那就糊塗！不需要考慮太多，其他的雜念，統統拋卻，你只需要認準造成你痛苦的根源，將他毀滅，讓自己心頭舒暢，那就夠了！”

“痛苦的根源！？你知道我痛苦的根源是什麽麽？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

秦天璣的一再逼問，孤城也是惱火了起來，口中低吼著反駁道。

“是不是那即將到來的人？他是造成你痛苦的根源？好！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果你有難處，不好動手，那麽，我來！我幫你將痛苦的根源斬滅！”

秦天璣殺氣騰騰的說道。

“不可！”

察覺到秦天璣語氣當中的殺意，孤城連忙驚呼一聲，厲聲道：“秦師兄，不準你傷害她！”

“她！？一個女子！？”

秦天璣微微一怔。

“你不懂！覆滅靈界？覆滅地仙界？哪有這麽容易！我現在擁有的力量，即便在十方宇宙當中，亦是勉強達到大神通者的層次，甚至是最弱的大神通者，想要覆滅靈界，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歸位，等你成為了十方宇宙的世界之子，我相信，以十方宇宙的強大，你的修為，絕對可以暴增一截！”

“不夠！仍然不夠！縱然是我成為十方宇宙的世界之子，仍然覆滅不了靈界！而且，成為十方宇宙的世界之子，需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少來和我說懂或者不懂，我……”

“如果成為世界之子的前提，是讓你親手殺了秦玉顏，你願意嗎！？你肯嗎！？”

秦天璣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孤城大聲爆喝著，生生打斷。

“殺了玉顏姐！？”

孤城的這番話，讓秦天璣心頭一震，緊接著，他的目光馬上變得極其淩厲，一絲冰寒刺骨的冷冽殺機，自他眼瞳當中迸射而出：“誰敢！誰敢逼我殺玉顏姐，我就先殺誰！”

“靈界！地仙界！強大到根本不是你能抗拒的敵人！”

孤城冷冷的回應著。

經過他這番解釋，秦天璣終於明白了什麽，神色，漸漸恢覆了冷靜：“你是說，你若是想要歸位，必須擊殺摯愛之人？才可具備世界之子的力量，而不具備世界之子的力量，卻又根本奈何不了逼迫你的敵人？”

“不！”

孤城搖了搖頭：“即便是我成就世界之子，仍然奈何不了逼迫我的敵人！靈界！地仙界！這是不可抗拒的存在！”

說到這，他的神色，不禁再次落寞了起來：“既然這根本就是一場無法勝利的戰役，並且出戰，還得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讓我再度經歷那種痛徹心扉，為何還要讓我出戰？你們為何還要逼迫我？”

“靈界！地仙界！”

秦天璣漸漸冷靜下來後，語氣亦是不再如同先前那麽過激了，他似乎是在勸導著孤城，又猶如是自言自語：“有辦法，任何問題，都肯定有解決的辦法，前提是，你願不願意花費心力去解決。”

“沒有。”

孤城搖了搖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似乎不願意和秦天璣再在這個問題上爭辯了。

看到孤城這個模樣，秦天璣心中嘆息，就是這種左右兩難的選擇，才會將當年充滿著拼搏狠勁的孤城師弟逼迫到這幅模樣，以至於現在，他再也無法再他身上看到任何永不放棄的影子……

不！

確切的說，那不叫永不放棄！

秦天璣仔細的回想了一番，當年，孤城師弟的修煉，實際上，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賭註，很多時候，都是在以死搏生……

似乎，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死亡，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一了白了，至少這樣一來，他就不用為自己的選擇而痛苦，不用為現在的猶豫而掙紮……

當年秦天璣看不出這一點，但是此刻……

卻是能夠感覺出他擁有這種念頭的真正原因。

掌控命運！

不惜一切的去修行，就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

可是最終……

他似乎仍然走回了他的老路。

“任何問題，肯定都有解決的辦法，孤城師弟，按理說，地仙界和靈界，互相敵對，為何他們兩者，都會成為你的敵人。”

“呵……我和你說過，萬惡根源，就是靈界！地仙界就是由靈界引來的，如果不是靈界之主，地仙界，根本就無法進入十方宇宙，正是因為靈界之主，十方宇宙才會面臨這種毀滅性的災難！靈界，說的好聽，是為了幫助我們十方宇宙對抗地仙界，實際上，十方宇宙，包括我這位世界之子，都不過是靈界之主的一顆棋子，他想要用我，去制衡地仙界，去對抗地仙界……”

說到這，孤城不禁慘笑了起來：“假仁假義！都是一群假仁假義之輩！可恨我滅不了靈界，否則，我定然第一時間，將靈界驅逐，讓他們永遠無法踏入靈界半步！”

孤城的話，讓秦天璣沈默了下來。

先前他聽先知之神說了，靈界幫十方宇宙鎮壓了氣運，使得十方宇宙至今為止未曾被地仙界同化，但是現在……

他已經不敢相信靈界的真正用心了。

他到底是真的有心來協助十方宇宙，抵抗地仙界的入侵，還是只是拿十方宇宙當棋子，為他們爭取發展時間？

就好像他自己……

神界，需要時間來壯大，所以必須要十方宇宙擋在前方，不被地仙界攻破，這樣才能夠牽制住地仙界的強者，使得戰火不會燃燒到神界當中。

靈界……

說不定同樣如此。

好一會兒，秦天璣整理了一下腦海當中的思緒，重新開口道：“孤城師弟，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靈界強大，地仙界強大，強大到令人絕望，與他們為敵仿佛註定失敗，但是，這並不是我們逃避的理由！做任何事情，因為有難度，就覺得自己做不到，就要放棄，這是懦夫的做法。”

孤城只是搖頭，並沒有回話。

“靈界也好，地仙界也罷，他們，都是從弱小當中漸漸成長起來，誰，沒有弱小的時刻！？靈界之主如此，地仙界的那些人，我相信同樣如此！我們現在雖然弱小，可如果我們可以奮發圖強，想辦法，用手段去充實自己，用盡一切的去完善自己，終有一天，我們必然會達到他們的境界，可若是我們始終不曾有任何動作，滅亡，將是我們唯一的命運！”

“用盡手段，你所說的手段，也包括斬殺秦玉顏麽？”

“當然不是！”

秦天璣搖了搖頭：“我們可以不折手段，我們可以不惜一切，但，無論如何，你必須要有自己的底線，要有值得你守護的東西存在，你可以做到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但如果你一旦連這些東西都失去了，那麽，從今往後，你將是無根浮萍，縱然是你修為驚天，縱橫萬界，可卻無人分享，無所掛念，這樣的人生，又有何意義可言？”

“意義……但，我若是要歸位，我若要成為世界之子，便將斬除我存在的唯一意義。”

孤城說到這，神色中一片淒然：“就如同你所說，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這樣的人生，還有何意義可言？到時候，我不知道，我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或許，是接受不了這個打擊，自此一疊不振，又或許……”

“孤城師弟，你的想法，已經走入誤區！”

秦天璣冷冷的說道：“難道，想要得到對抗靈界，對抗地仙界的力量，就一定要成為世界之子麽？世界之子，不是你具備抵抗他們的唯一手段！”

“世界之子不是唯一手段？”

秦天璣的話，讓孤城豁然一怔。

感覺到孤城態度的細微轉變，秦天璣的目光掃了一眼整個十方宇宙，眼中，帶著若有若無的精光：“這些年來，我在十方宇宙當中，也算是走了不少地方了，親眼目睹了此刻十方宇宙的狼狽與慘烈，而且，我兩次以大神通者級的力量顯現在十方宇宙當中，直面十方宇宙的意志，對於十方宇宙的力量，更是有了直觀的了解！根據這些了解，我得出了一個肯定性的結論！”

“什麽結論？”

“十方宇宙的意志，現在，正處於最虛弱的時刻！”

“整個十方宇宙已經被地仙界打下了九成，至高法則都因為我的緣故而散去，自然是最虛弱的時刻。”

孤城顯然還沒有第一時間理解到秦天璣的意思。

“你不願意成為十方宇宙的世界之子，但是，你又必須要想辦法，具備擁有抗衡地仙界、靈界的力量！十方宇宙虛弱，而孤城師弟你，又是十方宇宙唯一的神眷之子，也是唯一一個可能成就的神眷之子！沒有任何人和你競爭！這，將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

“秦師兄，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孤城皺了皺眉頭道。“很簡單！”秦天璣盯著眼前的孤城，一字一句道：“孤城師弟，你就沒有想過，徹底掌控十方宇宙，成為十方宇宙唯一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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