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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藏在暗夜裏的光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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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煙。”

吳放皺眉: “這裏不準抽煙。”

周森閉起眼,不耐煩地催促: “別廢話,拿來! ”

吳放糾結了一下,還是從口袋裏拿出煙,抽出一支煙給他,又替他點上。周森坐直身子,蹙眉看了一眼那支煙,對它的嫌棄溢於言表。

“我一個月才多少工資,有的抽就不錯了!”吳放瞪他一眼.“混了十來年,你倒是把嘴養刁了,我看你回來之後還受不受得了這麽‘清貧’的日子! ”

說起這個,話題輕松了起來。周森雖然笑了,卻怎麽瞧都很傷心。

“我知道了。”他閉上眼,吐出煙圈,回答了吳放之前的話, “我會照辦。”片刻後,他又睜開眼看著吳放, “你不會明白的,我寧可‘清貧’一輩子,也不想要這樣的‘富貴’。如果可以,你跟我交換? ”

吳放噎住了,無言以對。

事實上,真正能勝任這項工作的人,萬中無一。

很快,周森和林碧玉就被取保候審,是林碧玉的律師一手辦理的。

羅零一仍然留在公安局配合調查,沒有律師來替她辦理取保候審。換言之,她被徹底拋棄了,真是讓人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

“喝點水吧!”吳放遞給她一杯水,溫和地說, “你在這兒再待幾天就可以走了。”

“走? ”羅零一端起水杯,重覆了一遍。

吳放點頭說: “接下來的事周森可以自己解決,你就不用去了。這是個契機,你剛好可以全身而退。我會再幫你介紹一份工作,你以後可以過正常的生活了。”

這最後一句話,恐怕是周森做夢都想聽到的,但羅零一卻不想這麽快就聽到。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也沒什麽經驗,但做得很不錯,我會跟上面申請,給你一些……”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零一打斷了: “不用了,吳隊長。”羅零一擰著眉說, “其實我什麽忙也沒幫上,反而給他添了不少麻煩。

吳放笑著說: “怎麽會呢?周森一直誇你聰明呢!好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忙,你再等兩天,把程序走完,不然會惹人懷疑。你出去之後......”

“我會小心,不會露出任何破綻的。”羅零一情緒不高地回答。

吳放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只是說: “那你小心點。現在陳兵在逃 一天不抓到他,大家都不安全。如果他和你聯系,你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羅零一點頭,吳放和她告別離開,她跟著民警又回到了暫押的地方。沒有窗戶,有點悶,但她知道外面已經是秋天了,還有點冷。

她覺得渾身不舒服,是精神上的不舒服,好像一直緊張慣了,突然可以不用想那麽覆雜的事情,不用再提心吊膽,她有點不習慣。

從此以後,就要和周森分開了嗎?

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羅零一回頭看著關上的鐵門,只覺得倒不如一直關在裏面好了。

她看看手裏的名片和背包,裏面的東西都還在,不過之前那幾筆意外之財都已經歸公,只剩下她錢包裏的幾百塊錢。

她拿出來數了數,還不少呢,有不到七百元,這就是她的全部財產了。哦,對了,還有這身衣服,昂貴的高定套裝,值不少錢呢!不過穿在她這樣的人身上,有誰會相信是真的呢?

憑著記憶,羅零一回到了之前在市郊租的房子。她付了一年的房租,房東可能還不知道她很久都沒回來住過了。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蒙了一層灰,窗戶開著,秋天冷冷的風吹了進來。羅零一走到窗邊關上窗戶,脫了外套,開始打掃房間。

屋子面積不大,時間也還早,羅零一打掃完還不到中午。她早早地回來了,卻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六神無主,特別想念一個人,又無法聯系他。最後她實在沒辦法,幹脆去洗澡。

周森這會兒的情況也不太好。因為陳兵的事,林碧玉變得特別警覺,不但要搬家,還要他和她一起住。

房子挺好,通透、明亮,也很安靜,從市中心搬到了郊外,離他之前住的地方不算太遠,環境也差不多。

林碧玉下樓的時候就看見周森正靠在歐式的木樓梯邊想事情。她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 “想什麽呢?”

周森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目視著前方,面不改色道: “想你。”

林碧玉一怔,有些臉紅,他緊接著又說: “想你什麽時候才能徹底相信我。”

林碧噎住,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 “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以後不會再那樣了。我很相信你的。”

周森側頭問她: “信我為什麽還對我有所保留?”林碧玉多聰明,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她後撤身子,仰頭看著他說:“周森,你未免操之過急了,其實你說得對,我也不得不承認,我還沒辦法百分百信任你,因為你不是百分百地信任我,甚至百分百地愛我。”她瞇起眼睛, “你心裏有別人。”

周森倏地想到羅零一,眼神不受控制地有一絲慌亂。林碧玉上前輕輕摘掉他的眼鏡,盯著他的眼睛說: “看看你這雙充滿了故事的眼,你捫心自問,你心裏沒有別人嗎?”

周森無法否認。這是事實,他心裏有了人。真是罪過,小萌知道會不會傷心?她因他而死,他本該用一輩子的孤單來懲罰自己,但是現在……

“不過沒關系, ”林碧玉話鋒一轉說, “我不會和死人爭。我給你時間,讓你去忘記她。等你忘了她,你的心裏就只能有我。到那時候,我的一切你都可以知道。”

此話一出,周森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原來她說的人不是羅零一,而是小萌。真可笑,他已經將羅零一看得這麽重了嗎?在別人提到心上人時,他腦海中下意識地出現的居然是她。

“你看上去有點累,好好休息幾天吧。我們還有一場惡戰要打,現在不光是條子,上次陳軍毀約的越南佬也要報覆我們,他們這次也折了很多人在裏面。”林碧玉嘆了口氣,轉身上了樓。

陳氏現在是內憂外患,黑道白道都不好走。羅零一不在這兒是好事兒,否則更加危險。

周森起身到廚房冰箱裏取了幾罐啤酒,拎著出了別墅。他坐在門口的臺階上,看著市郊不錯的風景,一罐一罐地喝著。

秋天正是落葉繽紛的季節,街道上鋪著厚厚的落葉,有車路過,輪胎碾壓落葉發出令人舒爽的聲音。秋天也是個衰敗蕭瑟的季節,臨近冬天,一切都透著死亡的氣息。

周森一罐又一罐地喝著啤酒,林碧玉再次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喝得醉醺醺的,靠在門邊,半夢半醒。

女人總是喜歡自作多情,結合之前他們的對話,再看周森的反應,林碧玉想當然地以為他是介意她的話,心裏不舒服才會買醉,一時之間,她還覺得有些過意不去。

門口的小弟們想上前幫忙,林碧玉揮了揮手,親自把他扶了起來。男人喝多了身上味道不會太好,可她早就聞慣了,在道上混的男人女人,早就對這些東西免疫了。

林碧玉非常費勁地把周森扶到了二樓,安置好他已經到下午了,還有一堆事情等著她處理。她不能久留,幫他蓋好被子,就匆匆離開了。

門關上後,周森睜開了眼,眼神清明地看著天花板。

十幾分鐘後,他起身到窗前朝外看,林碧玉的車子不在,應該已經離開了。

確保安全之後,他在臥室的角落處撬開了一塊活動的磚,從裏面的防塵袋裏取出一部手機。開機之後收到一條短信,是吳放發來的,說了一些關於羅零一的事。她已經離開看守所,吳放幫她安排了穩定的工作,密切關註著她的動向,以確保她的安全。

看完短信,周森直接刪除,把手機放回原來的位置,將磚恢覆了原狀,重新回到床上躺著,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吳放這次給羅零一介紹的工作比上次好一些,在一間房屋中介做簡單的內勤工作,沒多少技術含量,也不累,朝九晚五,毫無壓力。沒人過問她的過去,只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吳警官介紹來的,對她多少會有些優待。

每天下班之後,羅零一會乘地鐵回到出租房。出租房靠近郊區,地鐵並不能直達,出了地鐵還要走很長一段路才能到。她五點鐘下班,得七點多鐘才能到家。

往常她都會去菜市場買菜,然後提回家。秋季天黑得早了些,六點多的時候已經算是夜晚了,一個女孩子,還是非常漂亮的女孩,夜晚單獨走在這種地方,十分紮眼。

亮光將前路照亮,是身後路過的車子的燈光。隨著距離的靠近,車燈越發亮了,羅零一適當地讓開了一些,捋了捋耳側的長發。駝色風衣包裹著她曲線優美曼妙的身材,她沒註意那豪車裏坐的是誰,但飛馳而過的車裏卻有人註意到了她。

周森坐在副駕駛座上,透過後視鏡看著那個轉身走進小區的女孩。即便只看見了一個飛快閃過的側臉,他依然可以確認對方是誰。

羅零一。

開車的是林碧玉,她發現周森一直朝後看,便也關註了一下。她記得車子剛剛越過了一個女孩,瞧著背影挺熟悉。

“怎麽,碰到熟人了? ”林碧玉挑起眉,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 “你該不會是看見羅零一了吧? ”

周森面無表情地打開車窗,用衛生紙巾擦了擦後視鏡,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車窗臟了。多久沒洗車了?”

林碧玉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打著哈哈說: “不怪我胡思亂想嘛,剛才那個背影還真有點像。算算時間,她要是沒被條子查出什麽的話,也該出來了。陳兵逃了,你又不可能要她了,她會去做什麽呢? ”

“在緬甸時她和我一起, ”周森關上車窗,靠到車椅背上說, “公安不會那麽輕易放過她。”

林碧玉眨眼: “那可不一定啊,他們又沒證據。你都沒被抓,更別提她了。”

周森不說話,林碧玉繼續說:“其實有時候我還挺羨慕她的,至少可以睡得安穩一些。雖然她知道一些咱們的事,但如果她真出來了不主動來找你,不亂跟警察說什麽,我就放她一馬,不滅她口了。”

她笑了,笑語嫣然,特別好看。周森側頭睨著她,努力克制著朝她開槍的沖動。

“你多慮了! ”周森嘴角扯出一抹危險的笑容,不動聲色地道, “如果她來找我,不需要你,我會親自滅她的口。她知道的太多了! ”

江城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周森在林碧玉面前說了狠話,他認為自己不會再遇見羅零一,可沒想到這麽快就再見到她。

也許有緣分的人註定分不開,即便前一秒雙方已經說了老死不相往來,但還是會在老天爺的安排下再次相遇。

這天下著秋雨,微風,天氣有點冷。林碧玉化了精致的妝容,說是要去見一個朋友。周森本來正在處理事情,林碧玉詢問他要不要一起去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現在沒有任何事、任何人比你重要。”他難得說了句真心話,眼神真摯極了。林碧玉很容易便信了,心情很不錯。

對於周森來說,林碧玉的一切都非常重要,只有將她的偽裝扒開,他才能徹底解脫。她去哪兒他都要跟著,不需要她過問,他都會主動跟隨。只是真相有點讓人遺憾,她還真的是出來“玩”的。她要見的是一群女人,是她以前常常來往的闊太太們。陳氏雖然現在不景氣,但交際還是有必要的。一桌子富貴的女人在打麻將,周森坐在旁邊安靜地抽著煙,那邊幾個思春的太太時不時地偷偷瞧他,他只當沒看見。

“陳太可真有辦法,那兩個大頭被抓進去了,你馬上就有更好的替上來”,麻將桌上,一位年近五旬的女士低聲笑著,無名指上戴著鴿子蛋,顯示著其身價不菲。

林碧玉溫婉地笑道: “王太該改口了,我可早就不是什麽陳太啦!”

那女人掩唇笑道: “對哦!現在該叫周太太了! ”

幾個女人心照不宣地笑著,林碧玉擡眼望向周森。他靠在沙發上抽煙,嘴角帶著笑意,像春雪融化一樣,又有點冷酷。他從進來就沒說過話,盡管如此,她還是能察覺到他不太高興。

當初呼風喚雨的森哥如今淪落到陪女人打牌的地步,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思及此,林碧玉又玩了幾圈,放松了一下心情就準備離開。這會兒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寒暄一番後,她便要攜著周森離開。

這是一棟覆式公寓,在市中心的一棟高樓裏,房價不比獨棟別墅便宜。

最主要的是管理得好,周邊配套設施也非常完善,整個小區裏的住戶幾乎沒有普通人。

羅零一的一個同事感冒了,外面又下著秋雨,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為了不加重病情,同事不能帶客人去看房。偏生客人非常著急,也非常有錢,要看的是江城著名的富人區,老板不想得罪對方,打量了一圈,大家時間都不怎麽合適,就羅零一比較閑,於是就讓她去了。

只是帶客人看房,很簡單,也沒什麽難度,好好介紹一下房子的優點就行。羅零一沒推辭,拿了鑰匙就與客人去了該小區看房。

好巧不巧,這棟房子就在林碧玉打牌的那戶對面。周森和林碧玉一起出來的時候,羅零一正在開門,準備帶客戶進去看房子。

身後有響動,正常人都會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羅零一也不例外。

她想過很多種和周森重逢的場景,卻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他和林碧玉站在一起,手挽著手,看上去清減了許多,臉頰明顯消瘦了下來;穿衣風格倒是沒有變,還是黑白灰三色系,黑風衣、灰襯衫,沒系領帶,戴著切割的無框眼鏡,淡淡地回望著她,眉尾勾畫出利劍般的弧度。

“小姐? ”看房的男人有點不耐煩地催促道, “能不能快一點?我趕時間。”

羅零一立刻說: “不好意思,先生,你先請進! ”

房門打開,男人率先走進空蕩蕩的豪宅,羅零一隨後進去,不曾回頭。

周森睨著她的背影,她看上去憔悴了許多,穿著標準的女白領套裝:包臀裙'白襯衣和黑色西裝,外面套了件駝色的風衣,一如他那天晚上在市郊的路邊看見她時那樣。

大概是工作要求,她化了淡妝,很漂亮,紅唇瑩潤光澤,迷人極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 ”林碧玉隱晦地說了一句。有其他朋友在,她沒有多說,與眾人道別後便和周森一起離開了。

進入電梯時,周森的腳步頓了一下,對她說: “你先走。”

林碧玉挑起眉: “你呢?要去找她? ”

周森揚起唇,似笑非笑地將手伸進西裝內側口袋。近幾日,因擔心被南佬報覆,他們出門都會隨身攜帶著槍,林碧玉比誰都清楚他要拿出什麽來。

她瞬間嚴肅起來,握住他的手說: “你瘋了!這是民宅,有幾百戶人家住在這兒,沒有消音器,你敢在這兒動手?”

周森放棄了拿槍,淡淡地笑著說: “一個女人罷了,我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幹掉她! ”

林碧玉瞇起眼: “你真要這麽做? ”

周森直視她的眼睛: “我一直很清楚地記得自己說過什麽! ”

他認真的表情讓林碧玉深深地相信了他的誠意。

“她身邊還有個人。那個人,你打算怎麽辦? ”她問。

周森回頭看了看:“把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剛好有人當替罪羊,這不是很好嗎? ”

他已經做過太多這樣的事,林碧玉完全不需要擔心他會手腳不幹凈,留下什麽線索。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完他的話,她並沒覺得多高興,反而有點不舒服。

她明白,這可能就是唇亡齒寒的感覺。

她很奇怪,自己為什麽要和羅零一那樣下賤的女人比?羅零一和自己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如果你執意如此,那就去吧! ”林碧玉壓低帽檐, “我在樓下車子裏等你。”說完,她進了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她的身影漸漸在他眼前消失。

周森回到方才離開的地方,看房的人和羅零一在裏面,她正在向對方介紹這棟房子。門虛掩著,他輕輕推開走了進去。忽然聽見裏面的女人喊了一聲,他下意識地停住腳步。

“你做什麽? ”羅零一反感而焦急地說, “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

“這兒又沒別人!來,咱們打個商量,你多少錢一晚上?”

那人的言語裏充滿了侮辱性詞匯,周森慢慢將身後的門關好,活動了一下手和胳膊,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擡腳走了進去。

羅零一被客戶擠在角落裏,那人一臉猥瑣的笑容,色相畢露。她正思索著該怎麽脫困,就看見那人身後走出一個人,正是那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你說你,走了還不讓人省心!這孤男寡女的,就算是工作,也不要跟對方太接近。”

忽然有男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那男客戶被嚇了一跳,立刻回頭看去,結果更害怕了。

“這不是森哥嗎? ”他居然認識周森, “真巧,居然在這兒碰見您!”

周森隨意地笑著: “剛才在門口看見怎麽不打招呼呢?覺得陳氏落魄了,唯恐避之不及?”

那人立刻諂媚道:“怎麽會呢?森哥還不了解我嗎,我是真沒看見!這不是急著看房子……”

“我看你不是想看房子, ”周森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想泡妞兒吧?”

那人呼吸困難,使勁掙紮著,很快憋得滿臉通紅,周森這才放下他。那人直接倒在地上,急促地喘息著,蜷縮成一團。

“這是個慣犯! ”周森看向羅零一,低聲說, “以前見過幾次面,但沒有合作過,因為我不喜歡這種爛人!”

羅零一隔著那個人與他對視著,輕聲說: “你是因為這樣才回來的嗎?”

周森沒回答。

“如果不是這樣,你就不會回來看我了吧? ”羅零一說著,扯開嘴角笑了笑, “謝謝你,周森! ”

周森幹脆低下頭去不看她,也不知是不是覺得無法面對。

他蹲下身,從西裝裏側取出槍,抵著那人的頭。那人被嚇壞了,不斷求周森壓低聲音說: “今天的事,你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知道了嗎?”他用槍使勁擊打了一下那人的頭部,那人腦袋上立刻開始流血。他擡起頭對羅零一說: “叫救護車。”

羅零一什麽也不問,立刻照辦。電話掛斷之後,周森站了起來,用腳踢了踢抱頭痛呼的男人,輕聲細語地說: “回去之後,別人問起你今天發生了

什麽,你應該知道怎麽說吧?

那男人立刻說: “知道,知道!房子買了,什麽事都沒發生!”

“錯! ”周森皺起眉, “你得說,房子買了,那妞兒太不懂事,受了好一頓折騰。”

那人露出不解的表情,但看到周森的眼神,立刻點頭如搗蒜。

羅零一也不問為什麽,註視著他槍都不擦幹凈就收起來,問他: “你要走了嗎? ”

他點點頭,系上西裝外套的紐扣,也不道別,轉身便走。走了幾步,他還是回過頭,擰著眉說:“這幾天你小心點! ”有別人在場,他也不便多說,擡腳便走。

羅零一越過地上躺著的人追了上去,在門口拽住了他的胳膊: “他看不見了,你能......你能......你能親我一下再走嗎?”她的眼神非常可憐,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他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讓他不忍心不管她。

周森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輕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聲音不自覺地有些喑啞: “好好照顧自己,別出什麽事,別讓我擔心! ”

羅零一緊緊環著他的腰,哽咽著說: “你也是。千萬不要有事! ”

他輕撫著她的頭,柔聲說: “我得走了。”

她知道他不能久留,肯定還需要對林碧玉有一個交代,他留在這兒,自然有他的目的。

“你走吧! ”她放開他,紅著眼睛說,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不用擔心我! ”

周森緊緊地抿著唇,最後看了她一眼,果斷地離開了,不曾遲疑。

他乘坐電梯下樓,來到停車的地方,拉開副駕駛的門上了車,面上沒有一絲表情。

林碧玉正想問什麽,救護車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她覺得也沒什麽需要問的了,立刻開車離開。

透過後視鏡,看著救護車停在他們方才離開的那棟樓下,周森慢慢閉上了眼。

其實,他的處境比羅零一危險得多。

林碧玉現在大概對他和羅零一都徹底放心了,接下來就該處理更棘手的事了。

他們開車回到郊外新買下的房子門口,發現在門口看守的人都倒在地上,身上有血,顯然是被人襲擊過。

林碧玉立刻掉轉車頭想走,前方忽然迎面撞來一輛越野車,生生地將他們的車撞到了後面的墻上。一個粗眉大眼、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從車上下來,表情陰狠,渾濁的眼睛裏寒光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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