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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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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最後一場宴會是在K.T旗下的酒店辦的,結束後已經是半夜兩點了。整個宴會廳空曠又清冷, 只有頭頂的吊燈依然折射著耀眼的光。

所有人都在恭喜他, 無論那些恭維裏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溫別都一一收下。

在人們看來, 這場博弈最後的贏家最終還是靠著母親勝利了, 那畢竟是溫成清最寵愛的小女兒。溫家其他同輩人, 這次沒有露臉的,都以不同的借口推辭了,包括他同父異母的弟弟。

不過區別是其他人能選擇,而那位弟弟沒法選擇,因為溫成清根本就不允許他來。

溫別這次從頭到尾沒有給出任何建議, 亦沒有任何要求。在他身邊的吳助聽溫別說的最多的就是, 好,可以,我沒意見。

操持這件事的不少工作人員看在眼裏, 只道這位繼承人是真聽話, 彬彬有禮又全權交托, 也難怪溫成清能把未來的位子交到他手裏, 畢竟要是交到控制欲強的人手裏,指不定要鬧出多少矛盾,讓外界有新聞可寫呢。

但溫成清對此卻氣惱極了,他拄著龍頭手杖,沈聲叫住了正欲離開的溫別:“我就不明白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什麽時候你才能懂點事?”

溫別腳步一頓。

他回頭看了眼溫成清, 溫聲道:“外公,我還要怎麽配合呢?下次您跟我具體說吧,今天我有點累了。”

溫成清有那麽一瞬梗住,水晶燈的光線寸寸勾勒出男人的剪影,那細致淡漠的線條與眉眼像極了他母親。

“您早點休息。”

溫別微微鞠了一躬,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會場。

黑色轎車在門外等了許久,溫別一上車就將西裝外套扣子解開了,很輕地吐出一口氣。

車窗上倒映出模模糊糊的影子來,冬日的霧氣朦朧覆上,溫別望了很久,伸手在窗角輕輕滑出一道清明,那道劃開的痕跡仿佛藏著往日時光。

回酒店後,溫別站在門外,有那麽幾秒盯著門縫洩露的燈光,有點沒反應過來。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想到,好像是住了個人,對方是寫東西的,這時候沒睡倒也正常。

溫別用指紋解了鎖,叮地一聲後推門而入。

屋裏的人並沒有如他所想,抱著電腦坐在某個角落。相反,人正在開放式的廚房裏忙活,整個客廳的燈都被她打開了,暖黃色的燈光細細鋪陳到房間裏每一寸,跟彌漫在房裏的香味糾纏在一起,謝小延正端著小湯鍋喜滋滋地往外走。

她無意中往門外瞥了眼,才發現有人站在那裏。

謝小延嚇得湯差點灑了,趕緊把鍋放在桌上,抱著手指心疼地吹了吹。

溫別當時就笑了,他反手把門關上,邁開長腿朝餐桌走來,在謝小延定定盯著他的目光裏,淡然優雅地拉開椅子坐下,然後才擡頭看著她,唇角微微一勾:“介意我分一點嗎?”

謝小延這個小湯鍋裏,面的分量至少是三個人的。

雖然溫別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原因,但很明顯,她至少是要留給誰的。這個認知讓溫別有一瞬愉悅。

32.

這三包辛拉面,確確實實是謝小延自己下給自己的。

她能吃完,真的能吃完。

但人家都提出來了,謝小延腦子有病才會拒絕,畢竟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現在她的生死大權都握在人家手裏,現在不討好更待何時?

所以她很快就熱情洋溢地添了雙碗筷,又把兩根火腿腸都夾到了溫別碗裏。

“喏,不夠了你再和我說哈!”

“哎,對了你能吃辣嗎?”

謝小延想起她出鍋後又加了兩勺老幹媽,趕緊問道。

“能。”

溫別望著碗裏的面,幾秒後擡頭沖謝小延笑了笑,拿起了筷子。

謝小延這才放下心,抱著小鍋挑起一大筷子面,隨便吹了吹熱氣,撒開吃了起來。

飽是不可能飽的,填填肚子還是好的。

吃到一半,她的碗裏空降了兩根火腿腸。

謝小延看了溫別一眼,終於想起來什麽不對勁,輕咳了聲:“你是不是不太吃這些……”

溫別把筷子放下,解了解袖口的扣子。

他眼裏含著一點笑意:“不是,但我要換個衣服,穿白衣服吃面,不太好吧。”

溫別起身拉開椅子,邊往屋裏走邊補充道:“不過我確實不吃火腿腸,小時候吃太多了。”

謝小延看著他的背影,純白襯衫順著腰際往下,平整地消失在黑色西裝褲邊沿內裏,高就算了,比例還那麽好。

她咬了口火腿腸,認真思索起諸如命運為何如此不公的問題來。

沒有幾分鐘,換了一身居家服的溫別重新坐了回來。

拿筷子之前,他擡手將右手腕上的表卸了下來:“我發的信息你看到了嗎?”

“啊?啊,”謝小延忙不疊點頭:“看了看了!”

“有什麽想法?”溫別註視著她,慢條斯理地問道:“沒看到你回我。”

《開掛東方夢之少年》是很典型的榜單套路文,主角蕭遠開頭遭遇巨變,家破人亡一無所有,在搬到新家,一棟破舊老樓的302後,開始發現自己的夢有預知作用。她發過來的時候,溫別就覺得眼熟,打開看了一遍,大概就了解了,大概率之前點進去過,看了個開頭就退出去了。

但他這次仔細看了三分之二,把之前的結論推翻了。

溫別這才知道她說靈感缺失,後面的故事便難以為繼的原因。

大的套路逆襲翻盤是沒問題的,但是裏面有些出人意料的轉折與新奇設置點,已經脫離了只讓讀者感覺爽的範疇,爽以外的好奇心也被作者埋下的懸念吊了起來。另一個吸引人的賣點就在這裏,如果懸念解決的好,成為今年啟文的小爆文不是問題。如果解決不好,就會出現被大面積罵翻的現象。

謝小延的優點非常明顯,她的文筆不錯,難得的是,劇情也走的緊湊,並沒有在細節上花費過多的筆墨。寥寥數語就能把氣氛渲染到位,對於一篇偏靈異風格的文來說,這是很重要的能力。

但是缺點也很突出,而且是讓溫別很不解的一點。

那種別扭感,幾乎藏在每個角落裏,甚至很難用語言描述出來。就像穿反了鞋子,人大可以繼續走路,但是每一秒都覺得……不舒服。

溫別問完,謝小延難得地陷入了沈默。

她小口小口地咬著火腿腸,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溫別也沒有催她,低頭吃著已經有點涼了的方便面。

謝小延昨天就收到短信了,溫別問她,為什麽要寫自己不擅長的東西?

她當然清楚溫別在說什麽。《開掛》的重點從來就不在人物塑造上,主角一次又一次逃離危險、卻又被不知名的力量帶回夢中。男主角蕭遠,其實說到底只是個NPC,他是李遠也好,王遠也好,並沒有什麽區別。讀者想看的,只是這個人物如何反抗命運的過程,也就是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一旦劇情雪崩,或者自己連情節設置都搞不拎清,這個故事也就隨之雪崩。

她只是太清楚答案了,才不知道該說什麽。

因為想賺錢。

因為從上一本裏嘗到了甜頭。所以讀者想要什麽,就給他們什麽。

謝小延幾次想張口,最後還是低頭喝了口湯:“因為我沒看懂……你問的那個問題。”

她的聲音有些低。

“嗯。”

溫別沒多說什麽,他剛好也吃完了,遂起身去洗碗。

“吃完把鍋拿過來。”

他囑咐道。

“ ……噢。”

謝小延趕緊把面挑完了,抱著小鍋端過去才覺得不對。

“不對,你別洗了,”她忙把鍋護在懷裏,伸長右手要把溫別手裏的碗奪下來:“我來吧,你最近太忙了。”

謝小延一僵。

她的爪子沒碰到碗,倒是直接蓋在人家手背上了。

那雙手修長漂亮,血管都能透過薄而白皙的皮膚看個大概。就是太冷了。

謝小延覺得指腹觸感冰涼,房間裏明明有二十幾度,他這雙手卻像在零下的環境裏待久了還沒緩過來。

溫別沒抽出手。

他的視線從上面一滑而過,只是甩了甩左手的水珠,從她懷裏抽出了小鍋。

謝小延觸電一般彈遠了,臉色鎮靜,耳尖卻爆出一點紅色來。

“抱……抱歉。”

“那就麻煩你了。”

她拔腿溜回了客房,飛奔經過餐桌的時候,一個沒註意,右腳狠踢到了椅子腿,她幾乎能感覺到撞得太狠,迅速充血腫脹的過程,疼得謝小延倒抽一口冷氣,抱著腿原地轉了兩圈,死命壓下了尖叫出聲的沖動,只敢痛哼了兩聲。

溫別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看到謝小延哀怨的神色後又收斂了一點,溫和問道:“你還好吧?有藥……”

謝小延當時就無語了,你還好嗎??

這是人能問出來的話嗎?!

她當然不好了!!!

“我好得很,健步如飛!”謝小延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一瘸一拐地往屋裏蹦去。

那個背影淒涼,蕭索,又有點搞笑。

溫別輕笑了笑,把碗筷放回了原位。倚在流理臺旁,視線再次落到右手上。

過了一會兒,自動控制的客廳燈光滅了下來,只剩廚房這一塊的光源。溫別看了很久,左手在手背上極輕地碰了一瞬。

謝小延回房後想要休息,但響個不停的電話根本沒給她機會。

她上午剛應付完催債方的威脅,現在看到陌生電話頭都大。接起來發現不是討債的,但也沒什麽區別。對方尖利的指責和叫罵幾乎要撲出話筒:“謝小延你個賤X子,我哥還在看守所待著呢,你竟然要起訴他?!咱媽一直是誰管的,你每個月就給那點錢,才頂多大一點用啊?哦你自己在外面逍遙,我們累死累活忙前忙後,你現在還想讓他坐牢,你瘋了吧——?!”

趙宣宇的姐姐。

謝小延沒開免提,把手機撂到床鋪裏,走到書桌邊整理大綱,那聲音依然穿透力極強,清清楚楚地傳到她耳朵裏。

“我告訴你,如果小宇真的進去了,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你別忘了我幹什麽的,到時候身敗名裂的可不是我!”

謝小延撈過手機來放在耳邊:“不好意思哈,”她懶懶撓了撓頭:“我真忘了你幹什麽的了。介意給個提示嗎?”

“還有,這話就很奇怪了,說的好像我有名可以裂一樣——”

謝小延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在敲門。

她下意識慌了神,提高聲音:“等一下!!”

“你休息了嗎?”

男人清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謝小延看了眼表:四點零六。

“我……”

“你有藥膏?有我就不進去了。”

謝小延看了眼自己腫成胡蘿蔔的腳,掙紮了一下,還是選擇先解決疼痛不止的腳踝。便迅速把電話貼近耳邊,將聲音壓到最低:“我現在沒時間跟你扯,你弟牢飯吃定了,你愛幹嘛幹嘛。”

“進來——”

電話一掛斷,她立刻扯開音量,聲線清亮。

“我沒有帶藥膏來,”謝小延從椅子上蹦下來,單腿跳到門口去迎他,面上掛著燦爛熱烈的笑:“真是麻煩你了,還特地跑一趟!”

溫別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慢悠悠指了指墻面:“我就住隔壁。”

謝小延:…………

就那麽隨便一客套!那麽嚴謹幹嘛!

“也是,”謝小延幹笑了聲,只想趕緊轉過話題,伸手準備接他手上的藥膏:“謝謝啊我用完給你還回去。”

溫別卻擡了擡手,那高度,謝小延得原地跳高才拿得到。

“坐下。”

“?”謝小延反應過來他要幹嘛後,趕緊搖了搖手:“不不不不用,我自己來就好,不用麻煩!”

“坐下吧,我有話跟你說。其他時候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沒有太多時間能花在你身上。”

溫別嗓音淡淡,像在陳述最基本的事,眉頭都沒擡一下。

謝小延被他一句話噎在原地。

行吧。

她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願意麻煩她幹嘛阻止?

謝小延自己都不知道那一點賭氣和不爽是哪來的,但它們還是浮上了水面,她一屁股坐在床鋪邊沿,把右腳放在凳子上。

溫別將她的情緒盡收眼底,心底有點失笑,孩子到底是孩子,有什麽就顯出什麽,一點都藏不住。

“之前我沒空細說,短信可能不夠清楚。”

溫別淡淡道,順便先倒了點藥油在掌心,在她腳踝處打著圈搓了搓,接著手掌一個用力,將有些錯位的地方正回了原位,謝小延一聲慘叫,整個人向後倒去,好在兩手勉強撐了一把床鋪:“我擦!!大哥!”謝小延微微喘著氣,額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無力道:“你能提前說一聲不?啊?”

溫別: “疼嗎?”

謝小延眼淚都冒出來了:“你說呢?”

溫別:“之前有點錯位,如果不這樣動的話,你明天還是得去醫院看看。”

只是普通腫脹,溫別也不會這麽麻煩,他把藥直接給她就行了,反正塗不途都能慢慢痊愈,但是剛才他看得清楚,謝小延是收回腳的時候扭到了,腳踝的疼才會蓋過踢到凳腳的大拇指。

溫別:“現在應該好了,紅花油和藥膏都在這,你自己再把疼的地方抹好。”

謝小延趕緊收回腳,心有餘悸地嘟囔道:“你也不怕直接正斷了……”

溫別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我沒經驗怎麽敢下手?”

謝小延好奇探頭:“你學這個的啊?西醫中醫?”

溫別的笑意淡了些:“不是,跟家人學的。”

謝小延:“……噢噢,那也挺好的。”

她趕緊囫圇吞棗地混過去。

察言觀色是她生存本能,一眼掃過去,知道自己剛才那個問題觸到溫別敏感點了。

誰也不喜歡被揭人痛處,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

“對了,你剛才問的什麽來著?”

謝小延想起來,又叫住溫別:“細說……什麽?”

溫別轉身看了她一眼,視線短暫落在謝小延床鋪裏的手機上,很快收回:“為了轉移你註意力,先休息吧,快天亮了。”

她那篇小說裏的問題不是一下能說清楚的,溫別既然決定幫了,就不會隨隨便便糊弄她。

“好。”

謝小延應下,想了想還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硬著頭皮叫了他:“溫別,那個,你等會兒要睡了嗎?”

溫別手都放在門把手上了,聞言低聲笑了笑:“怎麽?”

謝小延心裏嗷地一聲狼叫,那聲低笑簡直聽得她過電似得,怎麽會有人的聲音這麽好聽多變??

“我……就,你願意再跟我試一次嗎?”

謝小延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問得很真誠。

“可能,也許,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畢竟現在每過一天,都離被判死刑近一天。

她已經做過溫別拒絕的準備了,結果他竟然把門帶上關緊,轉身直接走了過來。

眼看著人離自己越來越近,謝小延不受控制地倒退倒退倒退,最後一屁股跌到了柔軟的床上。

“……”

溫別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望進她眼裏,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慢條斯理地解著襯衫的扣子,深色的條紋衫裏是一件淺色薄衫,手腕、頸項、喉結暴露在空氣裏,二十六度的恒溫房裏,和她的視線裏。光與暗的交界,細節無聲地蠱惑著人心。

就像一頭野獸踏進了雨林,隱沒了痕跡來到自己領地裏。

謝小延是目不轉睛地看了好一會兒,才覺得不對。

她剛要說什麽,溫別突然俯身欺上,扣住她手腕徑直拉到了頭頂,不由分說地把謝小延壓在床鋪深處。

謝小延當時就懵了,她的瞳孔裏倒映著近在咫尺的人。

這個溫柔、耐心、有教養的男人,他整個人簡直像中世紀穿越而來的,會將名譽看得比生命還重的那種人。謝小延已經完全放下了對他的戒備,但這一刻,屬於男性的清冽沾上了危險的氣息。

謝小延咬了咬牙,話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溫別,你想幹什麽?”

溫別很輕地笑了出來,左手指腹捏住她尖削的下巴,垂眸,視線從上到下掃了一遍,語氣有些溫涼:“不管我想幹什麽,你有選擇權嗎?”

謝小延想要掙紮,卻掙脫不開哪怕半分,禁錮著她的力道非常大。

“溫別,你吃錯藥了啊,你之前不是說過……”謝小延急了,根本無從判斷他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但這人哪裏像要開玩笑的樣子?

溫別在她潔白的頸間埋下頭,柔軟的黑發碰到她肩頭,有些麻癢。溫熱的呼吸落在她頸項,謝小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謝小延,有件事你可能不太清楚。”

男人溫聲道:“男人在床上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

他的聲音像初夏傍晚涼風穿堂過,真是把她心浸的拔涼拔涼的。

謝小延想起來了!

她初中高中看的那些歐美恐怖片,變態連環殺人魔就沒幾個是形貌駭人的,最愛吃人的那個漢尼拔還是公認的紳士呢——她竟然因為覺得那只是影視娛樂!

謝小延已經絕望了,她的聲音縹緲的都有點抓不住了:“你這樣會被抓起來判死刑的……”

溫別從胸腔深處發出了聲輕笑。

他直起身來垂眼望著謝小延:“所以呢?”

溫別松開她的手,雙眸凝視著她:“想要犯罪的人,不會考慮到這麽多的。”

“你太沒戒備心了。”

溫別的語氣似乎比剛才還要涼幾分:“謝小延,這世界可不是非黑即白,也沒有那麽多會在最後關頭對你大發善心的人,你自己要有點危機意識。”

謝小延楞了楞,目光很快冷了下來,一把推開他翻身跳下了床,語帶譏諷:“怎麽,你是希望我在枕頭底下準備好水果刀,有必要的話辣椒水、電擊棒都備上,你一進來我就揣懷裏是嗎?”

他溫和地望過來:“對。”

謝小延咬牙:“你真是不可理喻。”

溫別想告訴她,不要隨便對人發出邀請,不要以為全世界都是好人,不要看別人的外表就輕易地下判斷,更別因為松懈而……受到傷害。

但是他還沒說什麽,門外的鈴聲就響了起來。

謝小延想說的話也被截斷了,她有些氣惱地瞪了眼外面,繼續提著胸口的氣道:“你怎麽能把別人給的信任——”

“叮鈴——”

“叮鈴——”

“叮鈴——”

外面得不到回應,變本加厲地摁了起來。

謝小延心底的火騰地燒到了最高點,她直接沖到了門口,解開搭扣一把拉開了門,把怒火全撒了出去:“大清早地叮叮叮,又沒人聾,叫魂啊你?!”

哢嚓——一道白光似乎從眼前閃過。

謝小延還沒來得及分辨那是什麽,眼前一黑,接著就被人攬到了懷裏。

溫別把外套直接蓋到了她頭上,飛快把人摁在懷中,右手護在謝小延額前,眼神冷淡,聲音微厲:“你拍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噶好!!

今天開始連續三天雙更(or三更 看人品TVT)

每個朋友都有紅包的哈~100字以上評大紅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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