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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還有一個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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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很快黑沈了下來。

白天的趕屍寨已經是陰氣森森了。

晚上基本寂靜的沒有半點聲息,你說靜便靜吧,但趕屍寨,就是比別的地方,靜的詭異。

大家沒什麽事,都早早的回去養精蓄銳了,我跟容麒被安排在一個房間,我們的睡意很淺,一般都是閉目養神的多,不過入了深夜後。

我左眼微微的抽疼了一下。

然後,我就跌入了一個夢,夢中,我還是躺在身下的竹床上,不過卻沒有了容麒,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躺著,至於天色,早已不是深夜的漆黑。

而是白日。

隨著夢中,白不白黑不黑的青色光線,我緩慢的坐起身,隨著竹床咯吱咯吱的聲音,我才看清,這荒廢的房間,早已也不是我們入住之後的樣子了。

而是變的十分嶄新。

像是經常有人打掃收拾,不僅如此,我還能看得出來,這應該還是個女孩子的閨房,那精致的民族刺繡,小笸籮,針線,都一樣不落的放在床頭。

“姐姐。”

一個聲音喊我。

我一擡頭,就見窗外,一個身穿少數名族服侍的姑娘,背身站著,雖說衣著寬大,卻還是能凸顯出姑娘那婀娜曼妙的身段,頭戴精美的銀飾。

脖子裏上帶著圓圓的銀飾。

顯然這姑娘是盛裝而來,莫不是要出嫁了?

我這樣想,就走到窗戶邊,但那背身而站的姑娘卻回眸朝我明媚一笑,就跑開了,同時,視線也看清,窗外一片熱鬧繁盛的景象。

小孩子跑來跑去的追逐著。

幾個大媽,圍坐在一塊,似乎正在做著當地某種特色小食。

嘰嘰喳喳,喧喧鬧鬧,一派自由的景象。

難道這就是,趕屍寨,從前的景象?

我擡眸繼續遠目,就見寨口的位置,立著一口大鐘,鐘前,似乎站著一個人,看身材,應該是高大魁梧魁梧的男人,這男人在大鐘前,靜站了片刻。

最後突然敲動了那口大鐘。

“咚……”

“啊……”

與此同時,一聲歇斯底裏的慘叫,劃破了夜空。

夢裏沈重渾厚的鐘聲,現實,那淒厲的慘叫,瞬間令我大夢初醒,睜開眼,就聽窗外只有慘叫聲,並沒有鐘聲,應該是我在做夢的時候。

被慘叫吵醒了。

“怎麽回事?”

我問。

容麒也睜開了眼,他似乎早就知道了似的,並沒有立刻起來看,告訴我說:“應該是寨子裏的三宿老夜裏發病了,聽說夜夜都這麽鬼叫,白天是一個人,晚上又是另外一個人,習慣就好了。”

這樣嗎?

聽著外面的慘叫聲,怪滲人的。

“你剛才做什麽夢了?”

容麒繼續問我,我輕易不睡覺,但只要一睡覺,就多半跟我的夢眼有關系。

我當即就把我剛才夢裏看到的東西,告訴了容麒,似乎也沒什麽疑點,仿佛就是我們此刻所住的房間,也許很久以前,是一位苗寨姑娘的閨房。

至於那口大鐘。

“你記得,趕屍寨的寨口,有鐘嗎?”我問。

容麒沒有:“好像沒有。”

雖說我這個夢,是被中途打斷的,但我總感覺,這夢主要告訴我的信息,還是跟那個鐘,還有鐘前,站著的那個魁梧的男人有關系。

至於這其中的聯系,我還參悟不透。

不過窗外的撕心裂肺的大叫,卻是似乎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啊,殺,殺了你們這些妖魔……啊啊……殺……”

轉眼的功夫,這聲音就到了我們的竹樓前。

這下我跟容麒終於不能安枕了,趕忙就起了身,外面,已經響起秦守誇張的大叫:“趕緊的,穿褲子,三宿老殺上門來了,看架勢要跟我們一決雌雄。”

剛說完。

外面就亂了起來。

大家叮叮咣咣的都起來了,我跟容麒當然也第一時間出了房間,就見竹樓院子的走廊上,此刻正站著一個兇神惡煞的身影,披頭散發。

渾身淩亂不堪。

手裏提著一桿長槍。

不是三宿老又是誰。

就見他擡手就指住了我們,口中虎聲一喝:“嘚,爾等妖魔哪裏逃,吾乃天宮派遣下來的二郎真君,特來收拾你們這群妖魔鬼怪,快快前來受死,哇呀呀呀……”

汗!

我剛出竹樓,差點沒給這開場白,給驚的一屁股坐地上,這是要鬧哪出呀?

敢情這趕屍寨不大,白天黑夜的事不少,大宿老後天自閉,二宿老陰晴不定,三宿老夜半發癲,屍鬼婆婆一心瞅著她的花姑娘大業,趕腳那眼瞎的四宿老,腫麽那麽英明睿智呢。

而思量間。

三宿老已經拎著他的長槍,沖了上來。

而對付四宿老,我們還不能下重手,畢竟人家白天,在這趕屍寨裏,還是妥妥的理智擔當呀。

“怎麽辦?”

我們第一次來沒準備,但葉雲天似乎早防著這出了,直接拿出了一盤繩子,拋給我們:“別客氣,先把他綁了再說,等天亮就不發瘋了。”

當即,容麒,小恒,葉群,秦守,四個苦力幹將,分別從四個方向,拿著繩子包抄。

好在這三宿老,瘋歸瘋,智商明顯沒有白天明白。

咋咋呼呼的一通,殺呀砍呀。

四個人前後包抄,很快就給他設好了套,不消一會兒就把三宿老給捆了起來。

“在加一盤繩索,這老頭力氣大的很。”

葉雲天又讓葉昭飛快找來了一盤繩索,最後直把三宿老,困的緊緊幫幫跟粽子似的,可這都快上百歲的老頭了,力氣卻跟蠻牛似得。

嘴上還是一陣討伐。

“你們這群妖魔,你知道我本神是誰嗎?快快松綁,當心稍後天宮增派援兵,澆滅了你們的老窩,哇呀呀……”

“行了,您老也歇歇吧,多年發瘋,重來不待重樣,不是所有的發瘋,都叫三宿老,上次我來,您是關二爺過五關斬六將,最後沒過了美人關,一個人在寨子口的石頭上,哭了一宿,滿口對不住你大哥劉備……”

秦守一臉哀嘆憋笑。

直接找了塊抹布,把嘴塞上。

三宿老一夜的吹胡子瞪眼,嗚嗚亂叫。

至於他的行屍,早在多年前,就被剝奪了,就因為夜裏發瘋,還趕著屍發瘋,聽說他曾一夜間,屠殺了自己的三個徒弟。

然而天一亮,他的瘋病就好了,而且晚上做了什麽,幾乎一點記憶都沒有,甚至他忘記了他有過三個徒弟,就這樣渾渾噩噩的一直過著。

白天是這寨子裏的好好先生。

晚上就是這寨子裏的殺人狂魔。

聽完三宿老的事,我突然覺的這百歲的三叔老,也怪可憐的,只是這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古怪的病?感覺這不像是病。

“是詛咒。”

誰知容麒淡淡一語。

詛咒?

我們所有人都紛紛都看向了容麒。

就聽容麒說道:“早年跟我爺爺走江湖的時候,就見過這種詛咒,雖然具體的癥狀不一樣,但我基本可以肯定,這不是病,是詛咒,三宿老在發病之前,應該是得罪過咒靈師,只有咒靈師才有這樣的本事。”

眾人聞言一驚。

葉雲天急問:“那可有解?”

卻聽容麒哀嘆道:“詛咒有下就有解,你以為,三宿老的詛咒沒有人看出來嗎?也許趕屍族當年的長輩,早就看出來了,怕是不忍心解,只是讓他一輩子困在這寨子裏而已。”

“怎麽個不忍心解?”

我有點聽糊塗了。

去見葉雲天面上一陣落寞:“一旦解開,他就會記起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怕是不被詛咒逼瘋,也一定會被自己逼瘋,那樣的結局,又是何等的淒慘,倒不如渾渾噩噩的死去。”

一陣夜風吹來。

不安分的三宿老,直接給綁在了一架椅子上,滿目的兇光,恨不得掙脫繩子咬死我們似的。

我們卻知,這也是個可憐人。

“嗚嗚嗚……”

“咦,怎麽從剛才到現在,都沒見過老瘋子大叔呀?”小恒突然問了一句。

而他要是不說,我們還真顯然把那貨給忘了,可是不對啊,剛才這麽大的動靜,咦那老瘋子的脾性,不可能不過來湊熱鬧。

出危險了?

不可能,他就是個人形暴龍,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擔心別人。

我們正納悶這老瘋子跑哪去了。

忽然。

伴著耳畔冰涼的夜風,一陣厚重悠遠的鐘聲,從寨子口的位置,幽幽傳來。

“咚,咚,咚……”

連敲了三聲。

“這……”

就見葉雲天,葉雲潭兩個老爺子,瞬間面色大變。

“哪裏傳來的鐘聲,這大半夜的誰敲鐘啊?”

秦守嘟囔了一句。

就聽葉雲潭老爺子,喃喃的道:“那還是我小的時候,聽長輩們說起,那時候,這趕屍寨還不是現在的光景,那個時候,全寨很是齊心,村口就吊著一口大鐘,凡是族中有什麽大事發生,都是以鐘相告,後來,趕屍寨落寞了,那鐘也失去了蹤跡。”

“是何人……”

“老瘋子在敲鐘!”

我突然發出了這樣的聲音,因為我想起了剛才夢裏,那個鐘前的魁梧身影。

那不是別人,正是老瘋子。

老瘋子,出現在了很多年前,趕屍寨的畫風中?

剛說完,所有人也覺的有道理,也不理三宿老的兇神惡煞了,我們紛紛趕往寨子口的位置,很快,就在一座高坡上,看到了一口青銅大鐘。

而我們來的時候,那地方絕對沒有鐘。

那鐘像是剛從土裏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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