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絕。”

於是凱爾薩斯開口拒絕了。

死亡之翼的臉色瞬時僵硬，眼中的熱情也減少大半。

接著，他似有若無的笑了起來：

“我認為你多看一些東西然後再做出決定會更好。”

他輕輕一跺腳，巨大的力量能流在地下噴湧，而後撲向凱爾薩斯。

凱爾薩斯被嚇了一跳，他直覺的想要離開，但旋即臉色驚喜的停在了原地。

深邃、寬厚的力量從地下傳進到身體，大地之力，死亡之翼競然把力量的一小部分分給了凱爾薩斯。

黑龍王傻了？

當然不可能。

在白銀之龍的身體不停接受這股力量的時候，一抹疼痛從小到大，就像雪球一樣急速膨脹起來。

“你做了什麽？”

凱爾薩斯捂住疼痛的胸口，額頭帶著一絲汗水發問。

他的身體對守護巨龍的力量非常了解，所以能明顯感覺出這股力量純粹和幹凈，然而為什麽純凈的大地之力會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痛苦？

“我什麽也沒做。”

死亡之翼搖頭，旋即冷笑：

“既然接受大地的力量，自然也會體會大地的感覺，而你正在接受的就是世界的疼痛守護之力，泰坦留下來的力量並不是祝福，或者它更像是詛咒”

“從古至今的戰爭，永遠受到傷害的總是大地”

凱爾薩斯臉色變了。

接受世界的疼痛，這個世界有誰能做到？

死亡之翼曾經是守護巨龍裏面最盡心盡責的黑龍王，歷史上記載說他受到上古之神的蠱惑才墮落成死亡之翼，然而後期一些事情證明他其實是自己選擇的墮落。

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不是為了權勢，也不是為了毀滅——而是為了保護重塑大地才走向思想的極端。

這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死亡之翼一直感受大地的痛苦，那股痛苦改變了他的一切想法。

凱爾薩斯並不了解那股痛苦究竟有多深，然而他從一件事上感覺到了它的可怕。

未來被稱為救世主的薩爾曾經質問死亡之翼玷汙守護大地的職責，然後死亡之翼隨手給了他一點大地的痛苦，僅僅一點的痛苦就讓薩爾差點崩潰。

凱爾薩斯現在接受的怎麽也只會比薩爾的高。

【不行！】

他充滿危機的認為自己應該早點離開，然而濃郁的大地力量卻刺激了白銀之龍血脈的鼓動，即便疼痛感一直在翻倍增加，這具身體也做不到離開的跡象。

這種怪異的感覺就和瑪維面對凱爾薩斯時的狀況相差無幾。

“承受這股傷痛，讓我看看你會做出如何的抉擇。”

死亡之翼開口，他的視線盯著凱爾薩斯，然後親眼看著精靈王子的身體緩緩消失。

大地之力正把凱爾薩斯送到大地深處去感受世界的疼痛，雖然這裏的翡翠夢境疼痛不會太大，但馬上主世界和夢境的隔膜將會打破，兩個世界將會重疊。

重疊的那一刻，真正屬於艾澤拉斯的大地就會吞噬凱爾薩斯。

沒有人能夠從那持續了數萬年的傷害中安然無事。

——死亡之翼再次變身成巨龍飛上了天空，他俯視大地，那一片漆黑無際的黑霧中迅速傳遞著怪異的霧氣，那些霧氣是剛才巨樹旁邊的霧氣。

凱爾薩斯的想法並沒錯誤，黑霧的作用雖然不是阻擋入，但它卻有著更加致命的危險——收集情報。

守護巨龍們減弱薄膜時世界發生的細節改變已經被黑霧記錄了下來，並迅速地向翡翠夢境全世界傳遞，而夢魘之王哈維斯早已做好了更多的準備，不用幾天的時間就能發起對主世界的入侵。

而翡翠夢境的幾天在主世界卻顯得更加短暫。

死亡之翼降落在一個漆黑的森林裏，他變成入形往裏面走，最後在一小個綠色的結界內看到了有著暗夜精靈外貌的女人——綠龍女王伊瑟拉。

“許久不見，伊瑟拉。”

他張口，嚇了對方一大跳。

“死亡之翼你怎麽會變成原本的外表！？”

伊瑟拉似乎過得一點也不好，雙眼間帶著濃濃的血色，她充滿震驚地看著死亡之翼，身上還是源源不斷散發出綠色的光芒維持最後的結界。

凱爾薩斯估算的還差了一點，伊瑟拉雖然失去了自由，但她並沒有被控制。

她所有的族人都被夢魘侵蝕，而現在只有她還在苦苦掙紮。

“外表？這很好解釋我沒有用真身進入這裏，這個外表是翡翠夢境賦予我的外表。”

死亡之翼露出笑意：

“我要謝謝你以往這個世界的土地沒有遭受任何創傷，為我塑造的身體也和過去一樣完美。”

也正因為如此，死亡之翼在夢境中才會溫和很多。

然而不管外在怎麽溫和，他的靈魂和思想早已固定下來了。

死亡之翼朝前走去，他的動作緩慢穩重，引得伊瑟拉的高度警覺。

“不要過來！”

伊瑟拉驚叫著——她可是非常清楚死亡之翼對待雌龍的態度。

然而死亡之翼的力量比任何守護巨龍都要強大，現在的脆弱的綠龍女王幾乎沒有任何對抗他的方法。

她驚恐中靈光一閃，而後把整個綠色結界撤銷，用盡全身的力量構建了一層深綠色蛋殼把自己包圍了起來。

漆黑的霧氣與死亡之翼並肩而行，很快就到了蛋殼旁邊。

“競然做到這種地步”

死亡之翼開始並不認為蛋殼的力量會強大哪裏去，但他伸出手卻發現蛋殼的防禦力量超乎了他的想象，裏面的伊瑟拉已經用盡力量陷入了沈睡。

沈睡能夠提供給她更多的力量，同時也能讓蛋殼變得更加穩定。

然而這註定只是一時之計。

“哈維斯，為她制造噩夢，把她剩餘力量的利用價值榨幹。”

死亡之翼冷笑。

隨後一個尖銳的笑聲從天空響了起來。

“真不愧是死亡之翼大入，一來這裏就幫我把兩個隱患解決了。”

夢魘之王哈維斯的聲音可以傳遞到它控制的所有區域，在翡翠夢境腐化後的世界裏，他就可以取代伊瑟拉掌管永恒的噩夢王國。

哈維斯迫不及待的讓夢魘們發動了進攻。

迷漫在空氣中的黑霧形成一個個扭曲的生物掉落在地，它們扭動著軟綿綿的身軀和觸手朝綠色的蛋殼爬過去。

死亡之翼皺著眉退後兩步，他不喜歡這種像是軟泥怪一樣的生物。

軟泥怪是這個世界最弱小的軟體動物之一，而在綠色的蛋殼面前，夢魘似乎也比軟泥怪強不了多少。

凡是靠近綠殼的夢魘，清一色都在夢境之力前方煙消雲散。

這狀態不要說為伊瑟拉制造噩夢，就算靠近都難了。

“制造瑪洛恩的影象過去。”

死亡之翼提醒哈維斯。

瑪洛恩是歷史上眾多半神中的一位，也是最偉大的半神之一，它是一只雄壯的白色牡鹿，月神艾露恩的配偶，半神塞納留斯的父親，作為自然的守護者漫步在大陸上。

這只半神於上古之戰時被汙染者阿克蒙德扭斷了脖子死亡，但對待伊瑟拉應該還有效果。

傳說瑪洛恩有一雙銀白色的眼睛，身體也閃耀著白色的光芒，它優雅，睿智，博大並且寬容，和伊瑟拉有著深厚的情誼。

有人說它是伊瑟拉愛慕的對象，但瑪洛恩屬於月神艾露恩，所以綠龍女王和他註定不能在一起。

先不論這種說法正確與否，有一點沒有疑問——瑪洛恩對伊瑟拉來講，即便不是愛戀的對象、也是非常仰慕的一個半神。

“好辦法。”

同樣經歷過上古年代的哈維斯自然知道瑪洛恩是誰，制造一個幻影再簡單不過了。

黑霧們匯聚起來，然後逐漸變換成一只優雅神秘的雄鹿，它輕聲嘶鳴著，而後朝著伊瑟拉的蛋殼奔跑過去。

這次的蛋殼閃了幾下，最後沒有發出剛才那般否定一切的光芒。

盡管夢境之力依然在防禦者夢魘的進攻，雄鹿的身體也在迅速融化，但還是有一些黑霧從蛋殼中滲透了過去。

第一次成功。

更多的白鹿出現，一個接一個的往蛋殼跑過去，翠綠色的蛋殼很快變得暗淡，就像一團汙漬染黑了一般。

然而暗淡過後，伊瑟拉的潛意識終究還是發現了不對勁，再也沒有讓任何雄鹿沖過來。

“很可惜沒有打破蛋殼，但是噩夢的制造完成了！”

哈維斯激動的聲音傳了出來。

蛋殼沒有擊碎只是死亡之翼的麻煩，哈維斯只要噩夢就行了。

潛入伊瑟拉蛋殼裏面的黑霧會影響沈睡的伊瑟拉的夢境，讓她持續不斷的做著噩夢，而這位強大半神的噩夢會給哈維斯提供更大的力量。

不僅如此，連地底的那位精靈王子也是一樣。

大地之力把凱爾薩斯拉到了地底，它會把疼痛傳遞給他，但是傳遞過程和做夢有些相似，更是充滿痛苦和黑暗。

這些負面的情感，將會給予哈維斯更強大的力量——甚至做出舉世無雙的強大夢魘。

死亡之翼的行動充滿了未知性，但無可否認的是他的行動給哈維斯帶來了更好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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