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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醫院裏鬥智鬥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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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霄送進急診室做手術,傅來音先給盧叔德打電話說明情況,又跟家裏去了電話,這才跑進衛生間解決了自己尷尬的狀況,抱著陸霄血跡斑斑的衣服等在急診室外。

她其實一直不確定陸霄是不是就是那個會和她相伴到老的人。

他性格太硬了。傅來音抓不住他。傅來音前二十多年一直想找的伴侶,是像傅方來那樣儒雅隨和的男人,日子平淡溫馨,時不時有小小的浪漫,夫妻兩個有說不完的話,逗不完的趣。

她生在這樣的家庭,感受到它的好,自然也想有這樣一個家庭。

但她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喜歡上陸霄,從此經歷的一切跌宕起伏,和平淡溫馨毫不沾邊。她愛著他的強硬霸道,給足了安全感;她也恨極了他的強硬霸道,總讓她心驚肉跳。

戀愛裏的一切歡喜、悲傷、憤怒、委屈、快樂……因為是這個人,被無限放大,前一刻讓人如置天堂,下一刻又讓你苦海掙紮。這種感覺,難與人言,過去沒有。

在懷疑他出事的那一刻,萬籟俱靜,眾生枯萎,傅來音在那一刻很清晰地感知到,不可能再有一個人會讓她有如此劇烈的心跳了。他死或不死,這一刻,都將永遠刻在她的生命裏,刻成一道淩厲的溝壑,後來人行至此,跌下去,前路荒蕪。

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自己的心,她才恍然大悟,所有的惶恐不安、搖擺不定不是她不確定往後餘生會不會是這個人,而是她早已預料到,她逃不過,她不可能逃過,命中註定她會因為他推翻一切既定,人生摧枯拉朽,完全不再受自己控制。她甘願從一棵樹變成一朵花,溫順地待在他身邊,別無他求。

她認了。

陸霄從手術室出來,被轉移到病房,傅來音守著他。

陸霄還在昏睡中,是從未有過的虛弱面容,傅來音窩著他的手,心疼得直掉眼淚。

等陸霄醒來,傅來音的眼睛已經又紅又腫,陸霄無奈地看著她:“小哭包。”

傅來音趕緊跑去接了水,還貼心插了吸管,遞到他嘴邊。

陸霄皺了皺眉,“麻煩。”直接坐了起來,接過水,兩口喝完。

傅來音盯著他的傷口,急道:“你小心點!”

“沒事。”陸霄毫不在意,“死不了。”血卻又多滲了一些出來。

傅來音瞪著他。

陸霄見她眼睛又要紅,只能乖乖躺下,看了看傷口,竟然主動說道:“有些裂開了,去叫醫生來看看吧。”

傅來音關心則亂,趕緊跑出去叫醫生。

跑了半截,才突然想起跑什麽跑,按鈴就可以了,又退回來,一開門,陸霄竟下了床,站在衣櫃旁掏什麽東西。

陸霄沒料到她這麽快回來,看她一眼,不動聲色將東西放回去,拿了毛巾,說:“洗把臉。”

傅來音不疑有他,趕緊跑過去接過毛巾,眉頭皺得死緊,對他擅自下床很不開心:“你躺好呀!這些事你告訴我就好了。”將他扶回床上躺好,按了鈴,又絞了毛巾,給陸霄擦臉。

陸霄起先不讓,說自己有手,傅來音下狠心戳了戳他的手,陸霄“嘶”了一下,傅來音嗔他一眼:“有個屁!”氣得臟話都出來了。

陸霄一個糙男人,平時洗臉都是隨便一抹,從來沒被這樣精心服侍過,剛開始皺著眉頭,後來一臉享受,他盯著認真的傅來音,問:“洗澡怎麽辦?”

原本以為會得到一個熟悉的美人紅臉,哪曾想傅來音邊擦邊溫柔地回:“我幫你呀。”

倒是叫陸霄一楞。

傅來音瞧他一眼,“你現在三級傷殘,還想做什麽?”

說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說男人不行。陸霄咬牙切齒:“你可以試試。”

醫生正好此時推門進來,或許是見過太多小年輕胡來,一進門就警告道:“什麽都可以試哈,就是別試夫妻運動,床不經整。”

傅來音瞪了陸霄一眼,紅著耳朵,聲音細若蚊蠅:“知道了。”

醫生瞧了陸霄一眼,冷笑一聲:“你要是不遵醫囑,以後硬不起來了可別怪我。”

陸霄:“……”我傷的是手臂和胸,關海綿體什麽事?

醫生給陸霄查看傷口,沒什麽大事,出去了。傅來音收拾整理了一下衣物,打算把大衣拿出去幹洗,掏口袋的時候掏出手機、錢包、打火機和煙。

傅來音瞬間想明白了剛才的事。

兩個人對視一眼。陸霄神色如常:“怎麽了?”

傅來音將煙和打火機收進自己口袋裏,瞪著他道:“平時戒煙確實可以慢慢來,但你現在受傷了,不能抽煙,一支也不許。”

陸霄身體虛弱,眼神也沒平時那般兇了,看著傅來音有點可憐巴巴的:“忍不住。”

傅來音瞬間啾了他一下,“乖。”

陸霄又是一楞。

“我們約好的。”傅來音說,像哄小孩子一樣,“要說話算話喔。”

陸霄開始懷疑人生。

第二天,新聞報道了嘉威的事,將嘉威徹底定罪成黑勢力恐怖分子,揭露了嘉威諸多惡行,包括了昨天的追殺案。相鄰幾個市共同合作,全面進行清繳剩餘黑勢力行動,一時滿城風雨。

傅來音無意間聽到段道恩和羅丁的對話。

段道恩說:“兵行險招,永絕後患。”

羅丁說:“也太險了點兒,簡直是不要命。老子後怕得昨晚上睡不著覺。”

“行了,都過去了。”

傅來音心裏想著兩個人的話,眼睛盯著陸霄看,看著看著突然生起氣來,在他沒受傷的那只手臂上狠狠打了一下,“王八蛋!”起身走了。

陸霄莫名其妙。

過了一會兒傅來音又跟著醫生進來進行每日一檢查,等醫生走了,傅來音瞪著他:“錯了沒有?”

陸霄茫然。

傅來音嘆一口氣,手指在床墊上戳來戳去,說:“你知道三毛和荷西的故事嗎?”

陸霄一個糙老爺們兒怎麽可能知道三毛。

“三毛是一個女作家,在西班牙遇到荷西。荷西問三毛想嫁一個什麽樣的人,三毛說:‘看得順眼,千萬富翁也嫁;看得不順眼,億萬富翁也嫁。’荷西就表示說來說去你只想嫁個有錢人。”

無緣無故和他說起一個女作家的愛情故事來?

傅來音繼續道:“三毛看了一眼荷西說:‘也有例外的時候。’窮小子荷西就問:‘如果是嫁給我呢?’三毛就說:‘能吃飯就可以。’荷西問她吃得多不多,三毛說:‘不多不多,以後還可以少吃一點。’”傅來音說完後就看著陸霄。

陸霄也看著傅來音。

傅來音說:“我也一樣。”

陸霄懂了傅來音的弦外之音。

這是她的想法,不是他的。一個男人,怎麽能只有一飯餵養的能力?要傅來音跟著他受苦,不可能。

傅來音咬咬牙,又說了一句:“後來荷西因為工作死了。”

兩個人再次四目相對。

傅來音問:“你知道三毛以後的日子有多慘嗎?”

傅來音想表達的陸霄全都懂了。

半晌。

陸霄鄭重道:“我答應你,昨天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其他危險的事呢?”

“沒有了。”

“說到做到?”

“一諾千金。”

傅來音松了口氣:“好。”

晚上傅來音陪床,在另一張床上睡著了,陸霄起來在天臺上抽煙,抽到半截,聽到傅來音驚恐的叫聲。

他快速進去,拉著她的手,安撫地拍拍她:“我在。”

“陸霄,陸霄,陸霄……”

“我在。”

小姑娘雙眼緊閉,眉頭緊鎖,滿頭大汗,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做噩夢了。

陸霄親親她,“我在。”輕聲在她耳邊說:“陸霄沒事,他很平安,不要擔心,寶貝兒。”

傅來音抓住他的手臂,眉頭依舊皺得死緊,嘴唇不安地抿起來。

手臂上的傷口滲出血,陸霄眼睛都沒眨一下,任她抓著,摸摸她額頭,摸摸她臉頰,又附身親了親,聲音一如既往地冷,內容卻溫柔似水:“不要怕,不會有事,大家都很好,做夢呢,好夢就來了……”

傅來音漸漸安靜下來。

陸霄繼續輕輕拍她,沒過一會兒,傅來音醒了過來。

黑暗裏什麽都看不清,傅來音感受到拍打,迷糊了一會兒,軟聲道:“陸霄?”

“我在。”

“我做噩夢了嗎?”

“嗯。”

傅來音打了一個呵欠,“沒事了,你快去睡。”

一個輕輕的吻落在她眉間:“嗯。”

陸霄正轉身,傅來音一把拉住了他。

“怎麽了?”

“再親一下。”

黑暗裏陸霄挑了挑眉——突然大膽了不少?

傅來音坐起來,仰頭看他。兩個人都已經適應了黑暗,模模糊糊能看清對方。

陸霄摩挲著她的臉蛋,然後手勾起傅來音下巴,俯身給了一個溫柔又纏綿的吻。

傅來音異常溫馴,仰著頭任他親。陸霄克制地放開,眸色深深,食指擦過她柔軟的嘴唇,“今天好乖。”

傅來音舔舔嘴唇,“你抽煙。”

陸霄身體一僵。

傅來音生氣地叉腰:“混蛋陸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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